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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又哈啦了一会,李恪因得了王况教的,可以让河北民众养那些有着珍贵皮毛的动物,心有挂碍,没坐一会就匆匆的走了,眼下正是冬天,正是狐狸等动物的皮毛最好的时候,同时也正是冬天,食物难得,狐狸啊貂啊鹿啊等这些个野物也是相对比较容易抓到的时候,因此他要赶着回去安排,让在安州的下人们组织猎户进林子,上山去,不过却不是要套夹子了,而是要想办法的抓到那成年的,在家里养起来,这样等到明天开春,就有新的崽下来,新崽下来就比其父母要好养得多了。
王况的话确实是点醒了他,竭泽而渔的话,最后深受其害的反而是人,没有狐狸和貂等铺鼠的话,等到野鼠野兔泛滥成灾,最后连农人田地里的作物都有可能不保。到时候别说什么吃好穿好的了,就连有的吃,能活下去这个最基本的需求都满足不了,百姓食不裹腹,社会就不安定,不安定,朝廷就要乱成一团麻,等到乱成一团麻了,再来理清就困难了。
毕竟修建永安宫关系到自己姑姑一家的生死大事,可不是生死大事么?长期的住在太极宫这么个地方,受寒气潮气的日夜侵蚀,身体能好才怪,寿元肯定也会是大打折扣的,既然有关寿命的,那自然就是生死大事了,长孙冲很是自作聪明的将长孙皇后经过王况的办法调理了这么多年还没把病根断了的原因归结到了太极宫上,也把自家的美娇娘身体弱归到了上边,这可是自娘胎里就受影响的呢,那么小的人儿,如何能受得了?于是乎,平生第一次,长孙冲对太极宫就有了那么一股子的仇恨起来,当然这个仇恨只是针对建筑而不是针对人,但要是有人敢这时候跳出来阻止的话,他不介意联络了李道玄,用宗人府的名义,给那敢跳脚的人来个狠狠的碾压的。
所以,长孙冲也没呆多久,他也得去联络那些大佬中的晚一辈中人,通过他们给各大佬将太极宫和圣人、皇后及皇子们的身体不好存在着莫大的关系,同时也传递一个信息,谁敢阻挠永安宫的修建,那就是存了不让圣人身体好起来多当几年皇帝的心思,其心可诛!
有了魏老头忙前忙后的奔走,又有长孙冲联络了年轻一辈的暗通消息,因此,当第三天常朝的时候,高季辅将自己的折子当众念上一遍,出人意料的,朝中大佬全都忙不迭的表态赞同,开玩笑,第一个提升薪俸那是和自己的利益有关,谁会傻咧咧的反对?第二个都已经知道了,这不同意就是有谋逆的意思在,谁敢这时候跳出来?个个都抢着表忠心了,甚至还有一些大佬,诸如禇遂良,阎立德等这些身家比较丰厚的,还都捐了钱,少的也有千贯,多的比如秦琼为首的三驾马车,数目都在万贯以上,长孙家最是大方,一口气拿出了三十万贯出来。
王况也不能不表示表示,他代表建安王家,长安林家,还有黄良的黄家,建安孙家,长溪黄家,唐兴慎家,一口气捐出了一百二十万贯出来,合着一家二十万贯,比长孙家少一点,不能不少呀,长孙臭老酸是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自己只能比他低,而李世民离去后送来的信中,已经隐隐的将王况排位安排在了长孙无忌之下,成了二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所以又要比别人高那么点儿,加之这几家,都是身家颇丰的,也是在这些年里,得到的实惠最多的,多捐些也是理所当然。
结果当王况眼一瞄,没瞄到太原王家有人在朝堂上的时候,又帮太原王家垫了二十万贯进去,这也只有王况敢垫,都不用征求太原王家的意见的,一是建安王家和太原王家原本就是同宗,二是如今王家权势最滔天的王霖泊是受王况的直接领导的,三来就是最关键的了,如果是王况帮他们捐出来,那么以后王况必定也会想办法的让他们赚回来,这才是最关键的,就如同这钱么,先存放在朝廷里几年,过个几年就分文不少甚至可能还要翻几番的拿回来,包赚不赔的买卖。
最后统计的时候,光是朝堂之上的这些人,一下就凑出了二百多万贯之数,开始的时候是捐的人不多,可大家都捐,自己也不能落后呀,而且,眼看着四倍的薪俸就要到手,总不能干吃不吐的吧?要是圣人回朝,一看,哟,你们这些个养不熟的,合着给你们提薪俸就积极了,给某修个皇宫你们就退缩了?
等统计完了,也不知道那些个宫女寺人从哪听到的消息,说是太极宫阴冷,不适合居住,现在要修永安宫呢,虽然是给皇帝修皇宫,可也是自己要住的地方呀,都巴不得早些搬到新宫殿里去,上到太上皇,下到小公主,个个的身体,大家伙可也都是瞧在心里的,这一听说是太极宫惹的,自然也怕,所以,就都或是自己有职责在身可以到朝堂上来的就自己来捐,没法来的就托人帮着捎过来,如此又有几万贯进帐。
这天的朝会可以说是李唐立朝以来最长的了,一直持续到了午后,见没人了,最后又统计了一遍,竟然统计出个二百五十万贯的数字来,不多不少,真真一文不多一文不少的,这让王况哭笑不得,旁人不知道二百五什么个意思,他可知道得很,于是算着还有安逸王和金陵姜家,以及杏花村的份子,都是和自己走得近的,就也帮他们各垫了十万贯进去,凑了个二百八十万贯,这才擦了一把汗,摇摇头退下。
第六百九十五章 动工
不料王况这么一垫,这几家在朝中一众官员的心目中的地位又上升了不少,瞧瞧,建安侯都不用征求他们的意见,就可以作主帮他们垫了那么多的,这几家和建安侯的关系那还用得着猜么?孙家是建安侯发达的奠基人,长溪黄家是建安候的亲家,杏花村以前是传言是建安侯的【创建和谐家园】,但都没有得到证实的,可今天就可以确定了,就是建安侯的【创建和谐家园】没错。姜家,不就是当年大涝的时候出了不少力的人姜家么?还有安逸王,没想到竟然和建安侯也是有如此深的关系,嗯,回去后,得交代下族中人,对这些家要尽量的多搞好关系才是。
与此同时,诸多的官员对王况的身家又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以前么,都说建安侯有钱,是大唐首富,但究竟有钱到什么程度,没人有概念,可眼下,王况眼皮子眨都不眨一下的就一下抛出一百五十万贯来,这得是多雄厚的身家呀?
一百五十万贯是个什么概念?可以供长安一百来万人口十年的吃穿用度,而且吃得不差,餐餐有鱼有肉,穿得保证够暖,还有住的;一百五十万贯,可以造至少三十条大楼船;一百五十万贯,足够整个大唐所有官员,书吏衙役和兵士一年的薪俸还有节余;一百五十万贯砸下去,保证能把高句丽或者吐蕃或者安息或者大食的国主们砸得晕头转向,不是说他们拿不出这些钱,而是这些前比他们几个小番国加起来五六年的收入还要多!
如今富来客栈和富来商号已经是几乎遍及天下,除了因边境地区被王况以不大安全为由不让开之外,其他的州,每个州至少就有一家富来的分号,像是扬州等这些富裕的地方,几乎是一县一家,有的地方,就连镇子上都能看到有“富”字的大幌子高高的飘在城镇的入口处,就是要提醒往来的客商:没必要再赶路了,这里就有富来客栈和富来商号。
以前因着长安有建林酒楼在,所以关中地区富来是几乎不涉足的,但随着天下百姓的钱袋子越来越鼓,相应的,在长安也开始出现了和建安一样的,有的人家,干脆家里都不开伙了,一日三餐,全在建林酒楼吃或者让他们给送到家中去,其结果是客多位少,又要开始排起长龙来,建林酒楼已经在长安开了三家分号了,山外山也开了好几个分号,结果还是杯水车薪,满足不了需求,富来客栈这才正式的在长安露面。
有人要说了,既然那么多人吃的,其他的酒楼难道就傻了么?不会多开几个分号?这话是没错,假如长安没有建林酒楼,没有山外山的话,其余的多开是没问题,但问题就在于,建林酒楼的中原第一没人能撼动得了,山外山的第二位置都要领先第三好多,光是山外山一个招牌的营业额就能比后面至少八位的加起来还要多,而山外山却不及建林酒楼的一半!
这也是这些年来,那些个酒楼挖空了心思把每次天下大比的前十位都高薪的招徕到自己的名下,而实力差一点的呢,招徕不起最好的,但能在建安的天下大比露面的,几乎就是各州各道的翘楚,所以这些人也是香饽饽。如此长安的各家酒楼也就都有了能拿得出来的菜式和酒席。
当然也不是那些酒楼没有了生存空间,各酒楼的定位不同,目标市场不同,如果将整个长安的餐饮业比作一个金字塔的话,建林酒楼和后来进驻的富来客栈就是那最顶端的一层,第二层毫无疑义的被山外山牢牢占据着,剩下的各个酒楼经过这些年的汰选,也都各自的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建林酒楼和山外山几乎就是为大佬,豪门大阀,皇族及各顶尖的贵族以及王家的关系户服务的,当然要是有那巨富,掏得起钱的,也是一样的对待,并没有因为你没爵没位就不让你入内,一应的服务,都是一样,用王况的话来说,那就是来了酒楼,在食物面前,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谁要是敢拿权位和身家来压人,对不起,我建林酒楼和富来客栈不伺候!
山外山呢,则主要是为的中层官员及中层爵位的服务,当建林酒楼和富来客栈接待不了那么多的客人,忙不过来的时候,那些个顶层的也会选择来山外山用餐,算是一个补充,毕竟这可是排名第二的酒楼呀。
如此的就这么推下去,像是长安东南角的坊区里的,住家几乎都是贫民,他们要去建林酒楼也没人拦着,只要你吃得起,只要你衣冠整齐,都可以坐下来点菜,而建林酒楼也不是一味的全是贵的,一楼里也是那种大堂,密密麻麻的桌子,偶尔也有那些慕名而来的学子,只要花上个几十文钱,也是可以吃酒的,也是有肉有菜,还有一碗饭送你。
只是因为王况的名声,所以建林酒楼和富来客栈在大家的眼中就成了一种非常高档的身份标记,若要是觉得自己身家不够的,除非特别馋了,否则也不会去这两个地方。他们会选择和自己的身家地位相匹配的酒楼食肆来消费。
可以说,建林酒楼和富来客栈这两家,每年就能给王家带来百万贯的收入,而山外山则差一些,但也有二三十万贯之多。可王况的收入来源并不是主要靠这几家,真正的大头,还是在琥珀糖和行军饼及罐头上,这几样加起来给王家带来的收入却要远超百万贯,如果当初王况要把持着行军饼坊的营生,要自己吃独食的话,一年下来,千万贯也是有可能的,当然这千万贯不会全是大唐这边出,像是安息大食等,想要买这些产品,价格就要比大唐人买要贵上不少,他们虽然不是最大的消费者,但给王况提供的利润却是占了至少四五成在里面。
因此,当朝堂上的大家伙深深被王况的财富所震撼的同时,也都扪心自问了下,如果是自己,手握着这么多能下金蛋的母鸡,会不会也和建安侯一样,肯将大部分都拿了出来呢?答案显然是不能,他们能拿出十之一二就不错了,是以,很诡异的,竟然没人对建安王家拥有如此之巨的财富有眼红的感觉,当然了,就算是有眼红的,也不敢表露出半句出来,这朝堂上,那些大佬们哪个没受过好处的?谁敢去冒被人用唾沫淹死的险?没人敢。尤其是魏王李泰被王况就那么很轻易的扳倒,皇帝和长孙无忌连一句偏袒的话都没有之后,就更没人敢了。
王况之所以敢这么砸出来,也是这两年才敢,天下大富,大家都有点钱了,他就敢了,而且,他这么砸下来还有个目的,就是要让朝野上下对明年秋即将开始招收学员的格物院,天文院等新兴的学科多注意一点,你们看着,这是我王况主导建起来的,想要让自己日子过得好的,想要有自己的出头机会的,就要好好把握了,机会给你们了,能不能上,那就看你们自己啦。
总共两百八十万贯,就已经几乎足够修好永安宫了,原因无他,就因为地基已经打好,规划也都做好,许多的物料都是现成的,所不同的就是,在设计上,在不改变总体基本结构的前提下,要对建筑物略加改进,比如说为了防水,就得将地再掘开,用工部的火油坊里出来的那个浓稠得冬天都硬梆梆的废料铺上厚厚的一层,然后再在其上垫上厚厚的石灰及木碳用来隔绝废料可能带来的毒物,再再其上还得有至少三尺厚的三合土夯得实实的,然后才垫石块泥土夯实再铺金砖,等于将整个永安宫里的所有宫殿都生生的拔高了七八尺,如此情形之下,就不用愁有任何的潮汽侵袭了。
防火方面,所有的木料都要浸泡过水玻璃,然后再上漆,虽然不能全部防火,但却能很好的阻隔火势的蔓延,有毒的是硅酸钠晶体的热熔气体,但当其和水生成水合物之后,就不会再挥发,也就产生不了毒性了,火起来后当然会挥发,可火如果都挡不住了,那点毒性又算得什么?
而因为有了钢的大批量生产,所以,各主要的宫殿都将用钢条夹在壁板间,如此一来,若真的到了某一天,有那胆大包天的贼子敢来永安宫里行不轨之事,他们要攻就只有门窗一途,而门窗又是一样有钢条的,所以,如果皇家人在房里,门窗一闭就安全得很,而若是哪个贼子闯进了宫殿里,也是门窗一闭,他们就只有束手就擒的分,当然为了防止万一贼子潜进来将门窗一闭就把自己和行刺对象都锁在一起的情况发生,各宫殿都有一道的后门,这后门的所在,只能是皇帝才能知道,这一点,徐国绪知道该怎么安排,不需要王况来操心。
年关还没到,永安宫就开始如火如荼的忙了起来,魏老头亲自上阵,成天没事干的时候就在工地里转悠着,督促工程的进展,他不放心呢,想着早一天把永安宫修起来,最好是能一夜之间就万丈高楼平地起。
第六百九十六章 天下安定的条件
大家都对壁板嵌钢条一事很有点意见,原因很简单的,如果一两个贼子进宫,皇帝身边又不是没有那拳脚好的护卫,肯定能应付得过来,加之整个皇城里那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金吾卫巡逻着的,几乎没什么死角,而且现在有条件了,可以给皇城里的各个角落都装上点火油的璃灯了,却也方便得紧,大大的能容好几升的青铜罐装满了火油,一根用百叠子棉和铜丝搓成的灯芯引到上面去,一罐就能点三四个月,如此加油就不用那么频繁,也省了不少事。
在如此的灯火通明,几乎没有什么死角的情形下,几乎就没什么人能潜进宫来,那么还有必要再多此一举加钢条么?但一想到这可也是关系到皇帝的安危的,有总比没有强罢?若是自己出言反对,搞不好又要被自己的对头乘机扣上一顶诺大的帽子,得,咱干脆睁一眼闭一眼得了,反正这钢条现在也不是什么特别精贵的东西,人家建安侯的家人搞出来的,他爱怎么用就怎么用,咱犯不着去做那最先烂的椽子哟。
其实王况之所以加钢条,正是担心万一,万一过个两百多年后,历史又自己修正回来,皇位又到了李柷这个傀儡皇帝的手中,这个永安宫就会成为李柷摆脱朱温的控制的筹码,身在如此的永安宫里,不光皇帝,就是朝臣都能在安全上加一点分。
朱温之所以能上位,首先是把朝臣都杀光了,皇帝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只有乖乖禅位。有永安宫在,朝臣怕就杀不光了吧?
再往上,李柷的父亲昭宗也是死在潘镇的手中。而王况却是知道,这两个最末代的皇帝,其实人都还行,都有想振作朝纲的意思,也努力去做了,可天时地利人和三样他们都不占,最后只能以悲剧结局。
可如果有永安宫呢?王况不指望他们靠这个翻盘,但至少可以为他们加那么一分两分吧?很多时候,事情往往就是差这么一分两分,就有可能得到截然不同的结局,即便是可能,总归是希望,这里一点,那边一点,累积起来就是不可忽视的条件,所以,王况都会去做。不是王况真的那么迷恋大唐,实在是大唐之后的乱世,想想都让人心寒呢。真要能做到和平的改朝换代,不导致华夏的分崩离析,不让百姓流离失所,王况也是无所谓的。
除永安宫外,还有潘镇制度,坚决不能让它们出现!为什么在将来把黄良调进京,要把李业嗣也放跑了,要把建州水军一分为四,就是要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第一代第二代的这些个人都不会有什么异心,可他们的后代,就未必了。
潘镇之所以会出现,有其外部因素,也有内部因素。外部因素就是因为强敌环伺,各边关需要在紧急的情况下,一军之将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调动起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来迎敌,因此就催生了一人统管一州甚至一道的军政大事,先是总管,然后就是都督和都护,大都护,再后来就是节度使。内部因素就是这些个开国元老因为功勋显赫,而对朝廷又算是很忠心的,李世民为了表彰他们的功绩,就有了现在的一州总管和都护这个怪模样的职位出来,也正是因为开了个先河,所以成为一种传统,到了后来就尾大不掉,想要除了他们的权已经是不大可能了。
当然还会有其他的因素,但这两个却是最主要的因素。现在,所谓强敌环伺的因素,过个几年就将不存在,也就不会有土壤来滋生那怪胎制度的形成。剩下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今的总管都督制了,没有强敌,也就在一定程度上消减了他们的重要性,而如果能够保证边疆军队在任何时候都能调动起足够的军备物资,就没必要再将一州之政也交到军队统帅的手中去,一州总管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而同样的,如果能把童子军的训练方式加以改进,推广到各州去,进而完善目前仅是个雏形的预备役制度,那么兵力的调动也就不成问题。现在之所以说是雏形的预备役制度,那还是从前秦留下来的传统,所有从军中解甲归来的将士,在战事一起的情况下,就要马上到当地衙门报备,要收拾好行囊,擦亮刀兵【创建和谐家园】,调理好骡马,修好铠甲,随时等候着朝廷的征召。这只是个传统,只是每一次兵士归家的时候上官交代要做的,并没有条文出现在律法之中,就是有,也仅是存在于兵部的律令里。
王况要做的就是抽丝剥茧一样的一条一条的将可能催生地方割据产生的条件给消弥在最初,那么到了最后,不管朝代是否更迭,但造成一国之分离的条件就会越来越难形成,再加上汉字这个具有神奇的魔力,确切的说,正是天下同文同书所形成的统一的历史,同样的人文背景,信奉的是同样的信仰,不管是道也好,佛也罢,或是释也行,儒也成,天下都是一样的,人们最终还是会因为信仰及传统和人文的高度一致而不至于有了分离之心,就是有豪强想,百姓也不会答应。
而如果放宽了人口的流动,让天下人可以随意的迁徙,随意的根据自己的喜好和需求而选择定居之所在,甚至我这个月到了安州,生活一些时间后,觉得不满意,随时就可以迁走到甘州去,那么整个天下,就会遍布几乎所有宗族的子弟,在如此错综复杂的人口构成基础上,一地想要分离出去,也是很难得到民心的。试想一下,本来我本家在某个地方,那里有我的族人,有我的兄弟姐妹,现在你这里要分出去了,那我和亲人们的联系就要断了或者说减低了,那我能答应么?肯定不干的,一个两个没什么影响,但若是这个地方的人口中,绝大部分都是这样的情况呢?谁答应?
既然后世倭奴可以用几十年的时间就使得夷洲人有了认同感,那么我用两百年的时间,能做到的就肯定要远超过他们,这就是王况的底气。天下一统后,强行的推行华夏文化,以华夏文来化天下,以华夏的生活方式来感天下,以华夏的世界观来同天下。管他什么西人的文化有多根深蒂固,一样都要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现在有多少的胡人和安息大食人都梦想着成为大唐的子民?多了去了,鸿卢寺外,每天都要排着长长的长龙,都是申请在大唐定居或者是要入籍的番人!
人种不是问题,几万年前的尼安德特人不也最终和智人弥合在了一起,形成了现在的人么?要知道,尼安德特人的脑容量可是要比现在的人高出百分之十,比智人要高出近百分之三十的,而现代人的语言中枢就遗传自尼安德特人!(西人很自大,他们宣称是现代人同化了尼安德特人,却也不想一想,你的语言功能是遗传自谁?一个没有语言中枢的智人,或者说语言中枢非常之弱的人种,如何跟一个高度社会化,交流通畅的人种竞争?到底是谁同化了谁?)
如今的欧罗巴大陆,其生产力之低下,还是刀耕火种,华夏大地上几千年前就流传着【创建和谐家园】开天辟地,女娲造人的神话,而西人呢,才不过几百年前有了这个说法,王况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抄袭的华夏神话,然后将神话里的人物改个名字,换个形象示之于人了,不是没这个可能的,西人的上帝造物之说,恰恰就是发生在华夏和他们有了往来之后,而华夏西行的商人们,哪个不信神?谁都会带上一两个神仙牌位,一路的祈求神仙的庇护的,到了西方,引起他们的好奇,如此这般的一说,自然就传了出去了。
所以,那白肤黄毛的人种,在王况看来,要同化他们,比同化倭人还要容易得多。
限制人口流动,主要目的就是怕百姓造反,这个在后世是非常明显的,任何一个严格管理户籍制度的国家,都是那种独裁国家,都怕百姓将他们推下台来,做得更绝的就连买把菜刀也要登记。可百姓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只要能有的吃,吃得饱,有的穿,穿得暖,再有个安身立命之所在,地方官不草菅人命,能够主持公正,他们就很满足了。现在前面的条件已经具备,再来的话,如果有了有效的监督机制,让地方官置于百姓的监督之下,那么第二个条件也就满足了,如果你够公正,你用得着担心么?
因此上,人口流动的限制,其实已经可以开始缓慢放开了,建州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任何人现在到建州去,虽然也会查路引,但并不是不让你来,而是要防查朝廷或者其他州的通缉犯,若是有路引或者能够拿出有效的证据证明他们是清白人家的,想要迁到建州定居,建州官员都会出面帮他们把一切的手续搞得妥妥的,不用他们操心,今天跑家乡,明天到建州,然后告诉你又有哪个手续不全,又要跑一趟来来【创建和谐家园】的折腾个几十次。
第六百九十七章 余孽
就在王况差不多都快将应国公府给遗忘了的时候,而且三白也很长时间不再去南墙那边呼喊之后,那个诱捕三白的陷阱又一次的出现了,不过这一次并不是出现在应国公府的后门,而是出现在了和应国公府一街之隔的李道翔那还没完工的郡公府里。
李道翔两兄弟的郡王府就在颐政坊边斜对过的礼泉坊内,和王况的郡候府一样,都是按皇帝的旨意越级修建,王况的是按国公的等级来修建,而李道翔兄弟的则是按亲王等级来修建,理由也都不一样,对王况,李世民的说法是王况功劳够大,他有资格住这么大的府邸;而对李道翔兄弟,李世民的说法就变成了,这是双王一府,且他们以前受了不少的苦,破例又怎么了?你们想也要破例?行啊,朕也将你们的爵一剥三十四年,你们干不干?
明眼人都知道,什么双王一府,什么三四十年的苦没爵全是托词,就因为这兄弟俩和王况的关系非比寻常,尤其是李道潜,那几乎就是将林颖芝一手带大的人,林颖芝和他呆在一起的时间比和林老太爷林老太太呆在一起的时间还要多。李唐才立朝多少年?武德九年加现在的贞观十四年,拢共也不过二十三年,哪个王的爵是有超过三十年的了?还四十年?
笼牢是李道潜发现的,他借住在王况家里,偶尔也去自己那没完工的府上转一转,看看有什么地方不合自己心意的好向工部提出来,及时的改进。三白呢,也是偶尔会想出门去透透气,它也聪明,知道长安不比建安,自己是不肯独自出去的,除了跟着王况出门外,府中也就林颖芝和小芣苡以及高三,张三这两人它会跟,再除此以外,也就李道潜可以带得动它了。
牢笼就藏在一个角落专门堆放工匠们的工具的简易小房里,工匠都是傍晚收工了之后将工具存放在这里,然后第二天一早又取了出去用,可以说白天一整天的时间都非常少有人会来光顾这里,李道潜也是知道早先在应国公后门发生的那一幕的,因此在自己府上见了牢笼也不吭声,装做没看见,回转后就告诉了王况。
王况当即就将之前程处默丢在他家现在还因为没抓到图谋三白的人而没回去的卢国公家丁叫了过来,很快的,礼物泉坊就被巡街营的兵士暗中围了个水泄不通,就连长安城各大城门也都开始戒备起来,对进城的人还是原来的样子,但对出城的人盘查就开始严格起来了。等到工地上的工匠收工回家的时候,长安城各城门突然宣布,要抓一个江洋大盗,只许进,不许出。与此同时,礼泉坊外,两个扛着大木箱的工匠就被拦了下来,打开箱子,上头是一些砖刀啊什么的工具,但当把工具拿掉的时候,却只有浅浅的一层,然后就是个盖板,揭开盖板就出现了一个铁笼,笼子里,正是那只用来诱捕三白的金丝猴,只不过现在的它是昏迷着的,似乎是被人灌了什么药。
有张三的参与审讯,这两个工匠很快就招供了,他们是贪图万贯的报酬而行此冒险之举,也正因为他们知道要抓的就是建安侯家中的神猴,所以对方才出如此高的价格,同时,他们也都掌握了李道潜去工地查看的规律,也知道李道潜每次都会带着三白去,所以就每次在李道潜要去工地的日子里,将牢笼经过伪装带到工地上的工具房里,牢笼有机关,只要三白一进去,就会触发到机关而将笼门锁紧,因此并不需要他们守在旁边,只要收工的时候,早别的工匠一步去那工具房就可以了。
最后主使之人也被抓住了,最后审讯的结果让王况开始觉得自己做人是不是太厚道了一些?却原来真正的主使者却是当年在蓝田横行霸市,强买强卖的黄希忠,当时王况只是将其流徙千里,没收大半家财了事,并没有对其赶尽杀绝。不料却因此而留下了后患。
应国公府并没有参与到这其中来,参与者不过就是两个马厩里的小厮,他们也一样是被收买,贪图钱财而起了贼心的。武元爽早就被王况给教训得轻易大门不迈,二门不出了,可以说,在当天被抓的时候,知道自己惹上了建安侯,这个家伙的胆子就吓破了,而后来进了大理寺,却没一个人肯为他求情,就连自己的亲妹妹武媚娘也让宫中的寺人给他带了一句狠话:如敢造次,建安侯不罚你,吾也必奏请圣人罚你!亲哥哥武元庆也在他出了大理寺后,让人从建南给他捎了话,真要再犯浑,别怪他这个当哥哥的翻脸不认人!
在这样没有任何人帮他说好话的情况下,武元爽可是真真不敢再对王况家人如何如何了,以他一个没有爵,又身有残缺的人来说,如果亲人都不支持他,他就失去了最大的靠山,以前还可以仗着自己是应国公之子乱来,现在如果再乱来,搞个不好要被扫地出门,连富贵都不能享了,还谈什么报仇?再说了,这是他自己去惹的人,王况给他的处罚已经是出乎他自己意料的轻了,只是关在大理寺里一个多月,吃得差些,喂饱了几批的蚊虫而已。
因此当黄希忠家人被抓,知道自己家中两个小厮竟然也参与到其中之后,武元爽就赶紧的派管家送上了厚厚的礼单,自己在大冬天的,竟然脱了半边的袍子,光了半边身子,背上一捆柴禾,第二天一大早就杵在了建安侯府门口,想效仿负荆请罪的典故求得王况的谅解。
切,你又不是廉颇!再说了,这一大早的,做给谁看呢?颐政坊大白天里就几乎没什么人走动,这大冷天的,这么早,谁会看得到你?有种你从自己家里开始就这么干呀,怎么要到了颐政坊之后才行此举?王况深谙这炒作之道,这种小儿科,后世见得多了,几乎每一天,网上都有形形【创建和谐家园】的炒作出现,有自污的,有他污的,也有污他的,还有互污的等等,王况才不会上这个当,让这武元爽借了自己的名头炒作出名。
所以,在听说武元爽站在门外的时候,王况马上就派人去把坊兵营的人叫了过来,将武元爽给拖了回去了。礼物王况也只留下了一些吃的,算是给三白压压惊,其他的黄白物全退了回去,不收也是不大好的,可能会让武元爽这个家伙以为自己对他还有恨意,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做出出格的举动王况倒不怕,就是觉得烦,他可没时间陪这等纨绔子弟玩。
程老魔王他们一听说竟然是黄希忠这等小人干的,就不干了,三个老家伙往长孙家门口一赌,不让人出也不让人进,他们的理由很简单,这是内务,是圣人交代你臭老酸管的分内事,如今王二郎将个外务处理得那个叫神来之笔,你这臭老酸可也不能在内务上拖了外务的后腿。秦老头更是恢复了以往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放言道,你要是处理个不好,等某过完年到了河北,某还真个可能一不小心,把长孙家在河北的人全都调去当民夫哦,这事可没得准,万一河北真没可用之人了呢?人手短缺了呢?你长孙家的人能在外经营的,都是有能力的,既然有能力,这时候就该为国家社稷出出力嘛。
河北虽然苦寒,但富贵人家也是不少,而且因着远离长安,虽然说长孙家的玉石铺在那的销量不高,但却是单笔利润最高的所在,一块好玉如果在长安能卖千贯,那么在河北就可能卖到两千贯,尤其是在长安并不值钱的蓝田玉末,到了河北就身价百倍的蹿,河北气候干燥,人的皮肤也没中原和江南这么细腻,所以养颜的蓝田玉末就成了最紧俏的商品。
长孙家也是沾了王况把黄希忠从蓝田一锅端的光,以前黄希忠在的时候,长孙家也知道那是魏王李泰掌握的营生,做舅舅家的,不好意思去和外甥抢生意,而黄希忠的被端和李泰的倒台,在蓝田这里就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长孙家乘机在几年内,就成为了蓝田最大的玉石商之一,因此对黄希忠的反扑,长孙家也是有点不愿意看到的。
今天你敢对建安侯家的神猴下手,明天难道就不敢对我长孙家的某人下手么?跳墙的急狗可不认人,逮谁咬谁的。因此长孙无忌很快就会同了各个相公,将这个事件上升到了威胁对国家社稷有大功之人的人身安全的高度上来,一纸公文下去,很快的,黄希忠的人头就在一个月内送到了长安,他的家人男丁全都被削籍为奴,永世不得自赎或被赎,也不许婚娶,女人也都打进了勾栏院,连教坊都没资格进。黄希忠这一家族,自此就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不可能有后人出现了。
这不过是个插曲,就如同一粒砂子丢到大洋里去,几乎没什么波澜,要不是和王况有那么点关系的话,甚至于在长安都没人过问的,也就是因为和王况有点关系,所以在长安倒也谈论了几天,但也仅仅只有几天而已,很快就被人遗忘在脑后。
真正引起长安人注意的,就是安息使团的到来。
第六百九十八章 神速的安息使团
这个年过的算是比较平静,永安宫的工程重新启动,并没有在贞观九年的时候开工时一样让人怨声载道,反而是让长安许多的穷困人家的脸上笑容多了许多。
贞观九年开修永乐宫的时候,是用的征调徭役的办法,将长安城里及左近县里的劳力都征调了过来,没有工钱,每天只管一餐饭,还是没有荤腥的,倒也能吃饱就是。可关键是这一派了徭役,那些被派到头上的,就没了时间去做自己的活计,赚不到钱,只管自己一个人饱肚如何能行?家里还有老老少少等着米下锅呢。
可也不是李世民要盘剥,当时王况的新耕种法也还只存在于慎家的试验田里,兼且那些年里,天下不是这里涝了,就是那里旱了,李世民年年都要跑洛阳去就食呢,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让内府尽可能的让民夫吃饱一餐饭,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可不管如何,占用了百姓尤其是那些穷困户的重要经济来源的劳力的时间,使得他们生活更是困苦也是个不争的事实。但是百善孝为先,皇帝修永安宫是为了太上皇修的,这是孝道的体现,百姓也感念太上皇结束了长年的战乱,使得天下恢复到安定的局面,再怎么苦,也就苦个三五年吧,瞧新朝的架式,那日子是一年比一年会宽松了,因此虽然是怨声载道的,但被派了徭役的人家,干起活来倒也尽心尽力,不管怎么着,有一餐吃饱总比前隋派徭役连吃的都要自己带好上不少不是?
但这一次却是不同,因为有了那二百八十万贯的捐款作底气,可以想见,在朝中大佬的带头下,还有王况有意的将慎家,姜家和杏花村拉了进来作表率,后续的捐款还会继续的增加,那些地方官和富贵人家,也会捐点意思一下。又有徐国绪信誓旦旦的表示,绝对不花国库一文钱,不够的,内府出了,买钢条啊什么的,全按市价给付,甚至可以把永安宫几年前由国库拨过来的那部分钱也还了,而且皇后也肯定了徐国绪的说法,并且还破天荒的以皇后的名义发下了懿旨,言称圣人最不喜打搅民生,希望各地不要搞摊派,没钱人家最好不要捐,有能力的也量力而为,内府有足够的修建永安宫的钱物,你们能好好的过好日子,多赚钱,多生养几个好儿女,将儿女培养成人了,那就是对朝廷的极大支持了,圣人也会感到欣慰的。
可以说这就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也是征派徭役,但征派的对象却不是劳力,而是那些妇孺和身体还算健朗的老人,给他们的工作也是简单,就是端茶送水,烧水做饭以及拿些轻的东西,比如说扛一根椽子啦,给工匠们递一递工具啦,扶一扶梯子啦等这些个轻活。
至于劳力,则采募工的方式,每人每天从二十文到五十文不等,看其技艺来定,只能干体力活的,那就拿最少的二十文,而那些能雕梁画栋的,则是拿最高的五十文。但不管拿多少的,包括被征调来的徭役,都是一天管两餐,管饱不说,还必定每一餐都有一道荤腥的,不是豚肉,就是羊肉或是鱼肉等,若是碰到谁的生日到了,还会有一碗由皇宫御厨的师傅亲手做的放了两个荷包蛋的浓面汤饼吃,据说这是建安侯说的,一整碗的汤饼就只有一根老长老长的,象征着长寿,而两个荷包蛋就是寓意百岁的意思,虽然大家都不知道这俩荷包蛋怎么和一百岁给扯到一起了?但却也是心存欢喜的,建安侯的心就是善啊,考虑得这么周到。
被征派了徭役的自然也是一样的待遇,除了没工钱外,和募工是一样的。就连孩子,五岁以上的,都被允许带到工地上来,和家人同吃,也帮着拔一拔草或者看着工地上的物料,不要被人偷了去了。可谁都明白得很,工地四周,可都是千牛卫看着呢,谁有那么大胆子敢光天化日之下的偷物料?晚上不光有宵禁,还有巡逻的,也不用他们看着,这不就是变着方的让孩子也蹭上一顿吃么?
可到了工地上,让大家傻眼了,怎么着?孩子们全被归拢到了一堆,有那宫里派出来的寺人和宫女,先给孩子们来了个考核,然后分成了几拨,就在工地的一角的工棚里给他们开课了!喜欢读书的,则由寺人教他们识字,而喜欢女红的小娘子们,则由宫中使女教她们女红,真真不愿意读书的也不喜欢女红的,还有千牛卫的兵士教他们一些基本的刀马弓箭。
开始的时候,还有些老人们不放心,担心这是宫里要选新寺人,在给孩子们【创建和谐家园】呢,就偷偷跑去听,结果听了一会,都笑眯眯的回来了,为嘛?寺人宫女们并没跟孩子们说什么宫里是如何如何的好,反而是跟他们说,要好好习文断字,以后能读书就读书去考学参加常举,学那建安侯的弟弟王三郎一样,外放做个地方官,不能读的也不至于吃了不识字的亏去,教的也正儿八经的是那些私塾或者官学里一样的东西;学女红的呢,则说学好了女红,将来说个好婆家,在家相夫教子,也能得到邻里的夸赞,夫家的欢喜;习武的呢,则拿了游击将军黄大来比较,你们好好的学,将来身手好了,也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长安还没有到建州那样的程度,所有的孩子都可以免费上学,不用给先生束修的,在长安,虽然也有免费借阅的书局和书馆,但要上学,每户人家只有一个的免费读书孩子的名额,其余的孩子依旧要花钱,因此不少的穷困人家孩子,如果家里兄弟姐妹多的,还是上不起学的,现在可好了,只要学得了字,以后就可以到书局去借书来读了,这永安宫怎么说也要修至少三五年吧?三五年的时间,有人手把手的教,就算一天学到三五个字,三五年下来,还不得三五千字?孩子们如果还不能独立的读书,那也就基本没有进仕的可能性了。
当然每天孩子们都还要有一个时辰在寺人或是使女的带领下,到工地上帮帮忙的,这就是之前说的拔拔草啊什么的轻活,也算是他们出了力了,可这其中的象征意味却也忒浓了些?
这么一算下来,就算是拿最低工钱的募工,一天二十文钱,比起去另外自己找活干却要强上不少,二十文比一般的体力活还要高出不少,长安干体力活的,基本一天也就在十五文左右的收入,还最多只管一餐饭,这还得是碰到好主家才有的机会,要是碰到吝啬点的主家或者主家比较拮据的,就得自己解决吃饭问题。而这十五文钱,扣掉家里的用度,一天能剩个三文五文的就算不错了。
现在呢,家里的老人小孩,婆娘都到了工地上,等于是他们吃的就省了下来了,如此一天中最大的开支不用再花自己的钱,二十文钱,一天下来怎么地也能剩个十几文钱下来,还吃得老好,管饱,有荤有素,孩子也有人管教了,不至于到处的疯跑,首先不管他们能不能学成,至少安全上就不用大人们操心了不是?
所以,长安城里现在的笑容多了许多,就连城外那被王况称为贫民窟的棚区,也是欢声笑语不断,大家都忽然的对以后的日子充满了期待,也多了许多的憧憬,朝廷都这么照顾了,如此的好皇帝可难找呢,这样的朝廷也少见呢,看样子,咱们百姓又得有个至少百年的安稳日子过了,不光安稳,还有希望呀。
只是一个小小的举措,却是一夜之间,让长安百姓更贴近了朝廷,为自己能生活在这样的时代而自豪起来。当然这也是因为这些年内府有钱了,大佬们有钱了,捐献了那么多的缘故,算下来,如果按以前的设计和征调徭役的办法,物料又都是现成的,修永安宫,就那二百八十万贯都不一定花得完。现在改进了设计,将徭役办法改了,扣掉那二百八十万贯的话,顶多内府再拿出个三百万贯就够了,这点钱?徐国绪嘴一撇:这算什么?再多几倍,内府也拿得出来!这句话和说这话的表情就是徐国绪这段时间做得最多的事了。
头晚纷纷扬扬的下起了雪,这是贞观十五年的第一场春雪,而且是大雪,地上都铺到齐膝深了,本来以为工地上应该没人干活了的一众大佬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工地上干得热火朝天满脸的笑,齐心喊着号子的人们,一脸的不可思议。王况指着工地笑道:“如何?百姓的要求就是这么简单,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就真心的拥戴你。某敢断言,就是此时,若是有那贼子聚了百万之众将长安围了,这些百姓们必定会争先恐后的冲出城去和他们拼命!因为他们明白,他们是为自己将来的幸福生活而战,守卫的是自家的家园。”
“善。二郎果非常人。”魏老头有些脸红红的夸王况,在他看来,王况的做法比他说的和做的可要高明多了,王况是从百姓的角度去考虑问题的,而他呢,则是从皇家的角度去考虑问题的,虽然效果差不多,但出发点和目的却又不同,显然王况比他强,想着那十万贯的赌,这老儿有点羞愧。
众大佬正准备回转朝堂,就见一个鸿卢寺的小吏颠颠的跑了过来禀报道:“建安侯,安息使团来了,眼下正在城西的驿站休整,明日就将入城。”王况是管鸿卢寺的,自然就要向他汇报。
这么快?王况有点吃惊,这才过去多久?简直就是神速么。
第六百九十九章 晾一晾
从安息要到长安,虽然说是道路有三条,但其中最快也最安全的道路就是从葱岭而过,另两条一是绕到北边从大食进来,一条是取道天竺,走真腊,穿六诏再北上长安。可这两条几乎没人会走,花的时间要一年差不多,还路程长,北边大食人膘悍且蛮横不讲道理,尤其是安息这是出使大唐又不是去他们大食,因此半道有被劫的可能;至于说走天竺和真腊?这不就有可能泄露了安息和大唐的协议趋向么?也是不安全的。
葱岭,是天山和昆仑山的交汇点,两坐山脉在此并没有完全接连上,因此葱岭就是一个相对低的山谷,当然也只能是相对的低,是和天山那最高七千多米的主峰及昆仑山那六千多米的主峰对比而言。但葱岭本身的海拔也不低,具体数字王况不记得,但葱岭的最高点,怎么地也有四千多米吧?这可是冬天,大雪封山,不要说葱岭,就是比葱岭要低不少的东边的夏特古道,全程二百多近三百里,在冬天最少也要走上十来天才能走完!
葱岭以西一直到花喇子模(今乌兹别克花拉子模州,也就是满清时期立下大功的花喇子模一族,似乎是八旗之一?)如今都是大唐的属地,花喇子模国主已经上表请求撤国设道,只不过是皇帝不在,这等大事就是长孙无忌也不敢轻易决定的,更何况刚刚被指定为主外的王况?其他小国,王况都可以跟朝中众大佬商议后做出决定给个州了事,但花喇子模地域不小,差不多有三四个建州那么大,且又和安息接壤,设立道的话,这里面关系牵连可就多了,花喇子模的国主最起码也得封个郡王才行。
为了不让安息人投下太多的关注,也是王况和长孙无忌一干大佬们实在是无权封子和伯以上爵位的权力,封个把的男的权力还是有的,都不用王况他们,直接宗人府报备下就行,因此在皇帝不在朝的情况下,朝廷还是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花喇子模国主安抚下来。
如果从安息人被打发回去禀报,再到安息从其都城派出使团,就算是一路轻车从简的,而且选择在气候暖和的时候的话,最起码也得要半年之久,可现在是冬天呢,怎么地七八个月也是要的吧?可算一算,这才过去四个多月呀,难道安息人长了翅膀了?直接的飞过了花喇子模南边的大漠和葱岭?
“依某看哪,安息人怕是早就派出使团了,他们心急呢。”杜老头一语就道破了其中的猫腻。
房老头则接过话题:“嗯,如此看来,咱们又能多添几艘大楼船了,照这么下去,搞个不好,今年就能让这些孩子们上学堂去了,不用呆在这里。”众人听了,会心一笑,这个谈判,有长孙相公和房相公主持,那么就能多从安息人的口袋里掏出大把的银子了,既然他们那么心急,咱们的筹码也多了不少不是么?朝廷虽然年年收入都在增加,但要花钱的地方可也多呢,如果这一次能从安息人的嘴巴里多撬他个几百万贯出来,那么就算建个学堂,连着延请先生要花上几千贯,那也能建千来个学堂,可以让十几万的孩子进蒙学了。
然后朝廷再补充一点,内府再给点,这么一来,不就解决了天下百姓家的孩子上学问题了么?事实上,早几年间,皇帝就有由内府出钱来大兴学堂的意思,但被王况给拦住了。原因很简单,本来么,读书取仕那几乎都是贵族们的特权,偶尔有那么几个寒门子出人头地的,也无关大局,但要是李世民突如其来的让天下所有百姓子弟都上学了,必定会引起豪门大阀的反弹:朝廷让那些人都上学去了,那谁来种地?谁来当衙役?谁来从军?谁来干粗活呀?
因此这些年里,朝廷推行的都是温和的改变方式,先是在各州设立一两个学堂,降低入学标准,尽可能的将覆盖面铺到普通人家这一层上,然后,等到建州学堂里第一批入学的孩童长成了,绝大部分都没取到秀才的功名了,这就有了例子摆在那了:那么多人没拿到秀才功名,根本不影响到劳力嘛。于是就在各县设学,同样降低标准。
再来,看看第一批各州出来的差不多也和建州一样的情况,于是就推广到每户人家有一个免费入学的名额,不管你身家如何,出身如何,都是一样的待遇,当然了,你有钱,你也可以自己另外延请西席给自己的孩子开小灶,毕竟学堂每天只上半天一个半时辰的课,每旬还要放假一天,碰到农忙的时候,考虑到孩子们也得帮家里喂喂鸡鸭,送送水什么的,都会有相应的时间休息的。
于是,渐渐的,对于文化天下这个王况从孔圣人那里拿来用的观点,朝中大佬和豪门大阀的都开始接受了起来,很明显的么,受过教育的,你跟他讲道理,说这是谁谁谁说的,在哪本书上有,他能懂,不懂的也会去查;没开过蒙的呢,你要让他相信一件事,任是你讲得天花乱坠也没用,只要他从小没接触过的,一般都认个死理,就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