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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王传》-第19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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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能射出这么强劲的力道的弩,却是如同初学射术的小孩子玩的小弓一样大小,这种强烈的反差让李业嗣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楞了半晌,这才喃喃问道:“此弩从何而来?哦,不是,此弩可否大量制作?”才说从何而来后马上就反应了出来,既然堂前里就那么几个人,必定又是王二郎的手笔没跑,所以马上改口问能不能大量制作,如果不能,他也就死了心了,如果能,这简直就是一个大飞跃呀。

        “少来,此弩乃是某家让天富兄弟特地按要求量身订做的,乃是近身的防具,某要献给陛下的,你要想大量定做却是不能,此物之精巧,断然不许有更多的面世。”徐国绪瘪了瘪嘴,一口就否决了,开什么玩笑呢?这样可以随便的绑在小腿上,袍子一遮就能让外人看不出来的远程进攻武器,怎么可能造那么多出来?难道你想让陛下,让我大唐所有的官员整天都提心吊胆的,万一有奸细携带了此物混进朝堂混进衙门,或者是两军对垒的时候混进大帐里去,那还玩个屁呀!

        李业嗣一听就失望得扭过头去不看了,他担心自己看得越久就越不甘心。然而徐国绪又来了一句:“不过嘛,比这弩大不少,威力也更强些的,倒应该可以大量制作,是吧,二郎?”顿时把个李业嗣气得是七窍里至少有三四窍都觉得【创建和谐家园】辣的要冒出烟来,你个徐吃货,说话有你这么吊人的么?先泼一大桶的冷水,然后又把某拉到火炉边暖身子?不过,若是大弩,那又有什么用?相对于弓来说,弩的携带是更不方便,不要也罢。

        “军用的制式弩确实是不能这么小,射程不够,还是要大弩才行。”王况看李业嗣失望的样子,就招了招手,堂前边上站着的黄泽楷就上前一步,这时候李业嗣才发现黄泽楷的腰间挂了两个两尺多长的竹筒,也不知道里面装的啥,但他不傻,马上就明白,可能就是弩,可是弩有这么装的么?难道是拆了装的?如此倒是便于行军了,可要装配不是很难?他并没看到先前徐国绪的装配速度,所以还是不抱多大的希望,要是装配一个弩都要废上一盏茶的功夫,用处也是不大,盏茶工夫,敌人的骑兵早就可以冲上好几个来回了。

        但王况并没有让黄泽楷做什么动作,而是又叫了一声:“来人,携把弓来。”就有王家的护卫很快就带了一把弓并一壶箭飞快的跑了进来。

        王况吩咐了一声:“按行军方式配上。”那护卫就马上将弓斜斜的,弓弦在身前,弓臂在身后的斜背在背上,又将箭壶系在了腰间。背弓有两种方式,骑兵的弓是和箭支一起放在箭壶里的,这样方便上下马,同时在马上也方便取弓,然而这样的箭壶是和【创建和谐家园】配的,弓放在里面会卡着不至于在纵马狂奔的时候将弓从箭壶中颠出来。所以,这样的箭壶制造成本高且不说,而且费时费力,因此也只有骑兵和将领有这样的箭壶,至于一般的兵士,都是用最便宜的直筒箭壶,直接将弓斜背在背上,要用的时候取下来,是以才会影响到行军速度,毕竟这么长的一个家伙背在背上,总是有一边会影响到手臂的动作,行军也不方便。

        李夜嗣这一看,哦,原来是要让某家看看这弓和弩的速度谁快谁慢啊,这还用看么,肯定是弓快啊,从背上取下来虽然是要小心,但总不用装配,而且取下来后就马上可射,可你弩呢,还得装配,再快也快不到哪去呀?

        徐国绪也来凑热闹,嚷道:“都听某家的号令,某家喊开始后,你们就同时取出【创建和谐家园】,射那院中的树干,五箭为准,看谁所花时间最短。”这时候比准头没意义,因为不是同一个人,每个人的箭法都不同,他也明白王况的意思,就是要比速度。

        在座的人里,黄良,马周和王凌是见过钢弩的组装的,速度上是要比取弓下来慢,所以也是不看好钢弩,从黄泽楷腰上所挂的竹筒来看,这弩要起码比王凌手中的弩要大了一倍左右,还要上弦,有那么快么?所以他们以为没有意义,但是既然王况要比,那么必定有其原因所在,是以他们也不说话,都笑着等徐国绪发令,看一看黄泽楷所带的弩能给他们什么惊喜。

        徐国绪清了清嗓子,见两人都准备好了,就喊了声:“开始!”

      第六百三十七章 绝对优势

        这一喊开始,那背弓的护卫就马上行动了起来,他也想在自家郎君面前露个脸,以后郎君出门也会想着带上他,跟着郎君跑多好呀,不光看到许多风土人情不说,还时不时的有好东西吃,毕竟外地可不比建安,外地吃东西,尤其是野外,许多时候自家郎君都是就地取材,如此就又有了许多的新做法和新吃饭,从每半年富来客栈都要从郎君那学到好几样的新菜肴上就可以看出来了,就说这次吧,肉燕出来了,还有据说昨天又做出了肉松,虽然说在富来客栈可以吃到,可那毕竟不是郎君做的呢。

        反而是黄泽楷不紧不慢的从右边的竹筒里先把弩身给抽了出来,然后再伸手去左边的竹筒里掏,而这时候,背弓的护卫已经将弓从背上往上抬了一半,这是制式反曲复合弓,在斜背着的时候,握手处和弓弦会扣紧在身上,而取的时候,因为担心会伤了弓弦,所以一般兵士都会比较小心,毕竟一把弓的贵重可不是三五贯就能买来的,这可不是猎户们那种简单的弓,自己就能做,十来天就搞定,一把制式反曲复合弓前前后后至少要花上半年的时间才能完成。

        黄泽楷很轻松,他不紧不慢的掏出左边竹筒里的一块钢条,只见他顺手往弩身上一扣,这时候李业嗣就发现了,原来这就是弩臂,微微的弯曲着,弦是已经早就扣在上面了的,黄泽楷这么一扣,一把钢弩就呈现在了大家的眼前,然后一手握弩身,一手将和弩身连在一起的一根杆往下一撑,就已经上好了弦,而这时候,持弓的护卫才将弓取下,正在变换姿势,准备将弓身反过来,这样一来才好射箭。

        但此时,黄泽楷已经将弩箭安好瞄准了,就听得“砰……哚”两声,弩箭已经牢牢的钉在了树干上,而此时的弓手才开始张弓瞄准,如此谁快谁慢已经有了结果。

        因为是要射五箭,黄泽楷射出后并没停下来,而是又重复了先前的动作,很轻松的上好了弦架好了箭,等黄泽楷五箭射完,弓手才射出三箭,第四箭也才刚开弦。三箭一过,弓手持弓的手已经有些不稳,制式强弓对臂力的要求比较大,三箭下来,手已经有些酸了,但反观黄泽楷,轻轻松松,看他神情,就是再连射个百箭也没任何的问题。

        这就是杠杆原理的优势,那根杆和弩身有个绞接点,将杆分成了两部分,长的一段是短的一段的三倍,当杆往下扳的时候,短的一端前方的小倒勾正好将弦勾起往后拉到弩机上扣着,因此,只需要三分之一的力就足够了,而且这是顺应着身体的自然姿势往下撑,又要比抬臂张弓省力得多。用弓不是说拉一下就得,在弦放出去之前,手都在吃着力的,而弩呢,弦一上好,就基本不用什么力了。这就好比,如果一个人他能提起五十斤重的东西,你让他提四十斤的,要提起来保持一段时间,那么提几下就累了,但是让他提十几斤重的东西,不用保持,而是提一下歇息一下,至少也能提百来下。

        这下李业嗣不淡定了,很明显,如果大唐兵士都装备上了这样的弩,射速快不说,还能连续的射击,不用像是用强弓一样,想要多射击几次,弓就不能太强,否则三到四次后,就会失去了准头,而弓不强,射程也就不可能远,射程可是非常重要的因素,比如说你攻城,我在城下,用射程远超过你的【创建和谐家园】对你形成压制,你城墙上的【创建和谐家园】却是射不到我,虽然你有高度优势,但是只要射程超过的足够多,这个高度优势就会荡然无存。

        “咦?这是什么?”一个箭步上前从黄泽楷手中抢下弩的李业嗣又不淡定了,指着弩身上一前一后的两个直立的东西问王况,一个是在前头,下发开了个孔让弩箭可以轻松穿过去,上方是一根短杆;另一个是在后头的板状立起,可以方便的支起来放下去,比前面的要长了许多,中间开了个长条孔,从这长条孔上,可以看到前方的短杆,短杆的影像正好将个长条孔给填满了。

        “某来说,某家来说。”徐国绪一见王况想要张口,马上就从座位上起来,小跑过来卖弄了起来:“喏,看见了没?从后面这个看着前面的短杆,短杆又对准你想要射击的目标,三点一线,如此就不会射偏了,再看这后面,有个标尺不是?每个标尺对应你想要射击目标的远近,越往上越远,越往下越近,这个设计可是精巧呀,一个射手,只要练习个一两天就能轻松掌握这一把弩的标尺所对应的距离。这可比练习弓要快速得多了。”

        徐国绪先前拿出来的小弩没有这个设计,因为那是用来防身的小弩,射程不会有多远,加上其方便携带的特性要求比较高,要求结构尽量简单,重量要轻,操作快,因此有没有瞄准装置不是那么重要,如果说在短短的几丈十几丈距离内还要借助瞄准的话,那干脆买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至于说更远的距离,敌人要冲过来的时间,足够皇帝身边的人做出反应了,用不上,所以王况就没搞瞄准装置,再说了,李世民的射术并不赖,稍加练习就能做到准头很高。

        李业嗣并没有因为徐国绪的卖弄而马上就相信了瞄准具的功效,而是自己亲自的射了十几箭,感受着用瞄准具和不用瞄准具的差别,最后才恋恋不舍的放了下来,目光灼灼:“二郎,此弩一月能造几把?”

        “人手的问题,还是人手。”王况有点无奈:“若要是人手够,一月千余不成问题,目前么,一月仅能做出百把,你就先别想了,第一批要先给国绪出海的船队配上,然后是给河北配上,接着自然是京畿戍卫军,然后才能到你。”

        “一月百余?有这么多?那得多少匠人?”这下,不光是李业嗣,就连黄良和马周都吃惊了起来,只有王凌还老神在在,自家弟弟整出来的,那还能有假?他是绝对相信的。

        一把好弓,各项的工序加起来,需要几个月甚至一年的时间,因为弓臂要校形,要缠麻,上桐油等等反复几次,中间还要阴干的过程,当然一个工匠是不可能整年只做一把弓的,在上一把弓阴干的过程中,他可以进行下一把弓的制作,但就算是如此的穿插,他一年里,顶多也只能做出十几把弓出来,也就是一个月不到两把,这和王况所说的一月百余是天差地别,而且一把弓的制成,还要多人的参与,相当于是几人共同用一年的时间完成十几把弓的制作。

        “弩机两三人,弩身两三人,弩臂五六人,制弦的人要多些,十来人吧。”徐国绪瘪了瘪嘴,对黄良等人的反应不以为然,他却忘了,当初在东平的时候,他的表情比这些人还要夸张。

        因为节省下了最费时的弩臂的制作,用钢板直接替代了,因此,只要熟练的打铁匠人,两人配合,一天的时间打出几把合格的弩臂是毫无压力,而且,失败了材料还可以返工,不像用传统的弩臂和弓臂,做废了就废了,牛角,皮麻等等全都成了废物无法再利用。因此钢弩节省下来的并不光光是时间,还有材料成本,如果说一把好弓的制造成本要上到十几贯甚至百贯的话,那么钢弩的成本还不到一贯钱。

        当然能有这样的局面也是建立在炒钢法被王天富和王天剩兄弟掌握,尤其是利用调整成分来得到想要的弹簧钢的工艺被掌握后的结果,这可不是王况的功劳,王况只是那么提了一提,毕竟他不是学材料的,只是知道有这么回事,具体要怎么做,他也是不知,却不料王天富和王天剩兄弟竟然有如此的天赋,能将王况的想法变成了现实。

        而因为炒钢法和调钢法之重要性,在大唐还是强敌环伺的情况下,在周边各国都在对大唐的新技术虎视眈眈的情况下,王况也不敢冒险让王天富兄弟多招匠人,而且就是想招人,如今的大唐也没那么多的冶铁匠可供他挑选,因此目前只能靠这兄弟俩亲力亲为的去做,所以钢的产量也是有限的,又要打钢刀,还要做弩,还有王况想要推广的风车都要用到好钢,一个月产百余的弩已经是极限。

        但是技术保密的事情还是不能说,事情少一人知道就少了一分泄露的危险,哪怕是李业嗣,王况也不敢说。原因很简单,李业嗣好酒,马周也好酒,谁能保证他们酒后不会乱说话?每个人都有其信任的人,话从李业嗣口中出来,传到他亲信耳中,亲信又传到亲信的耳中,如此的传递,泄露的危险性就加大了。

        而黄良、王凌虽然好酒,却是不酗酒,几乎就没个醉的时候,徐国绪么,能当上随伺黄门,酒后是胡言乱语还是呼呼大睡什么也不说就是个挑选的标准,徐国绪恰恰是那种醉了后闷头大睡的人,想从醉酒后他的口中撬出什么话来,那是难比登天。

        “既是一月有百余,某倒不急了。”李业嗣咧嘴一笑,似有深意的看了王况一眼,王况悻悻的扭过头去,不看李业嗣,心里却是暗骂:那么聪明干屁啊?这就被你想到了?

        “对了,二郎,扬州之事想必你也有所耳闻罢?”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眼见得王况和李业嗣的表情,马上就打起了圆场。

      第六百三十八章 定策

        “圈地事?”王况点了点头,他正想提这事,老狐狸就提了起来,正好,眼前建州几大巨头都在,可以商量一下。

        “此前王村人也找上了某,说想买地,然后以好田换差田,把那些穿插在王村买来的田地中的永业田给置换出去,按说这事王村也没占便宜,反而还略有吃亏。但某却没答应,二郎你道为何?”黄良捋了捋他这两年来越发浓密的胡子,要是他再讲究点的话,就成了美髯公了。王况可记得第一次见黄良的时候,他的胡子是稀稀落落的,还有点发黄,看看现在,怕是关云长也可以叫板一下了。

        只略略一想,王况就知道了原因:“必是扬州人圈地做下了不轨事了。”论经商天赋,扬州人真的没得说,这也是他们千百年来坐拥交通便利的富饶之地日积月累的受着熏陶而得。商人逐利,总是本能的要把利益最大化,而扬州又缺少一个能像王况这样有着强烈号召力的人物,在建州,没人敢冒着被全州人戳脊梁骨的风险甚至是官府追究的风险去做不法事,可以说如今的建州,用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来形容绝对不为过。

        在利益面前,有许多原本是徘徊在不好不坏中的人或许就会抵御不了巨大利益的诱惑而用了不法的手段,或者是用差田换好田,或者是用了强买强卖的手段,商贾人家里鲜少有在衙门任职的,但用财富去砸也能很轻易的砸出一条路来,这比那些平民百姓来说,就占了很大多的优势了。如此一来,只要县里私下篡改了永业田的帐目,一切都会便得很是简单,永业田还是那么多,只不过好田全被变成了差田,而差田想要养肥,没个五年八年的是别想,再者,好田差田之分可不光光是地力的问题,交通是否便利,水利是否到位等等,都在考虑范围内。

        黄良的处置无疑是正确的,扬州事既然已经传到了建安来,那么也必定会传到长安去,如今皇帝不在朝,或许朝廷不会有什么动作,但可以想见,等到李世民从建东回转,得知此事后,迎接扬州那些不法之徒的必定是朝廷的雷霆万钧之怒火和惩罚。国人向来有一刀切的习惯,上面传达下来的指示到了下头的官员手中,就会变成什么事情都是一刀切,因为一刀切最是简单省事,管理者能省了不少的心,反正他们是对上官负责,对朝廷负责,对皇帝负责,百姓的死活和他们没什么关系,自然是越省心越好了。

        李世民当然不会来个一刀切,民部的唐老头也不会这么做,但唐老头底下的官员可就未必了,要真个来个一刀切,建州人必定要受到牵连,王村人到时候或许可以因为有个王况的面子而免罪,但惩罚绝对不轻,黄良此举,正是保护王村人,保护建州人不会在将来可能到来的雷霆之怒中受到损失。这才是王况心目中的贤官,事事都要提前考虑到百姓的利益和将来的走向,而不是头脑发热,见别人圈地,自己也大肆的开始圈地,全然不去考虑这么做可能会引起什么后果。

        以王况现在的能力,要保下建州百姓也是不会太难,但毕竟还要卖人一个大人情,而且之前自己所做的成绩可能就此会一笔勾销,这可太不划算了。是以,能不欠人情就尽量的不要欠人情。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多年底层官场的摸爬滚打,竟然让他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关键之所在,这要换了王况,未必就能看得出来,他能分析出来那也是属于事后诸葛亮这一类型。

        “二郎你回长安后,还是要争取到长孙家及五姓七族的支持,不能获得全部支持的话,至少也要获得大部分人的支持,制定出相应的章程才行,如此百姓所受苦难才会降到最低。”黄家也是从底层慢慢的爬上来的,如今也仅敢在一州之地大声说话,放在全天下,哪怕是黄良已经是个不可忽视的人物,也是无法和五姓七族相比,一样是个小富贵人家,能不能成为大家族,还得看黄家的后人能不能守住这份基业。小富贵人家在五族七姓的眼中,和穷困人家没什么区别,就如同巨人眼中,蚂蚁和小猫小狗没什么两样,都是伸伸指头就可以摁死的货色。

        “这倒是简单了,不消得说,长孙家铁定是要支持二郎的,如今长孙家最大的收益已经不在田地,而是在长安几个被二郎掌握的营生,他们不支持二郎支持谁?李家,不用某说话,李家小子在这呢。”徐国绪瞥了一眼李业嗣,他就是爱占点口头上的便宜,和小魔王及小黑碳是平辈论交,那么无形中就要比李业嗣高出一辈去,虽然心底里并没这个想法,但口头上占点便宜,不占白不占呢。

        李业嗣默默点了点头,道:“阿公说过,只要陛下信任二郎,那么李家一定支持二郎。”他知道徐吃货的心思,也不想掉到这个陷阱里去和他争辩,论口才,他不如徐国绪,自然不会以己之短去挑战别人的长处。

        李业嗣不上当,徐国绪就如同一拳头打到了空气里,一点力也使不上来,砸吧砸吧嘴,有点不甘心,但这时候不是绊嘴的好时机,就接着说了下去:“太原王家肯定也是站二郎这里的了,还有萧家,有萧相公在,虽然萧家不算是七族中一族,但其前朝血亲的事实,也是有点影响力的,这就有三家了,几个国公不用问,必定也是支持二郎的;垄西李氏乃皇族,没有和陛下作对的道理;催氏两族有卢国公夫人在也是不成问题;至于说剩下的范阳卢氏、赵郡李氏、荥阳郑氏这三氏和其他四族又是有不少瓜葛,问题也不大。关键就看这个章程怎么个定法了。”

        “怎么定还是要看陛下的意思,依某的想法,也不会让几族吃亏就是了,地方多的是,何必范得着死守着一块地不放呢?等到明年春回鹘之战结束,他们想养羊的还愁没地了?真要种百叠子,西域却是不二之选,在西域种百叠子可比中原之地产量高多了。我大唐如今缺的不是土地,而是人口,回鹘那一大块地方还有西域的广袤土地,都等着人去呢,若是允许他们到这两处去垦荒,给予减免税赋的优惠,总要强过在当地花钱买地吧?”王况顿了顿,理清了思路,有了建东,建南和东瀛这三个地方作为先例,证明了先走出去的人都有了很大的收获,那么再鼓动那些大家族往外发展的难度就不大了。

        以前建东也好,建南也罢,甚至是有着大量金银矿产的东瀛,都不能吸引那些望族的注意力,在那些望族看来,他们的根基就在当地,是需要好生经营,要保住的,如果派人出去发展,万一赔了,可就两头落不到好处,因此,在此之前,去建东建南和东瀛这三地的多是以小门小家为多,大族很少有参与进来的,他们盯着的,不过就是这几处地方的官位而已。

        但是这些年来,外出的小门小家,只要勤劳点的,基本都或多或少的得到了好处,各地都有不少人明明是出去前是大地为席,天空为被的,但出海转了一圈,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俨然是个小有资产的人了。类似这样的传说不少,甚至有胆子更大的,发了狠的赌一把,借了高利钱出去,果真是大大的发了。如此一来,跟风的就不少,但后来者人太多,已经没了前几批胆大的人那么高的收益了。

        现在又突然的多了个回鹘所在的草原,还有西域之地,王况不信望族们就不动心,自己的信誉还是不低的,说西域最适宜种百叠子,信的人绝对会比不信的人多得多,而且,自己说的也是被后人证明了的事实。

        只要五姓七族及那些开国之臣不反对,那么就算是狠狠的杀一批人,都不会引起多大的反弹,寒门是铁定站在马周这边的,而且狠刹这种圈地的歪风,恰恰维护的就是寒门的利益,寒门士子们没有理由站出来反对。

        “如此甚好,某就等着二郎你的消息了,想来王村上下也都安抚好了,王村人没动作,那么建州人就不会也不敢有动作,某这刺史当得也就轻松多了。”黄良听徐国绪这么一分析,很是高兴,他如今地位虽然高,但毕竟远离朝堂,以前在朝中就是无人的,所以消息也比较闭塞,他担心的就是王况能不能抗得住五姓七族的压力。

        “某听得那鞠郎子在街上,当众挑拨,要不要某去以安息奸细的罪名将其抓了起来?”李业嗣的思维突然的跳到了另一边去,他也是刚进了王家院子,听到王况的几个护卫议论着鞠伪娘说话太不把大唐君臣关系放在眼中了,但护卫并没说其他的什么,因此李业嗣也仅听得个大概意思,说是鞠伪娘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其挑拨大唐君臣关系之能事。

        既然是挑拨,那么必定是挑拨王况和朝廷的关系,以王况如今的影响力,说难听一点,就是王况真有那么一丝想要自立为王的想法,也是绝对能成功的,朝中其他人或许知道建州水军的厉害,但厉害到什么程度却是没有什么概念,而李业嗣却是明白建州水军是何等的存在,几乎可以说,如今的天下,任何一个国家,只要你挨着楼船可以开进去的水边,那么就抵挡不住建州水军前进的步伐,所差别的无非就是抵挡的时间长短而已。

      第六百三十九章 回

        王况有自立为王的影响力,但却是很自觉的将自己从那些海外之地给撇得一干二净,这也就是王况能得皇帝信任,也没人敢用谋逆这个词安到王况头上的最主要原因。若是王况真想自立为王,早就寻了海外之地去发展了,以王况这些年所为,十年八年,就绝对会有能和大唐相抗衡的力量,至少在短期内,或许王况啃不动大唐,但大唐也别想啃得动王况的地盘,但是王况没有,所以,在这一条上,王况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反对者再攻忤,也是没个办法,王况就像是那没缝的蛋一样,苍蝇想叮却没个落口的地方。

        李业嗣也是明明白白知道这一点的,但他和黄良一样久居建安,虽然有和家中书信往来,但李老头子铁了心要锻炼他的判断能力,许多事情愣是不肯跟他说,都要李业嗣自己来判断,因此李业嗣对朝堂上的了解程度,比之于黄良也好不到哪去,不外是一个半斤,一个八两罢了。

        所以李业嗣有点为王况担心,王况老这么东跑跑西跑跑的,总不呆在一处,没得要被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找到攻击的借口,如今鞠伪娘又行那挑拨事,搞个不好,就会被那些个嗡嗡徘徊着的苍蝇给寻到了味道,扑上来,要是如此的话,就有点麻烦了,所以,他就提醒王况,是不是继续的把威胁给扼杀在摇篮中。

        “没那么严重,既然大家都在,某就直说了罢,陛下已经将鸿卢寺拨过来了,本来想让某来兼这鸿卢寺卿,你们也都知道,况生性惫懒,真要况三日一点卯,五日一小朝,十日一大朝,还不把况给憋死了?再说了,案牍如山,况看了都头疼,因此况就举荐了使君去接替这鸿卢寺卿的位置,虽然比现在的盛州刺史要低上一些,却也是实权位置,只管处置与番属国的关系及新建的几个书院,没那么多的龃龉事,正好让使君多些时间到处走走看看。”王况想想下,大约这几天朝廷应该会接到了皇帝的密信,给自己的任命应该很快就会下来,黄良却是没那么快,要等他这任满了,而且要等李世民回到长安选出建州刺史的继任人选后,才会让他到长安去。有这一层的考虑,自己主管外交的事情就没什么好保密的了,干脆说出来,也好让大家都宽宽心。

        事实上,哪怕黄良做到一道都督,哪怕他现在的品级突然的提到正二品,但只要他不是京官,就不算是真正的成为朝廷的核心人物,只有进入了朝廷中枢了,并且位列尚书之流了,哪怕品级再低,旁人见了也是要尊称一声相公的,这就是宁为凤尾,不为鸡头。

        进入中枢后,就算是致仕了,在朝堂上也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毕竟在中枢,哪怕权力小,管的可是天下事,而在一州之地,哪怕你权力再大管的却是地方事,二者不可同日而语,所以,若是在州刺史上致仕,那就是真正的人走茶凉,估计也就皇帝会偶尔想到你一下,其他人,三五年就将你忘得一干二净了。

        一听王况这话,马周王凌等人就都给黄良贺喜,黄良笑道:“某就说么,二郎怎么会将某的左膀右臂都给抽个光光的,只留老朽一个和李镇将在这里撑着,却原来有这一手,早说么。”

        李业嗣这下不干了:“好么,闹来闹去,就剩了某一个呆在建安了?唵?!不成,某也不干了,二郎你赶紧的想办法,或者某自去找阿公去,某宁愿当个小小的校尉上阵杀敌,也不愿意孤家寡人的呆在建安了。”

        “要杀敌还不容易?有你忙的。”王况微微一笑:“南边,北边,都有的是机会,你身为建州水军名义上的官长,难道就不知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么?镇将府不是有处亮兄坐镇么?”程处亮原本是前两年提为建安县尉,去年冬又被提为了镇将府副将,这也是程处默这几年在伏罗唐林州练兵练得有声有色的结果,升程处默的可能性不大,自然就将机会给了程处亮了,弟领兄功,本就是惯常,只不过这替的功,赏就没那么高而已。

        李业嗣一听,眼睛就亮了,对啊,建州水军这次出海演练的目的还不是剿海贼?而且海贼害的是我建安的姓李的人,还是陛下亲口说的李家好儿郎的李大胆,某身为建州镇将,为子民复仇,理所当然么。至于说北边,那当然是新罗了,新罗棒子的事,在那帮棒子上船后就已经不需要太过严格的保密,因此李业嗣也就知道了个大概,只要建南那边有了动作,自己就可以振臂一呼:棒子欺人太甚!领了兵从水路上杀将过去,要说打杀新罗,又不能和高句丽有所交集,就只有海上一途,而海上力量,又是非建州水军莫属。

        徐国绪又抓住了机会,起身,踱了两步到李业嗣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长辈的口气:“好好干哦,某等在长安等你的捷报。”

        李业嗣白了白眼,懒得理他。

        一夜无话。第二天,建安各处,包括所有的客栈门前的招贴栏上都贴出了告示,规定在朝廷没有明确的指示之前,各地严禁有任何针对永业田的动作,置换也不行,哪怕是用好田去置换差的永业田都不允许。而王村人早就被王况安排好了,王村人不会有动作,那么慎家人也不会有动作,这两家没动作,整个建州就是个风平浪静。

        王况只在建安歇了几天,期间偶尔的又到街上散散步,看见哪里人多就凑上去,默默的坐在一边,听着建安人拉着家常,而建安人也没有因为小东家长时间没在建安而对王况有什么陌生的敬畏感,王况来了,他们顶多就是冲王况笑一笑,一如王况在建安的时候,继续他们的高谈阔论,所说的不外就是哪家今年又开了几亩的荒,哪家去年舍了老本跑了几趟外洋,赚了多少多少的话,话语间并没什么羡慕的意思,如今的建安,东家可以做的,西家也就可以做,没有什么特权可言,所有的人家,在政令面前一律是平等的。

        大家交流的,早就从几年前的艳羡转变成了经验,你把你的经历说说,旁人就在一边给你出主意,哪里做得不够好了,哪里又做错了等等,大家互相借鉴,力图在第二次的经营中做到最好,这已经是一种要富大家一起富的心态了,经过这些年的观念熏陶,建安人都明白了只有大家都富了起来,那么市场的需求就会大起来,大家就都能赚到更多的钱,而不是说你一家独富,藏着掖着的不肯说出来,靠一家的购买力再高,能高到哪去?

        王况并没等到过完流水大席再起身回长安,虽然他很想重温一下流水大席的热闹,但时间不等人,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医学院,格物院这些都要尽早的建立起来,真正只有这些架子都搭起来后,王况才敢放心的到处走到处玩,很多事情,不是想一想,嘴巴一张就能来的,前方的路,还有得走。

        只在建安休息了几天,王况就动身前往长安了,不过在他起身的前一天,金陵姜家来人征求王况的意见,是不是可以效仿其他大家族的样子行那购买田地置换永业田之事。既然姜家还是很重视王况的意见,王况也就隐晦的暗示了一下这么做的危险性,姜家人自然是心领神会的回去不提,其实姜家是早就开始买田和置换田地了,但因为他们见建安这里没个动静,所以心里没底,派人前来问个究竟,正好王况在,所以姜家人就急急忙忙的赶回去,不光要终止置换田地的事,就连以前置换好的田,他们也要再置换回去。

        依旧是取道饶州和房陵,啮铁兽的事情牵扯着王况的心,这可是国宝来的,若是能从现在就开始保护好了,过了千年后,或许啮铁兽就不再是那可怜的几百头,要费尽心机的去搞什么人工繁殖了,所以在王况的心中,啮铁兽的保护比起为大唐开疆拓土还要重要得多,天下随时可以打下来,但是啮铁兽没了,那就是没了。

        这日,王况一行风尘仆仆的又来到了房山脚下,三白依旧是跟着王况,虽然它很舍不得离开小王晟,虽然小王晟也是泪眼汪汪的不舍得放三白走,但相对于留在建安来说,跟着王况走的吸引力更大,所以三白再是不舍,终究还是在王况起程走出了建安城后追了上来,一路上是闷闷不乐的吊在王况的胸前,没精打采的样子,就连徐国绪再是拿了许多的琥珀糖来逗它,它也只是眼皮翻翻,看一眼就又转过头去了。

        但是到了房山脚下,三白却是突然的活跃了起来,从王况的胸前几个纵跳就没了影,徐国绪笑骂道:“这泼猴,转性却是如此之快。”

        “呜……!”三白才消失不久,前方的山梁上就突然的响起了一声长啸。

      第六百四十章 我不杀伯仁

        “不好,有大虫!”徐国绪一听那呜呜的长啸就变了脸色,确切的说,那应该是介于“哅”和“呜”之间的长音,徐国绪是见过大虫的,还是活的,这也是跟着皇帝去狩猎的经验,而王况呢,虽然建安如今依旧有大虫,但他以前基本没去过山林,等到后来经常去了,又是前呼后拥的一帮人,大虫见那么多人,早早就溜了,所以,王况即便是在建安呆了这么些年,大虫叼牛羊的事情听说过许多次,但却是真真没见过的,后世动物园里的大虫基本又不叫,就是叫了也同猫叫一样的有气无力,哪像现在听的这样中气十足?

        其实徐国绪不说,王况也听出了是大虫,动物园里的大虫再是有气无力那也是大虫,叫声都差不多,但也没什么好怕的,自己一行人足有十来个,不光是黄泽楷有配了钢弩,其余的几个护卫也都暂时配了,说是暂时,那是因为除了黄泽楷的那一把之外,其余的几把都要交到兵部去的。

        不要说这近十把的钢弩齐射那大虫扛得住扛不住,就是每人挥一刀过去,大虫都不见得能吃得消,再者,这十几号人,大虫也不蠢笨,要是见了还不绕道走?

        三白的机灵不是大虫所能威胁到的,打不过三白大可以跑到树上去,大虫却是奈何它不得;大黑和小黑可以说是这片房山野生动物的王者,他们力大无穷,还有苗九的那根钢锏在手,大虫是只有怕他们的份,只有沦落为第二等的地位,所以大黑小黑也没危险。

        徐国绪变色是为了啮铁兽,在他看来,啮铁兽吃竹为生,性情温和,走路也快不到哪里去,若是碰到大虫绝对没有幸免的道理,所谓关心则乱,他早就忘记了,房山这么大,人类都难以找到啮铁兽,大虫也未必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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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况却是不为所动,笑着指挥黄泽楷他们就地埋锅造饭,打算吃完后,歇息片刻就赶往他们前次来时所开辟的营地里过夜,上一次从宕牢村出发过来,有两天夜里是露宿在山上的,当时人多,就砍了些木材做栅栏围出了个营地,还在几颗树上搭建了几所简易的小木屋,只要油布盖上,就能挡雨,当然想要遮风那就不大可能了,这就得靠那些过往的猎户们的自觉。

        山里人都淳朴,只要有人搭盖了房子,那么后来人发现后都会进去住,当然了,他们也会将这个住处还缺少什么记在心里,回去后,若是有同村人还往这来,他们就会将这个住处的情况告知,让他们带些东西过去,或者是自己第二次去的时候带些东西过去,如此的一月月一年年的积累下来,那个住处就会逐渐的变成什么都不缺的住处,柴米油盐什么都有,再后来去的人,就只要带上吃用的东西,离开的时候将柴火给补充足了就成了,又或者是有时间的将住处加固一二,修补一二,这一个住处哪怕是没人常住,但往往却能坚持百年甚至几百年之久(至今的许多山里,仍然有这样的木屋存在,全国各地的大森林里几乎都有)。

        徐国绪急了,跳脚道:“二郎你还笑,你不是说啮铁兽存量不是很多么?不是说啮铁兽产崽困难而且幼崽的成活率不高么,这要被大虫叼了一只去,子生孙,孙又生曾孙,你算一算,几百年下去,那就要少了多少头的啮铁兽哇?如今救一头,那就是救了千百头呢。”

        “你担心个啥子?”王况越发的想笑了,一直等到徐国绪急得脸红脖子粗了,这才道:“难道某没跟你说过的么?啮铁兽会爬树,而且也不是那么好惹的,真要让啮铁兽发怒起来,大虫也要惧怕它三分的。再说了,弱肉强食,本就是这天地间的铁律,若是没有我们人类的干预,啮铁兽绝对会数量大增,正是因为我们人类不断的垦荒,将啮铁兽所喜欢的箭竹之类的杂竹给毁了,代之以毛竹黄竹等这些啮铁兽不会吃的大竹,加之我们不断的占据了原本是啮铁兽的地盘,将房山和巴山之间的联系给断了,所以才有这一次的竹子开花给它们造成的困境,若是我们不侵占它们的地盘,这房山上的竹子开花了,它们大可以一路西行到巴山去寻新的竹林。”

        “可以想像一下,就算是每百里一只大虫,一头大虫每年能吃几个啮铁兽?大虫也只有饿极了才会打啮铁兽的主意,因此一年里,死于大虫口中的啮铁兽绝对不超过一掌之数,但竹子开花,啮铁兽被人类的村庄农田所围,无处可去,只有等死的份,这可就是满山的啮铁兽的灭顶之灾了,你说,是人为害甚呢,还是大虫为害甚?”

        一席话说得徐国绪有些脸红,在碰到王况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或者说,他从来没有从人类给动物造成的困境上去想问题,从没想到过,即便人类不去故意伤害啮铁兽,甚至是主动的为啮铁兽解围,但是人类的活动,却是有着如此之大的影响,这恰恰就应了那句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王况临时起意的往房山跑一趟,那么整个房山里的啮铁兽,或许有几十只,或许有几百只,甚至还可能有上千只,最后都将因为食物短缺而饿死了,真正的原因却是因为啮铁兽无法西行越过人类的聚居地迁移到巴山去,这一次,是因为王况等人的干预而有了解决问题的可能,可下一次呢?几十年,百来年之后呢?谁来解决?

        “那怎么办?”徐国绪一时蒙了,如此憨态可鞠的精灵,要怎生的去做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王况也有点哀伤,世人的观念,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改变过来的,靠王况自己一人之力,绝对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以强制的行政命令,逐步的打通房山和巴山的通道,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同时让百姓认识到啮铁兽并不是那么可怕,相反的,啮铁兽还是温顺可爱的,让人们喜欢并接受了啮铁兽,久而久之,啮铁兽就不会怕人,那时候,哪怕是通道很窄甚至是没有完全打通,一处的竹子开花,就不大可能挡得住啮铁兽的迁移步伐。

        人很现实,江豚的保护之所以能有现在的成果,正是因为王况让渔民们看到了并且切身感受到了江豚可以帮他们捕鱼,就如同家里养着的犬只一样,是人类忠实的好伙伴。那么如果也让人们认识到保护啮铁兽一样可以给他们带来好处呢?是不是也能收到好的效果?

        啮铁兽不能帮人做什么,但是,它却有一种绝大多数的动物所不具有的优势,那就是它那奇特而漂亮的外形,还有憨态可鞠的憨厚模样及温顺的性格,不管是谁,只要消除了心理上对啮铁兽吃铜铁传说的恐惧感,都会喜欢上这样一种可爱的动物,如此,动物园的成立就是必须的了。

        而事实上,动物园恰恰又是最能激发起孩子们对自然的兴趣,从此在他们的心里埋下科学探索的种子,只要一代一代的下去,一个带两个,两个带四个,相信不用多少年,科学的发展将会得到强有力的基础,有了基础,就会有加速度。

        “不光是啮铁兽,你想想,还有三白的族群,还有大黑小黑的族群,还有那漂亮的鸟雀,灵性十足的小兽,这些,都是需要保护的,你看着。”王况扭头一看,一棵树上有个小脑袋探头探脑的往下好奇的看着他们这群不速之客,就收敛了心性,尽量的使自己的目光不带任何的威胁性,慢慢的伸出手去,手心里,有一小截三白啃完后塞到他兜里的琥珀糖。

        王况其实也没什么把握,但他却知道,此处除了猎户和山中的住户外,几乎不会有人过往,而那树上的是松鼠,一般地说,松鼠虽然胆子比较小,但它们却是人类自古以来很少有故意去侵犯到的物种,死在人类手中的松鼠是微乎其微,因此,从原理上来说,松鼠对人类的惧怕应该大多是建立在人类的体形对它们来说太过庞大的缘故。

        但动物都很敏感,只要你稍微的透露出一点点想要抓住它的心思,松鼠就会很警惕,就不会近前来,所以王况一方面尽量的使自己目光平和没有威胁,一方面,又用琥珀糖的香甜来吸引嗅觉灵敏的松鼠,这两个条件的夹击下,王况至少可以保证这只松鼠不会被自己吓跑。

      第六百四十一章 信号

        见王况如此,分明是想引诱那树上的小东西下来的意思,徐国绪心中自是不信王况能做到的,但也不敢做声,这真要引不下来,二郎将责任推到自己的头上,那可不大好玩。

        树上那小脑袋见树下的人慢慢的伸出一只手来,手心里躺着一块在阳光下闪着迷人光泽的那东西又散发出一股子迷人的香甜味道,肚里的馋虫就上来了,瞅了瞅底下的人类,还好,一个个目光都没什么威胁,又掂量着就算有威胁,自己的速度也绝对可以一溜烟的窜出老远去,于是便探头探脑的试探着往树干下慢慢的溜了几步,但爪子和尾巴却是时刻准备着来个尽力一跳的。

        王况依旧是不为所动,手也是一直的平举着,得亏这些年他懒归懒,但锻炼身体这个项目却也坚持了下来,早上要睡懒觉,他就将锻炼的时间挪到了傍晚,而且傍晚的锻炼效果要明显比早上好得多,因此举了这一会儿,手还能坚持住,这要换了穿越过来之前的王况,怕是举个一两分钟就要酸了,现在可也举了有盏茶功夫之久,就看着那松鼠前进两步又退后一步的慢慢往下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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