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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王况问起这话,侯君集那二十多年的统兵经验也不是白给,当下就笑道:“建安侯可是准备用那火油给敢埋伏在沿江两岸树林里的高句丽人点颜色瞧瞧?怕他们太冷,给他们生个大火塘?油湖已经找到,某也派了一营的人马前往筑城,沿途都有多派巡逻队,据闻那火油湖方圆虽不过百丈,深不过一丈,但油却是一直往外淌的,用量上倒也不愁,只是有一点,这天一冷下来,油湖里的油便凝结成块,似乎不大好用呢。”侯君集虽然人在朝中,当着吏部尚书,但高昌是他打下来的,所以他还虚领着个西州都护府,且西州将领大多是他的老部下,要做什么事情也是方便,本州内兵力的调动本来就是侯君集的职责,无须上报朝廷。
“结块无妨,某自有办法,到时候,反而是要唐相公这里多给各州下点任务了,让产竹各州多采买些带盖的竹筒,怎么颠都不漏水的,争取能做到平均一个兵士可带上两个,还有,阎工部这里,可要费些心力了,某想在郊外设立个作坊,用来加工火油,达到合用的地步。”
“呵呵,建安侯要建作坊,工部欢喜还来不及呢,放心,保证建安侯规划好了后,七日内就可以启用。”一听说要工部建作坊,阎立德就忍不住嘴角一咧都差点咧到耳朵根上,开新作坊好呀,只要是王二郎挑头的作坊,哪个不是财源滚滚而来?如此一来,那他的工部就再也不用看户部那帮小吏的眼色了,管着钱的户部小官小吏哪个不是鼻孔朝天的?就连他这个工部尚书的帐都不卖。
这些事情都解决了,现在让王况最头疼的就该是火油容器的防火问题了,现在的百姓,并不知道火油的可怕,若真是每个士兵都带上两罐,只要有人不小心,那就是后果非常严重;可要是集中存放的话,要用就要分发下来,做不到随机应变,而且集中存放也目标也大,容易被敌人盯上,放一把火,在那冬天的东金山,可真真是天干物燥的,一点火星就是一场大火。
“丛卿正,你看看什么时候给各左近各道观发个文下去,尤其是要找那丹道之人,问问他们最近有什么古怪的东西出来没有?比如说最怕火的,或者说最怕水的,或者最不怕火的之类的丹药。”用瓦罐盛火油是不怕火烧,可耐不住磕碰,最理想的状况当然是耐火有耐磕碰了,王况也只是想试一试,离出征还有差不多半年的时间,火油在出征前一个月从长安运去就行了,因此还有五个月,也不知道能否找到合适的东西。
僧尼道都归鸿卢寺管辖,那么鸿卢寺对这方面的信息掌握就更全面,尤其是皇帝命令不得以丹蛊惑人心,那么鸿卢寺对那些炼丹之人监控也是必须的。
“嗌?奇怪的东西么?某这里倒还真有一块,二郎你瞧瞧。”王况才说完,长孙冲就挤了上来,一手继续挑着兰花指,一手从袖袍里掏了一个小锦囊出来,奇怪的是,他这个锦囊竟然还是用油布做的,而不是一般富贵人家用的上好湖丝所做。
“此物某也是去年所得,那时候不是到处的求医问药么,终南山上有位道人便给了某这个,说让某试试,可某哪里敢试呀?这可是人命,不是其他的,但此物状极漂亮,某爱不释手,就收了下来了,说来也怪,此物任是烟熏火燎的都没事,但就是怕水,一碰水就化,若要是不怕水的话,就凭这晶莹剔透的卖相,绝对能卖个好价钱,不会比二郎你那什么黄玉差到哪去。”长孙冲得意洋洋但又是带着点惋惜。
王况接过锦囊,伸手从里面掏出了一件东西,这东西一掏出来,那些好奇心重而凑上来看的大佬们就倒抽了一口凉气,什么叫晶莹剔透?这就是晶莹剔透,像是不带一点气泡的冰一样,但又不同于冰,此物外表圆润,闪耀着动人的光泽,如果此物放在西市上当宝石卖,绝对会被人哄抢的,不过既然它怕水,那也只能骗得了人一时,骗不了人一世,被人举报了后,一场官司免不了,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那道人才没将其拿出来卖吧。
王况心中一动,叫小黄门端了一碗水来,将手中这个晶莹剔透的东西砸碎了,丢进水中搅拌,砸的时候,许多人心里是好一阵抽抽:这么漂亮的东西,就这么砸了?但一想到是王况砸的,就马上换了一付理所当然的表情了。
很快就感觉不到水中有东西存在了,王况心里又有了一些底,眼一暼,见长孙冲这家伙的袖袍里露出了一截的丝帕,就扯了过来,长孙冲一个没提防,见自己的丝帕被抢,就上前来夺:“可别,这可是丽质绣的。”话一说出口,顿觉失言,马上捂住自己的嘴,他这下情急,还以为这是家里或者是王况家的后院,自然而然的丽质二字就吐了出来。
“哦?既然如此,那算了,某还真赔不起。”王况尴尬的笑一笑,又将丝帕给塞回了长孙冲的袖里去,转身从案上取了一张纸,在那水中泡了泡,然后取出来,唤个小黄门拿出殿外去晒干后送回来。
“既然用纸就行,干嘛非得扯丝帕?”长孙冲嘀嘀咕咕的,却被长孙无忌从后脑勺给他来了下狠的,马上闭口不说了,但一双眼是滴溜溜的转着,瞄瞄这个的袖子,又瞄瞄那个的胸前,被他瞄到的,都心中发毛,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八月的日头很毒,哪怕此时已经过了中秋,不大会功夫,纸就晒干了,小黄门送了过来,王况接过,又让小黄门点了支蜡过来,将纸凑到火苗上。令大家感到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那纸竟然点不着!长孙冲不信,一把抢过去,自己凑上去点,一样点不着。
第六百七十七章 火油
水玻璃啊,竟然是水玻璃。王况真有一种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这可是防火利器,将木材放在水玻璃溶液里浸泡后,就不再怕火烧了,有此利器在手,将竹筒泡过水玻璃之后,还用得着担心么?可惜,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想不到,就是想到了,也不知道该如何的制取,化学知识,除了生活中常用的,基本都还给老师了,所以他就是想不起来。而之所以会想到找炼丹道士,那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希望,毕竟,他们可是化学这一门学科的鼻祖。原来王况是准备让人给东治送信,看看春老他们有没有找到防火的药汁的,可那毕竟太过渺茫,就是有,也是成本奇高的,不然的话,早也就得到广泛应用了。
“都离着远点,别凑那么近,这东西还是有毒的。”一下见大家全围了上来,王况不得不出言制止。一听这东西有毒,所有人都齐刷刷的退了一步,长孙冲更是小脸煞白:“呀,这东西有毒?幸亏某没听那牛鼻子的话,真要吃下去了,那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不行,某得找他算帐去!”
“找那牛鼻子可以,某正好也要寻他,既然他能炼出一块此物,必定还有的,此物某有大用。”王况心情大好。
“用它来给高句丽人下毒?”长孙无忌不愧是阴人的专家,马上就想到了这一条。
“不,此物虽有毒,但不致命,短期内没有任何的效果,就是吸入多了,也只会让人身体不适,多病且折寿几年而已。”王况要的不是毒性效果,本来大唐就缺人缺劳力了,真要把高句丽人毒翻了,这天下那么多的工程,谁来做苦力呀?现在基本已经是达成了共识,那就是俘虏全抓来做苦力,直到将他们彻底的改造完毕,才有资格脱离奴籍,成为大唐的正式子民,每一个劳力,都是很金贵的。
水玻璃是硅酸钠的水合物,不仅是可以用做防火材料,还是堵漏的辅助剂,王况其他的都记不清了,只知道后世的水泥里就含有硅酸钠的成分,水泥遇水凝结主要就是它的功劳,但成分是多少就不知道,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它可以防水,低毒,有这个就够了。
毒性到底要累积到多少才会造成危害,王况也不清楚,不过这没什么,不外就是让竹筒泡过水玻璃后,再用蜡液将其封在里面就是了,表层的薄蜡,一是可以防止手直接接触,二来这么薄也不易点燃,不会降低用水玻璃溶液浸泡过的竹筒的防火性能。
当然,用皮馕也能装提炼过后的火油,可全天下能有多少个皮囊供给你使用?买一个皮囊的钱,就足够买满满两三车的竹筒钱了。
“用此物泡木材或是竹筒,可防火,如此一来,每个兵士便是都携带了火油,也是安全得很,有了火油,兵士们在野外生火也要容易得多,随时随地可以吃到热食,喝到热水,甚至,如果有闲暇的时候,还可以洗个热水澡。”火油只是个火引以及在湿润天气下的生火,几乎可以肯定,就算是在那旷野中找不到任何可燃之物,只要有火油在,大唐兵士就不用愁,哪怕是下大雨都不怕了。
自然了,在高句丽是不用担心没东西可烧,就是要降水,也是下雪而不是下雨。可高句丽之战用不上,不代表其他地方用不上呀,如果林邑人不老实,如果真腊还敢在有进一步的挑衅动作,王况不介意让建州水军给他们来下狠的。只要把高句丽这个麻烦解决了,那么从此以后,大唐北边再无威胁,甚至于连边关都不用再设,往北去,就是茫茫荒原,几乎可以说,到那个时候的大唐,北边无国界。
防火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就是等待所有需要物资的筹措完毕,然后就是等两江封冻的时间一到,封冻得够牢了,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棉袍,羊绒服,以及羽绒被褥的采买任务都早在高句丽使者到长安之前就分派了下去,尤其是棉袍和羊绒服及羊毛毡子,各地的富商上交得那叫一个积极,没别的,就因为早交就损失少一些,晚交就要多花费不少,如今也只是长安附近的州县有消息传来,更远一些的,朝中的公文还没送到或者说刚送到不久,反馈回来的消息没那么快到长安,但想来情况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尤其是江南两道,几乎是看着建州行事的,也是圈地最多的,未来能收上来的这些物资只有更多,没有少的。
建州都将圈地事压了下去了,建安侯家的族人都没有圈地,那么其他人就没话可说,只有乖乖认罚的份,而且人家建安侯也说了,早交的就可以优先去草原选地,优先去西域选地呢,那还磨磨蹭蹭干什么?难道还要等到别人都把好地圈走了,自己才醒悟过来?
火油的提炼,其实并不复杂,只要控制好了温度,用水隔着来加热来分离馏分就可以了,王况也不指望能达到多高的效率,因为这还是一个粗放型的开发。滚水的温度足够分馏出汽油煤油这一阶段的成分了,而阿穆尔河流域在二月的时候,最低温度顶多也就零下二十几度,还是在夜间,那样低的温度,王况才不相信高句丽人敢出门!
候君集的办事效率那也是不用说的,其实在他说跟王况说找到油湖的时候,就已经陆续有火油从油湖那送过来,也不用刻意的着人护送,只消得说一声,这是建安侯要的,那些往来于西域和长安的大唐商贾就会很乐意的捎带过来,不就是一点火油么,反正从长安到西域是满载货物,但从西域回长安后,那马车至少要空一半的位置下来,空着也是空着,还能帮着建安侯,何乐而不为呢?
是以,如今的长安,早就囤了火油有好几千斤,别看数量庞大,几千斤,不过一个水池也没填满,原本侯君集就是怀疑王况要火油是用在军事用途,因此并没跟西州那边说运多少,他没说话,西州也就紧着运,反正商人们又不收一文钱,运力浪费了也是浪费了,还省得万一要大量用起来,临时手忙脚乱的运。
工部的工匠们一听说是建安侯要开个新作坊,以后这个作坊就归工部了,那个积极性别提有多高了,每天天刚蒙蒙亮,工地上就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许多人甚至一直赖在工地里,快要宵禁封城门了,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工地,可以说,他们这几天里,除了睡觉在家里外,其余的时间,包括吃饭全在工地上了。能不积极么?看看内府如今掌控的行军饼坊和石碳坊,那才叫赚钱呀,其他的什么作坊,能有这两个作坊中任意一个一成的流水,上官半夜睡梦中都会因为笑抽筋而醒过来,作坊赚钱了,首先得利的自然是他们这些工匠,建安侯对工匠的偏心,那也是整个朝廷出了名的。尤其是现在这个作坊要归工部来管,啧啧,真不敢想象作坊建成后,会是个什么景象。
蒸馏器皿并不难,手巧的匠人也多的是,才五天工夫,一个外形古怪的大锅就矗立在了作坊里,羽林大营也还特地的派了三火的兵士,每火四个时辰的在周围守着,要不是因为皇帝不在,羽林军不得在大营外随便设营的话,怕是整个大营都要搬一个过来将作坊给团团围在里面。
羽林军的到来,更是让工匠们对这个要蒸火油的作坊期待了起来,随着第一股清澈透明的像水一样的液体从那弯弯曲曲在一个高高架着的,有不停的流水流动着的大木桶里穿过的铜管中流出来,那清澈可人的模样,有工匠就喃喃道:“这简直就是琼浆玉液呀。”伸手就想去接来尝尝,幸好王况手快,一下就拍了他的手,这可是和煤油汽油差不多的东西,喝下去固然是不会要了老命,但难受几天肯定是会的,有的人喜欢喝汽油,但那也是极其的少数,而且那也是一种病态。
王况根据不同的水温度,分别蒸馏出了三种馏分,有一种跟汽油类似,这个可以做汽油弹,要用的时候,每个兵士或是用瓦罐或是用璃凭装上三分之一瓶,然后用布条引出来,瓶口稍微堵一点,点燃了后丢出去,绝对是大面积的杀伤,不用烧死人,一个汽油弹烧伤三两个,那就有得乐了,杀伤一个敌人的价值可远比杀死一个敌人的价值来得高,可以消耗他们的有生力量,不得不分兵去照顾伤员,这一点,多少YY文里都特地强调过的,王况当然不会错过。
第二种稍微高温点的馏分,介于汽油和煤油之间,不易挥发,但非常容易点燃,这个可以作为寻常百姓家的灯油用,价格要比烧其他油便宜多了,也没那么多烟。这个王况准备当做和平时期作坊的主打产品。
最后一种则有点粘稠,如果不是其无色透明的话,第一次看到的人几乎会以为这是蜂密,王况倒是没想到,竟然能出粘度这么高的油品来,看来油湖里的火油质量很高,这个可以当做马车牛车水车等等有相对运动部件的润滑剂,尤其是大楼船里的浆轮更是有用,有了润滑剂,交通速度又能上一个台阶,不管是马车也好,还是大楼船也罢,其速度至少可以提高一成,别小看这一成,多方面累积起来,就是一个质的飞跃。
第六百七十八章 鞠智利
第三种油品的出现,让王况看到了希望。虽然这第三种油还远没达到润滑油的基本标准,要想成为真正的润滑油,除了基础油还需要经过进一步精炼外,还要添加许多的成分,比如说抗泡剂,消散剂,防腐剂,增稠剂,清污剂等等,有的特殊场合用的润滑油还是要好几种不同熔点的基础油调配而成。可在这个时候,能有这样的油,总是要好过没有甚多。这就好比一个人一直光着脚,突然给了他一双草鞋,虽然没有皮鞋那么高级,总是要强过他天天光着脚板硌人强许多去。
粘稠度还是不够一点,但这也是水热法所能做到的极致了,而其他添加剂,王况虽然知道名称和作用,但却不知道成分及制成方法,也不知道配比。暂时将就着用吧,以后等格物院成立了,再让他们去做就是,自己已经能给他们指明方向了,如果这样的研究速度都快不起来,那也是命中注定的事。
安排好了高句丽事的王况又是百无聊赖起来,应国公府那边一直没个动静,但三白这饿家伙去是养成了每天早晚两起去南墙上报道的习惯来,不光它自己去,还要顺带捎上那两只小松鼠及这两年明显长胖了的狸猫,狸猫现在成了三白的专用坐骑,或许正是因为狸猫本身也爱干净的原因,兼且府中上到六女,下到使女,都很喜欢狸猫,天天都给她洗澡,这才能够入得了有洁僻的三白的眼,显然,狸猫也很是以自己能成为三白的坐骑为傲,天天粘着三白。王况甚至怀疑,那妄图诱捕三白的人应该是察觉到了危险,所以收手了。
八月底的天气渐渐的转凉,王况腻在床上的时间也多了起来,实在是捱不住没生养的三女那可怜的目光,王况要比以前早早就去歇息了,而有了儿女的林颖芝小芣苡她们也很是能理解三女的心情,这段日子以来,总是借口要看顾孩子而把王况往外推。
所幸天从人愿,三女的肚子都先后有了动静,让整个建安候府又增添了不少的喜气,自家郎君多子多福,王家以后就人丁兴旺,这可是大好事呢,要是郎君没那么多子女,以后自家的儿女想要留在王家做事,可也得有那么多人需要伺候不是?
这日,王况正躺后院里晒着日头,高三匆匆的赶了过来,低声道:“小东家,鞠郎君来了。”
“有没有尾巴?”王况眯了眯眼。
“没,用的是小五的车马,从离人馆后门出来,从金光门出了长安,取启复门入城,然后绕到芙蓉苑换了一模一样的马车,这才来的颐政坊。前后花去一个多时辰,随时都有小五的人在盯着,没看见尾巴,而且,如今在离人馆里,有个小五的人换了鞠郎君的装扮在里面绣花,也不知道小五哪里找来的人,真真服了他了。”
王况笑了笑,道:“这样的人才,平日里几乎用不着,可真要到用的时候,作用可大着呢,以后你也要留意着点,不要以貌取人,这次若不是小五,某还真个冤枉了鞠智利了。以后若要是见着我有以貌取人的迹象,别忘了提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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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况点了点头,想了想,又交代了一下:“去王五那取个雕好的艾叶绿来。”然后起身,逗了几下因为他的起身而没了暖和的地方趴着的两只小松鼠,这俩小家伙,平日里只要王况一躺着晒日头,只要三白没招呼它们,它们就是一左一右的趴在王况的肩膀上,用那毛绒绒的尾巴,盖住自己的身上享受太阳。
不多时,一个王家下人打扮的人就随高三进了书房,王况笑了笑:“回到家里,就不用再装了,坐罢。”来人应了声是,找了个位置坐下,高三这才递给他一个盒子:“小东家说你这些年辛苦了,这个留在身上以防万一,真要有危险,随时要走路的话,将这个挂在腰上,自有人来接应于你,也可以拿到任意一个王家,林家和黄家的铺子里去,支取银两,可要保管好了,这东西精贵着呢,某都没有。”话语声不无羡慕之意。
王况笑骂了一句:“你成天窝在家里,要这个作甚?就是你真想要,你开口了,王五哥还不会给你?讨骂么你这是。”
高三嘻嘻一笑:“某这不是看鞠郎君有些拘谨么,就当了回小丑,嘿嘿,是小丑。”言毕就退了出去,远远的找了个躺椅躺下,召唤两只小松鼠,怎知那俩小家伙理都不理他,无奈的高三,只好袖子一拢,眯上眼装睡。
来者何人?正是当日在建安一身女儿扮相,又几次三番的出言挑拨的鞠伪娘,只是如今他的一身装扮及言行举止,哪里还有半分伪娘的样子?
王况开口道:“此次你立了大功了,你兄智胜如今为安西副都护,却是因降城之功,为安抚高昌子民而封的,表面看来风光无限,但实际职权却是半分也无,空有一个官位在身而已,等到安息事毕,这个安息大都护就是你的,如此也好让你那九泉之下的阿爹瞧瞧,你这个鞠三郎当年所为是正确的。”
“说来,其实你父所为,从他所站的位置上,未必就是错的,一朝为王者,哪肯甘心屈居人下?只不过他判断错了朝廷的决心和实力罢了,你即为人子,也该体谅体谅你父的处境。相比之下,你兄则识实务些,至少保得个富贵身,往事已矣,死者为大,就不要太过计较了。”
“是。某若有机会回返到高昌,定遵建安侯所言,给阿爹坟上上一柱香。”鞠智利躬身答道。
事情还要从王况回到长安,正式接管鸿卢寺后说起。王况回到长安,并没有等到鞠伪娘,也就是这个鞠智利找上鸿卢寺的消息,整个人就如同失踪了一样,半点消息也无,鸿卢寺的衙役多方探查是一点消息也查不到,无奈之下,王况只好动用了魏小五的人马去探查,最后结果送到王况的面前的时候,王况也不禁动容。
这个鞠智利从小就接触中原文化,他的一文一武两个师父都是中原人,是在中原屡试不得无奈之下迁到了同样是【创建和谐家园】为王的高昌国去寻个出身,当是时,许多西域小国的国主其实都是【创建和谐家园】,又或者是有着【创建和谐家园】血脉的(天竺孔雀王朝的缔造者就是有着【创建和谐家园】血脉的突厥人),因此对从中原来的才学之士都是礼遇有加,他们不愿意臣服于中原皇朝不代表他们排斥中原的才学之士。
从小受到中原文化熏陶的鞠智利,不光是向往着中原,而且也认为鞠家既然是【创建和谐家园】,就该是和中原皇朝是一家,高昌国不应该和朝廷对抗,最好的出路就是彻底归附,改国为州为县,如此鞠家方能用保富贵,不然等到中原皇朝有时间有力量腾出手来后,那就是高昌国的灭国之日,鞠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但其言行却是多次受到了鞠文泰及其兄鞠智胜的斥责,并且将其禁锢在宫中,不得与中原来的人再有任何的接触机会。无奈之下,鞠智利只好接受了他的师父临被处死前给他出的计策:装疯卖傻。从次在宫中学起了女红,穿起了女装,连说话的腔调都改了,就是为了以后不会被人惦记上而招祸上身,这一招果然保住了他的命,鞠文泰死后,他的两个兄长为争王位而大打出手,最后是大兄鞠智胜胜出,二兄则身首异处,而他因为装疯卖傻而逃过一劫。
高昌国破,鞠智胜出城投降,鞠智利则趁乱逃出了高昌城,浪迹到了安息,被安息王子收留,但他并没有就此而恢复男儿装扮,继续以女装女声女相露面,同时在人前人后无时无刻的都表露出了对唐朝廷的恨意来,渐渐的就取得了安息王廷的信任。
后来鞠智利向安息王廷献策,以三十七城换取大唐的书籍,种子尤其是新耕种法子,同时大量的采购琥珀糖,等到时机成熟,一举南下,将天竺收入囊中,有了天竺的富饶土地,则安息的发展是指日可待。
他的计策之所以能被采纳,就是正如王况所猜测的一样,三十七城都是不和大唐接壤的飞地,送出来和不送出来结果都一样,安息随时都可以切断它们和大唐的联系,所以,送与不送,一样是安息的,所区别的不过是短时间内名义上易主而已,人口什么的,早就被迁移个差不多,只剩了些老弱病残而已。
如果不是魏小五的调查,鞠智利的计划就有可能破产,因为那三十七城,在鞠智利的计策中,是最为关键的一环。这三十七城有没有临时易主,关系到大唐能不能让安息陷于万劫不复的境地。而正是因为魏小五的调查,使得鞠智利的计策得以顺利实施。
第六百七十九章 谋安息
而这一计策,却是基于鞠智利对新耕种法的了解程度!
鞠智利的两个师父中教文的那个,本是扬州人,王况在建州推行新耕种法时,金陵姜家因为自己也有十几倾的良田,本来是在星君酒楼有了起色后,姜家就准备将除了永业田之外的田产全都卖出去,专心致志的搞他们的酒楼业,也想学富来客栈一样,到处开上分号,尤其是大江两岸,因为姜家最擅长的便是烹煮河鲜,而这又是富来客栈相对比较弱的地方,因此并不会和富来客栈形成竞争的势态,而且,姜家对王况也是感激得很,在他们看来,自己的酒楼若是能开在富来客栈的边上,一方面,可以和富来形成优势互补的局面,另一方面,也可以借了富来的光,很好的发展自己的产业,从而将王况曾经说过的市场这个蛋糕,不是用来分的,而是用来培养的内涵发展到极致,将蛋糕越做越大,自己所得也就会越来越多,虽然可能份额会被摊薄了,但绝对利润却是能增加很多,而且,有富来和其他酒楼一起良性竞争,烹饪技艺也自然会越来越好,菜式也会越来越多不是。
但是王况推行的新耕种法却让姜家改变了主意,因为他们发现慎家只做农耕营生,竟然也是崛起迅速,其速度并不亚于他们姜家,甚至还要超过,当然他们也明白这是有王况在后面支持,可新耕种法和其他农林产业带来的丰厚利润也是明摆在那里的,所以,姜家在几经衡量之下,决定开辟一条前人没有走过的路,那就是酒楼和农林齐头并进,互相支持,互相渗透,所有酒楼的要用到的食材,尽量的做到自产自销,这竟然被姜家逐渐的摸索出了一个在王况看来都非常超前的经营模式,自然这也是后话不提。
也正是由此,姜家开始一边派人去慎家学习新耕种法,一边广招人马,鞠智利的文师父有一子,便是此时进入姜家,并掌握了新耕种法,后因其父在高昌被处死,此人在几年之后得到消息,便决心为父报仇,寻到了高昌去,但等到他到高昌的时候,高昌已经成了大唐的一个县,鞠智胜虽然是鞠家之人,但在当年也是个懵懂少年,并没直接加害于其父,反而还有帮着求情,因此也没迁怒于鞠智胜。
就在他心灰意冷之时,无意中碰到了鞠智利,并从鞠智利的口中得知其父的志向,因此发愿要完成乃父生前志向,便追随鞠智利到了安息。也正是因为他知道新耕种法,知道这个法子在没有什么基础的安息如果推广开来,或许长久之后会使的安息强盛起来,但在短期内,却是会消耗掉安息的国力,所以主仆二人合议下,向安息王献上了这一条计策,又由于此人会新耕种法,开垦出了一片的试验田示范出来看,果然是产量提升了不少,因此得了安息王廷的信任。
此人也颇有心计,并没有将自己掌握的新耕种法都展现出来,然后怂恿安息王说,他所掌握的新耕种法不过十之二三,若是能得到全部的法子,产量甚至可以翻番。大唐粮食产量比之以往可以翻番如今不是秘密,安息王信以为真,以为那人所掌握的新耕种法不全,便允应了鞠智利的献计,用三十七城来换新耕种法子和种子书籍等物品。而琥珀糖则是鞠智利为了更多的消耗安息国库而提出的捎带,没想到安息王却也是尝过琥珀糖的,也曾在近身侍卫身上试验过琥珀糖快速恢复体力的奇效,二话不说,也应了,还说若是大唐肯供应,有多少,他就要多少。
鞠智利就是想用自己的力量,为大唐打下安息立下不世奇功,让地下的父兄及如今任了安西副都护的大兄看看,自己当初提出的归附唐廷的提议是对的,大唐不会亏待于鞠家,同时也为恢复鞠家昔日的荣光尽一份力。
三十七城是关键,关键不在数目上,关键在于城,只要大唐能在其中任何一城苦心经营个几年,在城中埋下重重伏兵,他日大唐攻打安息之时,这个城里的伏兵就是一把插在安息国心脏的匕首。有行军饼,有果蔬和鱼肉罐头,有琥珀糖,这几样只要供应量够,在一城中挖几处大的藏兵洞,埋伏下三五万兵并不难,就如同越王勾践在龙丘(今龙游)所挖的藏兵洞一样,藏十万人都不成问题,小小越国都可以做到的,大唐如何不能做到?只要有个三五年的时间,暗中慢慢进行,一切就将天衣无缝。
唐兵大可以扮做脚夫商贩进来,不要多,一天有那么几个留下来,一年就是上千,若是顺利的话,偶尔来个几十上百号人,然后谎称这些人或是暴病或是如何了,那么只要坚持个头年,在城里挖藏兵洞的同时,也开挖一条直通城外安息哨卡之外的密道,那么以后唐兵大可以在进了城,然后离开城池并通过安息哨卡后通过密道秘密进入藏兵懂躲藏起来,任是安息人再警觉,也无法发现这些人的去向,反而会惶恐不安的在全国查找这些人的下落。
不得不说这条计策的毒辣,用新耕种法吸引安息人将目光投向北天竺,新耕种法在内,征战在外,两边同时消耗安息人的国力,又有琥珀糖为诱饵,将安息国的财富消耗掉,不敢说能全消耗了,但至少可以让其国库空虚。同时又在那三十七城的某一城甚至几城里挖好藏兵洞,用三年五年的时间埋伏好人,甚至如果时间宽余或者安息人的监视不到位的情况下,可以在三十七城间相互挖地道,相互策应,至于挖地道的土就简单了,大唐哪里不是工地?既然中原大肆建设,那么自然也不会忘了这处于安息中的城池了。
只要不高筑墙,只要不大兴工事,安息人甚至会对大唐的大兴土木而大开绿灯,现在建得越好,以后他们安息人收回这三十七城所得的好处自然就会越多。
但是,唯一的漏洞就是,这三十七城,任何人只要一看三十七城所处的位置,都知道这三十七城要了和没要是一个样,如何跟唐廷联系上,说明自己的计策并取得朝廷的信任,配合自己就成了最首要的问题。
而因为其大兄鞠智胜是大唐【创建和谐家园】的关系,安息王虽然对鞠智利表面信任,但也不是完全信任,从这次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给他使节上就可以看出来,就是在防范鞠智利可能把安息图谋大唐的技术等企图给卖了,又或者是不光卖了他们,还用使者的身份跟大唐签订对安息不利的条约。到时候不管是什么情况,大唐就有了光明正大的出兵理由。虽然安息人自衬不怕大唐,尤其是大唐若是出兵的话,是客场战斗,安息军队固然比不过大唐,但占据了地利和人和这两方面,未必就不能一战,可这一战下来,肯定是伤敌五千自损一万的亏本买卖,自然是能避免就避免。
而不给鞠智利使节的身份,真要事情败露,完全可以推脱说这是鞠家人对安息王廷的诬陷,鞠智利就是大唐派来的内奸,有其兄为大唐【创建和谐家园】为证。如此,若计策成了,安息则可以在十年八年内崛起和大唐一争天下,若是不成,则嘛事都没有。
甚至于,鞠智利的随从全都是安息王派来的人,一方面是保护,另一方面也是有监视之意。而鞠智利自己的人,则留在了安息,明着是享福,但其实也是被人监视着的。
如此一来,如何跟大唐朝廷联系上就很困难,随时随地都有人在旁监督着,就连晚上睡觉,都有人守着,不让鞠智利单独和大唐方面任何人接触。
事实上,在建安的时候,鞠智利几次三番的出言挑拨,其本意就是要【创建和谐家园】黄良,【创建和谐家园】建安的官员,让朝廷的官员注意到自己,然后派人调查,若是寻到那么一点的蛛丝马迹,两方面同时使劲,就有了通风报信的可能。
而从建安到长安的路途中,鞠智利都是借口要看一看大唐的风土物貌,从中寻出点新耕种法子的痕迹出来,若要是能就此探的新耕种法的奥秘,那么此行就不需和大唐交易了。但其实还是想拖延时间,让朝廷有充足的时间准备,而从建安到长安一路上的民情以及因为王况带来的变化,也消去了随从的戒心,认为鞠智利此法大好,甚至因此而稍微对他的监视有所放松。
所以就有了鞠智利比王况要早几天出发,但却是要晚了十几天才到长安的事,也就有了王况的起疑,有了魏小五的人马去调查收集鞠智利的情报,而之前魏小五的人就有收集到鞠智利的一些信息,王况的命令一到,魏小五一边派人重新去调查,一边将原来的信息整理了送了过来。
资料不全,但其中关于鞠智利性情大变的时间和原因却是引起了王况的注意,就安排魏小五的人想方设法和鞠智利接上了头,如此王况方明白鞠智利的真正用意,才有了王况从原来不同意接受三十七城改为接受,但同时狮子大开口的敲了安息一笔,又以鞠智利不是安息使节为由,将其和随从全都扣在了离人馆,只让安息人回去一个报信,让安息王派真正的使节来长安签约。
第六百八十章 堪比张子文
执使节的安息使者还至少要半年才能来长安,如果碰上大雪封路,就又要拖延上几个月时间,大抵上,回去报信的人还没回到安息,路上就会开始下雪,王况正好用这个来赌安息王的心情是否急迫,若是急迫,那么安息使者就会赶在明年开春左右赶到长安来,西域的冬天可不似河北的冬天,虽然气温没有河北低,但那广袤的荒原上,百里内都可能没有人烟,没有树林,对出行的人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考验,西域的地理山川和西域行的困难,王况并不像其他没去过西域的人一样,没有确切的概念,后世发生那么多次的雪灾,王况早已经是耳熟能详。
鞠智利被扣在离人馆内,表面上是被大唐朝廷严厉告诫不得出行,其活动范围只限于他所在的院子,甚至就连鞠智胜也远从安西写来一封措辞极为严厉的信,言之鞠智利忘了老本,忘了自己身为【创建和谐家园】,如今却为安息人谋利益,鞠智胜从此不认有他这么个弟弟云云,这信也“不小心”的被鞠智利的随从看到,由是,随从对鞠智利的监视就放松了许多,如今再也不像刚开始的时候寸步不离了,而是在离人馆里,没人再盯着他,不过就是时不时的会有这个或者那个随从远远探头来瞧一眼,所以这才有了魏小五的人马可以用偷梁换柱法将鞠智利送了出来和王况见面。
“如此甚佳。”王况听出了鞠智利至少愿意在行动上去试图和自家父兄和解,虽然在短时间内,鞠智利还很难完全的转过弯来,但以他当年才只是个少年郎就有如此的坚忍和智慧,王况也相信,最终鞠家兄弟会冰释前嫌,如此一来,鞠智利将来若可执掌安息,兄弟二人也不会搞什么内斗,鞠家的一些个老忠之人也将成为大唐在西域维持安定的一个重要助力。
如同安逸王在流求的影响力无人可替代一样,拥有两百多年历史的高昌国先后出现四姓高昌国主,阚氏高昌、张氏高昌、马氏高昌及麴氏高昌,其中以鞠氏统治时间最长,超过百年,而且鞠氏的上位不是靠篡位得来,而是高昌臣民的推举而来,可见鞠氏一族在西域的影响力之大,这时代,追随强者,向来就是这个时代的普世价值,登高一呼,从者云集的现象在后世很难见到,但在这里,却是平常得很。
如果鞠智利的事情传扬开来,鞠智利则将毫无疑义的成为鞠家最得拥护的人,成为鞠家不二的主心骨,有这么对朝廷忠心的人坐镇,朝廷对西域的管理就将非常的顺利,政令也能真正做到上行下达,一路畅通无阻。
“等到安息使到长安,和朝廷签定合约后,你还得回到安息去,从此不用再做什么动作,以小心谨慎,保护自己为首要,若是无什么可以威胁到朝廷的大事发生,你就暂且把自己真个当成安息王的忠臣,没有必要的话,这个艾叶绿不要轻易的示人,朝廷这边,也不会轻易的派人和你联系,可要小心了,这块石头,别以为它只是好看,只是信物,而是这块石头其本身就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圣人那里,也不过就是三五块,从来都舍不得拿出来赏给臣子的。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那就是不管你身处何地,某给你做个保证,就是至少会有一人隐藏在你身边保护着你,必要的时候,只要你出示艾叶绿,此人可以为你去死。”
“是,某省得了,待某离开建安侯俯起,直到安息纳入我大唐版图之前,某就是安息王的忠实臣子,一心为安息王谋利,做到藏富于民。”鞠智利眼睛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回答到。
不愧是有大志之人,领悟得这么快,王况笑了笑,只是心中纳闷,这个鞠智利,可真真是没在他的知识范围内的,就像是凭空冒了出来,难道又是自己的手拨动了某根弦,从而导致了这个以前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来的鞠家三子如此堂尔皇之的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在有内应的情况下,只要等到高句丽彻底被打残甚至就此消亡了,等到朝廷又缓过一口气了之后,王况相信,安息的覆灭就将会如同到处都安装了精确计算过的高爆药的大楼一样,顷刻间就轰然倒塌。倒塌的时间越快,对那片土地上的民生影响也就越小。换言之,如果安息王在这几年里真个采纳了鞠智利的建议,做到藏富于民的话,等到安息国灭,则安息王所有的努力,都将是为大唐作了嫁衣!
“出来时间太久,怕有不妥,虽然某很想陪你逛遍长安,但此时,怕是做不到了,他日,安息国灭,璃定当请圣人恩准,出迎鞠都护百里。”在又和鞠智利聊了段时间后,王况长身而起,冲鞠智利作了一揖,然后伸手做出个请的手势。
鞠智利微微一笑:“既如此,某就等着这一天了,这么些年来,某可是听说建安侯烹出的美味天下无双,某就等着那一天,放开肚皮猛吃了。”
“要吃也简单,明日,某就亲自烹出一桌,让人给送到离人馆去。”对于鞠智利这样的坚忍之人,铁打的【创建和谐家园】心,王况也是动容的,不介意为他专门做出一桌菜来。多少年来,许多人都是嘴巴上说自己是炎黄子孙,华夏儿女,但真真能做到像鞠智利这样的,在后世可谓凤毛麟角,百万里也难挑出一个来,甚至有人,拿着百姓的血汗钱,嘴里一边在批判着西人的无理,一边又私底下将妻儿都送了出去,甘心当起西人的二等国民来。
“不了,就等那一天罢,奴告辞。”鞠智利嗮然一笑,飘飘乎的走了出去,这一刻,他又恢复到了示之于外人的女儿态,简直就是说变就变,没有任何过渡的。
送走鞠智利,王况等高三回转过来,就吩咐道:“去通知小五下,让他这两年,选派至少百名敢死之士,潜到安息境内,这些人从此后,就只有一个工作,那就是在必要的时候,以己身之躯,保得在安息出示艾叶绿之人的性命,什么时候,此人安全的回到长安,那些人的使命则什么时候完结。”
“小东家,这,值得么?”高三被这话吓了一跳,以百人之性命换一人之性命?虽然这种情况不大可能发生,可真要发生了,这可是百多辛苦培养出的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