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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况依旧是不为所动,手也是一直的平举着,得亏这些年他懒归懒,但锻炼身体这个项目却也坚持了下来,早上要睡懒觉,他就将锻炼的时间挪到了傍晚,而且傍晚的锻炼效果要明显比早上好得多,因此举了这一会儿,手还能坚持住,这要换了穿越过来之前的王况,怕是举个一两分钟就要酸了,现在可也举了有盏茶功夫之久,就看着那松鼠前进两步又退后一步的慢慢往下移。
或许是离得越近,琥珀糖散发出的香甜味越浓,也或许是这么久了,王况等人一动不动,让松鼠慢慢的消减了戒心,最后的几步,松鼠几乎就是一溜烟的下来跳到了王况的手臂上,用前爪抓起琥珀糖就往嘴里塞,三口两口的塞完,腮部就鼓起了一个小包,然后抬起前肢,左闻闻右嗅嗅的,沿着王况的袍服竟然钻进了王况的胸口里,不大一会工夫,竟然从王况的袍袖口探出了头来,嘴里已经叼了一整条的琥珀糖,然后就蹿到了王况的肩膀上人立起来,专心致志的对付琥珀糖外的蜡纸包装。
徐国绪看着看着,那一双眯着的小眼是越睁越大,这也太神奇了罢?往常最为胆小的松鼠竟然不怕人了?胆小如鼠,胆小如鼠,可见鼠类的胆小那是出了名的,如今,就在光天化日之下,那么怡然自得的就蹲在了二郎的肩膀上?
于是徐吃货也动心了,他从自己的小包里掏出了一条琥珀糖,将外包装纸撕开,摊放在手心里,慢慢的往小松鼠面前凑去,哪知道他的手才挪没几寸,那松鼠抬起头抽着鼻子嗅了嗅,然后又看了看徐吃货,竟然出溜一下就溜到了王况的另一边肩膀上呆着继续它的撕纸大计了,看也不看徐国绪手心里那已经撕开包装的琥珀糖一眼。
王况笑着微微摇了摇头,举起手冲着徐国绪比划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那松鼠依旧是不怕王况举起的手,相反的,它还看了一眼,见是空着的手,吱吱叫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满这是空的手。
王况一比划,徐国绪的脸就红了一下:被二郎发现了。
确实,徐国绪还真有将小松鼠抓住的想法,宫里还有两个小公主呢,正是没有玩伴的时候,若要是能将小松鼠抓了进宫,送给两个小公主,能让两个小公主开心一时,也就能让圣人开心一时,圣人就会有更多的时间处理急需处理的事情,谁知道人家小松鼠是根本不卖他的帐,直接的就跑开了。
黄泽楷也学了王况的样,取了一块行军饼放在手心里,平摊着慢慢的接近小松鼠,他和徐国绪不同,真的是因为见自家郎君逗弄小松鼠,一时心里痒痒的,也没有想抓小松鼠的想法,所以,当他的手慢慢靠近的时候,小松鼠虽然还是在跟蜡纸较劲,但也没避开来,抬起头嗅了嗅,又低头忙乎自己的去了,但是咬了两三口,就又突然的抬起头来,将琥珀糖直接就丢在了王况的肩膀上,抬起爪子抱起行军饼就啃,啃了两三口,又放下,复又抱起琥珀糖来继续撕纸大计,如此的反复几次,急了,吱吱直叫唤。
看来还是二者的香各有所长,琥珀糖的香是清淡的甜香,尤其是带着麦芽香,素食的小松鼠没法抗拒,但行军饼里有油,又是烤过的,这香又不同于琥珀糖的香甜,是以小东西竟然一下子蒙了,不知道是该先解决哪个好,毕竟它的嗉囊再大,那也是有限的。
徐吃货这下更不干了,好么,别人给的都吃,都不怕,独独怕某家?不过他也明白过来,正是自己抱有了想抓小松鼠的念头,眼神里就有所反应出来,因此小松鼠这才对他有了戒备心,不愿意吃他给的东西,因此,他也赶忙的抛开自己心中想抓住它的念头,从腰上的包里掏出一包针线来,取了一段的线,将自己手中的琥珀糖捆了捆,慢慢的伸出手去,这回小松鼠真没逃,任由着徐国绪将那琥珀糖挂在了它的脖子上,这才叼着行军饼出溜一下蹿到了树上去,也不管王况肩膀上的琥珀糖了。
“小鬼头倒是滑溜,小孩子都未必有它这么精明。”徐国绪无奈的摇了摇头,从这一刻,他彻底的理解了王况所说的话了,只要人不去存了祸害动物之心,动物也是可以和人交上朋友的。
见王况还将琥珀糖留在肩膀上,徐吃货就想上前去帮王况取下来,没想到才伸出手去,就听得树上吱吱两声,两道黄影嗖的就蹿了下来,一左一右的立在王况的肩膀上,却不是刚刚那只小松鼠又是哪个?不光是它自己,还多带了一只下来,这就是它感觉到下面彻底没威胁了,所以干脆把同伴都带了下来。
又费了一柱香的功夫,总算是摆平了两只小松鼠,直到两只小松鼠满意而去了,王况他们这才开始埋锅造饭,不过有了刚刚的那一出,黄泽楷他们选择地灶的位置就讲究了许多,刻意的避开了那些个树木,万一树上都有那么些松鼠啊鸟雀啊什么的,烟把它们熏着了怎么办呢?
“这下知道怎么回事了罢?”黄泽楷他们忙着,王况就笑眯眯的问徐吃货,能一下就影响到十几号人突然的有了保护动物的意识,王况很有一番成就感,这十几人,将来可是第一批种子中的一员呢,如果再在将来的天文院里有意识的提醒和引导,然后再通过这些人的传播及引导宣传,王况相信,小动物们到人的家里如同串门一样随便的场景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在大唐出现,而这些场景,王况也只在后世的记录片里,在太平洋上的一些小岛上有看到过:海豹搭乘渔民的船去另一个岛,企鹅就在居民家的院子里筑巢,还经常跑到居民家的厨房要吃的……,而这些动物,全都是野生动物!
“某明白了,若是真的和这些动物共处,没有存了侵犯它们的意思,其实这些个动物都是很耐看,很让人心情愉悦的。”徐国绪点了点头,决定一回长安后,马上就开始筹备王况所说的什么动物园来,而且这动物园里的动物不是动物关在笼牢里,而是人坐在马车里看动物,这事得抓紧办,最好能在自己出海前就办妥了,最起码也要安排妥当了,等到自己回大唐的时候,就也可以带一大批其他地方特有大唐没有的漂亮动物来放养着。
夏天,房山地界上还是有许多的野菜野菌的,就连蕨菜也有不少,房山地界很奇怪,建州的蕨菜一般都是开春时才有,而到了阳春之后,就逐渐的变老,春末就几乎是找不到嫩蕨菜了,但房山不一样,一年四个季度里面,有三个季度都是可以采到蕨菜的,菌也是如此,因此这一顿,除了一碗肉是王况必备的菜肴外,其余的都是吃的山货。
这中间,那两只小松鼠还时不时的下树骚扰王况等人一番,若不是火光让它们害怕而不大敢接近的话,王况都要怀疑自己等人准备的一餐饭菜都要被这两个小家伙一点一点老鼠搬仓似的搬走了。松鼠有储存食物的习惯原本只有王况知道,但经过这一闹,十几个人都知道了,王况又提点了一番:“若是冬雪天,实在找不到吃的,去看看这些小动物的巢穴,或者找到它们埋藏食物的地方,也是可以救急,不光是松鼠有藏食物的习惯,许多动物都有这个习惯,只是得注意了,不要一下把它们的食物都掏光,自己够吃就行,你真要掏光了,那动物没了过冬的储备,就得饿死了。”
黄泽楷并着那些护卫都忙不迭的点头,经过刚刚那一幕,再让他们生起抓小动物的心就千难万难了,自是暗记在心里,不能竭泽而渔的道理他们都懂,只不过以前是只停留在口头上,并没有如今理解得这么深刻。
用过午饭,一行人小心的用水浇灭了明火继续上路,那两个小松鼠似乎有点不舍,竟然跟在后面足有好几里路,最后见到这些人真的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才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去。
“小动物都知道如此,何况人呢?”徐国绪突然的有了感慨,不管小松鼠是因为食物的诱惑也好,还是因为友善也好,在他看来,都是一种处世之道,由此想到王况这些年来,几乎在朝野没听到什么坏的评语,这恐怕和王况与世无争的心态有着最为直接的关系。
一边是与世无争,一边又是牵挂着天下黎民,这样的人谁个不喜欢?难怪圣人对二郎如此的看中,即便二郎身上神神秘秘的有许多不为外人道的疑问,圣人竟然肯将个鸿卢寺交到二郎的手上,这可是一个信号呢。
第六百四十二章 动物救助站
一路走来,两处原来建的歇息简易木屋这才过了一个月,竟然就已经被人修葺过了,不光是顶上的油布上又加盖了些茅草,就连栅栏也被加固了不少,更别提厨房里的柴米等物都有所增加,水缸里的水也是满当当的,而且还有一条竹管从外面山上引了下来,因此前来宿营的人就不再需要走上一里来路,冒着遇上猛兽的危险去取水,水缸里的水就是活水,哪怕一年没人来住,缸里的水也是流动着的。
见此情形,王况干脆就将徐国绪小包里的调料都给没收了,留在简易营地里面,山里不缺肉,也不缺菜蔬,唯独缺的就是盐等调味,反正到了宕牢村之后,徐国绪贡献出来的都可以得到补充,就算在宕牢村得不到补充,那么在房陵也可以得到补充。
王况他们到宕劳村的时候,发现这个村子已经大变了模样,原本那些摇摇欲坠的茅草屋都换成了夯实的泥墙屋,房顶也是一水的青瓦,村子唯一进出的两个通道上,都用石头砌了围墙,并用大圆木搞了个寨门,再也不用担心夜里有猛兽出没,也不用担心野兔等小动物前来将村民们种的菜蔬给祸害了。
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全都是一水的新衣,家家户户的房前院后,都开了菜畦,种上了时令菜蔬菜,远远的见到王况的队伍,就有人飞奔着回去报信,留在村里的老幼全都迎了出来,这些老人和小孩如今都是负责干点家务,而女人则跟了男人们一起全都上山去种竹子,去巡山去了。
让徐国绪惊喜的是,村里的一个牲畜圈里竟然养了一头的啮铁兽,据村里老人说,这是胡秀才他们巡山的时候发现这只啮铁兽倒在山涧不远处,奄奄一息,就报着试试看的心理给扛了回来,又着人骑了快马去房陵求援,结果建富酒楼当天就派了人送了一个兽医来山上,(兽医一词古已有之,《周·天宫》:“兽医掌疗兽病,疗兽疡。凡疗兽病,灌而行之,以节之,以动其气,观其所发而养之。凡疗兽疡,灌而刮之,以发其恶,然后药之、养之、食之。凡兽之有病者,有疡者,使疗之,死是计其数,以进退这。”还有兽医官,称为牧司。)瞧过了之后,言道应该是下山觅食的过程中摔伤了,最后体力不支倒在了水边,经过半个多月的调养,啮铁兽已经慢慢的缓过了劲来。
宕牢村的村民牢牢的记着王况说的话,每顿给啮铁兽喂鲜嫩的竹叶,还有拌了鸡子的大米粥,因此半个多月来,这只啮铁兽已经熟悉了人出现它的眼前,而且对人也由最开始的提防慢慢的变成了和睦,有时候还会伸出舌头轻轻舔一舔前来喂食的孩子,或者说用头在孩子的手上蹭来蹭去。
这不,这只啮铁兽如今正惬意的将徐吃货的腿当成了树干,使劲的蹭着痒,徐吃货有些吃不消,却又舍不得就此离去,只好咬着牙坚持,也得亏这家伙一个是体重够重,另一个是虽然他胖,但以前打下的底子还在,不至于那么虚弱不堪,在他的坚持下,竟然也挺了过来。
惟有王况明白,这啮铁兽那是根本没使劲的蹭,否则别说是徐国绪,就算是程处默这个大个子来也是吃不消的。这说明了,啮铁兽其实是分得清树干和人的区别的,知道要那捏着点分寸。
宕牢村等于是在没有王况的指导下,自行的摸索出了一条救助受伤或者需要帮助的啮铁兽的路子,既然如此,为何不把这个宕牢村搞成一个动物救助站呢?地盘不够可以扩,村子南边小悬崖下的密林完全可以开辟出来,将密林中的树砍稀落一些,然后再围上栅栏,人则可以通过石阶往下,根本不需要出村,如此一来,照顾收容的动物的任务老人和小孩就完全可以胜任,女人则不用再跟着男人去巡山,在家帮着做家务,男人依旧巡山。要真能做到,那么这个房山再过了千年之后,可能会更神奇也不一定,本来房山因为其已经和巴山隔离开来,加上面积不小,常年下来就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物种多样性,这一提前千年加以保护起来,王况才不信过得千年后,其知名度会输过黄石公园去。
巡山的人一去就是好多天,王况也没那个时间去等他们回来,就只是交代了一下村里的老者,把自己的大概意思说了下,没钱没关系,没人也没关系,一切都由建富酒楼先行承担着。王况的身家有多少,如今估计除了林颖芝外,怕是没人能知道了,就连王况都已经不在意这个,现在的财富对王况来说,只不过是一堆数字而已,既然钱花不完,那干脆就拿来做些有意义的事情,也算是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一种回馈。
既然要有救助收容站,那么就得有兽医,人选王况也已经有了,就是那个被建富酒楼请来的兽医,就许他一个牧司之职也没什么,不过一个流外一等的官员而已。对于救助站该如何运转,王况也没有现成的主意,后世的他,从来没有去过任何的一个救助站,没有经验可以提供,但这没什么,还是靠宕牢村人自己去慢慢摸索更好,由他们自己摸索出来的东西,或许更适应这个时代。
有救助站,就得继续修路,原来王况的设想是从房陵修一条可容一条马车进山的路,现在看来可能是不够了,既然有救助站,那么随着救助的动物越来越多,其在大唐朝野的知名度也会越来越高,尤其是那些整天之乎者也的学子们就更会存了猎奇的心理前来看那些他们原来只能从书本上看到的仅仅是名字的动物,而当前来游玩的人的安全性得到保障后,或许,将来富贵人家的女眷小孩都会前来观赏。
还是人手,如今整个大唐天下,几乎可以说有人聚居的地方就是个工地,全天下的人都在忙着在农闲的时间里修路,修水利,修自己的房子,收入增加了,生活水平提高了,当然是要先改善一下自己的居住环境和生产条件不是?因此王况有些一筹莫展,人哪!
还是徐国绪给出了个主意,不是明年春回鹘之战就会结束么?那么现在的并州大营里必定有许多的回鹘俘虏,这就好办了,将回鹘人送到南瀛州和北瀛州去做工,再将倭奴送到房山来修路,如此两方面的人都是远离了其故土,没了反抗大唐的根基,失去了根基的他们翻不起什么浪花来。而且,对于熟悉马上生活和草原生活的回鹘人来说,到了东瀛山里,那就是空有一身的劲,而且在东瀛,没有大草原,没有他们熟悉的马,所以再是有想法也只能使在修路上,他们不熟悉山林,只能乖乖听话,而倭奴呢,又不熟悉草原的生活,同样也是只能乖乖的任朝廷摆布。
等到他们都按朝廷当初制订的平民策脱了奴籍之后,就可以将他们分散开送到各地去,如此百年之后,他们这一代人或许还能记得自己是属于哪一族的,根在哪里,但他们的下一代或者下下一代,估计就会大半都忘了,而随着时间越久,他们就会真正的融合到华夏中来,从此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什么倭人,再也没什么回鹘人。
为奴者,是没有工钱可拿的,朝廷和地方只需要给他们提供仅仅不会饿死的口粮就行,谁让他们当初对朝廷仇视呢?失败者就要有失败者的觉悟,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而且,也是因为为奴者和平民之间待遇的强烈反差,同时又有着一根可以脱离奴籍的肉骨头悬在他们的嘴边引导着他们前进,那么大多数的奴隶就会因为有了希望而不会生起反抗之心,想反抗的,只是那些个原本过惯了锦衣玉食的贵族,但这毕竟是少数。
以前这些人还可以通过掌握族中的政治及经济大权来号令全族,但如今,他们已经失去了号令的资本,奴隶们未必会听他们的,跟你干可能还会死,也不会多吃上一两口,而不跟你干,老老实实的做工,说不定还有希望脱离了奴籍,从朝廷领到属于自己的永业田,再努力上个三五年,也过上和大唐百姓们一样的好日子,比以前还要好上百倍也不止,而跟着贵族们反了,就算成功了,也未必能比现在为奴好上多少。那么现在苦一点,又怎会忍不住呢?
事实上,这已经是在南瀛州得到了验证的了,在石见银矿和南瀛金矿上,也曾经发生过原来的贵族煽动倭人平民起来反抗大唐的监工和军队,但响应者是寥寥无几,以前他们连米饭都没吃过,但是成为奴隶之后,虽然失去了自在,但至少,米饭天天有得吃,虽然吃不饱,可要想一想,当初就连贵族们也不是能天天吃上米饭的呀!
其实这一条王况早就有想过,但当初只有倭人这一群的俘虏,而东瀛又是百废待兴,需要许多的用工,初时愿意从大陆迁移到东瀛的华夏人并不多,因此在这两条的前提下,只能把少部分的原贵族送到中原来,而将绝大部分人都留在了东瀛做工,所以,不是王况想不到,而是他实在没有可交换地方的两群以上不同部族的奴隶。
如今,不光有回鹘的俘虏,再接着,就或许会有高句丽俘虏,还会有新罗俘虏,有天竺难民,只要安息一对天竺用兵,大唐就可以放出消息,接纳天竺人前来大唐定居,只要干满一定年份的活,就可以成为大唐的正式子民,这个诱惑如果说十几年前是没什么力量的话,那么现在的大唐子民身份,比之于后世的米国绿卡还要吃香。而现在的天竺人,尤其是北部地区的人,绝大部分的血管里,都有或多或少的那么一丝炎黄血脉,是时候让他们回归祖国了。
嘿嘿,我看你就算是打下了天竺,有地没人,你怎么办?拖也拖垮你!王况心中偷笑。
第六百四十三章 很大的棋盘
第二天,王况准备继续上路,昨晚一晚上三白都没回来,徐国绪有点担心,王况却知道这个家伙必定是去寻大黑小黑去了,寻常鸟兽对曾经救助过它的人都会有依恋之心,何况三白这个古灵精怪的灵长动物呢?再者,三白可要比王况所见过的所有除了人类和大小黑以外的灵长类动物都要聪明得多,对于曾经救了它的大黑小黑,估计是已经将他们当成了自己的母亲和兄弟了。
才出得村门,就见路边大黑小黑肃手站在一边,三白依旧没有个踪影。一见王况出来,大黑和小黑就咧开了嘴巴“嚯嚯”的傻笑,尤其是小黑,竟然还是跟小孩子一样,先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跑过来搂着王况的肩膀,用下巴使劲的在王况的幞头上蹭着。
村民们看到大黑小黑也没了一个多月前的惊讶,更多的是欣喜,尤其是小孩子,一见到大黑小黑就欢呼一声,飞奔了回去,不一会功夫就各人手上拿了不少吃的跑了出来,拥着大黑和小黑,将手举得高高的,大黑却是不看那些吃的一眼,见到村里大人出来,竟然解下了挂在腰间的王况送给她的葫芦,两眼放光的递了过去。看来她的酒瘾还是不小,王况苦笑,一个嗜酒的毛人,也不知道酒对她来说是福还是祸。
不过这也从另一面反映出了大黑小黑没少来宕牢村,否则孩子们也不会一见了他们就回去拿吃的,估计吃的大半都会落到小黑的肚里去,而酒呢,则是大黑的最爱。
只不过这时候王况的心里突然的升起了一股疑问,这些年里,他只见到过大黑和小黑,大黑是小黑的母亲,那么,小黑的父亲呢?以前王况根本是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但是自上次在房山,在大黑和小黑的巢穴附近发现的那眼泉水可能就是自己后世家中物品的一个临时仓库之后,这次再看到大黑和小黑,心里就有了疑问。
幕后的黑手会选择房山,这一点不觉得奇怪,因为整个华夏地区,最过神秘的地方也就是房山,就是换了王况来当那只手,他第一个想到的也只会是房山而不是他最熟悉的建安。房山里有毛人,王况也不觉得奇怪,毛人的传说已经流传了千年,后世虽然没有证据表明毛人的存在,但同样的,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毛人不存在!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大黑和小黑的窝,竟然选择在那个泉眼边上,而那一处地方,并不是那么的隐密,若是说大黑和小黑是王况在房山上发现的倒也罢了,这里就会存在着可能那一处泉眼附近的食物唾手可得而吸引了大黑小黑在那安家。可不要忘了,大黑是王况在皇庄发现的,而且那时候的小黑,也才刚出生,从母性上来解释不通,作为母亲的大黑,有着保护小黑的本能,那么就应该选择非常隐密的地方才是,否则也不会被猎户给发现并抓到了,显然泉眼或者说是地下河的出口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还有一点很关键,既然大黑的智力已经如此的高度发达,也就是说,毛人应该是已经步入了母系社会或者说至少是母系社会的萌芽阶段,这个阶段里面,小黑的父亲绝对不会抛下大黑和小黑不管的,但这些年来,王况却是没见到过他一眼,甚至于大黑和小黑的啸叫声,也没有呼唤任何同胞的意思!换言之,在这方圆百里内,可能只有大黑和小黑这两个毛人?
可以用独来独往是毛人的习惯来勉强解释,几乎每一个疑点都似乎有其解释的地方,但是,若是所有的疑点都凑在了一起,所有的都是勉强的解释,那么是不是表明,实际的情况和那些解释相去甚远?这就好比,一个0.9就代表着九成的可能,可两个呢?就降低到了0.81成了八成,七八个甚至十几个就会将可能性降到一个非常低的程度。
“都回吧,某想和大黑小黑单独呆一会。”王况回过头去招呼村民们回家,自己领了徐国绪和黄泽楷,带着大黑和小黑来到了他们上次建的村外营地里,那个营地如今也已经被宕牢村的人修葺一新,不光将原来外面用的荆棘条换成了夯实的土墙,土墙上还带了窗户,因此哪怕土墙有一丈多高,营地里也是很亮堂,这里现在成了从房陵运送物资到宕牢村的车队的临时驻地。
“小黑的爸爸呢?”王况带着大黑小黑进了营地,指着小黑问,大黑一脸的茫然,不知道王况问的什么问题,王况一连换了“papa”或是“bobo”等相近的音,大黑都是用无辜的眼神看着王况。王况心中一沉,不再说话了,要说大黑不理解爸爸这个词的含义,王况是坚决不信的,小猴子出生后最先发音的就是类似于爸爸妈妈这样的音节,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的人类,不管是说的什么语言,什么语系,无一例外的,叫爸爸妈妈都是非常相近的音,比如英语里的“papa,mumu。”就是如此,作为已经初具智慧的大黑,都已经学会使用工具了,也会制造工具了,不会不理解这个词的含义。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连大黑也不知道小黑的父亲是谁!
王况突然的想到了后世曾经流传的一个说法,人类是外星人的实验物种的说法,说地球原本不可能有智慧生物,是外星人对地球的物种进行过了改造,然后才出现了灵长类动物,然后才出现了人类。如果这个说法成立,是不是说,小黑不是正常状态下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小黑的出现,背后也有那只手的影子?既然科技发达到了可以将自己送过来,既然发达到了可以将自己的物品送过来,那么试管婴儿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再联想到矮人族的莫名其妙出现然后过上几百年莫名其妙的消亡,还有远古曾经出现的不止一种的智人,最后只有人类和矮人存活了下来,再往后,矮人也会消亡,王况的脊背一下就发凉了起来:这是一盘很大的棋!不光是自己,就连这世界上的所有人类,都是棋子!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如果这一切都是可操控的,那么,自己究竟要做什么才可以避免类似的情况再次出现?
不过虽然脊背发凉,王况却也没有迫在眉睫的感受,毕竟不管是什么物种的消失,都有着一段漫长岁月要经历,而人类发展到现在已经有了这么多年,有了基础,绝不是矮人族那千百号人,那么小的地盘所能比拟的,除非这时候出现了另一族群,其发展速度要远比人类快得多的多,那么人类才会有迫在眉睫的威胁存在,就目前来看,全世界的人口,没个一亿也有个几千万,几千万人,不是说消亡就消亡的,除非使用暴力,否则,至少也要有几千年,最起码,王况可以肯定的是,一千四百年后的人类,依旧是地球上的至高无上的存在!而且也有了六十亿这样一个庞大的族群基数,想要人类瞬息间毁灭,除了摧毁地球以外,似乎没什么其他的有效手段了。
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尽自己的努力去做,想一想要对抗那下棋的无形大手,王况有点发怵,不是怕自己被摧毁,而是这盘棋实在太大了,大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甚至可以说,这一盘棋牵动的可能已经不是一个地球这么简单,不管是一个人也好还是一股势力或者是另一个文明也好,想要轻易的就可以撬动一个已经存在并且发展了几十万年的智慧种族,这中间的差距是何等的大?以自己一己之力要挽回点什么,怕是千难万难。可有一句话却也是王况认同的:去试了,不一定成功,但不去试,就一定不会有成功!
看来眼下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自己去做,那就是存在那个地下河里的可能的自己的东西要取回来,可以操控这盘大棋的手,应该不会无聊到把什么无关的东西送过来的地步,换句话来说,或许,里面就有自己可能用得到的东西,还有以前出现的手机,或许也有用处?只是信号呢?难道信号也可以穿越时空?这一切的一切,都要从那地下河里才能找到答案。
由是,这下走不了了,现在是盛夏,不用问,那地下河的水位一定是高的,只有等到枯水季节了,才有机会下去探寻一番,一般的枯水季节都是在秋冬季,而那个时候,王况手底下最懂水性的苗九也能回到王况的身边,到时候就必须下到地底下去探测一番才行。
于是吩咐几人中还记得路线的黄泽楷去村里找了两个年纪比较大的孩子,和黄泽楷一道,一起跟着大黑小黑去寻找那个水潭,让两个孩子记住水潭的位置,等到家中大人回来,再让两个孩子领着大人去认路,以后水潭就是巡山的必经之地,只要等到水潭上的瀑布流量变小,立即着人通知建富酒楼或者通知到王冼府上,这样王况就能第一时间知道枯水季节的到来,就可以带了苗九前来一探究竟。
第六百四十四章 狼来了
“三白咋还不回了捏?”陪着王况等黄泽楷的徐国绪百无聊赖,本来他也想跟了去看看那个黄泽楷一听就两眼放光的水潭的,黄泽楷能两眼放光,不用问,要么是那水潭里有什么好东西,要么就是那里的风景奇佳,以徐国绪对黄泽楷这半个大老粗的了解,有好东西的可能性还要更高一些。
但是,奈何徐吃货的体型太过庞大了些,只跟了一段路,就再也走不动了,不是体力不支,而是道路太多荆棘,他这么庞大的体型要跟去,黄择楷需要开辟的路就要宽上一倍。徐国绪自然知道这房山关系着王况某些重要的事情,要是自己真要跟去了,耽误黄泽楷他们的行进速度那是一定的,于是才走了百来步,就很知趣的自己回来了,也不问王况这个房山的秘密。
徐国绪和三白的关系很奇特,俩家伙一到了一起,不是徐国绪挖苦三白就是三白捉弄徐国绪,但若是三白半天不在王况身边,徐国绪就跟七魂少了一魂似的牵挂,同样的,若是徐国绪突然半天不理三白,三白这小皮猴就会讨好着的去帮徐国绪抓虱子,哪怕徐国绪头上是一只虱子也无,三白也会不厌其烦仔细拔拉一遍,直到徐国绪不耐烦了,又开始挖苦起三白来,三白这才会很是满足的用捉弄他来报以回应。
“你叫叫试试?”王况还在考虑着这个大棋盘究竟是以整个世界为局呢,还是以银河系为局,又或者干脆是以整个宇宙为局的问题,有些爱搭不理的托着腮坐在营地门边的大石头上,因为吩咐过了村民让他们回去忙自己的,宕牢村的人除了出来两个小孩子给王况他们端来热茶水之外,就真的没人过来打搅王况他们。见徐国绪在那里自言自语,就随口说了一句。
徐国绪原本也没指望王况回答的,不过王况这随口一说,他还真来了灵感,跑到路中间,按王况以前说的,选了远处一座高的山梁,用手在嘴边捂了个喇叭,扯起嗓门就喊了起来:“小泼猴,你再不回来,某家真的要把你的琥珀糖给吃光光了,了,了……”后面那是一长串的回声,徐国绪是寺人,声音就比一般的人要尖一些,属于高振幅高频音,传得就相对的远了一些,又经过对面山梁的反射作用,所以这回音就拖得很长。
如是叫了几声,徐国绪叫累了,而山上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徐国绪急了,就喊那几个护卫也跟着他一起叫,他自己的护卫被王况硬留在了建安,准备过段时间护送如今已经改名叫李敢的李大胆去东治港,等王霖泊他们的水军演练回来后,就一起出海去剿海贼,这些个护卫以后都是要跟着徐国绪出海去的,没个操练怎么能行?
护卫可不敢学了徐国绪叫三白为小泼猴,这可是自家郎君的心头肉,而且三白在建安候府里,就是高三管家也要陪着小心的伺候的主,不是郎君会怪罪,而是若要是惹了三白不高兴了,那报复手段可是层出不穷,不是今天你的幞头跑到房梁上去了,就是明天去勾兰院里正【创建和谐家园】的叭叭叭的时候,三白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床头冒出个头来,一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你看,你若是就此结束了还好办,顶多这小家伙吱吱叫一声就溜个没影了,可若是不理它了,它就一把的抱起你的袍服连内衣都不放过的就跑,要拿到自己的袍服是不大可能了,而这衣服,铁定会出现在建安侯府的马厩里面!
所以,如今建安侯府的家人们,个个是把个三白当大爷一样的伺候着供着,也幸好三白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主,只要不去招它惹它,平时还是很好说话的,也愿意陪家人们一起玩耍,有时候家人们有什么轻纱类的衣服拿去晾晒的时候不小心被风吹到了树上,只要一叫三白帮忙,那衣服就会完好无损的被三白从树上取下来,而要是他们自己拿竹竿去挑,搞个不好还会挑坏了。
“三白,回来了,回来吃顶好吃的琥珀糖了,了,了……”这是护卫们的叫声,他们当然也是不敢说把三白的琥珀糖吃光的。
也不知道是徐国绪的威胁起了作用,还是护卫们的引诱起了作用,不大会功夫,对面山梁上就“嗷呜……!”的响起了一阵嚎叫声,徐国绪一听脸马上就白了,连忙制止住护卫,颠颠的就跑回了营地,还使劲的把坐在门边石头上的王况王里拽:“快躲快躲,是狼,是狼群呀!”
几个护卫也大多是曾经在军营里呆过的或者是猎户出身的,一听着嚎叫声也是赶紧往营地里跑,一边跑一边冲村里喊:“快关上寨门,快关上寨门,是狼群,它们正冲这里来!”
宕牢村顿时是一阵的鸡飞狗跳,男人们都去巡山了,村里只有些老人孩子,他们可抵挡不住狼群,唯一的办法就只有紧闭寨门等侯巡山的男壮们听到狼嚎能赶快的回转过来。
王况不慌不忙,吩咐几个护卫:“你们去六个人快步跑到村里去,一边的寨门三个,多带弩箭,狼群若是真个敢来,来一只射杀一只,剩下四人,都上到村南边的树上去防备狼群从那小悬崖上跳上来,记得抛一根绳子到村子里,若是狼群不肯走,也好用绳索吊东西到树上给你们吃。马车也赶到村里去,所有的马匹都要牵去。慌什么,狼群还远着呢,离这里起码也有二三里地,而我们到村里,不过百来丈远,时间足够。”一席话下来,徐国绪和护卫们这才恍然大悟,是呀,狼群还远着呢,或许它们从对面山梁上下来速度很快,可要上到这边的山,那就没那么快了,整个路程,最起码也要两三柱香的时间才够,而有这时间,他们早就准备得妥妥的了。
“哎呀,不好,泽楷和那两个小郎子咋办?”徐国绪突然的想起了跟着大黑小黑去的黄泽楷和两个小孩,若是狼群围攻村子不得手,转而寻着气味去追黄泽楷他们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王况没个好气,还不是你徐吃货的喊叫声惹来的祸事?不过却是自己提议他喊的,所以也没法责怪,只能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被王况一瞪眼,徐国绪也回过味来,不好意思的呵呵笑着扶了扶他刚刚因为慌张而被颠歪了的幞头:“嘿嘿,某倒是忘了,大黑小黑可是这房山一霸,有他们俩在,狼群断断是不敢有什么动作的。”大黑和小黑的力气他也是见过的,当初在皇庄里,都要用那么粗的铁链子才能锁得住大黑,如今小黑的体格比大黑当年还要健壮,再加上黄泽楷也继承了黄大的脚上功夫,又有钢弩钢刀在身,保护两个小孩子快速的爬到树上是没问题的,山里的孩子,个个都是爬树能手,也都会箭术,只要上了树上,一箭一个,配合着大黑小黑和黄泽楷在树下的杀戮,估计三五十只狼的大狼群也不够看的。
可以说,没有大黑小黑在,就是黄泽楷和那两个小孩子也可以自保,而大黑和小黑向来都是这房山上独来独往的,每次来房上都没见到他们身上有什么伤,可见这房山真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他们的东西,就连大虫恐怕见了大黑小黑也是赶忙的夹着尾巴偷偷开溜。因此他们一行人的安全肯定不用徐国绪来操心,反而是这宕牢村里的老幼更要上点心,毕竟村子虽然一面是高高的绝壁,一面是小悬崖,另两边都围起了围墙,但狼可是这天底下最狡猾的捕食者,不定它们就能搞出什么个妖蛾子出来,要是村里的老幼伤了一个半个的,徐国绪的罪过可就大了,这狼群能来,归根到底,还是他徐国绪的“功劳”,村里的老幼可都明明确确的听在耳里的。
不大会工夫,王况他们和宕牢村的人都准备妥当了,村中老人并不担心,只要围墙门一关上,他们就觉得安心了,以前没有围墙都要那么过来了,现在有了围墙,村里又有了足够上百号人吃一个月的粮食,所以当村两边的寨门轰隆隆关上之后,他们的神色明显就轻松了许多。
而孩子们,却是好奇心明显的要高过恐惧感,个个不管小娘子还是小郎子,都爬到了自家的屋顶上去,用手搭起小凉棚遮住日头,往对面山梁上眺望,有的还不住的嘀咕:这狼群怎么这么慢啊?
王况和徐国绪他们都上到了寨墙上,人人手握一把钢弩,怕弩箭有些不够用,就让村中老人们把各家的箭支都拿了出来,将箭簇取下,按弩箭的样式重新新削短了再安上,老人们对这活计并不陌生,干起来倒也挺快,基本上平均一个人一盏茶功夫就可以削成三支弩箭,再加上王况他们自己带的每人二十支,如此的速度,就是来了百狼之群,只要狼群不退,怕是要全倒在村口。
第六百四十五章 是狼还是狗?
不到一柱香工夫,大家就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这阵式不亚于一支铁骑用了整齐的步伐奔跑带来的震撼效果,王况有些纳闷,按说这时候正是盛夏,狼群并不缺少食物来源,它们怎么会因为几句喊叫声而从对面山梁上下来呢?有这力气,就近都可以捕到不少的山獐或者野兔之类的猎物了,却要舍近求远的跑过来?还是跑到人类的村庄?这中间又有什么变故了?
从寨墙上望去,已经隐约可见山下的山谷中起了一阵的尘烟,这不是哪里着火了或者说是猎户们生火搞出来的烟,而是群狼狂奔时带起的尘土,尘烟在午后的日头下泛着有点诡异的黄色光芒,山谷不深,两边的山坡也不陡,整个山谷里连带着两边的山坡上都有着浓密的灌木或者杂草,按说别说群狼,就是几千只鹿啊麂啊什么的一起发足狂奔也不见得可以带起尘烟的,而这一群狼的奔跑竟然可以带起,这和群狼的利爪与食草动物的蹄子有区别有关,但也表明了这群狼的数目之大,怕是过了百头也不止。
“二郎,怎么办?要不要发烟火求援?”徐国绪的脸色这下是真正的白了,他跟了李世民去狩猎次数不少,狼群不是没见过,小狼群那是家常便饭,但如此之大的数量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一般地说,只有在大草原之上,才有可能集聚起如此数量庞大的狼群,而山林里的丛林狼,顶多也就是三五十只顶了天了。
“有用么?”王况轻问一声,徐国绪白着脸摇了摇头,烽火是求援的信号不假,可这里是大唐腹地,一般各县的镇军衙门在经历过了二十来年的平安后,恐怕只会以为这是山火起来了,而不会以为这是求援信号,再者,房山可不止方圆百里,而是方圆几百里,加之又是山峦叠障,山风也不小,山外的人就算知道没有忘记狼烟,没有忘记这是求援的信号,也是几乎不可能看到的。现在唯一的出路,恐怕就是等着巡山的人们能听到狼群的动静,回来看过情况后,会做出正确的判断,派人出山去求援了。
幸好,寨墙够高,而且村里的粮食储备不少,水也是用了竹管从山上引了下来,不再需要出村门就可以有水喝,有粮有水,只要不开寨门,坚守一个月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但是,突然的从西边传来的一声地动山摇的长吼却让王况脸色变了,不光是王况,徐国绪和几个护卫的脸色都是煞白一片,冷汗从徐国绪的额头上冒了出来,他想不到,这下玩大发了,狼群还没到,大虫也要赶来凑热闹。
该死的,连大虫也来了,要是大虫和狼群能对峙上倒是好办,若是它们相安无事,都是冲着宕牢村来的,那就麻烦了,这个宕牢村一丈多高的寨墙能阻挡住狼群,却未必能阻挡得了大虫的一跃,大虫一跃,最起码也有一丈来高!
狼群来了,大虫来了,那么,豹呢?还有熊会不会也来?狼群可以被安全的挡在寨门外,大虫却是可以一跃丈来高,寨门和村南边的小悬崖都有可能挡不住大虫的一跃,而寨门和小悬崖对豹来说根本不是障碍,熊也能爬树,都是比狼群威胁更大。
王况的手心一阵发凉,捏了一把,水涔涔的全是冷汗,他转头看了一眼村里扶着门框,脸色同样有些发白的老人们,心中叹了一口气:莫非,今天就是自己的大难临头之日?莫非自己真的做下了犯下幕后那只手的忌讳的事?既然那只手可以如此通天,那么用些小手段驱使虎狼前来并不是难事。
他才不信这么大的狼群和大虫同时前来会是一种巧合,虎狼向来不合群,一是猫科动物,一是犬科动物,这两科的动物从来都是冤家死对头,和睦相处的情况也只会在家养中的猫狗身上出现,而且也是极为少数的,即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猫狗,争斗也是家常便饭。
须臾间,南边山谷里的狼群已经开始登山往宕牢村而来,狼群那灰黑色的背影已经隐约可见,这些狼的身手敏捷,碰到沟坎全是一跳而过,行进路线几乎就是一条直线,至此再也没有任何的悬念,这些狼就是冲着宕牢村而来!
“怪了,这狼不对劲啊。”一个老人拄着拐棍,也爬到了寨墙上,他搭手看了看狼群,皱着眉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语气里透露出一点的惊骇。
“敢问老人家,这狼群哪里不对劲了?”王况见老人说狼群不对劲,心里越发的凉,只是不死心,希望能这个老人能看出点什么,最好是找到什么破绽之处。
“某等在房山上一住数年,从没见过这么多的狼,早年间年轻时,某也是个猎手,在这山里不敢说闭着眼也能数出有多少狼,但这整座的房山,大约有多少只狼某还是知晓的,长年以来,狼的数量,几乎都是维持在百来只上下,就算是每年有所增加,但到如今,整片房山,也绝对不会超过两百只去,建安侯您且看,这一群狼,怕是整个房山上的狼都来了。”
“不仅数量上怪异,就是它们的行进路线也怪,狼从不走直线,所谓狼奔虎突,狼群里的狼都是相互穿插着走曲线前进的,为的是相互掩护和迷惑猎物,而且狼性狡猾,能不多耗体力的就不耗费体力,碰到沟坎,都会是绕道选取最省力的方式,而这些狼,沟沟坎坎都是一跃而过,荆棘灌木也是直接硬闯过来,似乎是受了驱使的。”
“还有,若是狼群听到虎啸,就算是数量之巨,也是会有所迟疑,要徘徊好一阵后才会继续前进或者是后退围绕成圈据守又或者是干脆退了回去,而这些听到虎啸后,却是不为所动,没有丝毫的迟疑。”老人说一句,王况的心就往下沉一分,说到后来,王况已经差点站不住了,要不是因为心中一直提醒着自己,如今自己就是这帮人的主心骨,自己绝不能乱了方寸的话,王况早就寻了个地方躲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