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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新罗人的穷,甚至连流求的一半都比不过,若是安逸王当时在建南的话,怕不要笑到肚子都抽筋了?可想而知武元庆当时是要以多大的毅力来忍受住不能放声大笑的痛苦了,就你们这穷样,还敢来图谋建南,敢打建安侯的主意?难怪建安侯说你们就是那喂不饱的狼崽,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不能不说武元庆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成功的用大金矿干扰了新罗人的判断力,使得新罗人很干脆的就跟武元庆签了协议,不过新罗人还是留了个心眼,担心武元庆反悔到时候来个黑吃黑,硬是让武元庆写了字据按了手印和将军印信。直到这个时候,武元庆才知道那个为首的人竟然是高句丽王子!难怪敢拍着胸脯打包票水援军一定会到,至少是两万人。
如果不是有皇帝的亲笔信要他一切听建安侯的安排,武元庆真想当场就将那高句丽王子给拿下!不过想一想,等到那两万人陆续开了过来,被建南军及建州水军悄没声息的一个个拿下,而大唐军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轻易的削减了高句丽人两万精兵,这个功劳可比抓了个王子大多了,王子被抓一个还有许多个,可两万精兵呀,没了就没了,对于身处苦寒之地的高句丽人来说,没个五年八年的别想恢复过来。所以武元庆以莫大的毅力,硬是挤出笑脸来把那帮人送走,并且亲自安排了一艘据说是“武家的”大商船及几个“武家心腹”一路的护送这帮人回新罗去了。
当然商船是富来商会的商船,所谓的武家心腹就是皮三和他手下的那帮游侠儿。皮三胆子也大,也深知自己想要在建安侯底下混出个名堂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成天的躲在建安侯这把大伞下,而是要实打实的拿出点功劳来。他底下的那帮游侠儿也个个是不怕死的主,一听这么【创建和谐家园】的事,谁也不肯落下,混进新罗去,没准还能跟着高句丽王子混到他们的王廷,搞不好就能学了当初黄将军在栖霞岭做的一样,取敌酋首于万军之中,想想都能让人热血沸腾呀。
“据从建南分号的人传来消息说,那武将军送走新罗棒子后,整整一天都关在书房里笑,都止不住了,最后是请了郎中去施了针才停下了笑,还笑伤了筋了,这都是那郎中偷偷的告诉小孙掌柜的。”高三说到这里的时候,也憋不住笑了起来,:“不行了,小东家,某得赶快去找郎中去了,说这半天话,某已经憋得难受,得找个地方笑去,让郎中在一旁看着,某真真也怕笑伤了筋。”
“去吧。”王况挥了挥手,自己也忍不住拍打着书桌大笑了起来,唬得高三一个激灵:“小东家,要不要某先给你去找郎中来?”被王况这一笑,他自己倒是忍住没笑了,实在是王况的安危在高三的心里那是比天还重要。
“哈哈,不用,不用,你自去笑去,我还坚持得住,真要不行了停不下来了,我自己把自己敲晕了就是了。”王况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使劲的挥手让高三走。真的忍不住呀,王况真想不到,新罗人竟然幼稚到了这样的地步,什么事情都是想当然的,倒不愧是造假者和自我心理暗示者的祖先,假美女,假历史,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挡得了棒子们的脚步了,若要真想阻挡,只有将他们彻底的消灭才行。
当然消灭一词在王况的字典里并不等同于毁灭,消灭他们文化的根也是消灭,并不一定要毁灭他们的肉体,毕竟,新罗人也是从中原迁徙过去的,只不过是几千年的发展,使得他们走上了歧途,如今,是该让他们改邪归正的时候了。
第六百七十二章 臭老酸到访
高三到底不放心,硬是派了个家人去太医署将一名太医给请了过来,就坐在前厅里,等着万一真个小东家实在停不住笑了好及时的用针,也顺便他自己真个笑不停了也可以用用针。来的是赢老头的一个徒弟,这是高三特地叮嘱了的,要请那口风紧的可靠太医来,而这赢老头的这个徒弟恰恰不喜欢说话,就连出诊和病人交流也是言简意赅,比如说要看舌苔,他只会说:“舌。”;比如说切脉,他只说:“手。”等等,实在是对他的口舌吝啬到了极致,加上又是赢老头的徒弟,所以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高三不得不小心,人在发笑的时候,有时为了缓解一下,会不知不觉的说出一些之所以会让他发笑的原因的话来,这是身体的本能,很多时候是控制不住的,除非你有大毅力才行。而新罗人的可笑这事,明摆着就是个军国密事,不可外传的,当然要选口风紧的人才行。
最后的情况是,王况是自己止住了笑,而高三呢,则是坐那里,越想越觉得好笑,又开始大笑起来,这下一笑就真个没得停了,只能用针,而高三在笑的时候边跺脚边说的“新罗人太可笑了,高句丽人太幼稚了。”的话果真就被那太医给听到了。
让高三没想到的是,这个太医,在外人面前是不苟言笑,但在赢老头面前却是个话匣子,他回去后,就将高三所说的及他的笑症都一五一十的说给了赢老头听,恰巧因为白天朝堂上安排戏码的时候,因为要力求逼真,所以给赢老头也安排了一出,因此赢老头这一下就联想了起白天的事来,顺嘴就说了一句:“建安侯果然是早有准备呀,这下高句丽人讨不了好去了。”
无巧不成书,恰逢长孙冲跑太医署来请赢老头去给长乐公主瞧瞧,看下这些时日来长乐公主是不是有所好转可以吃王况教给他的桂元红枣苟杞汤了,这话就被这个家伙听了去,在这个家伙的穷追猛打下,加之长孙冲又是长孙家的长房,赢老头开罪不起,又因长孙冲也是知道高句丽使者之事的,赢老头招架不住就说了出来,然后长孙冲又跑到长孙无忌面前显摆去了。
长孙无忌这才是真真的嘴巴一闭就是铁将军把门,当下严厉嘱咐长孙冲不得再乱嚼舌头,自己却偷偷的乘了辆马车跑去找王况了。
长孙无忌深夜来访让王况很是诧异,臭老酸很少晚上出门去找其他大臣的,就是他要和他那一系的大臣见面,也都是遣了管家去请人过府,自己则是不出门的,今天倒是太阳才落山不久又从西山上冒了头了?当下连忙出去迎接,但怀里抱着的小女儿却是不依不饶的死揪着他的袍子不肯放手,小家伙快满周岁了,已经能咿咿呀呀的叫了,也能认出自己的爹娘,高兴的时候会很含混不清的叫一声“破”,这是叫王况呢,只是吐字还不清晰罢了。
王况的一儿二女都是怪,饿了就会赖在他们的阿娘怀里,王况怎么逗都不理睬,若要是烦了就用哭来【创建和谐家园】;而吃饱了之后,只要眼角瞟到王况在,马上就会使劲的扭动着身子,直直的伸出双臂,嘴里含混不清的使劲叫着要王况抱。他们想在王况的怀里享受着被王况抛上抛下带来的【创建和谐家园】,也只有王况自己才敢这么抛来抛去而且也抛习惯了,寻常人家的孩子,不满周岁都是裹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的。
这会王况才刚把一子一女逗睡着了,只剩了个小女儿,还不满足,没玩耍够,一见王况想将她挪给阿娘抱,就不干了,小手抓得紧紧的,眼睛贼亮的转着,嘴角也一抽一抽的,大有只要王况放开就要嚎啕大哭的模样。无奈,王况只能抱了她出来见长孙无忌。
一见王况竟然抱着女儿出来会客,长孙无忌就笑了:“二郎果非常人,祖慈父严这话在你这就行不通了,某还是第一次见着抱了子女出来会客的,一般再是疼爱儿女的,都是在外人没在的时候才偶尔抱一下,你倒是好,瞧这模样,这是女儿罢?倒是赖你似是习惯了的。”
“孩子么,不懂事,让他们快快乐乐的过好孩提时光,这是为人父母的根本,回想一下,哪个没在成年后羡慕孩子们的无忧无虑呢?与其让儿女等到以后羡慕,不若现在就给他们这样的无忧无虑。”王况倒还是第一次听说祖慈父严的说法,不过这和他没关系,自己所受的教育就跟这个时代不同,自己的儿女自有自己来教育,王况也不想让她们长成后因为没有一个快乐的童年而心生遗憾。
好孩子是夸出来的,而不是打出来的,越打越有逆反心理,在这一点上,王况的认知要远超过同时代的人,对小王晟是如此,对自己的子女也是如此,而因着对王况的信任,又有王冼在王况的【创建和谐家园】下有那么好的成绩,所以王凌也是由着王况,王况说要怎么着就怎么着。
长孙无忌被王况这么一说,细想一下,点头赞道:“倒是个新颖的说法,且有二郎你自身和并着三郎的如今现身说法,似乎很有道理呢。难怪二郎也在引导晋王多出来玩耍,圣人受了二郎影响,这次就把晋王给带上了。某观晋王最近几年,人也灵动了许多,讨人喜了许多。”
王况心中一泠,想起了小六子说的长孙无忌在试探他对李治小子的态度的话来,就打了个哈哈道:“小郎子小娘子年纪小的时候都是讨人喜欢的,小扣子她们两个小公主不也是很得众相公疼爱么,听说就连长孙相公您也要经常进宫去逗她们玩的。晋王是圣人如今最小的郎子,对他疼惜些也是正常的么。小孩子,不能过早的给他加担子,让他好好的玩,从玩耍中学到东西才是正经。”
“对极,对极。二郎所言甚合某意,想来圣人也是如此的想法的,哈哈。”长孙无忌老慰开怀,直捋着胡须。他也是个老狐狸,王况的意思他也听出来了,不希望见到李治过早的涉及到权位中去。从另一方面来说,也代表了王况其实对谁上位做太子不是真的很在意,也就是说王况之所以针对太子并不因为他是太子,而是因为他的为人。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王况之所以不在意,那是因为他知道李治和李承乾这两人的最终命运。
王况是可以改变历史,但他不是万能的,无法根本改变一个人的性格,或许可以影响,但那也要常和他相处的人才会受到影响,比如说林荃淼和徐国绪,比如说程处默和尉迟保琳,但是如果和王况相处时间不是很长的,其改变就很小了,比如说李业嗣和秦怀玉,他们是有改变,但改变并不是很大。而李承乾和王况几乎就没什么相处的机会,甚至到了如今,王况也只见过李承乾几面而已,都是表面客气的打个招呼,并没什么过多的交谈,王况也不想和他有什么交谈,跟这样的人没法交谈的。
影响一个人命运的因素,除了其所处的环境外,最大的内因就是其性格了,真实历史上李承乾会最后落到那么悲惨的地步,就是因为他的善妒和没有容人之量的性格所决定的。因此,不管王况怎么改变历史,决定了李承乾命运的主要因素却是没有改变,所以他的命运就是注定的,注定就是悲剧。
所以王况才会不在意,都是注定了的东西,有什么好担心的呢,王况要消除的,不过就是武媚娘对李治的影响,只要消除了这个因素,那么李治将来的命运就可能会改变,这还真是一个结,一边是影响不了某人,另一边确实可以影响某人,其实归根到底还是许多因素中的主次易位而已。
长孙无忌探得了他要的答案,也就不在纠结于这一方面了,他刚刚也只是因为王况抱着女儿出来,这才临时起意探王况的底的,王况的回答已经让他很是满意,很明显,如果长孙家改换了支持晋王为太子的话,建安侯肯定是支持的,只不过他不希望这么早就让李治承受担子罢了,也是,如今圣人身体好着呢,这事再晚个几年来说也来得及。
进得前厅,落坐了后,长孙这才道明自己的真正来意。
“哦?这么说来,高句丽人至少会有两万精兵潜伏去建南了?若是如此的话,这倒是送上门来的一块肉,好吃得很呐,二郎你有何打算?”别人都说王二郎不懂行军打仗之事,长孙无忌这一刻是打死也不信的了,如果不懂,怎么能只从新罗人的行为中就一下卡死了他们的可能动作?怎么可能人在东治就安排了河北捕快对高句丽人的动作?怎么可能料定新罗人会去找建南军行此拙劣的计策?可以想见,早在几年前,早在建州水军建立之初,王二郎就已经开始在打着高句丽的主意了,这些年里潜移默化的一环扣一环,许多的细节串联起来,才有如了如今这一出好戏可瞧。
第六百七十三章 又演戏啦
“长孙相公可别拿那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某,这一切,不过是巧合罢了,某承认,确实是很早就想动高句丽了,不光是高句丽,还有许多其他的,只因某记得小时候阿爹总是长吁短叹的,说若是天下再也不用打仗了该有多好,后来璃渐渐的明白了,之所以会打仗,那就是有国之分,国与国之间要相互争夺土地,争夺子民甚至矿产林木等等,当时璃就想,若要是这天下再无国别之争,这天下只有一国,不就是不用打仗了么?”王况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至此后,璃就无时无刻都在朝这个目标努力,高句丽人之所以能入毂,并不是璃刻意为之,璃不过是个猎户,在雪地里到处埋下了夹子和陷阱,但璃不知道这些陷阱和夹子是能抓到野兔呢还是能抓到麂子或者狼狐之类,高句丽人只不过是运气不好,撞上来了而已。”
“再无仗可打么?嘿嘿,这话若要是别人说出口来,某倒可能笑他不自量力,可是从二郎口中说出来,某倒是相信真有这么一天了。只是某年纪大啦,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这一天咯,还是你们年轻好呀。”长孙无忌笑眯眯的,可眼神透露出些许的落寞,显然他也被王况勾起了万丈的豪情,却不相信自己有生之年可以看到这个美好的未来。
“会的,璃曾经答应过圣人,要在他还能走得动之前,让他可以到这个天下任何一个地方去走动而不受约束。”王况笑了笑,右手的几个手指又开始在茶几面上很有节奏的轮流敲了起来。
“好,好,某就等这一天了。真有这么一天,某必定要游遍这天下河山!”长孙无忌看着王况,给出了一个回答,然后呷了一口茶,起身,慢慢的踱出了门外,连凳子都没坐热!
高三在旁边伺候着是听得云里雾里,怎么刚刚应该是长孙相公问小东家怎么办,应该是问的那两万精兵怎么处理的事,小东家呢,则一下就绕到了什么天下再无仗可打的事,然后长孙相公就说到时候要游遍天下河山?难道这个比灭了高句丽还重要么?
王况看高三那模样,就给了他一个爆栗:“你还没到一定的高度,真要到了这个高度了,你就明白了。”
高三摸摸头:高度?某不比小东家矮呀,再说了,那长孙相公比我还矮呢,怎么又和高度扯上关系了,想了想,甩了甩头,管他呢,反正咱也不指望当官,咱有这样的小日子过着就很滋润了。
长孙无忌回到府里,一路上是摇头晃脑的,念叨着天下一国天下一国。回到家后立马就直奔书房,龙蛇走笔,很快就封好了一封信,嘱咐管家第二天一早送到驿馆去,要用急铃。这才去找长孙冲,向他了解情况了,若是长乐公主身体能好转起来,两个小辈努力努力,应该可以生个一儿半女的,他也想试试王况的教育方式了。
进入八月,天气还是热,长安本就处在渭水小盆地里,四周都是山,在后世就是一个火炉,这时候也不例外,如果按节气来算,应该是已经入秋了,因为再过半个月就是中秋节,但此时的长安依旧让人感觉是盛夏,而且人们在说起天气的时候,也都是说盛夏,而不说是已经入秋了的。
长安这边都已经开始准备好了,这天一大早,长安的百姓突然就发现,平日里把守坊区的坊兵突然就少了一半,巡街营的兵士也少了一半,就连巡逻的时间间隔也变长了许多,据说是回鹘那边出了点状况,需要占领的地方太多,回鹘俘虏太多,并州大营的兵士不够用了,就从各地都抽掉了不少兵士过去,长安也不例外,说是要在回鹘那边呆到明年夏后才能回得来。
这个消息随后就在从许多地方来长安的客商口中得到了证实,说是有许多州都陆续的接到了兵部和镇军司联合发文,正有不少的兵士陆陆续续的往回鹘开拔,这些兵士还真不是去打仗的,因为调兵令里并没要求他们将铠甲修好了,刀兵磨利了,只是让他们带上就行。
再过得一些日子,从草原上来的客商都在说着大唐往并州调兵的事,他们都在路上看到不少以一火或者一队为单位的兵士往北方草原上赶路,只是奇怪的是,这些兵士带的行李并不多,也不重,问起来,兵士回答很干脆:一路上衙门都有准备好啦,不需要我们多带,只要带自家日常随身物品就成。
茶馆酒肆里于是就开始有人纷纷猜测,怎么这一次竟然要调镇兵前往?难道说,大唐已经无兵可派了么?当然说这话的也是提着小心的,相对于十年前来说,如今的百姓们大多也都有了那么点军国大事,若是没个准的,少猜测为好,说不定自己的猜测就会成了敌国探子获取情报的来源了,这长安城里,鱼龙混杂,什么地方的人没有?就是那金发碧眼的大食人甚至更西的自称是欧罗巴人也是不少的,因此当有那肤色不对,着装不对的人进了来,大家就很自觉的闭上了嘴,拉起家长里短来。
没人看见,这些在白日里赶路的军士,在当晚就换了衣服,分散开后连夜赶了回去,然后躲在家里或者是军营里再也不出来,夜间是宵禁的时候,城里不可能有人会看见,而乡下又没有番外人前往,也是不怕被人瞧见的,就是偶尔被瞧见的,用一句上官交代回来拿点东西也就搪塞过去了。本来他们就是做做样子,当然不需要带那么多的行李,只要各地的军士都在走,都向着北方出发,自然大家就会以为这真是往北派兵了。
而且,也不是所有州县都是这样的,只有高句丽的使者要经过的州县才有这样的现象。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因为朝廷对技术和种子的保护意识大大增强,所有番外来的使者,甫一进关,就要说明去处和使命,然后由关守给他开个通行证,在通行证上列出使团的行进路线,不得偏离,每到一个州县,都要由当地加盖印信,并验明人数和日期是否有误,一经发现有疑点,就以敌国探子的罪名抓入大牢里。
皇帝不在,换做是谁也不可能大肆的调兵,即便是如李靖,身为兵部尚书,还是皇帝最为信任的将领也不能,所以这已经是目前没有皇帝在的朝廷所能做到的极致了,各州县的士兵都不会走到自己州县之外去,都是路上慢腾腾的磨蹭,尽可能的在白天让多些人看到,然后晚上赶快的回来。
本来王况还有点担心以河北一州的镇军及边防卫戍军要吃下高句丽大半的兵力会很吃力,哪怕再有神兵利器,再有其他的辅助,在人员上,和高句丽的兵力数量是相当的,就没有绝对的优势,虽然会赢,但自己这一方的损失肯定也是不小,不料高句丽人却是野心不小,竟然分了两万兵去建南,那么高句丽本土上可战之兵就是剩了三四万左右,在人数上已经处于劣势了。
高句丽人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他们就是想用北边来牵制大唐的兵里,然后靠那两万兵将建南牢牢的控制在手中,他们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等到北方战事一平,他们在建南也已经站稳了脚跟,就可以以逸待劳,大唐水军来多少就消灭多少,从而最终形成对大唐的南北夹击之势,还能获得大唐的先进造船技术。同时,建南一占下来,建东自然也就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然后是东瀛,这个前景很美丽呢。
这是他们原来设计的一举两得的计策,现在要算上建南的金矿了,算起来就是一举三得,按此估计,王况敢肯定,高句丽人为了这额外的惊喜,甚至可能往建南派去的不是两万兵,而是三万甚至更多,毕竟,若是以北方百里之地甚至千里之地换一个温暖又富饶还有大金矿的建南,怎么看都是合算的。
高句丽人却不知道,建州水军如今虽然名义上是属于一州镇军之下,但其拥有的兵力比一个道还要多,单以大楼船算,十艘大楼船,满载兵力就有三万了,还有小楼船,还有艨艟,还有港口里和秘密基地里的,加起来可战之兵起码有五万,若要算上后勤人员,起码能上到七万去,所以高句丽人别说来个三万,就是再来三万,建州水军也能轻松的吃下,看来扮猪吃老虎还是很有市场的么。
所以,高句丽使者离长安越近的时候,听到大唐似乎没兵的传言也越多,而且,当地官员也不再像以前一样的想方设法的要多对他们的行程进行羁绊,而是匆忙见面,盖了印信之后,就匆忙告辞,似乎巴不得他们早点离开,早点到长安,早点回高句丽去的样子。
然后,再接近长安,就听说大唐甚至连镇守西域的军队都想调动了,只不过是皇帝一直没发话下来,没人敢动而已。但人没到长安,他们就已经听说了如今整个朝廷分成了三派,成天吵得不可开交,一派力主将西域甚至河北的军队都派到回鹘去,早点结束战争,然后可以尽快的完成新的部署;一派是坚决维持现在的状况,绝对不同意增兵;另一派甚至更离谱,居然说是不是可以找高句丽借兵或者说请高句丽从东边往西边攻打回鹘!
第六百七十四章 兵分几路
没有了沿途各州县的刻意阻拦,甚至有些州县早早就派了人在接官亭等着高句丽的使者,见了之后清点人数,查验有无携带违禁品,盖上关防印信,再交代一下前面哪里哪里有什么个情况就匆匆离开,整个过程持续都不到一柱香的工夫就完成了,其办事效率之高就是见多识广,不止来过大唐一次的高句丽使者的随从人员也是瞠目结舌。
这也正合了他们的本意,他们原来就是来探探情况,给大唐抹点眼药的,如今见到这样的情况,结合上沿途所见,他们自然也是希望早点回去报告了,只是既然来了,长安却是不得不去,否则不显得他们虎头蛇尾了?而且,说不定,还能在大唐的朝堂上为高句丽争点好处。
所以,在一路上几乎都是绿灯大开的情况下,高句丽使者很快就到了长安,而到了长安之后他们才发现,原来大唐的皇帝出游去了,也不知道去哪,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至少半年内,大唐皇帝都不大可能回来,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呀!
大唐的调兵制度,高句丽人也只知道那么一点的,皇帝不在,也就意味着如今的大唐,除了镇兵外,各地的卫戍部队是没人有权调动的,也就是说,如今的河北,基本上属于防卫的空虚阶段。再有就是,皇帝不在,是打是和这个决定就没人有权力下,河北守军就只能被动的守,甚至连请求援军都很困难,真真是上天都眷顾高句丽了,难道说,这个中原的主人真的可以换了么?
当下,高句丽人是真没耐心呆在长安了,甚至于都忘了要求唐廷对河北那些出手抓捕高句丽人的衙门官僚进行处罚,只是简单的【创建和谐家园】一下,然后声色俱厉的要求唐廷放了那些高句丽人就匆忙的告辞,借口说既然皇帝不在,他们也要赶着回去准备秋猎,不然这个冬天不好过呢。
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他们的王要他们密切关注的大唐建安侯,竟然主动的提出要对河北的那些人进行处罚,还很诚恳的征求了他们的意见,问是送到高句丽去呢还是由唐廷自己来处罚他们,可高句丽使者这时候已经是归心似箭,哪里顾得了这些?而且河北那些人,据说和这个建安侯有关联,真要处罚了他们,万一以后真个把建安侯绑到新罗,转到高句丽去了,以后发迹起来,就这一条就能将他们几个摁得连肉末都不剩的。当下连连表示,不知者不为罪,他们也是为的唐廷好,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处罚就免了吧,告诫一下就可以啦。
然后使者们就匆忙的启程回高句丽了,甚至都懒得关心一下大唐和回鹘人的战况进展到了什么程度,时间宝贵得很呢,从长安回到高句丽就要一个多月的时间,然后上报,然后制定相应的策略,然后是要暗地里调兵不能让唐人知道,还有粮草呀什么的,这一整套流程下来,最少要半年,最快也得明年的年后才能准备完毕。
当然了,对于此战,他们是充满了信心,就算唐廷皇帝能赶在年末回来,可从河北一来一往就要两个多月,快马加鞭也至少要一个半月,而等到那时候,高句丽大军早就下了好几城了,有那好几城作为依托,固守上一年两年不成问题,唐人的城池之高大,那是他们高句丽人所无法企及的,以前没有城池,高句丽军队都可以坚守,那么有了城池呢,还不是更容易?
高句丽的使者一走,朝中众大佬就开始忙碌起来了,针对高句丽的派兵派将也提到了日程上来,此时的朝廷是没有权力调动大批的军队,但少部分的军队还是可以的,再就是将领问题,主帅自然是要朝廷来派,还有那些从将等等,都是有权力派的,因此,本来已经有点平息下来的将领之争,马上又白热化了起来。
而经过了这近月余的事态发展,大家也都瞧了出来,建安侯图谋高句丽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以说,能有如此的局面出现,几乎都是出自于建安侯一己之力,因此大家都不大好意思直接伸手摘果子了,都要王况拿出个主意来,主将由王况提名,只要大家都觉得行,那就通过,其他的将领么,还是看兵部分的意思和大家私下里角逐及商议的结果。
不出大家所料,王况果然提名由秦老将军出任主帅,全权负责水陆进攻,陆路兵分三路,具体的主将由秦将军自己定。另外还提议这次的海上进攻兵分三路,西路从东治港出发,由王霖泊统帅,取道浿水也就是大同江(浿,读“陪”,就是那条雄纠纠气昂昂的跨过去江)一路北上,将高句丽的国土一分为二,切出一大块的切糕吃了;北路从北瀛州出发,取道阿穆尔河入海口,直捣高句丽的王廷,接应皮三他们,这一路就由尉迟保玮这个北瀛州镇将为帅;最后一路是东路,由长孙煜率领,从耽罗出发,将新罗和百济拿下,然后等到西路将浿水掌控了后,将浿水以东的部分一举拿下,再配合西路军直接向西北进发,最后和北路军汇合,争取以这一战,彻底的将高句丽人赶到东金山(今大小兴安岭)以北甚至是石大兴安岭(今外兴安岭)以北的地区,让他们不能得到喘息的机会,那样高寒的地区,想要发展,想要恢复元气,除非大唐肯给他们百年时间,否则,就只有坐以待毙的份了。
三路水军由李业嗣任帅,也就是说,王霖泊在此一战中并没有全权指挥建州水军,这也让许多大佬舒了一口气,建州水军的崛起带动了太原王家的崛起,其速度之快让许多大佬眼红得很,而此次征战中,唯一不受朝廷调兵律令规定的不可私自出兵的兵种就只有水军这一支,可以想见,整个针对高句丽的战事中,大部分的功劳都将被建州水军获得,太原王家已经有了这么快的发展速度,若要是被王霖泊再拿了这么大的功劳,那怎么成,那不就失去了平衡了么?
如今水军的指挥权一分为三,长孙家一支,尉迟家一支,李兵部家一支,正好是一文一武两个制衡加上一个谁也不靠的李家,又是一个新的平衡,这个结果大家都没话说,很快就获得通过。而也就是王况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许多人第一个就想到了王况是不是准备放手建州了?只是建州还有个黄良在,他们谁也不敢去插手,若要是他们知道了黄良过个两年将要离开建州出任鸿卢寺卿正的话,怕还不打个头破血流来?
建州好哇,如今的建州,已经成为了除了长安之外最炙手可热的地方,其地位早就远远的将东都洛阳给甩得老远去了,要不是因为建安离长安太远,路途颇有不便的话,估计皇帝都有将建安另设为南都的意思。
所以这一看李业嗣也将出征,那么此战之后,李业嗣必定要入京为官了,不大可能留在建州了,如此一来,建州镇将和福州镇将的位置不就空了出来?一将镇两州的地位咱不敢去想,但至少,一将镇一州还是可以的吧?这么就有了两个位置,两个职位虽然不高,但品级却高得吓人的位置可供大佬们角逐,家中子弟里,怎么地也要好好的培养一下,争上一争滴,水军咱也别想,家中子弟马上征战或许行,但舟船方面,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地。
于是乎,围绕着陆军几路的主将副将的位置,就又是一个白热化的竞争,王况也不插话,由着他们争去,这头疼的问题,王况才懒得去管,丢给李靖去就是了。不过王况也突然的想起了一个人来,硬是提了出来,要将这人安排为一路陆军的副将,至少也要给他一营的人马才行。
“王祥?这是什么人?难道是建安候的家人?没听说过他家还有人在军中的呀?”这是听到王况提议的名字后大家的第一反应,也难怪,姓王,一个无名小卒,又是建安侯亲自提名的,不注意都不行。
“此人非我建安王家人,而是西疆一个小关守,当日玄奘大德西行,正是此人偷偷放行,才使得玄奘大德可以早日到达天竺,也能早日取得真解回归大唐,可以说,如今大家能知道西域的风土物貌,也有此人的一份功劳。虽然于法不合,但于情可原,从法理上,他是犯了法了,但从后果看,他却是立了功了。况且,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正是因为这个王祥的一念之德,所以,如今我们才能面对高句丽,面对大食国有如面对我大唐疆域一样了如指掌。”王况只说了这么一段,就再也懒得开口。
王况没说的是,如果玄奘要是再晚个一年两年才到的天竺,搞个不好就真的回不来了,玄奘到了佛教的发源地后,那棵菩提树下的占地广袤的寺院,已经成了一堆的废墟,而且佛教的没落程度还在加快,玄奘都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晚来了个一年两年,整个天竺是不是还会有佛法存在?(后世东南亚的佛教,是从中原反传过去的)以玄奘那拗脾气,恐怕会在那里一呆就是一生,那一生都在为寻找埋没在民间的佛法典籍而奔波着。
第六百七十五章 就是要等封江
于是,很自然的,王祥就得了校尉的位置,考虑到他以前没有领过一路人马的经历,只是一个小小关守,因此在给他一营人马的同时,也给他配了一个副手,这个副校是程老魔王眼下的亲兵小队长,知道事情的轻重,不会跟王祥来个喧宾夺主,而且还能时常的给王祥出点主意。倒是王祥,从一个不入流的小关守,一下就直接入了品,算是给他当年私自放玄奘西行所担惊受怕这几年的补偿,同时还给了他一条晋升的光明大道,经过这一战,王祥不敢说封爵,但至少到退下来的时候,搞个五品没问题。
没人反对,因为大家都知道,王祥这一放,真真是无意中给大唐立了大功,而且圣人对玄奘大德的重视程度他们也都看在眼里,那玄奘大德人还没回到长安,圣人的旨意就到了,由内府出钱出地出人给他盖译经院不说,还封了他一个“三藏法师”的法号,还要房相公他们出城迎接,从这上面看,足以可见圣人的重视。就是建安侯今天不说,他日玄奘大德想起还欠了这么个人的人情来,找圣人求情,也是可以得到封赏的,与其等到别人想起来了后求情,还不如自己主动的给呢,这也能显示出我们这些人的心胸开阔不是么?
“不对呀,不对!”大家正在讨论着这个营的主将该谁,那一路的先锋该谁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大家循声看去,却是禇遂良这个矮个子老头正站在一个锦墩上,连连的摆手:“呀,错了呀,错了呀,这个分兵法有误。”
“怎么有误了?”阎老头不乐意了,哦,先是你说妥妥的,现在大家都定下来了,你又来说有误,存心捣乱呢么?谁个不知道你禇老儿族中没有可用之人,都是舞笔杆子出身的,这战事关你禇家鸟事?大家就都不说话,都看这俩老家伙抬杠,这朝堂上若是一团和气就太没意思了,要这样有人相互抬抬杠才好么,于是都拢了手,搭拉着肩膀,脸上堆着笑,看!
“某这几年没少跑,河北某也是去过的,甚至偷偷的溜到高句丽境内去阿穆尔河看过,据说,每年的十月中一直到来年的二月底,阿穆尔河都是被冰封住了,而真正要等到全江解冻,至少要到三月底。浿水听说每年也有那么一两个月是冰封期的,这江面都封住了,大楼船怎么能进去?”禇遂良大急,顾不得跟阎老头绊嘴,而是在那里手舞足蹈起来,在他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幅明显是刚刚画好的山川河流示意图,上面的墨汁都没干,应该是禇遂良这家伙临时画的,他会画并不希奇,圣人书房里的山川舆图上的地名都是他标的,哪能不会画呢?
边上的小黄门一拍脑袋:“哎呀,某的过错,圣人曾说过,若是碰到诸位相公要看舆图,就将其从书房中请出来,某这就去取,这就去取。”说完颠颠的跑了,边跑边拍胸,好玄,刚要不是禇相公画了这么个图出来,自家把舆图忘拿出来,真真到要打的时候,要是出了岔子,一查起来,自己没拿舆图出来,这个后果就不好说了哦,要是顺利,自己嘛事也没,要是不顺利,说不定就要成了替罪羊了。
“舆图看不看不打紧的。”王况笑了笑,上前去,将禇遂良手中的简易河流图接了过来,就在龙案上铺开来,想找一支顺手的笔改一改,禇遂良画的图并不准确,而且还少画了几条大奖,比如说混同江(松花江),比如说驼门江(图们江)都没画上,也不能怪禇遂良,他当时去高句丽是偷偷的溜进去的,只大略的走马观花的看一下就赶紧的溜回来了,不然被高句丽人发现了,将他一扣,这乐子可就闹得大了。而且,他标注舆图,并没想到今天会用上,因此没有留意去记的。
龙案旁人不能近身,这是元蒙皇帝担心被汉臣所刺而定下的规矩,到了明老朱上台有所松动,到了满清后又开始严格起来,甚至比元蒙还严厉。可在这个时代,龙案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在里面,不过就是一张案桌而已,皇帝在的时候,大臣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当皇帝不在的时候,它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案桌,除了那个位置不能轻易的坐以外,其他的,就算是所有大臣全都站到龙案前,甚至将龙案抬了出来劈了烧火另换一张新的都是可以的。
见王况在案桌上掏摸,阎老头乐了,伸手从袖里掏出一管笔,递给王况:“建安侯用不惯毛笔,用这个罢,虽然不及你那鹅毛笔细,但也是硬的。”王况明摆着是要修改禇遂良的图,阎老头哪还肯袖手旁观?改了禇老头的图,那就是说禇老头画得不对,禇老头不舒服,自己就得意。
王况一看,呵,这老头有意思,竟然做了一支只有半个筷子粗的细笔,还是没有笔尖的,虽然也是毛笔,但剪去了笔尖,却是能在画画的时候让人看出点意境来,这中间的破而不断,可是要不少功力的呀,可能是从飞白书上得来的灵感。果然,一见那管笔,禇老头就瘪了瘪嘴:“得意个啥劲?还不是从某这学去的?这中间还有王三郎的拓笔影子呢,瞧把你给能耐的,要不是王三郎将笔剪了一截来拓细纹,要不是某让人特地做出细笔来,你阎老儿能想得到用这个来表现飞白?”
又被禇老头扳回一城,阎老头有点尴尬,但也还以颜色:“你吵吵个啥?且看建安侯怎么说,军国大事,你倒好,行起妇道人家的小鸡肚肠来了,既然是你想出来的,你怎么不带在身上呀?”说完,手一甩,很是傲气的扭过头去,再也不理禇遂良,把个禇遂良气得直跳,可眼下真的是如阎立德所说的,军国大事,闹不得,就只好恨恨的冲阎立德指手画脚的,大意是:瞧着,瞧某给王三郎修书一封,以后再也不给你送鱼拓来了,急死你个臭老头!
其实王况也不是不会用毛笔,只是写得跟狗爬一样所以不愿意示之于人罢了,但用毛笔来画线却是没问题的,而阎老头给的这笔,虽然硬,好用,但画出的线也太过粗了点,所以王况还是在龙案上挑选了一管比较细的旧笔来,因常年被墨给湮了,笔根都板结在了一起,只有笔头部分比较松软,想来是李世民用来圈点用的,否则早就被小黄门们给换成了新笔了。见王况不用阎老头的笔,禇遂良这才得意洋洋的冲阎老头扮了个鬼脸,一付小孩子的模样。大伙本来挺严肃的,见这俩老头如此的小孩心性,都乐了,气氛也一下舒缓了许多。
等那小黄门将舆图取了来,王况这边也改好了,魏老头比较较真,凑上前去一看,啧啧称奇:“简直就是照着舆图描下来的一般,二郎你这记性可真好,年轻就好呀。”
大家也都凑上去看,将一幅舆图和王况改过的图比来比去,突然有人发现了不同:“咦?这浿水和驼门江不是连在一起的么?”他这一比,大家就看到了,舆图上两条河流是连在一起的,而王况的图上,两条河则是分开的。
“哦,此处断点便是太白山(长白山)了,是浿水及驼门二江的发源地,两江源头相隔不过百里,均在太白山南麓,但却不相连的。舆图初绘之时,那里山高林密,常人难以到达,所以误以为两江是一源,某这次也多亏了那柳城罗捕头相告这才知道。”其实这并不是罗朋全说的,而是后世的常识,只不过是有现成的人来背黑锅,王况自然就不会放过,难道还有人吃饱了没事干,跑到河北去找罗朋全来对质不成?
“先说正题罢,你们不知道,王二郎以前可是天天看舆图的,看的次数比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多,你们瞧瞧这舆图,周围的几乎都是王二郎添上去的,不然这舆图,怕也只有现在的一半大小。”长孙无忌语不惊人死不休,突然的给大伙来了这么一句,然后就扯着王况:“二郎你来说。”全然不看那禇遂良张得大大的都可以塞下好几个鸡子的嘴巴:比所有人加起来都多?连某标注地名的也包括在内?天吶,王二郎那么早就能呆在圣人身边出谋划策,指点江山了?
王况心里暗自腹诽:你个臭老酸,哦,自己想着去游山玩水了,就想把担子丢给我?没门!不过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只好强打起精神,暼了一眼冲他直眨巴着眼睛的臭老酸,清了清嗓子:
“就是不封江,这浿水也是进不了大楼船的,浿水彻底封江的时间应该是在十一月底到来年的一月末,大约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某之所以提议说,要在开春前开战,要争取在高句丽人有动作的至少前一个月开战,就是要的这封江的时段,江面封了好呀,一马平川,没有任何的障碍可以阻挡我大军前进,我大军的大楼船只需要开到江口,然后兵士下船,沿江而上,直切入高句丽的腹心,将其分割开来,使其左右不得逢源,而等到江水开化了,大楼船则可以溯阿穆尔河西进,在江面上牢牢牵制住高句丽人,从而巩固我大军的战果。”
第六百七十六章 防火之物
王况这么一说,大家的眼睛就亮了起来,难怪呢,江面封冻住了,可不是一马平川?虽然冰面上滑,但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鞋底上裹一层干草或者布条也就是了,马匹也可以如此的处理,就再也不需要翻山越岭了,江面多平坦,你爱怎么走就怎么走,甚至在上面打着滚前进也成。
这就是冬天开战的好处了,高句丽人少铁,他们的箭矢多半都是石矢,不过呢,比东瀛倭奴好一些,到底是个大国,铜簇箭矢还是有一些的,将领用的则是铁矢,可这又有什么?担心高句丽人埋伏在岸边给你来个齐射?开玩笑呢,大冬天的,我穿那么厚的袄服是白穿的?兵士的藤甲是白给的?就算是有那力大无穷之辈能伤了我几个兵士去,但这点小损失和舍弃了平坦的江面不走而走山路来比,那就不值得一提了。
骑马者着铁甲,步行者着藤甲,就是这一次定下来的着装标准,骑兵要的是冲撞之势,又有马匹驮着,着铁甲出击,其声势惊人。而步兵在冬天着藤甲,一是轻便,二是不会那么冷,要不是考虑到骑兵需要一定的冲撞力的话,全着藤甲也没事,浸过桐油的藤甲,钢刀需要在同一个部位连砍几下才能砍得破,只不过藤甲有个毛病,那就是怕火。怕火也没什么,宽阔的江面上,没有可燃之物,高句丽人就是放火,也只能烧着他们自己!
所以藤甲怕火这一条刚被人提出来,就马上被众人叱了下去,倒是给王况提了个醒,冲着另一边因为没捞着出征的机会而闷闷不乐的侯君集问道:“侯相公,前此某请你帮忙寻那火油湖,如今境况如何?”侯君集如今任了吏部尚书,倒是还和原来的历史差不多,所不同的是,因为高昌纵兵烧掠及曾经有过私吞高昌王宫财货的不光彩经历,没有领兵部。这主要是李靖身体一直不错,又深得李世民信赖,就由他一直领着兵部。
而侯君集原来历史上是领兵部尚书,并且还是检校吏部尚书(即代理吏部尚书),一人领两部,地位和长孙无忌的差距不是那么大。但是也正是因为如今的改变,使得侯君集避免了一场大难,远离了太子的核心,使得太子几乎无人可用,无兵可控,或许,这便是太子到现在不管皇帝给他什么处罚,也只好乖乖受着的主要原因了。
侯君集之所以不能出征,主要还是在他这个吏部尚书之位,皇帝不在,那么他这个掌管着官员考核升迁的吏部尚书就不能也不在朝,否则,谁来主导这几个月的事情?万一来个突发状况,比如说某个官员受贿赂东窗事发了,某地发生回鹘人强卖切糕了而地方官睁一眼闭一眼的(你没看错,回鹘人就是后世强卖切糕的人的祖先,改名不过百年,之前一直叫回鹘的,后来一路西迁才到了西域)等等,都需要吏部来做出处置。
一听王况问起这话,侯君集那二十多年的统兵经验也不是白给,当下就笑道:“建安侯可是准备用那火油给敢埋伏在沿江两岸树林里的高句丽人点颜色瞧瞧?怕他们太冷,给他们生个大火塘?油湖已经找到,某也派了一营的人马前往筑城,沿途都有多派巡逻队,据闻那火油湖方圆虽不过百丈,深不过一丈,但油却是一直往外淌的,用量上倒也不愁,只是有一点,这天一冷下来,油湖里的油便凝结成块,似乎不大好用呢。”侯君集虽然人在朝中,当着吏部尚书,但高昌是他打下来的,所以他还虚领着个西州都护府,且西州将领大多是他的老部下,要做什么事情也是方便,本州内兵力的调动本来就是侯君集的职责,无须上报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