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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王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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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光车前草哦,好多野草都能吃,不过千万不能生吃,会吃坏肚子的,以后狗子哥慢慢教你。”

        是夜,兄弟二人几个月来第一次没有在挨饿中度过,虽然车前草并不抗饿。

      第三章 灰暗的未来

        由于身体还很虚弱,如此的身体实在不足以支撑王况出去走动,甚至连在道观外的空地上转一圈都会让他脸色苍白,冷汗淋漓。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都是二子先出去讨吃的,然后跑到城外的野地里去挖野菜,王况又教会了二子去挖蒲公英,现在他们的野菜食谱上有两种野菜了。其它可吃的野菜由于道观前的草地上没有,王况也不敢让二子随便去挖。

        其实这两种野菜在很早的年代就已经很普遍的吃了,因为和吃沾上边,王况以前还特地上网查过,在西周时候这两种菜就有记载了,只不过车前草不叫车前草,蒲公英也不叫蒲公英。具体叫什么王况忘了,反正么,是比较拗口的名字。作为一个还只有五岁的孩子,在家里还能有得吃的情况下,大人们也没那么多空去教他识别野菜。现在二子跟着王况混,那就是王况说那是什么就是什么了。

        期间,那个胡人遏跃跟听说王况昏迷过去几天,竟然醒了过来,感觉很是惊奇,在他看来,一个小乞丐晕了过去几天,又没钱请郎中,就连铃医(游方郎中,用现代话来说就是赤脚医生)也请不起,更别谈用药了;再加上又是个仅五六岁大的小乞丐照料,竟然能醒过来,不得不说是奇迹,心里想着,莫非这是个得长生天眷顾的小贵人?于是,怀着点敬畏又夹杂着指望小贵人日后发达了能拉扯自己一把的心态,每天给二子留一碗带着几块没客人爱吃的羊油的羊汤及一块胡饼,让二子带给王况吃。

        就这么将养了几天,王况的身体日渐好转起来。本来么,原来的狗子是因为亲人突遭变故而少食缺睡,身体才垮下来。而现在这身体是王况掌控,除了突然被穿了过来这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唐朝的年代来外,王况还没碰到过什么变故;加上一般说来,喜欢美食的人,通常也非常擅长选择性的遗忘不愉快的过往,心宽了,自然体也就能很快的“胖”了。

        这两天,王况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那就是怎么在这个现在还是未知的朝代生存下来,而且要活的好。做官是别指望了,四书五经自己只听过书名,读都没读过一本。文言文自己也只能看懂点皮毛,说来还要感谢读高三的时候,那个倔强的喜欢文言文的老头。那时,王况在差班,在全校老师看来,这个班要能考上个一个,那可真是老天开眼了。所以老头也不拿他们的高考当回事,反正快退休了,就天天在课堂上专门只教文言文。王况不喜,就自己在底下背现代文,有一次,背到《汉堡港的变奏曲》这篇文章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顺嘴大声的念了出来,而且还鬼使神差的念成了“汉堡包的变奏曲”,结果惹的老头大怒,立马将讲台上的半盒粉笔及那块秃了头的黑板擦朝王况一股脑儿地丢了过来:“不要以为你快毕业了我就整不了你!下次再这样,我就让你毕业成绩不及格!!”就这么着,王况只能按着性子老老实实的听了几个月的文言文,也就是这几个月的“努力”,终于让王况从个“古文文盲”转变成了“半古文文盲”。

        王况突然有些怀念起老头来了:“老头啊,您要是有灵,就把你的文言文知识都用醍壶灌顶【创建和谐家园】灌给我吧!”

        至于诗词,王况能背下来的用十个指头都数得过来,像是“床前明月光啦”、“红豆生南国”啦这些在现在只要是读过书的随便拉个人过来也能张嘴就来的那种。可以说是大多数诗词认得王况,王况不认得它们。之所以这么说是:很多古诗词,王况都要见到纸上的,才认得,哦,这个我背过。真搞不明白,以前那么多人穿越,怎么脑子那么好使,几年十几年前背过的诗词竟然能一字不差的背出来,还知道是谁写的,哪怕多么冷门的诗词也不在话下。自己怎么没有这么好的技能捏?

        再说玻璃水泥啊什么的配方,王况郁闷了,你说谁会没事情干去记这些?要玻璃?去买!要水泥?去买!要肥皂?也去买?什么?你要配方?去网上查啊……而且王况还是中学化学学得特好的那种人,老师留的家庭作业从来没有按时做过,都是第二天要交作业前几分钟在老师眼皮底下赶工出来,但几乎次次化学考试都是满分,所以老师对他不爱做作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我这样的人都记不住配方,各位穿越的前辈们,你们是如何记得住的啊?”

        思来想去,王况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要靠山没靠山;要地位没地位,呃,地位倒是有,最贱的乞民身份;要学识没学识(流体力学学士学位在这顶个毛用);要钱没钱……

        这几天,二子倒是很开心,眼见着狗子哥身体日渐的好转起来,也不似晕倒前那么除了出去乞讨外就是呆呆的坐在观前的台阶上望着天空发呆了,脸上也常常挂着微笑。虽然不明白狗子哥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那感觉有点像陌生人。但二子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狗子哥好了,以后不用一个人担惊受怕了。

        这天,二子又和前几日一样,从胡人遏跃跟那要来了羊汤,喜滋滋的回来准备让狗子哥做了那个什么“羊汤翡翠”吃。狗子哥管用羊汤浸野菜这么叫。尽管不知道为什么叫翡翠,也不知道什么是翡翠,二子只觉得这名字好听,就如同那好喝的汤一样。也不知道狗子哥怎么弄的,那汤就是那么好吃。以前在家里,年节时候,家里也有羊肉吃,但娘做的就是没狗子哥做的这么好吃,也没见狗子哥用的什么特别的调料,就是简单的油和盐。“狗子哥懂得真多”二子这么想:“这样的日子,怕是天上的神仙也没有过过吧。”

        拐了个弯走到道观前那条杂草丛中的小路上,却突然看见狗子哥又和以前一样呆呆坐在台阶上仰着头看着天,二子心没来由的一慌,赶忙跌跌撞撞的加快脚步,也顾不上来时小心翼翼的护着的羊汤这时会不会溢了。匆忙赶到观前,将汤放下,坐到王况边上,看着王况,二子有些怕,也不敢出声。

        “唉!”王况微叹口气,管他呢,还是先探明了现在的朝代再说,走一步看一步吧。转过头,却看见二子正眼泪看着自己,稚气的脸上挂满惶恐。

        “二子,怎么了?被人欺负了?”伸出手揉揉二子的头,王况问到。

        “狗子哥,你是不是又……”

        “哦。”王况明白了过来,二子这是在担心自己呢:“没什么,我在想我们以后怎么多弄点吃的呢。”

        “狗子哥,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了么,我觉得这是神仙过的日子了,天天有那么好喝的汤喝。”二子很满足。

        “这才哪跟哪呢?再说了,我们也不能总找遏跃跟大叔要羊汤吧?再说了,天天吃同一种东西,时间长了会腻的,你不想一天换一种东西吃?或者说,一餐换一种?顿顿都不重样的?”

        “呀,难到世上有那么多东西吃么?顿顿都不重样?”二子眼里顿时满是小星星:“怕是以前村里的里正大爷也没吃过这么多东西吧。”

        “走了,进去了,明天我们去街上看看。”王况端起台阶上的羊汤,拉着二子,进观去祭五脏庙了。

      第四章 胡人遏跃跟

        遏跃跟是个胡人,自从小时候跟父亲进中原一趟后,就羡慕中原的富裕,看看那城墙多高啊?哪里似他们祖祖辈辈居无定所;看看那富贵人家住的宅院多大啊?哪似他们草原上那简易搭起来的帐篷,就是可汗王账也比不得眼下建安城里一个小小商人住的宅院大;看看那女子,个个多水灵啊?哪似草原上的女子,个个的脸被风吹的又黑又皱,倒是听说可汗家的女子个个长得好看,可那天天在草原被风吹的能跟人家比么?估摸着就这建安,随便拉几个女子去,也能把人家比了下去;看看人家穿的那衣服,多华丽啊?哪似草原上那又硬又厚又笨的葧(bó白蒿)布(用蒿草纤维织成的粗布),而且一到冬天,就蹭被油泥蹭得油光铮亮,都可以当铠甲了。

        因此,当他十六岁那年,父亲说他可以成家立业了,他就辞别了父母,独自来到了中原。辗转了大半个天下,最后来到了建州州城建安。在建安摆了个羊汤小摊,因了他草原上羊都是习惯了用大锅煮,做得的羊汤味道自然比起【创建和谐家园】们小锅煮的又别有一番味道,因此生意倒也马马虎虎,几年下来,也赚了点小钱,在建安也置了个小院,娶了个从大户人家里出来的婢女做婆娘。日子过得说不上红火,倒也是有滋有味。

        遏跃跟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在建安城里开个小客栈:“再攒个七八年的钱,约么着够了吧?”

        常听人说,好心人多半都会得到长生天的眷顾,有贵人相助。因此前几天,听说那个叫狗子的小乞儿饿晕过去几天后,没请郎中没吃药竟然自个醒了过来,心下便有些叹服:估摸着这个狗子就是得了长生天眷顾了,日后说不得总有出人头地的时候。虽说遏跃跟没读过书,但草原上流传的那句话他却是懂的:落难的雄鹰不会忘记救过他的人们。因此这些天,他总是会让那个叫二子的乞儿给狗子带碗羊汤去补补身子:“就算他不是贵人,也是做了件善事吧,长生天可看着呢。”

        今天,他又和往常一样,给二子留了碗羊汤,不留不行,建安这地方,羊不多见,运气好的话,一天能买到几头,运气不好,几天都买不到一头来,算起来,每天也只能杀一头羊来煮了卖。全城也就他这唯一的一家羊汤铺子,经常都是午时过后不久卖完了。

        正忙着招呼客人,抬头却瞅见二子扶了那个叫狗子的乞儿慢慢行近来到摊前。因心存了些敬畏,不敢再似以前那么直呼“狗子”了,便笑说到:“哟,这不是王大郎么?身子可感觉好些?”

        王况今日觉得身体大好了许多,虽依旧有些虚弱,但有二子在旁,行路却是无妨了,心里记挂着心事,在道观里也呆不住了,便让二子陪他到街上走走,一起去乞些吃的,也好打听打听自己想了解的信息。喝了人几天的羊汤,怎么也得过来道个谢,便来到遏跃跟的羊摊。

        “托大叔的福,蒙大叔照顾,这几日好些了。”由于不了解现在的朝代,不知道该使什么礼节,记得以前影视里的草原上礼节里有一种一手抚胸欠身的,姑且便这么做了。

        没想遏跃跟见他这么行李,眼光大亮:“王大郎多礼了,都是上天眷顾,遏跃跟不敢当得。”心下却是更是惊奇:整个建安也就自己这么一个胡人,就是城里的几个商人,也都不会这种行礼,而自己早就学会了用【创建和谐家园】礼仪招呼主顾,莫非这王大郎还真是贵人,生来就知道不成?心下更是敬畏。对王况问的话便有问必答,恭恭敬敬的。把个在旁边的二子看的是云里雾里:这胡人怎么转了性子?以前虽说也是和和气气,但绝不似今日般对狗子个这么敬的,看起来倒有点怕狗子哥?

        和遏跃跟说了会话,王况也就了解到了现在是贞观二年。还好,李世民这个皇帝还是不错的,不用两年也就是盛世了。虽说乱世出英雄,可凭自己那可怜的历史知识,还有着瘦弱的身躯,十来岁的年纪,在乱世估计也就是炮灰的成分居多,搞不好连炮灰都当不了就莫名其妙的丢了性命。

        得了人恩惠,王况自然想报答,欠人情可不大好受,王况本来就是个别人欠他的他总记不起来,自己欠别人的总是念念不忘不的性子。

        思量来思量去,实在没什么好报答的,免费帮人干活?人家遏跃跟自己一个人就忙得过来,再说多个人干活虽说不付工钱,但总是要管吃吧?这个行不通。

        眼光落到炉上汩汩冒着热气的羊汤上,突然有了主意。于是问遏跃跟:“大叔,您觉得草原上的羊好吃呢还是这里的羊好吃?”

        “应该没啥区别吧?”遏跃跟有些奇怪,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要真说有区别么,那似乎是草原上的羊煮了更香些,也不那么膻,不过羊都是这个味道么。”

        “有区别啊,大叔您想,羊都是吃草的,草原上春夏季白天日子是不是比这里长些?”

        “那是啊,尤其到了夏天,我们那寅时就开始天亮了,不似这南方,得到卯时才亮,晚上草原天黑得也晚许多。”

        “大叔您想,草要阳光才能长得好,这日头照的时间长,那草自然也就更好,羊吃了那样的草,自然羊肉也就更好吃了。就如同人一样,天天吃好的,身体总是会比较好吧,您看我喝了几天羊汤,这不就能行路了?”王况开始分析:“所以说,草原上的羊肉肯定比这里的羊肉好吃。”

        “嗯啊,要是能贩得草原上的羊来,我这羊摊可就更红火了。”遏跃跟有些神往:“可草原上的羊贩到这来不划算哦。”

        王况倒是知道,古时不管哪个朝代,和草原的贸易基本都是用茶叶,铁器及陶瓷丝帛去换皮毛和良马,真要是换活羊来,不说走得慢,几个月下来,就光一路上那羊吃的草料钱都估计是一大笔开销。因此断不会有商人愿意换牛羊来,当然良马是例外。

        “大叔,我这有个方子,可以让您的羊汤更好喝。”

        “真的?”遏跃跟有些将信将疑。自懂事起,草原上的人们都是将羊宰了后剁成块直接丢水里,放点盐就这么煮了吃,别看中原的【创建和谐家园】们比草原上的人懂的吃,吃的花样也是繁多,可煮羊却大体上一样,最多就是丢些姜块罢了。当然话说回来了,估计天子吃的羊肯定不是这么做法,但真要做细了去,他这小小摊位可承受不起。

        “其实很简单,大叔您不妨试看看。”美食作为王况最大的爱好,自然有自信:“大叔您每次煮羊肉前,不妨先用滚水先捞下,然后锅里放油,姜拍碎后入锅翻炒出香味后,再倒入羊肉翻炒到变色,加些米酒闷一会,再加盐和汤,这样煮出来的羊汤肯定好喝。”其实还有很几个步骤,因为王况不了解现在都有那些调味料,不敢说,就比如说辣椒,现在估计还没流传到这来吧。

        “大叔您就放心吧,狗子哥每天把我从您这端回去的羊汤又放了些野菜煮,可好吃了,我就不会。”二子也在旁边帮腔。在他看来,病过一场的狗子哥一下子神通广大了起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年幼的他可不会想那么多,反正狗子个好了起来,这就是最开心的事情了。

        “哦?那我明日试试。真要好吃,以后王大郎来我这,别的不敢说,一碗羊汤总是有的。”遏跃跟不禁有些心动。决定不等明日了,晚上就先在家里试试,要真的如王大郎所说,那么以后城里的大户人家还不得闻风而至?吃好了,赏钱肯定不少。

        辞别遏跃跟,端了羊汤先回道观,然后又出来,王况和二子花了半天的时间,把建安逛了个遍。虽说是个州城,但在王况看来还是不够大,还不如后世的石陂这个镇大。想来也是,唐时,建安这里还是属于半开发之地,人口本来就少,比不得中原地区,整个唐初人口才多少啊?大多又都聚集在中原地区,建安能有个万来人口就算不错了。

        整个州城就一条街,当然小巷道不少。处于松溪和南浦溪交汇口,零零散散也就那么三家客栈兼酒楼,因处于两河要地,闽地又多丘陵山川,因此也是个商家的集散地,商铺倒是不少。虽说人口仅万余,但过往商贩倒是不少。逛过之后,王况心里朦朦胧胧有了个印象,见天色将晚,就随二子回道观去了。

      第五章 我来应聘掌勺

        次日下午,王况和二子又是沿街乞讨,城里的宽裕人家有几家也听说了王况昏迷过去几天眼看就要死了却又活了过来,都直说这孩子命硬,无常不敢收留,保不准上辈子是个善人投胎到这辈子了,也都心存了些微的敬畏,加上闽人质朴又好客,因此见王况上门来乞,便都东家给点西家凑点,转一圈下来所得竟然比以前多了许多,把个破陶碗装得满满的。二子自然是喜笑颜开,一路小心翼翼的捧着碗,跟在王况身后又走到了羊摊前。

        却见得遏跃跟已经准备收摊了,正忙着收拾东西。见得王况和二子行来,赶忙停下手中的活,眉开眼笑的上下打量了王况一会,才抚胸欠身道:“大郎来了?身子可是又好了些?你瞧今儿个,都卖完了,要往日啊,估摸着还得一个时辰。不过我这还给你留了一碗,您瞧瞧,特地给你留了块羊尾巴。”

        状你道他怎地会向王况行礼起来?原来他昨晚回家,按王况说的烹羊法子烹了一小锅,结果一会工夫竟然就被已经吃腻羊汤的一子一女两个孩童抢了个一干二净,自己和婆娘都没能喝上几口。可见这味道和他之前烹的那是天差地别。尤其今日出摊,用的王况教的法子烹得的羊汤竟然卖个大好,有几个食客吃完了后竟然跑回家去拿了碗来盛一碗回家去说是给家人尝尝。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因此心里越发的认定王况就是贵人了,又见王况识得草原上的礼节,便给王况这么行了个礼。连姓都直接省了,直接叫大郎,隐约把王况的地位抬的比自己高了。

        王况倒也没在意这些,听到遏跃跟这么说,也很是高兴,一来也算是报了饭食之恩,二来,通过这两天的交谈,遏跃跟挺本份的样子,现在生意眼见得能有好的希望,打心眼里也为他感到高兴。

        “如是这么一来,大叔您以后每天可以多卖些汤食了,顺带着可以卖些胡饼了。”王况笑意盈盈的说:“你们不是喜欢将胡饼泡在羊汤里吃么?可以教教您的食客们也这么吃,想他们应该会喜欢上的。”

        我的个长生天啊!!连这个他都知道?遏跃跟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王况:“大郎莫非得了长生天的指引?连我们怎么吃胡饼都知道的。”

        “呃,我也是以前听来村里的货郎说的。”发觉说漏了嘴,王况赶忙解释:“恰我自小就喜欢倒腾吃的,也就留意上了,爹爹和娘亲总说我没出息。现在想听也听不到了。”说完王况有些伤感,现代的王况不折不扣就是个贪吃货,也能做。小学三年级就开始帮家里炒菜了,还总想些新花样,时间长了,父母亲都很爱吃他炒的菜。大学毕业十年,工作换了无数,楞是没个出息,倒是把家里的钱花了个精光,想想就伤心:我是个【创建和谐家园】啊,爸爸妈妈,你们还好么?你们可知道儿子现在远在你们一千多年前?

        贪吃这点倒被王况说中了,原本的狗子就稀罕吃的,要不也不会总带着二子去摸鱼啊什么的,甚至连蚂蚱狗子都敢烤了来吃。

        遏跃跟也没深想,他被一个难题给难住了:“可买不到这么多羊啊。”

        “也不急了,慢慢来么。大叔您可以和那些家里有羊的农户商量好,让他们多养几头,实在不行,先付些订金也是可以的么。”

        “行,大郎懂得真多,我就让那些人多养羊,就凭大郎你教我的方子,每天再来一只羊,我估摸着也能卖掉。”遏跃跟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

        辞别遏跃跟,王况和二子又准备回道观去准备他们的晚餐大计了。快行到(这里顺带说下,闽北话的走说的是“行”,读giang谐音,其中的g其实是发处于“g”和“k”的过渡音,跑才说“走”,就读走)

        快到道观路口的时候,却见前面南门边的富来客栈前围了一堆人,见天色尚早,王况和二子也不急着回去,就跑去看热闹。俩人个子都小,围着的人也不是很多,就很顺利的挤了进去。

        原来是富来客栈的掌勺师傅因家中老父亲去了,就辞工回家守孝去了,跟他学徒的侄儿也一并跟着回老家去了。现在正值五月,过往商贩正是最多的时候,因此福来客栈只得再招掌勺师傅和厨房帮工,本来一般招掌勺师傅都是专门托中人去物色的,富来客栈虽说不是建安城里最大的客栈,可因原先的掌勺师傅做得一手好菜,因此在过往的客商里也有些名声,生意倒也很是兴隆。可这掌勺师傅一走,眼见时间一长,生意必定会冷清下去,但时间急,好的师傅一时找不到,东家只得一边央中人多方打听探寻,一边遣了头脑灵活的伙计去临近的州、郡、县里打听有点名气的师傅,客栈里也没闲着,打着碰运气的想法,就在客栈门口立了个牌子,看看有没合适的人上门来。

        由于围观人群大多不识字,一个跑堂的小二正站在门口一遍又一遍的背着东家教的话:“……月钱五吊,年底另有利钱,包吃住,东家说了,就客栈后面给一独门小院……”

        旁边的人议论纷纷,要知道,现时虽然天下刚刚太平,但建安一直以来米粮产出甚丰,现在虽才初夏,没到收获季节,每斗米也才5文钱(每斗约合现代的6公升,大约25市斤左右),要到秋后米价最贱的时候,一斗米也才3文钱。一贯十吊,也就是一千钱,五吊那就是五百钱了,那该可以买多少米了。就平时农户到年末,能有个三五吊钱的节余,也算是富裕人家了。便有那熟知家中某人或某个亲朋做的饭食尚可的拔脚就往回走(这里是跑的意思)去报信去了。

        那小二见围观的人愈发的多起来,说得更是来劲:“但凡应聘的,只需按东家要求,做出三道菜来,即可录用,待月末决出最优者做掌勺师傅,其余的如愿意留下,也能有月钱三吊,帮工管吃管住,月钱十文……”正说得兴起,却听见个有写稚嫩的声音说到:“我可以试试么?”

        转头望去,却见两个乞儿,一个约摸着十岁出头,另一个小的只有五岁的样子,说话的是大点的那个。正是王况。

        “去去去,你们两个来捣什么乱!要吃食等会我给你端些来,现在先一边等着,我这忙着呢。”不是小二势利眼,他也没瞧不起王况的意思,这年头,天下刚太平没两年,就早几年间,别说其他地方,光建安就有多少人沦落到外出乞讨的地步,因此小二也没真赶王况走,只是不相信一个才十岁出头的乞儿会做吃食,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会做吃食,可我招的是掌勺的师傅啊,你个小乞儿,个头才到灶台高,如何会做?

        “我说的是真的,不管红案白案,我都会做。”王况有些急,他不了解内情,眼见一个月五吊的月钱,围观人又不少,还真怕轮不到他来。他倒是忘了自己现在这付身子,才十岁,怨不得小二不信。

        “什么红案白案的,你当这是公堂呢?还案?”小二有些糊涂了:“你倒是说说,什么叫红案,什么叫白案?”

        王况这才猛然省起,敢情这时候还没有红白案的说法。于是简单解释说:“红案就是做肉食和其他吃食的,白案就是做面点的。这是原先我们村里的说法。”

        小二的好奇心被钓了起来:“你这说法倒也新鲜,肉食见血,自然是红的,面食自然是白的,不错啊,倒有点见识。”

        便有那好起哄的,叫道:既然这小乞儿有见识,就让他试试又何妨?大不了浪费三道菜的食材了。

        “好好好,既然大家这么说,你先来过我这关,只需答对我一个问题即可,那就是你知道吃食的做法都有哪些?”小二见围观人群都在帮腔,再者刚才王况很简单的一句话就把肉食和面点分成什么红案白案,虽然说是第一次听说,但那意思却是简单明了,很容易理解。说不定这乞儿还真有两手。于是便又拿出东家教的问题问王况。这也是应聘者应走的一步,接下来还会有个步骤,如若不然,所有来应聘的都直接去做那三道菜,估计没等招到掌勺师傅,客栈光提供那三道菜的食材都是一大笔钱。

      ¡¡¡¡¡°Ù࣬¼å£¬³´£¬ìÖ£¬Õ¨£¬ìË£¬Ö󣬿¾£¬ìÀ£¬±¬£¬Õ⼸ÖÖÊÇ×î³£¼ûµÄ£¬»¹ÓÐÆäËû²»ÊǺܳ£ÓõģºËÖ£¬»â£¬°Ç£¬Ì̵ȵȡ£¡±Íõ¿ö×ÔÈ»ÊÇÕſھÍÀ´¡£ËµÍêͻȻºó»ÚÁË£¬Ëû²¢²»ÖªµÀÌÆ´úµ¹µ×±»ÈËÃÇ¿ª·¢³öÁ˶àÉÙÖÖÅëâ¿·½·¨£¬»òÕß˵¿ª·¢³öÀ´Á˽з¨ÊDz»ÊÇÒ»Ö¡£·´Õý¿ÉÒԿ϶¨µÄ¾ÍÊÇ£¬Ëû˵µÄÅëâ¿·½·¨£¬²»ÓÃ˵½¨°²£¬¾ÍÊǷŵ½»Ê¹¬µÄÓù³øÄÇ£¬¹À¼ÆÒ²ÓÐÈ˻᲻Ã÷°×¡£

        小二直接就呆了,别说他,就是原来那个掌勺师傅也就会几手,更何况王况说的里面有几种他听都没听说过。他小二没听过,就更别说围观的人群了,一般住家,能偶尔炖个鸡鸭,炒两个青菜就已经很不错了,却从不知道烹饪方法竟然还有这么多。他们原本看热闹的心思一下转成了好奇心。

        唐时交通并不发达,信息沟通也是不顺畅,因此也没人怀疑王况说的是真是假,大多在想:原来有这么多的做吃食方法,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第六章 力有不逮(上)

        “既然你能说出这么些烹饪方法来,这关就算你过了。”小二侧身让出条路来,让王况进去。

        其实东家只告诉了小二,能答出炒、煮、烩、蒸、烤这五种之中的任意四种,这第一关就过了。唐时的烹饪方法其实也就主要是这五种,至于煎、炸那都是宋时出现的了。唐及唐以前,猪很少有人吃的,传统上都认为猪天天在泥里滚,很脏,也只有农户人家这些所谓的贱民才会吃,而唐代的食用油主要由植物油构成,其中麻油占了主导地位。因此,也没那么多的油用来炸食品。到了宋时,猪的养殖才普及起来,猪油也渐渐走上士大夫阶层的餐桌,食用油的来源也愈加广泛,才可能在南宋末出现“油炸傀”(即油条的前身)这样的小吃来。这些王况目前还不了解。

        “不能太过锋芒了。”王况意识到今后的言行都要谨慎,仔细想想,从一个十来岁的乞丐嘴里蹦出那么些个现下闻所未闻的词来,少了还可以说是自己所创或道听途说,要多了,指不定被人当成妖孽了。好在到目前为止还没引起多大的意外。

        唐时的社会,虽然说民风淳朴,但保不定有那居心叵测的人,假如自己太过锋芒毕露,必定会引起某些人的觊觎,以自己一个小小乞儿的身份,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在没有自保能力的前提下,慎言慎行很有必要。

        给自己定下了今后行事的基调,今后在人前都按此基调做事,尽量不出什么毗漏才好。

        思量间,已经来到了店内,王况好奇此时的客栈布局,便四处打量。却也和前世影视作品上无多大区别:进门左手边是个木制柜台,略约比王况高出一个头的样子,大概有一米二高吧。柜台后面一个老者模样的正低头不知道忙着什么,不时间传来吡啪声,大概是在拨弄算盘算着什么。柜台后面是个木柜子,上面摆着几个大黑铀的陶罐,想必是盛酒的了。其他就再没什么摆设了。堂前右边摆着几张桌子,桌子是长方形的,两边铺了不知名的草席。看来高脚胡桌和胡床还没传到建安来。有食客正跪坐着喝酒,下酒菜简简单单的,一碟不知道什么肉片,一碟约摸是煮出来的青菜,那颜色不敢恭唯,菜都煮黄了,食客还吃的津津有味。整个堂前地上铺着青色的方砖,看来这富来客栈的东家有些做生意的头脑,知道环境的重要性,不似王况前两日去看过的城北的通渠客栈,还是建安第一大客栈呢,地面只是夯实的泥地。再往里就是右边一个楼梯通到二楼。楼梯的边上还有一道门,上面挂着草帘挡住了,不知道门后是什么地方,大约是通到厨房和后院了。

        店里另有小二早就跑去向东家通报了,王况进来不一会的工夫,富来客栈的东家便来到了堂前,随行的还有厨房里的另两名帮厨,毕竟在富来客栈干了几年,眼力是有些的,因此来做评判最合适不过。东家听说招人告贴才摆出不到一天,竟然就有人前来应聘,而且轻松过了第一关,自然很是欢喜,便匆忙带着帮厨赶到堂前来。

        “是你通过了第一关?”堂前仅两桌有食客正在喝酒,站着的除了店小二就王况一个,所以东家第一眼就看到了王况,刚刚的高兴劲一下冰凉透顶,才个十来岁的孩子,身上穿的衣服是又破又烂,看不出本来颜色了,脚上光着,一手拄个弯弯扭扭的木棍,看模样还是个乞儿。一个乞儿能有多大能耐?见过的吃食肯定还不如我吃过的十之一二多。

        见到有人问话,王况收回因好奇唐时客栈的布局而四处打量的目光,却见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正眯着一双小眼问自己话。男子穿着件褐色圆领袍衫,不知道什么布料做成,头戴青色幞头。一张和气生财的脸,留一山羊胡子,有一种讨喜的感觉。

        “正是小子,因小子从小一直好吃,村里来货郎总会说些天南地北的,又总说些南北的吃食趣事,小子就记下了些许。”王况回答。

        “哦?那你叫甚么?”东家心道,“原来是听来的,会说不一定会做,看来今天要白欢喜了。不过这乞儿记性倒是好,是个当堂前小二的料。”不等王况回答,便扭过头冲柜台大声说到:“孙掌柜,我看这孩子口齿伶俐,记性不错,倒是可以在堂前跑腿。你看如何?”

        柜台后的老者抬起头来,眯眼看了会,拱手道:“原来是东家来了,您说让这孩童做什么?”

        敢情这孙掌柜是老眼昏花耳又背。怎么这样的人当掌柜的呢?王况乐了。其时自汉以降,几乎所有商贾人家,但凡重要位置,均是选知根知底又可靠的人担当,这孙掌柜自爷爷辈起,就一直做着这客栈的掌柜,算得是东家的心腹家人了。只是他儿子木讷内向,当不得此任,孙子年纪尚幼,还在跟着学,这帐房算学又是人家家传之术,不愿传与外人,东家一时又没合适人选,就只能将就让老掌柜再干几年,等老掌柜他孙子成人能独当一面了再来接班。

        知道老掌柜耳背,这东家倒也不恼,向柜台前几步,大声又复述了一遍。老掌柜这才上下打量了王况一会儿。点点头:“我看当得,瞧这孩子眼神有光,是个机灵角色,不用多少时日,便能是个跑堂好手。”

        王况在一旁可不乐意了,拱手问东家道:“敢问东家,您这聘掌勺可有规定年纪?”

        “那倒是没有,不过你年纪尚小,也不过十来岁的样子吧?”

        “小子今年正满十二岁。”由于不知道这附身前的狗子具体年龄,而这身子又是十一、二岁左右的样子。王况便说了个十二岁,说小了,以王况前世三十多岁的心理还有些别扭,且年纪小了,别人也看不上眼。但说大了别人也不信啊。不等那东家说话,王况又道:“既然没有年纪限定,东家怎地不让我继续闯关?可是怕我浪费了你的食材?”这是用上激将法了。

        左手捋这山羊胡子,右手背在身后,那东家沉思了一会:“行啊,就冲你个小小孩童能有这般机智,不管你过得了过不了关,我就让你闯就是,闯不过呢也别丧气,至少堂前跑腿可以让你干的,管吃住,没有月钱,不过要干好了,碰到豪客打赏给你的也有不少哦。”

        “如此多谢东家,还请东家出下一题。”王况可不想做跑堂的,心想,只要随便露一两手就行了,也不需要太多,就凭自己后世见过,吃过,做过的美食,试问这整个大唐天下,估计还没人能比得过。看来自己这辈子就只能是个厨师的命了。

        “如此随我来。”见那东家点头,旁边随着来的帮厨便带着王况穿过堂前,从垂着草帘的那道门来到后面。

        门后是个院子,大约百来平米的样子,院子里一只芦花母鸡正带着一群小鸡在太阳下刨食,左边应该是厨房了,因为那前面垛着几剁劈好的材火,还有个泔水缸就放在门边。院墙边有几棵树,像是桂花,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右边有个牛马厩,里头还有匹应该是客人的瘦马正摇头晃脑的吃着草料。牛马厩旁边一个小茅草房,当是茅房了,王况分明看见不少的绿头仓蝇嗡嗡的在茅房门边乱飞,在阳光下闪着点点绿色。厨房门边有个小水沟,通到院墙外,水沟边有几只鹅正在饮水。见帮厨带了个陌生孩童往厨房走来,欺负王况个头矮小,那几只鹅便都不饮水了,个个都伸直了脖子,头贴着地面向王况冲来,还不停的“嘎嘎”叫着,要来啄王况。把王况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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