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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个字王况不会不记得,“邢侯之姨”,这句话出自于《诗。卫风。硕人》,在刑候之姨的前一句就是:“东宫之妹”。当初刚收到那封信的时候,王况的书桌上恰好摊了这本书,恰好就在这一篇上,或许就是天意,如果让王况只看那四个字,是绝对猜测不到的,当年那个喜欢文言文的老头,从来没有教过这一篇,就是教了,王况也记不住。而有了那一篇,王况就是再傻也知道其意所指了。会这么的巧合,王况都有点诧异,那书是王冼读的,王况翻都没去翻过,他摆几册书,无非就是充充门面罢了。
而王冼之所以会去看那本书,正是柳老夫子交代的,说是第二天要考较于他,不然的话,王况怎么会在后来对柳老夫子那么的提携,在王况看来,柳老夫子是无意中帮自己一个大忙,也算是一员福将了,而且后来的许多事情也证明了,柳老夫子真的是员福将,有他出马,一个顶俩,当然顶的是普通人的俩,和黄大比,还是没得比的。
这些年,王况并没有刻意的去寻找写信之人,此人既然要如此的神秘,不外就两种情况,一种是因当时情况不乐观,他不想暴露了自己,想等到事情解决了之后再出面;另一种就是他是个真正的不图报答的,不想王况因为这个而对自己感恩戴德。
如果是前者,那么等到太子被贬,自然就会自己找上门来,或者说放出风声来;而如果是后者,既然如此的做,王况就是要找,也是非常的艰难。因此上,当王况想通了这一层后,就不在费神了,他要考虑的事情多着呢,再加一样,还不得累死?人生在世,还是享受为先要紧。
虽然说那长安王县令在这事情上其实没起到多大的真正作用,当李老二套出自己那句话之后,王况就知道太子没跑了,即便现在不惩戒,那么也已经开始在李老二的心中失去了作用,这比起真实的历史来说,起码提前了一两年,而王县令抓住张大不放,不过就是给揭盖子增加了一点点的力量而已,有他没他,太子的命运没什么差别。但好歹,要没有张大的事情做引子,李世民恐怕还下不了决心,长孙无忌可能还会帮着遮掩一二的。所以,王况让人给王县令送去了一块建林酒楼的铜牌,这让王县令大是欢喜,太原王家,还从来没人得到过铜牌的,只有那个并不是正房出生的王霖泊得了块可以打七折的铁牌。
就那铁牌,就已经让王家上下眼红的要死,如果不是整个王家只有王霖泊一人懂得水军操练的话,恐怕早就使了力气的把他给换了下来了,一个和建安县伯能够近距离接触的位置,以前他们是不怎么看在眼里,但随着王况的崛起,王冼在长安的声名大噪之后,再没一个王家人敢轻视了,甚至王家已经有声音说当下的族长应该让贤,让王霖泊的那一房上位才对,正是因为当年王家决策人的失误,使得王家错失了一个和建安县伯打好关系的良机。
王家人看重的不是那铁牌可以打七折,钱财对于太原王家,尤其是嫡系子弟而言,都不是很看在眼里,有哪个嫡系子弟的月钱不是以百贯计的?打七折能省得了哪里去?他们看中的是这铁牌代表的含义,因为铁牌最低的折扣就是七折,这就是铁牌里面最重要的一块,据说富来客栈加上建林酒楼所有的分号加一块,七折铁牌才发出了十几块,更多的是八折和九折的,这铁牌,也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持有人和建安王家的关系。
王县令作为太原王家真正的嫡系子弟,如今能得了一块铜牌,那就重新的确立了嫡系子弟的地位是牢不可破的,太原王家没有变天也将不可能变天,自己这一支,至少在近年内,还是王氏一族的话语人呢,因此,他第一时间就将自己得了块建林酒楼铜牌的消息快马报送了回去。
然而,就在朝野上下还没将太子被禁足的消息消化干净的时候,又一个惊天消息传到了长安,建州水军,只用了一艘小楼船,以羽林军史黄大为主将,四百余人,只出兵二百余便将东瀛近江氏打了下来,近江氏族长已经在押解到长安的途中,而且,不光是将这个族打下来了,还顺带着收伏了周围几个氏族,那些东瀛人,如今都听命于黄军史,正前往其他地方。据说,黄军史原本是想着捞满一楼船的白银就回来的,哪曾想,那近江氏虽是强悍,但却并不产银,整个族中的白银加一块,也不过万两左右。
结果,黄军史打探明白了整个东瀛最大的银矿在近江氏的西北边,另一个强族出云氏的西边的时候,当下就直接带了二百多号强悍的兵士,并着在海上收降的海贼及那些归附的东瀛人,以东瀛人为头阵,杀向出云去了,因为怕建安县伯担心,所以先使人用小船将近江族长及族中主要人物给送到建安,没想才回到东治港,就听说朝廷的讨贼诏早就下来了,建安县伯也到了长安,于是么,干脆就直接的将俘虏押解到长安来了,听说是已经过了樊口,很快就到长安了。
额滴个神咧?只靠两百多号人,就已经可以横扫东瀛了?大唐军队什么时候有这么强悍了?要知道当初的东瀛人可是傲慢得很那,竟然敢用日出之国皇帝问候日落之国皇帝这样的口气。在几乎不会大吹大擂的大唐百姓及那些世家豪门的心中,敢用这样口气的,虽然有夸大嫌疑,但至少,国力也应该差不到哪去的吧?要知道,就连安息大食及北面的回鹘都不敢如此呢。
若东瀛真的是如此不堪一击的话,那么之前朝廷说的只让建州水军出兵倒也是在情理之中,二百多号人就可以如此大捷,又何必要举了全国之力呢?只是,这建州水军也太过那个了些?
没人去关注黄大带的水军,基本都是建州出身,个个都是野外生存能力强过其他大唐军士甚多的,尤其是王冼带过的童子军,一直保留着每年上山实行野外求生训练的传统,所以他们一上岸,那是个个活蹦乱跳的,身上带的干粮也是只带了必须的琥珀糖之类的,更多的吃的还是就地取材为主,要不是打下近江后发现他们连个大米也没有,又让人回去取了大米,每人背了点在身上的话,这帮家伙的行军速度就会更加惊人。
按照塘报上所说的估计,现在黄大应该是已经将出云氏给打了下来了,对于黄大的安危,王况并不担心,别人不知道东瀛人的实际情况,王况可是一清二楚,两百多武装到了牙齿的建州兵,对上只有十几把钢刀的原始人,如果还能败,那黄大也就不配是黄大了。王况好奇的是,那个曾经号称世界三大银矿之一的矿,究竟能有多少的银子产出?那个银矿,可是足足开采了一千多年还没采完的。
当然前期因为开采技术的落后,产量不高,但是倭人在最后的一百多年的时间里,可是号称世界强国,其技术和实力那是一日千里的跳跃前进,就那样,一百多年还没开采完,足见这个矿有多大了。王况不知道黄大自作主张的跑去打近江了,不然的话,他一定会让黄大多带几艘空船去,至于说银矿所处的位置,王况只知道那地方后世叫石见,但不知道具【创建和谐家园】置,也不知道这时候的近江氏在什么位置,自然也无法告诉黄大。
不过王况心中还是有个疑问的,他曾经在网上听说过倭国是金多银少的言论,也搜索过相关资料,但没见到有哪个大型金矿的报道,难道说,东瀛的金矿都是砂金?但这个猜测的证实,只能靠以后了,等到按王况的设想,将整个东瀛全部囊括到大唐的版图之下并且安定下来后,才有可能花费人力物力去寻砂金,在近期还是不大可能的,要是在东瀛发现金矿,恐怕那些个东瀛人就不会那么老实了。
想要让东瀛彻底的变成大唐的疆域,有两种办法,一是将东瀛人全杀个干干净净,一个不留,如果在王况刚穿过来的时候,他骨子里存留的对倭人刻骨的仇恨会让他毫不犹豫的选择这个办法,但经历了这么些年,王况骨子里的杀心也淡了不少,本来他就不是个狂人,同样的,一个种族再坏,也不是所有人都坏,所以现在的王况不会采用这个办法,而且,如今朝廷已经正式的参与进来了,王况就是想杀也不杀不成。
因此,现在只剩了一种办法,那就是把所有的倭人都移居他处,而且不能让他们有聚居的机会,而是要将他们打散了开来,这样一来,经过几代十几代,倭人就将从此在地球上消失。
第三百八十二章 四
若是要严格追溯起来的话,倭人还应该是从中原移居过去的,至于传说是徐福所带的童男童女的后代什么的,王况倒是有点不信的,在他看来,倭人的先辈移居过去比徐福出海寻仙山应该还要早些,恐怕是春秋时期或者更早就已经过去了,若是从秦时移居过去,到现在也还不到千年,几百年的时间,语言再怎么变化,总归是能找到些影子的。
后世棒子的语言上,从发音上就可以依稀的看到中原汉化的影子,哪怕他们后来竭力的去汉化,但如果看棒子的影视作品,里面说话声音慢一点,再加上字幕,就可以发现,许多读音是和中原汉话近似的(大家可以试试,绝对可以找到许多读音极为相近的许多词,当然意思也是一样,没任何变化。)。
而倭奴的语言和中原汉话的差距就非常的大,这不是几百年之功可以做到的,起码需要上千年的演变才能有这样的效果,就如同建东人的语言和中原汉话的语言,如今只剩下了几个词大概和中原相近。
应该让倭奴怎么样分散开来呢?王况有点头疼,好在这起码是几年以后的事情了,而且要移居也是要慢慢来,一个部族一个部族的来,如此就不会引起剧烈的反弹,最好的结果就是倭奴他们自己主动要求到大陆来定居,这个倒是好办,你们不是贪图大陆的富裕么?就用大陆的生活来吸引他们就是。当然,各族族长那是肯定不能留的,蛮夷之辈,大多都对本族首领有着盲目的崇拜,只有将崇拜的根源给铲除了,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塘报上并没说黄大的出兵时间,究竟是《讨贼诏》发布之后出兵的呢,还是之前就出兵的呢?一句也没提,因此,虽然有不少人从时间上推敲出了不对劲来,却也大多都以为这是皇帝行了兵之诡计,暗中命建州先出兵,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再发布《讨贼诏》,以达到出奇不意的效果。
甚至连程老魔王和尉迟老黑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有李靖心知肚明,建州是出兵在先,朝廷的《讨贼诏》发布在后,而且建州出兵前,皇帝没有任何的密旨,如果有,那定是要照会兵部一声的,这个谎,该怎么圆?
李世民听到东瀛大捷的消息,那个心情也是一波三折,他心里清楚得很,这场仗是在自己没有发布任何的命令情况下打起来的,从情理上说,他很乐意见到这样的结果,但从法理上来说,这又是国法难容的,如果每个带兵的将领都如此,那么置帝王的威严何在?置朝廷的脸面何在?
王况被李靖连夜的找了过去后,也不免为黄大担心起来,如果李世民要处罚他王况,他并不怕的,大不了,从头来过就是,自己如今已非昔日吴下阿蒙,再怎么处罚他,顶多也就是将他一撸到底,还他原本的白身身份而已,李世民不是个嗜杀的人,或者说,对外,李世民或许有着他血性的一面,但对内,他却是个相对其他人来说仁慈许多的帝王,连魏老头这个当年建成太子的死党,在他夺位之后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都能够不计较而加以重用的人,怎么地也不会将自己怎么样。
自己被撸到底是不怕,不用多久就又能站起来,但黄大不同,李世民或许不会动自己,但动一动黄大,借此来警告自己也是极有可能的,甚至他都能给黄大来个“永不录用”。如此一来,黄家又少了个支柱了,黄良曾经跟王况讨论过黄家的问题,黄家就是苦于后继无人,黄良的儿子,当年也是因为他黄良之功而被封个小校尉的,却不是个人才,这么多年,才爬了这么一点级别,当不起一族重任,而黄大,却是黄良已经内定了要接替他的位置的最佳人选,原本,他这个黄家族长的位置,就应该是黄大他父亲的。
回到林府,王况几乎是整晚的睡不着,黄大不比别人,这么些年来,黄大为他王况出生入死,干的都是那些不能见光的隐密事居多,如果说黄大是纯粹的为了报恩,那么当黄大提了人头半夜来见王况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到了,不再欠王况什么了,但黄大还是跟着他,职位没得升迁也没任何的怨言。
真真是想磕睡就有人送枕头来,第二天一早,李靖又将王况找了去,给他看了一封琉求国主上的贺表,贺表中说,琉求这些年受了海贼之苦,可以说是几乎月月都要受到海贼袭扰,恰好建州水军巡海到琉求补充淡水,自己便壮了胆子请建州水军帮琉求解决海贼这个后患,建州水军那真个叫义薄云天呐,两天时间,就帮琉求清剿了附近的海贼,然后打听到这些海贼的老窝在东瀛,为了帮琉求一劳永逸的解决了后患,建州水军义无反顾的一路向北开去了,没想到大唐军队威武,只用了短短的时间,就将东瀛强族给灭了,从此,他琉求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洋洋洒洒的又是万言,几乎通篇都是颂扬建州水军如何勇武,大唐天子是如何的体恤藩属小国,让他琉求上下以自己是大唐子民为荣。
这不是柳老夫子的手笔么?王况狂汗,虽然字不是柳老夫子的字,但柳老夫子的这种写法王况是再熟悉不过,几乎每一次王况需要给各州刺史写信,都是由柳老夫子帮他捉刀的,王况只管把自己要说的意思说一遍,自有柳老夫子帮他整理,而王况最后只要签名了事。
“这贺表从建安来罢?”王况还是要确认一下。
“哈,果然瞒不住二郎,这贺表果然是从建安来的,不过确是出自于琉求国主之手。”李靖原本是不大相信王况能猜出来这贺表的来处,没想到还真被他给猜了出来。
原来,黄大让人将近江氏的重要人物押解到建州的时候,因为怕船不够用,所以,只给了一艘船让底下人押人回来,结果物资自然也就不够,于是又跑到琉求国去“借”,那琉求国主见大唐水军才去了不到一个月,竟然真的将那近江人给俘虏了,心下又是欢喜又是惊恐,欢喜的是以后倭人估计再也没胆南下了,惊恐的是万一这伙唐军起了坏心,也如同剿灭倭人一般的将他琉求给灭了,那自己又如何抵挡得住?
得了,干脆,自己主动点吧,就以自己为质,显示出对大唐的顺从之心来,反正自己也是想到建州住些时日的,于是就央求着建州水军带上自己,一路行到建安。
等到建安,琉求国主就不想走了,连回去的念头也不曾起过一分,这建安,实在是太繁华了啊,就以建安城而言,城中的人口比他整个琉求三岛加一起还多一倍有余,生活又是如此的富裕,当下原本有些惴惴的心就抛到了九天之外去,人家都这么富裕了,又怎么能看得起自己那个穷得叮当响的小小琉求?再一想,自琉求有国主以来,可不都是琉求自己哭着喊着要归附中原的么?中原又有哪个皇朝曾经对琉求用过兵?人家那是根本看不上你呢。
这就好比,一个富翁,再是贪婪,也是瞧不上一个乞丐碗里的那几文钱的,如今的大唐,就是个富翁,还不是贪婪的富翁,而琉求自己呢,就是那行乞的乞儿,穿得破破烂烂的,见富翁前来,还要防这防那的,真真是可笑至极啊。
人家为什么要灭东瀛,那是因为倭人不识好歹,竟然敢到建安来掳人,掳的还是建安县伯的人。这事情不要说摊在建安县伯头上,就是摊自己头上,也是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想着法子出了不可的。所以,琉求国主就很是安然的在建安当起了他的富家翁来,因为他一到建安,建州刺史就给他拨了一大片的地皮来建宅子,匠人,物料,工钱全由建州出,不用他掏一分一毫,而且建州镇将还给他配了守卫,并说,什么时候他想回琉求了,只消得说一声,就能一路护送他回去。
琉求国主心里头那个感动啊,自己只是“借”出了几艘船,只是帮着唐军补充了些给养,就换得了如此丰厚的回报,而且,到了建安之后,琉求国主总算是见识到了富来客栈铜牌的威力,比他一国之主的身份管用多了,在建安城里,不管到哪去,只要他腰上挂着富来客栈的铜牌,就是身无分文,那也是要什么人家就给什么,哪怕对方并不知道他是谁,都允许他赊欠的。
因此这么逍遥了几天之后,当黄良找上门来,说是要让他写一封贺表上去,他立马是满口答应下来,于是就按着柳老夫子早就写好的重新隽抄一遍,并且很是敬业的将代表他身份的所有印章全印了上去,其中一个印章还是当今天子李世民赐的。李业嗣则派人快马送到了长安来。也正是因为如此,这贺表才会先落到李靖的手中,而不是先到的鸿卢寺。
王况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也不清楚琉求国主心中的小九九,但见到这么一封贺表,心里就有底了,有了这个贺表,黄大就不仅无过,反而有功。大唐边军,向来都负有戍卫国土及番属国的重任,只要藩属国有请求,而且确认敌人的确对其构成了威胁,那么边军将领可以不用上报朝廷直接出兵协助藩属抵抗来犯之敌。而且,这次黄大只带了五百兵士出去,虽然是和塘报上所说的带兵四百有出入,但也在可控范围里,并没有违反调兵两千就必须要有兵部行文的规定,属于黄大可以自己做主的范围内。
至于说柳老夫子捉刀写的这个贺表,并不是破绽,就是直接在贺表上写上柳老夫子的大名,然后由琉求国主签名都没任何问题,你总不能要求一个藩属国的人对中原文化和行文格式了如指掌罢?不要说琉求国主,就是其他国的使者,在给朝廷的奏折里面,大半也都是到了长安之后请人代笔的,这是天下皆知的,所以,就是知道这贺表是柳老夫子所写,李世民也不会傻到怀疑这是一封假贺表的地步。退一万步来说,如果怀疑是琉求国主在被威胁的情况下写的贺表,将人招进长安来不就清楚了么?再说了,做为一国之主,琉求国主哪怕再不愿意,也是一定要抽个时间来长安拜见一下大唐天子的。
李靖也是刁滑,明明当天就可以将贺表送进宫去的,但他偏不,而是要等到第三天常朝的时候才拿出来,说是要看看这时候谁会跳了出来,如果这时候跳出来的,就必定是对建州起了觊觎心的了。这倒是不能怪他,王况也理解,谁让他孙儿可是黄大名义上的顶头上司,王霖泊的水军是归李业嗣指挥的呢,如果要问起黄大的责任,那么李业嗣也是没跑,要责罚起来,恐怕对李业嗣还要更严厉些,要比黄大多个御下不严的责任。虽说再责罚也动不了李业嗣是国公继承人这一根本,但这可毕竟是个污点,现在不会有人挑事,难保以后不会有人拿出来当做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啊。
果然,当日常朝,李靖正老神在在的手握笏板,拢在袖子里,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呢,而王况呢,因为他来长安已经不是秘密,所以这次的常朝他也是没跑,偷懒不成了,正因为没睡够而缩了头用了坐在他上首的蒲熙亮做掩护在那打着磕睡呢。就听得隐约有人大声的说什么羽林军黄军史有罪之类的话来。
这话听得王况一个激灵,睁开眼先瞅了一把李靖,见他正冲自己点了点头,王况就偷偷伸出大拇指比划了一下。然后这才正眼去瞧到底是谁跳了出来?
这还没看清楚是谁呢,就听得上面李世民在喝斥:“王卿,你在下面偷偷摸摸的比划什么呢?”王况一楞,这朝中什么时候又出了个王姓官员了?太原王家目前最高职位的可就是王县令啊,但他品级虽高,因为是县令,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却是不用上朝的,那么是谁呢?扭头四处找了一遍,这朝堂上应该再没姓王的了,说的谁呢?
也是王况基本都是用了一种旁观者的心态来参加朝会的,他的潜意识里,并没把自己当做一个唐时的【创建和谐家园】,甚至就到现在,他也还没能适应过来朝野上下对他的评价,没能彻底的认识到自己在旁人心目中的地位和影响,所以李世民明明是在说他,他却恍若不觉。
李世民心里那个气啊,好你个王二郎,你偷偷摸摸的磕睡倒也罢了,朕知道你是个惫懒货,又没上惯朝的,你要睡就不管你了,这倒好,一说到和你有关的,你就醒了,还在偷偷摸摸的打着暗语,当朕这坐得比你们高几尺是摆设的么?当下一把的抄起案上的一个物件就想甩出去,可一拎到手上,嗯,这是砚台,太沉了,换一件;又摸一件,不行,这是镇纸,还是太沉……好不容易一把抄起了一管朱笔,当下心神一定,冲着王况就甩了出去。
那朱笔就笔直的照着王况的脑门砸了过去,可也怪,恰恰到离王况还有两三尺远的距离,就势尽了,叭嗒的掉在了王况的脚跟前,在地上翻了两翻,在金砖上勾出个鲜红的大勾来。
“好!”一声喝彩从一直都闷声不吭的程知节口中吐了出来:“陛下勇武不减当年啊,这力道拿捏得是恰到好处。”他这是在提醒王况,诺,你瞧见了,陛下可不舍得伤你的。
王况早在李世民的手在龙案上东摸摸西摸摸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李世民的心理活动了,这个李老二,你这番动作要是放到后世,那是一个屁作用也没的,后世人个个都是鬼,一瞧你这摸摸,那掂掂的还不立马知道你舍不得?现在程知节这么一说,他也是马上顺着杆子往上爬,连声赞扬什么陛下这身手,这么远就能隔空的在金砖上画出朱批,绝对是百步穿杨的之类的话来。
如此一来,就揭过了王况和谁做手势的话题,也把那个刚刚在侃侃而谈什么黄大有罪的人给生生晾在了一边,把那个家伙气得呀,差点当场咳血三升。
王况在一边拍着李世民的马屁的时候,一边就已经将那跳出来的人看了个清楚,这是个老头,王况没什么印象,其实,就是这朝中的大半官员,王况都没什么印象,大抵是属于别人认得王况,王况却认不得他的。
旁边的蒲熙亮将手藏在腋下,伸了过来,用笏板连捅了王况四下,王况一楞,四下?这是什么意思?四?肆?还是说是谐音?要是蒲熙亮不捅还好,王况不知道也就不知道了,他也不会多想,管他是谁,跳出来就打就是了,可蒲熙亮这么一捅,王况反而疑神疑鬼了起来,打压吧,又怕蒲熙亮另有所指,不打压吧,又看不惯那老头的嘴脸。
第三百八十三章 青雀
本来作为专职匠官(像蒲熙亮这样的少匠,没有具体的管理事物的是专职匠官,而对于阎立德这样又是少匠又是工部尚书的,就是属于文官,少匠不过是对他在建筑学上地位的肯定而已),蒲熙亮也是可以不用上朝的,但今天他见王况来上朝,就也颠颠的赶来,坐在王况的上首。因为他可是听王冼说过的,王况不喜欢上朝,可能一上朝就要打磕睡,正好的,他的品级比王况高那么一点点,坐王况的上首,可以帮着王况挡着皇帝的视线一二,所以,他就来了。可他的这番心思王况不知道呀,王况以为蒲熙亮可能也是有某些事情要说这才来的,但半天蒲熙亮没个动静,这会突然来这么一手,王况怎么能不多想?
要是换做早些年,王况根本不消去考虑到蒲熙亮的立场,但今时不同往日了,王况再迟钝,也已经察觉到了以自己为中心的一个小集团渐渐的形成,这个蒲熙亮可以说是比较接近核心成员的,故而,现在的王况不得不考虑一下。
蒲熙亮捅了四下,见王况没动,这下急的是抓耳挠腮,不知道要怎么说,刚刚陛下已经注意到王况这边了,自己就不能再有任何的动作,否则,陛下发火了,可能抓起来丢过来的就不是毛笔啦,搞不好就是第一次抓起来的砚台,这要把自己给砸破相了,或者说陛下手头一个不准砸到建安县伯了,那可亏大发了去了。
王况正在纳闷和犹豫着呢,就见得站在秘书郎身边的一个黄门嘴巴冲自己动了动。秘书郎是坐在李世民的左前方,斜斜的面对众臣和皇帝的,这样坐便于记录朝堂上发生的一切事情,而那个黄门呢,站的位置恰好也是背后斜对李世民,正好面对王况,他在哪里动嘴巴,另一侧的文官如果不扭头也发现不了,只有王况这一侧的武官们能见。
自然程知节他们几个也都看到了那个黄门的口型,微微一笑,不作声了。武官和和专职匠官之间的关系比较好,大概都是属于文人眼中的粗人的缘故罢,而且朝上是文官多,武官少,所以,专职匠官也都和武官坐在同一侧,在这两个大系里,武官一系因为李靖和老魔头他们几个的关系,对王况的好感要高过文官不少,因此见黄门这么做嘴型,也都是装着没看见。
李世民见老魔头他们都是会心一笑,他是什么人,帝王啊,坐得是高高在上的,下面的小动作如果不够隐密哪能逃过他的眼睛,于是狐疑的扭头瞅了一眼,却见那黄门正闭了眼,似乎在打磕睡?嘴角还流下哈溂子了?再看秘书郎,这家伙正一手戳在案上,托着下巴,眯着眼偷着乐呢,这成何体统嘛着,难怪老魔王几个要笑了,这俩家伙也太丢人现眼了,于是“嗯哼!”的咳嗽一声,将那俩家伙“惊醒”,那黄门赶快的一抹嘴,站得笔直的,那秘书郎被吓一跳,正咧开的嘴猛的合上,却咬着了自己的舌头,这下痛得他连眼泪都出来了,额头上刹时汗珠滚滚,慢脸涨得通红又青筋毕露,却又不敢吭一声。
他哪敢吭声,身为秘书郎,对皇帝的性子是比一般的官员还要了解许多,刚才李世民摸摸捏捏的选东西的情形,他是刚刚记录完,正在回想着偷乐呢,不料却被陛下发现了,要是这会再喊出声来,陛下一恼,得,秘书郎就别想做成了,可能要跑到太学去抄书去了。他又哪里知道,自己偷乐原本是没人发现的,只不过是受了那个站在他身边的黄门的牵连而已。
顿时朝堂上是轰堂大笑,本来前面就被李世民那在案上摸摸捏捏想拿东西丢王况又怕东西太沉而伤了王况的举动已经憋了一肚子笑而不敢笑的众臣们这下再也忍不住了,咱不敢笑陛下,但笑一个秘书郎,还是可以的么,这下搞得李世民也是忍不住脸上的肉抽了两抽,最后还是没能憋住,举了袍袖挡了自己的脸,笑出声来。
只有王况注意到了那个黄门脸上透露出的一点点得意,估计这家伙是得意于他自己很会演戏,才通风报信完就马上装出一付磕睡的样子而没被皇帝发现罢?
王况仔细一瞅,心里就乐,得,才拉的人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这家伙不就是前几天引了自己去御书房见李老二的么?再回想一下刚才的口型,似乎是“缺”?不对,缺什么?四缺?缺四?我还三缺一呢。那就是确?也不对,都和蒲熙亮那四下没任何的关系,等等,雀四!没错,是雀,王况的眼光忽地就亮了一下,冲那个黄门眨了下眼,示意自己知道了。
雀,那就是青雀了,又是四,排行老四,不是李泰又会是谁?李泰的小名青雀,排行第四,李世民到现在说起李泰,如果心情好的话,还会总说“吾家青雀儿”的。
这下,王况就知道蒲熙亮这是提醒自己对方是谁的人了,他这才正眼的上下打量起那个老头来,这一看,又是一惊,布靴?靴上还沾了泥的?不是吧,李泰这是要狗急跳墙了?连他压箱底的老本都使了出来?
当年那个逃到建安的校尉跟自己说过的,魏王府中有个花农打扮的老先生,连管家都对他毕恭毕敬的,似乎魏王府中许多的大事都要听他的主意。并且是详细的描述了他几次见到那个“老花农”的打扮衣着,喜欢穿布靴或者是草鞋,喜欢摆弄花草的,但却似乎又不是住在魏王府的。
不是住在魏王府里,那么就是有自己的府邸的了,一般地说,跟着藩王身边的,只有那些自己有官身或者说其家族本身有地位的,才不会住藩王府中。因此,王况当时就推断,那个“老花农”,估计还是个官。本来他还想用了自己在长安的这段时间好好的调查一下的,没想到,这就跳出来了?李胖子沉不住气了?还是说因为太子被圈足而让他看到了希望?
李胖子在百官中的人缘并不好,这都出了名的,历史上那么多想夺位的皇子里,唯一一个就是李胖子专门提防着百官,和百官做对,与其他人都是想法子的拉拢百官形成鲜明的对比,是以,王况对李胖子的这个性子,倒不是个小白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别的皇子都是在拉拢百官尤其是朝廷重臣上下足了工夫,只有这个李胖子,把工夫都花在了讨好李世民的欢心上,对朝廷重臣反而是看不上眼,经常在李世民面前搬弄是非,说朝中重臣看不起他等等。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当上皇帝?就是当上了,也是离心离德的,皇帝就是再能干,没有大臣的辅佐,那也就是个睁了眼的瞎子,灯下黑。这也恰是王况不看好李胖子的原因之一,同时,也正是李胖子在都快要登上太子之位了,却被禇遂良一席话就打入了十八层地狱的最根本原因,试想下,如果李胖子不是和百官做对,而是采用拉拢策略的话,禇遂良怎么会说李世民想立李泰为太子是看走眼了的话呢?
不过,《括地志》还没完成,不能不说李泰要编《括地志》的主要目的还是要讨好李世民,但也不能就此而埋没了这本书的历史地位,主观上的原因并不等同于客观上的结果的,正如不能因为隋炀帝开凿大运河的主观原因大半是为了自己下杨州方便而就彻底的否定了大运河事实上对南北物流交通起到的重要作用一样,《括地志》不论如何,其在地理学上的地位是不可撼的。
正是因为《括地志》是李泰用来讨好李世民的工具,所以王况在想清楚了这一层后,反而不想动李泰了,不是以后不想动,是现在不想动,要是李胖子因为受到打击而一下就没了积极性,这个损失可不小。再说了,李世民前两天刚处置过太子,已经是对王况很大的让步了,他也该知足了,不可得寸进尺,真要把李老二恼了,自己以后可能就没有那么安稳的日子过了,至少,李世民一个命令,他王况就的乖乖呆在长安,那多闷得慌啊。
况且,从这老头的所为来看,李胖子应该是已经把自己从拉拢对象给列到了排挤对象里面去了,以前可能是自己官位不显,所以,李胖子也就将自己归到了房遗爱之流的官二代里去,现在自己好歹也是个县伯了,眼看这国公的位置似乎不是那么远并且是稳当当的了,不然李老二也不会交代说把县伯府按国公府的规制来修的。反正不管怎么说,咱以后也是个国公了不是?
作为还是比较得宠的皇子,李胖子肯定也是风闻到了点风声,所以对自己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从拉拢改为了打压。不过这也正好,自己正发愁着怎么避开李胖子的骚扰呢,他倒主动的疏远了,真真是天遂人愿了。
第三百八十四章 又一次大捷
老头子身上穿的也是红袍,那么也就是个四到五品左右的官,四品么,可以是【创建和谐家园】,比如正四品上的各部侍郎,那是副部长级别的存在,可要是来个从五品下,那就是个中层官员,比如明年就将升到上州的建州别驾长孙煜。反正这老头绝对不是尚书一级就是了,以后也不可能是,要不然,王况不可能一点印象也没。王况心里直乐,李靖的袍袖里,还拢着琉求国主的贺表呢,别说是你一个着红袍的官,就是长孙臭老酸这时候想把黄大给整倒,也是不可能的。
“陛下,臣以为,羽林黄军史擅自动兵,有罪!”因为黄大到现在还没将其本名公布出来,这在唐时很常见,许多人,一直到死都是以排行为名,只有那些个文官之流的才会当上官后一定要给自己取个正式的名。而黄大属于武官,所以这样的情形很是常见。那老头也算是有耐性,一直等到包括李世民在内的所有人笑声渐歇了,这才又清一清嗓子,奏道。
“咄!你这曹老贼讨打!”一听这话,尉迟敬德就坐不住了,这些年虽然火气小了不少,但他和程知节一样,都是对黄大欣赏有加的,又有哪个将领不喜欢又能打,又机灵,还忠心,还听话的好苗子的,要不是黄大是王况的人,他们两个早就把黄大用了强的拉到自己麾下去了,这时候一听这老头的话,当时胡子就吹了起来,眼睛一瞪,粗口就暴了出来,要不是旁边秦琼拽了他一把,他可能都要起身冲了过去了,当然揍人不敢,可他那从战阵上冲杀出来的煞气,却也不是那些个文官能抵挡得了的。
那老头脖子一梗,倒也不是那软包人,乜了尉迟敬德一眼,讥笑道:“怎么?鄂国公难道认为着擅自出兵就不是罪么?好么,有胆,明日便也出兵将某的府上围了起来罢。”
“围你的府?呵,倒也不必的,曹四门又没作奸犯科的,这于法不通么,不过某听说,你那一坊近日有些不太平,常有宵小出没,嗯,是该让那些个坊兵加强盘查了,回头某就通知下去,就说曹四门家附近最近不太平,让各坊兵营对往来人等严格查验,唔,要是有疑问的,就先关上个三天,曹四门说可否?”这时候程知节发话了,你这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么?不知道那坊兵营是某节制的么?不知道尉迟家和程家是穿同一条裤子的么?
一听这话,那老头就没了脾气,顿时知道刚被尉迟敬德骂是白骂了的,当年就连长孙相公对老魔王同样的威胁都要软了下来,自己才多大的能耐,又能如何?而且,程知节这么说不是没根据的,本来按律就是要如此的严格,倒是这些年因为各坊兵营的人大多都熟悉了出入的人脸,许多还混熟了,所以,基本上一看人就不查了,反而是开了方便之门。
程知节一句曹四门,又引起一阵的窃笑,就连蒲熙亮也是忍俊不禁的吃吃笑了两声,也不顾得皇帝就在上方坐着呢,回过头来冲王况耳语了两句,王况听完可没管那么多,当下捂紧了肚皮哈哈大笑出声来,这笑得实在是肆无忌惮的,笑得那被叫做曹四门的老头脸已经发紫成了猪肝色,端得是个紫气东来!
原来这个曹四门的称呼还是很有典故的,原来早年时,他只是个从七品上的中书省主书,有一次无意中碰到当时还是宜都王的还不满十岁的李泰,结果聊得比较投缘,李泰小子当初随口说了句,要奏请以他为师,结果李泰小子的奏折还没上去,他就沾沾自喜的四处宣扬说自己马上要做上四门博士了,四门博士原本是用于管教七品以上的伯侯子男的子弟而设的。
但当时的李泰已经是个王,他的师傅肯定不会是四门博士的,所以被人知道后,世人就大多都喜欢用曹四门来讥讽他不懂官场规矩,不通律法吏令,却又好为人师的心态。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也就没能如愿以偿的正式出任李泰的师傅,而是真的被封了个四门博士,虽然是李泰一直称他为先生,但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曹四门这个叫法一直到了现在他已经当上了著作郎了,已经是从五品上,比起正七品上的四门博士要高出不少,还是没法摆脱。
原来是著作郎啊,难怪李胖子会捣鼓着修《括地志》,不用问,肯定也是他出的主意,说不定这家伙帮李泰出主意就是奔了著作郎的位置去的,明着是为李泰,实际是为自己谋位置。
从蒲熙亮扭头过去跟王况说话到王况笑得直不起腰来,李世民全都看在眼里,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这个曹四门的笑话可以说是人尽皆知,只有王家二郎这个惫懒货,又是远在建安,才可能不知道,当初李世民他自己第一次听说的时候,笑得比王况还要厉害,所以么,这第一次发笑,倒是可以原谅。
王况这时候也才从蒲熙亮的口中知道,蒲熙亮捅他四下,是以为王况也听说过曹四门的笑话而可能不认识本人的,这才捅了他四下,不料他这四下倒也是歪打正着,和那黄门的“雀”字口型一结合起来,就让王况想到了李泰来。
曹四门这里就要发作,一双眼睛都要喷出火来,回头狠狠的盯着王况,他不能不恼王况,就是这个王家二郎,害得他几次的动作都是无功而返,使得他在魏王面前很是掉了面子,如今人就在他眼前,又是那么肆无忌惮的耻笑于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陛下,臣再参辅国建安县伯奉议郎王况御下不严,唆使黄大私自出兵东瀛,视大唐律令于无物!视天子威严于无物。”曹四门好不容易按捺下了满腔的怒火,捡起刚刚因为暴怒手发抖而没握住掉在了地上的笏板,转过身去,又参了一本。这话一出来,长孙无忌就盯了他一眼,好么,这帽子扣得够大么!
李世民为难了,本来么,若要是没人来参的话,他寻思着把王况召进宫来,狠狠的私下训斥一番,然后再从王况的口中挖出点东西出来,这事也就揭过去了,但现在呢,有人参了一本,自己又真的没有任何的密旨要建州先出兵的,包庇,那不行,要是助长了王二郎的骄纵之心,以后这个惫懒货还有谁能驾驭得了?
这一刻,李世民还真的有点心疼起来了,多好的一个人呢,就这么要受处罚了?说老实话,李世民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了王况的,姑且不论之后的所作所为,就凭他将皇后的病症调理好这一点,就足够李世民感激他一辈子了,这个功劳在李世民心里,比起秦琼帮他挡了一箭来还要高许多。而王况,如今还只是个县伯,还是辅国县伯。
再看看四周,许多人都是微闭双眼,看自己的反应,这里面,多或多或少的几乎都从王二郎那沾了光,得到过不少好处的,他们怎么都不吭气了?难道非要朕来当这个白脸不成?哦,是看着朕得的好处最多,看不顺眼了?李世民心里可不会认为那些不吭气的家伙是准备对王况落井下石的,这就要考验他的帝王之术了,即不能不处罚,又不能处罚过重而被大臣们诟病说自己是一个喝着了水就把挖井人给撇一边去的“小人”。
“王璃,这个你怎么解释?”寻思了一会,李世民不得不开口了,沉默不是办法啊,大唐律法摆在那呢,就是自己都口口声声的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
王璃?一听李世民叫王况,许多人就忽啦一下支起了耳朵,没听错罢?陛下叫建安县伯为王璃?都说陛下要给建安县伯赐表字,难道这“璃”便是陛下赐的?王县伯偷偷的见过陛下了?一连串的问号在他们脑门上升起。
“回陛下,黄大郎领兵五百,楼船一艘,本就是巡防沿海的,况且,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又是只有五百兵士,按律,可不报备,主将有便宜处置之权,或许是因有了突发事故,黄大郎这才不得不出兵。”王况见李靖还是坐在那里没动,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回话,说实话,大唐律法认得他王况,他王况却不认得《大唐律》,咦,这《大唐律》不是臭老酸编的么?这老家伙怎么一声不吭起来?王况不禁斜着眼瞟了一眼长孙无忌。
“呵,好一句不得不出兵,难道不得不出兵就不会事后解释原因么?可塘报上却是没说的。”曹四门这一下就抓住了王况的语脚,开始反击起来,确实如他所说,塘报上还真的没有写明出兵的原因。
“报!东瀛大捷!东瀛大捷!”王况正在使劲的暗示李靖赶快出面,而李靖却是故意装作没看见的时候,紫宸殿外,又是此起彼伏的报捷声响起。
第三百八十五章 微妙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