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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王传》-第14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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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房陵县令和其他几个当初跟他一起听到王况的那句“房陵会好起来”的官员没想到这一层去,他们都很是焦急的看着三白离去的方向,期望三白能回来,他们几个包括房陵县令在内,比其他人都清楚三白在王况家中的地位,因为王况的那句话,他们比谁都留心有关三白的传言,不光是三白,凡是有关王况的传说,他们都是一字一句的去研究的。这要换了谁,再是心宽的,宠爱着的玩物如果就这么走了,心中总归是会难过,这心里一难过,那还有什么心思去想其他事情?这一没心思,效果可就大打折扣了。他们又哪里知道,三白在王家,早已经不是宠物,而是家庭成员了。

        房州刺史大概也是在家养过玩物的,他不动身色的拍了拍房陵县令的肩膀,双手偷偷做了个合围的姿势,房陵县令一喜,默默点了点头,有刺史的支持,自己调派衙役,征集民猎户把神猴抓住送回到建安侯身边就成了可能。

        不提这些人心思各异,大家见王况没有动身的意思,也就都等在那里,而此时,三白已经和毛人母子汇合,大家只远远的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在两个黑色影子身上上蹿下跳的。王况又呆了半晌,这才一挥手:“走罢。”于是众人就启程,从化龙驿到房陵县城不过十来里路的事,即便是弃马步行,也就半个多时辰能到,众官员是主随客便,见王况没有上马,也就都选择步行。

        走了大约半里来路,就见前面停了不少人,见到王况前来,打首的一个快步飞奔了过来,走到近前,点头哈腰的:“哎哟,小东家,您这一路可够慢的,我从建安接到信,都已经到了好几天了,天天就盼哪盼哪,瞧,眼睛都盼肿起来了。”然后东瞅瞅西瞅的,可能听到了一路跟来的那些衙役差人的窃窃私语,双手一叉腰,直起脖子就冲了那山崖喝了一句:“死没良心的,还不回来?”

        王况是又好笑又好气,提起脚,一脚就踹了过去:“一边去,分号那边都安排好了?”

        来人正是孙二,见王况起脚,他很是圆滑的一扭身子就躲了大半力道,这大庭广众下,他可不敢真的全躲了过去,再说了,王况踹他也不是真踹,只是习惯性动作而已。等到王况那一脚落到他身上,他这才笑嘻嘻的:“快了,快了,都是买的现成的房子,改造改造就得,李管家说,这刚开始,慢慢来,能用就成,一边用一边改,省得要是全同时改了要白浪费了几个月的时间。”完了,又冲王冼嘻嘻一笑,“小小东家,您猜猜,还有谁来了?”

        房州大小官员衙役听得孙二这么称呼建安侯和王县丞,个个嘴巴大张,都能塞进好几个鸡子去,还真从来没有听过有哪个家人这么称呼自家郎君的,若是商贾人家也就罢了,可这兄弟俩都是官身啊。而且,这个孙管家在主人面前可没半点正形,嘻嘻哈哈,嬉皮笑脸的,这要是他们家的,早就被轰将出门了,还能留到现在,还能委以重任?对于孙二,他们也是认得的,这个家伙,一来房陵,那个花钱架式,可是房陵人都没瞧见过的,只要李管家说某一地不错,于是他就手一挥,买了,也不谈价格。

        见过败家的,没见过孙二这么败家的,这是一众房州官员给孙二下的结论。

        可孙二和李管事,却是在偷着乐,这价格,实在太便宜了哇,既然这么便宜,那就多买些来,省得以后又要像建安富来客栈一样,走一步扩一步,结果成本是越扩越高,没得办法啊,建安的地价,尤其是富来周边的地价那是蹭蹭蹭的一直往上蹿,要不是因为有个小东家的名头在那,建安人一听小东家要地,就都主动让出来的话,富来客栈想扩地盘,没那么容易哦。

        正这么想着,就听得吱吱几声,眼前一花,然后就是孙二跳了起来,带着哭腔:“哎哟喂,小祖宗,轻点轻点,头发都被你扯下来了。”众人一看,敢情是神猴回来了,正蹲在孙二的头上,一手拿了个不知名的果子啃着,不光手上拿着,脖子上也挂着一串,满当当的全是果子,另一手则牢牢的扯着孙二的幞头,瞧那手抓的样子,是隔了幞头抓紧了头发的,任凭孙二怎么摇晃,它就是岿然不动。

        在富来客栈,就数孙二和三白最熟,每次三白跑到富来客栈里去,都是孙二给它装的吃的,所以孙二也是富来客栈里唯一的一个三白肯蹲在他身上的人,不过蹲的不是肩膀,而是头。

        这时候再回过头去看那山崖,那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早已不知去向,房陵县令赞道:“神猴果然是神猴。”众人也是一片附和之声,三白听了,头一扬,很是高傲的瞧也不瞧众人一眼。

        房州刺史扯了扯县令的袍袖,两人落后几步,刺史夸了一句:“启纹老兄啊,你那禁止山民捕猎毛人的事做得太对了,就冲这个,今年某至少要给你争取个优评。”房陵县令年龄比刺史大,叫句老兄,这就有了亲近之意,给个优评算什么,一个优评能换来房州的大变化,别说一个,就是年年给,房陵县的大小官吏都给也是值得的。

        房陵县令心中暗暗的淬了一口,我呸,往年有过错就往某家身上推,有功劳就往你自己身上揽,现在见建安侯选中了房陵,这就开始拉拢了?不过虽然是鄙视他,心里也是蛮爽的,而且眼下也正当是要全策全力,大家拧成一股绳的干的时候,这种机会可不多见,于是就也谦让道:“哪里,这也是要使君的支持,要不是使君支持,某可做不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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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白既然已经回来,王况也就不再步行了,他带着歉意对刺史道:“为等这顽猴,害使君等陪着某步行一段,罪过,现在顽猴已经回来,大家就请上马罢。”他这边话才一出口,就见三白不满的挑了挑眉毛,灵巧的一跃,就从孙二的头上跃到了王况的马脖子上,手一拔拉,马就乖乖的停了下来,众人不禁琬尔,这是在邀功呢:你看我哪里顽皮了,你看我不是乖乖的帮你驾驭马么?

        哪怕是建林酒楼房陵分号已经可以启用,买的都是现成的房子,那些早到的人也是要吃的,所以如果这时候房陵分号要开业也是可以的。但是毕竟在王冼没有交接印信的时候,还算是客,所以这接风宴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在房陵分号举办的,而是选了房陵当地的房山酒楼,让他们做了菜送到州衙门去。

        房山酒楼的掌柜也聪明,知道自家做的菜肯定是比不上建林酒楼的,而且建林酒楼那么多师傅在,现在他们的东家来了,那么请他们出马肯定是一点问题也没有,果然,过去一说,建林酒楼的那帮上到掌勺,下到火工,全都呼啦一下涌到了房山酒楼里去,将房山酒楼原来的师傅位置全接了过来。

        初时,房山酒楼的师傅还当这人家做菜,自己是需要回避的,但见这些人一来,自己还没走呢,就开始忙碌了起来,于是有胆子大的,就壮了胆留下来,结果呢,人家还真没赶他们走,所有的菜肴,从切工到配料到火侯,一点也不带隐瞒的。这看着看着,又有胆子更大的,就开口请教,嘿,没想到,建林酒楼的人竟然也是毫无顾忌的有问必答。

        这下,原本房山酒楼的人对建林酒楼来房陵开分号存了不爽不痛快的心的,一下就消除了大半,再等到后来,聊熟悉了,知道了房陵分号的主要任务并不是来赚钱,而是要给建林酒楼及富来客栈各分号的人员进行培训,就试探着问起自己等人是不是也可以去的话来,这个可就不是羊直他们能做主的了,自然也不好回答。

        能被刺史选定为宴客的酒楼的,在房陵那也是数一数二的酒楼,平日里和衙门的官吏多有来往,于是就央了州衙门派过来的书吏去说道说道,原本书吏不大敢传话,但见到建林酒楼和富来客栈的这帮师傅们如此的态度,又想到建安侯向来待人和气,再说了,平日里总来房山酒楼蹭吃蹭喝的,不帮这个忙也说不大过去,真要是建林酒楼愿意,而自己又不传话过去,等到以后房山酒楼的人真的进去培训了,自己可就两头不是人了,于是硬着头皮就应承了下来。

        对于这个问题,王况其实早就有定论,建安是天下大比之地,以后房陵也可以办成天下厨子学习烹饪的基地,这是早就有打算了的,不过现在暂时还要先解决了建林酒楼自己的问题先,而且,还有个答案没找到,王况也不想太多的人涌到房陵来,所以,只给了个可以去学习菜式的答复,但就只这条,已经是让房山酒楼的人欣喜若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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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风宴过后,王况等人回到孙二帮着安排好的住处,这才看到黄廿正带了三丫头也在呢,三丫头一见王冼,脸一红就躲进房去了,黄廿搓搓手,不安的道:“是四娘说,三郎这一到房陵,搞个不好就是三年五载的,正好富来客栈那边也安顿下来了,如今孙东家也算是威望有加,就着了某带着三丫过来房陵帮忙。”

        王况心中一动,也对啊,王冼的年龄,按大唐律是可以结婚了的,如果真的按黄廿的说法,王冼要在房陵呆个几年不回去的话,即使王家没有悔婚的意思,那也架不住祝四娘子心有疑虑呀,毕竟王家现在的地位不同往日,就是换了王况自己,如果和祝四娘子对调个位置,说不担心,那是骗鬼。

        既然孙铭前把黄廿派了来,那说明富来客栈那边应该是安排好了的,所以也就不用担心,不过这么一来,在房陵可就有两个管事了,还好,李管家等到筹备完了后,就会和李管事汇合了回到长安去,那么,黄廿留在房陵负责分号,孙二呢,则全心全意的为王冼打点生活,也不算浪费。于是就笑道:“正好呢,我还想写信回建安要人,你来了正好,先歇段时间,等过后,就管起这分号来,嗯,干脆,把四婶也接过来吧。”

        “让某管分号?这不是有李管家在么?某在旁帮帮忙就好,真要管,某可没这本事。”黄廿见王况没有任何不悦的意思,心也就放了下来,但一听要他管个分号,这下就坐不住了,他在建安,也不过做过管事而已,这么大的分号丢给他,他一时转不过弯来。

        “李管家只是负责筹备而已,等这里一切都归拢了,他要回长安,自有他自己的事情,你也莫担心,不还有孙二在呢么?有什么要孙二帮忙的,就开口,他要敢推脱,看我不踹死他。”李管事兄弟的事情,还是不能这么快的露出来,最后能不能露还要看李世民的意见,如果李世民不想让王况更风光,可能自己还要帮着抹去李管事兄弟曾经在林家干了二三十年用人的历史去。

        “哎哟,小东家您冤枉某了,黄管事若是请某帮忙,那是某的福气了,哪敢有半点推脱,真要有推脱,也不用小东家您敢来房陵,某立马就在房梁上挂根绳子,一勒就成。”孙二笑嘻嘻的,用手比划着脖子,然后眼一翻,舌头一伸,逗得就听得房门那“扑哧”一声,却原来是三丫头躲在那趴门缝偷听呢。

        “咿,孙二,你明天赶快安排人去接四婶过来,这卤味的做法,还是需要四婶来讲的,还有,把路人甲和路人乙这俩活宝也叫过来,现在建安没他们用武之地了,可房陵却是能让他们一展身手的,这俩活宝的绝活,可不能浪费了。”见到孙二这搞怪模样,王况突然想起了路人甲和路人乙来,这俩家伙就是个包打听,经常是街头巷尾的到处乱蹿,如果有他们在,或许能从房陵当地人,尤其是那些经常来县城里卖猎物的山民们口中听到一些线索。

        孙二并不知道王况的心思,还以为王况要那俩活宝来是又要行那建安的策略,给房陵分号打那个什么广告呢,就道:“那这兄弟俩来后,是不是让他们经常到各地方去转转?”

        “嗯,给他们兄弟俩配马匹,对了,干脆就在房陵给他们开个皮货店罢,赚了算他们的,亏了算咱们的,这样他们也好有个身份。”肯定是不能把这兄弟俩挂到自己的名下的,要是他们有个营生,外人就是知道这俩活宝是来自建安也没什么,建安人跟着自己家乡出来的郎子来谋个营生,这很平常,要不,怎么会有乡党一说呢,那自然就是本乡出了什么人物,大家就都会聚拢了过去。

        这事也算不上什么机密事,在场的都是自己人,让这兄弟俩打打广告,这早已经是富来客栈众人心中接受的理念,而且效果也是很明显的。而这兄弟俩知道自己喜欢听些奇闻趣事,也总会想着法子的收罗。

        不过房陵分号如今也算是建林酒楼和富来客栈共同组建的培训机构,再叫建林酒楼就不东家妥当,孙铭前不会有想法,孙嘉翰和孙嘉英也不会有想法,但难保他们的后代不会有想法,防患于未然是必须的,好在现在建林酒楼和富来客栈虽然都不是王况直接管,但等于都是王况说了算,改个名也容易,就算是两家酒楼共同出资组建的吧。

        不需要任何人同意,房陵分号就被懒人王况用建林酒楼和富来客栈各取了第一个字,叫建富酒楼。

        王况在房陵呆了两天,这两天里,三白一改以前要么吊在王况胸前,要么吊在王冼的脚面,要么就跑去骚扰丑丑的习惯,天天早出晚归的,早上空手出门,傍晚回到住处的时候脖子上总要挂着一串第一天见到的那不知名的野果,津津有味的吃着,王况也试着拿了一个咬了一口,当场就把他的嘴巴给麻了半边去,也不知道三白怎么就那么喜欢吃这野果,看着像无花果,但又比无花果要大,王况以前就没注意过金丝猴的习性,想半天想不出来是什么果子,也就作罢,作为野生动物,天然就有分辨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的本领,毒不死他们,而且这野果分明就是毛人母子送给三白吃的。

        这天,王况在街上逛着,他还是着了自己喜欢的麻布衣,不过这麻布衣可不同寻常的麻布衣,寻常的麻布是又硬又剐人,王况穿的麻布都是揉制得很彻底的,麻的纤维也是分得极其的细,这样的麻布衣看起来和平常的没什么区别,但摸起来却是极为柔软。

        这就是到陌生地方的好处,只要三白不在身边,自己又换了装束,房陵县城见过王况的人没几个,也就没人认出王况来,王况自可以悠闲的在房陵那条唯一的大街上慢悠悠的逛着,偶尔和卖山货的山民们扯几句,见到没见过的野果啊野菜什么的,就停下来看看,倒也是自由自在的。

        正逛着,眼角扫视间瞄到有人用个木盆养了一条鲤鱼,那鲤鱼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捉来的,鳞片完整,鱼鳍也没有任何破损的地方,王况心里一动,阎老头对自己的态度是转变过来了,但是自己送给他的风车图纸却未必能帮他获得多大的利益,而且,阎老头当初看过王冼的画后,虽然是没说什么,只是让王冼努力,但那眼神里表达出的不可造就的意思王况却是看得明明白白的。

        阎家兄弟,那是画坛的传奇人物,尤其是其兄阎立本,在画坛中的地位是几乎无人可撼。王冼想要在仕途上更进一步,政绩固然重要,但其在文上的造诣也是不可或缺,纵观晋时以来,凡是能稳坐了相公位置的,无一不是在文上的某一方面是翘楚人物,王冼,缺的就是这个。

        于是就买了那尾鱼去,让跟在自己后面的家人小心的捧回去,自己又到纸笔店里去买了丹青所需要的颜料,让店主帮着研细了,包好,就打道回去了。

        唐时的绘画,都是工笔画,这时候的水墨画还没出来,可惜王况是眼高手低的货,你要让他去欣赏一幅水墨画,他也能装模作样的说出个一二三四来,但要让他动笔,那画出来的就是小孩子也会瘪瘪嘴,丢下一句:“真丑。”

        不就是工笔画么?工笔画不是讲求细致么?不就是越细越逼真就越高明么?咱不会画,但咱会拓!王况有这把握,如果王冼掌握了,必定能引起大唐士人们的震动,从而再也没人敢质疑王冼的状元得来得不明不白。

        王冼得状元并不是天下人都认同的,只因那篇时文的文风和王冼平时的文风出入太大,而且用语老道,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写出来的,只不过这状元得来的经过太过威风,皇帝亲笔提名,又有各位相公联合保举,如此大的阵仗,人们就是有疑问,也是压在心里不敢说出来,这时候文人的话语权还没到了宋时的可以指着皇帝骂娘的地步,多少还是有点顾忌的。

        别人不说,不代表王况不知道,就连王冼,自己也是有些不安的,自打从得了状元以来,王况看得出来,王冼似乎有点怕去碰笔碰纸了,只不过他隐藏得很好,除了王况知道他的状元是怎么得来而看出点苗头外,其他人都以为王冼是因为中了状元,而心情有所放松,过段时间就会好起来。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现在只是一点苗头,但长此以往,最后对王冼的打击必定是很大的,王况从来都是有什么不利的苗头,就要将其彻底的扼杀在摇篮中的,所以,王况就必须让王冼重拾信心,而重拾信心的最好办法,莫过于让王冼拿出能让人心服口服的东西来,即便这个东西别人一看就能学会,但这是王冼第一个推出来的,开山鼻祖的名头是他就行。

        事实上,王况之所以在房陵一呆就是几天,也是在找能打开王冼心结的办法,现在,王况找到了,当然是想到就做。

      第四百三十九章 拓鱼

        王况拎了颜料,路过那个卖鱼人的摊前的时候,突然想起,还要问问他的鱼怎么来的,房陵没人开塘养鱼,这是这几天里那房陵县令在给王冼介绍房陵物产风貌人情的时候透露出来的,扬州已经有人开塘养鱼了,房陵县令是知道的,在他看来,这个法子如果能在房陵推广的话,应该会有效果,扬州水系丰富,捕鱼人不少,开塘养鱼都能赚到钱,那么对房陵这个只比建安多一条主要水系的小县来说就更应该能赚到钱,而且是当年养,当年就有收获,和种田一样,建安只有一条建溪是主要水系,房陵有东西两条,但这两条的水量加起来和建溪差不多,所以说房陵和建安是差不多的。

        只是从去年开始,不管他怎么努力去说服人们将耕地辟为池塘养鱼,就是没人动,因为这之前没人这么做过啊,那些农人们生平去过最远的也不过是县城而已,而且还是少部分的,大部分的都是只到过临近的镇子,没见识过开塘养鱼是什么样的,自然不肯轻易去冒险,这一开塘,一口塘就是一丘田没了,要是再赔钱进去,这没人受得了。

        所以房陵县令的意思就是,既然建富酒楼要开,你总是要用鱼的吧,那成,你们先开塘养鱼,地没有?不用怕,咱郊外荒地多的是,你们尽管去开垦,也不用算入税赋田里去,一个县令,几十亩不敢,但几亩地的主还是能做的。

        但让王况迷惑不解的就是,既然房陵没人开塘养鱼,这鱼必然是从河里捕来的了,他究竟用的是什么办法可以做到不伤一片鱼鳞,不碰破鱼鳍的呢?要知道,即便你是用的网捕,鱼在挣扎的时候肯定会碰掉几片磷,碰坏鱼鳍的,至于说用钓的,那条鱼可有一斤多重,起钩的时候细细的鱼竿撑不住,肯定是要拖到岸上地里的,即便是草地也会对鱼有所损害。

        面对王况的提问,那人眼神躲闪,一口咬定就是从河里捕来的,王况虽是不信,总不能逼迫着人问吧,他打量着那人,突然看到那人挽起的裤脚,脚上的泥巴,笑了:“田里抓来的吧?你这鱼,必定是自己养在稻田里!”

        水稻田养鱼,并不是后世的发明,早在汉晋之前,西南地区的少数民族就已经掌握了这个办法,一千多年来,他们一直用的这个办法养鱼,而且,这个养鱼法还是在建州东北面的括州括苍县(部分为今浙江青田县)一带传过去的,春秋时期,古越人因为躲避战乱,有部分人一直迁移,直到西南地区定居下来,也将水田养鱼法传了过去。现在的括苍县都有人这么养,而且受括苍县的影响,临近东平也有不少人家在水稻田里养鱼。

        等王况在建安将富来客栈搞起来后,水田养鱼也就慢慢的传到建安,不过因为建安泥鳅的需求量大,所以建安人则改为了水稻养泥鳅,包括唐兴等县,水田里养的都是泥鳅。而水稻田养的泥鳅则是泥鳅芋子这道菜有独特风味的保证之一,如果是从河里捕来的泥鳅,则肉硬不烂,不容易入味,若是用水田养的,鳅子煮得了,小的直接连骨连头全嚼进肚去,大的则只需要用筷子夹住头部送到嘴里,上下唇一抿,然后筷子一拉,一根完整的鳅鱼骨头就被拉了出来,嘴里的就全是肉了,这个在河里出的泥鳅可是做不到,不管怎么煮,那肉和骨总是连在一块的。尤其是炒田螺成了建州人最爱吃的下酒菜之后,田里又多养了田螺,所以用水田养鱼的建州人并不太多,要养鱼,也都是另外开塘来养。

        (至今各地都有稻花鱼的说法,稻花鱼味道鲜美,而且就是水稻田里养出来的鱼,据说是鱼吃了落在水面上的稻花,从而使得鱼肉有了独特的香味。)

        那人还要否认,这水田养鱼可是他家的不传之秘,还是得亏他有个亲戚在括州从军回来,带回来了这个新奇的养鱼法子,使得家里的收入增加不少,怎么可能轻易的透露给外人呢?在他想来,若是大家都掌握了这个法子,都这么养起鱼来,那自家的鱼可就卖不出去了。

        王况并不知道他的小九九,也不想追究,只是可惜:“你这鱼还得等稻花开过后再捞味道才美,你捞早了呀。”

        水田养鱼是好,不光是有稻谷有鱼这么简单,鱼粪也是水稻很好的养料,反过来,那些在水稻田里长的杂草也是鱼的草料,可以省去了除草的许多工作。但是,水田养鱼也有着其局限性,必须得是水多降雨量充沛的地方才行,要是水少的地方,根本保证不了水田里常年会有半尺来高的水位,不要说养鱼,就是保证水稻所需要的水都要靠人天天看着,不能让地干了。所以,即便是在建州,也不是所有的田都可以养鱼的,至今能养鱼的田,也不过十之一二。

        不过总算也是解开了这人卖的鱼为什么完整无缺的秘密了,木盆往田边一放,水那么浅,下去两手一捞,自然就能捞出一条完整无损的鱼上来。若是如此,以后的鱼的来源就有了保证,这也是王况为什么会找上这人的原因。

        王况要教王冼的就是拓鱼,拓鱼要用的鱼需要鱼鳞完整,体态优美而且纹路丰富的鱼种,那么鳞片相对大而圆的鲤鱼就成了首选,至于其他无鳞的或者鳞片小的鱼,除非拓鱼的手法已经是非常的娴熟,娴熟到了一点点细微的细节也能表现的淋漓尽致,否则拓出来的鱼就没那么漂亮。

        “这样罢,今后你所有的鱼都送到县丞府上去,不过,还得要是那鱼鳞完整,鱼鳍没有破损的多些的好。”王况丢下这句话就走了,留下那人在那张口结舌,天呐,竟然是新任王县丞家的要鱼,自己这回可是瞎了眼了。经常来县城卖鱼的他又怎么不知道关于王冼和王况的传说?不就是街角那家要新开的酒楼家的东家么。一家酒楼要鱼量肯定大的,那么自己以后不就不用在街上一呆就是一整天么?只是今天的遭遇,让他心有惴惴,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王况很高兴,今天不光让他找到了有可能突破王冼心结的办法,也让他将水田养鱼这个技术想了起来,虽然是推广范围不大,但毕竟对房陵来说,这蚊子再小也是肉,而且,只要那些临近堵水和南水的农田能养鱼,也是一大补益。以前在建安,王况可从没想到过水田养鱼的法子,那么多东西,你让他一个人去想,怎么能想得全?而等到想起了,建州的经济早已经上去,水田养殖对建州的好处也就不那么明显,所以时间一长,又忘了。现在这个人家的鱼,倒是启发了王况。

        王冼的县丞府就是上一任的县丞留下来的,古时官员的惯例都是如此,如果一地的官员是升迁离任了,那么接任的官员必定是会接手他留下来的宅子的,而如果上任是被贬了,那么接任的肯定是不愿意接那宅子的,其他官员也不愿意接,嫌风水不好。房陵原来也是有县丞的,因为要给王冼腾位置,就把他升到一个中县当县丞去了,也算是皆大欢喜。所以他留下来的宅第,自然还是王冼来接手。

        回到县丞府,丑丑正拿了根草棍在逗那养在木盆里的鱼玩,三白还没回来,王冼要去“上班”,丑丑一时就没了玩伴,正好这鱼送过来,让他找到了解闷的路子,而且这鱼是养在水田里的,并不怎么怕人,所以,丑丑用草棍挑拨,它也没那么激烈的反应。

        “丑丑,你小心些,莫要让那鱼蹦出来了,要是鱼鳞少了一片,就罚你去河里抓一条完整的来。”王况取笑道。

        哪知丑丑一听这话,眼睛一亮,丢下草棍就跑,不一会就拉了孙二过来:“哥哥,时间还早,我去河里抓鱼去,有孙家大哥在,丑丑保证不会出事的。”

        这时候已经是五月,河水不凉,也就在县城边上,这条傍城西北而过的河流是南水,比剑溪小的多,也浅,据房陵县令说最深处只有半人高,又有孙二这个水性不算差的人在旁陪着,也是没什么危险。为了不让丑丑年纪小,不知轻重而真把那鱼给逗得跳出木盆,王况就同意了,得了同意的丑丑一阵欢呼,拉了孙二就跑,孙二颠颠的装出一付跑不动的样子,嚷嚷道:“小郎子慢些,小郎子慢些,某一把老骨都要颠散了。”说是这么说着,嘴上却是不慢,路过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冲门房叫:“来个人,抄个簸箕跟着。”

        王况被孙二这番话也给逗乐了,孙二年纪其实不大,也只比林荃淼大几岁而已,前些年刚成的家,这次王况本来是要孙二也把家里的带来,孙二不肯,说是现在大家都没安顿下来,他自己单身一人,随便往哪一挤都成,真要把婆娘带了过来,老娘在家也没人照顾,还是等过段时间,等这里都妥妥的了,再置个小院子,把一家老小都接过来,那才叫安逸。

        左右闲着也是没事,王况就踱到后院,把正在练武的黄大叫了过来,让他去找块松软的厚木板,照着那条鱼的样子挖个坑,正好能将半边鱼身放进去的样子,黄大本来就是玉器店学徒出身,挖这个坑那是手到擒来,比王况自己要速度快多了。王况安排好黄大要做的事,自己就跑到书房去,把买来的颜料和好,这个调色,王况干不来,毕竟是没学过绘画的,也不了解这时候的矿物颜料的性状,万一要是混在一起发生化学反应了呢?王况拿不准,但王冼却是会的,等他回来自己调色就是了。

        等到王况这边忙完,黄大也挖好了,正好王冼也回来,他这些天也是没什么事情,房陵上下,从县令到衙役,都指着王冼给房陵的崛起添火加柴的,自然不会拿那些琐碎的事情来麻烦王冼。在衙门里混的,基本都不是傻子,建州各官员那升官速度,谁不眼红呀,现在自己也有了这个可能,谁要是敢给王县丞上眼药,那就是跟全县官员的前程过不去,他们也不指望着能有建州那样的速度,能比其他县的快也就满足了。

        当然,这时候他们是满足了,可真要达到了目的,他们的炽热程度绝对会被进一步点燃起来,人心,都是不足滴。

        王况见王冼来了,赶忙叫道:“来来,二子,正好你懂这个,你来试试。”

        王冼不解,二哥怎么在书桌上摆满了颜色,还有块木头,挖了个坑,边上还有个盆,盆里有鱼,这是要做什么呀?

        “诺,从长安到房陵这一路上,见过不少的碑刻,也见到有人在拓碑文,我今天正好见到这鱼漂亮,就突发奇想,这鱼身也是不平的,若是也用了拓碑的法子来拓,说不准还真能拓出条活灵活现的鱼来,左右闲着无事,那就试试了,可你也知道,我又不会绘画,颜色也不会调,正好,这个你拿手,就你来试试。”既然要王冼来推出拓鱼,王况是不会自己去拓出第一张来的,而且,还不能把拓鱼的法子全说出来,最好是让王冼自己试一试,不成了,再点一两句。

        至于说那放鱼的坑,这也好解释,不就是怕鱼滑么,在桌上放不稳么。

        王冼的好奇心也是不小的,听王况这么一说,也是跃跃欲试,瞧一眼黄大挖的那坑,自然就知道肯定是为了放鱼的,于是兄弟俩合力把鱼捞起来,放到坑里,不料鱼离了水,就活跳起来,还是黄大手快,一把按住,不然掉到地上,那就有损了。

        王况不说拓鱼的步骤,由着王冼自己去试,作为学子,拓碑文的工具都是一应俱全的,刷子,磨粉,细沙包等等都有,王冼就先调好颜色,在这点上,他倒聪明,知道要调出不同的颜色来,比如鱼背是青的,然后过渡到鱼腹颜色渐渐变淡;而鱼鳍呢,也是根部略红,然后往外变淡。

        但是上颜色的时候就来问题了,一个是鱼总是在动,不好上色,二个是鱼身上有粘液,颜料沾不住,王冼试着涂了几次,都是不行,王况给黄大使了个眼色,黄大就道:“这粘液似乎要先去掉?”

        “着啊。”王况一拍脑袋,“去粘液不难,用盐水洗就成,而且盐水中泡着,这鱼也就死了,不再乱动了。”王况没拓过鱼,但却是知道怎么拓,鱼外表的粘液必定要洗掉的,不过为了装得逼真,所以这话只能暗示黄大来说,也得亏王况在王冼回来前就已经跟黄大串通一气了。

        于是又拿来盐,忙乎了一阵,总算把鱼身上的粘液去了,这时候王冼心灵福至的,找来块干的巾帕将鱼身擦干,这才按照鱼本来的颜色上色,上好了色,王况和黄大就一人扯着宣纸的一边,慢慢的将纸张放下接触到鱼身,王冼则拿了刷子将纸刷到与鱼贴合得严丝合缝。

        三人满头大汗的忙了半柱香工夫,总算是每一处地方都刷到了,这才小心的揭起宣纸,这一揭开,王冼就沮丧了:“怎么是一坨颜色了?一点纹理都没,鱼鳞也分辨不出来。”

        王况这时候才道:“你换用细沙包试试?这鱼鳞的纹理本来就浅,用毛刷刷是不管阴纹阳纹全刷到了,若是换细沙包的话,可能就会拓下阳纹,而不会将阴纹的颜色给拓上来。”

        王冼想想,觉得有理,便又将鱼身上已经乱了的颜色洗去,重新上色,按王况说的法子只用细沙包轻轻的扑,这会就效果好过了,揭起的宣纸上一条逼真得连鱼鳞上的弧纹和直条纹都清晰可见,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王冼这是第一次,许多地方都没拓好,所以这鱼形并不完美。

        这时候已经不再用王况点拨了,王冼看着那并不是很完美的鱼拓,高兴得手舞足蹈,积极性也被调动了起来,又抱起鱼丢到水里洗净上色,一直拓了四五次,一次比一次的效果好。

        最后终于拓出一张完美的鱼拓来,剩下的就是画眼睛,眼睛是这鱼拓的关键,如果画好了,这条鱼也就活了,如果没画好,这鱼拓怎么看都不美丽。

        王冼照着那鱼的眼补了几笔,结果等离笔的时候再看,那鱼拓是半点生气也没,王况就笑道:“既然想将鱼画活,那么必定得照着活鱼眼来画才行,你照死鱼眼来画,画出的鱼自然是死的了。”王冼听了,细想下,觉得有理由,若是真的就这么按死鱼眼去画,那是无论如何也画不活的,于是干脆不拓了,直嚷着要去买活鱼来,先把鱼眼画好了再来拓。

      第四百四十章 房陵纸贵

        巧巧的,丑丑喜滋滋的回来了,跑到王况和王冼跟前,手一举:“哥哥瞧,不光有鱼,还有虾,还有小螃蟹,都是活的哦。”他的手上,正举着一个璃瓶,这也是王家,要是换了谁家,谁舍得将璃瓶给小孩子拿去装鱼装虾来耍?都是要用红绸缎子衬着,摆在书房里赏玩或者是摆在家中显眼的位置,好向客人炫耀用的。

        “瞧,这不就有了?正好,还可以试试看虾蟹能不能拓。”王况拍掌大笑,璃瓶里的鱼虾都不大,也不过是两寸来长的有一条,其他的大多还没过寸,但这并不会影响到王冼按其神态来将鱼眼画好。

        至于说虾蟹,一样是有着阴阳纹的,不过没有鲤鱼那么明显就是了,这个拓起来难度会比较大,但用拓的却有一条是用手画比不上的,那就是比例绝对不会岔了。

        王冼又跃跃欲试,被王况拉住了:“你如今也是个官身,除了家中有事要忙,还有衙门里的事,事情多就容易伤身劳神,注意劳逸结合才是,以后我不在身边,自己可要注意点,身体可是最重要的本钱。”王冼羞愧的应了,放下笔,跟了王况去吃饭不提。

        王况一直呆到建富酒楼开业后才离开房陵,建富酒楼可以说是中华饮食业改革的一个试点,它的作用现在还没人能看出来,但却是王况最为关心的,如果建富酒楼的授课模式能被世人接受,那么以后房陵将和建安一起,一北一南成为中华饮食的两大圣地。

        建安的地位目前无人能撼,但它有个缺点,那就是偏居一隅,全大唐至少有一半的地方的人想到建安去,路上要花的时间太多,尤其是从安西,从渤海去建安,不是每个人都能买得起马的,这时候的马,普通人家两三年的收入也买不起,就是买得起,也养不起。至于说驴车牛车,也一样是价格不菲,所以,才会有长安车马行的生意兴隆,但就是车马行的费用,也不是那些还没什么名气的厨师能负担得起的,因此,大多还是选择走路,如此一来,从安西到建安,没个两年时间是绝对下不来。

        房陵有其地理位置上的优势,基本上是处于腹地位置,这么一来,不管是南北西东,各人所要花的时间都差不多,而且作为一个下县,在这里生活上三四个月,花费可能只需要在长安的一个月的花费就够,这样也就照顾到了困难人群,哪怕是以后有机会升格到上县,花费也高不到哪里去,建安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建富酒楼开业的这一天,发生了一件趣事,去酒楼道贺的人无意中一抬头,不少人就吃了一惊:怎么有一条鱼挂在墙壁上?再仔细一看,有题跋,有印章,凑近前再看,原来是新科状元王县丞所作。那鱼“画”得简直是要从纸上跃了下来一般,不光是形态像,就连那鱼鳞和鱼鳍上的细节也是活灵活现,如果没有天天画鱼,或者说没有天天看鱼,观察入微的话,那是绝对画不出如此逼真的画来的。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开始是房陵的士子门拿了笔墨涌到建富酒楼来临摹,后来发展到周围县的士子也蜂拥而来,几天之后,房陵纸笔店里的笔墨纸砚及颜料全部售謦,一时间,房陵纸贵!

        本来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怀疑这不是王冼所做,谁不知道建安侯总是能整出什么新奇古怪的东西来啊,谁不知道建安侯和朝中各大佬的关系啊,凭建安侯的本事,想要让阎大家帮着画一幅画,那是轻如反掌的,以为这又是建安侯使了个什么法子,从阎大家或是某个画坛巨匠那求了来的。

        从几个大家那求画来,对其他人来说或许是个难事,但对建安侯而言,就是小菜一碟。

        渐渐的,关于王冼用求来的画来冒充自己所作的流言越传越广,传播速度比王况回长安的速度还快,王况还没到长安,流言就传到了阎家兄弟的耳朵里去了。

        王况家有阎家兄弟的画,而且不少,这里面,除了有那么三两张是王况自己去求来的外,其他的都是王况授意了建林酒楼用铁牌去和人换来的,一张阎立本的真迹,如果放到后世,那就是价值连城,尤其是后世还没人见到过阎立本的纸质真迹的情况下,其价值可想而知,看看那元青花飙到什么价格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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