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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年后应该会去房陵,那安静。”王况丢下一句话,就再也不说。
“那便房陵了,嗯,得把师祖也叫上,他也喜欢。”悟能琢磨出味来了,王冼是王况的逆鳞是天下皆知的,就看黄大郎伴在王冼身边的时间比呆在王况身边的时间多就知道了,就眼下,王况也是坐在末小笨的身边的,这就是黄大托付了。
但黄大郎如今是游击将军了,王冼再是状元,也是没资格把黄大郎带在身边的,那么王冼的安危就成了王况的头等大事,自己会两手,虽然比不上黄大郎,但身份却是最便利的,而且抛开其他不说,少林武僧也要卖自己几分面子,到时候去要几个来跟着,那就不会有问题,正是一举两得的事,到哪都是清修,就房陵罢。
“对了,过完年,你派些【创建和谐家园】去西域,要精明些的,就去那开坛布道罢,若是碰到有西行归来的大德,帮着留意下,看看有什么好东西。”王况突然想起来唐三藏应该是快要动身回转了,而且搞个不好会比真实历史上提前不少,真实历史上玄奘是贞观十七年动身回转,贞观十九年回到长安的,这再过两天就是贞观十四年了,只剩了五年,五年对一般商旅来说,往天竺跑几个来回都绰绰有余,但玄奘可是一路布道讲经一路走的,真正花在行路的时间并不多,尤其是他还要躲避着官府的盘查。
最近几年各州都在学建州修路,西域起步是最晚,但也在修,而且官兵也比以前更主动的保护商旅了,大唐与西边的往来因为王况而变得比应该的密切了许多,消息传递也快了,由是唐三藏的回程就应该更顺利。既然想起来就先布置下去,免得以后又忘了,王况才不信玄奘一路来会只背着经书,肯定会有好东西。自己提前布置,等到玄奘回到大唐境内,西域的主要道路上应该已经布满了自己的人,先拦住玄奘的机会也就更高一些。
“咦?师父您知道玄奘的事?”悟能正考虑着去房陵的问题,王况一说他随口应了声,然后抬头,一脸惊疑。
玄奘西行,没人看好的,这么多年没了音信,都以为他陨落了,而且当初西行是偷偷去的,洛阳众僧怕牵连到自己,对外人是绝口不提,而且,这些年来,也只有玄奘一个西行,其他没人,自然说的就是玄奘,不过从师父口中竟然也对玄奘称大德,悟能不免觉得好笑:“若论辈份,玄奘该称师父您为师叔祖的,你叫他大德,怕不把他羞死。”
自己的师父可是对佛法有过精妙绝伦的解的,就光一句吃素也算杀生,白马寺方丈听了都要梵香三柱的,当玄奘的师叔祖一点也不为过。
王况这才省起眼前的悟能可是出身中土佛法本源白马寺的,且本身辈份在白马寺就高,而玄奘出家的净土寺只是个小寺庙,方丈见了悟能都要施礼,这么说玄奘辈份比起悟能来低不少也在情理之中。
“若是如此,倒也好办了,某自己派人去拦截了就是,也还能还他个清白,省得回到中土还要背个私逃的罪名。”玄奘出关是一波三折,就是回程也是遇到百般的阻挠,不是官兵有意刁难,实在是他一没路引,二没度碟,只是到了长安后引起轰动,这才免过一罪,要是王况不去帮他一把,从安西开始一直到长安的路上,玄奘都要昼伏夜行才能避开许多的麻烦。
“师父要去,做徒弟的总归要凑个热闹,也好,正好有个大月子弟想回西域去弘扬佛法,就让他领了这个差使罢,师父您再交代一下那些往来西域的商客就行了。”见王况对玄奘如此重视,悟能也不免小心起来,自己的师父可不是一般人,他重视的东西怎么会简单呢。
此时因为聊天,三人的速度慢了下来,后面末小笨他们都赶上来了,见黄大不在,末小笨也没问,而是探头和自己妹妹说了几句,王况担心末细儿挂念,就上前说了几句,大约就是一个月内必定回来的意思,末细儿也是个明理的,自家夫君跟着建安侯做事,若不是紧要事,肯定不会在这年关派了去。
这时候王况也将思路理清了,从万俟老六送了信去江南镇军求援,这起码就要费了五天时间,江南镇军并不在道治所苏州,而是在婺州(今浙江金华,因其离龙泉较近的缘故,龙泉是许多朝代的冶炼场),从婺州派兵出来,也要花上两天时间,大队人马不比单人双骑可以日行几百里的,这就七天时间过去了,再从建州赶上去,哪怕是抄了近道,估计等黄大赶上,大约人也送到长安了,所以王况当初也没明确要求一定要将人追到,而是让黄大见机行事。主要就是要将事情闹到皇帝知道而又不引起太大的动静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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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要到王村过年是头天下午临时起意通知的,今天已经是年夜,不过王村的房屋等都是现成的,在王陵的主持下,不光是将原来各家各户的房子都盖好了,就等着万一还有幸存者回来能住上,后世都能发生有人躲深山老林里一直到九十年代还不知道抗战已经胜利了,这个时代就更有可能有人躲着不敢出来。只要有一分希望,就绝对不放弃,这是王况兄弟三个的执着。
不光原来的各家房屋都按老地址重新盖好,王凌也帮自己兄弟又起了个大院子,因为王况不止一次的说过乡下好的话来,作为大哥,在政事上帮不上忙,但后勤工作自然就上心了。不管王况将来能爬多高,也不管王冼将来能有多大出息,叶落一定是归根的,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王村也有人住,还是陈大那帮人,他们虽然是在跟着王况住在建安,但随着王家女眷日渐多起来,他们住在府中也是不大方便,就另给他们置办了小院子,也在王村盖了房给他们安置家眷,或许对别人来说,住在建安比住乡下好,但对陈大他们来说就没这个问题,想住哪就住哪,这就恍若后世有人在大都市里买了一套房子,在乡下又起了栋别墅一样,大多数时间,还是喜欢住乡下的,清静而且宽敞。
这一路人马不得了,一个亲王,一个郡王,一个县候,还有县伯乡侯等等,如果这时候的贵族都有勋章配戴的话,必定是金光灿烂一片的,是以,同时得到消息的那些守在王村路口的羽林军士也加强了警戒,凡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有宵小起了坏心,这干系可大,尤其是建安侯一个人出事就够他们喝一壶的,因此,哪怕这几年来王村并没出过什么事情,他们也是加了岗哨,不得不小心呐,虽然不是他们的职责,虽然他们的职责是守着新起的璃窑,但真要出事,谁能跑得了?
住得近的那些出嫁了的王家娘子也都携夫带子的回王村过年了,小族长可是说过了,这个年要热热闹闹的过,自然大家就能来的都来,路远些的还在路上,再远的也有人去通知了,让他们过完年就回村里看看。
老人们也都来了,这些老人自然而然的就凑成了一堆,唠着闲嗑,对于这些年自家的事,老人们还恍如身在梦中,曾几何时,自家还要隐瞒着新妇是从王村出来的,现在却摇身一变,成了小东家的族人,王村还得了朝廷的诏书,说是当初就应该是祸不及家人,那屠村的将军也已经被发落到并州去服务苦役去了,几乎每一家都得到了赔偿,虽然这赔偿比起小东家每年分的月钱来说少得可怜,但那毕竟是朝廷的态度,谁见过有朝廷主动向百姓认错的?鲜少哦,有史以来一个巴掌就能数得完。
也就是小东家的能耐呀,要不是小东家,王村恐怕早就抹去了,再过个几年,大家伙也就不大能记得曾经有这么个王村存在过了。他们哪里管王况还没发迹的时候朝廷就已经给王村【创建和谐家园】了呢?总之,一切的功劳全算到了王况的头上。
有富来客栈,有富来商行,年货什么的都不用愁,头天下午就都搬来了,而且那些没回家过年的伙计和师傅也全都被叫到了王村来一起过年,正好又可以掌勺。
祝四娘子一家也来了,这些年,或许是被黄廿滋养得多了,祝四娘子越发的精神起来,整日里是笑容不断,皮肤也从原来的暗淡无光转为嫩得都能拧出水来,整个人一下就年轻了十岁,这让多少建安的鳏夫及那些原本不大看得上祝四娘子的大龄青年是后悔莫及,但这世上可没后悔药卖。原本按照与黄家的约定,祝四娘子应该是早到时间随黄廿搬去长溪住的,但黄家上下经过商议,决定还是让黄廿留在建安,有黄廿在,长溪黄家和王况的关系就能联系得更紧密,这个勿庸质疑。
三丫头或许已经开始懂事了,知道自己和王冼订婚是什么个意思,现在是脸红红的躲在祝四娘子身后,一手还紧紧的攥着黄廿的袍袖不肯松手,看来黄廿和祝四娘子家的几个女儿关系还不错,否则以一个已经懂事的孩子来说,怎么能如此亲密呢?这是已经将其当做亲人了。
见三丫头这般光景,众人纷纷笑着看王冼,李恪和李勤这才看出点苗头来,一时间没准备什么物事,李恪就将自己腰上的佩给解了下来送给三丫头做见面礼,李勤这货,中土文化学个半拉子,腰上是既戴了环也戴了佩,幸好他是环佩分开两边戴的,否则这一路上叮叮当当,不知道的人如果没见人还要以为是哪个大家闺秀出门呢,寻常百姓家的娘子,一般为了干活方便,都学了小郎的样要么只戴环,要么只戴佩的,就是担心干活时候一不小心撞着了,民间哪有豪门那般讲究,出门有车,有人伺候着。
李勤约摸也是看了出来,这在座的人里,就只有他一个大老爷们戴了环的,隐隐觉得不大对,正好趁这个机会解了下来送给三丫头,如是倒也给凑出了环佩来。环是青玉环,佩是白玉佩,一青一白,倒也相得益彰。
只有李勤瞧着那白玉环,手中暗暗的将自己身上的青玉佩给藏了起来,见不得人呀,同样是王爵,人家给的是最好的白玉做的,自己只给得起青玉做的,丢人吶。
这还没完呢,见到三丫头得了东西,王晟颠颠的,一把挣脱了陈丫儿的手,晃晃悠悠的就摇了过来,一把拽住三丫头的襦裙舍不得放手,仰着头,眼巴巴的盯着三丫头:“小婶婶,晟儿玩。”三丫头每次到建安,都会被陈丫儿她们接到府中小住几日,因此小王晟也粘她。
这下三丫头臊红了脸,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赶快的将一环一佩往王晟的小手里一塞,捂着脸躲后堂去了。小王晟得到了想得到的就兴高采烈的扬起手,呀呀的往他阿爹的怀里扑去,走两步,两手碰到一起,叮当声很好听,于是停下,迷惑的看了看,再试,叮当,嗯,好听,再来,如是几下,就听得叮的一声,青玉环应声而碎,这下小王晟不干了,嘴巴一咧就要哭出来。
顿时众人一脸古怪,这青玉环也太脆了点罢?好假不假,你安逸王也是个王,寻不到没暇疵的白玉也就罢了,青玉本不贵,要寻到大块无裂纹的却也容易,随便到哪个玉石铺里都能买到。李勤更是不堪,简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还是王况帮他解了围,说是琉求四面环海,拜海神,以青为尊,自然是要用青玉的,青玉本就比白玉脆,不像白玉还有那么点韧性,加上玉要琢成环,匠人手艺自然要高超,一个不小心,好好的一块完玉就能受了内伤,这点细微的伤肉眼是看不到的,所以青玉碎了也就是意料之中。反正在座的人里,除了安逸王自己,没人知道琉求崇尚什么,时间多的是,足够安逸王给琉求上送了信去统一了口径,安逸王在琉求的威望那也是无人能比的。
李勤那个感动啊,听听,这就是建安侯啊,难怪建州百姓对他如此拥戴,只凭这份心胸,走哪都是如此的。
于是暗下决定,到了长安,必定要给王三郎夫妇备上一份厚礼。
那边,好不容易的,众女将小王晟安抚了下来,小王晟可能觉得没了声响的玉佩不好玩,就将其往阿娘怀里一塞,从自己前面的兜里掏出了丑丑给他的那个从蒲熙亮家里顺来的飞车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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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过完年再说吧,对啊,丢给马周,马周不是年后就要过来了么?这个家伙,应该能胜任的,就这么定了。
这时候远在长安的马周不由打了两个喷嚏,他心道怪了,自己正穿得暖暖和和的,这大过年的也没出门啊,屋里也暖和,也没着凉,怎么就一连打俩喷嚏呢?他哪知道远在万里外的建安,已经有个小调皮等着他了。
人多,事情就做得快,一般人家为了年夜饭,中午都是草草的吃一点,有的干脆中午这一餐都免了,晚饭午饭一起来。但王村有富来客栈的几个大厨,又有那么多娘子在帮着,体力活也有陈大他们,是以不光晚餐要准备,中午一餐也是丰盛。
这一晚,王村是灯火通明,就连守在村口的羽林兵营也被照顾到了,王况派了两个厨师过去在大营里架起了几个火炉,几口大锅,让那帮兵士好好的吃上一顿正宗的火锅,自己想吃什么就端了去涮,倒也符合胃口,众口难调也就不是个事了。
第四百二十章 还是比较大方的
王村的热闹一直持续了十天都没停下来,富来客栈的几个厨师是忙得根本没机会歇下来的,好在他们要么是没家室的,要么就是连着家室都接到了王村来过年,所以除了累以外,倒也没什么,见大家吃得是个个满嘴流油的,身体是累了,可心也是舒畅的,以往在客栈里,自己窝在厨房,都说自己做的好吃,可没见着吃的人的神情呀,现在是见着了,这感觉,比吃蜜还甜。
不过为了对这些人的嘉奖,毕竟,大家都在玩,只有他们在忙着,王凌和孙铭前商量了下,也就作主给他们都多发了一个月的例钱,别人是一年领十五个月的例钱外加年底分利,他们是领十六个月外加年底分利,还有吴王,安逸王等人的赏赐,加上心中高兴,所以这个年过得累,却是个个幸福万分的。
初十日,聚集到王村的人达到了最高峰,那些住得远的也都陆续的拖家带口回来了,只有几个实在太远,并没去通知到,不过这个过年法也就被王况定了下来,以后每年都这么过,大家有空回来的就一起回来过年,人多,图个热闹,也图个族人之间的亲近交通。
没过上元,这个年就没算过完,但有些家庭因着还要准备家中的新一年耕作,怕耽误了时间,十一日开始就陆续有人走了,今年是仓促了些,但明年,他们将会提前安排好,争取在王村过完上元才走。
十二日,长安又来人了,这回不是天使,也不是林家,而是长孙皇后派了人来,说是送给王晟几个小物件,并且希望等日后有闲,能把小王晟带到宫里去,长孙皇后很想看看那个对着镜子说要看自己呼呼的模样的小郎子倒底是如何的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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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本就难寻,又是用了那白鹿最好的皮子做的小靴子,只这一双靴子,若是有的买的话,怕是要花上千贯,问题是根本没处买去,白鹿那是祥瑞,虽然本朝禁止这个说法,但实际上大家还是这么看的,谁敢将其皮用来做靴子踩在脚下?也就只有皇家才有这个气势,不过这是皇后赐给小王晟的,自又另当别论,而且日后小王晟穿了出去,也是一把巨无霸级的保护伞。
铃铛也小,是给小孩子挂脖子上的,若是只论材料,不过是一两黄金的价值而已,但这做工却是精细,铃铛是银的,但它的吊环是用了细如发丝的金丝用的摞丝法缠绕而成的,这项工艺,就是放到后世,那也是属于价值连城。
竹马相对价值小些,也就是湘妃竹贵点,大概是因其为日常玩具,所以雕工也只是过得去,并不敢深雕,估计是怕小孩子的手小,尤其是小JJ小,又是细皮嫩肉的,万一哪里夹着了就不好了。但也是精品,谁家舍得在孩子的玩具上下这般的工夫?
至于说那白玉雕的文房四宝,王况看了直心疼,那样式分明就是不惜料的,一整块的上好白玉要雕出这么个摆件,起码料就要浪费掉大半。这估计就是哪个匠人为了讨个喜庆及学有所成的喻意,宁可费料也要雕成这般模样来,这样的摆件,节俭的李世民肯定是不喜的,所以就便宜了小王晟了,这也是四件物件里面价值最高的一个。
这下就连李恪也眼红了,他小时候哪得到过这么好的赏赐,虽然在宫里,他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但主动要和主动给,这是两层不同的含义。见了这四样,李恪嘿嘿的吃味:“小郎子可真是好福气。”当然也只是吃味而已,并不正经的嫉妒,这么大个人了,事情也看开了,犯不着。
竹马也可做拐棍用,小王晟天天有王家那么多人给他当马骑,他才不稀罕,接过之后直接就迈着小碎步,摇啊晃的晃到了陈老太太跟前:“阿婆,给你当拐棍用。”
都说外孙和外婆最亲,这话一点不假,小王晟有好东西第一个就想到外婆,这让陈老太太是欢喜得不得了,接过竹马,虽然眼睛看东西只是个轮廓,但手摸上去,也是知道这是个好东西,尤其是皇后赐的,欢喜是欢喜,却也更加怜爱这个小外孙:“阿婆有拐棍了,宝宝自己留着玩吧。”
王况眼瞄了瞄那送礼来的小黄门,小黄门也是和王况打过几次照面的,收过不少的金瓜子,这下见王况瞄过来,就会意赶紧道:“皇后说了,东西送给小郎子,这处置权就归小郎子了,阿婆您不妨收下,这也是小郎子的一片孝心呢。”皇后都赐东西了,这王家小郎日后还不是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于是陈老太太也就水涨船高起来,小黄门跟着小王晟称起阿婆来。
于是众人皆劝,陈老太太这才红着双眼接了下来,手不住的摩挲着小王晟那圆嘟嘟的小脸蛋,喃喃直呼:“乖孙,乖囝……”
然后小王晟又瞄了瞄那铃铛,很是不舍的,但终究是下了决定。决心是下了,但步子迈得那个小啊,小得王况都忍不住想上前去帮他一把。终于迈到了三丫面前,将铃铛递给三丫头,奶声奶气的:“小婶婶,给弟弟……”于是又是一阵轰笑,羞得三丫头直跺脚躲到黄廿身后再也不肯露脸。
至于文房四宝和小皮靴,小王晟则自己抱得紧紧的,不肯送人了,不过也已经非常难得了,才刚刚学会走路没多久,刚刚会说连贯话的小王晟就已经将一半的东西送了出去,还是很大方的。
“建安侯,借一步说话。”小黄门靠近前,给王况打了个眼色,低声道。
便领了小黄门到一直空闲着的书房内,小黄门小心的掩上门,再从怀里小心的掏出个小红绸包,又小心的递给王况。红稠包叠得很是方正,外面还用了丝线缠绕起来,打着一个漂亮的结。王况接过了,心突突了一下,面上不动声色。
小黄门又说了句:“皇后有话交代,说是这个希望建安侯好好保管。”这才退了出去,里面是什么东西,他没资格看,也不敢看。出得书房门,小黄门虚抹了一把额头,尽管没有汗,终究还是舒了一口气。
打开红绸包,里面是一方叠的方方正正的白丝巾,展开了,中间几点暗红很是显眼,细看,是血迹,周围用了红丝很是巧妙的将着这几滴血迹的轮廓绣出几朵花来。看到这个王况一脸古怪,这要被林颖芝看到,自己真是百口莫辩了。
当然不可能是长孙皇后与李世民大婚之夜用的帕巾,那都是女人家的压箱宝贝,林颖芝和小芣苡她们都有,王况过后连看一看的资格都没有,那血迹只可能是两种来历,一个是以前长孙皇后咳出的,一个是最近她刻意的刺破了沾上的,当然,可能还是前者的可能性更高些,那也代表了不忘是王况诊治好了她的病,虽然并没断根,但已经是出乎意料了。
这下可难办了,这其中的喻意已经很是明显,抓了抓耳朵,王况无奈的笑了笑,翻手将丝巾贴身收好,哪怕被小娘子她们发现,那也顾不得了。要是自己不随身收着,万一哪天突然又被召进宫里去,长孙皇后问起,自己竟然没贴身保管,后果很难预料啊,女人心,海底针,还是收着罢,幸好小娘子她们也不是那河东狮,有时候怕自己不满足还劝自己对那些抛来的绣球不妨选择一二接下来的。
小黄门自然是被留了下来过上元,建安的上元是不如长安热闹,但总好过他路上过节,而小黄门的使命完成,也是心情大感轻松,都说建安繁华不比中原上州差,他也想见识见识,因此王况一开口,就满口答应留了下来,这可是建安侯的邀请,别说自己不好拒绝,就这个邀请,其他人是求而不得,上赶着来呢,自己要是回绝了,那也是豚猪油蒙了心了。
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各地来人,几乎都是来给王况拜年的,有金陵姜家,唐兴慎家,长溪黄家等等,算算他们的日程,应该都是年初一就动身出发了的,到了建安被领到王村来,来的都是族中重量级的人物,于是王村在人开始少了几天之后,又突然的增多起来。
建安的上元节只是普通,不外就是猜猜字,赏赏灯而已,和其他地方相比,没什么特别之处,要真的说特别,那也是和上元不搭边的特别,建安城里,已经完全的消灭了茅草屋,家家最次的都是青瓦泥墙,好的人家已经开始用青砖砌墙了,城里的大人小孩,全是身着新衣,这和其他地方就有了很大的区别,别州别县,仍然能看到许多大过年的身着旧的打满了补丁的衣服的大人小孩,但在建安就没有。
别的地方过年了街上的人笑容没这么丰富,许多还是面有菜色,但在建安,个个是红光满面,那笑容就是发自内心的满足的又带着对新一年生活充满希望的笑,小孩子个个衣兜里塞满了零嘴,有的甚至还专门缝了一布袋来装,拎在手上,想吃了就探手进去,一抓一把,然后都很豪气的分给伙伴们吃。
这景象更是坚定了李勤一定要定居在建安的决心,心里不是没比较的,打从东治港上来起,就一直在比较,而且从那些陆续的来建安拜年的人眼神中也能读出对建安的羡慕来,就连金陵那样繁华的地方来的人都是如此,那建安铁定是大唐最富的县了,这个地方,要得。
月底,王况终于等来了他一直不想听到的消息,长安来信,皇帝发话了,让王况找个时间去一趟,不限时间,越早越好。
第四百二十一章 墙倒众人推
简直要发狂了,才回来多久?又让跑一趟?
幸好没规定时间,还是有理由推脱的,好歹要等几个女人生产完才走,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应该和黑龙被要走有关,而且,可能是事情发展太过迅速,黑龙没到长安,就又让人来通知王况。李世民人情味也是比较浓的,知道王况不想走开,所以不规定时间。
要黑龙,不外是追踪人或物,而且,应该还是经常发生的,没个线索,所以要借黑龙的嗅觉。命案应该也是不会,否则若是频繁的命案,消息早也就传到建安了,由是,基本可以推定,当是寻物或寻人的可能性高一些。
寻物而已,在王况眼中,这唐时还真没什么是属于那种绝顶机密的物件,丢了,我再搞个更好的不就结了?只要给出原样,至少,机械类学士在这些原始的东西基础上加以改进,还是不难的。
于是上书,还是大白话,还是让来人带信回去,不过就是个家中妻妾待产,大约一月余便可动身前往的意思,反正李老二知道自己懒,知道自己也好耍赖,这又不是第一次了,顶多到时候低眉顺眼让他骂几句罢了,比不上林颖芝她们重要。
信使前脚刚走,朝廷诏书后脚就来,这回却是建州大事了,正式的将常举的结果发布了下来,本来这也无须如此兴师动众的,以往的举士,所有举子们都是等在长安落脚处,自有那差人敲锣打鼓的将喜报送去,但这次王冼夺冠,建州又是一口气中了十名,独占天下鳌头,为了彰显朝廷的重视,也是有激励其他各州的意思,所以就特地的给建州下了诏书表彰。
柳老夫子这个博士自然是首功,状元是他的【创建和谐家园】,而且这一口气中十名,就是在他任内的事,功劳自然是他大头,其实如果要把师徒关系广义化,这十名都算是他【创建和谐家园】。因此柳老夫子因教化有功从正九品上的中州博士变成了正六品上的太学博士领建州博士职,这也是头一个,以后若是还有州能有这么样的成绩,但不是第一个,所以也就不再有可能有如此丰厚的赏了。
自然其他义务在建州各学馆授课的老夫子们也都得了封赏,最高的那个,因探花是他带出来的,得了个从九品上的州学教授职位,其他高的有流外二等的州学助教,最差的也得了个流外六等的县学助教。
建州的办学模式也得到了正式承认,州学馆改为州国子学,也就是州学,县学馆改为县国子学,也就是县学,算是有了正式的编制,以后各州也都要仿建州例,不过其他州的博士、教授、助教就是要朝廷选拔了,没了柳老夫子他们这样的福气(和后世不同,古代的博士是最高荣誉,教授么,大概只能算是某个领域有点影响能教导学生的,类似后世的博导,助教则相当于后世的讲师)。
黄良和林明等人之前已经得过嘉奖,也不好才奖过又奖,所以只是褒奖了几句,勉励他们戒骄戒躁,继续努力,如有所成,一并赏赐。
这么一来,建州的官职更乱,要知道整个大唐,还没有哪个州一下涌出这么多教授和助教的,二十多名,都快赶上国子监了,其他州,顶多就是一个州博士,两名教授,四名助教而已,助教按年龄段分段负责教学,教授则是负责管理,博士则是负总责,所以,一定程度上说,博士就是一州的教育局长。
如此精简的机构,在王况看来简直是不能再简了,但就这个定论,据送诏书的天使说,朝廷上也是辩论了好多天,都说太过庞杂,最后还是唐俭一句以建州一口气中了十名和其他州比并不为过而定了性,就这么定了下来,也是啊,许多州还一个没中呢,等于是七个人连一个都没带出来,人家建州二十多人带出了十名,怎么算多?
王况只有苦笑,后世一个县教育局就那么多官员,建州如今州学编制还不如后世一个县的一半呢,要是把各个学校的正副校长和正副教导主任等等都算上的话,这就更是人少了。并不是说现在建州人少这么说的,建州如今也算是普及了教育了,所有学龄儿童全都上学,孩子又帮不了家中什么忙,上学又有贴补,哪家不愿意的?建州的人口现在已经快到三十万,按比例算的话,在上着学的就有四万,若再加上那些都已经开过蒙而在家自学的及虽然没有资格参加常举但也因无事可做而一样上学的小娘子,这数字起码要再加两万上去。
如此庞大的学子基数,就是随便拿十个州加起来也没建州多,出十名进士也就算不得什么了。可以想见,随着以后各州的办学跟上,中举也将会越来越困难,看来需要给他们另寻出路了,不要到时候来个万中取一,或者十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取一,那就会造成负面影响了。
当然也有另一种办法,那就是扩大官员规模,但这是饮鸠止渴,后世占地球百分之二十二的国人却要养活世界百分之六十六的公务员,还不包括那些所谓的事业编制,这些事业编制中的许多虽然“不是”公务员的,比如说各官方协会的,随时可以上位,比如说教育系统的,也是随时可以上位,都是国家干部,除了称呼不同外,其他都是一样享受,真要细算起来应是百分之二十二的人口养活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官员!这是多大的负担?
当然没法一蹴而就,总是要从长计议,时间还有,各州还没有建州这样的实力可以做到全民免费教育,倒也不急。就都还从建州开始试行吧,把建州当做一个实验场,不过这个试验场要承担的风险却是不高,许多都是已经被证明了有效的,王况不过是让其提前千把年出现而已。
月底,黄大回来了,果然是没追上,但也是一路上闹出很大的阵仗,每到一州一县,黄大都大张旗鼓的请求当地配合,说是有人掳了建安侯的人去,并说明相貌,于是就被人联想到了前些时候从他们那经过的虔州兵来,这些人带着的可不就是两个人么,可不就是如今炙手可热的游击将军口中的那兄弟俩一样的相貌么?
黄大虽然没追上人,却也是一直追到了三十里铺这才停下了脚步,二百骑兵进长安可不是小事,如果是步兵倒也罢了,可这是建州兵,跨越这么多州已经会招来非议了,再进长安,那不是给人机会?所以,到了三十里铺,黄大连自己只身进长安都没做,就打道回建安了。
果然,黄大回来后半个月,也就是林颖芝她们快临盆的日子临近,林翰不放心小妹而赶来建安的时候,带来了消息,那兄弟俩送到工部,直接就被阎老头送到了林府,还参了虔州镇将一本,接着,各州刺史参虔州镇将的本子也纷纷送到了朝廷,这可是个卖好给建安侯的机会,谁都不是傻子,都想上赶着示好。
于是大理寺接手了案子,传兄弟俩问话,果然是建安侯派去小梅关学打铁的,这下罪名落实了,虔州镇将的家人也抛弃了他,反身一口告他忤逆,目无国纪。这个下场可想而知。
“那虔州镇将出自哪家?”王况好笑,做人做到这个份上,还真真是众叛亲离,倒霉鬼一个。
“郧国公府上。”见王况迷惑,知道王况是个不爱记人名的,林翰又补充了一句:“郧国公张亮,当年被密告有不轨,酷刑下据死不认与当年还是秦王的陛下有牵连,后陛下上位,封其为长平郡公,前年迁郧国公。”
张亮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王况却不记得那么多,他只记得有那么几个,所以对张亮没什么印象,加上张亮也是一直领兵在外,王况是一面都没见过的,但是王况却知道一条,凡是死之前就封国公的,基本上都上了凌烟阁的,当然上凌烟阁的未必都是对李世民从一而终,有那么几个还是参与谋反,晚节不保的,也得亏李世民大度,并不因其谋反而将其以前的功劳抹杀了,(张亮就是其中之一,后来因“养五百义子”,事发而被腰斩。)
既然是还活着就封国公了,那基本也是个牛人,只是王况对他不太感冒,连自己的子弟都不先护一护的,其人心性可知。(张亮为人首鼠两端,原是李密部下,靠的就是告密上位,也就是在李世民和李建成中站对了队伍,后来又是被人告密而事发,史载他是“倜傥有大节,外敦厚而内怀诡诈”,说白了,就是小人一个,势力眼一个,伪君子一个。)是以,他也只淡淡说了一句:“不理他,随他去。”
林翰原本以为王况会开口说给张家回报一点的,没想却是这么个答案,楞了楞也就回过味来,二郎不看好他呀,得,那咱林家以后也躲着点,再说了,这事情明摆着就是你张家不对,在律法上你行事是站得住脚了,但在道义上那就是为人所唾弃的,这是如今朝廷所不容的,这个虔州镇将,若是没人参他,那么他这一任干完也就要滚回家了,现在有人参他,又是那么多人参,当场夺职不用都算是轻的了,搞不好还要连累了张家日后的前程,国公又如何?长孙家够牛吧,还不是对咱家二郎客客气气的?
由是此事就此揭过不提,王况要忙的最要紧的便是林颖芝她们几女的生产,这可马虎不得。
第四百二十二章 李家及李管事
阳春三月,虽然在建安早已经是草绿树茂,但中原才刚开始草长莺飞,王况又动身前往长安,不过这次他学乖了,将几女全带着,反正做到不厚此薄彼就是了,坐月子,在马车上一样可以,尤其是被王况改装过的马车,行起来是四平八稳。
王况添了一子二女,林颖芝生了个大胖小子,小芣苡和冬梅则各生了个女儿,这让林翰和林明偷偷的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虽然知道王况不是那样的人,但身为正室如果没有子嗣或者说生下来的不是长子,将来必定是个可能会被引爆的隐患,现在这个隐患没了,当然要舒一口气。
黄大和末细儿自然也是在行列里,末细儿也得了个儿子,这让当时一直在衙门里坐立不安守着消息的黄良是长吁短叹,直念着大哥家总算有后了的话,当日对两个被抓了控以偷人家的鸡子吃的浪荡子也是法外开恩,只罚了些钱了事,如换做以往,五杖肯定是没跑的,建州的衙役【创建和谐家园】可是真打,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按住了抡起水火棒就拍,五杖下来,保证是皮开肉绽一个月下不来床,哪里像是其他地方,打个十杖二十杖的将养半个月就又活蹦乱跳了。
皇帝是让信使给王况带的信让他跑一趟,并不是下诏召进宫,所以王况带家眷也就带得理直气壮。就连王凌夫妻俩及孙铭前也都跟了来,这可以说几乎算是王家的整体出动了,王冼,丑丑,小王晟及王五夫妇当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