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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阎立德又是魏王李泰之岳父,加上两人的爵位一样,都是郡公,唐俭也不好拉下面子来训斥,只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现在好了,有着这么个大好的机会,以后不用再天天听牢骚了,他当然也要及时的抓住,因此,明明程知节说的是连运费算在一块每百文才超百二十文的成本,从他口中出来就成了超百三十文。
唐俭心里笃定得很,皇帝要战的心其实早就下好了的,所缺的只是个“民意”和借口,只是需要朝中重量级的臣子为其造势,而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他们一看就是支持发兵的,不然他唐俭也不会躲一边看戏去。好吧,既然把某给揪了出来,某就把火烧旺一些便是了,反正他这话出口,阎立德绝对不会跳出来反驳挑刺的,要挑刺,那以后就他自己解决问题了。
“竟然有这么高?”李世民一皱眉头,直觉告诉他,这个数据里面绝对有水分,如果真的是每百文的成本超过了百三十文,恐怕大唐的经济早就糜烂不堪了,还能有如今的景象?即便是再来一百个王二郎也是回天乏术。
然而事实却是,程知节的数据也是打了埋伏的,真正的百文成本大概应该在百一十文左右,程知节可以报高,因为他又不管工部,报错了也没什么,没想到唐俭竟然还要再加一点,就这么着,你加一点,他加一点,听到李世民的口中就成了百文成本高达百三十多文。程知节听了这个数据也是瞠目结舌,暗中直冲唐俭挑起了大拇哥。
李世民怀疑归怀疑,不过却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他也知道唐俭好吃是没错,而且前些年也有些风闻说唐俭有点小贪,但贪的也都是牛羊鸡鸭鹅这些可以宰杀了吃的活物,在银钱上,倒也不至于。但这两年,随着建林酒楼的异军突起,唐俭应该已经是不愁吃的了,一枚建林酒楼的铜牌在手,想吃什么就去吃,按成本结算,比他在自己家里做着吃可合算多了。再有那百分一的行军饼坊的分子,每年的收入比薪奉还高不少,所以现在再也没有什么传言。
好么,既然武官和文官的领头人都纷纷的主战,其他的官员哪里还敢犹豫,登时是一片附和声此起彼伏,有这么好的借口,有这么多的好处,再加上,又是辅国建安县伯提议的出兵,谁要再反对,那就是纯粹傻子一个了,大家平时想着让辅国建安县伯送功劳,这不就是送来的功劳么?一场仗打下来,只要是胜了,不光是前方的将士有功劳,后面这些帮着调配物资和人力等等的也都会论功行赏,可以说,这一是场泼天大功,而且,辅国建安县伯奏折上明明说得很清楚,出兵的一应物资,不需要朝廷调配,只建、福二州就可以独立完成。
这口气多大啊?听听,只靠两州的财力,竟然可以支持一场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而且保证胜利?如果这话是别人说,那是没人信的,但这可是辅国建安县伯说的话,那就没跑了,现在想想都后悔莫及,当初怎么就没个眼力见的,从王家二郎一封了官后马上就贴了上去呢?瞧瞧那个坐在角落里都欢喜得笑出声来的蒲熙亮,贴得是最早的人之一了,看看,人家现在是将作少匠了,据说,这新楼船的改进,辅国建安县伯又给他分了点功劳,眼瞅着这家伙再这么得几次功劳,就将很有可能成为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将作大匠啦。
没人能理解,为什么王况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蒲熙亮送功劳,但这些年,蒲熙亮算是品过味来了,尤其是去年和今年,长安出现的田黄价格一路攀升,他多少也猜出了一些来,这要换以前,他肯定是不甘的,但现在,他也算明白过来,田黄在自己的手上,充其量不过是一块好石头而已,不能给自己带来什么,而送给了王况,人家不仅多次的白送功劳回来,还又送回了两块更大块的田黄给自己,可以说,对他而言,没亏,反而是大赚特赚,不然要是田黄留自己手上,王况也是能找到的。
所以,蒲熙亮就很自觉的当起了王况爱送功劳的好榜样,有人问他,他也是两手一摊:“这个某哪能明白?或许是辅国建安县伯瞧这某对脾气了,又或许是建安县伯就真的爱送功劳呢?反正不管你信不信,某是信了。”别人能不信么?活生生的例子就摆着在那呢。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为王况请功
阎立德也很纳闷,怎么那个蒲家小子还曾经得罪过王家二郎的,王家二郎却总是给他送功劳;而自家细郎,还是贵为魏王,怎么就那么不招人待见呢?不管怎么贴了上去,王家二郎都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去,要说是为了避嫌,那也不对啊,李恪同是皇子,也是一王的身份,怎么王家二郎就不忌讳?
长孙无忌也是郁闷,他对自家外甥的所作所为也是实在无语了,人家个个都要上赶着和王家二郎搞好关系,你倒好,只因为魏王找过了一次王家二郎,就怀疑王家二郎站到了魏王那边去,而干起了使人下毒这样下作的事来,还好人家王家二郎没有深查下来,否则的话,这事情只要一暴露了,都不用皇帝废了你,天下的文人用唾沫都能把你淹得个体无完肤了。
但是蒲熙亮这个例子就摆在那,所以,这两个不管怎么纳闷,也是只能信了王家二郎可能真的是看人顺眼不顺眼来下菜的,在这一点上,那是谁也没招,他们自己也知道的,有时候,就是那么莫名其妙的很是讨厌一个人,哪怕那个人并没得罪过自己。因此,他们所能做的,只是尽量的不和王家二郎闹别扭。
想到这一层,长孙无忌瞟了一眼坐在马周身边的于广兆,心中有点暗恨,你说人比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同样是侍御史,看看人家马周,不光是给建州的考课评了个优上的高分,这段时间还使劲的为王家三郎造势,硬生生的把一个才学并不突出的王家三郎给捧成了建安小才子。现在就连皇后都听说了王家三郎了,连带着现在晋王也是总喜欢去找王家三郎。
这边厢众位大佬是各怀心思,李世民坐在上面,可是瞧得清清楚楚的,那些臣子们自以为在下面做点小动作,挤眉弄眼的很是隐蔽,陛下瞧不见,却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全落在了皇帝的眼中,而作为皇帝,对于这一点却基本都是不舍得道破的,古往今来都是如此,想想下,要是让臣子们知道了下面做的小动作瞒不过皇帝,那么以后他们还敢么?没人敢做小动作,那皇帝就怎么显示出他的“明察秋毫”来呢?或许,也只有那些当过老师的人,假如这个时候也穿越了过来,成为底下坐着的臣子中的一员,才能知道不管你小动作做得多隐蔽,还是要被发现的。
因此,李世民也就任由着下面的人你瞪我一眼,我又对他勾勾手或者挤挤眉毛的,其实他心里也是很爽的,很难得的,文官派系和武将派系的意见统一了起来,豪门世家派系和寒门也统一了起来,若要是所有的政事都如此,自己只要表达出那么一点意思,下面的人马上附和,该有多好。
反正不管怎么着,这出兵的议题就是没有碰到任何的阻力,顺利的通过了,远在建安的王况也不会想到他的提议会这么顺利得到一致的认可,实在是那银矿的传言太过诱人了,而这个时候的当局,远没有后世和谐朝那么的虚伪,汉帝为了几匹马都敢发兵,何况现在是一座巨大的银山摆在面前,还是倭人理亏在先呢?
这边还没等李靖领命回去排兵呢,那边,唐俭却又嚷上了:“陛下,辅国建安县伯又立一新功,不能不赏啊。”
长孙无忌一听大奇:“怎么,某怎么没听过王况又立新功?怎么你民工尚书倒是听说了?”他做为散官之首,朝中的散官动向,向来都是由他报告给皇帝的,这下唐俭却是有点越线了,因此,长孙无忌心底里难免有些不快,一句民工尚书就脱口而出。
事实上,这两人也是一直别着苗头的,本来李渊肯起兵里面至少有一半是唐俭的功劳,而且从太原起兵后,开始的头两年,每次碰到困境,都是在唐俭的坚持下,李家父子这才咬着牙挺了过来,没想到长孙无忌却出了个好妹妹,使得现在的长孙无忌死死的把唐俭给压了下来,不光是官职上高过唐俭一头,爵位上也是如此,长孙无忌为国公,唐俭只得了个郡公,要说唐俭没有点小嫉妒,那是不可能的。因此,这两人暗中的较劲可是一直没停过的。
“齐国公没听过可不等于没有啊,不信,大可将赢太医叫来问问,如今宫内的寺人,都基本给动了刀子了,还有那建安县伯随从黄大的大兄王五,原来是膑骨碎了,现在却能站立了,这怎么不能算是大功?前方拼命的将士,总是有骨头折了碎了的,若是此法能推广应用,则是我大唐将士之福,则能有多少能战之将不用拖着残肢暗恨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可某可听说了这是老神仙教的方子,怎么又算到了王二郎的头上?”臭老酸就是臭老酸,其实他早就猜测出来这后面有王况的影子在,但或许是人以类聚的关系,其实骨子里,臭老酸和王况就是同一类人,性格差不多,都是有仇必报的,又是不大爱居于高位的,就是长孙无忌主持修订了《贞观律》,也是将下属官员的名字署在最前面,自己的名字则署在最后。
正是因为如此,长孙无忌猜测出王况并不想让人知道这事,而且也以为别人怀疑不到他头上去,但是王况也不想想,朝廷中的大佬们哪个不是吃的盐比他吃的饭还多的?别人能举一反三,那些身居高位的就能举一反四反五,否则位置怎么坐得牢?
长孙无忌既然起了惺惺相惜之心,在不违背长孙家的利益前提下,他倒也乐于帮王况一把,所以一听唐俭这话,当即就反驳开了:“前此,赢太医之师兄应郎中从建安也传来消息,建安县伯连医家常用的薄荷都不知道,而想着用高价向安息人收,由此可见,王二郎并不懂医,如何能想出此法来?”长孙无忌说话原本都是慢条斯理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是刚刚想到于广兆和马周的对比,心态有些浮躁了,这下的说话语速快了许多,对王况的称呼也是一会儿建安县伯,一会儿王二郎,一会儿又直呼其名起来。
唐俭怒极反笑,他火蹭的一下就蹿了上来,也不顾着陛下还在上面看着呢,一下就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举起手中的笏板,就想向长孙无忌摔了过去。
他不能不火大,就在前几个月,一直跟在皇帝身边的小六子偷偷使人给他送来口信,说是请他尽快的将盐州(今陕西定边)刺史张臣送来的羊赶快的作价送钱过去。来人只这一句话就将唐俭给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因好吃,而盐州的羊却却是羊中上品,因此当张臣送来羊后,他也就收了下来,原本以为私自收受张臣送来的羊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不料竟然被小六子一语道破。当下唐俭赶快的使了家人,修书一封给张臣,说是前番送来的羊因家中一时拮据,没能及时付钱,如今总算是凑齐了钱,担心张刺史为钱所累,故差家人送来,以后还请张刺史依旧每年送一批羊来,他唐家都将按长安的羊价买下云云。
结果没等几天,一次皇帝召见他的时候,状似无意的提起了这事,虽然只是随口一提,却是让唐俭心中对小六子莫名的感激,他以为这是小六子偷偷看了御史的参他折子后来密报的,却也不知道,李世民是接到折子后马上就问起这事,如果小六子是看了折子再来通风报信的话,那是绝对来不及。小六子的消息来源是王冼,王冼则是从魏小五的人无意中听到一个御史的管家在马车上和谁谈论过这事后得出结论的。
小六子是林家的人,王况是林家的细郎,所以,唐俭想要报了这份恩情,他一个外官是不可能和内官有所勾连的,除非他像王况一样是个散官。而且小六子和王况的关系却是林家收义子在前,王况当时也只不过是个小小宣德郎,皇帝又都许可了的,所以也没人能拿这个说事。
所以,唐俭想了了这段恩就得应在王况身上,所以,他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给王况争功劳的机会,却是被这个臭老酸驳了,他真想破口大骂,难道之前长孙皇后的病是自己好了的?难道后来的三七散也不是王二郎提点的?难道你眼睛瞎了就看不出来这不管是导尿术还是换骨术,都是先从与王家二郎关系走得近的人身上开始做的?如果不是还有一丝的理智告诉他,这是在紫宸殿上,唐俭还真想扑上去和长孙无忌扭打在一起,别看他年纪比长孙无忌大,但他好歹也算是半个武将出身,比长孙无忌状实多了。
见唐俭起身,这边秦琼赶忙的给尉迟敬德使了个眼色,尉迟敬德就也从座位上起身,大步一跨,就拦在了唐俭和长孙无忌之间,背对着李世民,微微的冲唐俭摇了摇头,嘴巴无声的做了几个口型出来。
唐俭一看,哟呵,今儿个怎么了?连那三驾马车都反对自己给王二郎表功?他们可都是和王家林家同一个鼻孔出气的啊。但既然是他们都这么说,那必定是有自己的道理,因此这下他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了,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起来,本来作为足智多谋的他,是不应该如此的,但所谓事凡关己则乱,却也是人之常情。
第三百四十八章 征近江(上)
最终唐俭没能帮王况请下功劳来,虽然李世民是也觉得这换骨术和宫内的寺人们新做的手术和王况不无关系,但没有任何的证据表明这是王况的功劳,所以,给王况奖赏那就是师出无名,目下如果自己要奖,那是没人有话说,但很难保证会有人秋后算帐,到时候一条小辫子把王况给揪着了,对他这个当皇帝的来说,也是个损失,于是,既然人家当事人都不愿意要这个功劳,那就不奖也罢。
不过这个时候唐俭突然的福至心灵,想起了皇帝曾经答应过说要给王况取个表字的,结果你是提一提就忘了,可人家辅国建安县伯到现在还不敢取表字呢,不就是为了怕到时候让皇帝你尴尬么?哦,你这边才取好,却是发现人家早就有表字了,皇帝当到这个份上这丢人不丢人?
唐俭一提这事,李世民这才想起来,对啊,以前王况没到束冠,没给表字,如今已经人家王况可早就超过二十岁了,可别因为这事情而被魏老头揪住不放,果不其然,李世民这边边想边向魏老头那瞄过去,却见魏老头正歪着头,用手中的笏板挠着太阳穴呢,这个动作让李世民吓一跳,这可是魏老头要参人的准备动作,这会正在罗织语言呢,于是,李世民赶紧的宣布退朝,准备等晚上好好的研究下怎么给王况取个表字,赶在第二次的常朝之前宣布了出去,不让魏老头有参自己的机会。
就在朝廷做出同意对东瀛发兵,但还没发布讨贼诏书的时候,黄大的人马已经开到了离近江最近的一个内海湾里(今伊良湖),海湾的东边是尾张氏和参河氏,西边则是伊旮氏。一见到两艘小山一般的楼船压境,三个部族都是惊慌失措,如临大敌,他们哪里见过这么大的怪物,你说像船吧,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大的船?就连整个东瀛号称海上力量最强的出云氏,也不过才有十余条可容五十人的船而已,眼前的这个怪物,到底能容多少人啊,看看那站在上面一排排的,起码不下百人。
可若要说这不是船,那还是什么?木头做的,能载人,不是船又是什么?还有那上面的兵士,个个穿戴精良,瞧他们拿的是什么?我的天照大神啊,他们腰上挂的是钢刀,手上握着的是利矛,瞧那上面闪闪的寒光,简直就是让人不寒而栗。
没人知道,这些装备精良的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兵士从哪冒出来,即便是集中了整个东瀛七十六部族的所有铁和铜来打造,也凑不齐这么多的装备啊,这些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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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河氏算是最早恢复过来的,因为他们得到的消息是来的两艘小山一般的怪船并没在他们的境内任何一处停靠,而是直直向北,向着伊旮和尾张的方向开去;尾张是第二个恢复过来的,因为他们得到消息说是那两艘巨无霸停靠在了伊旮氏岸边不远处,而且放下了十几艘小一点的船,载了全副武装的壮汉登上了岸。
那可是三百多全副武装的兵士啊,不要说他们身上还穿戴着明显是用的铁叶子编织成的铠甲,也不用说他们个个都带了一个圆圆的类似盾牌一样的东西(藤牌),但瞧他们拿着的样子,肯定是盾牌没错,可就是东瀛任何一族也无法凑出这么多的盾牌啊,还是球面的,闪着冷冷的深褐色的光(藤泡桐油,经过编织成网状后,非常的结实,可以在同一部位被大砍刀连劈几次也不会完全破损,箭羽就更别想穿破藤牌了,是除了铠甲外最为好用的防身利器)。
伊旮氏究竟是惹了一个什么样的敌人呢?谁都能看得出来,来人并没有怀有任何的善意,如果是善意的话,应该是先有一两个人下了船来接洽,然后才会大军开了下来,可人家什么都不做,直接将兵开到了岸上,不要说那两艘怪船,就是那十几艘的小船,也比东瀛任何一族造的船都要大上几倍去。这样的一股势力,绝对可以横扫整个东瀛,除非东瀛还能跟十几年前一样,来个大联合,或许能靠着人多,用人命堆出来抵抗一时。
想到大联合,参张部就猜测出了这队人是来自哪里了,十几年前的时候,大唐天下刚定,就是出云族以为可以趁着大唐局面不稳来个混水摸鱼,所以联合了六十三部族,组成了一支两万多人的远征军,想要远征大陆,要不是有十几个部族实在太过弱小,派不出向样的军队,恐怕整个东瀛都要倾巢出动了。
可就是那样,这两万多人的部族联合军还没等到大陆,就被耽罗岛上的两百多人的守军打了个落花流水,大败而归,而耽罗,还只是大唐的一个小小属国,兵是耽罗的兵,只有装备是由大唐提供的而已。
也正是因为那一战,七十六部族这才认识到自己和大唐的差距就如同一块小石子和火之神(富士山)相比较,绝对不是一个档次的。如今瞧这一队军士的模样,莫非真的是大唐过来的?以耽罗的财力,绝对没办法造出这么大的船,而且耽罗也派不出这么多的兵来,耽罗离东瀛不过只隔了个海峡,对于耽罗的实力,他们也是很了解的,所以不可能是耽罗,至于说更北面一点的百济等三国,虽然是面积比耽罗大,也是在大陆上,但他们的实力比之与耽罗更是不如,大唐只要随便派一两百人的军队,就能让他们开城投降。
伊旮和尾张因为同在一个海湾内,经常会因为捕鱼而引发冲突,但同时,他们又都受着近江氏的欺压,尾张还好一些,并不和近江直接接壤,最惨的就当属伊旮,北有近江,东有尾张,西有大和,西南有纪伊,都是属于不和的,剩下的其他两个接壤的部族实力弱,倒也构不成威胁。而尾张,只有两个敌人,一个是近江,一个是伊旮,但尾张同时还有个盟友,那就是同和近江为敌的在他北面的养浓部族。
现在见这么一支军队开到伊旮境内,尾张部倒是有点幸灾乐祸,他们猜这一队军队应该就是大唐的军队,只不过没打着旗号,可能还是属于私人的军队,又或者是大唐的海贼,可是,大唐的海贼什么时候也这么强大起来了?
本来黄大还想着好言好语的借道,但当小楼船停靠下来后,他从小东家用水晶特制的千里眼中看到,那岸上的兵士,哪里像是兵士?手中拿的是木刀或竹刀,用一块烂木板当盾牌,身上是衣衫褴缕,不要说铠甲,就是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个个迈着八字步,活像是将一只癞蛤蟆用两条后腿支撑起身体艰难的向前挪动一般,这样的守军,黄大绝对有把握只凭他自己一人就可以横扫百人。
既然守军如此的弱,而且小东家也说过的,东瀛倭人没一个好人,都是奴才性子,欺软怕硬的,跟他们讲道理没有任何用处,直接开打就是,所以,黄大也就放弃了平和的心态,命令三百名兵士直接开到了岸上,船上只留了一百多人守着,留着做机动。
三百名兵士,由一名曾经到过东瀛几次的海贼小头目当向导,每人身上背负了足够十天的干粮,另有几十名的兵士在后面用马驮了干粮跟着。大军理也不理会那些在一边战战兢兢的看着他们的伊旮部守军,直接向北开去,这下那些守军可就更慌张了起来,向北去,那不是冲着他们部族的首府去的,因此都不要命的冲了上来。这些守军,其实就是属于奴隶,此时候的东瀛,还应该处于从氏族社会向奴隶社会的转变阶段,如果被人冲击了首府,这些个奴隶事后一个也逃不掉,全都要被处死,反正是个死,所以他们就选择了一拼。
三百人的军队,放到大唐就像是个小水花滴落到大缸里,悠忽间就没了声息,但在伊旮,他们能武装起来的兵也超不过三百,这还要包括那些拿着竹刀和石箭的人算在里面,人口他们倒是不少,可作为奴隶,平时吃都吃不饱,哪里有多余的力气来扛刀枪上阵杀敌?能动的,也就是那么点年轻力壮的,到了三十岁之后,能活下来的人也就寥寥无几了。
黄大亲自带着队伍出发,而将更熟悉小楼船和水战的副将留在了船上,用以震慑海湾周围的包括伊旮在内的四个部族,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大军”对扑上来的倭奴是不屑一顾,只用手轻轻一扒拉,就将那些面黄肌瘦,站都站不稳的奴隶军给扒拉在地上,对他们来说,竹刀的伤害比一只蚊子叮一口还要轻,只要闪避戳到眼睛部位的就可以了,所以,黄大带的人马是连阵形也没乱,直接的就将那十几名的守军给丢到一边,那些奴隶军呢,反正冲也冲过了,又不是临阵脱逃,被黄大带着的人一丢,趁势就赖在地上不起了,任由着“大军”浩浩荡荡的从他们眼皮子底下向北开去。
从海湾到近江只有百来里的路程,靠海的又是平缓的丘陵地带,地势上没有任何的难走的地方,沿着河流一路向北,路过伊旮的首府再过个二三十里就能到近江境内,那个被黄大留着的倭奴,在靠岸的时候,就被黄大一句“喂鱼了。”给沉到了海里,最终也没能保住性命。
第三百四十九章 征近江(中)
黄大等人几乎没遇到什么像样的阻拦,一路直往北开去,途中遇到闻讯赶来的伊旮本部人马,也是一个照面就将人全拔拉到一边去了,黄大讲求的是速战速决,私自带兵出来而没有兵部行文和朝廷敕书,这要是被有心人知道,绝对能让黄大吃不了兜着走,而且还将连累到不明就里的小东家身上去。所以时间是不能耽误太多。
领兵出来的时候,王霖泊是用了让黄大带人去练兵的名义的,带的人又都是建州出身的兵士,还是以新兵居多,当然这新兵也是说的是新水军的兵,他们可都是建州镇将府的老兵,严格来说,是老陆军,新水军。所以,在短时间内,倒也不用担心到这些兵士会有人去告密说黄大私自发兵。
黄大并不知道朝廷已经决定发兵了,如果知道的话,他肯定会从一上岸就开始劫掠,东瀛是产银没错,但王况并不知道是哪里产银,只知道有个世界第三大银矿,具【创建和谐家园】置却是没去深查,这就像是谁都知道巴西有铜,南非有钻石,但你要让人指出具体的位置,那除非是干这行出身的人才会真正去关注。所以,要让王况说出后世的倭国有几家知名的机械制造企业,他是如数家珍,甚至能说出这些企业都位于哪里,但要他说银矿在哪,那就是两眼一抹黑。
所以,黄大即便是打定了主意要先捞些银子回去,也是心里没个底,他也不贪多,只要这趟出兵不亏就行了,至少,不能让这些跟着他来的建州兵吃亏,至于说自己带多少回去,那都是次要的了,你银矿再多,那能比得上小东家挖出的一座小山也似的田黄值钱么?本身就是玉石行学徒出身的黄大心里很清楚,如果这田黄真的如小东家说的,天下只此一矿,别无分号的话,那么其价值就不是能用银钱来衡量的了,说夸张一点,一块拳头大小的都可以称得上是价值连城,更别说还挖出不少重达几百上千斤的大田黄来。
与黄大的心急不同,那些迎上来准备狠打一仗的伊旮部的人见这队兵士只是将他们简单的拔拉到一边,没收了他们的武器之后,就对他们不管不顾的,直接穿城而过后,先是奇怪,然后是恍然大悟,敢情这帮凶神恶煞的兵不是冲着伊旮氏来的,而是冲着近江氏去的?
因为一直受着近江氏的欺压,伊旮氏的人一判断,得出了个近江氏得罪了不能得罪的大势力的结论,眼前的人,绝对不属于东瀛的七十六部族之一,要是哪个部族有这么强大的兵力,早就统一了整个东瀛了,还能轮得着像是伹马、丹后这样连当年的大联合时连一兵一卒都不敢派出去的小部族存在?既然有了这个结论,眼前的军队又是来者不善的样子,于是他们就起了心思,纠集了队伍,跟在黄大等人身后,想捡个便宜。
队伍后面押阵的斥侯将情况报了上来,黄大略一寻思,也就知道这些倭人打的什么主意,不去管他了,不过他们这么跟着也不是个事,虽然是蚊子,但要是他们在背后偷偷的叮上一口,也是很烦人,因此派出一伍人到后面去驱赶,没想到这伍人不大工夫回来,后面却跟了几个点头哈腰的倭人,瞧他们的装束打扮,其中一个应该是在族中有点地位的,另外的几个则是在肩上扛了几袋子的东西,却不知道是什么。
来人见了黄大,又是鞠躬,又是陪着笑,叽哩咕噜的也不知道想说什么,黄大看了看领路的海贼小头目,那小头目也摇了摇头,他也是听不懂,他虽然是到过东瀛,但也才来过那么两三次,而且都是前来打劫的,又不是什么友好访问,当然不屑去学东瀛的鸟语,再说,就是他想学,那也得要学得过来啊,基本上,东瀛七十六部族,就有五六十种的语言,如果把口音变化都算上的话就更多。
见语言不通,来人也急,不过好歹他也不算笨,知道不死缠在语言的纠葛上,而是让那几个扛了破麻袋的人上前来,将袋子放下,打开来,里面装的却是些鱼干肉干之类的东西,黄大这下总算是明白,这些人是给他们送劳军之资来了。
但黄大却是看不上这些东西,不要说黄大,除了那些路上收编的海贼外,其他的建州兵看着那鱼干和肉干都是直摇头,身为出身建州的兵,谁还会吃这肉干?谁还会吃这鱼干?要粮食,船上大米多的是,临行前,黄大记得小东家说过这时候的东瀛还没米可吃,都是吃的黍啊什么的在建州乃至于大唐如今都只当做家畜的饲料的粗粮,因此这次来带了许多的大米来。
要吃肉,船上满当当一仓的腊肉,咸肉,全是富来商行出来的,甚至于,为了让兵士们能吃上新鲜的鸡鸭鹅,在底仓还专门开辟了一个地方来养了上百只鸭和鹅,反正每次兵士们吃的饭菜都有剩的,这些个剩菜剩饭拿来喂养这些家禽倒也是物尽其用,不算是浪费。
要吃鱼?这些建州兵本就是专门挑会水性的,来之前有操练了几个月,如今在海中那也是来去自如,想要吃鱼么,徒手去抓是不可能,但船上有的是工具,要吃新鲜鱼临时去捞就有了,有新鲜鱼吃,谁还回吃这鱼干?要吃,那也得吃富来商行里出的熏鱼干不是?
就算是其他出远洋的船上缺少的菜蔬,对楼船来说也是不缺的,不说那一桶桶的豆芽,就是船顶上开的圃种的菜,想放开了肚皮吃那是不可能,可那也够兵士们打打牙祭了。
他们缺的是什么?当然是缺婆娘,这些个兵士,个个都是血气方刚的,黄大有心让眼前这倭人给兵士们送上几个婆娘来,可委实没这个兴趣,为什么,他这一路行来,见到的倭人婆娘,个个是面黄肌瘦,走起路来也是迈着鸭子步,完全没有小东家口中说的什么东瀛的婆娘是一绝的感觉来,这样的婆娘,即便是倒贴,那些建州兵也是没一个胃口的,看来小东家也有算错的事情和不知道的事情啊,却不知道王况说的是受了中土文化影响了两千年后的东瀛婆娘,而不是现在的婆娘。
知道这些倭人是想跟着大队伍在后面“打酱油”,黄大也就不管了,东西也没要,这些个东西或许在倭人眼中是好东西,但在建州人眼中,却是入不得眼,上不得台面的,因此也就没要。倒是把那海贼小头目给心疼的直砸吧嘴。
这些天来,建州兵和这小头目也算是混得很熟了,见他那没出息的模样,就有兵士笑道:“瞧你那模样,敢情你是当海贼当惯了的,就这样的货色,你也瞧得上?难怪就只能当海贼啦。喏,等这边的事了了,逮了机会,某带你去建州逛一逛,让你开开眼,什么样的日子才叫过日子。其实,都不用去建州,这些天你在楼船上当也瞧见了,我们吃的是啥?喝的是啥?你们这些年干的无本买卖,可有我等如此的滋润?”
这小头目本就是从大陆流窜到海上的,大唐军制,他也知道一点,楼船,通常都是作为一种极具威慑的存在,在楼船上的兵,都得有些个背景,要是没背景的兵,就只能是到艨艟上忍受风浪。可眼下收编了自己的军队,却竟然是隶属于一州镇军的存在,这和楼船本来就是独立成军的原本概念完全不同,再看他们的穿着打扮,虽然是各有不同,但那是人家自己备的,什么时候,大陆上竟然有这么一个地方,寻常的农户子弟,也能备得起如此精良的铠甲了?要知道,现在楼船上的兵士穿得最差的铠甲,只要随便丢一副到海贼群里去,就能引起哄抢,而且还是那种拼了命的哄抢。
这些临时收编的海贼还没入籍的,因此上,船上的许多地方,他们还去不得,要是被他们看到在那底仓存放的制式铠甲装备,他们的眼珠都能掉下来。不过就是如此,这些天里他们吃的,用的,也已经让他们大开了眼界,谁见过在海上那么多天,竟然还能吃到活禽吃到新鲜的菜蔬的?想当年的隋帝,乘龙舟下扬州的时候,想吃菜蔬也得到岸上采买吧?
和建州兵士不同,他们这些个前海贼更钟爱罐头和行军饼,这都是他们从来没有吃过的美味啊,图新鲜,怎么吃都不腻,宁愿用自己的新鲜菜蔬和其他兵士换配给。以前他们当海贼,十天半个月不洗澡是常有的事情,都得等一场大雨来了后,在雨中痛痛快快的洗个澡,可现在看看这些兵士,仿佛船上的淡水用不完似的,每天都要冲一盆凉水,三天就要泡个舒服的热水澡,天哪,这哪还像是军营,哪里还像是在缺少淡水的海上,这简直比那些在岸上的普通人家还享受!
因此,本来刚被收编的他们,还心存了等到岸上了,找个机会开溜的,现在全都没了这个心思,想想下,在远离岸上的船中都有如此的待遇,要是到了岸上,那还不知道有多享受了。就在刚下船的时候,前海贼们也都领到了二十多块油纸包着的条状物,他们开始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有军士的一句话把他们给噎得差点喘不过气来,这是糖,给他们在打仗的时候吃的,听听,这是糖啊,这么些糖,就是平常人家一年也吃不到这么多,而就只是为了给他们打仗的时候吃的?什么时候大唐的军队如此的奢侈了?
第三百五十章 征近江(下)
王况带给大唐的改变,这十年来是潜移默化的,慢慢的改变,因此身在改变中的人,是不会觉得有多大的变化,但这样的变化,在远离大陆多年的海贼们的眼中,那就是惊天巨变。他们竟然不知道,自己远离大陆才多少年,大陆上的人已经可以过上这样的生活了?记得当初他们离开的时候,许多地方还是饿殍遍地的。
基于这样的想法,这些前海贼们一下来了干劲,要是能在这次的战役中表现出色,那回去后,少不得自家的罪名簿上要勾掉几笔,说不定还能立功呢,嗯,要是立了功,咱也就在家里置个几亩地,讨上门亲,从此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岂不好过整日介的在海上风吹雨打,日晒霜冻的日子?
尾随着的倭人们发现这支军队并没驱赶他们,而只是留了几个兵士拦住他们,大约等到前面的军队过了两柱香后,才放他们走,也就知道,前面的军队不想他们受到打搅,因此也就自觉的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反正这一场大战,不管怎么样,结果是定了的,至于说近江氏的财物女人,他们是不敢想,他们只求着能捞着一口汤喝一喝,把近江的青壮抓了来当奴隶,让近江氏在几十年内抬不起头来,出出他们心中长期被欺压的恶气就行。他们可不认为这支明显像是大唐某个大家族的私家兵会看得上近江氏的人,没见他们这些个汉子,个个都要比东瀛本土人高过两个头去么?近江的那帮窝曩废,整天里只倚仗着比别人多几把钢刀来欺负人,真要让他们把钢刀抛了来和咱们伊旮氏打,还不定谁打得过谁呢?大唐军队连他们伊旮人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能看得上近江人呢?
船到海湾的时候是正午时分,经过半日奔波,眼见得天黑了下来,算算路程,和海贼小头目合计了下,前方不远处就是近江氏的地盘了,在实力如此相差悬殊的情况下,偷袭不偷袭已经不重要,黄大更想的是正面冲撞,给近江氏和其他倭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让他们明白,和大唐做对,那就是找死,算计到小东家的头上,那后果只有一条,灭族!黄大知道王况的心里,对大唐人,那是能让则让,只要不触犯他的底线就行,但要是对外人,绝对就是敢碰一下就要你命!
因此,黄大一声令下,军士们马上就四散了开来,不大的工夫,几十顶的简易帐篷就搭了起来,全都是就地取材砍来树芝搭个架子,然后将桐油布往上一蒙扎紧了就得,除了派几个兵士到四处探查一下外,其他人在营地里就开始生火做饭,这可把建州兵们给乐坏了,以前在船上,除了伙房里能生火外,其他地方是不能生火的,这就导致了他们只能是伙房做什么,他们就吃什么,又是大锅菜煮出来的,味道自然差过许多,如今可以自己生火做饭了,便一个个的忙乎了起来,有生火的,有去抱木材的,箭法好的则四处去寻猎物。
不到一个时辰,营地里飘出的饭菜香味传到两里开外倭人的营地,惹得那些跟在黄大他们后面的倭人是不住的抽着鼻子,自家做的东西,以前那么的美味,如今闻起来竟然和茅房里的东西没什么差别,当然了,这时候的倭人,那是还没有茅房的,这么说只是个比喻。
随着队伍而来的前海贼们看着建州兵们一个个变戏法一般的做出琳琅满目的各式饭菜,也是口水直流,他们不知道,原来吃的东西竟然可以弄这么多花样,同一样东西,竟然可以有那么多种吃法,一时间,他们恍惚以为自己到了天界,却是不知道,如今建州人几乎家家都烹得一两样拿手的菜式来,这还是因为建州人可以随时去建安城里的几个大客栈大酒楼学习的缘故,而做为建州兵,最为拿手的自然就是竹筒饭和叫化鸡,这在其他地方,估计除了远在长安的西山羽林大营外,再也没其他军队能够做到人人都会一手的地步,在建州,战时情况下,几乎没有伙夫这个位置,人人都是伙夫,人人丢到深山老林里去,也能活得有滋有味。
其中还有那么几个建州兵,是出身于王冼的童子军的,会的就更多,因此他们也就成了当晚的主角,至于说前海贼们嘛,原来还打着仗自己常年的野外生活,现在该露一手的想法的,现在呢,却只有干瞪眼的份,有心去帮忙吧,却不知道如何下手。
终于,伊旮氏的人忍不住了,派了个人过来,还是日间里来的那个,到了军营是比比划划,吞吞吐吐,总算是让建州兵们理解了他的来意,笑骂着丢了几个烧坏了的竹筒饭过去,那倭人如获至宝,也顾不得烫手,往怀里一抱,连滚带爬的走了。
这样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一早,那帮倭人就变成了从跟在队伍【创建和谐家园】后面改成了为黄大他们在前面探路,开始黄大还不知道,但等到大军过一条小溪的时候,发现有个倭人正点头哈腰的站在一个明显是临时搭建起来只开了个小口让水流通过的小土坝边等着大军过溪,这才明白,这帮倭人搞不好昨晚就没怎么睡觉,半夜里就起来为大军打探和开路了。
也难怪这帮倭人如此作为,在这之前,他们中,即便是最为尊贵的族长,那也是没吃过如此香喷喷的一粒粒晶莹剃透,又叫不上名字来的美食的,他们没见过大米,更别说吃过一口两口的了,伊旮氏还没那个实力派了遣唐使去大唐,所以,也就没人能带了大米回来。而其他族派去的遣唐使呢,辛辛苦苦的带点大米,大多又在海上被海水浸泡得不成模样,等到家了,能剩个三斤五斤好的就不错了,因此怎么舍得拿出来跟别人交换呢,自己吃都不够吃呢。
(但是,以王况的猜测,倭人可能很早就从大唐甚至是在汉晋时期就从大陆运了稻种过去,可能就是因为他们的耕种不得法,所以产量很低,大米的质量也差,口感上远不如大唐所出的,也没办法推广开来,这才会有近江氏的人觊觎了新的耕种法子,对于稻谷这样的粮食作物,王况并没有打算搞什么禁运,这不现实,不光是大唐有稻米的,天竺等地也会有,王况想要禁止的,只是大唐本土特有的东西,比如说桑蚕,比如说茶叶等等这些经济作物。)
行不多久,就见昨天跟着他们的那队倭人和另一伙数量上明显多过许多的人在一条小溪两边对峙着,双方骂骂咧咧的,却不见动手。
可能是因为有了黄大他们在后面壮胆,伊尬氏这边才百来号人,由昨天来过两次的那个倭人领着队,那倭人耀武扬威的挥舞着手中的钢刀,面对小溪对岸多过他们一倍的人,而且还有好几个手拿钢刀,穿着明显高一个档次的人群,一点也没有胆怯的意思,他身边的那些倭人,也是挥舞着手中的或是竹刀,或是石矛哇哇乱叫,那情形,仿佛对面只是个纸糊的老虎,而自己则是武装到了牙齿身长两丈孔武有力的巨人一般。
见此情形,黄大就知道对面的,应该就是近江氏的人了,和海贼小头目确认了之后,也不废话,举起手中长刀一挥,顿时是一阵的箭雨铺天盖地的往对岸飞去,铺天盖地那是倭人的印象,这样的毛毛雨对建州兵来说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没什么【创建和谐家园】,要换了数十万大军,都用了小东家说的,先用箭雨来个那什么“地毯式”轰炸,那样的场面,才算是壮观罢?
才一阵的箭雨,对面的两百多号人就呼啦啦的倒下去了一小半,剩下没倒下的又有一小半或是胳膊上中了一箭,或是身上中了一箭却没致命的。这一下把两边对峙着的倭人给吓坏了,他们什么时候见过箭的杀伤力竟然也如此的惊人起来,他们并不知道,大唐的箭,那可是铁矢,而不是他们倭人用的石簇。
一阵的箭雨过后,对面的倭人楞了楞神,也不知道是哪个哇哇叫了一声,一下子,能跑的一百多号人就全作鸟兽散了,只剩了几个手拿钢刀的,应该是族中的统治地位的人,可能意识到这一战关系到全族的生死存亡,还坚持着不走的,他们仗着自己手中有钢刀在,寻思着怎么地也要拼上一会,至少也要拉几个垫背的,让这些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蛮人见识见识他们近江氏的厉害。
见还有几个不走的,黄大冷笑一声,“唰”的拔出自己的配刀,这刀是李业嗣赠的,说是一把好刀,但王况拿去看的时候,当时是没说话,却是微微的摇了摇头,因此黄大很是期待,如果那俩小家伙学成了打铁技艺回来后,能给自己打一把什么样的好刀?
所以,黄大想要见识见识一下这口李业嗣口中的好刀,究竟好到什么程度,如果这口刀出乎了自己的意料的好,那么,将来自己的宝刀就更值得期待了,对王况的能力,黄大是从来没有怀疑过的,小东家说能,那就是一定能,而且可能还会比预料的好。
黄大没让兵士们动,而是自己一个纵身,就越过了一丈来宽的小溪流,这边的倭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等他到听到后面传来的一片听起来就是喝彩声的时候往对岸瞧去,对岸,那个威风凛凛的大唐将军,正气定神闲的将配刀插回到刀鞘里去,等到“呛”的一声刀入鞘的声音传来,那几个正双手举刀做势欲扑的近江“勇士”突然的一个个先是脑袋滚落到地上,然后身子摇了两摇,也栽倒在地。
第三百五十一章 讨贼和定商
九月,重阳节前一天,朝廷对天下发布了《讨贼诏》,正式将倭人列为“贼”,不需要解释,诏书上说得很清楚,倭人长期以来,借着遣唐使的身份掩护,在大唐各地大肆窃取大唐子民视为传家的各种密技手艺,这些倭人仗着有这一层身份掩护,置大唐律法于不顾,强买强卖,强取豪夺,更令人发指的是,当他们强取不成,便采用掳人的手段,种种恶行,视我泱泱大唐为无物,上不尊天子神明,下不敬大唐子民,此等行径比之于贼还不如,是故,朝廷上下一致认为,有必要给倭人一个强有力的教训,让他们知道,凡犯我大唐天下者,虽寸土亦要其以百里之地偿还,虽一民亦要其以一族来偿还!
这可以说是李唐立国以来发布的措辞最为严厉的诏书,口气之激烈,丝毫不给倭人以解释的机会。与此同时,鸿卢寺的衙役们在诏书发布的同一时间,早已经将在长安的各个倭人派来的遣唐使全部拿下,都给送进了长安和万年两县的大牢里,一时间这两处的牢房是人满为患。
也是几乎在同一天,中原各州都将在其境内活动的倭人遣唐使全部拿下,朝廷之所以拖延到重阳节前一天才发布诏书,就是要事先派人到各州各道去通知,等到中原各州都得到通知了,统一行动,立马拿下,而等到偶尔有那么一两个漏网之鱼想要通知更远的地方的同伴时,朝廷的诏书却是比他们还要快上几天,也就来不及了。
一时间,长安城里,那些番外来的客商是个个惶恐,和大唐人打交道,再也不敢如以前那般的讨价还价,他们也怕啊,怕这一讨价还价,就有可能会被扣上一顶强买强卖的帽子,倭人以前不是很趾高气扬的么,现在看看,下场如何?甚至有的西域商人已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准备这一票生意做完后,再也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