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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撒息的心早就乱了,早在王况说出阿尔瓦人这四个字的时候,就乱成了一团乱麻了,根本没注意到高三后面说的话,直到这个时候方才想了起来高三是说过这么一句话的,从他自己两个护卫那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上,他能肯定自己绝对没听错。
没错,就是眼前这个小年青,他说打谁大唐的军队就打谁,没听说后面还有一句么?现在的打仗对大唐朝廷来说,不是负担,反而是来钱快的路子!如果排除了因兵士的死伤而带来的民间的反弹这一因素的话,那几乎就可以说是想打谁那就举国上下一齐会往这方面使劲的!只是,这可能么?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安息不就岌岌可危了?真要和拜占庭联合了起来,别说一个安息加一个阿尔瓦人,就是十个也不够看呢,民众被动的去打仗和民众主动的去打仗,这可是天壤之别呀!
王况示意高三先别动,本来么,也就是做给这老头看的,大唐根本没有和拜占庭联盟的意思,在大唐人从皇帝一直到普通的农户,甚至是那已经沦落为奴隶的倭人眼中,拜占庭就是一个番外蛮夷,和大唐不是在一个层面上的。虽然王况知道拜占庭其实不弱,至少在原本的历史上,拜占庭存在的时间起码是唐朝的两三倍,到宋都快灭亡了,人家还好好的。
但王况可不能说这话,他也改变不了唐人的看法。所幸的是,王况在这个时空的横插一脚,已经扰乱了哈桑的崛起的根基,等收拾了安息之后,大食这个松散的酋长制国家也就成了没牙没爪的老虎,任大唐宰割了。
大食这个国家很是奇怪,他们的疆域是一分为二的,一块在夷播海以西偏北一点的地方,一块则在安息和拜占廷的西南边,被安息,拜占庭及花喇子模给分隔成了互不相邻的两大块,王况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他的到来而造成的结果呢,还是本来就是如此的。不过大食各酋长国之所以能走到一块,主要还是他们的国教都是一致的导致,但这种联合是非常松散的,各酋长其实是各自为政,谁也不服谁,要不是强敌环绕,他们也不可能联合到一起来。
“建安侯,刚刚委实是某有所怠慢,请建安侯恕罪。”阿尔撒息见高三停了下来,虽然明知道高三可能是唬他而作作样子,但他冒不起这个险!如果真的让大唐和拜占庭结盟,那对安息来说就是灭顶之灾。同时,他又对王况明明知道他自己家族和现在的国主之间的过往而没有出言挑拨有了一丝丝的感激之情。
因此,他将高三拦了下来之后,连忙恭恭敬敬的给王况再行了一礼,将个身段完全的放了下来,再也不敢摆什么架子,就算想摆他也摆不起了,人家可是可以决定打谁就打谁的主,这样的权势,岂是他一个没落的贵族可以比的?就连安息国相也没这个权力!
事实上,不是王况不想挑拨,眼前的老头子,心机很深,这样的人物,不是好糊弄的,要不是魏小五的情报,王况根本不会知道安息处在如何的诡局之中,以王况后世所知道的,他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是放在倭国和棒子所在的半岛,再有就是大巽群岛之上,对于西边,他真的很少去注意。只大致的知道各国大概会什么时候灭亡而已,其余的,不会比长孙臭老酸他们知道得多多少,就目前而言,他只比长孙无忌他们多知道一个现在的萨栅王朝如果大唐不管的话,几十年后就要被拜占庭所灭,而起因,就是因为萨栅王朝和阿尔瓦人结盟想要图谋拜占庭。
但从阿尔撒息王朝到如今的萨栅王朝,时间已经过去最起码有好几百年,这几百多年,人已经过了最起码十四五代,除非像慕容复那样铁了心的要恢复祖上荣光的偏执狂的话,一般许多人都会接受了自己现在的现实,王况并不知道阿尔撒息他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态,是安于现状呢还是寻机会东山再起?若是存了复国的心思,是可以挑拨起他和现在国主的关系,但到最后也会成为大唐西边的一个不安定因素;而若是他没有丝毫的复国之心,反而会引起安息人对大唐的警觉,从而增加不少大唐西进的成本。算来算去都不合算,因此王况也没浪费时间在这上面,反正你安息都快完蛋了,整那些有用没用的干什么?累不累啊?
而对阿尔撒息来说,等于是他此次长安之行,之前准备的用来跟大唐讨价还价的筹码被王况的一席话给击的粉碎,是彻底的粉碎那种,连块骨头都不剩的了。他早已失去了方寸,乱了心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当然了,昨天的敌人,只要有足够的诚意的话,也是会成为今天的朋友的么。”王况见这老头呆楞楞的给自己行了一礼之后就没说话,整个人像是傻了一样,又补充了一句:“昨天的朋友,也有可能成为明天的敌人的嘛,总之,只要我大唐于礼不亏,且没有人敢打我大唐的主意,那么一切都可以谈嘛,就是你们的萨栅国主,如果昨日还和大唐为敌,但今天马上就诚心的归附,那么也是可以既往不咎的么。”只要你够诚,那就什么都好说,当然这个诚就看你怎么表现了,可不是嘴巴说说而已,要拿出实际行动来滴。
高三瘪了瘪嘴,忍不住的插了一句话:“倒是便宜长孙少卿了,让他省了许多事。”他说的是儒猴,被王况这么连消带打的一折腾,阿尔撒息哪还不是有求必应?只要长孙无忌一开口要儒猴,这老头肯定答应的,真真是让长孙冲少了不少的口舌。
什么?还有个大唐的实际二号人物长孙家的也知道这事?看来【创建和谐家园】真的要让萨栅王朝亡了。阿尔撒息并不知道高三所指的是什么,他想岔了,以为如果他去找长孙无忌的话,估计听到的肯定又是和从王况这里类似的情况,甚至有可能更狠一些。长孙无忌的名声可远要比房杜二位大多了,一个能主持制订一部详细到规定了在困难时期,多少岁的人可以领多少的口粮,生什么病的人可以得到多少的补助的宏大律法的人,其心思之缜密那是无法想象的。如果去找长孙无忌的话,怕是更难说话,算了,算了,尽人事,听天命吧,只要把王朝眼下的难关渡过就行,等拿到了新耕种法和所要的其他东西,王朝往天竺方向发展,站稳了脚根之后,一切总是会慢慢的好起来的,不要这时候舍不得,等到了最后落的一场空,那时候就悔之晚矣。
“如此,某就谢过建安侯不追究林家商队之事了,日后,若建安侯有所求,某必定竭尽所能。”阿尔撒息心中长叹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又行了一礼告辞走了,再也没有任何去找各相公游说的心思了,王况这关都过得如此艰难,还只是得到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可想而知,在其他大唐官员那,就别指望了,没听那管家说的么,建安侯说打,那些官员一定支持!
阿尔撒息真的是心灰意冷了,如果自己不是使团正使的话,他可能就要拍拍【创建和谐家园】,自谋退路去了,但是做为正使,他却不能这么做,反而还要封了自己的护卫的嘴,不至于扰乱了使团上下的军心才行,还有十天,十天后的谈判,想来必定就是任人宰割的份了!
第七百零九章 《上元盟约》
丑丑满眼的小星星仰头盯着王况看了一会,又去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吊到王况胸前的三白给揽了过来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嘴里埋怨道:“都是你,非要去吊在大哥哥跟前,让大哥哥说话都吃力了。”在他看来,王况胸前多吊了个三白,很是让王况的形象打了不少的折扣,都是三白惹的祸,不然的话,指不定他就能看到那老头给大哥哥下跪求饶的场面了呢!想想看,多威风哦?
三白很是委屈,我早吊过去的时候你不是没阻止的么?这都半天了你才来埋怨,它不会说话,只能咿呀咿呀的轻轻【创建和谐家园】两句,但也知轻重,乖乖的蹲在丑丑的肩膀上。
小王晟骑在王况的脖子上四处看,他才不关心大人们这些事,在他小小年纪的心里,那些花花绿绿的灯才是吸引人的好玩东西,不过他也乖,王况在说话的时候,他就俩手抱着王况的额头不吭一声,这会见没外人了,就颠着身子,嚷嚷道:“阿叔去那边,阿叔去那边。”
王况解决了这么个难题,心情格外的畅快,一路跳着走,将个小王晟颠得咯咯直笑,路边不少人刚刚都看到了建安侯将个安息正使数落的失魂落魄的模样,都笑吟吟的给王况让路,还有那好事的,则起哄喊道:“两位小郎君加把劲呀,快快长大,也做个建安侯!”
……
上元的热闹很快就过去了,但今年的上元,却也给以后的上元树立了个榜样起来,自此,各衙门出灯迷出奖品就成为一种惯例保留了下来,因为各衙门发现,以前百姓见了衙门的人都有点躲闪的,就是有什么事情要他们配合,也似乎有点不情愿的样子,但这次上元一过,那些衙门的就都惊喜的发现,上街的时候,就有百姓跟他们笑着问好,尤其是长安和万年两县的县令衙役的感受最是深的,以往要破个什么案子,有些比较特殊的,牵扯到有背景人物的,非得要出言威胁说知情不报者,视为包庇,与犯人同罪后,才能得到有用的线索,但现在不同了,不管什么案子,只要查访过去,百姓们的态度就好了许多,有许多人甚至还能主动的跟衙役说某人某事似乎有点蹊跷什么的。
自然改变并不是非常大的,只是细微的改变,但这点细微的改变就已经让衙役们喜出望外,禀报了上去,然后两县县令上报到长安府,长安府再又往上报,结果长孙无忌会同几个大佬一商量,拍板下来:以后上元就都这么搞,不光上元,还有端午,中元,七夕,中秋,重阳等等大节也要这么搞,让各府的官吏衙役都放下官身,只以一个普通长安民众的身份,多和百姓们接触,拉拉家常什么的,以促进官民关系的和谐。
端午的例子好学,就去建安学学他们的龙舟大赛就是了,浐水和灞水是不大,但容纳那么几条龙舟还是可以做到的,至于龙舟队么,简单,各衙门都出一队,然后百姓们以坊为单位也各出一队,就仿建安的烹食天下大比例,先分区分取出前几名,然后分县再取前几名,最后到端午那天来个大比,各衙门根据其主官所住的坊区来定是属于哪个坊区,并不单独成一列。
甚至于,各衙门没入选到龙舟队的衙役等人,也可以到自家所在的坊区里加进去,真正的做到官民一体,官民不分。
而清明节祭奠则需要皇帝还朝来看看怎么个也办成亲民的流程,至于春耕祭天,本来就是全天下人共同参与的,没什么需要改的,顶多就是把各地那原本由百姓凑钱置办的三牲六畜全改为官府出了就是了,再在祭天的时候,把那些擅长农事的德高望重的百姓也请进来一起祭天,也是可以拉近官民之间的距离的。
其他的节日里,都可以根据节日的特点不同而选择相应的官民同乐的法子。长孙无忌他们也知道,这都是标,真正要做到官民一心,那就得从实质上做起,只是表面文章是行不通的,这个时候他们就想起了太公的《六韬》了,仔细的一推敲,恍然大悟,原来建安侯所做,竟然是件件桩桩都暗合了《文韬》之意,将百姓子民的民生放在了首位,真正的做到了“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也。同天下之利者则得天下,擅天下之利者则失天下。……仁之所在,天下归之。……德之所在,天下归之。……义之所在,天下赴之。……道之所在,天下归之。”难怪建安侯一定要提文化天下,难怪凡是建安侯插手的征伐都显得那么的容易。
不过,这些还是后话。上元节一过,各衙门其实就开始办公了,只不过大佬们依旧还是窝在家中,他们决心要把安息使团晾一晾,寻求利益的最大化,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去衙门的,就是有公事,也都叮嘱了底下的官员到他们的府上商议,他们并不知道王况在上元的当晚,已经是把个安息人身上紧穿的那么一件遮羞的布条给揭开了,如今的安息人,就是个任人宰割的白条羔羊。
一切都很顺利,廿五开始“正式办公”的当天,安息使团在谈判桌上是一句否定的话都没有,大唐诸大佬每提一个条件,只要是他们承受得起的,都是满口答应,最后,安息确切的说是萨栅王朝,为了得到百万斤的琥珀糖和新耕种法子还有书籍种子等等,陇共付出了金万斤,上等良马五千匹,驼千峰,还有牛羊不计其数。这些都是金钱方面的,对于安息一时间筹措不到万斤的黄金,可以用珠宝和银两来给付。
除了实物的付出外,还有三十七城,三十七城的位置已经和鞠智利当初提的有了许多的差别,不再全部都是远离了大唐边疆的三十七城,其中有三座城就是和花喇子模接壤的,另外的三十五城,分为了三处,不再都是穷山恶水之地,有一座城就位于波斯湾边上,水深,正好可以给徐国绪的船队停靠补给之用,毕竟能在海外那么长的时间,可以踏上大唐的国土,对徐国绪他们那一批几千人来说,也是一件可以解一解乡愁的。
要不是被朝廷放了出来一起参加谈判的鞠智利的“强烈反对”,要不是王况在鞠智利的“强烈反对”下,稍微的改了改口,就不光是只有一座城在波斯湾这么简单的事了,连卡斯比海(今里海)边上都有可能敲一座城下来。
当然,阿尔撒息他们肯答应将海边的一座城让出来,也是有其心思在里面的,因为那座城就紧邻着拜占庭,萨栅王朝将其让出来给大唐,等于就是在自己和拜占庭之间塞了个楔子进去,拜占庭就算想对萨栅王朝有什么歪念,也得顾及到大唐的想法,如此,他们的西北边境可就安全了许多,毕竟一是和拜占庭接壤的国境线短了一半,二是有个大唐属地杵在那里,他们可以稍微放点心,多抽调一点兵力往东南发展了,则天竺很快就能被他们攻占下来。
除此而外,还有大唐的子民待遇问题,条约规定,大唐子民享受有豁免权,大唐子民在萨栅王朝境内犯了法,就只能是由大唐衙门来处理,萨栅王朝只有侦查权,然后将结果送交到就近的大唐衙门,由大唐衙门来办。萨栅王朝除了可以检查大唐子民的路引外,不得无故的查验大唐人的货物,更不得以种种借口阻碍大唐商人在萨栅王朝的正常经商或者其他的正当经营活动,等等。
自然,大唐有获利,也是有付出的,大唐答应,当安息国受到外敌欺侮的时候,大唐在安息境内属地的驻军在接到安息王廷求援的时候,有义务保护安息的领土完整和民众权益不受他人侵犯。林林总总的一共有百来条,后世始称该条约为《上元盟约》。
至此,阿尔撒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华夏人重信重诺那是天下人有目共睹的,有这么个盟约在,看起来是萨栅王朝付出了非常多,却得到的只是个大唐在安息人被人侵略的时候的有条件保护,但有这一条在,他们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往南发展,东南面,那几乎都是一城一国,以安息兵力,怎么可能会被打败?之所以要这一条,他们就是防备拜占庭的东进。
可他却是忘了,条约只规定了大唐在萨栅王朝受到外地入侵的时候会提供帮助,并没有答应说我大唐不攻打你萨栅王朝!拉灯大叔这是根本没有往这方面去想了,在他看来,能够有大唐肯提供他们最想要的东西就已经不错,能够让大唐不理会拜占庭送来的秋波就已经阿弥陀佛了,哪里还管得了更远的?想他们都不敢去想。再者,条约里说的是安息,而不是萨栅王朝,大唐在进攻的时候,完全可以用一句安息国已经被萨栅王灭了,我大唐正是要维护这个条约的权威性而出兵为安息人复仇的!
而鞠智利,因为和谈的非常成功,自然也就跟了安息使团回去了,可以想见,因为整个使团里,惟独只有鞠智利“据理力争”维护了萨栅王朝的利益,并且是收到了成效的,没有引起大唐诸大佬的不满,因此他回去后受到重用,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了。
第七百一十章 出发
二月初一,吉,宜远行。
这是新任天文院监丞的原火山令袁诚罡推算出的好日子。被王况称为大神棍的袁诚罡上任后就很是兢兢业业,为天文院很是招徕了一批人才,也利用他的影响力忽悠了不少懵懂小郎选择了到天文院求学,就因为天文院里多了一架比一般的千里目还要大两三倍的大千里目,据说可以看到月娘上的嫦娥翩翩起舞。
这个巨大的千里目是长安璃坊耗了一年多的时间,在失败了上万次之后,才做成的,可以说,内府在这架千里目上投的钱远超了十万贯下去。这还不包括为此而投进的许多人力,长安一带的最有名的琢玉匠都被征召了过来,就为的是将千里目的几个镜片打磨到非常完美的程度,虽然它远远没有达到王况心目中理想的入门级的天文望远镜的效果,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一项在各大佬眼中堪比蔡伦造纸的伟大发明了。
千里目在时人看起来很大,但实际也只有三寸的口径。经过王况的测算,只能达到放大二十多倍的效果,测放大倍数很简单,只要知道了焦距及各镜片的距离,纸上一画,简单的几何算法就能出来,这个倒也不需要用到多高深的学问,因此很快就被天文院那些新来的夫子们掌握了,并且也因此而掌握了千里目的工作原理,这让王况有点小成就感,毕竟掌握了望远镜的原理和制作方法后,以后出现更大更好的也就有了希望,长此以往,人们探索未知领域的能力也就会逐步得到加强,而在新的探索发现激励下,又会有不少人前仆后继的步入到这个领域里,天文学就几乎是近代物理的发展动力呢。
当然了,千里目那失败一万多次的璃片也没被丢,这可是个好东西,看东西是不清楚,但聚光却是可以的,都被王况让匠人用铜包边,镶嵌了个握把,让秦琼带上了一千来片去了,这一千来片里,以火为单位,每火兵士配一个,在日头下一放,很容易就能将一堆的枯草引燃,河北之地的这个时候,什么最多?自然就是枯草干木了。
秦琼带走的不光有镜片,还有几万个带齿的钢鞋垫,鞋垫的构造很是简单,一块钢板,四边都切出一分(一寸为十分)来长的利齿,再折弯向下,用的时候,兵士们只要将其绑在鞋底上,在冰上就非常容易行走奔跑,甚至连斜的冰坡也能很轻松的站稳和走路,这在做出来的当天,就已经在校场上试验过了的,有了这个可以在冰上行走的玩意,秦老头是乐得哈哈大笑,说此战若是不胜,他也不回来了,就在外冻死算了。
徐国绪也同样的带走了几万个,他不是自己用,而是要带给东治的水军将士用。至于引火用的镜片,他不用带,因为建州水军里那些建安出身的兵士全都掌握了就地取材用冰来做这种镜子的技艺,一个兵士盏茶工夫就能做出两三个好用的来,犯不着多带一个东西在身上,累赘。
当徐国绪愁眉苦脸的来找王况,说是那制冰的药粉这几个月里无论内府和器监的匠人们如何的加班加点,才只得了千斤,这一千斤怎么够用哇?一次最起码也要用上几斤吧?一千斤只能用几十次,在那茫茫大洋上漂着,一漂就是几年,这可怎么办才好?王况听了哈哈大笑:“你个夯货,那被水溶了的,你再拿到日头下晒,将水份晒去了,不就又可以反复用了?只要保管得当,这东西又不是用一次损耗一次的呀,这一千斤,一艘楼船可以分几十斤,足够大家用的了。”
徐国绪这才欢天喜地的,大洋上一到夏天,可就是烈日当空,热得紧呢,若是这东西可以重复使用,那就不用愁了,几十斤虽然不能保证一艘船上所有人都吃到冰镇的,但至少,可以在不用的时候,整出点冰来,存在底舱的冰窖内,积少成多,等到需要大量要用的时候,不就可以拿出来用了么?
秦琼一行人没人送行,因为征高句丽不可能是他一到就开打,还需要准备一些时日才行,所以他的行踪必须要保密,不能被高句丽的探子侦去了,间谍战,可是从商朝就开始有的呢,间谍一词,也是太公最先提出来的。
徐国绪一行人浩浩荡荡足有上千,都是在长安遴选出来的精通水性的强壮汉子,带着他们的婆娘,还有许多的匠官,甚至给每条船都配了个刀笔吏,用来记录船只行进途中每一天发生的大情小事,东治那边主要就是兵士和水手,被建州水军带出去操练了大半年,就等着扬帆出海了。
从朱雀门出发,沿着朱雀大街一路南行,整条朱雀大街的两边,都挤满了人群,大家都来看这次意义非同寻常的出海之行,以往,只有民间的商人们自己一两条船出海去,但现在,可是朝廷出面,是那可乘三千人的大楼船呢。大楼船有多大?长安城里起码有九成的人没见过,但是想一想,三千个人要在那船上过几年,吃喝拉撒全在上面,怎么地也有明德门的门楼子高吧?这已经是他们所能想象得到的最大高度了,此时大小雁塔所在地还是空荡荡的,没有高塔矗立着,在长安百姓看来,明德楼已经算是大唐顶宽顶高的楼子了。
这么高大的楼船,在上面生活,也该跟在陆地上没什么两样吧?这世上能有什么大风才能把它吹倒?同样没经历过台风的民众根本没有想到徐国绪此行可能面临的危险和困难,在他们看来,这一次的出行,除了要去探寻建安侯所说的东边那巨大的几乎是没有多少人的大陆外,就没什么实际的目的了。但他们也明白,这一次,也是彰显大唐国力的时候,经过这一次出海,那么以后商人们再出海去,海贼们就得掂量掂量,他们能不能扛得住大唐以十倍百倍还之的报复。
也正是绝大部分人都没意识到将士们将要面临的许多未知风险,因此那些有出行的人员家眷里父兄等人都是喜气洋洋的在人群中环顾四盼,他们为自己的兄弟,为自己的儿女能有这样的机会而感到自豪万分,些许的离愁,早就被冲得非常之淡,不就是离别个几年时间么?有道是好男儿志在四方,许多人穷其一生都在外奔走,几年时间又算得了什么?
伤感的也不是没有,有那慈母将自己自从得知儿女将要远行,一去就是几年之后天天熬夜缝得密密的针脚的袍子递过去的时候,眼角分明是含着泪的,却又要强作欢笑,担心儿女见了不忍。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王况心中默念着这首后世三岁孩童都背的滚瓜烂熟的诗句,一时悲从心头来,两行清泪滚滚而下,这一刻,他想起了当初第一次看见平盛田时候的景象,一个书生,恭恭敬敬的将自己老母亲缝的袍子穿在身上,准备用这个他心中认为的最高礼仪来拜师,他也想起了自己小时候,阿姐在昏黄的油灯下为自己纳鞋缝棉袄的场景,因为年轻时阿姐用眼过度,在王况穿过来的时候,眼睛已经不大好了,如今,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二郎你哭个啥子么?又不是生离死别。”徐国绪瘪了瘪嘴,扭过头去,自己也流下了眼泪,他和王况都在队伍中行进,都看到了同样的一幕,哪里不知道王况想的是什么?同样的,他也想起了此时肯定在天上看着自己的阿爹阿娘来。
“记住,不管碰到什么事,人是第一的。”王况紧了紧自己的束带,长长吐出一口气,吩咐苗九和胡翰山道:“你们两个也是如此,什么东西都比不得自己的命重要。记得某千叮咛万嘱咐的话么?”
“记得,鲜艳的东西不要去碰,漂亮的蛇虫蛙类都要远离。”苗九和胡翰山异口同声的回答,“还有,每到一地,如果食物短缺,要先看看当地的动物都吃什么,不吃什么,然后才来选择。只要船只装得下,宁可多带种子苗木回来也不带珠宝回来……。”
王况点了点头:“记得就好,那珠宝是死物,放在那里也没人去拿,既然是我大唐人发现的,也就是我大唐的东西,谁也拿不走,苗木种子之珍贵,你们想来从这次安息人肯花了大价钱也要得到这一事上可以看得出来,一个新作物,也许就可以改变天下百姓的生活。珠宝这次拿不回来,下次还可以拿,但苗木是要经过时间去驯化,去培育的,早一年拿回来,我们就能争取到一年的时间,这些都是我大唐以后发展的根基之一,圣人的宏愿能不能完成,就看你们几千人的了。”
“行啦,行啦,二郎你何时变得如此的婆婆妈妈的了?你还担心这些个小蹩犊子敢不听话?几千人里,建州出身的就站了至少三成以上,有他们在,谁敢乱来?”徐国绪眼瞅着出了明德门,便一步跨上了马,将手中的使节一挥:“儿郎们,大家加快脚步,早点到东治,早点出海看那无限风光去哟!”然后头也不回的嘚嘚策马狂奔,只远远的撂下一句话给王况:
“二郎,那些孩子们就拜托你了,某回来后要是发现谁少了根寒毛,某找你算帐……”
第七百一十一章 取舍
李世民的回归比预计得要早得多,徐国绪是一月底二月初出海,这是定了的,只不过黄道吉日没定,袁神棍的说法是,这种大事的黄道吉日可不是随便算算就得,而离出发时间越近的话,算起来就越是准确,是以当初李世民离长安时并没有定下时间。
徐国绪先在建安休息了几天,因为东平那边还有专门给他的大楼船要带上的用钢制的床弩,这些床弩和大楼船上的船弩不同,新的钢制床弩射程没有老床驽远,但胜在装配容易,不用的时候,就一个木制的弩身放在那里,要用的时候,几人抬着钢臂和弩弦很快就能装好,如此则可以大大的延长使用年限,且维修保养也容易得多,只要上好油,任他天寒地冻还是炎热闷湿都不会影响到使用性能。
这是为将来可能在外大陆就地安置的船员们备着的,这样的将弩臂弩身分开保管,就算敌人将基地给夺了去,得到这个东西,也不见得会装配和使用,这装好的又将要隐藏在女墙之后,只从垛【创建和谐家园】击,墙外的谁也瞧不出来是个什么机构。因是在陆地使用,故而射程没必要像是在楼船上用的要那么大,毕竟,楼船吃水太深,有许多地方,离岸几十丈甚至百丈都近不去,就要有那射程远的给岸上的敌人以重创,形成威慑力,掩护水军将士登陆。
等徐国绪将东西都带齐了,也带上了陈大他们,这是王况交代的,陈大他们早就都娶了亲,在建安安了家,为了给这批最早跟随自己的老伙计们一个更好的出身,王况就要徐国绪也带上他们出去遛一圈回来,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再升职就顺理成章,谁也没得话说了。而等到徐国绪到了东治的时候,却发现圣人竟早就在东治等着了。
于是,徐国绪就享受了一番将士出征,皇帝亲身来送的绝高待遇,许多将士都不知道李世民是从建东回转过来,而以为这是圣人亲自从长安赶到了东治来送行,这可是好几千里地呀,以往哪怕是卫国公率军出征,圣人最多只送到三十里铺呢,而且也只有一次!
几千人的队伍的士气那是不用说了,蹭蹭的直往上蹿,若要是有个测量表来测的话,保证能爆了表了。而此行出海的船队用的大楼船,也从十艘改成了十六艘,人数还是每船八百,但总人数就上升到了一万二千八百人,算上徐国绪等领头人物,早就破了一万三了。
却原来是建东之行,让李世民深感了这天地之大,一个建东以南的,在王况口中都不那么重要的地方就那么的宽广了,那么王况口中那到处是丰厚的物种,到处是矿山的那两块相连着的大陆该如何的宽广?既然要派,干脆就多派一点。
所以就有了后来李世民让王霖泊早早准备的六艘大楼船,六艘楼船上的人,都是从建州水军和福州当地抽拔而来,也是严格按照当初制定的遴选标准来的,福州沿海会水性的可要比建州的人还要多,只一两天的工夫就把人选齐了。
于是,这次出海的人中,就又多了一项的使命,若是碰到那适合人住,土地肥沃,气候宜人的无主的广袤土地,则将在那里建立一个驿站,留下者便是这驿站的驿丞和驿兵等,所有愿意留下的,都直接比在中原浮升两品,也就是说,留下的人里,最低的级别也有从八品下!而且,每呆一年,就可以保住两级的浮动,这很好算,一个没品没级的寻常人,愿意留下的,则上浮到从八品下,如果他呆一年就回转中原,那么就只有流外八等,要是呆两年就回的,就有流外六等,而要是呆满了八年,则回到中原后就是从八品下。
不能不说这个条件很是吸引人,八年而已,一晃就过,而且在海外,又不需要缴纳各种税赋,自己赚的就是自己的,除了要上交一部分用来维持驿站的运转之外,都是自己的。而且,闲暇的时候,出去转一转,看看哪里有什么矿,真要发现了什么好矿了,就算是整个驿站的人共同发现的,那自己这一辈子甚至几代的子孙都不用发愁没收入了。
最要紧的是,这个驿站,说是驿站,只为将来的船队提供补给和管理陆续【创建和谐家园】过去的大唐人,为他们送送信,但聪明人很快就想明白,恐怕这个驿站将来就是一县,一州,乃至一道之行辕的前身,身为驿丞的,如果不走,如果有那么点能力的,怎么地,州刺史不敢奢望,但县令县尉什么的希望还是很大的。下县的县令最低也有从七品下呢。
袭击李敢李大胆的那批海贼已经被剿得干干净净的,一个没留,王霖泊深知王况是个非常护短的人,这些海贼手上可是沾了三百建南军健儿的鲜血,因此他也不仁慈,除了开初只留下那么几个领路的人之外,其余是抓到一个就杀一个,杀到了那几个领路的更是不敢有所隐瞒,这波海贼楞是一个也没走脱,最后连那几个领路的也没留,用王霖泊的话来说就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既然你已经杀了我大唐将士,就要有准备一死的觉悟,能留你多活几日,已经很是不错了。
为官要慈,但那是对自己的子民而言;为官同时也要狠,那是对敢欺负大唐子民的贼子而言,这是王况原本的话,王霖泊执行得很彻底,也没有去招惹矮人一族,而是在矮人所在的岛屿海边那海浪扑不到的礁石上,留下了大量的行军饼和琥珀糖,算是作为矮人营救了李大胆的答谢,同时留下的,还有王况交代李大胆带去的一些农耕工具和作物种子。王况并不想过多的干涉矮人的进化过程,在王况看来,能使用棍棒和简易弓箭的矮人,应该已经形成了自己的语言体系和发展体系,或许,他们的思维方式和人类不同,那么就有了一种可能,一种另一种智慧社会出现和另一种科技途径出现的可能。
李世民回来了,黄大自然也就可以继续他的出海梦了,在整个出海的舰队上,除了李道潜兄弟是王爵外,就数徐国绪的品级最高,但他们都没带过兵,而黄大以他在建州水军里的威信,就成了这个舰队当仁不让的指挥官,而徐国绪,则是总负责,至于李道潜兄弟,他们两手一甩,什么担子也不挑,直说自己兄弟二人是去见世面的,徐国绪要是有什么要他们兄弟做的,吩咐下来就是,但要他们来担当调派,那绝对不行。也就是说,他们兄弟二人宁愿当跑腿的,也不想管事,在林家当了那么多年的管家,已经管累了呢。
但这些,王况都不知道,他在徐国绪出发后没几天,就带了张三和几个护卫动身往房陵去了,杏花村的掌柜,如今该叫项掌柜了,在上元节后的几天,就将项爷的墓给起开,将其遗骸运回去了,而且早就放出了风去,说房山风景绝佳,又是三白这个神猴的出生地,此地的风水必定非常好,族伯爷既然一辈子未娶亲,那么房山就是最好的归宿了。
而王况作为项掌柜的师父,动身前去参加移灵之礼,也是说得过去,不光说得过去,在外人看来,他还是个重感情的,符合他一贯的作风,没人怀疑王况有着其他的什么目的。
项掌柜的秉守着王况的吩咐,项爷的棺椁派了人严密的守护着,不许任何人靠近,这还只是他自己派的明面上的人,而魏小五的人也有不少一直躲在暗处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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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椁很普通,就是个富贵人家下葬的制式,长矩形箱状,以黑漆打底,上面还用红漆描了些人物图案,大致也就是棺椁主人的生前经历和长孙家的人希望项爷死好早升天堂的寓意在里面,这些都和王况想要证实的事情无关。
近乡情会怯,而将有可能揭开事实真相的这一刻,王况也是心怦怦直跳,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推测而来,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而直接的证据,或许就在这棺椁之中。王况甚至有那么一种冲动,想招呼张三他们把宕牢村的人叫来,将棺椁抬了下去不去打开来看的冲动。
实在是怕呀,一是怕所有的希望突然落空,等于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全要付诸东流;二是怕,如果真的打开的同时,也是引发了传送通道,自己就此一去不复返。是的,后世有他王况的牵挂,但这里呢?这里同样也有他的牵挂,一边是阿哥阿姐还有亲友们,而这一边,则有林颖芝,小芣苡,他的几个儿女,还有王冼,还有小王晟等等。两边都放不下,两边都想抓,真要面临了取舍的关头,自己该如何选择?
第七百一十二章 另一个王况
开和不开就是一个两难的选择。不开,则心中的迷就得不到回答;开,则有可能只有一次机会。王况呆呆的蹲坐在项爷的棺椁旁,一时间难以取舍。
良久,门外的张三低声提醒了王况一句:“小东家,棺椁乃身外之物,非是项爷的安排!”他这是见里面半天没动静,而他在来的路上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小东家的大致目的的了,本来他就是魏小五那边出身的人,在以往,只要黄大不在,建安候府中有要紧急事情通知到魏小五的,基本都是由他去通知。如今见王况半天没动,就忍不住的提醒了一句。
张三更相信自己的小东家是星君,他跟着王况这么多年,见识过太多王况的神奇之处,似乎每次都能未卜先知的。而他又不同于黄大,高三等人,黄大和高三,那是王况才十几岁,还是个少年郎的时候就跟着王况的,尤其是高三,更是王况进到富来客栈的第三年就收留了下来,因此,他们可以说是看着王况的成长历程的,看着他从一个少年成长到如此的地步,也见证了王况从不适应这个时代的许多规矩和习惯到现在的如鱼得水的过程,当然在他们的眼中,那是一个少年郎成长所必须经历的阶段,因此在黄大,在高三等人看来,小东家或许是星君,但那也应该是前世,今世的小东家,还是个凡人,小东家在找的,是通天之路。
而张三呢,归到王况的麾下的时候,王况已经是建安侯了,这时候的王况,早就是老成持重,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地方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而在他这样的年纪,就有着连四五十岁的人都比不上的稳重,在张三看来,这必定是活了很多年的人才有的,因此,他相信自己的小东家那就是星君之身,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而流落凡尘,从他的话语里对玉帝颇有嘲笑之意看,八成是受到不公正的待遇被害下来的了,也只有自己感受到了不公正的人,才能体会到底层的百姓是多么需要公正和公平的呀?在他看来,小东家这是在寻返天之路。
同样是上去的路,张三和高三他们理解的就不一样。如今眼见得就有机会返天,小东家的多年的辛苦可能就有了回报,张三很是“理解”自家小东家的心情,因此一直留意着里面的动静。张三很乐观,既然可以上去,那也可以随时下来的么,怕个逑!所以他想得比王况还更深一些。
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呀。王况自嘲的一笑,不再犹豫,起身抄起身边的撬棒,摸着棺椁喃喃道:“对不住了,项爷,若你真是个机器人,那我撬开是必须的,若你真是个局外无关之人,我也只能先打搅您的安眠,择日给您另打个上好的棺椁,寻个风水绝佳之地厚葬,而且保证您不再会被人打搅到。”说完,将撬棒被敲扁的一头插到棺椁的盖板缝隙里一用力。
咯吱一声,棺椁就被撬开了一道缝,王况没敢继续撬下去,不是他怕,而是他知道,项爷才故去没两年,如果他是个常人,那么这两年里尸体的【创建和谐家园】在这样几乎是密封的情况下不是很彻底,会有许多有害气体的产生,只撬开一条缝,让里面的气体慢慢的发散掉,而缓慢的发散出来的气体因为量小,很快就能被这房间里流通着的空气稀释带走。
然而等了许久,一点异味都没有闻到,这下王况的心里大是欢喜,既然没有异味,那么项爷非是常人的可能性有增加了许多,虽然说也有可能出现尸身不腐的现象,但这个可能却是少之又少,百万中无一的,如果项爷的身份显赫那还有可能会有人专门的做过防腐的处理,否则这个可能更是要降低到千万分之一。
这一下是毅然决然的将整个棺椁盖板都撬了开来,而且也不再像先前一样小心翼翼的要离开好几步远,才将盖板推开,王况就凑上了身子,往里面看,这一看,吓了一跳。
棺椁里,一个眉清目秀的人正盯着他看,嘴角微微的翘着,容貌非常的熟悉,不算英俊,但也不难看,王况有一种碰到自己非常熟悉的人的感觉,这人在哪见过?不对呀,项爷不是个老头子么?怎么如此的年轻?才二十出头的样子么?心中一动,将自己贴身揣在怀里的手机掏了出来,看了看屏幕中自己的反射影像,虽然模糊,但也看得清,然后又凑过头去,再看看躺在棺椁里的人,可不就是自己的模样么?
王况笑了:“行了,别装了,起来吧,既然你能模仿出我的像貌甚至年龄来,那你就是机器人没错了。”机器人瞬间转变像貌的可能,王况曾经就跟许多人辩论过,他从自己的流体里学出发,提出了一个观点,如果一个机器人的脸上,每一毫米的肌肤都由一个独立的微毛细油缸来控制着,而最终油缸的行程又由中央大脑给出的指令来调整,那么既可以保持其皮肤的弹性,将人体模仿的惟妙惟肖,也可以在瞬息间随心所欲的改变甚至模仿他人。
所以,只在一瞬间,王况就知道了眼前的就是机器人没错。
“把你的手机给我,还有你身上应该有一个夜光珠,也给我,我没能量了,需要补充一下先,不然还真没力气起来。”棺椁内的“王况”咧嘴笑了笑,手轻轻的一抬,但也只抬高了一寸左右,就又垂了下去(再次声明,非是双穿!)。
“怎么给你?放你胸口还是额头?又或者是腹部?”王况二话不说,赶紧的从自己的钱袋里将徐国绪出发前偷偷塞给他的一个鸽子蛋一般大的夜明珠掏了出来。夜明珠另有妙用,徐国绪在建安就见识到了的,虽然说皇帝交代,内府库里的东西除了几张字画外,其他的东西随便王况调用,但夜明珠实在太过珍贵,且皇宫里还有皇后,还有许多妃子,她们除了皇后有权随时调内府库里的东西外,是可以到内府库里定期选一两样自己可心的东西的,夜明珠有多少,她们心里都有数,徐国绪自然不敢明目张胆的拿那么多,他并不知道其实只要他开口,就算是把整个库里的夜明珠都搬出来,皇后也是会同意的。
棺椁里的“王况”却是再也不说话,只是眼珠朝下翻了翻,王况就明白了,机器人和人不同,机器人并非一定要将核心部件放在头上的,相对于头来说,其实胸腔更为安全,在衣服的遮蔽下,胸腔完全可以处理成非常高的防护,远比机器人头要好得多。头再坚固,但脖子可是关节部位,任何机械的关节部位都是相对其他地方容易损坏得多。那些科幻片里几乎都是描写只要将机器人的头砍下来就可以使其报废这几乎就是无稽之谈!
机器人没什么好怕的,机器人三大定律,不管是哪个智慧种族创造出的机器人,都不可能让机器人存在着可能威胁到其本身安全的隐患,生物识别,不得危害人类的性命这都是基本的,而项爷明显就是被派来执行任务的,那么对他的限制就只会更多,否则整个世界上只有他这么一个牛人,谁也伤害不了他,而他可以乱来也没人能奈何得了他,那还得了?
所以王况很是爽快的将手机和夜明珠都放到了项爷的胸前,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动静,王况等了好一会,实在忍不住了,就想去挪一挪位置。
“别动,我用的是无线充能,刚刚你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充能了,否则你开启了棺椁的时候,我也没法变成你的模样,更没办法跟你说话。只不过当时距离太远,效率非常的低下,因此才要你将夜明珠放近些,至于手机,我是帮你充电,这里用不着,以后回去能用得着。”项爷赶紧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