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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说山外山,为避免让人联想起山外山和建林酒楼的联系,所以山外山只有一种贵宾牌子,铁的,是在建林酒楼推出铁牌之后才推出来的,时间间隔了两个多月,山外山就是想发铜牌,那也是没人会认的,毕竟,建林酒楼和富来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顺便提一下,这些牌子,在杏花村也是被承认的,所以世人都说杏花村的掌柜是建安县伯的徒弟。
第三百七十一章 县伯府
王况对林黄门说的那铁牌可谋得个一个月几贯钱的位置,这是往最差里说起的,因为持有这种铁牌的大多都是关系户,基本都是帮过王家,林家和孙家的忙的,并不是因为才能而被看中。所以这里就存在着能力高低的问题,能力低的,王况也愿意养着他们,但是也真的只是一个月几贯钱。
但倘若是有能力的,在酒楼里干了段时间,适应了,给安排了与其能力相适的位置,那么拿的就不是几贯钱这么简单了,在建林酒楼和富来客栈这两个系统里,管事也分好多级的,有假管事(也就是见习管事,类似储备干部),初级管事,中级管事,高级管事,还有几个总管事,假管事么,一个月几贯钱,比学徒和伙计高不少,可要到了高级管事,那就是以百贯算了。
林黄门虽然是没有如同小六子和徐国绪那样出宫方便,想出去就一般能出得去的,但他的亲人都住在长安,是以对建林酒楼的牌子也是有所耳闻,而且,他还曾经从皇后那听到过关于几种牌子的区别,得出的结论是,其实对于非世家而言,最有价值的便是这块可以谋一个位置的铁牌,有了这铁牌,只要派了家中有能力的,机灵的去建林酒楼,不用多长的时间,就能升到一定的位置上,和林家上层的往来也就更增加了可能,如此就搭好了一座自家和林家往来的桥梁,只要利用好了这座桥梁,自家的发达也是指日可待的。
这种铁牌,同样是和铜牌和木牌一样不记名的,因为在录用人员的时候,酒楼就已经事先得到过通知说是某家的人会来,至于来的是谁不管,只要家族是对了的,又持有当初得到该铁牌者的荐信,就是只认牌子不认人,哪怕你是没手没脚不能干活的,酒楼也照收不误。所以,没有必要搞什么实名制。
没想到,如今的自己,竟然也能得到这种牌子了,别看说呆在皇后身边伺候很是威风,地位也能比同级的黄门高许多,但只是威风而已,在外快上,却是远远不如那些传个口讯,带个路的小黄门的,也不如尚食局里的一个杂役,对自己的家人几乎没什么帮助,如果家境好,谁舍得将自己的孩子给送到宫里来?还不是为了减少一张吃饭的嘴巴。这些年来,林黄门省吃俭用的,每个月的月钱大半也都送回了家里,但家中也仅堪堪不会饿了,想要再更进一步,却是不能。
现在好了,有这个铁牌,先不说以后发达不发达的事情,至少,家中亲人也能过得宽松一点了,不至于那么窘迫。
“建安县伯之赐,某铭记在心了。”如果说王况给他的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比如刚刚的金瓜子,就属于可有可无的,几粒金瓜子,只能解一时的燃眉之急,但却不能保证全家人自此衣食无忧,且又有受贿之虑,故他是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但这个铁牌就不同,这一个铁牌,因为没有明面上的银钱往来,所以可以看做是人情往来,同时,这块铁牌恰恰能让他一家人自此后衣食无忧,所以,林黄门也没推辞,就收了,但对那几粒的金瓜子,却是死也不受的。
正推辞着呢,身后一声:“既是二郎给你的,就收着罢。”林黄门大惊,这声音他可是再熟悉不过了,不是长孙皇后的却是谁的?
林黄门应了声,既然皇后发话了,那么收了就没任何的过错了,要是不收,建安县伯可能还会不高兴,当下就不客气的收了下来,对建安县伯在皇帝和皇后心中的地位也有了进一步的认知,但同时心中却是有点奇怪,自己可是带着建安县伯往南走,取道安福门再往延喜门的,而长孙皇后的寝殿当在北面呢,怎么长孙皇后想起往南走了?
长孙皇后本来来是在王况走了后,只和武媚娘聊了两句,也就准备回自己的寝殿了,出门后却是下意识的往王况走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见王况和那林黄门真站在几十步外聊着什么,鬼使神差的也就迈了步子往那个方向走去,正好是见到林黄门收了铁牌,推辞着金瓜子的一幕,却是让她浮想连翩起来,心中啧道:这冤家,竟如此胆大?嘴上那一句“既然是二郎给你的,就收着罢”就脱口而出。
这话原本也没什么,换做是李世民,如果要说的话,大抵也是这么个说法,可长孙皇后心中有鬼,话一出来,就觉得口气不妥,要是有心人听去了,不得怀疑自己和冤家有什么勾连?当下,说完后就匆匆离去,只觉得脸红心跳得不行。
王况看到了长孙皇后脸红红的含羞带啧的瞥了自己一眼,心中也是微微一热。这一瞥,不同于林小娘子和小芣苡瞥自己时的大胆【创建和谐家园】,也不同于梅兰竹菊四个丫头的欲语还羞,更不同于刚才武媚娘的勾魂夺魄,这是一种含蓄的,带着点喜欢,又带着点无奈的一瞥。
这一刻,王况几乎有一种冲动,想要上前去,但步子却是迈不动,他已经不是毛头小伙子了,心理年龄比起李老二都大,理智最终占据了上风,还是生生的将一双腿在地上扎下了根。
林黄门还沉浸在刚刚对于皇后允许他收了王况给他的金瓜子带来的冲击中,并没注意到王况和长孙皇后之间的异常,可有一双躲藏在门缝后的眼睛却是瞧得一清二楚。
出得掖庭宫,就见徐国绪正在皇城与宫城之间的甬道上走来走去,一见到王况,就大喜道:“二郎快随某来。”又对林黄门道:“二郎某就领走了,林黄门大可回去交差了。”
见是徐国绪要领王况走,林黄门连道:“徐监丞在此等候建安县伯,定是有要紧事的,某这便回了。”说完又冲王况做了个揖,退了两步,这才转身离去。
“行啊,二郎,又被你拉下水一个?”徐国绪笑眯眯的凑近前来,看着远去的林黄门道。
“什么拉下水,说这么难听,这叫互利互惠,互相帮助,懂不?”甬道内少有人走,这时候又快是午饭时候,就更加的冷清,除了远处把守宫门的金吾外,就再无他人,王况也就不客气,给了徐国绪一个爆栗,对于徐国绪,王况不会去刻意隐瞒什么,这是真正知心的兄弟,就如同黄大与自己的关系一般。
“哦,那某以后也要对他帮助帮助了?”徐国绪一闪就躲过王况当头砸下的爆栗,“嗯,好像小六子隔壁的院子还空着,比他现下住的地方大多了,又离着小六子近,正好,有他在隔壁,小六子以后也就不用防这防那的了,与其空着,不若就给他住了罢。”整个皇宫里的所有固定资财都归徐国绪管理,对于哪个屋空的,谁住哪里,那是如数家珍。同时对他来说,想安排谁主哪,那也是没多少人敢说什么的,本就是他职责范围内的事,不要说安排寺女宫女,就是那些个不受宠的妃子,也是得听徐国绪的安排。
“国绪在这等着某,倒底为的何事?”这一趟进宫出来,王况只觉得心口堵得慌,必须要找点事情来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才行。
“还记得某上回去建安跟你说的么,你的县伯府?嘿嘿,幸不辱命,正好前几日完工了,却是赶巧二郎你回了长安,昨儿个见到二郎天过欣喜,倒把这茬给忘了。正好,你那县伯府离皇城不远,刚好去瞧瞧,看看某给你弄得如何,若是不满的,赶快提出来,某还没跟工部那边报备呢。”可能是因为这个,因为能帮王况做好一件事情开心,所以徐国绪并没注意到王况的脸色不是那么的好,说完拉了王况就走。
也不奔延喜门了,直接穿过了皇城,从含光门出来,进宫可以从朱雀门进,出宫的话,除了皇帝皇后和太子,谁都不能走朱雀门的。含光门外,早就有辆马车等着了,王况瞅着马车熟悉,走近前一看,竟然是苗五亲自来赶马车,这马车就是王况自家的,难怪他瞅着眼熟。
见王况走近了,苗五连忙的快走了几步迎了上去,却不说话,只是笑:“嘿嘿,嘿嘿……”
王况却奇怪道:“咦,苗五你的脚大好了嘛?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跛过的。”
“嗯哪,前两个月,小郎君央着老神仙来帮某瞧过,老神仙给某开了几个方子,又天天来帮着某推拿了一番,这不,现在可是大好了,嘿嘿,若是黄大再来和某比腿力,某可不输他了。”苗五很是自豪,自己竟然能够得到老神仙连续一个月天天上门来给自己诊病,这可是许多相公想都不敢想的哟,所以,见到王况,他已经只知道乐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行不多时,马车便在一处坊街口停了下来,王况见到坊门的牌匾上写的是“崇德”二字,就奇怪了,问徐国绪:“这不是崇德坊么?怎地,我的县伯府在这坊呢?”王况不能不怀疑,从朱雀门起,沿着朱雀大街往南,是按品级从高到低的住着的,虽然间隔会偶有品级低的住的南一点的现象存在,但也都是暂时的,只要品级相差不大,就没事,要是差了个颜色,那就是要换地方了。而同样的,朱雀大街两边各两排的坊区,通常是位高者住得离朱雀大街更远一些,反而是位低者紧挨着朱雀大街住,这个古今通用,都喜欢安静点的。
崇德坊,从北向南数下来是第四排的坊区,属于中层官员所住,但是,王况可是记得,自己的奉议郎的品级别可没到住崇德坊的资格,应该是还要往南至少三四个坊才对,而如果是按县伯的爵位来,就应该还要往北一点,所以,不管按哪个位置来安置王况,这坊都不对,所以王况才有这么一问。
“回郎君话,既然是县伯府,哪能在崇德坊呢?是在颐政坊呢。”苗五答到,并没下车,而徐国绪也没让王况下车,而是让他在车上等着,自己下了车进坊街里头去。
“怎么又跑颐政坊去了?”这就更不对了,那可都是公以上的才住的地方,住那里边的,至少是一个县公,王况哪里够资格,一个小县伯而已,还不是开国县伯,只是个辅国县伯。
“听说是陛下许的地方呢,说那地方好,坊名也好,合了郎君做事的心性,离着西市也近,且又有永安渠穿府而过,颇有一番江南风景,陛下说,如此一来,郎君以后就不会每次到了长安就都匆匆离去了,这可都是徐监丞说的,某都一一记下了。”苗五显然是花了一番工夫来记这些的,他一介行伍出身,识字不太多,还是到了王家后因任务所需才开始读书的,要让他说出这一番道理来,却是不会。
颐政坊就在皇城边上,隔墙相对的就是掖庭宫,王况的心忽的就跳了起来,循即又颓然,皇城墙的高度,那就是一道线,旁的建筑是不许高过的,这让王况刚刚闪过的搞一台望远镜,瞧瞧李老二和他的后宫们的性福生活的想法彻底的破灭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的冒出这个念头来,难道还是武媚娘勾起的那团火还没灭?
不多时,徐国绪就领了个着绿袍的官员出来了,却是王况不认识的,徐国绪也不介绍,拉那官员上了车,催促着苗五掉头。
那官员一见到王况身着的红袍,就有些个拘谨,再是傻子也能猜出来,去县伯府上,着红色官服的,年纪又如此轻的,除了建安县伯外,大概没有其他人了,只是没有任何的风声说建安县伯到了长安呀。
于是马车又掉头往北行去,径直到了颐政坊,苗五大概是常来的,把守的坊兵也都认得他,如今见是苗管家亲自驾了车来,那么车里的人肯定是非富即贵的了,也就没拦,放了进去,建安县伯还没搬进来呢,再是有什么人起歹念,也没处使去。
王况的县伯府就紧挨着坊街西口,这是李世民亲自帮王况挑选的地方,为了让原来住着的一个郡公搬出去,李世民还“忍痛”的赏了那个郡公十对璃瓶,而且还许诺说是新建的郡公府会由内府帮他出一半的钱,当然了,这都是偷偷摸摸的干的,要是公开了说,还不要引起朝野上下一片哗然?你要是帮建安县伯出资建宅子也就罢了,这自古以来就有惯例,皇帝赏给有功之臣一处宅子并不希奇,但是竟然是要把原来的老住户赶了去,还要给老住户出搬家钱,这就是超出了常人所能理解的了。
果然如苗五所说,永安渠就穿府而过,而且还在府中挖了一大一小两个水池,永安渠的水先是通过小渠灌满小池,然后才会灌满大池,而且,徐国绪竟然来了个奇思妙想,永安渠的水不是直接就那么灌进来的,而是采用了建安饮水渠的思路,让水经过沙子过滤后再渗进小池里,而且从小池里出来的水可以分三路可走,一路直接通到大池里再回到永安渠,一路是直接回到永安渠,另一路则是通到下水沟的。
王况几乎无语了,也只有徐国绪这样掌管着皇宫所有固定资产的人才能想得出这样复杂的东西来,这个小池子,简直就是个天然的大浴缸啊!
似乎能猜出王况所想,徐国绪又拉了王况来到小池边的一个小屋内,屋里一个超级大的灶台,一口超级大的铁锅,锅边用木板围了一圈,只在临着小池的方向开了个口,用木塞子塞着,下面一个用陶瓦连成的水道,直通小池子。
“围起来,这里要围起来,建个屋子,将这个池子遮盖住。”王况一寻思,就知道徐国绪以为自己也和皇帝一样,喜欢露天沐浴的,开玩笑么,人家是皇帝,整个皇宫里,除了皇帝和皇子,其他男人都是寺人,而且皇帝沐浴,谁敢上前?尤其是和妃子们共浴的时候,更没人敢上前去,就是有,也是宫女上前,自己呢,一个小县伯,不要说自己家里男丁多,就是没有,也得防着隔墙有眼啊。
靠,徐国绪也是真能整,要知道,就光这么一个池子,就不是寻常的官员敢奢望的,不要说用水量大,就是将将这满满一池水都搞热来,花销也是极其的大。
至于说永安渠的水干净不干净,这不是王况要考虑的,这是万安县和京兆府要考虑的,这可是全城的战时备用饮用水源之一,也是同时穿过许多大佬家中的水渠之一,这个水渠,是不允许有人在其中洗东西的,更别说什么腌臜物倾倒进去了。因此,这个永安渠的水,是可以煮沸了后直接喝的,连沉淀都不用,比起后世那些号称一级水源的水还干净。
至于其他的地方,王况已经不用去多看了,只这个池子就看得出来徐国绪动了很大的心思的,因此王况也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了一圈,很是满意,毕竟徐国绪的眼界还是在的,这个园子修得是可圈可点。徐国绪这时候才把那官员引荐给王况:“二郎要谢,可得谢谢万都事,这园子的图,可就出自他手。”
“某工部尚书都事万海见过建安县伯。”那万都事也是个沉得住气的,这一路上,除了对王况恭谨些外,并没有故意的搭话,直到此刻,这才上来见过王况,算是正式的拜见。
尚书都事,其实就是尚书的秘书,当然了,只有皇帝才有秘书郎,所以尚书的秘书就叫都事,这个时代,你要在一部任职,你就得会这一专业,比如你在工部任职,你就得是在匠这一行业有所长,如果你是在户部任职,你就得对各种税赋了如指掌到不用查书也能张口就来的地步,如果你在民部任职,你就得对至少一种主要作物的生长,收成等等情况烂熟于心。
看来这个万都事精通的便是建筑一学了,可以看出来,徐国绪这是有意要栽培这个万海,只不知道万海和徐国绪倒底是什么关系呢?以前徐国绪可没提到过的啊。
但疑问终究是疑问,当着万海的面,王况也不好问,只是着实的卖了徐国绪一个大面子,狠狠的夸奖了一通万海,把万海夸得是满脸酡红,如同喝醉了一般,最后晕乎乎,晃悠悠的走了,临出门还差点撞到了门柱上去,幸亏苗五就站在那,伸出手扶了他一把。
“怎么样?二郎可还满意?嘿嘿,不瞒二郎说,你知道么?陛下特地暗中嘱咐了的,要按国公府的规格来修建,否则,你当你这府邸能让某来监工么,要不是陛下亲口指名要某来,工部那帮老头早就拍案跟某叫板了。看来啊,二郎距离当上国公,也是为期不远啦,嘿,某可真真有福气,摊上了一个当国公的兄弟。”王况还没问徐国绪是怎么回事,徐国绪又给王况来了个震撼。
难怪呢,怎么刚才逛着总觉得不对,一个县伯府,首先位置就不对,再次就是占地面积也太大了些吧?还有就是建筑的制式,也不该是一个县伯所能拥有的。当时王况就有怀疑,但总归徐国绪不会害自己在这方面给外人抓了小辫子,就没多问,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情况,既然是李世民嘱咐按国公府的规格来修建,那么自己安心的接受就是了,皇帝都许了的,你其他人再叽叽歪歪的又有毛用。
“这个万海啊,和阎老头有些不大对付,据说阎老头不喜他,常把他晾在一旁,某本来是想请阎老儿帮着二郎规划规划的,没曾想那阎老儿却是一口回绝,某火大,正好么,这个万海恰是又工于建筑的,某就将他拉了来,恶心恶心那个阎老儿,嘻嘻。”徐国绪眼中闪着精光,摸着光秃秃的下巴,邪笑着。
第三百七十二章 抄
要说徐国绪对阎立德老头看不顺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自打知道王况刻意的避着李泰开始,徐国绪连带着对阎立德老头也没以前那么看得顺眼起来,要说他徐国绪也没什么地方求到阎老头的地方,反而是阎老头有被徐国绪要挟的可能,徐国绪掌管着内府库,而工部呢,恰恰又是经常要到内府库去支取一些材料的,以前看在都是为公的份上,徐国绪还真没刁难过工部,基本上都是有求必应。
后来么,就开始渐渐的卡着了,当初蒲熙亮向徐国绪借木料,一半呢是因为这木料是给王况做家具的原因,所以徐国绪很爽快,另一半呢,恰恰是工部刚好要给新晋应国公修宅子,徐国绪则是有意要刁难一二,他可是知道,修宅子需要的许多立柱和大梁工部的存货不多的,必定要来找内府商借,干脆,我就先都借了出去,看你怎么着?
应国公是谁,便是武媚娘她老爹武士彠,也是开国功臣之一,当初在李渊困难时期曾经拉了他一把的,也是阎立德的老上司,所以武媚娘对这件往事可是略有耳闻,不然凭她一个新进宫没多久的才人怎么会对王况如此上心,而其他的妃子却是对王况几乎无动于衷呢。这有些是要归功于她的敏锐的政治嗅觉,但也不可否认,这里面有着徐国绪曾经的故意对应国公府的刁难所致。
这次王冼进京赶考,徐国绪见马周啊,诸遂良啊等都或多或少的为王冼摇旗,就是个阎老头恁是嘛也没做,心里就越是不爽起来,再加上皇帝让工部出人帮着造县伯府的时候,工部只肯派一般的工匠来,连图纸都不肯出一个,说是一个县伯府,随便修修也就罢了,犯不着如此兴师动众的。
这么说其实也是不错的,一个是县伯府要按国公府的规制来修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也就那么三两个,阎立德还没到有资格知道的地步,上头还有唐老头呢,知道的也就长孙无忌,唐老头和老魔王他们几个人而已。另一个就是但凡是搞学术的么,大抵上为人处世也相对比较死板一些,只知道循规蹈矩的,没那么多花花心思。但这样的性格又不是长孙无忌及老魔王这些常年征战的人所喜的,自然没人去提点他一二,都等着看他的笑话,所以阎老头死活就是要按规矩办,并不是说他对王况有什么敌意,而是他性格就是如此。
徐国绪自然就更是光火了,就私下的寻了这个平日不得志的万海来帮着出了图纸,原本万海么,也是没信心的,即便是再有才气,再有奇思妙想,可他本在工部就是个受冷落的角色,可能正是因为他和阎老头都是工于建筑的原因,同行是冤家这话在这二人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所以他在工部就根本没有得到什么锻炼机会,没有锻炼,那么一个是自身才能得不到展现,另一个也就没法在实际中发现自己的不足来,所以他信心原本也是不足的,幸好,徐国绪督造过不少园子,又知道王况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的,在一旁出出主意,倒也将这个园子修的颇合王况的意。
王况知道徐国绪心里想什么,就笑笑:“有个蒲熙亮就够他受的啦,你又给他拉来个对手,不怕人家积恨在心?”
徐国绪瘪瘪嘴:“某怕他作甚?某是内廷官,他是外廷官,是他要求某,不是某要求他,再说了,某又不贪不渎,就是好那么一口吃的,这吃的么,二郎你又帮着某解决了,虽然说不敢当得两袖清风,但也没人敢诟病的。”
“行啊,既然国绪不怕,那况就给大唐再造出个将作少匠又如何?”王况哈哈大笑,虽然说于建筑上他不懂,但后世那么多的新建筑方式,新结构,要找到那么一两样合适现在的倒也不难,只要将形状和原理说出来,如果这个万海真的可堪造就,那么当上将作少匠也不是什么难事。
“嘿嘿,某就知道二郎有办法。”徐国绪见王况答应了,顿时脸上的肉笑得挤成了一团。
“先说好啊,只是可能,国绪可别先漏了出去,要不到时候我没想到办法,倒是成了别人的笑柄了。”王况也不忘敲打徐国绪一番,这个家伙,平时是属于那种守口如瓶的,但一灌多了黄汤,自己要没提前叮嘱的事可能就会说漏了出去,不过呢,倒是只要自己特地提过不能说的,恁是再烂醉如泥,他竟然还能知道不可说,这也算是一桩本事罢,要没这本事,又如何能在宫里混得风生水起呢,皇帝的心腹,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这还用你说?”徐国绪白了王况一眼,转眼思绪就一跳的跳开了,问王况:“这小池要围起来建个阁子,不过就十来天的工夫,地基都打好了的,你瞧瞧,柱础也都有,就是防着万一二郎想修改不用再动土的,这宅子建好了,二郎准备什么时候乔迁啊?”
“今趟可能是不行了,此次来长安,还是需要低调,待到这园子事情一了,如陛下那边没什么事情,就要回转建安了,那边还一摊子事情呢,最迟腊月便要回到建安去。”王况想了想,虽然说李世民没有让他刻意的保守这次长安之行,但自己还是要为李世民考虑一二才是,现在年龄上来了,再也不能和以前一样装出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了,做事顾虑也就多了些,再说了,乔迁是大事,林颖芝和小芣苡作为女主人不在现场那怎么成?
想到林颖芝和小芣苡,王况又躁动起来,这次进宫,简直就是受罪啊,早知道,就该把梅兰竹中的一个带来就好,尤其是春兰,那胸前的大器,王况可是爱不释手的。得了,晚上又要用凉水冲了,王况郁闷。
看完宅子,王况这便要走了,才行了两步,王况一拍脑袋,笑对徐国绪道:“还刚说不用动土,现在看来,不动土那是不行的了,找个时间,国绪把那万海带来,况有话交代。”
“怎么,想到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了?”徐国绪有点紧张,这可是自家兄弟的宅子,他可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在里头的,要是王况有不满意的,这心里的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
“不是不满意,是满意,但况想到了个新东西,可以试试。”
“啊?这么快二郎便有了主意了?啧啧,也不知道那画眉和尚,哦,不对,是画眉大德究竟都教会了你什么,要某是老神仙啊,肯定会动上哪天趁二郎你熟睡的机会,把你的心给剖出来瞧瞧,到底长了几窍的念头的,某敢打赌,老神仙每次去见你,都不愿久呆,估计也是担心自己真的哪天忍不住想动手来的。”对于孙思邈和王况之间的一些纠结,没人能比徐国绪更了解的了,自己的导尿术可是全大唐第一个做了的,只有老神仙和自己知道,这其实是二郎的点子。
王况哪里是想到新点子,他那完全是抄的点子,化粪池啊,洗手间啊,后世平常得很,对于坐式马桶,王况没那把握,就是有,现在的陶瓷技术还没达到那样的高度,烧出的马桶肯定会渗水,而蹲式么,埋于地下,根本不用考虑渗水的问题。那么多穿越主角一直用的利器,自己怎么一直都没想起来呢?看来还是因为那夜香不用自己去倒的原因作怪。
其实对后世人来说,这样的洗手间没有任何一点难的技术含量,唯一的关键处就在于用来隔绝臭味的U型管,通过U型管中存留的水而起到隔离的作用而已,其他的,就只是简单的将茅坑和房间联系起来而已,但不得不说,这第一个想得出主意的人绝对是个天才,天才之所以是天才,往往就是将原本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能很好的联系起来,而当联系起来以后,旁人又往往道:切,这么简单,我也能想得到。但关键是,你真的想到了么?
王况以前想到过沼气池,并且在建州也大量的建了不少,但就是没想到要做个洗手间,所以说,王况其实算不得什么天才,他只是会抄,可话说回来了,会抄,不也是一种本事么?之前从没考虑到要建洗手间的问题,那是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倒不是困扰,男人么,在这方面还是比较不在意的,而林颖芝等女子呢,在她们看来,房中有马桶,夜夜由家人倒夜香,自古便是如此,要真的她们能想到要改,那也当得是天才了,可天才,从来都是凤毛麟角的。
现在王况能想到,那是刚好是要给万海创造机会,加上刚看完小池子,所以,这一根线就自然而然的串了起来,才会想到说改洗手间,那自然就是要动土的了。
可以想见,若是洗手间一改了出来,要给长安人的生活带来多大的变化,从此后,凌晨时分,家家户户就再也不用着人等着夜香人了,凌晨的那股子弥漫全城的味道也要消去,王况可是领教过厉害的,捏紧了鼻孔也是无济于事。
第三百七十三章 要推新东西?
回去的路上,徐国绪还向王况汇报了千里眼的工作进展,王况也没说什么,千里眼的制作,连原理都不用给说出来,只要蒲熙亮能按了王况的图纸依葫芦画瓢造出来就是,这种单筒望远镜,并不需要工匠去找焦距的,使用者自己伸缩了管子去对就是,既然最难的一步已经做到了,剩下的就相对简单了许多。
从颐政坊到升平坊,王况特地选择了东市那条路,路过东市的时候,也特地进去看了看,他还记着昨天尉迟保琳说过今天要找那张大的晦气的,也不知道现在进行的如何了,对于张大,王况却是没放在心上,跳梁小丑而已,就看当地愿意不愿意整治,想不想整治了,只要想,只要去做了,随便就能捏死。这是既然可以路过,那就顺便看看罢了。
牟掌柜的见王况又来了,连忙的给王况又腾出个空座来,这时候恰是午饭点的时间,店铺里人很多,东市上的许多摊子,有的是家人送了吃的来的,有的是使了人来替换的;有的外地客商,没人送饭也没人可替,反正是吃,建安小食的东西味道不错,又不贵,所以大多都会叫建安小食铺给送点吃的,不管是叫豆腐丸也好,还是叫八宝粥也罢,半炉或一炉的烧饼是少不了的,因此王况到的时候,牟掌柜很是惭愧,竟然没有烧饼了。
因为是和升平坊的邻居都约好了的,王况不能食言,中午还是要回去吃的,二十多家,都担心王况呆不几天就走,所以饭局全是集中在这几天,连中午也没漏过,好在王况在进宫前就已经考虑到这点,特地让林家人去通知那家人说可能会晚一点时间。
王况的时间观念不是太强,而且大家又都是街坊,平日里都熟的,倒也不虞因迟了而有什么失礼之处,这就好比亲朋间的赴宴,早到晚到,差不多少,如果要怪罪的,那也就没了什么亲情了。进东市看,也消不了多少时间,只探下情况而已。
见牟掌柜尴尬,王况笑笑:“牟掌柜你忙你的就是,某来只看看那张大如何了,这便要走的。”
“小东家说那张大呀?嘿嘿,刚被长安县带走了,这回呀,可有他苦吃了,该,谁让他祸害了那么多人,这次可是人赃俱获了,还是小东家厉害。”一说到张大,牟掌柜就眉色飞舞起来,要不是这时候店里客人多,他有点忙不过来,否则他都要坐了下来和王况细说个分明了。
“如此甚好,你忙你的,某这就走了,对啊,今年底还是要回建安的吧?”
“要的,要的,某要是不回一趟,这心里不踏实呢。”牟掌柜说的便是要回去看看有没什么新的吃食可学,要是没去而恰好新推出吃食来,自己店里没有,那以后要被客人说了,为何别家的建安小食有,你家却没?
“哦,回去的时候,路过池州,也通知杏花村一声,让他们也去。”王况丢下一句话,就走了,牟掌柜一听,两眼放光,娘咧,小东家又有东西要出了。本来饶州路通了之后,就没必要一定要从池州走了,他基本都是只身回去的,没带多少东西,行路方便,所以为省时间,都是挑的近道走,现在既然小东家发话了,这池州那是无论如何也要走上一遭,嘿嘿,和小东家的徒弟结伴走呢,倍有面子,就是路再远上几倍,那也值得。
徐国绪一听王况的话,也是咧嘴一笑:“啊哈,看来明年,某也得找个机会去建州跑一遭。”
“有的是机会的,建东还要你跑一遭呢。”在路途安全的前提下,王况很愿意安排自己的兄弟出出海,长长见识。大海的辽阔,绝对能为从没见过大海的人打开另一扇门,间接的影响到一个人的思维能不能进一步开阔与否。
“去建东作甚?”徐国绪显然一时间没理会过来,好奇问到。
“那一带,可有不少硬木,不怕虫蛀,坚硬如铁的,这些可是做家什的好原料,你不去采买些来?而且,你不想见识见识下建东人是如何捕鱼的么?他们可以不用鱼钩,不用网,也不用鱼叉就能在深水中抓到鱼的。”
“这有什么?水性好的,跳下水去抓便是了。”徐国绪以为有多神奇,瘪了瘪嘴,他也是嘴硬,明知道自家兄弟安排自己去,肯定另有用意,但嘴上可不饶人。
“谁说下水了,他们连水都不沾一滴,你想想,你能么?”王况说的便是后世所罗门群岛,也就是现在被他改叫建东群岛的岛民一项捕鱼绝技,当时资料说,这个绝技是流传了两千多年的,按这个来推断,这时候应有的了,就是用蜘蛛网捕鱼,所以说建东人,哪怕是身上什么工具也没带,在海上也绝对饿他们不死的。
回到林府,却见尉迟和程处默几个也都在,王冼和林翰陪着他们说话,丑丑则跑后院去玩他那刚得来的飞车了,还有那家邀请王况的人家也派了个人在那侯着,因为早就得了林家的通知,说是王况进宫去了,可能会晚一些,所以这家人倒也没那么早开饭,而且在林家兴旺之前,在升平仿平步青云之前,这些人也都是一日两餐的,只是这些年才慢慢的学了林家改成一日三餐了,不光是升平坊,据建林酒楼这些年的统计,长安城里,至少有一半的人家都已经改成了一日三餐,这还是得拜因为王况的新耕作方法的推广而带来的年年大丰,粮食有多了,自然就不能委屈了肚皮不是?
而且,现在李世民也只是每年象征性的往洛阳跑一趟,住上个三五天就回来了,大抵也只是不忘以前粮食短缺而不得不“就食”的意思,以此来警醒自己。
既然程处默他们都来了,王况干脆将他们几个都拉了去,反正程处默几个这些年里常来升平坊,街坊们也都认得他们,时间久了,就不再似以前那般的拘谨,程处默他们有时候过来,林家人若是恰好出门去了的,如果赶上饭点,又不愿意跑到建林酒楼去的话,也都会在升平坊随便找一家蹭蹭饭,是以王况一叫,他们也没推脱,跟了去就是。
升平坊的人沾了王况在建安推行的教授烹饪的光,他们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大多都在建林酒楼学过几手的,家境殷实了后请的厨子也都送到建林酒楼去做两个月的学徒的,因此升平坊人家的厨子倒是奇怪,别处的人家,出的工钱是升平坊人家的两倍以上,但那些厨子还是宁愿选择来升平坊,几年的契约算什么,熬个几年出来,也是个大厨了。要不是如此,你道程处默这个吃货怎么会愿意在升平坊蹭饭么?
进了这户佟姓人家,才落座,就见门口一个胖乎乎的影子冲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嚷道:“二郎,成了,二郎,成了,某请你吃酒。”
王况一看,不是那麦家老二又是谁?只见他是满脸的兴奋,手舞足蹈的,王况就知道他昨日的相亲是成了的,本来么,麦家老二除了老实点外,其他地方倒也没甚可挑的,加上又是升平坊里的人,本就该属于紧俏货之流的,就可惜了他那老爹,画虎不成反类犬,将个麦老二【创建和谐家园】得像是成天的混勾栏的子弟,要是再想歪点的,就会以为麦老二是好男风的,而且还是属于被人宠幸的那种,那样打扮去相亲,首先第一印象就好不到哪去,再来个回答问题按他老爹的设计,肯定是常常驴唇不对马嘴的,亲事基本上是要黄,而麦家老头性子又固执,街坊也不好相劝,反而是王况在升平坊的超然地位,使得麦家老头对王况的话不好太过违拗。
“如此倒是要恭喜麦二哥了,干脆,捡日不如撞日,麦二哥陪某饮了这杯,那便成了。”王况见到升平坊的一个老大难解决问题了,也打心眼里为他高兴,不过他最近的应酬可能会比较多,虽然自己要低调,但这世上原本就没不透风的墙,现在已经很多人见过了自己,想来不用两天,就又会有不少人等在升平坊外了。
“噫!那哪成呢。”一听王况这话,麦老二的憨劲就上来了,不依不饶的,缠着王况非得要他定个时间才肯。面对麦老二的倔劲,王况也是无奈,只好答应他挑个时间。
麦家老二在这升平坊也算是个“名人”了,二十出头了还没娶上一房婆娘,昨天他去相亲,大家也都知道,如今见他这么一嚷,自然就知道这事是成了的,都纷纷的向麦老二恭喜,说是也要讨杯喜酒喝喝,自然这也是暗中拐着弯的拍了一记王况的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