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第四百八十九章 徐国绪烫伤
不光是徐国绪好奇,就是安逸王,那也是好奇得紧的,他是在王况成名后才内附见到王况的,王况的许多传奇过往他都没能碰到,尤其是他听说大楼船之所以能出海,这里面王况功不可没,所以,他对王况手底下能出的好东西是一直充满期待的,内附之后,王况也推出过许多东西,可都是流传出来后他才知道的,因此,没能亲眼见证到一样东西成名前的诞生是他的遗憾,现在,这个机会就在眼前,他哪里肯放过?
拗不过徐国绪,而且眼见太阳还没落山,还有差不多一个多时辰的样子,此时营地的开口正是冲着西面,要是此时撑起太阳灶,煮东西是不大可能,但烧一锅水还是可以的,在场的人,基本都是可靠的,安逸王虽然是个外族王,但是他也不可能将太阳灶的消息透露出去。
而且,按王况的打算,如果以后太阳灶可以进一步的降低成本,大量制作的话,还可以装备到军队里去,想象一下,在白雪皑皑的荒原里,尤其是草原上和大漠里,柴火难寻,此时要是能支起一个太阳灶,烧一锅水,让兵士喝上一口热腾腾的热水,对战斗力的保持,必定会起到效果的,尤其是一些伤兵,对热水的需求就更大。
太阳灶如果能装备到军队里去,如果能够每一火都配了一个太阳灶,那么将进一步的减轻后勤保障工作的负担,不需要再派许多人去到处寻柴火了,这个在夏秋两季里体现不出优势来,但是在冬春两季,尤其是寒冬的草原上,优势就会很明显。换句话来说,如果装备了太阳灶,部队的军需就可以腾出不少的人力物力来准备箭支啊等等的消耗品。
王况也没指望说靠一样两样的东西就改变敌我双方战斗力的对比,但是,一样不行,我就两样,两样不行,我就三样,三样不行,我就十样八样,在如此众多的新技术新产品的支持下,这里一点,那里一滴的累积起来,积少成多,总是会达到可以影响到战斗的时候。算上前面王况给大唐军队凑足的七种武器,这个太阳灶就是王况准备的第八种武器,如果等到东平的新刀兵大量的装备到军队里,那就有九种变革了,王况才不信,有九种变革的大唐军队,对上北方那些落后的部族军队不会有着质上的提升。不要说对北方的军队,就是对上这个时候的西方罗马帝国,王况也相信大唐军队必定可以占了上风。
可以说,现在的大唐军队,除了马匹这个弱项外,其他方面都是遥遥领先于其他国家一大截,而马匹的改良和引进优良品种的军马,也是皇庄的一个重要任务,也是秘密任务,事实上,可以说,皇庄今后改良物种取得成功后的一大部分收入,都将投进马种的改良里去。只不过马种的改良,王况并不懂,所以他也不过问,而是由朝廷秘密征集的各地养马好手去试验,去努力。
“既然要试,那便试看看吧,只是此时的日头也快落山了,烹煮东西是不行了,但烧烧水倒是可以的。”王况拗不过,便指挥了两个护卫将太阳灶抬到了日头下展开,这是第一个做成的太阳灶,重量不小,也有百来斤的样子,也正是因为太过重了,所以王况才没有马上向推给兵部,在王况的设想里,重量必须要降低到三四十斤以下,也就是作为主要重量的铜镜如果能够用薄铜片替代,而且这个薄铜片也采用铜镜的镀水银工艺之后,再将太阳灶体用麻布来替代现在的木头,才能进一步的减轻重量,才可以装备到部队里去,这段时间的蒲熙亮就在忙着负责改进工作,要怎么做,那是蒲熙亮的事了,王况也没打算参和进去。
十六片的太阳灶体是用合页连接的(合页在汉时便已经出现,许多出土的汉代古墓都有过合页的出现),展开也很方便,展开后放到一个架子上,然后再将三个和太阳灶边沿连接的支脚另一头插到王况另外拿出来的灶部边上的三个插孔里,一个太阳灶就组装完毕,将位置调整好,对准了太阳,再将一口装了水的锅放到灶部上就可以了。
只是一柱香的功夫,那一锅水就腾起了热汽,滋啦滋啦的要开了,徐国绪大奇,就伸出手到锅底下去探:“奇怪也么哉,没火竟然能烧水?”王况一个没拉住,已经迟了,就听得徐国绪刚说完就大叫一声:“痛煞某家也!”那手急急的往回抽,却已经是红彤彤的一片。
这下,安逸王赶紧的也缩回了手,本来他也想学学徐国绪将手伸去试试的,现在见到徐国绪如此,后背也吓出一身冷汗来。
“你怎地如此不小心呢?”王况急急的抱怨,这聚焦的阳光别说烧水,如果能够精确的控制焦点的话,就是铁也能熔化的,就有许多人做过这方面的试验,将由一面制作精细的曲面镜反射的阳光照射到一块铁片上,几秒的时间,那铁片便被烧穿了一个大洞。现在的太阳灶还好由于制造工艺的不过关,各个镜片所反射的光线并不能聚集到一个点上,但饶是如此,其热量又岂是血肉之躯可以抗衡的?
所幸取水的护卫也已经回来了,他们找到了一处的山涧,山涧里的水就是在这大夏天也是冰冷澈骨,王况急忙的用让兵士取了水过来,慢慢的淋在徐国绪被烧伤的手上,给他降温,等到一馕水都倒完了,这才让徐国绪擦干手,再涂上麻油(烧伤烫伤用麻油涂抹很管用的,市面上所出售的烫伤膏和烧伤膏,其主要成分就是麻油,大家在家中,如果被热油滴溅起烫了,只要没破皮,可以用麻油涂抹,三四天就消得差不多了)。
得亏徐国绪的反应也是不慢,一感觉到通就赶快的抽回了手,也是这太阳灶的聚光效果不是那么精确,这两点,算是徐国绪保住了他的手的原因,皮没脱,也没焦,就是红彤彤的,被王况笑为“红烧豚手”。这样的伤势,没个十天八天的是好不了,好在是左手,对他日常的生活起居影响不是很大,这一路上一直到建安,吃的本来就不用他动手,搭建营地等其他的活又有王况和安逸王的护卫来做,他自己也带了几个小黄门随身服侍着,所以,这手伤没伤着,倒是没什么差别。
出了这么大一个糗,徐国绪自然是悻悻的严令几个小黄门到了建安和回到长安后要守口如瓶,然后这才问王况:“二郎,你这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你还真是星君下凡不成?竟然能隔空取火?”
这时候锅里的水早已经开了,王况也没让人取下来,而是拉过了徐国绪,指着锅底给他看:“你看这锅底是不是比别处亮堂许多?其实很简单,我不过是将所有的日光全集中到这一点上罢了,你想想,不要说是夏日里,就是冬天,再是寒冷,人在暖阳下晒着,都觉得暖和,这还是日光均匀的照在你的身上,要是将这所有的日光全集中在一个点上,自然温度就高了。所以,这个就叫日灶,方便是方便了,但缺点却是必须有日头。”太阳一词此时并不是特指的太阳,所以王况就给太阳灶取了个日灶的名称,当初取这个名的时候,也是因为想起了“日照香炉升紫烟”这一句,就顺嘴叫出来的。
这么一说,徐国绪也算是明白了过来:“这么说,那以后楼船上装了这个日灶,要是有日头天,就用这日灶,要是阴雨天,就用柴火了?如此倒是不错,确实可以省下不少的薪柴木碳了。这个法子妙啊,妙不可言。”
实际上,王况想得比徐国绪还要远,他的打算就是以后楼船的仓底压舱重物就用石碳球,石碳球一个是比木碳重,另一个是石碳球本身就是要在潮湿的条件下燃烧值更大,也更容易引燃。但这个潮湿也是有一定的限度的,并不是越湿越好。不过呢,也正是石碳的这一个特点,使得其即便被大浪打湿后,只需要放在干燥处晾上几天就可以用,不像柴碳一样,被水淋了,如果没有经过爆晒的话,就必须要晾上一个多月才能用。这一点在陆地上区别不是很明显,但在海上,二者的优劣一下就区分出来了。
太阳灶的烧水成功,引来许多的护卫围观,王况也不拦着,这样的产品,也只有大唐能有这个技术造出来,就是那些胡人,突厥或是棒子的人在场,王况哪怕是将原理全部详细的说出来也是不怕,这时候大唐周边的那些国家,连铜镜都不会做,他们的铜镜全是从大唐采买的,所以这些个外族,就是得了技术去,也是造不出来,就算是造出来了,也一定是成本极其的昂贵,是没办法推广的,只能是当做贵族的新奇玩物罢了,这就像是阿三,哪怕是得到了航母的制造技术,得到了图纸,他们的航母想要造成还是遥遥无期,为什么?因为他们没有相配套的加工工艺!
太阳灶试也试过了,徐国绪又意外的被灼伤,对太阳灶有点敬而远之,而且这时候太阳也已经落到了远处的山尖上,这时候也就不再适合使用太阳灶了,王况便让护卫把它收了起来,收了起来后,徐国绪这才敢去摸太阳灶,他一边摸,一边啧啧个不停:“这玩意不错么,这玩意不错么。”
安逸王也是两眼放光,虽然他已经内附当王,但毕竟琉求百姓还是属于他的子民,他的封地在名义上还是琉求,而且在琉求百姓的心中,他依旧是琉求王,琉求多风多雨,几个岛上的山林并不多,在琉求可以说柴火的价值和食物的价值是不相上下的,若是能够将这太阳灶引进到琉求上,必定可以为百姓解决许多的难题,他嗫嚅几下,终究抗拒不了这个诱惑,开口问王况道:“建安侯,不知这个日灶售价几何?某想买一些。”
王况念头一转,就知道安逸王打的什么主意,就笑道:“买什么买,琉求子民也是大唐子民,要说整个大唐都要,某是没这个能量,但要是说让琉求每户都有这么一个日灶,某却也拿得出来的,这么地吧,某带了这个日灶回建安,就是要让东治港的匠人仿制的,就让他们多仿一些,给琉求送了去就是。”
琉求不过万来人口,按五人一户算的话,也就是两千多户的样子,用在民居的太阳灶就不用考虑轻便性的问题,只要能够随时的调整角度就可以了,所以一个太阳灶的成本不过几十贯而已,给琉求居民都装上,连十万贯都不到,这点钱,如今的王况还是很轻松就能拿出来,不说其他,就是山外山每年给他带来的收入都不止十万贯了。
这边正说着,就听得外围警戒的护卫大喝了一声:“来人止步!”
µÚËİپÅʮՠÄöÌúÊÞ
这里,安逸王正因听了王况愿意给琉求居民每户出一个太阳灶而欣喜,对他来说,他一个曾经的国主,如果放到琉求那几个小岛上去,绝对的是首富,而且可以说全国一大半的财富都是集中在他的王室手上,但那只是在琉求,那么点可怜的财富,放到大陆上就微不足道了,不要说跟长安的几个豪门大阀比,更不用说跟王况比,就是比之于唐兴的慎家,那也是一片树叶和一棵大树比。简单的说,以安逸王的身家,加上后来朝廷给的赏赐,如果放到除了长安,洛阳和其他几个盛州外的其他地方,都可以拿到前三甲,但是在建州,他的财富连前十都进不了。
本以为么,这次到长安,可以好好的玩,好好的过生活,享受一下大唐盛世,但实际情况和想象大有出入,他是一个王,是个王就要拥有相应的身份排场,有些该花的钱就必须得花,哪怕是毫无意义的花消,对他这种身份的就是必须的。
他也喜欢像王况一样穿精纺的麻布料子衣物,他也喜欢跟王况一样愿意就骑马,不愿意就坐马车,也喜欢闲着无事就邀三约四的请客,可这些都得花钱呐,他在大陆可以说是一丁点的产业也无的,这花钱如流水,就只靠着他以前积累的财富和现在的薪俸来支撑,一年多下来,已经是吃不消了,这不是坐吃山空么?
于是他才想到要回建安去,好歹,建安的许多花消可都是免费的,这可是黄良答应了他的待遇,而且,回到建安,还有可能利用自己和王况的关系,和黄良等人的关系,搞上一两个营生,总不至于过个十年八年就吃穷了,最不济,建安的物价比长安来说,那可便宜太多了去了,就算没营生,在长安能花十年的钱,在建安至少也能花个二十年不是?
十万贯对他而言,要拿出来也不是个难事,但是这钱拿出一分就少一分,所以也是肉疼的,本来他的想法就是能不能让王况先送上几个,给他以前的那帮心腹家族使用的,然后用这一点来诱使得琉求岛上的居民和大陆和建州加深往来,从而起到一个引子的作用,让琉求人也能过上相对安逸的好日子,不料王况开口就是给他们琉求解决问题,他自然是欣喜若狂了。
正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措词谢谢建安侯这一份大礼的安逸王一听护卫叫了一声“来人止步!”顿时有些恼怒,为嘛?因为这一声正好将他刚刚灵光一闪的,在他脑海里闪出的报答建安侯的一个似乎不错的主意又给打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去,再也没有踪迹可寻。
心中恼怒的安逸王循声望去,就见几步开外,两个护卫将一个一半身赤果,只在腰间用一块兽皮围了起来,脚上只着一双草鞋的精壮汉子给挡在了营地外,汉子面净无须,一身古铜色的皮肤在夕阳的映射下闪着光芒,仿佛那一身的肌肤就是抹了油的。
汉子的手中握着一柄三尖叉,肩上斜斜挎着一张木弓,腰上挂着一个竹筒,竹筒里有零星的几杆箭羽露在外面,这是典型的猎户装扮。此时这个猎户正一脸痴迷的盯着太阳灶看,嘴里喃喃个不停。
黄大脸色一动,闪身几步就到了那汉子身边,手一伸就从他的箭筒里取出了一杆箭来,那汉子想动,却被两个护卫用刀架在了脖子上,动弹不得,不是王况的护卫仗势欺人,实在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如果王况有不测,他们的小命也是绝对难保的,因为皇帝可是说过这么一句话:“宁失三州,不丢王二郎。谁敢动王二郎一个指头,朕要他全家来殉。”要不是有这么一句话打底,让他们相信现在的大唐境内没几个人敢打自家郎君的主意的话,他们怎么会如此放心的就只随了几个来?早就一窝蜂的都跟了来了。
取了箭,黄大冲那汉子笑了笑:“莫紧张,说说吧,先前为何射那一箭?”
王况这时候也走了过来,他听到黄大的话,也是迷惑,按黄大的话里意思,先前的那一支无矢箭就是眼前的汉子所射的了,看他年纪,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却甚是高大,比王况还要高出半个头来,而十七八岁,还有至少三四年的身子可长,这要长开了,还不是一个巨人?起码也能到一米九多快两米了吧?他又为何要射那一箭呢?很明显的那一箭是没有任何的恶意的。
“小子是怕各位郎君深入了村子,破坏了我们设下的陷阱,加之当时又正忙着布置另一处的陷阱,抽不开身,而这位郎君,只消再往边上挪动两步,就要掉到陷阱里去了,情急之下,只好以箭示警。后来见各位郎君退出了村外,某又忙着要布置其他陷阱,也就没过来给各位赔罪了。”这汉子答话倒也是中规中矩,不亢不卑。
王况不禁惊疑的看了他一眼,按常理来推,这山中猎户,几乎都是没有读过书,没有先生教诲过的,说话一般都比较粗,但眼前的这个汉子,却是不同,明显是有读过书的,或者至少应该是有见过世面的,这从他被两把刀架在脖子上还能如此的镇定上就看得出来。
挥了挥手,王况让两个护卫将刀收了:“他没恶意,收了罢,真要发难起来,莫说你们两个,就是再来两个也是拦不住他的。”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黄大以前在府中操练孙嘉翰和陈大他们,以及训练丑丑的时候,王况也常在旁边看着,偶尔也跟着学两下的,只为强身而已,因此对一个人练过没练过,他是看得出来的。
再者,既然这个汉子如此的装扮,明显就是个打猎好手,其他不论,光是块头这一项就占了很大的优势,自己的护卫,如果让他们拼命,生死相搏的话,可能不会落了下风,因为他们学的每一招,就是杀人的本事,而一般的打斗他们就未必能行了。眼前这个猎户打扮的汉子,根本就是没有恶意的,所以也用不着生死相搏。
两个护卫脸上显出不甘来,还是后来赶过的徐国绪补充的一句话让这两个护卫悻悻的退了下去:“二郎说的意思是你们要搏生死,那是不输的,但普通的打斗,你们就不是对手啦,你们学的是生死功夫,不是闹意气的功夫。还不快点退下了?”这个家伙,在皇宫那个大染缸里,察言观色就是他的拿手好戏,见那两个护卫不甘心,哪还能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
王况并不责备他们,作为军人,就是要有一股子不服输,桀傲不训的脾气,一个唯唯喏喏的军人,上面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军人,可能执行命令来会一丝不苟,但是变通的功夫就少了许多,因为思想被局限住了,这样的人,想要有很大的发展,那是几乎不可能。自己带出来的人,又岂能只是一个护卫?
“陷阱怎么会设在村里了?难道是要抓大虫?”王况不解,在这个山区里面,也只有抓大虫才会如此的兴师动众,一般地说,山上的猛兽,也只有大虫和黑瞎子才会有胆子跑到人类居住地里来,而像是其他的猛兽如豹子等则要胆小得多,除非饿极了,但那也应该是发生在冬天,夏天不可能,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在夏天,只有大虫敢来,至于黑瞎子,房山这里可是很少,也是件很奇怪的事,在其他地方比较多的黑熊在房山就几乎没多少人见过踪迹。
“不是抓大虫,这附近的大虫都被我等打怕了,现在见人就跑,某等要抓的是啮铁兽。”那汉子有点憨憨的挠了挠头,这一刻,才让人感觉他还只是个大孩子。
“什么?再说一遍,你说的是啮铁兽?”王况一听就跳了起来,再也没有原来的淡定模样,别人不知道啮铁兽是什么,他哪能不知道?大熊猫啊!在民国以前,大熊猫就是叫啮铁兽,民国的时候叫猫熊,不过因为报纸的排版是从左读到右,而民众读书的习惯是从右到左(灰雀突然想起小时候来了,一年级的时候,书本上是从左到右排字的,而老师则教我们从右到左写字),因而猫熊就被误读成了熊猫,最后只能将错就错,叫熊猫了。
但是,熊猫不是应该分布在西南地区的么?怎么连神农架也能有熊猫?循即想到那对野人母子,王况又释然了,熊猫分布在西南地区那是一千多年后的调查结果,是因为其栖息地被人类破坏怠尽后的结果,谁能保证说大熊猫就是一直栖息在那狭长的地带里的?一万多年前的黄河流域还有黄河象的存在呢!
但是问题又来了,如果说对大熊猫的习性了解,恐怕整个大唐天下,没有一个人能有王况了解得多的,作为国宝动物,后世国人有几个不喜欢的?只要一见到和熊猫相关的视频和图片,那点击率是蹭蹭的往上窜,凡是和熊猫有关的文章,尤其是记录片,看的人都是从来不少的,就连幼儿园的三岁小朋友,你要问起他大熊猫喜欢吃什么呀?保证没有一个答不上来的。
但是现在是夏天,这个季节,大熊猫除非生病了,否则是肯定不会到农户家里来的,熊猫很聪明,当生病乃至受伤了,就会下山寻求人类的帮助,否则想让它们下山,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食物短缺!
第四百九十一章 那一箭的真正原因
大熊猫之所以会被称为啮铁兽,就是因为他们啃食竹子,这是在《山海经》里开始叫起的,那时候的人们,还是处在青铜时代,铁是被冶炼出来了,但其量是极少。对于坚韧的竹子来说,青铜刀具对付起来就显得有点吃力,而大熊猫竟然能轻易的将竹子剥了青皮有滋有味的嚼食,因此在当时的人看来,连竹子都可以啃食的怪兽,其肠胃的坚韧程度自然是非同凡响,加上冬天时候,大熊猫经常下山寻找食物,一般人家的铜锁铁锁都能被其咬坏,所以就有了啮铁兽这个称呼。
一见到王况的模样,徐国绪一下就来了兴致,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得很的,能让二郎激动的东西,绝对是好东西!如果真的能抓到啮铁兽,说不定又可以大快朵颐一番或者说也能有个类似三白这样一来逆天的玩伴了,不过他可不知道王况心里的真正主意,也幸亏他没有把吃字挂在嘴上,否则肯定要被王况一顿数落,这一路上,他就只能吃干粮罐头了。
“真有啮铁兽?真的有啮铁兽?某还以为东方朔的《神异经》里面写的是胡扯呢。”徐国绪摇头晃脑的吟了出来:“南方有兽,名为啮铁。”说完意犹未尽,又补充道:“晋郭璞释《尔雅·释兽》曰:‘啮铁兽似熊、小头、痹脚、黑白驳,能舔食铜铁及竹骨。’这位郎子说的啮铁兽可是如此模样,黑白相间的?”
“客人所言如是。”那少年汉子这时候也注意到了徐国绪的存在,徐国绪已经三十有余,但面白无须,加上以前碰到王况之前,在宫里过得并不是很如意,整日里战战兢兢的,所以脸上刻满了风霜,也是因为早些年碰到王况,境遇日渐的好转起来,心情舒畅,又是不愁吃喝的,这几年保养得当,看起来还是三十出头的样子。要换了宫里的其他人,三十多岁的太监看起来就像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了。
不过随着岁月的增长,徐国绪再胖,脸型也能看得出来是个三十多岁的人,而三十多岁的人还没有胡须,徐国绪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那少年汉子看到徐国绪的时候,脸色是变了数变,这个变化并未逃过王况和黄大的眼睛,二人相视一眼,彼此眼中都充满了问号。
啮铁兽的名头很是吓人,几个护卫一听到这名字,手中不由的摸向刀把,紧了紧。王况看出了他们的紧张,就笑呵呵的宽慰他们:“紧张什么?只是名为啮铁兽而已,其主食为嫩竹及竹笋,偶尔饿了才会吃点肉,不过也不是它们捕食的,啮铁兽想吃肉了,这才会下山来到农户家里偷肉吃,但却不杀牲畜。你们现在这副模样,等真要见到了啮铁兽的真面目,恐怕就是让你们下手,你们也舍不得哩。”
“嘿嘿,听二郎这么说,似乎二郎是见过啮铁兽的?”徐国绪搓了搓手,皮笑肉不笑的,他也听出王况话里的意思了,啮铁兽的模样一定很讨人喜的。既然是讨人喜的,吃是别指望了,但是养一只的可能性却是大大增加了,没听二郎说的么,啮铁兽可不伤牲畜,不伤牲畜,那就是说人就更不会伤么?这一刻他的心里是充满了期待,幻想着手中牵了一头啮铁兽在长安大街上很拉风的走着,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充满羡慕眼神的人群。
“见过倒是没见过,不过却是听说过。”王况只看了一眼徐国绪的脸就猜到他想的是什么,“啮铁兽是很温顺,可要发起狂来,也是一样会伤人的,你还是莫要幻想了,真要养,也只能圈在家里养着,一头啮铁兽,你起码得有几百亩的竹林供着才不至于让它断了粮。”
“切,某才不怕呢,牛够温顺罢?可牛要疯了起来,不一样会顶死人?二郎你吓不倒我。”徐国绪见王况没有反对他养一头啮铁兽的意思,心情顿时大好起来,回身叫过他自己的护卫,“你们几个跟着这位小郎子去,听他调派,捉到啮铁兽嘛,某就给你们每人一块建林的铁牌牌。”他也是建林酒楼的股东之一,虽然权力没有王况那么大,以前也没有从他手中流出几块铁牌,铜牌则是一块都没有,不过这不代表着他手上没有牌子,说完,还从拢袖里掏出了几块来晃了一晃。
其实徐国绪刚才之所以要吟出那两句啮铁兽的由来,也是有考校那个少年汉子的意思在里面,王况能看得出这个少年郎的不凡之处,他也能看得出来,而且他也知道王况必定是对这个小村子起了好奇心,因此就添了一把柴火,让这少年郎露出更多来。
“先去看看你们的陷阱罢。”王况有疑问,也是先埋在肚里,这世界上隐世高人多了去了,哪里来的规定说山民就不能识文断字?不能彬彬有礼?在王况看来,真正的大能者,还是处于社会底层的居多,不然的话,百巧千穷这个词从何而来?有才,必定有傲骨,才越高,骨越傲。而越是傲的人,往往混得越不如人意。由此沦落到打猎为生的地步也是很有可能的,说不定,这个少年汉子的父辈便是一位大才子呢。
他现在的担心就是这个村里人布置的陷阱可能会伤到大熊猫,而真正想要抓到大熊猫,并不需要如此的费事,一个大笼子,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鸡蛋羹就够了。
众人来到先前王况被箭所射的地方,那少年汉子往右边走了两步,轻轻的抹去上面的一层浮土,果然一个大陷坑就露了出来,上面只有一层薄木板盖着。回想一下刚才进村时的站位,王况不由得后背一阵发毛,那个位置,就是丑丑往前走两步的位置,丑丑骑的马只要往前走两步,肯定会掉到陷坑里去,而陷坑里,竟然竖着几根削尖了的木桩,这要一掉下去,马肯定是没了,人说不定也要受到重伤。
这还没完,少年汉子又随手指点了几处,几乎都是王况他们要穿村而过的必经之地。据少年汉子说,那些陷阱都是和眼前这个一样的。
“胡闹!你们这么布置,真要把啮铁兽伤了怎么办?”王况心里那个疼啊,老天爷,那可是国宝,你们就这么下得了手去?这分明是要置之大熊猫于死地呀。
“这位郎君说得哪里话来?啮铁兽上门来偷食某等辛辛苦苦打来的猎物,害得某等吃食没了着落,是为某等的大仇,难不成还要将其供养起来不成?”一听王况这句话,那少年汉子就不乐意了,脸色也变得沉了下来,哧笑道,“是了,敢情各位郎君向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平日里不愁吃穿用度,自然是不晓得某等山野小民日常生活的艰辛。”
黄大眼一瞪,这便要上前喝斥,王况一把拉住了他,摇了摇头,他能理解少年汉子的意思,看他一身的装扮,日子过得肯定是艰苦的,对王况来说,一顿饭算不了什么,可对这些山民猎户来说,他们一年到晚的奔波为的就是一日三餐,不,不能说是一日三餐,而应该是一日两餐。如果他们家境略有宽余的话,也不至于只用了一条兽皮围着,至少,粗布衣物肯定是有的了。
由此想到了先前进村里空无一人的情况,王况理解了那一箭恐怕远不止是警告陷阱这么简单,事实上,王况都能猜出,这个小村子里面的人,大多都是衣不蔽体的,男人还好办些,可家中总是有娘子的罢,同村人基本都是同姓族人,大家早晚相见,又都是一样的衣不蔽体,所以自己人也没什么尴尬可言,可在外人面前,那就难说了,知道的会觉得他们可怜,不知道的可能还会说他们伤风败俗。
可能正是因为看到王况他们一行人往村子里而来,所以村中老小全都撤了出去躲避,以免碰到而尴尬,或许有某一两个人来不及撤走,而王况等人又是有掉到陷阱里的危险,所以,那个少年汉子这才射箭以示警告。不过王况相信,就是没有掩护村中族人撤走的因素在里面,那一箭肯定是会射出来的,从那磨平了的箭簇上就可以推断出来。
沉吟了半晌,王况把两个护卫叫了过来,耳语了两句,两个护卫应声而去,不一会就各抗了两匹绢布过来,王况这才对安逸笑道:“安逸兄,某先借你两匹布,可使得?”他之所以先不告而取,一个是他知道安逸王带的东西,大多都还是送给黄良和马周等建州官员的,二来是如果先说的话,也怕那少年郎引起什么误会,王况可算看出来了,这少年汉子的心灵敏感着呢,也脆弱着呢,自己刚才只说了那么一句话,就引起那么大的反弹。
叫安逸兄,也是不想暴露自己一行人身份的目的在,先前少年汉子见到徐国绪变了脸色,王况不是没看到,但这时候的大唐,寺人虽然不多,但也不少,许多的匠作坊基本都是寺人掌管着的,这些人也是常年的抛头露面在外,所以,怀疑归怀疑,真要问起来,大可以随便用个小小匠器监应付过去了事,而先前的太阳灶就可以当做很有力的物证。
“使得,如何使不得?便是将某带的东西全要去,也是可以的。”安逸王楞了一楞,也明白过来王况的意思了,就笑道,“二郎还真是散财童子来着。”
第四百九十二章 变异的种子
至此,安逸王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建安侯话中的意思,已经不把自己当做了外人和客人来看,已经是把自己当成了建安人了,他心里清楚得很,在建安侯的心中,兄弟妻女等亲人是一等一的重要,其次就是类似徐国绪等这些兄弟,再往下就是建安人,他可没奢望曾为王况的兄弟,但是能成为被认可的建安人,那已经是一大突破了,成为王况认可的建安人,就意味着他可以比其他地方的人早至少半年的时间学到许多东西,可以早半年的参与到建安人也可以参与进去的营生中去,半年时间,以他现在的财力,不敢说遍地开花,但也足够他在半个天下布好局了,等他布局好了,其他人想要再插足进来,那可就是困难重重呢。
王况转向那个少年汉子:“某雇你及你村中的猎户为我捕啮铁兽,若能捉到活的,这两匹绢布就是酬劳,若能毫发无伤,则外加钱十贯,辣椒酱五坛。不过怎么捕捉,你们得听我的,若按了某提供的法子不能捉到啮铁兽,则一样有一匹绢布和五坛辣椒酱。”
房山多雾,气候常年潮湿,这样的气候条件下,没人能抗拒得了辣椒的诱惑,只要吃过一次,便会永远念念不忘,刚才王况就见到了其中有一户人家,房后虽然是没有菜蔬,但却是种了不少茱瘐,想来他们也是嗜辣的,只是自己这趟出来,只带了几坛辣椒酱要在路上吃用的,五坛已经是他所带的所有,不然的话,他也愿意提供更多。
“辣椒酱?莫非是那带富字标的辣椒酱?建富酒楼也有卖的辣椒酱?”一听王况说的条件,那少年郎两眼放光,显然他是去过房陵城里的,也知道建富酒楼,只是问的话里很是不信的样子。
丑丑在旁边一瘪嘴:“才五坛就这么吃惊?你要真能抓到活蹦乱跳的,我再送你几粒辣椒种子。”说完,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晃了晃。徐国绪眼尖手快,一把就抢了过去。
丑丑顿时不依起来,一手抓着徐国绪的袖子,一手高举着跳来跳去要夺回那个布包。徐国绪嘿嘿直乐:“丑丑你这是从庄子里墨来的罢?这可是廖小四的宝贝,他去年只得了这么十几粒的好种子,上个月跑来跟某说他找不到了,没想到却被你给墨了来,莫说什么是你的东西,某且问你,这布包上绣的什么花,花有几瓣?”
一听徐国绪这话,丑丑更急了:“我又没在长安,怎么说我去墨了这种子?这是三白给我的!还我,还我。”
王况奇怪了,就问怎么回事,徐国绪这才道出原委,原来去年廖小四在皇庄里发现了几株辣椒长得奇特,别的辣椒都是坠在辣椒树上往下垂,而那几株辣椒则是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尖朝上往天上长,不光长的方式不同,就连个头也要小了许多,大奇之下,就尝了几个,发现其辣度比起其他的辣椒来要烈了许多,同样大小的个头,这小辣椒一个就能顶俩,只是可惜,当时为了尝鲜,也不知道辣度如何,最后只剩下了一株没摘,在那一株里面,也只有一个辣椒长得好,结出十几粒的辣椒籽来,其他的辣椒里面的辣椒籽,都是空壳的。
最后这十几粒的辣椒籽被廖小四当做珍宝给藏了起来,春天的时候,因为阴雨连绵,廖小四怕糟蹋了就没敢种下去,夏初的时候,见气候好转,心想着反正到了秋末后有璃棚,也不用担心被寒冬给冻着了,就准备去找了出来种下去,结果怎么找也找不到了,不料今天竟然出现在丑丑的手中,徐国绪是听过廖小四描述的布包模样的,所以一见之下就认了出来。
这么说来,是朝天椒了?只是,朝天椒和现在大唐种的辣椒不是同一个品种啊,当初李大胆带回来的,就只有一个品种,那就是茄椒,有拇指粗细,三寸来长。茄椒种植容易,也不需要花费许多的气力去照料,同时还是适应性最强的品种,所以也是后世种植最广泛的品种,辣椒的发源地是中美洲,而当初图虎他们一族的人却是从南美洲那边传来的辣椒种子,因此得到的品种是茄椒也就不足为奇,只是王况还从没听说过茄椒还可以演变出朝天椒来的。
或许,是基因突变的结果?想想也是有可能,现在整个大唐种辣椒已经是好多年头了,这些年下来,种的辣椒没有上亿株也有几千万了,出几棵变异的也不是没这可能,反正不管王况觉得是如何的诡异,但是肯定是发生了,不过应该还是不完全变异的品种,真正的朝天椒,辣度比茄椒至少也要高过十几倍去,如此一来,这十几粒的种子其珍贵程度绝对不亚于一大块的艾叶绿。
王况拍了拍丑丑的头:“听你徐大哥的,这些种子不能给,要留着。不过既然你已经答应了给种子,那就一定要给就是了,没事的,到时候让他们去找孙二要就是了。”人无信则不立,丑丑既然已经开口了,王况不可能让他把话收回去,虽然小孩子的话,没什么人会在意,但是一个人的性格及脾气,那是靠平日里一点一滴的培养起来的,王况不想让丑丑失信于人。
三白去皇庄并不是一次两次,每次王况去皇庄,三白都会跟着,不过到了皇庄后,三白都会离开一段时间,王况知道它是去那野人母子曾经关押过的地方,所以从来没有在意,没想到这小家伙竟然当了回贼,偷了辣椒籽回来。
只是三白怎么会找得到这些辣椒种子的?难道那小家伙的嗅觉也是够灵敏么?联想到三白这几年来,几乎顿顿是无辣不欢,王况心中感慨,房山,你究竟藏有多少秘密?先有野人母子,然后出个妖孽一样的三白,又有自己的手机出现,还有画眉和尚发现的那枚硬币。
徐国绪一听王况让丑丑称自己为徐大哥,就冲着跟自己挤眉弄眼的黄大嘟囔:“你乐个什么?某跟丑丑和跟你是各交各的,别想长了某一辈去!”
几人的交谈,并没有避开那个少年汉子,少年汉子越听越是惊疑,他也听出来了,这几个人来头不小,其他不论,就刚刚那个非常古怪的大锅一样的东西,只放在日头下就能烧水,就让他惊奇不已,要不是他信守着“子不语怪力乱神”,恐怕真要把王况一行人当做妖孽来看了。
“就这么着吧,要是能抓到啮铁兽,再加一两辣椒种子,不过种子某等没带,这一包的种子太过珍贵,不能给你,你抓到后,某自会告诉你去何处取种子,小郎子当不会认为某等是空口白牙罢?”王况这边安抚完丑丑,就抬头冲那少年汉子笑了笑,王况现在已经是二十二岁,叫一声那个少年郎为小郎子也不为过。
少年郎哪里不乐意?不说那辣椒种子,也不说那五坛辣椒酱和两匹绢布,就是十贯钱也远远的超过了这些日子来他们村里被啮铁兽偷吃的肉食的总价百倍还多,只不过是活捉会更费力些罢了,但是对他们这些常年是脑袋别在腰上在山里讨生活的人来说,这个险却是值得一冒的,自己村里几个人,再加上眼前这帮人中还有十几个护卫,怎么地,也不可能被啮铁兽伤了性命罢?顶多就是个伤,十贯钱,只要不是断腿断脚之类的重伤,怎么也能看好了。
于是他便点了点头:“某信得过几位郎君,请稍等片刻,某这就叫人。”他也是个有见地的,眼前的这帮人,在看到村中无人,却也不进村去住了下来,反而是在村外安营扎寨,就冲这一点,就是值得信任的,要是那强势人物,哪管你村中有人没人,没人就直接住进去了,就是有人,说不定也会把村里人都给赶了出来,把房屋腾给他们住去。
少年郎从腰间的褶里掏出一管竹哨,放到口中,一长一短的吹了起来,声音清脆却又悠扬,传出老远去,王况还能隐隐的听到回声。不一刻,远处的树林里也传出了几声哨响,一盏茶的工夫,就从树林里出来十几个和那少年郎一样腰裹兽皮的汉子来。
这些汉子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老有少,最年长的已经有了半头白发,最年少的却也比丑丑大不了多少,个头比丑丑还要矮一些,丑丑今年十四岁,却和十五六岁的孩子差不多高,都已经到了王况腋下了。先前丑丑和徐国绪闹,那也是让着徐国绪,否则以丑丑的力气,没练过的徐国绪哪能架得住丑丑的拉扯?
这些人腰中围的兽皮也是五花八门,有狼皮,也有鹿皮等,但就是没有豹皮和虎皮,王况心道,这才正常么,要是都像以前自己读的小说里,动不动就围了虎皮豹皮什么的,那也太假了罢?虎皮豹皮的珍贵程度,是个猎户都知道的,打到了,拿去换钱都来不及,怎么舍掉留着自己穿用呢?除非说家里有富余了,不缺那几个钱了,这才会说留下来自己用,否则,以他们现在衣不蔽体的情况下,是几乎不可能留着自用的。
第四百九十三章 竹子开花
这些人并不是一起出来的,而是从树林里分散着走出来,看得出来他们应该是都事先埋伏在某一处地方,等着天黑后啮铁兽上门来,由此可见,这些人对啮铁兽的习性还是一知半解。
这时候一阵山风吹过,丑丑突然跳了起来:“哥哥,快看,天上落花了。”他将手心摊开送到王况跟前。
王况看着丑丑掌心里那几颗米粒大小的,紫色或咖啡色或绿色的带着三根淡黄色花粉柱的小花,心中一沉,他隐隐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
那是竹花,竹子一生只开一次花,开完即死,在开花期的竹子,是不会再发竹笋的,没有竹笋也就没有新竹,没有新竹和竹笋,大熊猫的食物来源就成了问题。而且几乎每一片山,别看竹林有时候是几亩十几亩的连着,但是这一片竹林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都是属于同一株,竹子并不是茎,竹子深埋在地下的竹鞭才是竹子的主干茎,那些长出来的竹子,不过是其一个个分支罢了,如果说要评选世界上占地面积最大的单株植物的话,竹子是当之无愧的头名。一根竹子开花,那就是一带一大片,等到整片的竹林都开过了花,这一片竹林也就死了。
竹花有多种,根据竹子的品种不同,开的花颜色也不同,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三根淡黄色的花粉柱,丑丑手中的花,三种颜色都有,王况几乎可以肯定下来,这整个房山的竹子,可能所有品种的都开花了,而且还不是刚开花,从刚刚少年郎说话的语气中可听出来,大熊猫下山来偷食不是一天两天,要知道,现在可是盛夏时节,正是竹子长的茂盛的时候,如果不是食物短缺,大熊猫是不会来偷食物的。
王况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力的感觉,天大地大,哪怕王况再有本事,碰到这种情况,他也无力回天,大熊猫是性格温和没错,但也是个很腼腆的动物,只有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才会找到人类寻求帮助,一般的情况下都是远远的嗅到人的气息就跑的,她们的鼻子继承了熊这一类别的灵敏,曾经有人将大熊猫归为熊中王者,固然是有其憨厚可爱的主要原因在,但其中嗅觉的灵敏也给它加了不少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