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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起码是十几年后的事情了,王况现在没这个心思去,他还得赶着进一趟宫,将自己调整了后的东南亚战略跟李老二沟通一下,不能算是沟通,应该算是禀报并取得同意。
南诏是简单,现在的南诏,以后将会成为交州的一部分。但南诏以南,也就是后世越南的中南部,还有一个国家名为林邑,王况找来王冼问过,由于有一段时间和鸿卢寺的人打得火热,王冼对有什么国家来朝那是了如指掌,林邑这个国家可是年年来朝,岁岁进贡的,想要将其纳入大唐版图,有一定的阻力。因此必须将李世民说服才行,如果说服不了,就只能另想办法,让林邑自动上表请求去国设县或者设州!
第四百章 舆图
石见银场将来是肯定要单独从南瀛州列出来独自成一州的,这才是东瀛三州的本意,所以,现在石见银场的主官争夺战从诏书一颁布,就已经是开始暗中进行了,王况不知道李世民的用意,要么,你就两州先设,两州的主官也同时选【创建和谐家园】,省得大家心中猜疑,现在倒好,说是划三州,北瀛州也还罢了,目前不是没得到消息到底是打下来还是没打下来么?但却只给出个南瀛州的任命,而将石见银场托管到南瀛州下,又不选出主官,这就给了人无限的遐想。
王况可不管这个,他既然已经决定从东瀛脱身出来,就不会再去干预东瀛政事,或许,李老二这么做,也未必不是存了暗中观察朝中官员动静的意思?他这分明就是搭个舞台,让那些人纷纷登场唱戏,而他自己呢,则可稳当当的坐在台下看戏了,这李老二可够阴险的。
听说王况这个惫懒货竟然主动求见,李世民赶忙召见,对他来说,一个一向很懒的人突然勤快起来,绝对是有事情,而且是大事。而王况的大事呢?几乎可以肯定又是和好事脱不了干系,在李世民的印象里,王况似乎也没为坏事找上门过,没告过黑状,连小报告都懒得打,这样让他省心的年轻官员,这还是头一次被他碰上,现在王况找上门来,哪怕真的是来告状了,那也还是要摆出个重视的态度来的。
这次王况是夜里来的,为的就是不想再让别人碰到而生了什么遐想,自己的东南亚规划,整个东南亚群岛倒也罢了,他们还几乎没建国,即使是建国了,也是那种才略具备雏形的国家,与其说是一国,倒还不如说是一个部落,没有明确的地域边境,大唐最次也能在上面选个无人处先站稳脚跟,然后可能都不用做什么,既然在那立足了,那么建东到东治港往返的楼船拐一个弯停靠一下总是要的吧?可能这么几停几靠下来,那些个部族就会乖乖的投怀送抱了。
所以东南亚诸岛不怕被人知道,王况现在就怕被人知道他图谋林邑,毕竟林邑可是一直进贡的,图谋林邑是师出无名,王况可能会因此而被人拿了把柄,以后成为他人攻击王家的武器。
在宫里王况是边走边想,巧的是,给王况引路的又是那个黄门,见王况走得慢,有时侯走着走着会突然的拍一下额头,他也知道建安侯这是在考虑事情,所以倒也不催,反正陛下说过了的,先带建安侯去御书房侯着,他自己还没检查完晋王的功课呢,等检查完了就过去,似乎,时间上还是来得及的。
等到御书房前,王况已经又改变了主意了,无论如何,自己不能落下任何的把柄,所以,他决定,林邑的事提也不提,反正南诏灭国还早,等到南诏灭国后不还有几年的时间么?几年的时间,也够让林邑主动请求去国立县了。
“南诏啊,南诏!”想着想着,王况就念了出来。
“建安侯说的南诏是何处?某怎么没听说过呢?”将王况引进御书房的那个黄门,听到王况的自言自语,好奇心起,不禁问了出来,建安侯脾气好,大家都知道,并不会如其他相公一样的板着一张脸来对他们这些个去势之人,而且,他也隐隐的听到传言,说是去年给他们寺人们做的那个导尿术,其实就是建安侯的师父教给老神仙的,然后老神仙才会先给徐监丞和林局令这些平日里和林家走得近的人先做手术,再传给了太医署给他们这些人做。
建安侯了不得啊,一来长安,又整出个诺大事件来,东瀛打下了一半,东瀛设州,建东设县,这都是开疆拓土的不世功勋,建安候倒好,眼皮眨也不眨一下就把功劳送了出去,把利益也就那么拱手让人,现在一听王况说什么南诏,他马上又和东瀛及建东联系到一块去了,莫非,又是有动作?自从小六子当上尚食局令后,他就替代了小六子的位置,成为李世民的随侍,因此对于大唐周边国家也是知道的,在他的印象中,并没有南诏这个国家啊。
也是王况上次的赏起了作用,所以这个黄门就有点为王况担心,怕他在李世民面前闹出什么乌龙来,建安候也怪啊,你说他精通那么多东西,怎么就偏生对大唐周边不是那么熟悉呢?这话不是他说的,可是晋王说的,说是从王三郎的口中得知,王二郎似乎对远离大唐之地反而比与大唐接壤的地方还熟悉。
什么?他没听过南诏?王况马上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错了,能被皇帝选中做为随侍的人,不是那么简单的,如果没有去势的话,让他去参加科举,只要考官公正,不敢说三甲,至少能中也是肯定的。就以徐国绪和小六子为例,他们对大唐各地的物产人物,对周边也是耳熟能详,对诗书礼仪这些,也都是精通的,说是宫内有专门的西席给他们授课的,徐国绪曾经叹息,如果他没去势的话,拿个三甲前三也不是问题,小六子也说过类似的话,所以王况一下就重视了起来。
“廖黄门没听说过南诏么?就是六诏那一带或者更南边,林邑国的北边。”王况试探着问了一句,这个黄门姓廖,是他那天给王况打暗号后王况找小六子问过了的。
见王况竟然知道他的姓,廖黄门更是心情激动,天呐,建安侯竟然知道某家本姓呢,难道某家真的好运来了?这下更加小心,连忙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回建安侯的话,林邑北边便是唐林州和罗伏州呀,六诏又合称濮,并不和林邑接壤,而是和真腊国相连,真腊东部才是林邑,六诏东部则是交州,其主被封为滇王,是为戎州刺史,六诏便是戎州,交州往南还有爱州,驩(欢)州,棠州,然后才到罗伏、唐林二州。等等,建安侯说的莫非是六诏中的蒙舍诏?此部在六诏中位于最南端,故偶尔也有人称南诏的(灰雀将实际的地理位置和年代都略改了改,省得如同历史资料上那么拗口,大家莫拍)。”
这悲催的,王况这下才明白自己闹了个大乌龙,此时候正是大唐走向颠峰时刻的上坡阶段,南诏怎么可能反了呢?要反也应该是以后大唐走下坡路时候的事情,自己的历史知识啊,真是没得说,幸好知道自己的短板,也从没存了心思去卖弄,不然等下和李老二说起来,搞个不好李老二还以为自己得了消息说六诏要反呢,否则半夜三更的急巴巴赶进宫里来做什么?
刚好,趁着李世民没来,王况连忙问个究竟,廖黄门也知道王况深得皇帝信任,当下也趁着李世民不在,卖了个好给王况,私下给王况展开舆图讲解,王况这才知道详细情况(具体说,最南端的唐林州都没建安县大,不过有一点很好记就是,现在越南的广平省北部省界线就是当初唐与林邑的界线,而老挝的甘蒙省以北当时都是属唐的,那界线可以说是千年没变,大家就记得个大概,六诏就是如今云南加上少部分老挝,缅甸部分,老挝北部,基本是棠州所在,是个内陆州,其他州便是如今的越南北部),可以说,从晋隋起,一直以来北部湾早就内海了。真腊,就是后世的泰、老、柬么。
“王璃你在研究个啥呢?”俩人正埋头在那里嘀嘀咕咕,比比划划的,就听身后有人问了这么一句。
廖黄门登时脸色就煞白,豆大的汗水在这个已经开始凉了起来的夜里就那么冒了出来。王况回头一看,见李世民正捻了他那算不上浓密的颌下长须探着头也往案桌上的舆图上瞅,看光景应该是来了有段时间了,可能刚刚就是两人埋头研究,挡了李世民的视线,让他看得不真切了,心中急了,这才问了出来。
这时候廖黄门已经是吓的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这让王况很是纳闷,他可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跪李世民的,前些时日,即便是曹四门犯了那么大的罪也没跪下来过。不能啊,不过就是向他介绍了一下大唐疆域么?这能有什么罪过?让廖黄门如此担惊受怕?
“起来罢,今日是给建安侯看舆图,不算有过,就不深究了,自己去领五杖。”李世民瞥了廖黄门一眼,淡淡的道。
王况这时候猛然想起来,别说是唐时,就是在满清时代,地图都是属于高度机密的,底层官员只有资格看到自己所在地的地图,可以说是管多大的地盘,才能看到相应的地图,如一县之令,只能看到一县地图,在满清时代,能完成一幅全国地图都可以算是能载入史册的大事件,哪里像后世,地图满天飞,随都可以看到,不过也不是能看到全部的,后世谁要想买到一本哪怕是分省的地形图,也是难上加难,国人对自己国家地形的了解,反而不如外国人那么详细,这倒是一桩咄咄怪事(比如灰雀,想看某省的地形,网上木有,书店木有,只能上狗狗地球上看)。可见地图之于一个朝廷的重要性,难怪廖黄门要吓得脸都白了。
但王况不可能让其为自己受过,说白了,如果不是王况问起,廖黄门也不可能展开舆图给自己看,事情的起因,还是在王况身上。
“陛下,若是要打,那臣也得罚了,臣也请领五杖,另廖黄门的那五杖也算到臣身上罢。”
“怎么?王二郎你这是在威胁朕了?难道朕真不敢打你?”李世民一听,眼睛一眯,冷冷的看了王况一眼。
第四百零一章 那里有这个
“陛下,臣只是就事论事。”王况低下头,这不是向李世民低头,他又是想看李世民的脚呢,有没有再动,可李世民是站着的,又不是坐着的,抖脚的下意识动作自然也就不会出现,这让王况有点失望,得,这下好了,猜不透李老二的心思了,都说女人的心思不要去猜,可王况看来,现在的李老二的心思才是最难猜的。
王况也是怕挨板子的,尤其这还是杖责,那滋味肯定比板子还难受,但他又不得不去挨,王况做事,常常是用将心比心去揣摩人的,假如换个位置,如果自己是廖黄门,挨了板子,心中肯定会有怨气,这怨气如果不消了去,天长日久,怨气就能变成恨。
唐风讲孝的同时,也很看重义,不义之人,哪怕再有才干,也会为天下人所不耻。换言之,你可以背地里做小人,没被人发现,那是你的运气,但是当面,就必须是义气当先,哪怕是稍微犹豫一下,在别人眼里,你的人品也是会大打折扣的。
“哼,你倒挺仗义。”李世民也知道如果不是王况提起,一个黄门怎么会想到给王况看舆图呢?而且,刚刚二人在比比划划的似乎是个新地方?既不是建东,也不是东瀛,似乎,是唐林那一带?难道,那一带又有好东西?李世民的胃口,可以说已经被东瀛已经发现的一个银矿及可能存在的另一个银矿给吊了起来,如果再来那么一两个,大唐岂不是可以直接用银子取代铜钱了么?而铜钱就可以沦落到补充的地位去,这不光是对民生有利,就是对大唐的交通物资也是有利的啊,本来铜铸钱就已经是亏本生意了,若是用了银子来取代,这个亏空不就可消去了?
现在的李世民,满脑子已经被可能出现的巨大利益所占满,哪里还顾得上惩罚廖黄门?为了让王况赶快的将他连夜进宫的意图说出来,李世民不得不妥协一下,更何况,刚才不过是要给廖黄门一个警告罢了,省得他以后不长记性,现在效果似乎也达到了,不妨卖王况一个好罢,于是挥一挥手:“下去罢,看在建安侯为汝求情的份上,就再放你一马,以后再犯,定当不饶。”
“是。”逃过一劫的廖黄门抹了一把脸上已经流淌成小溪流的汗水,躬身退了下去。
“这下满意了罢?还不速速给朕道来,你看这交州唐林做甚?”
王况又看了看舆图,图上的唐林地界大约一个茶瓯大小,就从案桌上取了笔洗过来,笔洗的大小大约是六个唐林大小,摆在了林邑的右下角,道:“此处名为小吕宋,陛下,臣说得可对?再往东南,便是建东。”说完,又取了个茶瓯放到了笔洗的右下角。
“嗯,似乎听说过,有个小吕宋国,多是我中原子民在那繁衍生息的,只是,这小吕宋又碍着你建安侯什么事了?难不成他们竟然也行使那掳人劫货的勾当?”王况一摆上笔洗一说,李世民的眼睛就闪了一下,贼亮贼亮的,对一个帝王来说,开疆拓土肯定是排第一位的不世功勋,现在似乎,又有借口可以出兵了?如果还像打东瀛那么容易的话,这是多多益善的好事啊。
“饿。”王况被小小的雷了一把,李老二似乎很有兴趣,听他口气,想着自己给他找借口?如果这样,那倒是好办了许多,不过,林邑还是不能轻易的动,王况决定还是从其他方面入手,先对林邑实行经济上的包抄,让他们羡慕唐林州的好,主动的请求去国立州。
“这小吕宋国虽名为国,但却不是正经国家,没有固定的疆域,没有固定的一套朝廷及官制,其实,不过是几个部族联合起来而已,这些部族中间,有不少地盘是无主之地,若论肥沃程度,那是无法和中原相比,气候也是炎热无比。但是,那里有这个……”王况说完,在李世民面前一摊手,手掌心,几粒金瓜子在灯火下一闪一闪的直耀人眼,仿佛一个小恶魔,挥舞着黑色的叉子对李世民喊道:“来呀,来呀,来要我呀。”
“二郎所言当真?”李世民的眼光灼热,就如同看到一个九天仙女,不食人间烟火,美艳绝仑的,但却是在他眼前一件一件的脱着衣裳,一边脱,一边还合着缥缈仙乐翩翩起舞,说有多诱人就有多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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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十三年的冬天,长安并不太冷,和往年相比,雨雪固然是增加了不少,但气温却是不那么低,或许是因为有石碳炉的方便罢,如今长安许多人家,都按了石碳铺子给出的样式,在自家用铜皮安了个烟囱用以将石碳炉的火气引到屋外去,有条件的就全部用铜皮打,没条件的则曲曲绕绕的用砖砌,然后在和石碳炉的交结处用了个铜围子围起来,以保证那石碳烧后的刺鼻气味弥漫在房间内,石碳铺的可是说过了,这气有毒,而且是建安侯的弟弟,如今已经从建安小才子升格为建安才子的王三郎说的,那这话还能有假?就是在紧闭的房内烧木碳,都会有人不明不白的死了呢,何况这么刺鼻的气味?闻着都难受,这时候大家也才明白,原来烧碳也是会有石碳气的,夺人性命的自然就是石碳气。
这是王况将一氧化碳中毒的因果换了个常人容易接受的说法,通过王冼的口中传了出去的,如果换做前些年,这话当然没多少人会信,但今时不同往日,王况说出来的话,那就几乎是代表正确的,是以,那些买了石碳炉的人家,都是格外的小心。
林家铺子最近也多了项生意,那就是凉皮,绿豆淀粉和凉皮的做法,并没有传出去,除了那些御厨会之外,就只有建林酒楼挑选出来的几个可靠师傅会,他们这些天就专门的做淀粉,旋凉皮。建林酒楼则卖成品的拌好的凉皮或者是炒河粉,林家铺子则是发卖旋好的凉皮和河粉这样的半成品,河粉好办,晒干了放上个一年两年都没问题,唯独只有凉皮,在这冬天,最多能存放七天,时间再长,就坏了。
山外山也在建林酒楼开始卖凉皮的第三天推出了类似的菜肴,这让长安人感慨建林酒楼和林家铺子的大方,那么强有力的竞争对手,竟然也不会掐了他的脖子,愿意发卖给他们,要是换了自己,其他人自问没这个大度。因此,山外山和随后跟着一起推出新小食的酒楼倒并没抢了建林酒楼的生意去,建林酒楼依旧稳居第一。
王况的县候府已经是彻底的改好建好,就等着搬进去了,但因为王况曾经说过,要等到林小娘子来了后一起搬家,这才有意思的话,所以,也没人刻意的在王况面前提及这个事情,尤其是林老太爷,对王况的这个说辞更是满意,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家女儿和细郎那是夫妻恩爱呢,而且,这也代表着,王况回建安后,不用多长时间,又会回长安一躺,而且是带着林小娘子她们来的,那时候,外孙也该出世了,自己可以抱孙孙了,这日子,越过越是有盼头了哇。
十一月,正是常举的日子,这些天来,外地来长安的学子那一波接一波络绎不绝,离开科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各客栈就已经是人满为患起来。这时候就有那些曾经去过建安,见识过建安的家庭旅馆模式的人家,寻思着自家的房间有多的,动起了心思,将空房间打扫一二,裱糊一新,贴上些吉利的话或是字画来吸引学子门租住。
更有那些家中有适龄小娘子的,想得更是遥远,寻思着若是租住于自家的学子,若是品学兼优,又是未尝婚配的,自家闺女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么?是以,但凡见到年长的,明显是有了妻室的,就刻意的抬高价钱,将其拒之门外,若是有那少年郎前来,就曲意奉迎,压低价钱,诱使其入住。这事明摆着的么,都那么大年纪了还来应考,那定是学识一般或者说没什么特别的名气的,而年少的既然敢来,说明胸有翰墨,心存珠玑的,即便是今次没取中,那么再下次呢,也未必不能取中,没瞧见么,人家新一代的建安才子,才是弱冠呢,可惜了,听说早早就婚配了的,不然,自家闺女倒是般配的。
天下父母,都是认为自家儿女强过别人的,是以,大多数人倒没动起其他心思,不过却也有不少人家,自以为自家闺女也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长得眉清目秀,家教有方的(这是他们自己认为,至于旁人怎么看的,那不是他们的考虑范围内),就动起了是不是可以让自家女儿给王冼做妾室的想法,如果说王冼只是个白身,顶多能娶一妻纳一妾的,而且纳的妾还要隐密。但王三郎现在是谁啊?那是建安侯的亲弟弟,而且还是最疼爱的,可谓出子候门,算是勋贵子弟了,纳上几个妾,应该不成问题。
基于这样的想法,这段时间,就有不少媒婆子守在了升平坊外,专门侯着林府或是升平坊的其他人出来,塞些个银钱,打听打听下情况,交通信息,又暗中婉转表达自己的来意,只求能带一句话到林老太爷耳中,当然,若是能带到建安侯耳中那是最好不过了。
而早在有媒婆子在升平坊街口转悠的时候,林老太爷这个人精就已经猜到了会发生什么事情,因此,在他的交代下,几乎所有从升平坊走出去的人,都是很大方的接过了银钱物事,笑眯眯的答应一定转达,至于转达后,老太爷或是建安侯听得进听不进,那就不是他们需要去考虑的了,所以,这些时间,林府上下和升平坊一众收钱是收得手都抽筋了,个个在晚上睡觉都能乐得笑出声来,有几个恶点的,甚至专门的就在升平坊门口进进出出的……。
第四百零二章 异动
建安侯府虽然是没有正式的搬进去使用,但苗五他们几个也早就搬进去了,新宅子,那必定是要有人住着,涨涨人气的,要是没有人住的房子,人气赢弱,房子就破败得特别的快,许多房子就是如此,哪怕再新的,只要几个月一两年没人,等到再搬人进去看时,就几乎都能赶上有人家的,住了几十年的老房子了。
原来的王家小院里,也就留了几个人,还特地的僻了房间来供那些建州来的学子们住,虽说是离着考场偏远了些,但有府中的一辆马车,及林府特地调派过来的两辆马车,合共三辆负责接送,是以也不见得比那些住得近的人要多花时间,而且,建州来的学子们,每天的三餐,都可以去建林酒楼用餐,建林酒楼专门在后院里僻了个大房间,摆了几张桌子,足够容纳二十多人同时用餐的,而且时间上也没规定,随时来随时有吃的,这对建林酒楼来说,反正火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并不存在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说法,而且每人吃的也都一样,三菜一汤,每天换着花样。
当然了,他们若要是想到正堂前去用餐,那就和其他食客一样要收钱了,毕竟的,整个建州这次来参加常举的也有二三十人,可以说是历年来最多人的一次,这都要归功于建州这些年的免费读书及建安书局花了大力气去印书并且平价销售的功劳,几年下来,效果显著,读书的人是越来越多,有不少以前因家庭窘迫被逼着丢了书本而另谋出路的学子,也都重新的将书捡了起来,因为小东家可是说过呢,要感谢的话,你能好好用功,将来考取了,为父老乡亲服务,那就是最好的感谢。二三十人要占了许多的位置,如果让他们到正堂前用餐,必定会影响了酒楼的生意不是。
至于早点,他们可以在建林酒楼吃,也可以去建安小食铺去,建安小食铺也和建林酒楼一样对建州学子免费开放,但比起建林酒楼来,花样当然是少得可怜,所以,一般也就早点的时候,会有人去吃点。
由于有了建林酒楼带头,其他酒楼,也都相应的跟着给他们家乡来参加常举的学子们开放了伙食供应,这些在长安开酒楼的,大部分都是有个家族的,比如说范阳卢氏的隆望楼,比如说清河崔氏的鸿运楼,他们的根并不在长安,而是在乡里,拉拢本乡士子本就是他们一直在做的,而且没得办法,现在建林酒楼就是长安饮食业的风向标,况且还有个山外山总跟在建林酒楼后面,建林酒楼有什么,他们很快也会有什么,这前面的两家都这么做了,如果他们不跟着做,岂不是要被乡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
因为王冼的前期名声已经够响亮,所以,常举这一天,林家上下根本不担心王冼的成绩,在他们看来,只要小郎君不交了白卷,那中举肯定是没问题了,是以,当日里,林家上下是该干嘛还是干嘛,只不过是派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人一路护送着去了,但等他们出了升平坊,就被打发回来了,原来程老魔王他们几个早就派了护卫在坊街口守着,有老魔王的护卫在,自然用不上林家护卫,所以,只跟了那个林老太爷派来服侍的丫环和丑丑去,丑丑好假不假的也是王冼名义上的书僮,肯定是要跟了去的。
据说这次的常举很得重视,本来科举就是朝廷重视的了,现在这一届更是引人瞩目,听说主考官从原来惯例的礼部侍郎改成礼部尚书,而且规矩也严格了许多,一经发现夹带等等舞弊行为,将终生不得取仕,所以这一届的常举,大家都小心谨慎,等人全都入场了,竟然没被搜出一个舞弊的人来,可以说是自晋以来,最为守规矩的一次科举。
王况已经开始准备收拾东西了,来长安,他该做的都已经做完,连本来没有预料到的事也都做了不少,可以说,这次的长安之行,不光是王况自己所获颇丰,朝廷上下,上自李世民,下到一个九品小官,也都或多或少的直接或间接得了好处,所不同的只是好处的大小而已,大头的当然是朝廷了,而王况要回建安的消息也没刻意的隐瞒,是以,这些时候王况的县候府前也是人山人海。
官员耳目都灵通着呢,升平坊么,进不去,建林酒楼和林家铺子虽然是林家有份,但客来客往的,也不是接纳人情礼物的好去处,知道的那会说这是前来给建安侯送行的,不知道的还会以为他们是来行贿或者结交乡党之类的勾当,因此当打探到县候府上已经有人,而且在颐政坊街口并没有像升平坊一样有千牛卫守着,就都把礼物送到了县侯府,还担心王况拒绝,基本上,全都是礼物抬过来一放下,然后敲一敲县侯府的门,有人应声了,就马上走的。让苗五哭笑不得的是,这些礼品里,绝大部分都是没署名谁送的,剩下一些署名的也只署个姓,比如说就有好几单署了“范阳卢”的单子,却没说是谁,让王况想找人也是找不到。
所幸的是,这些礼物基本都不是很贵重,还是以新奇古怪的东西为主。大概是受了千里送鹅毛这个典故的影响,毕竟才发生没多长时间,在世人的记忆里还是深刻,又知道王况现在不缺钱,地位么,除了皇帝,还能有谁给得了?而名声,那也不是现在的他们能给的了,因此也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他们对王况的敬意。
这样的礼物,王况自然是没了任何的借口去退,即便要退,那你也得找到主人呀,没的办法,幸好县候府房间院子多的是,就让苗五组织了人手分类的归放,碰到很少见的东西了,再送到林府中来给王况看是不是王况需要的。
常举完的第二天,王况和王冼天还没亮就赶着出发了,王况也怕,他最怕的就是那人山人海的送行,最怕的就是繁琐的礼节,所以,只通知了程处默他们几个在十里亭见面,结果,他们一行出了坊街口,建安县候要回建安的消息就不胫而走,王况他们呢,又拉了大包小包的两大马车东西,行走速度自然是快不了,等他们刚到十里亭,后面就陆陆续续的赶来不少人给王况送行,只一柱香工夫,那些离着升平坊住得近的中层官员就来了不少,据说后面还有赶来的,这让王况吓一跳,还来?没见这十里亭已经挤不下了么?所以,赶快的,匆忙和来送行的二十多位官员喝过了送行酒就上路了,只留下程处默及徐国绪他们几个在十里亭招呼后来的人。
平盛田这次也跟着王况,他的尚食监虽然机构是在长安,但目前而言,整个工作重点却是在建安,尤其是明年还有流水大席和天下大比,从明年开始,流天下大比就改成了一年一次,所不同的是,逢单数年是天下所有的厨师来参加大比,而逢双数年则是由那些没有名次的人和上一年的第二到第九名比,而上一年得了名次的这九名则必须来,否则将取消他们的名次。
能胜过这九人的就有名次,不能胜的就没名次,当然了,这个大比并不影响到曾经拿到过名次的人的利益,只是用他们做个参考罢了,这就给那些因为路途遥远或者是另有要事而不能及时在上一年来参加大比的人又开个路子。目前平盛田的班子成员,现在都在建安呢,这也是大唐的唯一的一个怪现象,机构设在长安,办公却在远离了万里的建安。
不过平盛田却不是要回建安,而是到了池州就要分开,先回家去,这是王况要求的,刘邦得了天下不是说过这么一句么:富贵不返乡,有如锦衣夜行。平盛田回乡里去,也是给他家里一个定心丸,让家人放心,不要再为他舍弃了考举选择了烹饪而对平盛田有所埋怨,而且,如果平家人愿意,可以选择去长安定居,也可以到建安来,长安那里,王况已经让苗五给平盛田物色院落了,尉迟保琳送给王况的那个院落是不好再送人,而且,魏小五他们也需要一个处所来处理一些事情,苗五还在那留了人和魏小五接头,总归是不能让魏小五的人手常往县侯府跑的。
因为有着程处默他们在十里亭挡着,所以在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追上来,都在十里亭被程处默他们拦下来了。
但是,在王况走后的当天朝会上,李世民又宣布了一个惊天消息,任命现建安县令林明为伏罗及唐林两州总管,秩正四品上,和黄良比肩,不受岭南道的节制,也就是说,这两州归了林明管,而且岭南道监察史没有权利对这两州行使监督权!
正四品上,这是中州刺史的品级,这让许多人嗅出了味道来,但是,建安侯已经离开了长安,想再上门那是没办法了。而这正是王况和李世民的交换条件,用林明管两州,更方便他在这两州做些动作,诱使林邑人向往大唐子民的待遇和政策,从而自动的申请去国设州,但是由于事关大局,王况不希望这两州被太多的世家安插了人进来而拖了后腿,这些世家子弟,可能不会捣乱,但总是会在行事上选择对他们本族有利的方式来,一家不要紧,要是来个十几家二十几家,这么多的人,你拖一点后腿,他再拖一点,一叠加起来,影响就不小,所以,王况宁可用那些还在本州的官员,虽然目前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但毕竟,他们在那里干了多年,对本州状况的了解远胜过其他人,这些人的背景都不深,在那么偏远的地方当官的,其背景甚至比福州县令黄远知还远远不如!
至于建安县令的空缺,王况则推荐了岑余子来接替,对岑余子来说,中县县令接上县县令,是升官,但最重要的是,建安毕竟是州治所在,即便以后唐兴县也是可以升到上县,但在同等条件下,州治所在的父母官有更多的机会上位,所以,对岑余子而言,可不仅仅是提前四年当上上县县令这么简单。而岑余子的位置则由唐兴县丞接班,一级一级,一个接替一个的往上提拔,所以,朝中大佬们这时候发现,整个建州已经没了任何的位置给他们塞人进去!
塞不了人进建州不要紧,这些个人精也从建州带动周边的州县这个先例上大受启发,纷纷的打起了岭南道南边最大的州,也是和伏罗、唐林两州接壤的驩州及驩州西边的棠粥的主意的主意,不管怎么着,林明主政伏罗和唐林,肯定是会要将这两州也带起来的,而且,大佬们也隐约觉得,这是要为建东的发展布下一个基地,父子二人,一北一南,建东有事,那么离建东最近的林明就能用最快的速度加以驰援,但却是没人发现,王况的目的不在此,就连李世民也以为王况是要给林荃淼创造一个强有力的后援,什么后援最能让林荃淼放心?那自然是莫过于其父了!
伏罗和唐林这两州,其实就是两县两州,唐林州只有一个唐林县,伏罗州则只有一个伏罗县,这其实也是李唐给这两州的土著的优惠待遇,一班人马,两套班子,这和其他番族的首领能封到王是一样的道理,并不是他们有这么大的功劳,而是安抚其心的手段,是以,此时的李唐,不是没有异姓王,而是异姓王不少,都是番族首领,不然,当初李世民一许诺说如果王况功劳够大也可以封王的话一出口,不光是王况要被人口水淹死,就连李世民估计也要好几个月甚至几年不得安宁。
而这两州北边的驩州则有忠义、九德、浦阳、越裳四县,而且整个驩州是从前隋就纳入中原版图的,全州上下都已经将自己彻底的视为大唐子民,和驩州的情况一样,棠州的子民也是如此,而且相对而言,这两州的【创建和谐家园】是占了多数的,棠州比驩州略小,辖日落,文阳,署州三县,【创建和谐家园】的比重虽然也是最高,比起驩州还是略差。
第四百零三章 再见毛人
和林明任两州总管同时发布的,则是朝廷宣布,为了给往来东治港和建东的楼船提供更好的物资补充,将在小吕宋岛北边选择一处无主之地设立建西军,驻兵一千,开港口,垦荒地,如果有愿意去建西军垦荒的人家,在中原一亩的永业田可在小吕宋岛换两亩永业田,并且十年免税赋。其在永业田外多垦出来的荒地也有五年的免税期。
这道命令并没引起多少人的关注,本来么,从东治港到建东就需要一个多月,即便是等到以后唐林州发展起来,有能力为建东提供物资了,从唐林过去,也要二十多天近一个月,比起东治港出发才少那么几天,而且也是必须要经过小吕宋岛的,那么还有什么能比得上直接在小吕宋岛上提供物资更快呢?
而且,在世人看来,要在小吕宋岛上达到可以为建东提供保障给养的地步,没个十年八年,怕是做不到的,因为,建西军和建安侯没任何关系,建西军统领是应国公之子,武才人之同父异母兄武元庆,而且整个建西军上下,都是从太原驻军中抽调而来,太原驻军,那可是皇帝的家底,基于此,没人认为王况一边要顾着建州,一边要顾着建东,还要操心唐林州和伏罗州,会分了心去管建西军的。
所以,大家都一致的想当然认为,朝廷这是先暂时还从东治港发运物资去建东,等到唐林和伏罗两州有能力了,再从这两州发运以减轻建州的负担,再接下来,等到建西军形成规模了,又能成为建东物资的补充,而且,如果在建西军囤积了大量物资的话,万一建东有事,也能及时发运过去,从小吕宋到建东,听说逆风只要十来天呢,如果顺风的话,十天都不用。
不能不说李世民还是很遵守和王况的约定的,小吕宋上有黄金的事,他谁也没提,就连长孙无忌也不知道,这也是考虑到小吕宋上已经有部族存在,而且还是以【创建和谐家园】为主体的部族,对待他们就不能和对待外族一样,这也是李世民的原则立场,可以说,对内,他算是一个比较仁慈的帝王,而对外,他则是一个非常护犊的野牛。
如果让这些外族发现了黄金的存在,这些人可能会联合起来将唐军赶走,而面对同胞,大唐军士未必能下得了手,这就会让他们陷入两难之境地,幸运的是,小吕宋上的黄金大多都是以自然金矿脉的形式存在于山里,而那些部族基本都是聚集在平地,山地基本都是无主的,建西军只要先在那里修建好了港口,站稳了脚跟之后,再慢慢的扩充地盘,同时派人以丈量地形,绘制舆图的名义四处去寻找金矿,等找到之后,王况的辅助策略应该也能起到作用了,到那个时候,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取得金矿。王况也只知道小吕宋的金矿在吕宋岛的北部山区,具【创建和谐家园】置不详,还好,吕宋岛不算大,也就建州大小差不多,派人去寻的话,还是有很大希望发现的。
有了东瀛的银矿,金矿就不是那么迫切,比起黄金来,白银才是最合适的流通货币,毕竟黄金的价值太高,用做大宗往来还可以,但是小宗往来的话,就有点像是市面上都是几分钱几毛钱的商品,你却捏了一张百元大钞去买一样的不方便。而这时候的大唐也确实如此,一两黄金值十两银,也就是十贯,万钱,普通百姓要买的日用货品,都是以文计的,即便是如王况爱用的金瓜子,一粒也是两钱重,价值两贯,钱这一单位已经是最小了,不能再细分下去了,再细分下去,以这时的度量精度,误差就会放大,买卖就损失了其公平性。
路过池州的时候,王况并没拐进杏花村,自从画眉和尚在杏花村露过一次脸之后,杏花村已经成为来池州的人必去之处,魏小五报上来的消息说,其人流量比之于建林酒楼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些人里,大多都是抱了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也拜个牛逼师父的心来的,有匠人,有郎中,也有学子,人流太多,王况也怕被人认了出来,就只是派了个家丁给杏花村捎个口信,让他们有时间抽空去长安建林酒楼学一下凉皮的做法。
王况又是取道往房陵走,这两年全大唐受了建安的影响,或多或少都将路修了一遍,比起以前来好走多了,到房陵后,王况也没去打搅当地,就在驿站借宿一晚,并严令驿丞不得惊扰了当地县令。
天色还早,王况和王冼及丑丑三人又来到上次将毛人放生的地方,凉风习习,吹的山上的松林一阵接一阵的起了波澜,站了好一会,也没见毛人的踪影,王况叹息了一声,拍了拍王冼的肩膀:“走罢,他们又不知道我们来了,或许,也已经将我们忘了也不定。”
王冼不依,紧咬着嘴唇,双手紧握,死死的盯着对面的山崖,突然他撇开王况,撒腿跑到小山岗上,冲着对面的山崖大喊了几声:“小黑,我来了!……”,王况彻底无语,满头黑线,也不知道王冼什么时候给小毛人取了个小黑的名字,还真是按着大白小白的取名法子取的,早知道这样,当初自己不贪图方便,给大白和小白另取个名字了。
王冼叫了半晌,对面的山崖上依旧没有动静,丑丑很是好奇,拉着王况的袍袖问道:“哥哥,小哥哥在叫什么呀?”他是没见过毛人的,毛人的故事,王况和王冼回去的时候也没跟其他人说起过,林颖芝和小芣苡也是如此,依王况想来,毛人的存在太过神奇,如果将毛人拥有与人不相上下的智慧的事情透露了出去,说不定会给毛人引来灭顶之灾,所以王况觉得,毛人就应该让他们自己安安静静的生活,不要受到人类的打搅才好。
“小哥哥在叫一个朋友。”王况不知道怎么解释毛人,说他们是动物,却已经开化,所以,他想了一会,还是用了朋友这个词。
又过了一柱香时间,对面的山崖上还是没有动静,王冼失望的一步三回头往回走,突然,一声长啸从远处响起,声音越来越大,紧接着又是一声更为洪亮的长啸,两个啸声互相呼应,由远而近,渐渐的,王况也看到了,对面山崖上,两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攀援而下,几个起落,就下了山崖,然后向着这边飞奔而来。
毕竟是有灵性的啊,这么些年过去,他们竟然还没忘了,先前的啸声应该是母毛人无疑,而后面的那道洪亮的声音,应该是属于小毛人的了,这么些年过去,小毛人应该已经成年了,听声音,中气十足,想来这些年过得还好。
片刻之后,一高一矮两个毛人就站在了离王冼十丈左右,王况也拉着丑丑上了山岗,站在王冼身边,定神打量着他们,矮个子的毛人应该就是母毛人了,几年不见,她已经略显老态,但身子却是比起当年被关在皇庄的时候看起来要壮实许多,她身边那个高她一头的毛人,已经是身长丈余,约摸有二米四到二米五的样子,已经是个小巨人了,两个毛人站在那定定的看着王况和王冼,嘴里唔唔低鸣着。
“你们还好么?”王况笑着问道。
王况上次到长安是已经过了变声期了,他的声音已经固定下来,而王冼现在正处于变声期,可能正是王冼的声音让他们不敢确认,但王况一问,两个毛人就忽然咧了咧嘴巴,分明是在笑着,这时候他们已经确认了王况和王冼,就走上前来,母毛人一把搂住王冼,宽厚的手掌轻轻的抚着王冼的背,而小毛人则低了身子,将一颗大脑袋使劲的往王冼的怀里拱去,或许,王冼的怀抱曾经给了他最难忘的记忆。
可能是觉得这么拱不方便,小毛人拱了一会,干脆从他母亲怀里拉过王冼,抱着王冼在枯草地上打起了滚来,闹了一会儿,就反身坐到王冼的身边,按住他的头,摸索了起来,这是要为王冼找虱子了,看来他们的进化还没完全,依旧保留了猿类的一些习性。
翻了一会儿,将王冼的头发翻得乱糟糟的,也没找到半个,小毛人有些迷惑不解,挠了挠头,一付愁眉苦脸的样子,又坐了一会,突然他站起身,将王冼抗在肩上,冲王况嘴里伊伊啊啊的嘟哝了几句,迈步就飞奔了起来。
“呀,怪物掳了小哥哥!”丑丑见状,抄起插在腰间的小短剑就要扑上去,别看丑丑年纪小,但他可是从小跟着黄大打基础的,这些年里黄大和王五除了他好玩不管外,对于他的武艺的要求是非常的严格,现在的丑丑,已经可以和一个壮汉打成平手,当然力气上是比不过的,仗的是黄大传给他的脚法游走消耗对方的体力。
王况连忙一把拉住:“没事的,他是带你小哥哥去一个地方,一会就回来。”小毛人抗着王冼走的时候,母毛人还呆在这里没动,双眼直巴巴的盯着王况看,王况看到这架式,哪能不明白这是小毛人要带王冼去别处,马上就回来呢,鸟兽都知道报恩,王况才不信毛人会对王冼怎么样,所以,他放心得很。
王况本来也就报着试一试的想法来看看的,一是多年没见,有点想,二是白眉和尚可是说过,那枚硬币是在房陵得到的。所以他这才会来,想看看能不能让毛人帮着找找看,只是不知道怎么交流,丑丑又在身边,硬币也是不好拿出来,看来只好等以后有机会再来一趟了。反正自己也不是很急的,等心愿了了再说也不迟。
王况这次来还特地为毛人准备了一些卤食,都是特地为他们做的,比较清淡,没有放太多的调料,这时候见母毛人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才想起来她估计是想吃了,就拿了出来,解开了纸包,摊在地上,自己也坐了下来,笑道:“嘴馋了罢?那就赶快吃,告诉你啊,这个可不能久放,放时间长了就坏了,吃不了啦,别担心你儿子,我给他留着呢。”说完拍一拍另一包没揭开的纸包。
母毛人蹲下来看了看没开的纸包,又看了看解开的那个,一双手比划了几下,大概是在衡量大小,然后将那没开的纸包拿了过去解开,从那王况解开的纸包里抓了有一半的量放进去,然后笨手笨脚的捂好,这才坐下来享受那已经所剩不多的卤食。
王况心中一动,把丑丑叫了过来:“丑丑,你去找你平大哥,让他把我们路上吃的卤食再取些出来用滚水煮过后送来。”丑丑脆声应了一声,飞奔而去,驿站离这里只有十里路,丑丑有一身工夫,又会骑马,加之又是光天化日之下,王况也不担心,房陵可是中原腹地,寻常山贼要落草也是选择那些偏远的州县,这里,他们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