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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王传》-第1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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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三十四章 大案

        由于孙二一贯的表现出色,去年就把富来商行丢给孙二管了,而将李大胆提到了富来客栈本店的掌柜,接替孙二原来的位置,到去年为止,王况刚到富来客栈时的老人们,全都得到了提拔,最差的也做到了管事,这和资格无关,主要是那段时间王况在客栈的时间多,和他们接触时间长,知根知底的,用起来最是放心。

        商行不像客栈那样事多,收东西的价格和卖的价格都定好了的,来买的商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有就买,没就等,很是简单,在富来商行,除了林家,姜家,慎家和杏花村,其他都是概不赊欠的,所以在富来商行,基本不会有什么事情要闹到王况或者孙铭前那去,孙二完全可以独立解决了。

        “小东家,快,快去瞧瞧罢,又出事了。”孙二上气不接下气。

        “又出事了?什么事情咱们的孙大掌柜搞不定啊?”王况不以为意,富来商行再出事也出不了多大的事。

        “是孙家庄子上出事了,东家这会已经赶去了,大小东家也去了。”孙二缓了一会,嘴巴这才利索了点,“某担心下面的伙计不知趣,知道消息到处乱传,便没让他们来。听说是出了人命,具体情况尚不知晓,庄子上的人先找到东家的。”

        出了人命?王况大吃一惊,这可是他来之后第一次碰到人命大事,当下不由分说,捞起披在椅子上的外袍就往外跑,刚跑出厅堂,末细儿也急匆匆的赶了进来,见王况的神色,便道:“二郎知道了?奴与你一同去。”想来她也是刚得从孙家那边得到消息,这两天因为王况的胡天胡地,末细儿和黄大才成婚没两年,脸皮比较薄,不能像陈丫儿那样抹开脸来在家呆着,就天天往孙家跑,这个时候回来,说这个话,那就是也知道了消息了。

        黄大因为想见识见识无边的大洋是什么样的一个情景,前些时候就到东治港随大楼船出海去了,楼船上都是男丁,带着末细儿也是不方便,不然末细儿也早就跟了去了。末细儿也是有一身的功夫,寻常的汉子,三五个也近不了她的身。王家上下,也就末细儿一个是王况指使不了的,这是她常年跟在李恪身边使然,也是由她的性子决定了的。

        能跟王况这么说,已经是这两年的进步了,要搁以前,那是基本上一句话都不说就走的,王况也拿她没辙,只能由她去。

        王况这边依旧是三白掌舵,三人各骑了马往孙家庄子上赶,虽然孙家庄子就在城郊,但走着也得要小半时辰的工夫,事关人命,就是争分夺秒。

        王况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孙家庄子上下,这些年都是一团的和睦,庄中人都是一心一意的种着番薯及辣椒,做着友粉,因为有活干,因为生活日益的富裕,又加上孙家庄子在建州的超然地位,没人会去寻畔滋事,庄子中的人更是没那闲工夫。如果不是因为白身不得着绫罗绸缎的限制,庄上人家早就全都穿上了,孙家庄,前几年就已经是名符其实的建州第一庄,家家都有健马代步,这年头,一匹健马的价格就相当于后世的一辆宝马车。

        人命事出来惊动到了孙铭前和王况的地步,只能是非正常死亡。

        来到庄子前,早有孙家子弟等着了,这个孙家子弟,也是王况见过多次的,以前番薯和友粉要保密的时候,他就是负责最外围的警戒的,王况还记得他有一条很是凶猛的黄狗。这两年,随着番薯和辣椒的解禁止,孙家庄子不再那么戒备森严,除了庄上的房舍看不出来这是个小村子外,其他地方和别处没什么不同,随意外人出入。

        “小东家,您可来了,东家和大小东家都已经到了,某这就领你去。”

        “先说说怎么回事?”王况跳下了马,三白拍了拍马脖子,呲牙咧嘴的吱吱叫了两声,这才从马身上跳到王况的怀里勾着他的脖子,那马就自顾的领着抹细儿和孙二骑来的两匹马踱到村边去吃草去了。

        “是老族长,今日一早,其家人发现他不在家中,以为他又和往常一样到村外遛跶去了,可一直到了午时饭点依旧没见人影,这才慌了起,着人去寻,却发现人已经在村外殁了,脑门似乎被人砸过,塌了,胸口上还被人刺了一刀,好不凄惨。”

        这老族长便是上一任的族长,在村中威望很高,就是现在,好多年都没当族长了,孙铭前在他面前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毕恭毕敬,族中事务的决断,都要时不时的来请教过他,王况第一次来孙家庄的时候,也正是他力排众议,说服了孙家庄上的几个老人,让孙家庄上的人承认了王况小东家的地位。可以说,如果孙铭前是孙家的带头人,那么老族长就是孙家的定海神针。

        老族长的家便在村头,庭院最宽,建得最富丽堂皇的就是了,人已经抬了回来,用一块麻布盖着,尸体的边上,一个老太太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旁边几个人怎么劝也劝不住,说是劝,其实旁人也是泣不成声的,这应该就是老族长家人了。

        王凌也在,见王况进来,他上前低声道:“是谋杀无疑,老人死不瞑目,双眼圆睁,而且,许三父子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许三父子,便是那一对从长安三十里铺开始就跟着王况来的那一对假乞丐父子,人是从李胖子府上出来的,早已经确认是李胖子的人。王况因为这一对假乞丐这两年并没有任何的动作,渐渐的都将他们忘了。

        “追查下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马上向各县发文下去,也通报饶州,衢州,汀州及福州,见到于三,一定要抓住,告诉他们见到人先把他们双腿打断了再说。”王况一听这话,管他三七二十一,就下了命令。

        因为《括地志》,王况暂时不能动李胖子,但并不代表着王况对李胖子就这么放过了,现在的事情已经很明显,老族长被人谋杀,这假乞丐父子又不见了踪影,要说二者没什么关系,绝对没人会相信。虽然不能动李胖子,但是其他人却是没这个优待。

        用了近一个时辰的好言好语好不容易安抚住了老族长家人,保证一定将凶手缉拿归案,李大胆又风风火火的骑马赶了过来,一见王况就叫:“小东家,小东家,平郎君不见了。”

        李大胆口中的平郎君正是那个舍弃了秀才功名,跟着孙嘉英学烹饪的平盛田,王况本来说是让他跟着孙嘉英一个月,看他有没有做烹饪的悟性,但只过得了十多天,平盛田就被孙嘉英做主收了下来,说是他实在是个做吃食的天才。

        这两年,平盛田名义上是王况的徒弟,但都是孙嘉英带着他,一应手艺,也都是孙嘉英代王况传授,平盛田也尊孙嘉英为半师。平盛田学烹饪速度很快,如今已经可以独挡一面,王况本来还想让他在今年的天下大比上露露面,打下名气。

        可现在,他也不见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

        “具体情况不大清楚,平郎君平日里早上也不喜早起,都要到了日上三竿了,才会起来到堂前吃点早点,可今日,到了本该出现的时候,平郎君还没见踪影,某等以为他是昨日去红香苑纵情累了,晚些起来也是正常,但是等到孙水根去库里取东西的时候,发现他的房门大开,进去一瞧,人没了,某又跑到平郎君昨晚去的香红苑问,说是平郎君一大早就回客栈了。”李大胆满脸的懊恼。

        平盛田因为孤身一人,加上又是王况的徒弟,所以富来客栈就安排他住在了王况以前住的那个小院里,他的房间隔壁就是以前王况的小厨房,后来改为了存放重要食材的库房,因为那个院子的特殊性,一般的伙计都禁止到那个院子里去,只有管事以上的才能去得,孙水根就是当初王况到富来应聘掌勺时候,和孙二一起跑堂的另一个小二,如今他接替了富来客栈食部的管事一职。

        “不好!”一听说平盛田也不见了,王况顿时感觉不妙,连忙对末细儿道:“嫂嫂速回,迟了恐家中有变。”

        末细儿一听王况这么说,也不答话,转身就往外走。

        平盛田早不失踪晚不失踪,偏生是在老族长殁了后,许三父子失踪的同时失踪,这二者之间肯定有关连。

        平盛田的为人,王况是相信的,不说别的,就为他的孝心,一个将自己阿娘缝的袍子摆在买来的华丽袍服之上,视若珍宝的人,不会是存了坏心的人,俗话说,百善孝为先,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几年里,平盛田待人接物都是中规中矩,在富来客栈的伙计掌柜眼里,是个绝对的老好人,颇有些小东家的性子,这些年就没见他和谁红过脸,也不拿架子,除了富来客栈的众人,外人根本不知道他是王况的徒弟,更不知道他原来是个秀才,只知道他跟着孙嘉英学厨艺,由此可见,他也不是一个张扬的人,否则,只凭了王况徒弟的这个身份,就足够他混得风声水起了。

        老族长被人谋杀,许三父子失踪,平盛田失踪,这一连串的事故,让王况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都怪自己啊,太过没有警惕心了,许三父子既然能潜伏下来这么些年,必定是有大图谋的,李胖子怎么可能安排两个无用的棋子在建安呢?

        而且据李大胆说的,平盛田昨晚确实是去了香红苑听曲儿,香红苑就是当初孙铭前请来的扬州乐坊班子的人开的,她们在第一次的天下大比后回了扬州,第二年的流水大席她们是不请自来,而且一来就不走了,后来在姜家的协助下,将她们的坊籍迁到了建安,从此,建安就有了自己的官家乐坊。

        得到平盛田不见踪影的消息,李大胆第一个就跑到他房内去查看,衣物不少,箱里存的银两也没动过,被窝是冷的,而且叠得整整齐齐,似乎晚上就没回来过,因此李大胆判断平盛田出事了,结合午前得到的孙家庄出了大事的消息,李大胆不敢怠慢,直接跑到孙家庄上来报信。

        “大哥,先去红香坊问问,昨晚平盛田是不是宿在红香坊,其他的事情,您先估摸着做,我得回去,不然家中无人,只靠陈大几个,怕是不能应付过来。”王凌这些年在衙门里,对办案的一套程序是得心应手,不用王况吩咐,早就派了手下去通知林明,带仵作过来验尸了,这是必要的程序,哪怕是一眼就可见死因,也必须要经过仵作的书面认可。

        王况的感觉,许三父子恐怕不像是他们平时表现出来的那样力气小,胆子小。如果平盛田的失踪和许三父子有关的话,那么这对李胖子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假乞丐就应有一身不错的功夫,从时间上来推的话,老族长的死和平盛田的失踪发生时间间隔并不太长,最多半天而已,因为平盛田以前不管是再在勾栏院里过夜,第二天都会准时在日上三竿的这个时间段出现在富来客栈里。

        如果平盛田是被许三父子掳了去,只能是发生在从香红苑到富来客栈的这一段路上。在香红苑不可能,建安人都知道香红苑和孙家的关系不浅,其中的一个红牌还是孙二郎君的相好,孙嘉翰是经常在那过夜的,作为在孙家庄呆了几年的于三不可能不知道,而且,要在香红苑里掳人,肯定会惊动其他人,早就报了官了。

        在富来客栈里掳人也是不可能,经过王况当初设计擒贼的事件后,富来客栈的伙计们都养成了好斗的脾气,平时客人要好言好语的没事,但要是敢闹事的,富来客栈也不多话,直接打将了出去,尤其是李大胆,最是不愧于他李大胆的绰号,胆子大,又因为孙二去了富来商行,如今那个闩门的大将军棍就成了李大胆的专用,总是手痒痒的,恨不得过个三五天就能有机会用上。

        现在富来客栈除了几个管事的掌柜的知道出大事外,其他人都不知情,那么也就不可能是发生在富来客栈里。

        因此,王况断定,平盛田就是在从香红苑到富来客栈的这一段路上出事的。至于说平盛田是不是有可能自己走了,这个王况想都不去想,如果是他自己走了,不可能不带上箱底存着的银钱,也不可能不带上衣物。所以,平盛田的失踪,只能是突然的,没准备的。

        从香红苑到富来客栈的后院,只有短短的一段十来丈长的路是偏僻少人走的,其他的路段都是从天刚亮就有人往来行走,一直到夜里家家掌灯了才会安静下来,平盛田的失踪,应该就发生在这一路段上。由此可见,许三父子是一直隐瞒了自己身上有功夫的。

        这么一推,王况就觉得情况不太妙了,既然是掳了平盛田去,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像当年邓森想掳了王况去当家奴一样,要把平盛田抓去当家奴,凭借了李胖子的权势,都不需要让官府见到平盛田本人,就能给平盛田消了籍改为死契家奴。而既然抓了平盛田,那么就很有可能对自己家里的璃棚或者是家中几个厨师下手。

        陈大他们敢打敢拼是没错,也很勇敢,但他们这是从死人堆里养出来的杀气和勇气,对付平常人是没问题,但是要对付上有功夫的,麻烦就大了。

        王况不担心璃棚里的东西,东西都是次要的,再者现在的季节,璃棚里早就空了,只有璃棚外的地里还种着些萘果苗和香瓜,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林颖芝和小芣苢,还有梅兰竹菊四个丫环,陈丫儿姐妹,陈老太太以及王晟在家里。这些人是都不能出任何事情的。

        王况不会担心家人也被掳了去,李胖子的身份再怎么尊贵,也是不敢对王况下手,王况不是普通人,他是辅国建安县伯,是全大唐唯一一个没有实职还呆在长安之外的县伯,其他的县伯不在长安是要么是一地的父母,要么是领兵镇守边关。同时,王况还是全大唐唯一一个以散官的身份,却实际主导了两个州的政事的人,又有建东这个拓疆大功,不要说李胖子,就是太子都不敢对王况的家人下手。

        王况担心的是许三如果瞄上了自己院里的东西,和陈大他们拼上了后,狗急跳墙,用了自己的家人来做威胁。

        李胖子,但愿你这次不要玩得太过火了,否则老子和你没完,要是惹到了老子的家人,老子一定要让你尝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王况心中火急火燎,三白似乎也感受到了王况的怒火冲天,一路上不停的催促着被他【创建和谐家园】得服服帖帖的五花马加快速度。

        到了建安城门口,王况马也不下,直接往家里冲去,那条还守在城门口的黑狗,一见一人一骑竟然在他眼前就这么明目张胆的闯了进来,心中不甘,起身追了两步,等见到马上那个它非常熟悉,也非常惧怕的白色身影,这才夹了尾巴,悻悻的呜呜两声,回去躺下。

      第三百三十五章 用狗搜捕

        王况心急火燎的跑回来,末细儿先他一步,已经将家里前前后后的检查了一遍,家门口没异常,家中大人小孩都是好端端的,璃棚也好好的,这让王况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所谓关心则乱,他也不想想,这大白天的,谁有那么大的胆子,不要说许三父子俩,就是黄大也没把握在大白天跑到人家里闹出动静来而不惊动旁人的。

        林明也已经得了信,带了衙役和仵作赶往孙家庄了,王况回来不久,孙铭前也赶了回来,他比王况还担心,王冼和丑丑去了长安后,王晟就成了他的心头肉,整天的抱着“乖孙,乖孙”的叫个不停的,也幸好孙家离王家不远,不然他这三天两头的来回跑,他那日渐显得肥胖的身子在这大热天可是受不了,也正因为他这来回的跑,才不会像考评局的那些饕餮一样,现在上个楼都要气喘嘘嘘的,也不知道他们和自家婆娘爱爱的时候怎么能坚持得下来。

        听说王晟没事,孙铭前这才擦了擦满头的大汗,也顾不得喘口气和换下被汗水湿透的袍衫,又赶回了孙家庄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作为现任族长,有得忙了,不光要安顿好族人,还要料理好老族长的后事。

        王况在堂前踱着步子,整理着思路,末细儿见家中没事,就单枪匹马的又走了,对末细儿的安全,王况是比较放心的,这个丫头,只要不和人拼命,又有良马在,保个全身而退没什么问题,而且她的身份特殊,是从李恪府中出来的人,不管是李胖子也好,还是太子也好,除非是狗急跳墙,不然也不会动她一根寒毛,没端的将本来已经表明了不参与态度的李恪赶到自己的对立面去。

        林颖芝和小芣苢及梅兰竹菊都知道了孙家庄子上出了事,这会见王况在思考,也都没来打搅他,就连春兰,不知道是这几天被王况折磨得累了还是怎么回事,也都没来给王况煮茶。整个厅堂就王况一个人呆着,三白也很乖巧得没来缠着王况,去找小王晟去了。

        没多久,门房来报,说是李镇将到了,王况迎了出去,李业嗣带了一火的人来,进了门后,手一挥,这一火的兵士早就得了命令,一下就全都散开在王家院里,隔个十几步,就埋伏了一人,都是蹲在墙跟的灌木丛里。

        “是他么?”李业嗣没跟王况客套,开门见山的直接问。

        “不是,是魏王。”王况知道李业嗣问的是谁,摇了摇头。

        “二郎你有何打算?说来听听。”李业嗣见王况还是来回的踱着步子,晃得他眼晕,一把将王况按在椅子上坐下,问道。

        “现在还没个头绪,等人抓到再说。”王况又摇了摇头,整个人就沿着椅子滑下来,换个躺着的姿势,两脚撑着地面,左手托在下颌上,右手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扶手。

        李业嗣也没打搅王况,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坐在那,守在门外的家人见半天春兰娘子也没出来煮茶泡茶,就自己去后边厨房里提了一壶茶来给李业嗣泡上,又退出去守在门外,大家现在都听说了孙家庄的事,这可是近十年来,建安出的第一起命案,恐怕用不了多久,整个建安就传遍了,纸是包不住火的。

        孙家的老族长以前也是常在建安城内晃悠的,只是这些年随着年岁高了,不大爱动弹了,就很少进城,本来依着孙铭前的意思,是要将老族长一家接到城里来养老的,但老人死活不肯,说是乡下住得更舒畅。

        孙老族长的为人,不算太好,也不算坏,大体就是属于那百分之九十九的灰色地带的人群中的一员,除了比较护短外,为人却也算和气,轻易不和人动怒。建安城里认识他的人不少,尤其是各个店铺的掌柜全都和孙老族长有点交情,都是这些年和孙家庄子往来打下的交情。

        人气好有利也有弊,王况现在就苦恼,如果说王况现在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小民一个,他倒是有把握可以肯定许三父子在短期内还会上门来,掳了平盛田对李胖子没什么大用处,只靠平盛田一个的烹饪技艺不能给李胖子创造更多的财富,这一点,李胖子不会不知道,王况猜测,掳平盛田应该是许三父子临时起意。

        但是,现在平盛田究竟是不是被掳了,还没有最终的定论,一切都是王况的猜测,平盛田是自行离开的也是一个可能,只不过,被掳的可能相较于自己走的可能更站符合平盛田的性格和为人罢了。

        如果平盛田是被掳的话,而且王况自己的身份不那么特殊的话,王况敢保证,许三父子必定会在几天内潜入王家来进一步行动。搞个不好,许三父子恐怕已经来过一次了,应该是见没法下手,这才没有得逞,但是,他们绝对不会就这么罢休。

        怎么才能找到许三父子呢?突然王况跳了起来,死劲的拍了自己脑袋一下,把旁观同样在沉思的李业嗣给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却见王况面露喜色,连忙问道:“二郎想出办法了?”

        “呵呵,想是想出了,但愿时间上来得及,业嗣,走!”说完打了个呼哨,一口茶的工夫,三白就又挂在了王况的脖子上。王况想了想,对三白道:“去,把你那俩跟班叫上,一起走。”

        三白翻了翻眼皮,很不解的看了王况一眼,它纳闷得很,那俩黄花猫平日里不是要看厨房的么?怎么要它们跟来?不过既然是主人吩咐,它照办就是了,于是一翻身,站到了王况的肩膀上,直起身,扯起嗓子“嘎嘎”的叫了几声,不一会,就见两道黄色的身影从后院里蹿了出来,一纵就王王况的肩膀上跃,一个是站稳当了,奈何另一个则因为肩膀被三白占了,它这一跳就撞到了三白身上,没能站住,在空中灵巧的翻了个身,蹲在地上,抬着头冲三白喵喵的叫,三白这才呲了下牙,摆出老大的架式来,慢腾腾的又勾住王况的脖子钻到他怀里,那只黄花猫这才纵身一跃,借了椅子当台阶,跳到王况的肩膀上趴着。

        李业嗣是啧啧称奇,王况家养了猫他是知道的,但却没想到俩猫一猴竟然如此通灵,他不禁想要伸手去摸趴在王况肩上的俩猫,不料俩猫却是鼻子一皱,身上的毛炸开了冲李业嗣“呼呼”的喷着气,三白伸手拍了拍俩猫,它们这才安生下来,李业嗣不由赞道:“敢情三白还是二郎你说的那个什么弼马温来着?又能降马,又能降猫,还有什么是它不会的?”

        三白听了冲他一咧嘴,仿佛说:有什么会不会的,你去牵来试试不就知道了?小样,还有什么是俺三白不会的?

        李业嗣不知道三白对他腹诽,也不知道王况想出了什么主意,不过王况既然说是有主意了,那就应该是有了,王况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也就不问,跟着王况出门。

        两人牵了马到了城门口,王况冲三白道:“去跟黑子说说,让它跟着走。”

        城门口的那只黑狗,别人叫它黑龙,偏就只有王况叫它黑子,因为三白反对。开始王况叫黑龙的时候,三白是老大的不乐意,总是逮着机会就去欺负黑龙,后来王况改叫它为黑子了,三白这才罢休,所以,现在黑子谁也不怕,唯独见了三白是低着头,夹着尾巴的。

        三白一听这话就乐了,伸出空闲的手来,食指冲黑龙勾了勾,吱吱呀呀叫了几声,黑龙一见,连忙起身绕着王况转圈子,尾巴讨好的摇个不停,呜呜的叫着,还不时的用脸颊蹭一蹭王况的小腿。

        王况要李业嗣过来就是让他帮着安排人手的,这黑龙除了怕三白外,就只有城门口的守城兵能叫得动,因此还需要这帮城门兵的帮忙,其他人想要指挥黑龙,黑龙还不认呢。

        李业嗣一见王况说要带上狗,作为上官,他也是知道黑龙的神奇之处的,知道王况肯定要他调配人手,便让跟着自己的两个兵士将守城门的两个替换了下来,跟着王况前往孙家庄。

        幸好守城门的兵士整天的都要站着,脚上工夫比一般的兵士要好,也比常人强过太多,加上王况和李业嗣又刻意的放慢了马的速度,所以,他们两个人小跑着倒也能跟得上,不过是到了孙家庄后,两人饶是腿上工夫强,也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王况见两人直呼哧哧的喘气,一时有些后悔,应该让他们雇辆马车过来的,自己不说,他们俩个又碍着有李业嗣在旁边,自然是有多累都只能忍着。但现在已经如此,只好抱歉道:“今日辛苦两位,若能破了此案,来日定有重谢。”

        “小东家说的哪里话来,某等若真要小东家谢,以后也就别在建安呆着了,小东家的事,那就是天大的事,以往都是小东家帮着大伙,给大伙指明了赚钱的路子,如今好不容易,某等有了为小东家做事的机会,怎么敢谈谢字,小东家休得再提,否则,某等回家要被老娘打死了。”两名军汉一听,连忙讨饶,开玩笑,别人想帮小东家都帮不上呢,自己现在有了机会,还敢要谢?如果真的要了下来,估计第二天,他们一觉醒来就会发现自家的房子没了,被拆了,一家人睡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城门兵和一般镇军兵不同,城门兵几乎都是本地兵,这也是为的方便辨认可疑人物的安排,一般本地兵,从小就这里长大,本城的人都认识得七七八八的,因此守起城来很是方便。

        见他们推辞,王况也不细说,现在追人是第一要务,他让两个兵士先在村口歇着,又让孙家庄上的人把以前看守庄子的狗都牵了来,集中到一起,然后都带到许三父子原来的房间内。

        屋里面已经是一片狼籍,衣箱大开着,还有几件衣服零乱的就那么搭在箱子上,箱底还有一些散碎的银两,想必这许三父子走得匆忙,这让王况又有了他们可能是商量什么事情,被老族长撞到之后,杀人灭口,临时逃串的猜测。

        王况让黑龙闻了闻许三父子俩睡觉的被子,黑龙闻过之后,很是兴奋的在屋里面转个不停,王况拍了拍它的头,冲着死活不肯歇下来的两个城门兵道:“你们就从这庄上牵了马骑上,带上几个孙家庄的人,记得带好刀兵,跟上黑龙,它跑到哪你们就跟到哪,若是到了河边狗不走了,则过带它过河,然后再跟着就是,注意小心点,那许三父子可能有凶器,也有功夫在身。”说完再轻拍一下黑龙的头,黑龙就东嗅嗅,西嗅嗅的到了村口,这期间早有孙家庄的几个男壮牵了马过来,让那两个城门兵骑上跟了出去。

        王况同样的也让几条原来看庄子的狗闻了闻,结果除了大黄和另外一只细犬兴奋的一路出去外,其他的狗都不知所以然,只在村里打着圈圈,看来也不是所有没经过训练的狗都能理解人要它们干什么的。大黄便是原来守在第一道关卡的那只凶猛的狗,细犬本来就是最好的猎狗(就是二郎神杨戬的那只哮天犬的原型,原为中原良犬,后来灭绝了,现在所谓的细犬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细犬),表现出色那是自然,只是王况没料到大黄也能如此的出色,看来应该也是和黑龙一样,属于一龙二虎中的一龙。

        唐时的狗,都是养了看家护院的,除了猎户养的猎狗是用来打猎的外,还从来没有人想到过用猎狗来追踪。就是用猎狗,那也是用来要么提前发现猎物,要么是协助主人撕咬猎物用的,很少有猎户用它们来追踪猎物,盖因此时的山上,野物颇多,根本不需要用到猎狗去寻的缘故。

        李业嗣看了一楞一楞的,他这会才明白王况带了黑龙过来要做什么,只是在他的感知里,已经过去半天多的时间,狗怎么还能闻到味?

        狗的鼻子非常的灵敏,经过训练的狗,能够准确分辨出只有百万分之二浓度的气味来,如果不是要分辨,只是要闻味的话,它们能闻出味道的浓度就更低,比人的鼻子灵敏度高过几百倍去,连仿真电子鼻都远远比不过狗鼻子。

        作为猪脚,王况当然知道这一点,见李业嗣不解,他也不解,只是说道:“业嗣不妨等着瞧,若能凭了这狗找到许三父子,那么,业嗣不妨在你营里训练几只,以后上阵追敌好用,反正你在建安,也整日里闲出个鸟来,就当找个乐子罢。”

        李业嗣跟过来,本来也是尽尽一分心意的,在这事上,这属于地方衙门的案子,他的镇军是不能插手地方事务的,只能是地方要求镇军协助,他才能派兵,当然派兵保护王况,也是他本来的份内事。因此,李业嗣就是想帮王况的忙去搜寻人也是有心无力,这下见王况这么说,兴趣就来了,本来打算过来看看就走的他,不走了。

        让王况感到奇怪的是,黑龙出了村子是往北寻找,大黄和那只细犬则是往东找,不同的方向,他连忙问李业嗣:“业嗣可记得这大黄和细犬是闻的那床?”

        “黑龙闻的是靠门边的,大黄和细犬是闻的靠里面的,怎么?是不是这俩人走了不同的方向?”李业嗣从进屋后,就对王况用狗来闻味道很是留心,观察得很仔细,而不像王况一样,心不在焉的。

        “嗯,如此看来,这两人当是分开走了,越是如此,就越有问题,不过,幸好有三条狗在,不怕他们能跑远了,他们临时跑路,身上没有路引,这一路上又不敢投宿客栈,行程肯定受阻,快不起来。”两个人分开走,让王况觉得这里面恐怕还有什么蹊跷。

        这时候王凌也已经带了人在村里村外仔细的搜查过一遍回来了,听到王况和李业嗣在谈论用狗搜寻人,就将手下的衙役分作了两班,分别追上去了,人手多一点,搜索起来也更加的方便,就是狭路相逢,人多也不会吃了亏去。

        王况相信,只要许三父子没骑了马跑路,应该是逃不过三只狗的鼻子的,许三父子在孙家庄,就没有给他们配马匹,而孙家庄的人,可以说几乎是属于一夜爆富的人群,以前可是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可以拥有自己的马匹,所以买了马都是倍加珍惜,养在自家院里,刚才王凌转了一圈回来,也没见有谁家丢了马匹。

        林明也已经回去,不用王况说,他在回县衙的同时,就已经分头派了人到周围的县里去通知,要求协助拦下许三了。这时候就看出林明做事的老辣来,早在知道许三是李胖子派出的钉子,林明就暗中找了画师给他们俩画了像,不是一幅,是好几十幅,现在正好能用得上,各县各关卡都发了过去,在整个建州布下了天罗地网,同时,也给许三父子最有可能逃窜的饶州及衢州都送了几幅,让他们临了下来广为张贴。

      第三百三十六章 湛卢诞生之地

        第二天,就有了消息传来,黑龙带着那俩城门兵和几个孙家庄上的汉子,在建安东面的东平县内抓到了其中的一个,东平也是建州一县(今松溪及浙江庆元两县的前身,宋时改名为松源县,后庆元分出),相对于建州其他县而言,东平县的发展是最慢的,概因其于衢州及龙泉的联系比之于和建安的联系更紧密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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