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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王传》-第20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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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渐渐的,对于文化天下这个王况从孔圣人那里拿来用的观点,朝中大佬和豪门大阀的都开始接受了起来,很明显的么,受过教育的,你跟他讲道理,说这是谁谁谁说的,在哪本书上有,他能懂,不懂的也会去查;没开过蒙的呢,你要让他相信一件事,任是你讲得天花乱坠也没用,只要他从小没接触过的,一般都认个死理,就是不信!

        再者,虽然是天下人都可以进学,可起点还是不一样的呀,一般人家哪可能有富贵人家这样的条件?因此经过几年的不适应之后,大家也就都不再将天下人都进学视为洪水猛兽了:某家就不信了,某家给子女提供的条件比你寒门优渥得多了,都是孩子,某家的孩子就会比你们的差?至少,某家孩子骑的是好马,你们家的呢,骑的是驽马!

        于是这戏剧性的一幕就这么出现了,皇帝还没回来,还没发话呢,这些大佬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要全天下扩建学堂了,似乎这一切就合该如此一样的,只是他们也知道自己几年前的心态和现在完全不同,根本不敢说皇帝不是的,当初可是他们自己背地里颇有怨言的呢。

        王况和房老头对视一眼,彼此一笑,心照不宣,当初就是房老头给王况出的主意,然后王况出面,房老头再在一边煽风点火这才敲定了循序渐进的法子。现在,收到效果了,房老头也很是得意。房家虽然现在算是豪门大阀,可底子并不牢靠,远没有五姓七族那么根深蒂固的,因此他还是有些同情寒门一系的,毕竟,自己房家也是这么经历过来的呢,其中的苦自是不必说了。

        “既然他们急,干脆,让他们多等几天好了么。过两天就是上元啦,大家伙也该去准备准备上元灯会了不是?”平素以刚直著称的魏老头这时候竟然玩起了弯弯绕,眯着眼,一副贼样。

        唬得站在他边上的程老魔王一个激灵,身手敏捷的一跳,离了魏老头老大一步,嘴里还嘟囔:“不得了啊,魏铁板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起坏心思了?得,大家伙赶紧的离他远一点,不是说平日里的好人如果坏起来,那就是谁都架不住的么?”

        于是引起一阵哄笑。长孙无忌开口道:“玄成的提议很不错哟,依某看哪,今天的常朝就干脆不议事了,大家散了,回家去罢,上元的大朝,也不用上了,嗯,过了廿五再恢复上朝如何?”一众大佬都点头赞这主意不错,给大家一点时间,过个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上元节,长安百姓难得有今年这么高兴的,干脆就让他们更高兴些。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人提一句这其实是要把安息人晾一晾,让他们急,让他们找不着人!

        书记郎于是记下大意这样的话:贞观十五年正月十二日,圣人巡天下未归,为安定长安百姓故,魏相公提议搞个热闹的上元节,从相公称善,因此一致同意休朝一十三日,贞观十五年正月一十二日,安息使团抵长安,在驿馆感受我大唐之兴盛,无不惊叹!

        得,合着书记郎这一段话,连着后面十三天的事情都一笔带过去了,如果没什么意外发生的话,他到恢复常朝的时候,就不用再忙着补充记录了。

        于是就都三三两两的散了,搞得殿中那些忙里忙外给一众官员端热茶的寺人使女是大眼瞪小眼的,这是怎么了这是?难道各位相公们都罢朝了?这可不得了哇,赶紧回到后面去禀报皇后。却被小六子一句给喝住了:“慌什么呢?没见这是长孙相公提的么?别人罢朝或许有人信,长孙相公罢朝谁信呐?相公们这么做自有他们的道理,军国大事,岂是尔等可以胡乱猜测的?”

        徐国绪笑眯眯的过来,赞道:“啧啧,小六子你越发出息了,嗯,不错,不错,某下月就要出发去东治出海了,依某看哪,干脆你来帮某管着内府算了。”

        吓得小六子一个哆嗦:“徐监丞您老可别拿某来开玩笑,不还有副监丞的么?你这让某以后怎么在宫里行走呀?”内府副监丞姓周,是宫中的老资格,几乎就是这宫中所有寺人的师傅,许多人都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徐国绪和小六子也不例外,虽然能力是一般,但在宫中的威望却是无人可替,所以小六子才会吓一大跳。

        “周老也要跟某出海去的,他说年纪大啦,是该趁着腿脚还灵便,走得动的时候,好好看看天下景致,他这一走,这内府可真就没人管了,你不管谁来管呀?再说了,某就是放出话去,有人敢接么?得,就是你了,某明日去奏明皇后,先这么定了,乖哈,晚辈就要有晚辈的觉悟。”徐国绪两眼一瞪,手一背,踱起八字步,哼哼哈哈的哼着小曲走了。

      第七百章 自觉

        当日中午,长安各大城门口及各酒楼食肆那仿了富来客栈一样的立起来的招贴栏上就贴上了大红布告,红色就是代表喜庆,若是白色的,基本就没什么好事,百姓们一看大红布贴了出来,就都围上观看,虽然识字的不多,但架不住在长安的学子多,天南海北来的商人多半也都识得几个字,于是,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长安的大街小巷:后日的上元灯会,朝廷也要参加,每个衙门都会挂上他们的灯,猜中者每人奖励三块琥珀糖!而且不【创建和谐家园】,灯谜被猜完后,马上补充,只要百姓们有能力,就算一天猜走了百万块的琥珀糖也一定给!

        一时是群情涌动,琥珀糖虽然不贵,但每人每年就那么点限额,现在是放宽了点,但也是每年才两斤而已,而琥珀糖里因掺了蜂蜜进去,放上个五年八年也不带坏的,这天下才安定下来二十多年,大家对二十多年前的大动荡可是记忆犹新,对几年前几乎家家都吃不饱也是心有余悸的。

        琥珀糖好哇,可以存上好几年,比那粮食强过太多去了,粮食只能存三五年呢。因此绝大部分的人家,在分得自己的配额的琥珀糖后,都不大舍得全吃掉的,只留些给孩子们解解馋,给老人们润润口,再有就是逢年过节的,拿出来装点下吃的,或是家里来了贵客了,拿出那么一两块来待客,其余的全都用密陶罐装了,油纸封了口,藏得严严实实的呢。他们就是怕了,这存着么,万一真个天下又乱起来,一家靠琥珀糖就能顶过很长的时间,一块可就是一两哟,两块下去,能抗过半天。

        学子和商人们更是摩拳擦掌,他们毕竟在对军国之事的看法要比一般人稍微远一些,对他们来说,如今天下安定,帝明臣贤,估计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是不大再可能碰到动荡的局面了,因此他们也没有存着要保存琥珀糖的心思,但他们也需要啊,常年到处走的,身上带上那么个一两斤,真要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也能补充体力不是?这可比带罐头啊什么的方便多了,就排除了这个方便的因素,甜的东西,谁不爱吃?琥珀糖的甜可是刚刚好呢,没有黑糖那么腻人,又带着股子的清香,如果能有那极品的,据说只有军中将士才有发的带卡法味道的,吃下去一块两块,提神呀!

        在他们看来,这猜迷么,自然是自己有着极大的优势,寻常不懂字的,连谜面看不懂,又怎么猜?如此一来,自己还不是大把大把的把琥珀糖往自家兜里装?每年的上元灯会可不都是如此的么?寻常人家,一般只有看热闹的份。

        于是长安各书局书馆一下就热闹了起来,临阵磨枪,不亮也光,这些人都抱着同样的心思,都想在这两天多看几本奇书,专门寻那奇闻趣事和典故来看,这两样可是灯谜里出现最多的呢。

        同样的,胭脂水粉坊和布店也都比年前要热闹了许多,要知道,年前可是大采购的黄金时间,各家都要做新衣,女郎们也都要涂脂抹粉的过个好年,没曾想,这个上元的热闹竟然要盖过了过年去,这让许多的商家是卒不及防,原来他们就只准备了年前的量,然后按往年正月里大致的销量进的货,现在可好,一天工夫,店铺里的存货就被扫荡一空了。这下进货也是来不及,干脆,关门,咱也好好的过个上元节,等明年的时候,就要多备点货了。

        永安宫的工地上又出现了当年建安扩建城墙的那一幕,明明工部已经着了监工在头天就通知下去了,说是上元节给大家放三天的假,也就是十四、十五、十六这三天时间不用来上工了,这三天的工钱照发。不料到了十四一早,天才蒙蒙亮,本该是冷冷清清的工地上,在春寒料峭的雾霭中就影影卓卓的出现了许多人影,唬得看守的千牛卫们以为遭贼了,连忙敲起了梆子,招呼还在营地里的同伴们过来“抓贼”,工地上的物料可都贵着呢,那三四人合抱的几丈长的梁柱,一根就要好几十贯,还有那精美的璃瓦和用上好的花梨雕成的门窗,随便丢一个,他们都是吃罪不起的。

        等到一众千牛卫围了上去一看,却是哑然,那哪是贼哟,都是修永安宫的募工们,他们在还没有清扫干净的雪地上,悄没声息的忙碌着,只有偶尔一两个募工们不大小心,弄出了点动作来,才有那么点的响声,再看募工们,或是两个人一起抬着大青石条砌着台基,或是有人拿着墨斗,忙着丈量各个重新安放的柱础的位置是否准确,或是忙着清扫物料堆上的积雪……,一切都井井有条,仿佛监工们还在边上看着的一样。可四处寻去,哪里有监工的身影?哪里有工部派来的匠官的身影?

        “尔等为何不在家休息?却是跑来工地作甚?”既然不是盗贼,千牛卫的口气也就没那么严厉了,眼前这些人,可是在已经明确通知休息三天了后,又跑来干活的募工们呢,这是本质上的不同。

        “这位兵哥,某等也是在家闲着无事,想着要是能早一天将永安宫建成,那么圣人,皇后,公主们就可以住进宽敞明亮的殿堂里了,相公们办公也不用挤在那阴冷湿暗的太极宫中,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来干活了,某等不是图得那一日两餐的好吃好喝,早就交代了家中婆娘,等天光大亮后就带上米面和菜蔬来工地,自己做饭吃的。”其中一个匠人见千牛卫问话,头也没抬,继续忙着他自己的,嘴里回答道。其他边上的匠人们也是附和着道:“是呀,是呀。”

        这几个月来,千牛卫们和募工们都混得是捻熟了,募工们也早已经熟悉了千牛卫问话的口气中的含义,见千牛卫们没有赶人的意思,就管也不管他们,继续忙自己的。

        现在长安城的百姓都知道了,皇后早年间之所以大病,几个皇子公主的身体之所以不好,太上皇之所以早蹦,这都是现在的太极宫地势低,潮气大,又阴又冷有着莫大的关系,若不是建安侯早些年施展了妙手,怕是皇后也要作古了,可那毕竟是治标不治本的,根子没除去,再有国医圣手也是白搭。皇后身体能好转起来,听说也是凑巧建安侯小时候就得了痨病,后来调理好了,所以他知道怎么调理,可对于长乐公主这个心存慈念的娘子,建安侯就没什么办法了,也只能是将养着,慢慢的调理。

        当今帝王贤明,这些年里,出台了多少个让百姓们受到莫大好处的旨意呀,这些百姓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如此的好帝王,就该让他长命百岁才是,皇帝在位越久,百姓们的日子也就只会越来越好;还有朝中诸位相公们,几乎都是贤臣,是圣人的好帮手呢,咱们百姓,没法子在军国大事上帮上忙,那就该让他们能有个好处所住着,办公着才是呢。

        所以,一听说放假三天,工匠们就坐不住了,有那想得远的,就想,这三天,没准就关系到圣人气运也不一定,要是早一天将永安宫建成了,圣人早一天住进去,不是更好么?有时候,是死是活,可就是一两个时辰的差别哟。于是,就在头天接到通知放假的时候,就联络了其他的工匠们,相约若是家中没什么事的,就都还按往常一样来工地上工。

        千牛卫作不了主,匠人们自愿来干活,他们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只好上报上去,朝中无人,大家都放假了,只有几个轮值的书记郎在耳房里烤着火,吃着茶,聊着天,防备着万一有个什么急事好分头去通知到各相公府上,他们听完后也是作主不得,只得去个人请示长孙相公。

        长孙无忌听了后,沉默半晌,仰头一叹:“某还是不如王家二郎呀。”说完吩咐那书记郎:“就让他们干吧,他们这是想着早点让圣人住进永安宫去呀,你去查下,今日本该哪个工部匠官去工地的,让他去看看,若是匠人们没有出错的地方,以后就不用总去工地呆着了,偶尔去看看即可。”书记郎应了,自去不提。

        长孙无忌又吩咐管家:“去,嘱咐厨房里的师傅们,让他们带上家伙什,将家中的羊肉都带上,去工地上给工匠们熬几锅浓热的羊汤,这么冷的天,一碗热羊肉下肚去,也能暖和不少,记得告诉师傅们,不许因为他们是寻常工匠而有所怠慢!”

        “郎君,那师傅们都去工地了,府上的午饭和晚饭咋办呢?”管家有点犯愁,阖府上下,连主家带使女家丁和护卫,可有上百号人呢,这么多人的吃喝,要他怎么解决?

      第七百零一章 算计臭老酸

        “百姓们吃得苦,某家人就吃不得苦么?百姓们记挂圣人的身体,某家人就得坐视不管么?别忘了,皇后还是姓长孙的!去,不就是多花几个钱么?去建林酒楼或者是富来客栈,跟他们说,这三天我长孙家的饭菜点心及宵夜,全包给他们了,让他们送来就是。”长孙无忌有点着恼,自己不如王家二郎,怎么管家也不如王家二郎那个高三呢?瞧瞧人家高三,王家二郎吩咐一句下去,就能把所有可能关连到的事情都安排得妥妥贴贴的,难道说,自己识人上,又要差那王家二郎一着?却也不想一想,他长孙家的治家方式和王况的治家方式完全不同,他这里是家长一言而决,而王况呢,则是大事小事几乎都放了下去,自己当个逍遥的甩手掌柜!

        不料,隔了许久,管家就愁眉苦脸的回来了:“郎君呀,建林酒楼和富来的几个分号都说早就被预订一空了呀,没办法给咱家送来。”

        “怎会如此?按说年节,大家都是在家吃的,就是要宴请亲朋,那也都在家里,这几日建林富来他们应该是比较闲才对,怎么会都预订走了?难道说是有不少人拿了铜牌把厨师给请走了?没厨师了?”长孙无忌有点吃惊,不过一想,长安持有铜牌的可有百来个,若是百来家中只要有三分一的人都选择这时候用了铜牌可以请一次厨师来帮忙的机会,给从各地赶回长安来团聚的家人们好好的吃一餐,倒是有可能的。

        “不是哟,是房相公,杜相公,还有阎工部他们家,某没细数,但看了单子的,陇共有二三十家都在建林或者富来订了餐的,而且都是一定就三天,所以这两家的几个分号的厨师都忙不过来了,他们掌柜的说,这是他们历来的规矩,只论先后,不管是谁,都不能讲特殊,所以,他们得先保证堂前上门的食客来了有的吃,然后才会对外预订的。某还算去早了的,从富来出来的时候,发现还有几个尚书相公家的管家也在侯着呢。”

        顿了一顿,咕嘟咽了一下口水,管家又道:“某见状,寻思着既然建林和富来都没了份了,那赶紧的去山外山看看,不料还是晚去了一步,都被订了,早知如此,某就该第一时间赶去山外山的。后来,某咬一咬牙,也不去寻那好酒楼了,就寻了家普通的酒楼,心想,这样的酒楼,总该没人定了罢,不料还是扑空了,一样被定了,这不,跑了一圈,腿都被马背磨疼了,楞是没找到一家。”

        “怪了?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那些酒楼也都被一众官员订了?”长孙无忌不信,一撩袍子,就要迈步往外走,看来还是管家不得力,看样子真得把他还有其他几个送到房陵去,让建富酒楼也给培训培训下。

        才迈几步,门房来报:“郎君,建安侯府的高管家求见。”

        “快传进来,哦,不对,快请进来。”只是转息间,高三在长孙无忌的心中的地位就上升了不少,这么能干的管家,自该受到自己的礼遇才对,再说了,人家可不是家奴,而是自愿跟随着王二郎的,抛去自己的国舅身份和相公身份不提,在律法上,他可是和自己平等的。

        “见过长孙相公,某家小东家得知长孙相公将府上的厨师都遣到了永安宫去给工匠们做吃的去了,寻思着齐国公府上一百来号人,没有厨师可不行,正赶巧着,今日从各地来长安休假的富来客栈分号的厨师伙计到了一批,小东家便让某挑了十几个来,让他们到齐国公府帮忙三天,若是长孙相公觉得有不便之处,也可以由这些厨师伙计去永安宫将齐国公府的厨师换回来的,一切但凭长孙相公安排。”不大一会工夫,高三便在因长孙无忌一个“请”字而跑出去迎接的管家的带领下进来了,先给长孙无忌作了一揖,这才指着那些跟着一起来的十几个人道。

        “他们是富来客栈的厨师?”长孙无忌有点不信。

        “某是临安富来分号总厨,这是某的路引,请长孙相公明查。”一个络腮胡,腰粗膀圆的大汉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了路引,双手过顶,递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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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是陆州富来分号的火工。”

        ……

        十来个人,一见那络腮胡递报了名号,递了路引,就都纷纷的接口报了名号,递上路引,这十来个人,就那临安总厨的地位最高,显然大家都惟他马首是瞻的。

        “尔等都是,都是来休假的?这休假是怎么个说法?”路引没错,只看了一张,长孙无忌就不再看了,高三引来的人,应该不会有错的。只是这一刻,他显然已经把府中没厨师的事情给放到一边,而被“休假”这个新鲜的词给吸引住老。

        “回长孙相公的话,富来客栈里,包括建安王家和孙家的家人使女,只要干满一年以上的,不管是伙计也好,火工也罢,一直上到总厨掌柜的和扫地的苍头,都有一定时间的假期,根据在客栈里干的年限长短,天数也不尽相同,某家小东家管它叫带薪休假,休假期间,各人可以根据时间长短,自己选择去任意地方游玩,所有路上的花费,都从公中报销。”高三每说一句,边上那长孙家的管家的脸色就多一分的羡慕,啧啧,这么好哇,都将伙计掌柜的看成是自家子弟的了简直,难怪那帮厨师每年总都会在建林酒楼和富来客栈招工的时候找借口跟自己请假呢,敢情他们是去偷偷应聘来着?

        偷偷瞟了一眼自家郎君,可不是,脸色也不大好,估计他也想到了这其中的原委。于是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道:“哪个,高管家呀,某家郎君也早就想效仿你们的带薪休假办法,但苦于无处着手,一直没法子实现,只好将家中使女啊用人啊的假期让某先记了下来,寻思着哪天找高管家讨教讨教这其中的章程,然后就也让家人都休假去。正好,今儿您来了,呆会跟某好好的说道说道,今年刚开始,也好早些安排了家人使女去休假去,若要是等到年末,大家都赶一堆了,那也不是个事呀。”

        “行,没问题,某正好也对府中工作的调派有不明白的地方,长孙管家您是老人了,这方面的经验比某丰富多了,正好咱们等下互相交流交流。”高三很是爽快的应了一声,心中窃喜:小东家真真是神算,算准了当着这么多的长孙家用人使女的面说自己家里人有带薪休假的福利,那么必定也会面子上过不去,一定会跟风的,只要长孙家跟风了,那些大佬家就都会跟风,如此就从上而下的使得这全大唐的所有帮人干活赚钱养家的人,都有了休息几天还不用愁没收入的时间了。

        “若安呀,你把这带薪休假的事,好好的落实下去,争取今年让所有的家人都能出去休假一次,不要落下一个。”长孙无忌捋了捋颌下的短须,全然不知道已经被王况给算计了一道,反而对自己的管家,也就是他口中称“若安”的,稍微满意了不少,行,懂得应变,没有让自家的用人使女们因听了王家人都有休假而离了心去,也帮自己解了围:看看,不是老夫不给你们休假,是早就盘算好了,只是没有拿出个确切的章程来而已。

        事实上,这事当王况早在年前就得知各地不少休假的厨师等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来长安休假后,就作了安排,就等着长孙家的厨师缺人手的时候了。

        早在昨天下午,魏小五的人就来报告说有不少的工匠都商量好了,第二天还正常来出工修永安宫,王况就算准了长孙无忌在听说这个事后,必定会让自己家里的厨师到工地上给工匠们做吃的,好过个不冷清的上元节,因此头晚就让人联络了几十个跟自己靠的近的官员,让他们头晚就去各酒楼,将这三天的外送名额几乎都订了下来,让各酒楼做好后,这三天,就专门送到城外的贫民窟里去,给那些生活困难的人家吃,让他们也能过个热闹的上元节,同时,也是要给安息人一个下马威:你们看看,我泱泱大唐,别看有的人家过得不好,但我大唐的官员可真正是为民的。

        自然这有作假的嫌疑,但王况也是没办法,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百姓们要都富起来,也是有个时间的过程,只能是一些人先富起来,然后再慢慢的扩散出去,最后达到全都富足的过程。

        只是没想到,长孙无忌竟然决绝到一下将自己府中的厨师全派了出去,好在这一批来长安的厨师不少,没让王况措手不及,就让高三将他们领了来,实施计划。

      第七百零二章 拿捏

        这计划几乎就是老天爷都在帮着王况了,房老头杜老头这俩老家伙跟王况走得并不是那么近的,他们两人就是个差不多的怪,和朝中谁都不搭界,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也是跟他们在朝中所起的作用有关的。因为这两人都是谋臣,而不是能臣,他们擅长的主要就是给皇帝出谋划策,也正是因为他们的作用限制了他们不能和任何人走得太近。

        他们两个竟然也同时的选择了去建林酒楼订餐,而且是头天晚上就订了的,王况都要怀疑这俩家伙是不是嗅出了点什么,或者是皇帝有暗中交代他们了,毕竟,李世民可是真心要让百姓都过上好日子的,哪个皇帝不是这么想的?几乎所有的皇帝都有这个想法,都明白这一点,但想到和做到,这中间又是有着极大的差别的,而李世民显然就是那既能想到而又能做到的皇帝之一。

        房杜两个,作为皇帝的最重要的谋臣,脑瓜子都要比别人多几个弯回,皇帝的心思,他们也是揣摩得最透彻的,因此,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这俩老头看到自己的动作了,推断出自己想干什么,就凑上一脚。而有了他们的参与进来,臭老酸怎么也不会想到是自己在算计他,别人会听王况的,可房杜两个不会呀。

        可惜了,房家的俩小子,一个娶了个强悍的总喜欢出墙去开花的公主,一个则跟李泰走得太近,老大王况是帮不了的了,那个强悍公主,王况躲都来不及;老二呢,李泰的早早失势,或许能让他的命运就此发生转折吧?

        正因为俩老头出乎王况的意料掺合了进来,王况特地让高三去嘱咐魏小五,近期内,不要再有什么大的动作了,这可是王况最后保命的本钱,不能暴露出来。人要往最好的方面去走,但却一定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不料魏小五却回报回来,说是房杜两家不约而同的也订餐,和王况的布置并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们只是误打误撞的碰到了一起,原来是那安息使团大概是总听人说什么“房谋杜断”,因此王况这个建安侯的名声虽然也是在安息传得神乎其神,但在安息国主的眼中,王况不过是个露面的打手而已,所有的一切,应该都是房杜二人在后面推手,因此特别的叮嘱使团到了长安后,如果受到怠慢,一定要去拜会一下这两人。

        在安息国主和他们的谋臣看来,王况再是厉害,不过才二十出头,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计划出台,他的后面,必定有许多人在推波助澜,而首当其冲的,必定是房杜这两个老谋深算的老头子无疑,王况的强势,不代表他就真的具备有这样的能力。

        同时魏小五传来的消息也证实了一众大佬先前的猜测,安息使团果真是早早的就到了花喇子模境内,不过去的时候,都是隐瞒了身份去的,并没有透露出来他们是安息使团,而是假托是商队,要到长安来贩运货物。

        花喇子模国和安息的关系还算不错,不然他们也不可能在大唐军队的足迹还没越过葱岭之前能在安息的强势下生存下来,虽然它和安息隔了个大漠,但花喇子模国境内除了大漠占了一半的国土外,另外一半的国土可都是肥美的平原,几乎是无险可守,而安息国马可能不是很多,但驼兵队却也是强悍的,一片大漠如何能阻挡得了安息人的脚步?

        当然了,安息也是需要一块和大唐之间能起个缓冲作用的地方,所以对花喇子模国虽然是垂涎三尺,但也不敢自拆墙角。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大唐的强兵竟然能越过葱岭,也没想到过,花喇子模国主早就对大唐心生向往,大唐的军队一越过葱岭,马上就顺水推舟的表示臣服,听从大唐君王的号令。说起来,花喇子模国的归附,这其中还大半是侯君集的功劳,他在攻打高昌之前,担心葱岭那边人乘机的觊觎西域这一块早就被朝廷视为囊中物的广袤土地,因此不光派了一队人马西去葱岭,还派了一队人马绕道到高昌以西千里之外的夷播海(今哈萨克斯坦的巴尔喀什湖)一带去警戒,彻底的截断了西域的两大缺口。

        不然当初鞠智胜也不会大兵一压境,才围城几天就投降了,实在是没有任何援兵可求哇,高昌周边的都是小国,一看侯君集的架式,谁个敢动?只要他们一动,侯君集马上就能用不听朝廷号令的借口将他们也干掉了,要知道,它们可也是大唐的属国哟。自然侯君集是不光将高昌打了下来,而且还事实上的控制了夷播海一带,又间接的让花喇子模国归附大唐,这个功劳不小,否则仅仅攻打下一个高昌这一县之地的功劳,如何能够冲抵得了他纵兵在高昌强抢平民财富,又私吞高昌王宫的金银珠宝的罪名,还能得到提升?

        也恰恰是因为花喇子模国的归唐,让安息人急了,看着大唐越来越强大,对外的态度也是越来越明显的,如果自己再这么下去,那真的万一哪一天大唐军队越过了大漠,是投降呢还是反抗?投降吧,自己国主也就做到头了,得听大唐号令,不投降吧,打肯定是打不过的,没奈何下,就只能寻别的出路,正好是鞠智利主仆的到来,让他们看到了强盛的希望,慌不择路下,一头就钻进了鞠智利的大口袋里去。

        这次他们是对新耕种法及其他的先进技术及许多能带来财富的种子是志在必得,而且还是迫不及待,在让鞠智利先行后,他们不久之后就派出了使团,一路慢行,等候着消息,如果有消息传来大唐有松口的意思,就亮明自己使团的身份一路直向长安,如果说大唐坚决不松口,那么他们就真的是个商队,到长安看看能不能用其他的途径可以获得他们需要的东西。

        冬天冒险越葱岭的商队少,但也不是没有,时间就是金钱,这点谁都懂,越是付出的代价大,收益也就相应的会更大,因此他们并没有引起驻扎在葱岭上的大唐守军的注意,顺利的就过了葱岭,过了葱岭之后,就碰到了被大唐遣送回来报信的鞠智利的护卫,因此马上就亮出了使节,一路在大唐军队的护送下,到了长安。

        到了长安后,不料却得知,在他们头天刚在长安西边的马家驿歇下来的同时,大唐的朝廷竟然宣布给官员们一放就是十三天的假,等于就是从年前开始休息,然后十二日只上了半天的朝,就又连续的休息十三天,这可是亘古未有,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事情呀,纵观这天下,又有哪一国的君臣敢对国事如此的懈怠?一休就是近一个月不用处理国政的?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皇帝不在,因为永安宫要修,因为下个月徐国绪就要出发了,因为还有对高句丽的战事还有些细节需要再推敲一二的话,按大唐例,这过年可是一直要到上元节结束后才会开始处理新一年的政事的,除非有紧急情况,否则,大臣们在这段时间都逍遥的很,要么去走亲访友,要么去游山玩水了,谁会在上元节还没过完就跑到朝堂上去?

        皇帝越是不在朝臣们更是战战兢兢的守着自己的岗位,谁都明白,这时候正是给自己在皇帝心目中的印象加分的最好时机,正是因为皇帝不在,才能越发的显出自己的敬业来,人在做,天在看,皇帝也不是没有亲信的呢。

        只不过是安息人的到来,让朝中众臣们多休息了七八天而已,这七八天,也当不得什么事,有律法摆在那里,一切按律行事就成了,没必要非得有人杵着盯着,如果这样,那还不得累死了?

        但安息人最后也缓过来了,明白这恐怕是大唐朝廷在拿捏自己呢,他们并不知道大唐皇帝不在朝,只以为这一切,恐怕还又是房杜两位在背后使的计策,因此,到了长安,一听要到廿五才恢复常朝,才开始办公,他们第一时间就给房老头和杜老头两家投了拜贴,只是他们这次并不知道,出这个主意晾他们一晾的,既不是王况,也不是房杜二位,而是根本不参与决断而只行使其监督职能的御史台老大魏老头!

        房杜两位,也深知是时候显露一下大唐之富,根本瞧不上他们安息人的财富,要给安息人一个暗示,如果你们出的价太低,还是趁早的不要开口算了。因此一接到贴,马上就派人去建林酒楼和富来客栈,让他们这三天,把最拿手,最精美,最好的菜轮流的送到他们府上来,让安息人瞧一瞧:看看,这可是新耕种法带来的好处呢,羡慕不?眼馋不?想要不?那就掂量掂量下你们的筹码再说。

      第七百零三章 上元灯会(上)

        上元节一大早,便有不少的人家在自家门口高高的挂起了大红灯笼,有钱人家的,就请了那巧手工匠来打,有图漂亮的,就打得精美绝纶,比如兔儿灯,仕女灯,走马等等等;有图大气的,则打了几个大大的灯笼,不求好看,只要大就成,这一个大就盖过了许多人家去,远远的就能瞅见,属于鹤立鸡群的那种。这时候没有规定说平民家的灯笼尺寸不得超过多少多少的,因此都是寻着往大了做,你家的五尺见方,我家的就得六尺至少,有的人家,灯笼实在太大,挂不上去了,干脆,就在门口搭个台子,将灯笼放上去,倒有了那么一点花车的气势了,当王况又磨到日上三杆起来出门散步的时候,几乎怀疑自己回到了后世。

        没钱的人家,也不用自己掏钱,长安和万年两县早就着手请匠人打了许多一尺来大的简单灯笼,给每家都挂上,也算是给他们家添几分喜气,里正保长在送灯笼的时候,还不忘了叮嘱一句:“来年争取自己做灯笼啊,县尊说了,有什么难处,就尽管提出来,等到归拢到一块了,看看能不能找朝廷,找建安侯帮着想想办法,机会难得啊,可别担心被人笑而不敢提。”然后看到有小孩子的,就递给小孩子每人一块琥珀糖:“这是宫里发下来的,过年吃糖,甜一年呐。”

        当官有当官的好处,至少其他不论,琥珀糖的供应就是不【创建和谐家园】的,因此他们并不会贪墨了去,就那几个钱,跟马上就要提高了四倍的薪俸比起来,自然还是薪俸好,谁也不傻,薪俸一提,那么对他们的监管力度肯定也要上去的,有高薪俸,想当官的人还不趋之若骛?今天撤下来,马上就有一大帮人盯着呢,就是没撤,也有那许多人盯着你瞧,就等着你出岔子,落下把柄呢,御史台的那帮人可不是吃素的,大唐不比前隋,前隋是御史台的人忙都忙不过来,现在呢,他们则是闲得慌,总想找点事做做。

        小孩子得了琥珀糖是一阵的欢呼,得意洋洋的跑去找还没得到糖的小伙伴们炫耀去了,大人们则是连声道谢,说着:“是俺们拖了大家的后腿呢。”诸如此类的话,又或者是半天没说出个字来,等转头回屋了,就把全家老少都召到一起来商量了。

        中午开始,各衙门的衙役和书吏就都忙活开了,除了鸿卢寺和长安府衙及长安万年两县的县衙门是在皇城之外,他们不用另外的搭台子盖棚子,只需要将衙门的大门板卸了下来,大开着衙门,绳子往衙门前的树上一拉,就等着夜幕降临将带了谜的灯笼往上一挂就成,作为奖品的琥珀糖也就都放在后堂里,就等着晚上搬出来,除了朝廷规定的琥珀糖之外,各衙门也都有准备了自己的奖品。

        其余的衙门呢,就要辛苦多了,早早的要在朱雀大街选个地方占好位置,东西也都要搬到大街上来,得有人看着,有的来得晚的,没有合适的拴绳子的地方,就得临时打个桩子然后再扯上绳子。这个上元可热闹,因为朝廷挑了头,许多的商家有眼力的,都赶着也来凑一份热闹,这么多商家里,就属建林,富来和山外山这三家最是吸引人的眼球,因为他们的奖品无一例外全都是一块刻着他们的招牌菜的木牌,凭借这块木牌,就可以免费吃到这道由这三家的主厨亲手烹饪的招牌菜,这可不比那些花钱买的了,花钱的呢,除非你是贵客,否则主厨是不会去烹这道菜的,都是由那些掌勺师傅来做,味道上没多大的差异,但在饕餮客的口中,还是能吃出差别来的。

        因此,当这三家都放出话来,说奖品是由主厨亲手烹的招牌菜后,就有不少饕餮们早早的就等在了这三家的台子前,甚至有人放出话来,愿意以该菜式的五倍价格来收木牌。这三家并不禁止私下买卖木牌,因为肯出大价钱买的,都是嘴巴挑剔之辈,他们自己认为值就行,而一般人家得了去,那道菜在他们的嘴里,却也是和一般的没什么两样。这就是追求不同,则价值也不同了。

        整个上元灯会就分为两个场所,一个是朱雀大街,另一个就是芙蓉苑,芙蓉苑向来便是小郎子和小娘子们经常去的地方,此次的灯会,也是为了照顾小郎小娘们,能在芙蓉苑里碰到可心可意的人,而不受到旁人的打搅,在那种大家都是少男少女的环境下,或是一颦,或是一笑,或是“一不小心”踩了人的脚一下,都是一种意会,都是一种表达呢。

        在芙蓉苑里搭台的,基本就都是那些经营胭脂水粉的电铺,他们不光挂灯谜,也将自家的货物搬了过来,准备大赚一比,他们也懂的选商机,若是有那小郎小娘结伴而来,小娘子看上了某样事物,小郎还不得赶紧颠颠的掏钱来买?又或者是某家小娘看上某物了,却一时忘了带钱,不就给小郎们创造了接近小娘子的机会么?

        几乎每一家的午饭都是匆忙的将就着吃点应付了事,他们得赶早,要早点准备晚饭,早点吃完,早点上街呢。似乎这上元节倒是和大年夜有点类似了,都是赶着比谁早吃晚饭,都是赶着比谁最先上街去,所不同的是,大年夜许多人是赶着出门收帐,担心自己去晚了一步,欠债的人仅有的一点钱被其他债主给收去了,他们又得等一年;而上元节,他们抢时间的是要赶着在别人之前把那容易的灯迷给抢到手来,不能让到了嘴边的琥珀糖就那么飞了。

        永安宫里还在忙着的工匠们在千牛卫的用强下,总算是在午后又拖延着干了一个时辰,这才收拾了回家去,他们不用愁没吃的,中午的时候,工地上长孙家的厨师,还有后来闻讯也被派了来的许多相公家的厨师都特地的多煮了一倍的饭菜,工匠们吃完一份,还能带回家给家里每人一份,晚上热一热就得。却也省事多了,这却也坚定了这些个工匠们第二天要更早的来,将今天少干的一个时辰的活给补回来的决心,倒是众大佬们始料未及的。

        不过这件事连着当年在建安发生的修城墙的一幕,都被人给详细的记录了下来,最后被制成了为官者训的小册子,每个新上任的官员都会得到这么一册,让他们学习学习,民心是该如何的把握和引导的。这却是后话了。

        日头好不容易的在长安百万民众的企盼下沉了下去,天还没完全的黑下来,就有不少人迫不及待的出门了,按往年的惯例,一般以明德门为起点,终点直到皇城朱雀门前的横街为止,灯谜的难度也是随着距离皇宫越近就越难,毕竟,以往,圣人可是会坐在皇城墙头观赏这一年一度的灯会的,越是离的近的,就越有可能一睹圣人的龙颜,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靠近的,从中间的崇业坊和靖善坊门口开始,要再往北去一步,就必须先破了前面一半路程上至少两个谜才行,然后每隔一坊,都要破了前一坊至少一题,如此的往下,越往后越难。

        但也不是后面全是难的,有时候圣人也会根据能破题人数的多少来临时增加或者降低后面的难度,若是只有那么三两人达到要求的,则会挂上一些难度小点的,甚至等于是白送的谜来让已经闯关一半的人来猜,若是过关的人太多了,则会将已经挂上了的,看起来没多大难度的谜给撤下来。

        这一切都为的是一个目标,那就是保卫圣人的安全,同时避免因为人数太多,大家都拥挤着要一睹龙颜而造成混乱。

        所以,几乎所有人一出门就往明德门涌去,他们知道,城门口的谜那是最简单的,比如说什么“曰”字加一笔是什么字啊什么的。朱雀大街宽有五十丈(合约一百五十米,现在的朱雀大街只剩了三十多米了,可怜的朱雀大街,被和谐瘦身了),而明德门的每个门洞宽也有近三丈(6.5米)深十丈(16.5米,也就是说,城墙至少有十米厚!),有五个门道,同时容纳万人也只是稍显拥挤而已,而长安城中人住得离明德门是有近有远,上元节城里是不允许骑马的,那些住得远的,靠步行走过来也得至少要半个时辰才行,因此当城门官见来人有越来越多的趋势的时候,当机立断的提前将灯谜挂了上去,很快就分流了许多人往北走,并没有发生什么拥挤不堪的现象。

        后来者在路上看到许多人都已经陆续往北走了,都在顿足懊恼自己紧赶慢赶,结果还是慢了一步的同时,他们却惊喜的发现,虽然是被解了的灯谜有许多,但那空出来的位置马上又有新的灯谜挂了上去,这才大舒一口气,还好,没耽误了,等到近前一问,这才知道,今年不比往年,今年一直到上元灯会结束的两个多时辰的时间里,城门洞这边都要保证至少还有一半的灯笼上挂有灯谜的,也就是说,随时被解了的随时都会有新的补充上去。

        最辛苦的当然还是那巡街的兵士,他们不能去参加一份不说,还得在人群中睁大了眼睛,防止有那宵小之辈趁乱吃女郎们的豆腐,也要防止有那多只手的,将手伸到别人的钱袋和褡裢里去,不过他们也不会白辛苦,今年上元,朝廷破例的给他们发了一个月的薪俸,为了这多出来的一个月薪俸,再是辛苦,他们也觉得值了。

      第七百零四章 上元灯会(中)

        有热闹看,王家的几个女人自然也是不肯错过的,不过她们六个,有三个要带孩子,另三个呢,都有孕在身,不好去朱雀大街挤,今年的灯会比以往都要热闹,三个孩子都已经会咿咿呀呀的叫阿爹阿娘了,也会转着又大又黑的眼睛轱辘辘的四处瞧新鲜,有什么新奇的事情,都能逗得他们呵呵一阵的笑。既然有新鲜瞧而且是难得一见的,林颖芝她们自然舍不得将孩子丢在家里,因此,她们六人便自结伴去了芙蓉苑,三个抱孩子的,加上三个腹部已经隆起的,断然不会被那些思春的小郎子误会了去而引起麻烦,兼且又有张三带着几个护卫在旁,所以王况也很是放心。

        再过一些时间,三个孩子就都可以下地学走路了,也该取名了,如今三个孩子很没品的被王况叫为“大宝”,“二宝”和“三宝”,不过反正是乳名,只是图个吉利,没那么多的讲究,想到王况的乳名还是叫“狗子”,三女也就都没话可说,另两女还很是欢喜,从这叫法上看,自家夫君对孩子那是一视同仁,只是个大小的区别,没有地位的区别,这可比其他家要好许多了,谁家的女儿能跟儿子一样的排辈的?更别说嫡出和庶出都是一样的对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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