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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看到牛娃子从客部那边走过来,牛娃子如今已经是客部的管事了,这已经快到年关,往来的商人少了许多,客房那也就轻闲了,所以牛娃子最近一得空就往食部跑,而且通常都是奔厨房去的,他也嘴馋啊。王况看见他又偷偷摸摸的想往厨房里溜,一把拉住他:“别跑,去做个事。”
一听王况叫他去做事,牛娃子就像得了指令的机器人一样,立马站住了,欢天喜地的问:“小东家要我牛娃子做什么?”心下里暗喜,嘿嘿,功劳来了。他可是知道的,但凡小东家发话要做什么事,大抵都是很紧要的,做成了,那功劳也就来了,没见那孙二有事没事都天天粘在小东家后头么,还不为的是小东家一要做什么好第一时间的抢了去做。今天可好,孙二不在,这天大便宜就落我牛娃子,哦不,落我牛管事身上了。
王况让他回客部叫了个空闲的伙计过来,去厨房领了些油米,又给拎了两斤卤肉,还去柜上支了一吊钱,让那个叫陈大的小军士领着送去给那对母子二人。
牛娃子他们走了后,王况又对王凌说:“大哥,总是这么也不是办法,我看这样好了,过完这个年后,就让他们来客栈帮着洗洗碗什么的,也好贴补家用。”
王凌他们正愁着怎么帮那对母子呢,一听大喜。几个军士围着王况,这会也不捏王况的脸了,也不说话,都一本正经的对王况行了个礼。王况连忙避开:“各位哥哥,当不得的。”
“当得,当得。二郎处事当得我们一礼。我们几个替那死去的弟兄谢谢二郎。”
“行了,你们几个也别婆婆妈妈的,都是兄弟,客套什么。”王凌也没想到王况能做那么多,不过这些弟兄谢王况也让他有点不大好意思,制止了他们。
用过晚餐,王况被王凌拉到了他的房里,王凌扭捏着搓着手,半天憋出一句话:“二郎你看我是不是去州衙做事?”自己一个大人,要征求一个小孩子的意见,王凌感到还是有点不自在。不过,王况的处事成熟老练,他可是都瞧着的,如今王村只剩了兄弟三人,不问王况又问谁去?
“大哥您自己的想法呢?”
“这两日我也看出来了,二郎你是个做大事的,大哥旁的本事没有,打打杀杀的事还算在行,我估摸着去州衙兴许能帮上二郎的忙,咱们王家,今后就靠二郎了。”王凌也直言直语。
“大哥莫这么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事情还是得我们兄弟合力去做。”既然兄弟当面,王况也不客气,直接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大致就是想把王村的地开起来,今后就专门用做辣椒种植,而王凌的那帮兄弟无疑是看护的最佳人选,从一个战壕里出来的感情,有很多时候比亲兄弟还亲,有他们在,王况也能放心。就是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如何。
兄弟两个一直聊到起更了,王况这才回自己房里睡去。
次日一早,王凌就把他那些弟兄都召集了起来,把昨晚王况说的大致说了下,不过却没说种什么,只说是种一种新作物,又说了自己要去州衙做事的事情。
这帮军士一共有十二个人,其中有三个因为是长子或是独子,又挂念着家里年迈的双亲,还是想回家种地去,王凌也没勉强,随他们去了。其余九个里,陈大自不用说,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命是王凌救的,王凌就是让他上刀山他也上,更何况是种东西呢。其他人不是家里已经没人,就是家里还有兄弟,所以没什么好顾虑的,都是拍着胸脯答应跟着干。
王况得知有九人愿意留下,也是大喜过望,在他原本想来,在这个以孝道为先的时代,能有五六个人肯留下来就不错了,没想到却有九人之多。看来王凌还是有一定的号召力的。
事情安排好,王况也就不急了,离开春还有三四个月,再说了,第一拨的辣椒还是要种在孙铭前的庄子上,要等到后年才会用到王村的地。他打算明年让这些人也去孙铭前的庄上一起看护番薯和辣椒,等到后年,再从孙铭前的庄子上抽调人手去王村,两个村子分工,一个种番薯,一个种辣椒。
王况还特地去找了孙铭前,把意思跟孙铭前大概说了下,虽然前晚吃酒的时候有暗示过孙铭前要拉这帮人来帮忙,但这毕竟是大事,还是要告诉他一声的。
孙铭前听得王况准备以后把番薯和辣椒分开来种,也是连连称赞王况想得周到,王村和孙家庄隔了能有五十来里地,把两样东西分开来种,也是一种保险,估计不会有太多人能想到富来客栈竟然会把如此重要的东西分隔开这么远来种,毕竟种一起更有利于集中保护。所以,如果发生最差的情况,至少能尽最大的可能保住一样。
知道王村如今是片瓦无存,孙铭前干脆叫了管家过来,吩咐他年后安排王村重建的事情,反正有一年的时间,不急,慢慢来,至于荒了的地,农闲时把孙家庄的人拉去开了就是。
王凌已经去州衙报道去了,至于他那些弟兄,也被王况分发了些钱,在客栈里领了些米肉,说是预支的工钱,打发回家去了,让他们年后再来。就是那三个没答应留下帮忙的也是照样一份,搞得那三人惭愧不已。其实王况能理解他们,家中父母,谁能不挂心,他们不留下估计也是有困难,等以后王村重建好了,再找个机会帮他们把困难解决了就是,说不定到时候还可以让他们把全家都迁去。王况是宁愿要一个跟着王凌一起从战场下来的弟兄,也不愿意要一百个雇佣来的人。这雇佣来的和战场上的,两个情谊能比么?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凌回来了,已经换了一身的衣裳,头着黑色幞头,身着灰色袍衫,脚上也蹬了双软皮靴,腰上再也不是系的布条了,而是换成了皮革的束带,带扣还是铜的,还挎了把乌皮鞘刀。原来唐时规矩,普通人家是不能用革束带的,只能用布条系上,一般的衙门公差和中低级别官员才能用革束带,等级就从带扣和镶嵌上来分,没品的用的不镶嵌的束带和铜代扣的,有品的就在束带上镶根据品级镶嵌数量不等的玉,带扣也是玉的。至于高级官员和王侯将相,才允许用镶玉银束带,或者说是革束银带扣,只有皇帝太子才能用的金束带和金带扣,不过一般就是犯忌了,也没人追究,就连唐太宗,为了舒服,还是喜欢用软革束带的。只是若你犯了忌讳,那么在上官那就可能留下坏印象,所以平时大家也多是自觉遵守这个规矩。
初初见到王凌,客栈里众伙计还没人认出来,孙二就上前招呼去了,走近一看,原来是王凌,欢喜得他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捏了把自己的脸,疼的。又摸摸王凌的铜带扣,将自己脚上穿的软皮靴也伸了出去对比了下:“啧啧,就是不一样,官家的东西就是不一样。这一身到了大小东家身上,简直就是般配,大小东家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倒象个将军模样了。”他这一兴奋,又把王凌叫成了大小东家。
众人闻讯也都赶来瞧新鲜,你也摸摸“官服”,他也摸摸乌鞘刀,这些往常可是想摸也摸不到的,这时候不趁机过把瘾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孙铭前是知道王凌去州衙做事的,在他看来,这是好事。虽然直接管着客栈的还是建安县,州衙一般是不插手建安县的事务的,只有出了大事才会插手。但毕竟朝中有人好做事,有了王凌在州衙,以后富来客栈就更不会被人地痞混混上门来敲诈勒索了。见王凌回来,孙铭前笑呵呵的上前道喜:“恭喜大郎,如今也算是官家人了。”拍了拍手,又对边上一起围观的食客说:“今日富来客栈请客,在座的都免单了。”
众食客是一片欢呼,呼啦一下就都回各子案上端起酒瓯:“好,好。富来客栈会做生意,以后必定日进斗金。”又对王凌说:“王班头日后一定会步步高升。”一句恭维话而已,又不损失自己什么,平白得了一顿免费的吃食,他们也不会吝啬这一两句客套话,再说了,听说这个可是小东家的大哥,从战场上下来的,杀人无数,这种杀过人的,他们可得罪不起,正好也趁了这机会巴结巴结。
第四十二章 澄面
之后的日子对王况来说过得并没什么【创建和谐家园】澜,保险桂很顺利的做了出来,一个送到了林主簿那里去,林主簿在看过之后又把黄别驾请了过来看,然后就由黄别驾做主,裹上红绸布,送到长安去了,随着去的还有王凌,因为他是王况的大哥,既然这保险柜是王况做出来,那么让王凌分点功劳也理所当然,而且经过王况的仔细讲解,王凌也比其他人更知道这保险柜的实用之处。只是保险柜这个名字王况并没说出来,只是叫铁柜子,说是名字该由林主簿来取,林主簿就又把这取名的权利转给黄别驾,黄别驾心想,得了,大家让来让去的,干脆还是交给京里的上官们去斟酌吧。如今黄别驾已经是事实上的建州一把手了,刺使早已经进京述职,听说述完职后就将直接转任他处不回建安了。
至于另两个保险柜,普通的那个就放孙掌柜那用着,特制的那个,王况让客栈几个伙计在床后的地上刨了个坑埋了进去,在底下和四周填上木碳,只留了门露在上面,然后上面再垫了块木板,把屋里原来那个木箱放在上面。原本王况是想在仅有的一面泥墙上挖个洞塞进去的,可一想到泥墙并不太厚,墙另一边又不是属于富来客栈,只好作罢。
有了保险柜,那么以后很多东西就可以放了,这保险柜寻常两个壮汉都抬不动,怕是有四五百斤重,倒也不大怕人来偷。看着保险柜,王况又忍不住想起了林家的李管事带来的那个华容道,究竟是谁带来的呢?
转眼已经是腊月,天气越发的冷了起来,时不时的天上会飘下雪花,这和后世的闽北一年才能见到一两次下雪形成鲜明的对比,往来的商人贩夫越来越少,不过富来客栈的生意倒是越来越好了起来,只是客部住店的客人越来越少,年关到了,该回家的都已经回家了,只有偶尔几个动身迟的还在赶路。
天气冷,王况也很少出门去了,出去了也不可能听到什么东西,还不如呆在客栈里,他让孙二在堂前后面靠近厨房的门边给自己安了个火盆,天天就窝在那烤火喝茶,有时候兴趣来了,就拿起鹅毛笔写写画画什么,不过他画的东西也没人看得懂,都以为是在乱画。又或者,客栈里人闲下来后也跑过来烤火时,他就跟他们聊天,无非就是拿自己后世的知识,挑了当下不显得离经叛道的出来说给他们听,看他们目瞪口呆的样子也是一种乐子。
这天他又无聊坐在那烤火,身边围着几个客部那也是闲着无聊跑过来烤火的牛娃子几个,在听王况侃大山。他们都很佩服王况,怎么这么小小的脑袋瓜里竟然装了那么多东西,也没见撑爆了?
这天,王况刚坐下,孙二给他端了壶茶过来,现在王况喝的茶都是直接泡的,不煮了,大家不要以为唐时风行煮茶,那茶叶拿来泡就不好喝了,这是两码事,茶叶还是那个茶叶,可以说在隋唐时期的炒茶方式和现在并没多少差别,唯一不同的是唐时绿茶很少,几乎都是红茶。而且煮茶也未必不好喝,现在的客家擂茶以及西南少数民族地区的或是湘西一带的雷茶,可以说就是唐代煮茶的工艺一直流传下来的。没喝过的可以去喝看看,那个味道绝对的好。王况爱喝泡的茶,主要也是因为他喜欢原汁原味的,就如同他做吃食,总要考虑到调料是能提味还是会掩盖了食材原本的味道一样。这是一种习惯,各人有各人的习惯,来唐时两年多,王况其实已经习惯了煮茶的味道,偶尔肚子饿了,暂时找不到吃的,他也会拿煮茶来填填肚子,煮茶里可不光是有盐,还加了其他很多东西的,按个人口味,有加芝麻的,也有加炒熟了的米粉的,还有加豆子的,现在还有不少客家人的早餐就是吃擂茶的。
才刚坐下不一会,牛娃子他们还没过来,虽说客部少有客人,但总还有那么一两个的,牛娃子总是要安顿好客人才会过来。这时候门帘掀了起来,冲进了一个人,一进来就抓住正端了食客吃完了的碟碗要去后头的高三:“你们的掌勺师傅在不在?”
高三被他唬了一跳,手上端着的碟盘差点掉到地上,连忙端稳了,没好气的回他:“什么在不在的?你见过哪家客栈食肆的掌勺师傅没大烊就走了的?”
“那就好,那就好。”来人明显的舒了一口气,又连连给高三作揖:“刚才实在对不住,是某太心急了。可否请他出来一见?”
“什么事?”高三戒备的打量来人,来人穿得很普通,普普通通的灰麻布袍子,背上背着个包袱。脚上穿的也是很普通的布靴,唯一不同的是头上戴的不是幞头,而是闽地和中原很少见的大皮帽。这种帽子整个建安也只有遏跃跟才有。莫非是胡人?再看脸庞,精瘦精瘦的,看起来好像有三十来岁,只是这样子又不大像胡人。
来人抖抖擞擞的在怀里掏了半天,掏出个纸包,瞧那模样估计是在外面走了很多的路,冻坏了,拿纸包都拿不稳,差点掉在地上。他把纸包解开给高三看:“某想请教贵店掌勺师傅,此事物能否做得出来?”说完眼巴巴的瞧着高三,一脸的期盼。
“这不就是面粉么?你随便去家米面店都能买到,怎地跑来消遣我们?”高三看了看,腾出一只手撮起一点捻了捻。
“这是面粉没错,可不是寻常面粉,还是请你家掌勺师傅出来吧,求求你了,人命关天啊。”来人可怜巴巴的:“你们富来客栈是我最后希望了,半年来某跑遍了整个江南,没一家食肆酒店能识得,某也听说了,富来客栈掌勺师傅厉害,做出的吃食与旁的不同,就来看看。”
“哦?怎么个人命关天法?说来听听。”王况听到了这句人命关天,无所事事的他来了兴趣,就走了过来问。
“你是?”来人狐疑的打量着王况,见王况穿着明显要好过一般的人家的少年,而且见王况过来,面前的这个伙计似乎还让了让,也就不敢质疑王况这么个小孩子跑来凑热闹。
“这是我们小东家,你算好运气,碰到我们小东家,小东家见识可广着了,说不得他能认识你说的这不寻常面粉,反正我是认不出来,不就是面粉么,还分什么寻常不寻常。”高三手上端着碟盘,也不想多啰嗦,既然小东家来了,自然也就没自己什么事,开玩笑,如果小东家都搞不定的事情,我高三呆这有什么用?还是去后面把王师傅和邝大叫来,如果那真是不寻常的面粉,也好让他们两个见识见识,省得天天在我高三面前装高人。
王况也撮起一点面粉,在手上捻了捻,又回自己位子上,倒了点茶水在面粉上,再捻,然后张开两只手指,却有粘性没弹性。
“这面粉做出的吃食是不是晶莹剔透的?”王况还是要确认一下。
“正是,正是。”那人大喜过望。半年时间,跑遍整个江南两道,却是没人能识得此面粉,可眼前的少年仅用水一试就道出了来历,说不得,这个少年肯定是知道这面粉的来历的。
“澄面而已,怎么又会人命关天了?”
原来这人姓邓,是扬州一个邓姓富商家的厨师,是个家生子,他有个儿子,今年已经八岁,从小就开始服侍这个富商的小儿子,不料今夏,他儿子失手打碎了一个价值连城的波斯琉璃杯,主家大怒,当场就要打死他的儿子。经他苦苦哀求,主家念他一家三代都在府中服侍,就有意网开一面,不过有个条件,就是这姓富商曾经在长安吃到过一种吃食,很是喜欢,回扬州后念念不忘,因此多次派人去长安寻访,结果别人是坚决不肯教授,无耐之下,多方央人,才求得一些面来,结果面是拿回来了,却是看不出和平常的面粉有何区别。所以,如果这邓姓厨师能在年前找到此吃食的做法,则可以饶他儿子一命。所以才有了先前的人命关天的说法。
“既然这吃食是在长安吃到的,你怎么不去长安寻访?”王况很是奇怪,按理说应该是到源头去才对,怎么会在江南浪费半年的时间。
“家主在长安都求而不得,某一个家奴就更不用说了,且扬州去长安,往返就要四五个月,时间来不及,所以才抱试试看的由头在江南寻访了。若是找不到,某也只能随小儿去了。”邓姓厨师说起来也是满脸无奈,连主家耗费巨大财力都没办法办到的,他一个家奴又能如何?但一线希望也是希望,因此他这半年来是寻访遍了几乎整个江南,最后还是听说建安富来客栈做吃食很是别具匠心,所以就抱了一线希望找上门来。
王况倒是想不到,在唐时便有澄面出现了,那么看来水晶包之类的吃食应该已经出现,原来他还不大敢一下推出太多吃食,现在看来,唐时的饮食业比起后世的认知来,要发达许多。既然如此,也就没了什么顾虑,况且如今自己兄弟已经落籍,而且王村的冤屈已经【创建和谐家园】,和林家的关系又近了一步,倒是可以放开点手脚干一场了。
第四十三章 副产品面筋
可怜天下父母心,王况决定帮这个邓姓厨师一次,虽然说也有可能这邓姓厨师为了得到澄面的制作方法而骗人,但也没时间去查证,而且王况也不把这个放在心上,商业秘密,守住一两个就是了,太多了会招来太多的红眼。
这时候邝大和王师傅也都出来了,摸摸澄面,又按刚才王况的方法试了下,也是惊奇,邝大以前见过澄面的,眼下听小东家的口气,好像小东家会做,不由大喜,他可是知道这个小东家叫做澄面的东西,可是达官贵人家中做精致吃食必备的食材,只是全天下会做的厨师很少,又都是秘技自珍,绝不外传的。
王况其实也没做过澄面,只是后世喜欢吃面筋,特地去网上查过面筋的做法,才知道面筋只是澄面的副产品。也知道做法,又不复杂,只是繁琐而已。王况就对那邓姓厨师道:“这个我倒是知道做法,只是自己也没做过,成与不成,还要试过才知道。”
邓姓厨师正眼巴巴的看着王况,见王况说出这一句话来,扑通一下就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小郎君既知做法,还请相告,成与不成,皆是小儿的命,无论如何,小的都要谢谢小郎君,往后小郎君若有任何差遣,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起来罢,也没那么严重,做法并不复杂,能做成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再说了,若能因此救人一命,我也高兴的。”又叫过在一旁对着王师傅和邝大做鬼脸的高三,让他去找个密眼筛子和一个比筛子大的木盆来洗净备用,又让王师傅和一斤面来,软硬不拘。
不多时,工具都已经准备好了,面也已经和得,王况领了邓姓厨师去厨房,让他一旁看着,自己就拉了灶前的小木墩坐下,将筛子斜放在木盆里,面团就放在筛子上,这些都做完,才让邝大舀了一瓢水,慢慢的倒在面团上,特地交代了句水流不能太大,约摸筷子粗细就可以了,等到面团表面都浸了水,王况就开始用手揉搓,一边让邝大继续倒水,就这么边倒水边揉搓,等倒了三瓢水后,面团已经只剩下一半,这时候王况没让邝大继续舀清水了,让他将面盆里的水舀出来再倒到面团上。
再揉了一会,王况心里有数了,也感觉到有些吃力了,还是缺少锻炼啊,这身体吃不消,看来以后还是要锻炼锻炼身体了。
他看了看邝大他们,见他们都是一付跃跃欲试的样子,想了想,把位置让了出来,让给邓姓师傅来搓,邝大和王师傅以后有的是时间来熟悉做法,这个邓姓师傅还是让他亲自操作一番才行,一来安安他的心,二来免得回去了手忙脚乱出了差子,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可真就是人命关天了,要是出了差池,救不回他儿子的性命,就不是王况愿意看到的了。
邓姓厨师见面团越洗越小团,而这个小郎君脸上的神色也是越来越笃定,悬着的一颗心已经放下了一半,现在王况让他接受,他也就知道王况的想法,哪里还不愿意,欢天喜地的就坐了下来卖力的搓洗。毕竟是老厨师,经年在厨房忙着,比起王况这个半吊子的只是兴趣来了做做吃食的野厨师来对力道的掌握好过王况许多,不消片刻,面团就已经搓洗的只剩了一小团,再也搓洗不出什么东西了,这剩下的一小团,就是副产品面筋了。王况这才让他住手,将那小半盆的洗下来的浑水放一边,说:“这水就这么静放着,等这浑浊沉淀下来后,将上面的水去了,底下的晒干再碾开,就是你要的澄面了。不过邓师傅你最好歇一两天,等这面最后做成了,再做个吃食看看是不是你主家要的再走。”
“小郎君折杀小的了,不敢在小郎君面前称师傅,从今往后,您就是邓十一的大恩人,论理,您教会了小的这面的做法,小的该叫您师傅,不过小的也明白自己愚钝,不敢称恩人师傅。就按恩人所说,小的就等这面妥当后再走也不迟。”原来这邓姓厨师是跟了主家姓邓的,排行也不是按亲疏来排行,而是邓府里所有姓邓的家奴一起排行。千恩万谢过后,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那盆浑面水跟着高三去歇息了,他实在也是撑不住了,半年来几乎是寝食难安,如今见得成功在望,心里绷着的那根弦呼的一下松开,再也没了力气。
邓十一走了后,王况看了看那剩下的一小团面筋,想到前几天的辣椒末还剩一些,嘴巴又馋了,可这团面筋只得二三两的样子,实在是不够一口的,又看王师傅和邝大摩拳擦掌的想动手试试,就让他们各人再和两斤面来做,一来是练练手,二来是这样就能得到差不多一斤的面筋,够做一份凉拌的了。
面筋的做法很多,洗好的面筋可以蒸熟,也可以直接煮熟,如果要口感更好些的话,可以再加点面粉进去和了再蒸煮,而且面筋在水里怎么煮都不会糊了。煮熟后的面筋切片后可以凉拌,也可以炒来吃,还可以煮汤,吃法因各人喜好而异。
王师傅和邝大很是卖力,两个人轮流着俩,一个给堂前等吃食的食客烹菜,一个就洗面筋。不到一个时辰,面筋就洗好了,王况自己动手,把面筋再揉了几次,搓成五六寸左右长,寸来粗的长条。锅里的水早已烧开,直接丢了进去煮。又去自己院里取了小炒锅来,其实王况的小厨房改完后,都没怎么用,一来是王况也懒,不大想动,只有想吃了才会动动手,不过也都是炒炒菜啊什么的。二来是只要王况一开动,客栈里众人就会闻风而动的赶来,王况又不喜欢被人围观,所以也就很少动用。
炒锅拿来后,直接就放在炉上加热,倒了些许油进去,等到油冒起了轻烟,再将锅挪离炉子,就把上次做泥鳅芋子的辣椒抹撒了进去,又再撒了点芝嘛并喷了点酒进去,可惜没有花生,(不知道花生是中国原产还是传进来的,王况在后世时,就有两种说法,一个说是从南美洲传来的,另一个说法就是原产中国传出去的,因为有考古学者就在江西的一个原始社会遗址里发现了碳化的花生种子,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唐时就有花生出现,名字一直没改过,)。不一会工夫,厨房里就传出咳嗽声,王师傅和邝大两个,根本受不了油辣椒的呛味,赶紧捂了口鼻跑了出去,跑到外边才敢喘气。
“这味真呛,不过也真香。”邝大心有余悸的看着厨房里飘出来的青烟,扯了扯王师傅的袍子,“我说,咱们小东家可真行,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我们见都没见过的吃食。”
“那是,谁能想到啊,当初小东家刚来的时候那么凄惨,身上都没个完整的衣裳,也是面黄肌瘦的。”王师傅想起当初王况刚来时候的样子,唏嘘不已,“不过啊,这也是小东家,你看他平时有事没事就爱听人说那些奇闻趣事,也才有今天,莫看小东家平日好像没事干一样,你瞧瞧,这一出手啊,就是大手笔。”
王况怎么来的客栈,邝大也已经知道,听得王师傅感叹,也是心有慽慽:“这也是小东家聪慧,若换成你我,怕也无法从这些奇闻趣事中听得一二。”
外面在感慨,王况在里面可没闲着,这时候面筋已经煮熟了,捞了起来放冷水里浸冷后,切片,又舀了些骨头汤烧滚,将面筋丢进去小火收干,再起锅用冷开水急冷,放盘里,榨了点蒜汁淋上,将刚刚做得的油辣椒倒了进去,洒了点盐,滴了些酱汁,又倒了点醋,拌匀了,一盘凉拌面筋就做得了。
外面两个还在讨论呢,就见得王况端了盘东西出来,仔细一看,灰不溜秋的面片上布满小孔,外面裹着一层红油,卖相不是很好,就奇怪问:“小东家,这就是您说的那面筋?瞧着可不大好看。”
“呵呵,要好看也简单了,撒点葱花在上面就是,不过这里面已经有了蒜,我就没再放葱了,别看这面筋不好看,可是好吃,韧性十足,有嚼头。”又指了指面筋说:“可惜了,又少一味,不然色香味三样就能占全了两样,如果要卖的话,费点心思整整,就色香味俱佳了。”
“少什么味?”邝大忍不住好奇的问。在他看来,小东家懂得已经够多,如今还说少一味,莫非又是极为重要的东西?难道又要去番邦寻访?
“花生,不知道能不能有。”王况很是不确定这时候有没花生,但即便这花生是从南美洲传过来,也必定走的是南海或泉州这条线,建安离这两处都不算太远,应该能有所闻。
王师傅听了,也不说话,跑进院子后面的库房翻了会,拎了个袋子出来,“小东家说的可是此物?”
第四十四章 花生和水晶包
打开袋子一看,正是花生。王况那个惭愧啊,那个库房他从来都没有进去看过,刚才要不是抱了一线希望问问,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花生了。
如今看到花生,王况已经可以肯定,花生确实是中国土生土长的东西了,是后来传到美洲的。因为如果是从美洲传到中国,也应该是近些年的事,那么产量就应该极少,王师傅也就不可能一听就知道,而且还能随随便便就拎出一袋来。
“花生也能调味?”王师傅和邝大两个从来没有听说过有用花生调味的,这花生一般也是富裕人家年节时煮了晒干当果子吃的。
“能啊。”王况当即抓了一把花生剥了起来,邝大和王师傅也想见识见识,就也帮着剥,三个人剥很快,不一会工夫就剥了一碟,王况就拿了这一碟花生仁,锅里倒了些油,烧热后,把花生仁倒进去炸,不消片刻,花生仁稍稍变色,就撤了火,让花生仁在热油里焅一会,然后捞起冷却。抓了一把,用擀面仗擀碎,洒在那碟面筋上,拌匀了,拍拍手:“成了,你们尝尝。”
两人将信将疑,又是迫不及待的取了双筷子,各自夹了送到嘴里。才嚼几口,又伸出筷子来夹。王况赶忙用手护住:“做人莫贪,贪心小心遭雷劈,你们要吃自己做去。”
“嘿嘿,那个,小东家,我们做的哪有您做的好吃啊,再说了,刚才我们不也帮忙做着的嘛,邝大你说是不是?”王师傅讪笑着讨好,“再一口,就一口。”
王况狐看了会王师傅和邝大,这两个分明就是不安好心,说是一口,等下筷子下来那就肯定是死命的夹一大筷子,还是保险点的好,就另拿了个碟子,分了点过去,递给他们。
眼见耍赖不成,两个家伙都哭丧了脸,一人一口的吃了,完了,意犹未尽,王师傅捅了捅邝大:“我说邝大啊,做吃食你比我在行,要不咱们也整点?”
说干就干,两人撸起袖子就忙开了。
其实王况自己也不可能一个人独吃一斤多的面筋,堂前还有孙掌柜他们没吃呢,还得叫上孙铭前和王冼都得留点,因为最后一点的辣椒都已经被他用完了,以后再做的就味道不同了。这么多人,也不过只得一人一口而已,所以他才会这么护着。
见两人忙开了,刚才王况在做的时候,他们两个被辣呛着了,没看到一些细节,见两人忙开了,王况就又指点了两句,然后给王冼留了点面筋,就端了剩下的到堂前去了。
次日一早,邓十一早早就起来了,自己向王师傅要了工具,就把那沉淀的澄粉拿去晒了,然后就哪也不去了,就呆在堂前,时不时的跑去瞄两眼,恨不得那澄面马上就干。王况起来时,正好瞧见,心说,还真是关心则乱,也不言语,走了过去瞧了下,澄面其实已经半干,就直接抄起来揉了起来,邓十一见了,苦着脸:“小郎君,这面不是要等干了再碾么?”
王况哈哈大笑:“邓师傅,难道干了后碾了再加水和和现在就和有区别吗?”
邓十一想想,才醒悟过来,直拍脑袋,那精瘦的黑脸竟然也红了起来:“瞧我,真是关心则乱了。”说完赶快过来接过王况手中的面团:“哪能让小郎君动手,这个我来就好,我来就好。”
其实澄面因为去了面筋,也不像平常的面一样,和得越久就越筋道,只要和匀就行,这邓十一看起来是做过的,接过面团随便揉捏几下就放下了,“接下来还得麻烦贵店的两位师傅帮忙了,还请小郎君代为恳请。”
他们说话的当口,邝大就已经出了厨房看着了,对他这个痴迷烹饪的人来说,是万万不舍得轻易放弃一个学习机会的,昨天也是实在受不了辣椒油的味道才跑了出来。听得邓十一说话,有这样的现成机会,当然不肯放过,直接拿了面团,说:“你且瞧好吧。这事我来就行了,不过得麻烦小东家在旁帮我看着点,免得出了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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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况见了赶快拦住:“等等,还要加些东西。”他昨天可是看到外面有人挑了荸荠叫卖的,孙掌柜还买了两斤放在柜上的,说是喜欢吃这个。他跑到堂前,就见孙掌柜果然已经剥了几个,正准备一口气几个全丢嘴里去嚼,用孙掌柜的话来说,这样吃带劲。就有点像后世王况小时候,吃瓜子也喜欢一口气剥了一把,然后整把的丢嘴里一样。
“孙爷爷,这几个给我了。”王况说完,一把抢过孙掌柜手上的就跑。孙掌柜在后头直跺脚:“你要吃就跟我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吃呢?你说你要吃我就多剥几个啊,又不是不给你,还来抢我的,你不抢说一声我也会给啊。”
王况边跑边笑,简直怀疑孙掌柜这是不是唐僧转世来的,怎么腔调一模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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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大包的是叫馍,也就是后世的包子。王况见他包得大个,就也动手,包了几个小笼包。王况刚才做的就是汤包馅,骨头汤成冻后,包进去一受热就化了,咬一口是汤汁四溢。
都包好了,上蒸笼蒸熟了,端下来一看,果然是晶莹剔透的水晶包。邓十一扑通一下又给王况跪下了,涕泪交加,哽噎着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就拜了几拜,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人怎地如此无礼?”邝大很是不满,起身就想去追,被王况一把拉住:“莫要去了,他此刻是归心似剑,让他去吧,救人要紧。”说完指指刚出笼的包子:“正好么,赶紧趁热吃,我给孙爷爷端两个去,刚才抢他的荸荠,他气得直跳呢。”
第四十五章 高调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