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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从徐国绪那接到任务后,皮三就很是亢奋,他明白自己出人头地的机会到了,别人贴着脸想帮建安侯做事都轮不到呢,没想到就这么的落到了自个的头上,而且还是在自己没有好声气的情况之下得到的机会。机会可难得,总是要好好把握,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那也是值得的。心里这么想,但却并不认为建安侯真会让自己上刀山,坊间传言说建安侯对他手下好着呢,都当兄弟当家人看,没看富来分号的那些个伙计么,就是一个跑堂的月钱也比寻常店铺的掌柜差不到哪去,还隔三岔五的来个这假那假的放,刚从建安传来消息说,富来又出新举措了,干满一年以上的,就能有出外游玩的机会,还不用自个掏钱。
伙计都能有如此待遇,那么自己直接帮建安侯做事,以后的好处不就更多?哦,不对,不能再叫建安侯了,得叫郎君了,从今日起,自己就要把自己当成是王家的人了,嗯,事事都要从王家去考虑才行,从郎君的角度去考虑才行,这样才不至于出了什么大的岔子。
因此,当他要求的请调巡察衙门的古班头真的来找他的时候,他就满腔热情的一头扎进了人堆里,跟着他的那些兄弟,他暂时还不敢告诉他们说要帮郎君做事,开玩笑,跟人呢,郎君要跟的人绝对非同寻常,真要那帮家伙酒后说漏了嘴,让那帮人跑了,自己的过错可就大了。因此他也只是跟他们说,是帮一个大贵人做事,而且是绝不犯法的事,是光明正大的事,看到没?连古班头也来了,官家插手的事能是违法的么?
皮三很有分寸,只是告诉底下那帮游侠儿,眼睛放亮了,在街道上看到有谁举止反常的,不管是谁就缀上去,但绝对不能被人发觉。等跟那人到了落脚点之后,就回报回来,然后轮流的盯着。这个时候皮三就有点觉得可惜了,可惜东治港如今也没了乞丐,一有乞丐就都被富来客栈给带走了,能干活的就干点活混口饭吃,不能干活的也让他们去悲田帮着赶赶雀鸟之类的,赶雀鸟也不累,坐田边上,手持一根系了布条的长竹竿,看到雀鸟来了,叫几声,舞几下,轻松得紧呢,总也是能有一口饭吃吃,胜过在街上乞讨招人白眼,吃的也还不是残羹剩饭。
皮三还不知道自己要盯的是什么人,本来昨晚说是邝老大会带人来,那人会带了他去认人的,但一直到早上都没人来,皮三却是不想等,在他看来,不管要盯的是什么人,这人必定是有作奸犯科的嫌疑的,那么好办,咱就看谁可疑就盯紧了,你要心中没鬼,能可疑么?所以他也不等了,直接就带了兄弟们上街去,邝老大要找他们却也简单,将富来的布幡换一个,他们就知道富来客栈有事找他们了,以前就是这么干的。
古班头倒也上道,知道了自己是在皮三的央求下才调了过来的,而且是和富来分号挂上勾的事,那么就只有建安侯了,昨晚他也是参加了大宴的,不过呢,也就匆匆的吃了几口,就来替底下的衙役巡街了,但就那么一段时间,也让他知道了建安侯来东治港了,因此死活不肯号令皮三,只说自己是来协助皮三的,皮三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就是。
于是就有了一明一暗的两拨人,明的是古班头带着一个衙役着了制服在街上巡逻,见到有谁可疑的就上前盘问几句,这是他们原本就有的例行公事,常来东治港的人都知道,早就见怪不怪。暗的一拨就是皮三原来手下的几个游侠儿,有的就坐在茶铺的角落里,有的就混在码头上等活的挑夫堆中,有的则似乎无所事事的在街上闲逛。
就在今儿早上,机会来了,水军大营里莫名其妙的吹了那一通听着渗人的号角之后,随后就是一大帮的兵士从军营里往外跑,皮三眼尖,瞅来瞅去,往外跑的全是在本地安了家的将士,就略约有些明白大致是水军要出征了,这却是打的谁呢?
皮三在猜,自然也有人猜,就在皮三胡思乱想的时候,两个走在他前头一直没说话的外乡人突然开始叽哩咕噜的说起了话来,本来么,他们没说话,皮三也不大会注意到他们,他注意的是那种贼眉鼠眼,目光到处乱飘的可疑人物,那俩家伙除了走路姿势有点别扭之外,其他都还正常,走路别扭又有什么了?说不定他们是某个富贵子的娈童,昨晚菊花被摧残了许多次呢?所以皮三是真没拿他们当回事,这东治港上天天人来人往的,天南海北的都有,甚至还有胡人不远万里的到东治港买了船引下建南的,所以,有什么样的人,都没啥希奇。
就是当回事那也是没的办法的,俩家伙叽哩咕噜的说了一通,皮三楞是一个字也没听懂,本来他都想落下几步,懒得听那呱噪又难听的胡音了,突然一句“思密达”从一个家伙的嘴里蹦了出来,这下皮三来劲了,好呀,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建安侯可真真神了,就算准了这帮家伙会成天的将“思密达”挂在嘴上,昨晚特地的叮嘱了一声,这不,马上就用上了。
于是皮三背在后面乱晃的手就做了几个手势,不大一会工夫,他手下的大部分人和古班头就全集结到了这条街道上,从街头到街尾,每隔了几十丈就有个人,只留了几个人分别守在码头和东治港通往外界的仅有的两个路口上,以防万一。列位要说了,不是说皮三手下就那么几个可用人么,不是说古班头就来了俩么,怎么一下有那么多人?说来见笑,这东治港就这么一条街道,由西向东北偏东,然后又弯向东南偏东,是根据闽水出海口的江岸走势修的,也不长,两三百丈而已,街道两边全是店铺林立,没一个住家的,住家全在南边的店铺后面的小巷子里,每个小巷子都是死胡同,因为再南边一点,又是一条小沟渠跟街道是平行着走的,一直通到船厂里去,这是船厂挖的沟渠,沟渠两边都用高高的墙拦着,不要说常人,就是飞贼也翻不过去,而沟渠的源头依旧是闽水,有兵士把守着的。
为嘛要费这老大劲的大老远从闽水引沟渠过来呢?船厂不就在海边么?这就和水质有关系了,船厂是在海边,可那是海水,海水是不能用来调漆啊什么的,船厂里造船也是离不开水,许多地方都要用到水,而且用量不小,挖井吧,离海太近,水也是咸的,于是就干脆从闽水引道沟渠过来。
于是,只要在街道上间隔着一站,想要盯的人就没跑,就算他们拐到小巷子里去,那是死胡同,能跑哪去?皮三等人就天天在街道上混的,港口这里那家的小娘漂亮不漂亮,哪家的鸡今天有没下鸡子,哪家的娘子昨晚又被自家汉子给颠得死去活来他们全都一清二楚,自然是不怕他们往小巷里拱,你要拱去,他们还更求之不得呢,那多省事,只消得留一个人在巷口盯着就成,想翻墙,瞧他们走路那别扭样,估计菊花昨晚被捅伤了罢,就这样还能翻得了墙?
安排好人手之后,皮三又从早上跟到中午,那俩人并没发觉被人跟了,就在街上东逛逛西逛逛,总是离码头不远,还时不时的讨论着两句,不过“思密达”这三字却再也很少冒出来。一直逛到皮三饿得前肚皮贴后肚皮了,那两个“思密达”这才在他的一阵诅咒中找了个小饭铺坐下来用餐。看他们点的那什么呀?全是素的,肉都不敢点一个,皮三恨不得上前去煽他们俩大耳括子:你们好歹也给皮某涨涨脸成么,难到某家跟了半天,竟然跟了俩穷光蛋?这多掉链子呀!
看他们吃饭的速度极其的慢,皮三也明白这俩家伙就是在磨蹭呢,这个小饭铺别看店面小,却是正对着码头的,平日里生意也是不错,都是那些挑夫船工在这里吃,曾经有人想出钱将这个店铺盘下,但东家是死活不肯,这天下谁有那么笨啊,看着生意一年比一年好,干嘛要盘出去?留着自己以后攒够了钱,就起个两三层的小楼,一层还是给船工挑夫就餐,二层三层咱也整个酒楼,不比盘出去赚得多么?以后想再要这么好的地块,那可就难咯。
算着他们还需要小半时辰才能吃完,就是吃完瞧那穷样,估计还要赖着不走,白吃上几碗茶的,再者自己的人可都在这边上盯着呢,谅他们也跑不到哪去,皮三这才赶到富来客栈来想抓紧时间填两口,然后去找郎君报信,这可是昨儿个说好了的,自家按富来的管事待遇,从今往后,那就吃全在富来了,不用钱,多滋润。
第五百六十九章 皮三的心思
可好,皮三才进客栈,邝老大正等着他,见了就告诉他郎君就在后院呢,于是,他连饭也没来得及吃一口,只得从他边上过去的一个伙计端的盘里抓了一个馍,三口两口的塞进肚里去,又抢了一个食客喝得剩半碗的汤羹,在食客诧异的眼神里咕嘟咕嘟的灌了个底朝天,完了后才嘴巴一抹,道:“对不住哈,某等不及了,你让伙计再给您上一碗汤,多加肉,算是某赔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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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王况正和徐国绪守在房里等黄大回来,皮三颠颠的跑了过来,嘴角上还挂着两点的馍渣,一进来就嚷嚷:“郎君,找到了,找到了。”
徐国绪皱了皱眉头,他还真的很少跟皮三这样的游侠儿接触,有点不大适应他们的不懂礼数,其实也不能算游侠儿们不懂礼数,只是地位的悬殊,游侠儿有游侠儿的礼数,上层人物有上层人物的礼数。两个团体就是属于不同层面,没什么交集罢了,皮三呢,又是第一次跟上层打交道,许多地方还需要他自己去慢慢的体悟。比如说在自己主家面前该怎么来,碰到同僚该怎么来,这都是和他原来的层面不同的。
王况却没这么多的想法,他和徐国绪不同,自己本身就是从下层爬上来的,而徐国绪则是在宫里摸爬滚打了多年,宫里的那一套规矩早就深深的刻到他的骨子里去了,而像是许老春老他们以及器匠监的,都是比较熟悉这一套作为有一技之长的老船匠,这么多年下来,自然也是有礼有节,该尊敬徐国绪的时候就尊敬,可以开玩笑的时候就尽情的开玩笑,分得清场合的。
“还没吃的吧?”王况笑着问,皮三的心态,王况多少也能体会到一点,但凡一个新员工进了新企业,若是有上进心的,除非是居于高位,否则一般都会想办法早点表现出自己的才能来,好被企业所接纳,早点试用期满。如今王况这个团体,就像是一个企业,而皮三,则是新进员工,一样有试用期的,不被主家所认可接受,那么就只有走人的份,因此皮三也是有那么点急于邀功的心态的,这时候事情是不是真的急,他倒没那个心思去判断。
“嗯哪,不过刚啃了个馍,伙计怕某不够,又塞了一个,只是情急下抢了一个客人的半碗汤吃,客人倒也体谅。”皮三嘿嘿一笑,有点表衷心。客人能不体谅么,半碗汤换一碗满满的,还多加肉,一般人都会满意的,也只有那些个较真的人性子拗不过来,才会抓死理不放,非要找抢他汤吃的人论个黑白分明才会罢休的。
“找到那帮人了?”刚刚皮三一进门就嚷嚷说找到了,而昨晚徐国绪交代皮三去做的事情也就只有盯着棒子这事,所以王况就断定皮三是碰到了棒子的人了,倒是没想到,黄泽楷他们还没有回信,皮三这边就立了新功,看来皮三确实有那么点运气,当然也是留了心的了。
“郎君果然厉害,被您一猜就中的,今儿个早上,某就碰到了他们,有两个,一个似乎是为首的,另一个似乎是手下的样子,这帮思密达要说也真够贼的,整个早上,某就跟他们打过至少两个照面,他们楞是一个字也没说,就那走路姿势可怪,撅起个大【创建和谐家园】,活脱脱是【创建和谐家园】被人给爆惨了的样子,要多滑稽就多滑稽,活像两只鸭子。某第三次跟他们照面的时候,还想着要远离这俩腌臜货色远一点的,可巧不巧,他们就说话了,那个手下最后说了句思密达,要不是正好顺风,街上人挨擦人的多,某被挤到了他们身后,还真听不清呢。对了,某想起来了,那俩家伙就是听了水军的号声之后,见了从军营里出来的那么些个兵哥,这俩家伙就开始嘀咕了。”皮三抹了一把嘴角因说话快而溢出的白沫,浑然没看见徐国绪正在那里偷偷的笑,接着又道:
“就那时候起,某记得昨晚郎君说过,那帮人喜欢在后面总说思密达的,因只听了这么一句,担心自己没听个真真的,要是误跟了人,反而把正主给落了,就继续跟了他们去,没想到才跟几步,他们又一句思密达冒了出来,某就知道这会略约是跟对人了,就让巡察衙门的古班头并他的兄弟留意,自家手下的儿郎们得了讯号,也都盯紧了他们,直到他们逛了几圈,就在码头对过的饭铺上吃饭了,这才赶来跟郎君报信,也不知道又没跟错的。”
“没错,就是他们了,你们做得很好。只有他们这一帮人才会说思密达。既然没吃,那就去前厅好好的吃饭,跟了半天,也累了,你的那帮儿郎们,也不用全跟着,留一个就够,他们不会跑远的,都吃完了,再去换也来得及。”王况很满意皮三的汇报,很详细,而且也会分析,能将他们开始议论的事和水军的号声联系起来,这就不错了,搞情报,会跟是本事,但会跟又会综合分析就更是本事。
得了夸赞的皮三喜滋滋的退了出去,郎君说留一个就够,但自己可不能马虎,一餐没吃怕什么呢,以后有的是机会吃,就当都存着以后吃了,于是到了前厅,跟邝老大要了一篮的馍并滚水就要给儿郎们送去,邝老大一听说是给那些游侠儿送去,就拉住了皮三,一把夺过食篮,转身从柜上取了一贯钱给皮三:“哪能就只吃馍呢?既然小东家说了让你们回来吃饭,那就回来,实在脱不开身的,就用这些钱,就近的吃,也能边吃边看着不是?咱富来客栈的伙计,可没有在集镇上还要啃馍喝白水的先例,没得落了富来的名头,你若是想害某被小东家责备,那就尽管的将馍送去便是。”
皮三这个感动得呀,就差楼着邝老大哭了,长这么大,这可是他平生第一次接触到这么多钱,而且还是给他和他的儿郎们吃一顿饭的钱,这可是一个小户人家一个月的生活费呢。能跟着这么体恤下属的郎君干,就真的是上刀山下火海,那也值了,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不提皮三感动,也不提皮三回去给他底下的儿郎们和古班头他们分了钱,让他们自己分头去找吃的后,那帮人眼里的满天星星。
房里,王况看着徐国绪:“国绪如何看这事?为什么阿九他们没了信息,大郎也没个影了,但这帮棒子却是出现在了码头上?还只有两个人,其他人都到哪去了?”
“不好说,真不好说。”徐国绪摇了摇头,他的懒劲又上来了,也只有王况不说话的时候,他才会勤快点,才会主动的将事情揽过去,而当王况一开始思考,他就不大愿意动脑筋了,又二郎这个妖孽般的人物在呢,自己乐得清闲,更何况,昨晚醉酒,今天早早的就被惊醒了,现在浑身乏着呢。
王况也不理他,自己在那里埋头沉思。黄大不会无缘无故的就这么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必定是他看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事情紧急,来不及向自己汇报。但问题又来了,如果是一般的急事,大街上今天上午的建安兵可不少,都在采买一些出征可能会用得上的东西,黄大绝对可以拉住一个建安兵,让他来跟王况报信的,但黄大没这么做,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事很大,很重要,也是不能被外人所知的。
自己不能为外人道的事,并不多,不过就是遏制太子,遏制武媚娘,还有一个就是自己想要回去的心思黄大是知道一点的,除了这几样之外,似乎其他的都没什么好隐瞒朝廷,隐瞒他人的必要,对付番国的策略,就是被唐人知道了,就算最后传了出去,那也没什么,这就是个堂堂正正的阳谋,我就是要靠一步一步的蚕食,将大唐周边的威胁铲除掉,就被那些国家知道了又能如何?
最后就是棒子的事了,棒子之事,其实就跟王霖泊说了也没什么,他也会配合自己的行动,本身这就是对大唐有利的,对水军有利的,王霖泊不傻,知道该跟谁配合,什么是他该做的,什么是他不该做不该说的,不需要王况去提点,如果这点都做不到,太原王家也不会派他出来了。
那么黄大究竟去了哪里呢?王况百思不得其解,摇了摇头,收回了思绪,算了,不管他,在这大唐界面上,还鲜少有人能威胁得到黄大的安全的,危机时刻,只需要将他的游击将军令亮出来,在这个地界,那就是黄大的天下,不管是军是民,都会帮黄大,用不着自己替他操心。
再看徐国绪,这吃货竟然就那么靠在椅子背上,歪着个脑袋去见周公了,嘴角还流出一丝的哈喇子,这吃货也没醒来,还时不时的咂吧咂吧嘴,定又是梦到什么好吃的了,王况聂手聂脚的退了出去,关上房门,让这胖子好好的睡一觉,胖子太胖,王况可扛不动他,好在那椅子就是躺椅,这么睡虽然不是那么舒服,但也无碍,又是大夏天的,不用担心着凉。
刚出了房门,就见邝老大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在王况耳边耳语了两声,王况脸色都变了。
第五百七十章 圣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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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为嘛要更衣?这不是好好的么?瞧这样穿着多舒服,再说了,这又不是长安……”才说到这里,徐国绪猛的跳了起来,不可置信的问王况:“二郎,你是说,更衣?”
王况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没错,快更衣!”
这下徐国绪慌了,手忙脚乱的就找他的袍服,还大叫:“水,水,某家要沐浴。”找了半天,却没找到自己的袍服,这才发先原来这是王况的房间,就出溜一下钻出房门。
“来不及了,再说了,你真要沐浴后去了,反而太假了,随便擦擦脸去吧,记得,不要太正式。”王况一把抓住徐国绪说了一句,转身让邝老大让人给徐国绪送一盆的温水过去,自己也反身关了房门,换了一身的衣服后才出来。
王况和徐国绪不同,徐国绪早上气喘虚虚的一路跑到水军大营里,早就是一身的臭汗,本来按他的习惯,是肯定要沐浴的,但刚在王况的房里,实在是太乏了,就那么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王况呢,去水军那里是黄大背了去的,本身并没出汗,只是一身的衣服皱成不像样子,麻布料的穿着是舒服,透汗。但有一点就是不好,非常容易起皱,一起皱就不大好消去,而丝绸缝的衣物则没这个顾虑,怎么捏怎么揉,手一松,一忽儿工夫就平复如初,所以多为贵族士大夫所钟爱。
毕竟是宫里锻炼了这么多年出来的,徐国绪的手脚也是很快,王况出房门才一盏茶工夫,徐国绪就已经穿戴整齐的出了房门,只是那通红的双眼还是出卖了他,谁都能一眼看出来徐国绪没睡好,不过这不要紧。
更衣,这是一个特有的词,指的就是应对隆重的场合,要换上庄重的衣服,对王况,对徐国绪这样的官身来说,尤其是指穿官服以及要将一身的腌臜物给去掉洗净。所以,更衣在特定的场合下,也可以理解成是上大号。但现在显然不是,徐国绪也不笨,王况一叫更衣他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该死的,王况暗中骂到,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出的馊主意,正赶上这个节骨眼上呢,好么,李老二竟然突然的来了,还是马不停蹄的从长安一路赶来,速度快到了魏小五的人得到消息后这么多天紧赶慢赶的,也只比李老二早上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到的东治港。
这下就知道黄大干什么去了,准是从富来出门后得了谁的信报去探查去了,结果必定是留在了他身边,脱不开身了。黄泽楷的下场估计也是和黄大一样,被征用了,而阿九他们那边也是不得停歇,不敢离开棒子们半步的,这就造成了王况有那么一段时间和黄大和阿九他们脱离了接触。
李世民是微服出巡,身边跟的人不多,这才应该是黄大没离开李世民身边的原因,黄大是知道自己一心要护着李世民的江山的,同时黄大也是知道李世民对王况的信任已经超过了任何人,因此微服出来的李世民的安危就尤为重要,他和王况不同,王况在东治港,只要振臂一呼,许多的建安人都会上来保护王况,但李世民谁认识他呀?再加上黄大知道有那么一伙子的棒子,正在东治港心怀叵测的,所以皇帝的安全,只靠他带的那四五名卫士就有点危险了。
魏小五的人这回是情急了,眼见到自己要找的黄大郎就跟在皇帝身边,所以只好顾不得身份的暴露而找上了富来客栈,找到了邝老大。也幸亏这事情非常的紧急,魏小五将王况留给他的那一半艾叶绿给他当信物用,而邝老大是见过艾叶绿这种田黄的,普天之下,拥有艾叶绿的人不超过十个,都是和王况有着非常深的关系的人,而邝大因为当年献上番薯有大功,也得了鸡子大小的一块艾叶绿,被邝大当做了传家宝,供在家里,时不时的拿出来把玩一下,所以邝老大是知道艾叶绿的,也是知道持有艾叶绿的人都和小东家关系密切的,因此一见到艾叶绿,也甭管来人是谁派来的,反正跟小东家绝对有大关系,就信了他的话,匆匆忙忙的赶来找王况。
“二郎你为嘛不让某家沐浴来着?”徐国绪是聪明,但再聪明的人从睡梦中猛的被惊醒了,然后就是手忙脚乱的更衣,怎么地也来不及脑子转过弯来,所以,他才有这么一问。
“圣人是微服出巡。”王况只说了这一句,徐国绪就明白过来了,不再吭声,而是转头吩咐自己那几个闻讯赶来的护卫:“你们把刀兵都解下,放在房内,跟某家去。”圣人既然是微服出来,带的人绝对不多,所以自己的护卫就不能带刀兵,只能是由圣人自己的护卫带刀兵的。
王况不怕李世民来,相反的,王况还是更希望李世民能有空多出来转转,多看看多听听,这样就可以了解到许多他在宫里面了解不到的情况,百闻不如一见,许多事情,传来传去,其起因,其转承就会因为一些细节的东西在传的过程中被遗忘而导致最后会有可能得出截然不同的结论来。
魏小五的人能赶在李世民到东治前就报到王况这里,已经是难能可贵,就算是他们晚李世民半天一天到东治港,王况也都不会惊讶。原因很简单,魏小五手下的人并不能认得李世民,就算是有曾经跟李世民出征的老兵,那也都是远远的见过几次,而且那时候李世民年轻,现在年纪大了,体形外貌等都变化了许多,除非是曾经亲近之人,否则是很难认出来的,可李世民曾经的亲兵,如今也都是富贵人家,哪里可能是魏小五招揽得来的。
这还是李世民这次带了李治小子出来,有那曾经去长安,在建安侯府见过李治的手下看到了,再看李治对李世民的恭敬样子,这才猜了出来,然后是上报,然后是着人去长安探听个究竟,这一来一回就耽误不少时间,再接着就是要确认皇帝这是要去哪,这中间又要去掉不少时间。
事实上,魏小五也没想到皇帝会一路向南,而且是行进得很快的,因此他原来并没有打算报告给王况知道,皇帝出巡,本是常事,只消得事在每旬的例行上报中说下就是了,但当李世民一行人过了大江之后,魏小五这才意识到皇帝可能就是奔建安或者东治港而去了,只因这些年里,整个江南最为夺人眼球的地方就只有这两处。所以,这又耽误了不少时间。这些都是王况能猜测到的,就换做是王况自己,也未必能有魏小五这样的反应速度。
再者,魏小五的手中,还是以马车居多,拉马车的马自然不可能是多好的马,就算是单骑的马,不要说和李世民的大宛良马比,就是和王况家里的几匹五花马也是没的比的,李世民所骑者,可以日行千里,而普通的马,就算是健马,能日行五六百里就已经非常的难得。所以这几下里一综合下,留给魏小五手下人的时间就非常的紧,还得亏李世民毕竟是九五之尊,不可能总这么一路上策马狂奔,还是要休息的,就算是他身强力壮,他的护卫也不敢让皇帝如此的劳累了。所以这才给魏小五的人追上并且赶在李世民到东治港口创造了可能。
李世民的出巡既然是微服,自然是对目的地有保密的,好在他们这一行人很是醒目,一路上打探下有没这么一行人路过,魏小五的人这才能在最后关头,追上了李世民,并且也不敢就这么超越过去,而是绕小道提前到东治港来。
同样的,也正是李世民的微服是秘密的,所以王况和徐国绪也都不能着官服,不过总不能邋里邋遢的去见李世民,所以王况才用了“更衣”一词,以提醒徐国绪这事的重要性,一句更衣就能说明很多问题,若要是跟他说皇帝来了,现在在哪等等,又是要费一番唇舌,王况才懒得费这个力气,一句话就能说明的事情,非要说一大堆,累不累啊。
徐国绪这回也回过味来,李世民的到来,将黄大不能及时回来等等事情的原因全都解释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的了,不过他也想不出来,为什么皇帝会毫无征兆的就突然杀过来,难道是不放心二郎?或者说对二郎起了防备之心了?不过这个念头也只在他脑中闪过一下而已,皇帝对王况的信任程度并没有作伪的地方,他曾经也跟在李世民身边多时,对皇帝的心性了解比那些相公还要深,就连破口大骂皇帝的魏征魏老头都得到那么的重用,何况王况这个不栈恋权位,又对大唐天下有这么大贡献的人呢?
第五百七十一章 换个握刀的人
还是二郎聪明,只贪钱,但这贪钱却又没有做那违法乱纪的行为,都是光明正大的一厘一厘的赚来,可以说,二郎身上的最大缺点就是贪图钱财了,嗯,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好色,不过在好色这关上,还能把持得住,迄今为止还没见过二郎乱来的。有缺点的人,那就是有软肋,可二郎这个软肋谁能捅得动呢?送钱财?想都别想二郎动心,二郎只要愿意,不要说日进斗金,就是日进万金那也是勾勾手的力就可以做到。徐国绪左想右想,给王况下了这么个评论。
王况并不想装,他也犯不着装,但是李世民到来,以王况目前的衣着打扮实在是不太合适,不管李世民再是微服,自己太过随便也是对皇帝的不尊敬,王况可是有过惨痛教训的,有的老板,他就只看你的外表,也不管是什么时间,什么场合。所以,即使王况认为李世民不是这样的人,但总归是小心为妙,万一李老二突然心血来潮,对臣子的穿着打扮上起心来了呢?
兄弟俩个,并着徐国绪的护卫出了客栈,王况这次除了让黄泽楷三人去跟那帮棒子外,为了减小目标,就把其他的护卫都留在了建安,万一棒子在建安还留有人,那几个护卫也可以遮遮耳目,拖延些时日,这也是以防万一,这一次,王况对新罗那是志在必得,而且还不止一个新罗,在王况的计划里,撬动东北方向的杠杆,就看这一次了。
“二郎,就这么迎出去?”徐国绪有点惴惴的,既然圣人是一路快马加鞭的赶过来,那么按道理王况应该不知道的才是,可现在王况知道了,而且是提前知道,那么怎么解释,怎么跟圣人解释?
“想什么呢?大郎这会应该在圣人身边,大郎自有大郎的办法,还不快走,磨磨蹭蹭的,真的该减减肥了,你那肚皮也太大了些,嗯,估计这次出海回来,能瘦下不少,要真瘦不下来,我就让黄大郎将你关在黑屋子里,一天只给俩馍一碗水,看你瘦得下来瘦不下来。”看徐国绪紧张得腿肚子都有点打颤了,王况就开起了玩笑,想帮徐国绪轻松轻松。
一听一天只给俩馍一碗水,徐国绪就不干了:“俩馍哪够?起码得一斤水饺,十个烤牡蛎,两只煎蟹,一坛酒,还要剑蛏,海带骨头汤,还要鱼,要虾,哦,对了,天气太热,还得来只西瓜,嗯,羊汤也是一定要的,起码每餐得给某上个十道八道的菜才行。”徐国绪是边想边说,断断续续的,好吃的东西,他喜欢吃的东西实在太多,一时半会的想不了那么多。
“还要不要再来点什么呀?”一个声音问道。
“没了,暂时就这么多,等想起来再说,十道八道的,某就呆黑屋里老老实实的减肥,要没这么多,某就……”徐国绪突然的呆住了,嘴巴张成一个大大的“O”型,两眼直楞楞的看着对面那个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的骑在马背上的人,突然间双腿一软,卟通一下就瘫倒在地。
“真没出息,某家看你是越活胆子越小了,以前在某面前那鬼机灵样跑哪去了?二郎说得倒是没错,你呀,是该好好的减减你那肚子了,给你个任务,明年春之前,你不把你大肚子消了一半去,就别出海了,起来吧,别装了!”李世民一个翻身就下了马,身手还矫健得很,他一下马就走上前两步,轻轻踹了徐国绪的【创建和谐家园】一脚。
“哎呀呀,秦郎君呀,您可冤枉了某了,您别听二郎在那瞎嚷嚷,某哪胖了,不就是肚皮大了点么,一样可以骑马,一样是健步如飞的,再说,再说了,在那船上,又不消得走动什么的,哪需要减肚子呀?”见自己装晕被识破,徐国绪也不敢赖在地上,一个嗗噜就爬了起来,连声叫屈。他以前跟着李世民那么长时间,也有过微服出巡的时候,都是叫皇帝为秦郎君的,就是取的李世民以前当秦王的意思。
“王璃你倒真能猜,怎地就猜出了黄大郎跟着某呢?还有,你的护卫呢?跑哪去了?某不是说过不许你孤身一人的么?”李世民不去理会徐国绪的叫屈,抬眼看了看,就问王况。
王况没想到李世民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比魏小五的人所说的足足快了半个时辰,看来这最后的一段路程,李世民肯定是加快了速度的了,而魏小五的人则是以他之前的速度来判断,因此才会说再有一个多时辰就到,得亏自己真没把这当一回事,这要是按了徐国绪先前的想法,还要沐浴,还要熏香,再更衣,那可就来不及了,就得让皇帝等自己了。
“秦郎君多虑了,某在其他地方不敢说,在建州在福州,那可没几个人能动得了某的,带的人多了,反而眼杂,不好做事,不信您瞧,某证明给你看。”王况一见李世民一见面就问起他的护卫来,心里直腹诽,黄大和黄泽楷这不正杵在您后头的么,您自己把我的两个护卫给征用了,现在倒回过头来说我不带护卫?
这时候王况已经是接近港口小镇子的西边,也就是在入口处不远了,这里离码头有一段距离,而且店铺也比较少,人自然也就少。但王况还是抬起手来,对着两个行路的商人招了招手。
那俩客商就颠颠的跑了过来:“小东家有什么吩咐?”这俩商人一个正是扬六郎,也就是第一次大比的时候打赌输了的那个,每过几个月,他都要来东治港进些干货运到建安,批发给那些外地来的客商的,建安人在东治港的进货价都要低过其他地方的人,这也是建州和福州两地联合起来的一个小同盟,同样的,福州商人去建州进货也能比其他地方的人便宜许多,如此的互补下,倒是能分流不少的人,不然每到季节的时候,两个地方的人都多,都有点吃不消,尤其是东治港,现在的接待能力还差了许多。
杨六郎自然是得徐国绪,现在见这个曾经的天使要对一个陌生的中年大汉毕恭毕敬的,而小东家也是如此,他自然也就清楚知道,这个大汉,来头肯定不小,所以王况一叫他,他过来也就没必要装做不认识王况了。
“也没什么事,就是这位秦郎君不相信某在这东治港是安全的,所以把你叫过来证明一下。”王况微微一笑,右手的大拇指扶了扶头上的幞头。
杨六郎见了一惊,顿时毛孔大张,娘咧,圣人来了哇,小东家这是要某回建安给使君报信呢,当下也就小心的陪着笑道:“秦郎君多虑了,先不说这离水军大营这么近,水军里又有诸多的建安子弟,小东家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恐怕那几百的建安子弟都没脸回家见阿爹阿娘。您瞧,就这街上,十个人里,起码有那么两三个就是建州来的,哪个不认得小东家?岂能让小东家陷于险地去?别人不敢说,就说某吧,要没小东家这些年的帮助,某家也是穷困破落户一个,现在年景好了,某也不能忘恩哪,谁要对小东家不利,就得先从某的尸体上踩过去才行。”
另一个商人也是砰砰的直拍胸脯:“就是,谁要害小东家,那就是跟咱建安人过不去,整个建安几十万人过去,淹也淹死他了。”
王况的手势正是建州官场的暗号,他原本也没抱希望杨六郎能知道这个暗号,因为知道这个的人并不多,主要还是以官员为主,至于客商,也就只有那些生意做的比较大的,为防着万一天使下来要召见他们中的谁而通知到,所以也都交代过。现在见杨六郎的表情,应该是明白了自己要他做的事了,看来这两年,自己没在建安,这个家伙的生意做得倒是很大么。既然他知道了,那么自己也就可以少费点周折了,本来李世民来也不能算是多大的事,他也会有可能去建安,王况也就是希望黄良他们有个准备而已。
若要是杨六郎不理解这个暗号也没什么,现在想来魏小五的人肯定也已经在去建安的路上,甚至有可能已经到了建安,通知到了。就是没有人去,自己晚些时候也可以让富来的人或者说随便找个建安人快点回去的,没什么大不了。杨六郎不过是正好赶上而已,他理解了,自己就不用再去另找人了。只要让黄良他们知道李世民到了东治港就行了。
李世民将信将疑,又让跟着自己的几个千牛卫去叫了几个人过来,果然是这几人里,又有两个认得王况的,一见王况跟自己打招呼,都笑着问小东家好。到了这份上,李世民这才信了,点点头:“这算你过关了,不过,某记得你离长安的时候,带有不少的护卫的呀,怎么就剩了黄大郎他们两个?其他人呢?”黄泽楷在长安的时候经常被黄大带在身边,李世民就算不认得黄泽楷,他后面那几个千牛卫可都认的,所以他也没跑,被李世民给“逮住”了。
王况心头一动,这倒是个好机会,由李世民亲自主导对付新罗比自己出面要好过太多了,至少,自己出面主导,别的大佬愿意配合,那是卖自己一个面子,自己还要欠人家一个人情,而若是李世民来主导的话,那自己就不欠人情了,许多事情要做起来,由朝廷出面,也比自己出面方便许多,最重要的是,等以后武元庆明白过来自己被当刀使了一回,也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怨言,拿他当刀使的可是皇帝,不是王况。
第五百七十二章 你也算神仙
“此事说来话长,此地人多耳杂,不是说话之处,详情容璃后禀。秦郎君一路劳累,还是先找个地方歇下才是。您看是去往水军行辕呢还是去驿馆住下?”只是这么站了一会,就有不少人的眼光都往这里看来了,无他,因为黄大的目标不小,这人来人往的里面,如果说十个中有一两个能认得王况的,那么就至少有一半的人能认得黄大,现在见黄大都要站在一个陌生的中年汉子身后,楞是谁也不免回好奇的猜测这中年汉子是什么来历的。
“你瞧某这一身装扮,能去驿馆么?至于水军行辕不去也罢,某征战十数年,不都天天住行辕里,住也住腻了,倒是听说你那富来分号是个好去处,就住富来客栈罢,怎么?舍不得?怕某把你吃穷了?”见王况面色犹豫,李世民就不高兴了,本来么,他之所以微服出行,图的就是没个羁绊,图的就是个随心所欲,如果真要让他住到驿站或者水军行辕,或者县衙门里的话,那么微服也就失去了意义,难不成他万里迢迢的赶来,就只落得个在路上清闲,而到了目的地了,反而又要前呼后拥的?
“哪能呢,秦郎君能住到富来客栈,那是富来客栈的福气,您要是愿意,不管到哪,富来客栈随您住多久都成,璃虽不算大富,但这点支出,倒也是负担得起呢。”李世民要坚持,王况也不强求他一定要住到驿站里去,现在已经不同于十几年前,十几年前李世民才登上大宝,可以说位置还不是很稳固,走到哪里都要担心有人会对他不利。但现在,十几年下来,李世民的治国能力已经得到了验证,百姓都视他为千古一帝,而原本对他上位持观望态度的许多世族,也几乎都接纳了他,可以说,如今的李世民已经使李氏皇朝达到了开国以来的最高点,在这样的环境下,就是如今被大唐压制着的周边番国也没那胆子来东治对李世民不利。
就目前来说,李世民的精气神还好着呢,和他同辈的人里,已经没人可以威胁到他的地位,可以取他而代之;而他的几个皇子,太子被圈足,魏王被圈足,他们两个就是想要来个夺权,那也得他们能知道李世民已经离开长安的消息,可李世民是微服出巡,能知道他离开了长安的人寥寥无几,依王况猜测,顶多也就是几个相公知道,至于后宫,大概也就只有长孙皇后能知道,其他人就未必了。
以王况经营了好几年的魏小五的人马,有小六子这么个在宫里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人提供信息,又有程知节程老魔王他们几个都是偏向于王况,朝中大佬鲜有和王况不对眼的情况之下,李世民离宫近一个月,王况也只能在他到东治港的前一刻才得知消息。王况尚且如此,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几个皇子手下都有不少人马,可他们却没有王况这样的财力和人力。
基本上,王况可以给出这么个结论,那就是他王况到哪里是安全的,那么李世民就只会更安全,而且王况本身从骨子里也非常的讨厌那种作秀似的出巡,说是微服,还没出门呢,底下其实早就知道了,这样的做秀王况见得多了,更离谱的是,有的人是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明明是朗朗晴空,却要消防车在其旁边用消防水龙来“人工降雨”,以示自己不畏困难,做秀到如此的地步,也不知道当事人是无知呢,还是蠢呢,还是更蠢呢。
王况都不反对,徐国绪也更没话可说,而且他还更希望李世民住到富来客栈里面去,这样一来,他和王况住驿站里,就不用担心自己万一有什么失态的地方,也不会被李世民给看到了,出长安一次的机会,可是难得呢,就比如说昨晚的醉酒,要是被圣人瞧见了,自己在圣人心中怕是要减分不少。
只不过这样一来,富来分号给自己留的房间可能就不保了,别说自己的房间,就是整个院子都得腾出来给皇帝住,整个富来客栈,就那么一个院子是最好的。难免有点不舍,但也没得办法。徐国绪可不像那些整年里甚至一辈子也难得见到皇帝几次面的官员那样,会有巴不得将自己最好的东西献出来给皇帝的心理,他们那是想要搏个前程,而徐国绪呢,现在已经没什么前程可搏了,他一个内府监丞,不是最高品级的太监,但算得上是权力最大的太监之一。
同样的,徐国绪现在也不想搏什么前程,有王况这个好兄弟在,他根本不用去愁前程的事情,光是出海一项,徐国绪已经隐然的看到了史官在起居注上给他写下了浓浓的一笔,有这个,还用得着刻意的去讨好皇帝么?二郎说得好呀,做好自己的本心,就够了。
“如此,就让璃为秦郎君开道罢。”王况欠了欠身,就待往客栈走,跟别人可以说“请随某来”,但跟皇帝说,就不能这么说了,只能说为他开道,这样才可以走在皇帝的前面,否则,你就乖乖跟在后头吧。
“不忙,现在时间尚早,才过午后呢,某刚在前面镇上用过午饭,也歇息了小半时辰,还没老呢,哪能那么快累着,先去船厂瞧瞧罢,某倒是好奇,那楼船被王璃你改成了个什么模样。”王况紧巴巴的从长安一路奔波,除了中间在房山有停留两天,在建安也停了两天外,一路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的,在建安停两天三天可以理解,但在房山停留那么两天就不大好理解了,不过眼下也不是问房山的事的时候,对李世民来说,显然是大楼船和明年的出海更让他上心。
王况只得领了李世民往船厂走,也幸好他是要去船厂看,那里可以说是整个东治港里最不用担心的地方,棒子们再是要使坏,也混不进去,如此一来,黄大和黄泽楷中至少可以有一人可以脱身出来处理因为李世民的突然到来而引起的一系列不可预见的变化。
临进水军大营,黄大躲在李世民身后,偷偷的给守卫在营地门口的兵士打了个暗号,那门口的四个守兵瞧见了,就将手中的长槊一架,拦住了营门口:“站住!军营重地,闲人莫入!”王况不喜欢中规中矩的兵士不代表李世民也不喜欢,而且李世民本身就是带兵出身,现在又是皇帝,即便是原来喜欢不守常规的兵士,现在也难免会略有反感的,所谓【创建和谐家园】决定脑袋,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道理在的。
几个千牛卫明显是看到了黄大的手势,就偷偷的笑,本来么,黄大也没打算隐瞒他们,不要说建州官场或者说建州水军会有如此偷偷摸摸的小动作,普天之下,哪个地方的官场不是如此?就是把守宫门的千牛卫和金吾卫也是如此,只要无伤大雅的小动作,大家也都不会去相互揭发,就是揭发,也得当场抓住证据才行的,手势做完了就做完了,可没谁有什么仙家法术可以还原先前的景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