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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王传》-第19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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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中加少许的盐可以将食材中的盐份更快的逼出来,这其中的道理王况说不出来,如果非要用物理学来解释的话,那是怎么也解释不通的,但事实上却真的是如此,王况也不想去深究其中原理,自己不是搞研究的,管他那么多,经验能用就成。

        煮了一会儿后,肉已经热了,王况就捞了起来,如果是新鲜肉煮的话,则是要边煮边用勺子撇去汤水上的油层,一直煮到汤汁收干了才行,而王村人的卤肉都至少经历过了三腌三卤的过程,肉里早就饱含了汤汁,虽然和真正的肉松做【创建和谐家园】有所区别,但并不影响到肉松的成型,十多年没揉炒肉松,王况也只是想用卤肉来试验一下,找一下感觉,而且用新鲜肉来煮的话,至少需要一个多时辰才能将汤汁收干,这个时间别人或许愿意等,但王况自己却不愿意等,反正只要大致的做法演示出来,即便做砸了,孙嘉英自己回去琢磨后,也可以琢磨出来,最不济还可以找王况再演示一遍。

        灶下看火的王家女儿早就按王况的吩咐将明火全都撤了下来,只留下碳火,并且还用炉膛灰盖住了一半(基本保证锅的温度有一百来度就可以,若是用的液化灶,则应该用最小火,并且还要将锅再垫高一些,电磁炉就别试了,先不说能不能做成,光那辐射就够人受的)。王况将锅里的汤水倒掉,既然是实验,也是个示范,王况就讲究的是速战速决,要求速度快,所以干脆直接的倒掉汤水,再说了,自己煮一次也是为了降低咸度,若是等收汁,那岂不是在做无用功?

        然而这个时刻,王况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现在的身体不是后世的身体,一双手能不能经受住长时间的高温很是问题,若是自己这么被烫伤了,自己或许不会在意,但族人绝对会在意,甚至王凌都有可能因此而迁怒到族人的头上来,这可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于是,就环视了一周,开口问道:“谁的手不怕烫的?”

        马上就有几个王家女儿应声,这些都是平日里喜欢在家里做些糕饼给孩子们吃的,经常被蒸气烫,早就熟悉了,王况正待要挑出一个来,袍袖却被人拉了来,回头一看,却是徐吃货正一脸神往的拉着自己:“二郎,让某来试试,某的手绝对不怕烫的,你不知道,圣人有个癖好,喜欢用滚烫的水在寒天里烫脚,某当年能被选为随伺黄门,这一双不怕烫的手也是功不可没的。”

        王况的脑海里马上就浮现出徐国绪的那一双手正细心的帮李世民在滚烫的水中洗脚的场景出来,顿时混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虽然明知道徐国绪的手不脏,而且等下揉搓之前,还是要让徐国绪洗手的,但这毕竟是一种心理障碍,王况打定主意,坚决不要让徐国绪去碰肉松,所以义正词严的拒绝了他,徐国绪一看王况的眼神就知道他想的什么,满是委屈,嘟囔道:“难道二郎你不洗脚的么?”

        “一边去,想要做的话,自己去另搞一锅,这一锅没你的分。”王况不为所动,徐国绪瘪了瘪嘴,退到一边,打定主意好好的看王况的操作后,再来自己试一把,非要让王况看看他并不是个只知道吃的。

        “你们几个轮流接替,我先示范一下。”王况挽起袍袖,将那煮好的肉块放到锅内用力的揉搓起来,看火的一直紧盯着灶膛,过一会儿工夫就拨动一下,以保证锅的温度。随着王况的揉搓,肉块逐渐的被揉散,成为小块状,而这时候王况的一双手已经是被烫得通红,于是住了手,示意来个接替的。

        几个王家女儿早就商量好了接替顺序,一见王况示意,就上前一个,接替了王况的工作,继续的揉搓起来(度娘里说的翻炒是不对的,肉块你怎么翻炒都没办法做出肉松来,必须得揉搓才能将肌纤维揉散开来。),如此的一个接替一个的揉搓,一柱香之后,一块块的肉块就被揉搓成了细丝状,王况并没让人停下来,本来按这个状态已经是可以称之为肉松了的,但真正的好肉松,要揉到每一根肉丝都只有头发丝的几分之一才行,而且必须入口即化,却又有充实感,而且齿间能留余香,嚼头酥脆,将这几样似乎是矛盾的感觉都揉和进去了,才能称得上是顶级的肉松。

        最终在大家的努力之下,半锅蓬松色泽金黄如同卷曲的兔毫一般的肉松就渐渐的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每一根细丝都比头发丝要细了许多倍去,如果单独的掂起一根,放到眼前,也只有目力强的人才能勉强看清。王况直到这时候才示意几个轮流揉搓的停下手来,用手抓了一点,送到嘴里,这才开口道:“此物名为肉松,须得取新鲜精肉制得,入口即化,口感酥脆,鲜香可口,是为佐粥佳品,亦可以此为配料,或是做出烤镆,蒸饼等等,具体怎么做,怎么用,还是要大家细心去揣摩才行。另外,不光是豚猪肉,鱼肉,禽肉都可用此法刨制,原料不同,味道也就不同。”

        “好,好!嘉英你可学会了?”孙铭前一阵叫好,转头想问孙嘉英,却不料已经找不到了孙嘉英的身影,不由得笑骂了一句:“这小子,还是个急猴劲。”自不消说,孙嘉英早在王况开始揉搓的时候,就已经体会出了王况的目的,等到最后的结果一出来,他第一时间就跑回去试验去了,既然说是要新鲜的精肉最好,那当然还是要从头开始来做,只要做得好了,便可以第一时间的将精肉大肆的收进来,从此,富来客栈又多了一道好菜肴和食材。

        等到众人又回到王况的院里,王况左右没找着徐吃货的影子,细一寻思,估计这家伙肯定跑到后头的厨房里去试肉松去了,便不去管他,但是,就连三白也没了踪影,也不知道这个家伙跑哪去了。

        也不去管它,在建安,尤其是在王村,三白的安全系数高得很。

        王家的院子,原来是一直陈大他们守着的,后来王凌成为了建州司马,就把陈大他们几个全安排到州内各个部门去担当了一官半职,就都搬到了建安城里去住了,而王村的院子,则是由村里派了专人来每天打扫,保证做到王况任何时候来都是一尘不染的。

        因为王况的离席,王村人的聚会也很快就散了,各家都把各家的东西搬了回去,只留三两个人在院子里整理着,虽然是大家都习惯了有骨头之类的都吐在骨碟里,但人多,你稍微不注意一点,他稍微不注意一点,对这院子的破坏一叠加起来也是不可小觊的。

        很快的,王村就又趋于平静,仿佛王况从来没有回到村里来的一样,除了家家户户的厨房还在亮着灯,估计是大家新学到肉松的做法,就赶着回去趁着还没忘了,先做一遍,要是不懂的,明早还能找到王况问一问,要是过了午头,怕是王况又要离开王村了,这一去,就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小族长忙呢,忙着为天下人谋生计,每每想起这点,王村人心里就充满了自豪,现如今的天下间,又有几人能如同自家小族长一样的即受圣人信任,又被百姓爱戴,还得到绝大多数的相公,大多数的官员支持的?一般的人,要么是圣人喜欢,朝中大佬不喜欢,百姓不感冒;要么是大佬喜欢,百姓讨厌,圣人对其则是模棱两可的;要么是百姓爱戴,却是极受豪门大阀仇视,圣人对其也是不冷不热的。惟独小族长,在为百姓谋福祉的同时,也兼顾了豪门的利益,还不贪恋权位,圣人对他放心至极。

        王村人还不知道王况要晋郡公一事,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他们的心里,不管王况到了什么位置,都是王家的族长,至于说什么爵位,那是小族长不愿意要,否则,一个郡公算什么?

        这一夜,王况美美的睡了一觉,这是他连续一个多月来睡得最踏实的一觉,放下了许多事情之后,心情一下就轻松了许多,正如同还得几百年后才会出生的苏大家所说,何必要一心执着的非要登上山顶不可?这一路上,可不都是风景?自己只管享受沿途的风景就是了,登不登顶,已经不太重要,那个什么完成度,关自己鸟事?

        能回去自然是好,可是回去之后呢?等着自己的是什么?或许因为外祖父悖论起作用而使自己灰飞烟灭?还是珍惜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不要等到失去了,才觉得后悔,这世界上,可还没后悔药可卖,就是穿越,也不大可能在自己身上连着发生两次罢?

        一个月来,王况即便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在外人看来是睡了个舒服,但王况自己知道,那只不过是习惯而已,真正上一晚都没睡个踏实的,只有这一晚,才是彻底的睡死了过去,等眼睛一睁开,已经是精神充沛,睡意全无,而天光也才刚大亮,看来睡眠质量好了,所需要的睡眠时间也就少了不少。

        房门一开,却见徐吃货正端了个碟子在自己的房门钱踱来踱去的,一抬眼看到王况出来,连忙惊喜的迎了上来,将个碟子直端端的送到王况的眼皮子底下:“二郎快瞅瞅,这是不是肉松?”

        王况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碟肉松竟然揉得如此的细,整个一碟中,没有发现有哪怕是一丝比头发还粗的肉丝,这一碟的肉松在日头下闪耀着金黄的光泽,自己刚刚的轻轻一个呼气,就吹将一蓬细细如绒毛般的肉松吹得在空中纷纷扬扬,日头一照,竟然还有光晕出现,这哪叫肉松,这是肉绒,是肉松中的极品,就这样的一叠肉绒,卖上个一贯钱都不为过,放在后世,那就是一斤几百上千元的极其高端的产品,若是这样的肉绒放到市场上去,保证是饕餮客们哄抢的对象,个个都会闻风而动。

        肉绒之所以珍贵,并不全因为揉制它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还在于火侯的掌握上,在于一双手的感触上,尤其是一双手的作用是最为重要的,有的人或许做了一辈子的肉松,但永远也做不出肉绒来,而有的人因为手的感触好,只要掌握了窍门,很容易就能做出来。但这样的人却是少之又少,有的人手感虽然好,但兴趣不在这方面,又或者是根本没有机会接触这一行,并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天赋,因此,世上会做肉松的人千千万,但能揉出肉绒的人,却是万里也未必挑出一个来。

        再看看徐吃货那一双兔子眼,王况不得不赞叹这家伙的执着来,他这时候也已经全然的忘了自己昨晚发的绝对不碰徐吃货的手碰过的食物的愿来,伸手掂了一撮送到嘴里,闭上眼睛仔细的品味着,叹了一口气:“这不是肉松。”

        “啊?!”徐吃货一听这话,顿时如同泄气了的皮球,脚上一软,就待要瘫倒在地,没曾想,王况接着一句:“这是肉松中的极品,叫肉绒!”徐吃货马上就如同打了鸡血一样的亢奋起来,一下跳得老高:

        “二郎你说的可是真的?这真是肉松中的极品?”

        “嗯,千真万确!你这一碟,是一碟肉绒,所谓肉绒,便是每一丝都如同绒毛一般的细微,中间绝无粗的肉丝,这一碟的售价,就算是一贯,那些尝过肉松美味的饕餮们也会争先恐后的抢的。”王况点了点头,拍了拍徐吃货的肩膀,“可惜了,你是有职责在身的,否则,若你去开一家肉松作坊,必定能够在短时间内攒下万贯家财,创下天下第一肉松的牌子,这牌子若是延续个几百年,老值钱了。”

        “切,某就算有职责在身又是如何?某难道就不会找人来做不成?嘿嘿,某如今总算是知道了,这肉松,哦,不对,是肉绒应该怎么做了,正如二郎你所说的,有的人,天生就适合干某一样事,只要稍加训练就成,而有的人,哪怕练到死了,也是无法得其精髓,看来么,某就是天生适合揉制肉绒的。哈哈,这下好了,原来某还想着明年出海前托二郎几件事,如今看来,却是不用了,某自己就可以做到。”徐国绪喜极而泣,捧着那一碟的肉绒,仿佛捧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小心翼翼。

        “国绪你说的当是你在云阳收养的那两百来名孤儿罢?你放心,就是你不说,某也不会让他们受到半点的委屈的。”王况笑笑,冲着因为听到这句话而惊愕得睁大了一双红通通的兔眼的徐国绪眼前晃了晃手,“别傻呆着了,一夜没睡的罢?先去睡一觉,到午时再叫你。”

        “哦。”徐国绪醒过神来,嘟囔了一句:“真真是个妖人,连这都知道。”就转身,小心翼翼的捧着那被王况称为是顶级肉松的肉绒,回自己的屋里睡觉去了,有了王况的这句话,他也放下了一个诺大的包袱。

        徐国绪其实早在被选为随伺黄门开始,就已经开始收养无家可归的孤儿,他是云阳人,云阳是长安临近的雍州所辖的一个上县,徐国绪就是云阳人,选择在云阳一是这是他的家乡,二是离长安不远,也好就近照顾,三是也是为的顾及到朝廷,怕背上私养假子罪名,所以没选择在长安。

        同样的,也是为了怕被猜疑,徐国绪收养的孤儿大多都是身有残缺的,如此一来,就算是被朝廷被官府查到是他所为,也不用担心背上谋逆的大罪,身有残缺的人,哪怕是长成了,也是无法成兵成军的,对朝廷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威胁,自然不会有人去弹劾他,若是有【创建和谐家园】劾,弹劾人不光要自己被反坐不说,还得成就徐国绪的美名。而那些不会去弹劾徐国绪的人,也不会去调查他的日常行止,加上徐国绪又是低调行事,因此这么些年来,竟然没人知晓这胖胖的家伙竟然还负担了这么多孤儿在身上。

        当年他之所以会接受建林酒楼的份子,也是因为这些个孤儿需要大量的钱财,日常的吃穿用度,都是不小的数目,刚开始的时候他也只收养了几个孤儿,自己的月钱加上一些外快收入倒也是绰绰有余,但随着收养的人越来越多,这些收入也是捉襟见肘,所以才有了这些年里渐渐的显示出的贪财性子来。

        所幸他本是行善事,自然也不会去用脏钱来做这事情,因此这些年在朝中大佬们眼中的徐国绪是油盐不进。

        王况则是在前年徐国绪突然的在意起钱财来后,才让魏小五的人去留意调查了一下,得知这家伙在行善,自然也不会加以说破,现在徐国绪自己主动的提了一句,王况也就给他吃了颗定心丸,好让他明年能安心的去出海。

      第六百三十章 质押

        而徐国绪的举动,也给王况提了个醒,自己无论做什么,到目前为止,受益人大多都是肢体健全的人,对于那些身有残缺的人,自己的关注度还是不够的,尤其是那些在战场上下来的老兵,缺胳膊少腿,甚至双目失明的,他们的生活境地尤其的艰难。老兵的身残体缺不是他们本意,他们也是为朝廷,为社稷而失去了本该是属于他们的健康生活,虽然说如今朝廷对这些伤兵的补偿抚恤不低,但那充其量只是暂时的物质丰厚,等到过个十年二十年,谁也无法保证,现在看来丰厚的抚恤到那时候会不会连几斤肉也买不起。

        通货膨胀任何时代都存在,最为严重的阶段,王况可是亲身经历了的,工资从两三百元的时代一下跨越到了几千元的时代,看起来收入是高了十几倍,但实际上呢?物价也是上涨了十几倍甚至更多,以前一斤肉不过一元出头的钱就能买到,后来一斤肉要十几元!事实上,作为生活必不可少的物资柴米右盐酱醋茶,衣食住行等这些必不可少的实物或者服务,都是一直在涨,而那些不涨反跌的,大多不是必须品,有你我能过,没你我也过得很好的。

        一个社会的进步与否,必定是以受益人的覆盖面和多寡来作为一个非常重要的衡量指标的,凭心而论,王况以前所做的,已经是前无古人的达到了最大范围的受益人,这才这个时代的人来看,已经是难能可贵,甚至可以将王况归到圣人一类里去也不为过。但在王况这个有着一千多年后的平等思想的人看来,如果不能尽量多的考虑到最弱势的群体,那么这个制度就必定是有缺陷的,是不公平的。

        徐国绪先前的一番话,明显是准备将制作肉松的技艺传授给那些他收养的孤儿,只要其中有那么几个会做,那么以后这些孤儿就不会因为他一去就是几年而失去了生活的保障。而他对自己制作肉绒的心得要藏着掖着,恐怕也是基于这一个心理,只要自己将心得传了下去,在身体有残缺的人里面,反而比健全人更容易出现手感好的人,或许在那两百来名的孤儿里,能发现这么一两个天才也不一定呢。肉绒既然可以卖得如此的贵,那么只要有一人会做并且将技艺传承接下去,岂不就是永远的没了后顾之忧?就算是自己回不来了,也不用为这些孤儿担心。

        在这一刻,徐国绪是自私了,这个自私是相对于王况个人而言,但他相信王况不会因此而对他有所埋怨。所以,当他得知自己所揉出的肉松是肉松中的顶级产品肉绒的时候,他就没打算将自己揉制肉绒的心得告诉给王况,他想保住这个技艺的垄断地位,为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为的那两百来个孤儿的将来。

        但从另一个层面上来看,徐国绪的自私其实却是无私,他的所谓自私为的不是自己,而是为的他收养的那些个孤儿,孤儿的数量看起来不是很大,但是这两百多的人却不会是固定的,而是会每年都有人长成,每年也都会新的孤儿被收进来。而且,谁也不能保证,这些孤儿里面,会不会日后有人能做出一番成就,也会有能力行此善事,并且乐于去做,善举同样是会感染人的,被善施于身者,也会愿意的施善于他人,大抵只有那些个十恶不赦的大奸大恶之人才不会不受影响。

        一而二,二而四,四而八,如此的传播下去,最后这帮人将会影响的绝不仅仅是区区的几百几千人,或许会是数万,数十万人!王况曾经读到过一篇文章,说的是一个面临困境,几乎已经丧失了活下去勇气的人,在接受了一个人无私的帮助之后重新的站了起来,当他想要报答曾经帮过他的人的时候,得到的回答是:我也曾经是被人帮助过的人,如果你真想报答我,那么请你也去无私的帮助几个人吧,这就是我要的报答。后来此人一辈子行善,他对受他帮助的人说的话,也是曾经他听到过的这一段。

        自己做的还是不够呀。

        然而王况并没有意识到,其实他这十来年的所作所为,早已经影响了一大批人,北到河北,西到高昌甚至更远,南到建东,东到东赢,都有许多曾经受过王况好处的人,无时无刻的默默的也在帮助着其他人,而这些人,又有如燎原之星火,感染了一批又一批的人,王况,王璃,王建安,建安小东家等等这些个名号,在世人的心里,已经是等同于圣人一样的存在,这里所说的圣人,不是当今皇帝,而是孔圣人,三皇五帝一样的存在。

        或许这一次的圈地运动,将会是一个契机,如果能借了这一个契机使得朝廷建立起一整套在法理面前人人平等,而且又兼顾了弱势群体的完善体制,那么自己真的不算白来了。而要是能更进一步,在物质财富急剧积累的同时,完善了社会福利,使得人人生有所护,病有所依,老有所养,天下间人人都不用再为基本的生活而发愁,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可是,这些在自己有生之年能做到么?估计不能,且不管他,至少,这个理念,得传承下去,一代不行,那么就两代,两代不行,那么就三代,总归有一天,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

        或许,是痴心妄想罢?但不去做却是真的永远也做不到,至少,自己努力了不是?

        徐国绪果然听了王况的话,回到房里美美的睡了一个上午,正是因为王况的承诺,同样的让徐国绪再也心无挂碍,王况说了会帮他,那自然就是一定会帮。

        不管王村人再是淡定,王况一行人离开王村的时候,整个王村人都一直陪着送到了和官道交界的路口,王村人知道,小族长这一去,定是又要急着赶回长安,下一次回到王村,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从官道口到王村,不过三里来路,竟然也走了半个时辰,而三白,在失踪了一个晚上后,也早就等在村口,王况一出村子,它就一个跳跃,跳到了王况胸前,四肢死死的挂着王况,如同牛皮糖一样的粘着,或许,它也感受到了这种离别的情绪,没了那么高的兴致去逗弄马匹,就连徐国绪用他揉出来的肉绒去吸引它,它也只是瞥了一眼,然后将头又埋到王况的胸前,爱理不理的,昨晚它可是吃肉松吃得还不过瘾的。

        一行人还没到建安城,就见黄良为首,大大小小的官员一大溜的等在了五里亭外,看起来是所有在建安的官员都到齐了,黄端瑞都知道了王况要晋郡公,黄良当然也就知道了,以一州刺史的身份,确实是有必要来迎接一下郡公的,品级上,他是比王况高一点,但爵位代表的是一荣耀,是一直到死都有的,除非被朝廷剥夺了,而官职,则是随着致仕告老而烟消云散,落到后来,好的得个低几级的爵位,可以世袭的,中等的,得个平级的散官,差点的,降个几级,让你老有所养。

        一番寒喧过后,等到进了城,其他的官员都散了去,只留下黄良,马周和王凌三巨头陪着,这时候黄良才对王况道:“二郎,不易呀,到这时候才得个郡公。”言下颇有点为王况鸣不平。

        马周却是展颜一笑:“也是不错了,二郎如此,圣人就越是信赖,如此则二郎施展拳脚的空间也就越大,羁绊越小。不过,恐怕二郎怕是除了秦大将军之外的第二人婉拒国公之位了,你们一老一少,都够狡猾的。”

        “嗯,某是想大展拳脚了,某想把晟儿和丑丑都接到长安去,大哥你不反对吧?”丑丑去哪,王况自己作主就得,但小王晟要去哪,却是还得王凌这个当爹的点头。

        “二郎你作主就是,又不是从此不见,如今建安去长安也方便了,若是你嫂嫂想晟儿了,马车一套,半个月就到,不再如以前一般,光是路上就要耽搁个一两个月去。”王凌虽然心有不舍,但也知道王况这是为的王晟好,若是只顾得儿女亲情,没的耽误了晟儿的前程。

        孰料黄良一听这话就吹胡子瞪眼:“二郎你好不厚道,才从某这里挖了不少人去,怎么,现在又要挖人?”这头老狐狸从王况的话里一下就听出了王况是想把马周和王凌都给弄到长安去的意思,说是要把小王晟和丑丑带到长安去,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既然这俩小子要去,那么他们去长安又要师从何人?要知道,他们俩可是拜在了马周的门下没多久,此去可是去长安,而不是说离建安很近的地方,马周又不同于王况,可以没有朝廷的诏书而来去自由,在没有朝廷的征召述职时,马周是不得擅自离开职所的,就连黄良也是不能。

        而两小里面,除了丑丑现在年龄大了,可以让家人放心独自远行了外,小王晟还是个孩子,稚气未脱,任是谁家大人也不会放心让其远行的,因此老狐狸第一时间就猜测到了王况的真正用意。以前在王况的运作下,给他培养出了一大批的得力干将,结果又是因为王况东征南讨的,朝廷又把好不容易磨合出来的手下给他抽了个大半走,现在,就连王况最为看重的两员干将也要抽掉,他当然是不大愿意了。

        “马夫子是非去不可的了,他在寒门中的影响颇大,有他在旁指点着,许多事情也能照顾到方方面面,而此次况所谋者甚大,为消除某些人的戒心,因此还得委屈大哥到长安去呆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了,除此而外,况别无他法。”王况很无奈,自己要做的事情牵扯太大,光是林小娘子和小芣苡及自家儿女不足以让大家放心下来,因此只能把王凌一家也押上去,至于王冼,他目前的影响力还略逊色于王凌,而且如果把他拉回长安去,那么就失去了一个锻炼的机会,没时间为今后的崛起打下坚实的基础,只有根扎得越深,一棵树才能长得足够高大,抗得住风雨。

        “去长安?好呀,你嫂嫂早就念叨着要去长安住一段时间了,还有老夫人也是对长安心生向往,若是她们听说从此可以住在长安,怕是要高兴得几天都睡不安生了。去长安是好事,某也累啦,就在长安帮二郎看着家罢,只要能常回建安看看就行。”王凌看得倒是很开,一副的不以为然。

        没有王况就没有如今王家的崛起,在王凌看来,别说让他去长安当质,就算是此刻要了他的项上人头,他也心甘情愿了。

        王况笑笑:“没那么严重的,大哥到长安,依旧会是来去自如,只不过是个比较清闲的职位,只是让大哥被某些人看着是在长安,在近前,以为某会有所顾忌罢了,这一切,还得等陛下回来才定夺,多则半年,短则三个月就会见分晓,况只是担心大哥原本是忙碌着的,这突然间的闲下来会习惯不了,因此提前打个招呼,让大哥有所准备。其他的况不敢保证,但唯一可以保证的就是,只要况在长安,那么大哥就可以想去哪就去哪,谁个敢拦的话,某定让他后悔莫及!”

        王况也是未雨绸缪,只有将自己兄弟三个中的两个都置于长安各大豪门大阀的可见范围内,王况才敢大刀阔斧的去做他想做的事,皇帝是支持他王况没错,但这时候的皇帝可没有满蒙时期那样的集权,有很多时候,还是要受到朝中各大相公的制衡的,他是可以一意孤行,但换来的必定是各个相公的离心离德,因此,除非关系到了他皇族的生死存亡了,否则,只要朝中的反对声音占了绝大多数的时候,就不得不三思而后行了。

        接下来,王况要触及到的就几乎差不多到了千百年来的封建根本,这里面,从长远来看,是有利于大唐,有利于几乎所有的阶层的利益的,但是,既然有人得利,就必须要有人失去原本属于他的利益或者说要放弃将来很有可能是属于他的利益,虽然这些利益比起长远来是要小许多,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人人都能有长远目光的,鼠目寸光之辈比比皆是,王况无法保证自己今后的动作不会引起反弹。

        反弹的最厉害武器,不外就是谋逆了,以王况现在在建州的话语权,绝对有很多的由头给反对者们挖出来挑事,王况不担心这些个反弹会对自己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但是,能提前减少些麻烦就少些麻烦,总比等到麻烦到来了再去解决好得多罢。

        所以,王况就把王凌也抽离建州,把寒门的代表,被朝廷众人视为王况的铁杆粉丝的马周也抽离建州,如此一来,整个建州,除了刺史黄良以外,其他的人就几乎是各大世家子弟和以前黄良上位前就呆在建州的官员了,若你们说我控制建州,那好罢,你们就把黄良调走,你们爱将建州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了,某管不着也不想管了。

        这是以退为进。其实现在的建州,就算是将所有的官员全部换了一遍下来,那些新来的官员如果不按着由黄良和王况建立起来的建州惯例来做的话,他们就绝对得不到镇将府及各小吏和百姓的支持,哪怕来接替的人全部是反对王况的人,他们也只能延续着原来的政令,否则,寸步难行。所以,王况其实是很有底气的。总不成,你们敢拿我王某人开刀?除非你们不想活了!

        只要事情在王况的底线之上,那么王况是都能接受,但如果有人触碰到了王况的底线,不管是谁,那必须要付出惨痛的代价。魏小五的人马一直隐藏在暗处,王况防的就是万一,真要有万一,大不了,我王家远走高飞,另觅一块大陆逍遥自在去就是了,懒得陪你玩,你不嫌累我还累呢。

        这也是王况始终没让人在建安大肆的修建府邸的原因,他早就知道,不管自己如何的去做,终归会有这么一天,全家人都要置之于朝廷触手可及的范围之内,因此,在建安的房子,够住就好了,没必要去浪费,反正地皮在,反正自己的人脉在,什么时候想要大兴土木,振臂一呼,绝对每一天都会有不少于千人来帮忙的。

        “也罢,既然二郎你意已决,某也不拦着你了,只是二郎你记得一条,不论何时,某黄家是坚决的站在你二郎这边的就是。”黄良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和王况争了,他知道,但凡是王况下定了决心去做的事情,别说十匹马,就算是万匹也是拉不住的。

        “矮油!却原来使君在这哪,让奴在衙门一阵的好等,哇,还有别驾及司马二位也都在,正好了,奴这下就省了多跑两趟。”正说着,突然一声嗲到让王况浑身马上起了鸡皮疙瘩的声音从侧面的小巷里传了出来,让王况一阵的干呕。

      第六百三十一章 生意

        幸好王况早已经锻炼了出来,虽然是干呕,但却是马上用一阵的咳嗽声音掩盖了过去,也只有了解王况心性的人才能知道王况是真咳嗽还是假咳嗽。

        这条路是通往州衙门也是通往县衙门的街道,是目前建安的主街道,也是建安最古老的街道,但却不是最宽的街道,而街道两边,则连接有许多的小巷子,不像这些年间新起的街道,都仿了长安的坊区形式也设了坊街和坊墙坊门,按黄良的计划,准备是再过个几年,就要把老城区的街道房舍都来一番的大改造,拓宽街道,重新规划出坊区来的,只因这两年王况动作频频,为了配合王况的动作,所以一直没能付诸实施。

        和所有的城市一样,老街道虽然老,但别有一番古旧的沧桑意味在里面,而且建安的老字号商铺也大多集中在这条街道附近,比如说富来客栈,比如说几个大药堂,基本上离这条老街都很近。更重要的是,州及县的各公办衙门也都集中在这条街道上,所以,虽然街道不够宽,但人流却是整个建安城里最多的,也只有到了流水大席和天下大比的时候,广场及新街道才能与之一比。

        此时就在那条巷子里,驶出了一辆香车,没错,是香车,因为车子一动,就是浓浓的脂粉香扑鼻而来,这一刻,王况仿佛又回到了后世,有在街上碰到那些喷洒着浓浓的劣质香水的女郎迎面而来的感觉,王况很是奇怪,那拉车的马如何能受得了这样的浓香味?就连常在宫里闻着脂粉香,而且自己也喜欢偶尔抹点粉的徐国绪也皱了皱眉。

        车帘拉起出,一张抹着厚厚的粉的白脸正喜孜孜的往外张望,看着王况一行人,脸上挂满了惊喜,王况定睛一看,更是觉得难受,不由得回头望了望徐国绪,却见徐吃货也是一脸的错谔。

        你说那车上的脸是女人吧,可偏生喉咙处又有喉节,你说那是一张男人的脸吧,偏又抹着厚厚的白粉,王况看着那人轻轻挑起帘布下车来的动作,真是为他担心那脸上的白粉会不会簌簌往下掉,最让王况受不了的是,看他明明挑着兰花指努力的作出男儿姿态,但身上却是穿着大红的绣花袍子,脚上穿的也是大号的绣花鞋。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那嗲着声的一口一个“奴”!

        王凌趁着对方还没过来,附耳低声对王况说了句:“真真是见了鬼了,今儿怎么撞上了他,二郎你别作声。”王况默默点了点头,他最巴不得如此,于是就牵着马,悄悄的往后挪了挪,三白机灵,一见王况这样,就嗖的一下从王况的胸前转到了他的背后,依旧是吊着王况,只不过改成了只用两条腿紧紧的盘在王况的后腰上,空出的手一只捏住它的朝天鼻,另一只指指点点,冲徐国绪的马比划了两下,那马竟也配合着往后退了一步,将徐国绪也带到后面,只留了黄良、马周和王凌三人在前。

        那被王况心里称为是伪娘的人没有注意到王况和徐国绪的小动作,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建州三巨头身上去了,王况和徐国绪着的是便服,黄泽楷他们也是一样,所以在外人面前,王况和徐国绪他们,不过是有点小钱的商贾之流罢了。而眼前这人绝对不是建安人,若是建安有此等人才,早就传到了王况的耳中了。而且,如果此人是建安人,哪有不认识王况的道理?就算是新迁来的,没见过王况的,但也必定听说过王况有一只极其通灵的白猴。

        那人“莲步轻移”的下了车来,行了几步,站在了路当间,将黄良等人前往州衙门的路一下就堵了大半,为什么说堵大半呢?因为他身上的味道,是个正常人都得退避三舍,如此一来就等于在他周围存在了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领域,这个领域就覆盖了大半的街道,所以说他一人就将街道的大半给堵上了。

        果然是高手!王况和徐国绪对视了一眼,悄悄的又退了两步,反正前面有三人挡着。

        “矮油,后面的小郎,奴真有那么讨人嫌么?”那人到底还是注意到了王况等人的小动作,左手兰花指一抖,从袖里抖出条丝巾出来,右手接了,按在口角轻轻一掩,嗔道。不过也就只限于此,循即就不再理会王况等人,而是冲着黄良吃吃一笑:“使君让奴好找,连续几天,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奴这也是没办法,探听得使君出了城,料定必会由此经过,只好在此等候使君了。”

        先是说他在衙门等了黄良半天,现在又说是在这里等了半天,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不过王况料定,必定是后者为真。黄良不是喜欢弄菊的人,自然也不会愿意待见这样装扮的,所以,躲着他也是正常。

        “好罢,某最近确实是忙,这不,刚把别驾和司马又拉到了城外去查看水利去了,不知鞠郎君三番五次的来找某到底所为何事呢?”黄良眼睛一斜就发现了王况和徐国绪的小动作,只好自己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奴来是为的和使君相商一桩大生意的,不料你这建州衙门倒是难进哪,几次上门,不是说您忙,就是说您出门公干去了,奴就不明白了,使君都没见着奴一面,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就忍心将奴拒之门外?”这话说的极其的哀怨,好像黄良是那始乱终弃的负心汉似的。

        话里藏针。王况一听这话,背在后面的手就做了个手势,黄泽楷和几个护卫的手就按到了刀把上,脚下的重心及着力点也做出了调整,只要稍微有点不对头的地方,他们有把握在第一时间冲上去把黄良等人护住了,黄大这些年的【创建和谐家园】可不是白给的,或许他们的马上工夫和手上工夫不如别人,但脚上工夫可是得了黄大的真传。

        “什么大生意不能用书信说明?非得要当面说清,你用书信说个大概,使君心中自然也就有了数,当然会安排和鞠郎君晤面,可你这样,使君哪有那么多时间?若是人人都如此,随便说一句有大生意,使君就要接待,那使君不用处理公务了?”王凌踏前一步,和黄良站了个肩并肩,将马周又拦在了二人身后,别看马周年轻得多,但论起身手的敏捷性来,还要比黄良这个当年投笔从戎后来又常吃泥鳅芋子汤,又跟着王况学,每天只要有时间,都会去慢跑上半个时辰的老头子差了许多,兼且又是小王晟的老师,王凌当然要护着点。

        “好罢,既然这是王司马的意思,奴料想,也必定是使君的意思了,谁个不知道王司马有个好弟弟呀,如此,请清退左右,奴方好告知一二。”这个伪娘也不是省油的灯,别看嗲声嗲气的,但句句都带着刺,要是换了别州的刺史和司马,这下就不被他挑拨成功,也要在心里留下个芥蒂。

        黄良想了想,点头道:“也罢,既然碰上了,某就听听鞠郎君到底有什么样的买卖,若是真,自然是某等的座上宾,若是欺瞒,后果你也知道。”手一挥,王凌便冲着街道两边围观的人喊了声:“使君有事,请诸位乡亲配合下,后退十步,十步内不留人。”

        这些围观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冲着王况来的,王况最近难得回建安一趟,就有不少人想念了,现在一见到王况出现在街上,自然就舍不得走,想着多看两眼小东家也是好的,对着真人祷告,当然要好过对着生牌好得多吧,因此这短时间内,王况周围的人是越聚越多。也是建安人从来就很少和王况用言语打招呼,都是按王况以前的性子来,笑一笑就算是招呼过了,不然的话,这时候那伪娘也就不至于忽视了王况了。

        现在王凌这么一说,大家一见小东家也微微的点了点头,就都很是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有不少人还帮着维持起秩序来,拦住那些想要从这条街过的人,轻声劝让他们绕道而行,或者说稍等片刻,使君,别驾及大小东家都在呢,最重要的是,小东家也在,正有事情要办,大家还是不要打搅的好。

        那伪娘却是往王况和徐国绪这看了几眼,似乎要黄良也让王况他们退后,黄良不耐烦道:“某听得的,他们几位也听得,他们都是某信得过的人,但说无妨。”

        伪娘这才开口:“安息三十七城加上二百三十镇,这生意能入得使君眼否?”

        这话一出来,整个场面都如同凝固了一样,空气冻结着,令人窒息,任是谁也不会想到,这伪娘一开口就是如此惊天动地的话语,三十七城,这可不是开玩笑,不要说王况,就是臭老酸也不敢开这样的口。若是李世民在这里,会不会开这口也不好说,江山可不是他一人打下来的,随便的拿出来这么多,他也要承担着众多功臣的责难。

      第六百三十二章 交换

        徐国绪一脸的诧异,他看了看那伪娘,又看了看王况,不明白究竟黄良或者是建州有什么东西可以换得如此之大的一块地域,三十七城,几乎就是安息三分之一强的疆域,那二百三十镇,都应是这三十七城的所辖之地,这伪娘是安息人的说客?想要用土地换取刀兵或者说是其他的东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伪娘必定是冲着王况而来,只是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土地当然是不可能,王况也没这个权力。

        安息地处荒芜,境内多荒漠,所谓的城,不过就是设立在绿洲中堪比大唐的一个集镇而已,而所谓的镇,不过只是个简单的聚居之地,有一眼泉水的地方,就可以称为一镇,至于其他地方,大多都是荒无人烟,然而也正是因为其所处的地理环境特殊,虽然贫瘠,但也让邻国对其土地即使有想法也难以下手,现在突然的送上三十七城,这是法理上送出来的,和用刀兵夺下来的不同,任何他国都无法在这点上挑出大唐的不是来。

        徐国绪于军事上也不是一窍不通的人,只不过他所懂的大多都是做随伺黄门时从李世民那里学来的,在他的心里,也没有王况这样装着整个世界的地图,许多国与国之间的口诛笔伐勾心斗角他还没有真正经历过,因此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如此简单。

        王况心中却是一跳,换成他是安息国主,也断断不会事前没有任何的努力过就直接的想用土地换取什么的,如果他王况想要他国的什么东西,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办法不告而取,实在没办法了,这招行不通了,才会考虑用交换的,交换不成了就用强的。就算是他第一个想到的是交换,也绝对不会拿出如此之大的代价来,谈判么,总是要你进我退,我进你退的往来交锋数次,哪里可能一下就开口送出三分之一强的疆域出来?

        黄良楞了一楞,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说的是如此的买卖,老狐狸毕竟是老狐狸,心中不解却也没表现在脸上,而是笑了一笑掩饰了过去,然后开口道:“既然是如此的买卖,鞠郎君当去长安找朝廷才是,某区区一州刺史,建州离着安息也有几千里之遥,别说我大唐目前无对安息有任何的敌意,也没有谋求安息城池的意图,就算是有,也轮不到某建州来说话。”

        “不然,不然。”伪娘又将掩在嘴角的丝巾在两边嘴角按了按,然后右手一挥,将个丝巾挥出个半圆来,收回了袍袖里去,“奴找的正是使君,如今天下人都知道使君和建安侯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奴原本是去长安找建安侯的,但却是被告知建安侯外出公干了,不知几时能回,奴的时间也是有限,因此就来建安找使君了,只要建安侯答应了这买卖,那么这买卖就做成了,而使君又是唯一能和建安侯说得上话的,使君若是不信,大可将奴扣押下来,派人按奴所说的去查证,奴可是真心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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