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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自王况给蒲熙亮送来了三块田黄后,蒲熙亮就已经明白,王况恐怕是找到了这种黄玉的产地,尤其是当初自己给了王况一块,王况却送回了三块,而且个头都比自己当初送的那一块要大不少,所以不管从哪一方面说,不是王况欠蒲熙亮的,而是蒲熙亮欠了王况太多。
蒲熙亮不是个糊涂人,换了是他自己,如果知道了这种黄玉的产地,他也不可能会随意的张扬出来的,将心比心,所以,他并没有任何埋怨王况的意思,对他而言,不过就像是将那黄玉借给了王况几年,然后王况还回了他一个大大的前程,并且还还回了三倍有多的黄玉,这样的买卖,不要说是当初不知道黄玉的产地,就是现在,再重新来一遍的话,蒲熙亮也是非常愿意去做的。
很明显,假如王况当初没收下那块黄玉,他也能找到产地,这是人家的缘分,人家的本事。因此,得了诺大好处的蒲熙亮当即决定,召回派出去寻找黄玉的家人,并将这件往事烂在肚子里。
底下众官员派了家人在长安疯狂的寻找黄玉的事情很快也就传到了宫里,李世民心里那个急呀,若是真的被人发现了田黄产地,那等到王况献了上来的时候,恐怕还要大大的再出一次血,可这事明摆着的,并不是王况自己去宣扬的,而是王冼自己在腰上挂的一个小挂件被人发现了的,怎么也怪不到人家王况身上,哦,我自己拥有这么多,给自己最疼爱的弟弟搞这么个挂件,这也是情理之中的呀。
但是小六子回了一趟林家后,给李世民带来的消息让他吃了颗定心丸,王况兄弟从来就没有对外宣扬说找到这种名为田黄的矿区,而是说在和安息人做生意的时候,安息人知道他喜欢稀奇古怪的玩意,就送了过来的,这个说法得到了长安那些大佬豪门一致的接受,并没有深究下去。总算是让李世民稍稍的安心不少,不过却也打定主意,一定要提前把田黄的开采权掌握到手中。
整个贞观十一年的年底,长安城的大佬们过得并不是那么的安生,都是石头惹的祸,闹到最后,安息商人一见到有管家模样的人向自己走来,就赶紧的脚底抹油开溜了,他们这些天也实在是被缠得烦不胜烦,实在受不了啦。
也就在年底,林翰赶回了长安,随着他回来的是满满一大车的麦芽糖,这些麦芽糖全都是控制好了水分,软软的,但又不粘,一指长,两指宽,一分厚的样子,外面裹了熟面,再包以蜡纸的模样,这应该可以算是糖果了。
林翰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通过小六子表达了愿意将林家控制的三成份子中分出两份献给朝廷的意思,并且让小六子带进了一份依旧是由王况口述,柳老夫子执笔并润色的奏折。
本来王况是有直接上奏折的权利的,尤其是当他成了辅国县伯后,就更是如此,但直接上折子,就要先通过中书省,才能递到李世民的手中。麦芽糖和糟粕所牵涉到的利益实在太过巨大,王况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人起了贪心,只要将奏折压下个几天,然后暗中运作一番以获得更多的行军饼坊的利益。
别人或许没这个本事,但李胖子和太子却是有这本事的,他们在朝中都或多或少的有自己的拥戴者,如果真心想搞出点名堂来,还是很有机会的,这么一来,林家势必就要卷入到这争斗中去。
如果王况记得没错的话,如果历史车轮的大方向没变,贞观十六年或十七年,后改为魏王的李胖子将会发动一次政变,而次年,太子就将被废。现在马上就是贞观十二年,一个要政变的团伙,不可能没有前期周密的准备,这个时间跨度也绝对不可能是一年两年,而应该是早早就开始筹划了的。
要政变,就得有兵有马,还得用利益来拉拢官员投靠,这中间所要用的银钱不少,自己的搂钱本事恐怕早就成了引得两大集团垂涎欲滴的香饽饽了。
建林酒楼和林家铺子里的份子,林家占的不是大头,而是和程家,秦家及尉迟家等人平分的,这中间里,四个后来会上凌烟阁的大佬在这两大集团的争斗中都是站在中立位置,谁也不帮的,而且他们也不会允许其他人染指其中,所以,在建林酒楼和林家铺子上,林家是安全的。
璃窑早就献给了朝廷,也不存在问题。那么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行军饼坊,长孙臭老酸可是坚定的站在太子这边的,王况现在换没资格和长孙家掰手腕,而且王况也不想和长孙家掰手腕,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李世民先下手为强,先把行军饼坊的份子拿到手中。
而林家献上大部分的份子也能给长孙家起个警示作用,使其不敢太过与明目张胆的攫取太多的利益,如果理想的话,甚至长孙家都可能在林家献上份子之后,也表示表示一下说也要献。
当然这只是理想状况,王况并不报很大的希望。
林家并不强大,如今林荃淼依旧做着他的小梅关令,林明也不过是个正七品上的中县县令,建安想要升到上县,还必须等到林明的这一任满了后,才能申请,虽然建安早就够资格升到上县了,但制度摆在那里,谁也没法逾越。
即便是现在林明能做到上县县令,也不过是从六品上,在长安,从六品上还是不够看。所以林家现在所能倚仗的就只是自己这个空有虚衔的正四品上辅国建安县伯。
让李世民在田黄上欠王况一个大大的人情,也是为林家着想,但光有这点不够,这只是李世民欠王况的,并没欠林家的。而当林家献上自己的大部分利益后,就变成了朝廷欠林家的了。
王况的奏折里,详细的讲述了麦芽糖和糟粕的作用,可以说,麦芽糖的产业,就是个完全没有废料的产业,而且,用碎米来酿糖,正好可以消化掉每年朝廷为了防备万一而囤积的粮食,保证年年淘汰下来的粮食有很大一部分都有出路,不用再像往年一样,一淘汰就造成全国粮食价格的大起大落。
林翰在建安的时间里,王况又研究出了用普通的籼米和小麦酿麦芽糖的法子,不过就是麦苗多用点,麦芽糖的产量低一点罢了,这个法子放在后世是没人采用的,成本太高,但是放在这个蜜糖价格居高不下的唐代,这点提高的成本和糖的价格比起来,算不了什么。
作为领军打了那么多年仗的前秦王,李世民才看了一半的折子,就明白了麦芽糖所带来的巨大变化,不过对王况所说的麦芽糖能快速的补充体力的说法,还是需要验证一番的。
验证并不难,皇宫里的护卫多的是,随便找来两人对阵训练,一组累了后就吃干粮,一组累了后就吃麦芽糖,结果一比就出来了,吃麦芽糖的那组很快就恢复了体力,速度比吃干粮的一组快了一倍不止,这中间的差异,放到战场上,那就是克敌利器,这一点,不用任何人教,李世民也是明白。
王况之所以敢提出让李世民验证,是有底气的,曾经有个科研小组,找来了十几对的双胞胎,分成两组,一组吃高脂肪高蛋白的食物,一组吃高碳水化合物的食物,按理说,吃高脂肪高蛋白食物的那组人摄取的热量更高,但结果却是,一整天的长跑,游泳,自行车赛和抗重物的比赛下来,吃高碳水化合物的那组遥遥领先,到比赛结束也没显得有多疲惫不堪。
让李世民更高兴的是,吃麦芽糖的那组,只吃了四五块的样子,竟然可以连续三四个时辰也不感觉到饿,而且,连续实验了几次,也没发现这组人的身体出什么毛病,一样是该吃吃,该喝喝,经过太医薯的查看,说是并无不妥。
如果在追敌和长途奔袭的情况下,将兵士随身携带的干粮全部或部分换成麦芽糖,那么这些兵士所爆发出的战斗力可想而知。
这一下,李世民的野心就起来了,有了麦芽糖和糟粕,还愁什么?要打?大唐不怕你,哪怕是冬天,一样可以行军打仗。看来,以后是该找个机会教训教训一下胆敢窃取大唐机密的倭人了,对了,王二郎叫他们什么来着?矬子,这个叫法倒是很贴切。
第三百零二章 麦芽糖带来的革命(下)
奏折上,王况还建议李世民验证了一下少食多餐和一日三餐给兵士带来的体力和效率上的差别,同样王况是从后世一个科普节目里知道的这个,米国的科研小组给一队灭山林大火的消防员同样分成了两组,一组是一日三餐,一组则是在口袋里带着分成小包的食物,隔个一两小时就吃一次。
最后的结果是,一日三餐的那组人,吃饱了就昏昏欲睡,干活没力。而少食多餐的那组,一整天都感觉到精力充沛,最后的统计结果,少食多餐的那组的效率比以前一日三餐的效率提高了至少四分之一,而一日三餐的则没有任何变化。
这个结果,让李世民和一起观摩验证的兵部将领们面面相觑,个个都是喜形于色,这个少食多餐的办法,简直就是为行军饼和麦芽糖的推广应用量身定做,有了这个办法,在和北方胡人对垒起来后,大唐兵士的体力将不再是劣势,至少也能和他们持平,加上大唐的精良兵器,还有充足的粮草供应,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尤其是将草料都改为糟粕之后,运粮草的部队将有更多的精力来给兵士运送冬天的御寒衣物,这样一来,温饱问题就全都解决,大唐的军队起跑线,比之外族就要领先了不少。
王况给李世民的奏折还另外带了一页纸写的说明,这是单独给李老二看的,里还很明确的提了出来林家为什么要将其余的两成份子献给朝廷,这算是给李老二一个很好的台阶。王况并没有很清高的说什么不敢独占利益了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是实实在在的说林家目前的力量,还没办法保证占了那么大的利益而不被人觊觎。
如果说以前只有个行军饼的话,其中的利益并不是很大,而且林家又分了那么多出来,所以,看在这点的面子上,即使有人觊觎,那么其他同样有份子的人就会维护林家的利益,毕竟,那只不过是一年百来贯的利润,比之于建林酒楼和林家铺子赚的钱来,只少不多。
可若要是加上了麦芽糖的利润,那就不得了了,按王况的设想,一斗(九斤多不到十斤)粮食,可得大约三到五斤的麦芽糖和五到七斤的糟粕(灰雀凭空捏的产量,不准数,不用拍),一斗粮食的价格,如今因为天下大丰,已经降到了三文钱,随着新耕种法的推广加深,粮食的价格恐怕还能进一步的下降,而王况给行军坊定的麦芽糖价格是供应给兵部的每斤四文钱,对外发售的价格则是每斤十文,比起每斤十几二十文的蔗糖来也便宜不少,但却是因为甜度的原因,替代不了其他糖类,如果按这么算的话,这里面,即便是一斗粮食只产一斤麦芽糖,那也是利润可观。
为什么要定每斤十文,王况也做了说明,如果麦芽糖被番外买去,其成本将超过十文,如此一来,即便是番外国家想学了大唐的做法,给每个兵士都配上麦芽糖,以他们的财力,也是没法做到,如果他们还是按照原来的兵响配发的话,给每个兵士配的麦芽糖只够他们支撑原来配粮食的十分之一天数,因此,即便他们肯舍得发大力气,下大本钱,最多只能给极少数的兵士配上,这点的影响对整个大唐军士全配发麦芽糖来说,不足一提。
再者,麦芽糖的发售还可以规定只能是大唐子民才能直接从行军饼坊购买,其他人想买的话,就至少要经过一手,那么一斤的成本就还要上升不少,如果再限制一下,每人凭借地方开出的凭条能购买的数量的话,将麦芽糖变成半配给制供应的商品,就能大大的加剧那些番外人购买的成本,更进一步的限制了麦芽糖的外流。
半配给制很简单,每个大唐子民从事什么职业,什么营生,在当地衙门都有备案造册的,想买麦芽糖的,就去衙门开凭证,从事农耕的,每人每年可以直接从行军饼坊限最多买一斤的麦芽糖,从事航运行商等生意的,则可以适当放宽等等,反正就是根据其一年出门的天数来划分区别。
至于说有人想从行军坊批发麦芽糖出去卖的,则没这个限制,每斤十文,你想买多少就买多少,但是想做麦芽糖生意,就必须先从兵部拿到许可,并登记在册,同时,对有人一次性大量的从他们那购买麦芽糖的,必须登记。
每人每年一斤的配给数量,大约也只够其在家做点糕点之类的,因此这些人大多都不会愿意将自己的配给转给他人,同样,番外人想要从普通百姓收到足够多的麦芽糖,其所花费力气也是不小,动静肯定很大,很容易被人发现。
而以后,随着米焦(这是闽北叫法,学名应该叫米通,超市里有卖的,不过超市里卖的麦芽糖含水过高,导致了米通不脆,软趴趴的,不好吃,书友想吃好的,建议还是自己做,并不难,只是繁琐了点)做法的推广开来,配给的麦芽糖就更加不会有人愿意去卖,想吃米焦的,还需要另外去买麦芽糖呢,哪里肯将自己的配给分给他人?
事实上,王况建议实行的配给制里面,已经有了劫富济贫的雏形了,有点类似于二次分配,富人家,想吃好点的,自然肯花大价钱去买麦芽糖,穷人家,如果说按大唐平均一家六口人算的话,一年六斤,紧巴紧巴点,有个一二斤差不多就够了,多的可以用比那些专门从事麦芽糖买卖的商人低一点的价格卖给富人,给家里多点贴补用,算是各取所需。
这个办法并不是完美的,但目前的情况,也只能做到这一点,没办法避免有人仗势欺人,以权势或其他方法去逼迫弱者将起配给让出。任何的制度,都不可能做到完美,做到兼顾所有人的利益。
许多人说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王况并不这么认为,他以为,应该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才对。试想一下,假如地方豪绅勾结了各级的地方衙门来欺压一户穷苦人家,这穷苦人家被欺负,你让他上哪里去申冤?告到衙门?被买通了;想越级上告?也被买通了;去京城告状?不给你开路引,或者给你来个跨省;急了去杀人?人家既然是有势力的,养了一大帮的打手和恶犬,你怎么杀得到?所以,只能是可怜,不是他们不想抗争,而是真的没办法抗争。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的反抗大多都是徒劳的。
可以想象一下,如果麦芽糖在行军饼坊里开始大批量的生产,那么,林家再占了三成的份子,其利润将是十分的惊人,不要说其他人,恐怕到时候李世民都会眼红起来。
王况毕竟在后世有过许多经验,明白在许多时候,实话实说比起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更能得到老板的欣赏,前提就是这实话只能老板知道,虽然说实话实说表面上得到的效果和冠冕堂皇的理由得到的效果都是一个样,那就是给了朝廷收回两成利润的理由,但实话实说,却能给李世民留下个好印象,一个诚实本分的印象,这个印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爆发出来,给林家给王况谋求到更多的好处。
好处不是只有个官职,只有财富,只有地位的,关键时候,李世民能念着王况念着林家的好而给予一定的保护或者其他地方的睁一眼闭一眼,这比钱啊,爵位啊什么的都强。
不过既然林家如此上道,主动的让出了大部分的利益,李世民也不能不有所表示,他将王况的奏折传给了几个大佬看,当然了,王况那一页的说明,是不会外流的,只有李世民自己知道。
大佬们也惊讶于林家竟然能有如此的气魄,一年几千上万贯的利益说献出来就献出来,而且这还是平时的利益,若要是战事一发,其利益就将成几倍几十倍的增长,可以说,只要大唐连续对外征战一年,林家如果不献出利益的话,绝对能在短时间内一跃成为大唐第二富的人家,当然第一富只能是建安王家,这是大家公认的。即使现在建安王家的财富在大唐还排不上名次,但他们相信,只要王况愿意,随时都可以成为首富。
既然要表示,那么财物肯定是不行的,以林家现在的财力,除了一些违制的东西搞不到外,其他的还不是想要就能有?既然金钱不行,那就只有地位了,林翰是从商的,商贾人家不得为官,这个改变不了,林明又刚升级,而且大家心知肚明,不用几年,林明又能往上升,林荃淼呢,刚入仕,资历不够,而且据说在小梅关也是搞得有声有色,前途也是光明的,那么就只剩了个林老太爷。
于是商议的结果,林老太爷得了个正八品上的给事郎的散官,林府大门上的牌匾也由李世民御笔亲题,有了这个牌匾,等于林家就有了个基本的保护伞,谁想动林家,那就要考虑考虑一下皇帝的态度了。
第三百零三章 木小郎君
在给大家讨论的话题里,李世民还隐瞒了一点没拿出来,这是王况再三要求的,理由是涉及到今后几年十几年乃至几十上百年的西南安定。
而且由于王况所说的实在太过骇人听闻,即便是前面和麦芽糖有关的验证都证明了王况是正确的,但李世民对这最后一条还是将信将疑。他决定还是要派了心腹之人亲自去验证一番才行。
王况所说的就是和高原反应相对应的平原反应,平原地区的人上到海拔三千米左右以上时,就会因缺氧而发生高原反应,这也恰恰是大唐立国以来几次和吐蕃的交战只能采取守势的原因,大唐的军士,如果都上到高原,战力还不足原来的一成,和吐蕃兵在高原对阵,基本是完败。
平原反应俗称醉氧,与高原反应的症状也有些相似,主要就是从高原下来的人,到了平原由于氧气的供给突然加大,可能出现:倦、无力、嗜睡、胸闷、头昏、腹泻等症状,就像喝醉了酒一样,如果体质不好的甚至会出现血液、心、肺的长久性异常改变。
作为穿越人士,王况是知道这一点的,但他不可能说自己知道,只是说这是推测。
“凡天下万物,必定张驰有度,过尤不及,此所谓物极必反。寻常人等,若是平日粗茶淡饭,少有荤腥,使其骤然多吃鱼肉,其人必定数日数十日内倍感不适,反之,若是平日多吃鱼肉者,使其骤然远避肉食,亦如是……若此法能得以验证,则对吐蕃可诱敌深入,围而一举轻松歼灭。”李世民的脑海里一直在闪烁着王况的这段话。
李世民虽然是礼佛,但那只是为了报答五百僧兵救过他一命的份上,而对佛门在大唐的扩张大开绿灯。但骨子里,李世民和他老爹李渊一样,都是信道的,甚至一直到晚唐,皇族信佛的人只是极少数,绝大部分还都是信道。
王况的话和道家的基本理论不谋而合,深深的打动了李世民那颗隐藏在心底里的野心,而且,王况又是从饮食方面来做个旁证,加上李世民自己的经验,这个说法其实已经是信了大半的了,但事关重大,不得不小心谨慎,因此在事情定了下来之后,李世民将长孙无忌给留了下来。
“辅机如何看王建安的建议?”李世民在把王况的意思又复述了一遍之后,问到。王况的那一页说明,他还是不肯给长孙无忌看,因为里面很明显的,王况隐隐的也将长孙家也列入了可能会觊觎林家利益的一群人中去,不是李世民不相信长孙无忌,是他不想因此而引起长孙家和王家的猜疑,这都是他不容许折损的臂膀。
“陛下,若是此法可行,则大唐西南无虑矣。王建安行事决断均有可考,前此有对吐蕃兵源的详细判断,又有对吐蕃野心的揭露,均已经得到验证,加之对于琥珀糖的应用,陛下也是看到了的,故,某以为王建安的话可信,但为求稳妥,某愿为陛下去做这验证。”
长孙家有不少的族人在外从商,而且都是借了管家的名头进行的,这一点李世民清楚的很,长孙无忌也从没对李世民隐瞒过,因此若是由那些表面上和长孙家无关实际上却是长孙家的行商们去验证,确实是最为保险和稳妥的办法,而且这只是要验证一下在高原地区久呆了的人到了平原后的反应,用不到兵士,普通人就可以做到,而且还不会引起吐蕃的戒心。
如果这个设想得到了验证,那么今后大唐对吐蕃基本上可以无视。
首先,吐蕃因其地处苦寒,别看所占地盘颇大,但大多数的地方却是不适合居住的,又没耕地,【创建和谐家园】地区在后世的时候才二百多万人口,还是在大力扶持政策下的,青海在后世也不过五百多万人口,两个地区加起来差不多就是现在吐蕃的地盘,人口远没有后世福建一省的一半,而现在的建州,汀州加上福州人口不过才三十多万不到四十万而已,还是在王况的几年经营才有的成果,其中建州就占了一半的人口,据此类推,王况可以肯定土蕃人口绝对不会超过三十万,扣掉老幼妇嬬,能有十万兵就不错了,而整个吐蕃地盘大,这十万兵一分散来来,就根本不够看的。
以往大唐对吐蕃作战,都是迎其锋芒而上,而吐蕃兵,因为从高原下来一路挟勇作战,氧气消耗自然是不小,所以平原反应显现不出来,而一旦他们停下了冲锋,必定会有至少好几天的不适应。
如此,若是王况所说的得到了验证,那么唐军就可以避其锋芒,吐蕃兵下来,就不和你正面对抗,等到你停下了脚步,开始出现了不适应了,大唐军队就可以轻松的围而歼之,之前的松州两次对阵的轻松取胜,其实也正是暗合了这个道理。
松州兵守在城内,吐蕃兵再勇,也必得先安营扎寨下来再图攻城,可这一停下来,就会要了吐蕃人的老命,氧气供应量骤然增加导致身体不适,战斗力自然要低过许多,甚至会有很多兵完全丧失了战斗力,松州兵自然很轻松的就以少胜多。
只要按了王况的法子,几次的挑动吐蕃人主动出击,大概三五次的战役就能将吐蕃兵消耗掉至少一半甚至让他们无兵可战的地步,到了那个时候,吐蕃也就是个腐朽的房子,轻轻一推自然就倒。
按下长孙无忌回去安排不提,李世民眼见一个心病解决有望,回到寝宫,心里是畅快无比,连连对长孙皇后赞到:“想不到王建安竟能帮朕解决了这么个大难题。”
“陛下说的可是王二郎?妾可是第一次听到陛下称其为王建安呢。”长孙皇后哪里不知道王况现在已经被人称为王建安,但听李世民这么称呼还是第一次。
“哦?是么?”李世民一想,也是哑然失笑,可不是么,自己今天跟长孙无忌也是这么叫的,不说还不知道,长孙皇后这么一提,他才想起来,自己以前不是叫王二郎就是王家二郎的,心底里还是将王况看做了个小孩子,不过现在看来,王家二郎倒也当得起王建安的称谓了,整个建安,论才学,王况或许不如那些学子,但若是论起其他,不要说在建安,就是整个大唐恐怕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陛下如此兴致,怕是王建安又帮了陛下一个大忙罢?妾可是听说,王建安至今尚无表字呢,陛下既然高兴,何不赐其表字?”长孙皇后的身体已经大好,虽然每到秋冬,还是会偶尔咳嗽,但却是再也没发生过晕厥过去的事,也不似以往一般的怕冷,最让她满意的是,王况也从来没有在这点上吐露过只言片语,要求过什么。相比之下,倒是自己似乎亏欠了王况,现在见李世民兴致高涨,也就顺势的为王况求起字来,算是一个报答吧。
不要小看了皇帝赐字,这是一个至高的荣耀,古往今来,能得皇帝赐表字的人没有几个,得到过的,都是名垂青史的人物,或者至少也是被后人视为枭雄或是大奸之人,总而言之,能得到皇帝的赐字,都是不简单的,甚至这个荣耀比之于封侯拜相也差不到哪去。
“不忙不忙,且等过这阵再说,这小子才得了辅国县伯,这又要赐字,朕担心他尾巴又要翘到天上去了。”李世民心里可是时刻没忘记当初长孙无忌说的“赏无可赏”的话的,这要是给王况来个一步到位,以后还怎么封赏?反正王二郎这小子除了贪财,图安逸外,其他倒没野心,不急。
“咦,雉奴呢?怎么不见他陪伴你左右,往日这时候他可是缠着你的。”李世民眼睛一转,发现了一个和往日不同的异常现象,平日里这个时候总缠着长孙皇后的晋王李治此时竟然不见了踪影。
“这孩子,近些日子总嚷嚷着要出宫去走走,眼下正是年关,长安街上热闹非凡,妾想着,让其出去散散心也好,便准了。陛下,雉奴还小,小孩心性,可莫要责罚于他。”长孙皇后的担心不无道理,这个三岁就封晋王的小儿子,人又聪慧,可是他们夫妇俩的心头肉,他们一直都不让其出宫去的,今天实在是拗不过小晋王的苦苦哀求,又有几名贴身的千牛备身随身护卫,一时心软,就准了。
“也罢,出宫便出宫罢,想那王建安兄弟,当初不也是如雉奴这般的年纪,如今却也搞出如此之大的风景,王三郎小小年纪,也将个长安搅得风雨不停,是该让雉奴出去历练历练,多见见人情世故,知晓百姓冷暖了。”李世民心里高兴,只是略迟疑了一下,就没再追究。
“木善木小郎君么?”王冼看着手上的名刺,心里微微一笑,对前来禀报的门房道:“迎其进来罢?不可怠慢,但也不用阿谀便可,某稍后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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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善?嘿嘿,看来二哥说的正主儿找上门来了,王冼手中掂着那个看似非常普通的名刺,心中对二哥是佩服不已,还没动身前来长安时,二哥仿佛就料到了今日一般,对自己多般交代。
别看这名刺简单,纸质粗糙,也没有任何的边饰或者家族标记,一看就是随便的从街上的纸笔店里临时买来那种供应给学子们投门用的空白名刺临时写的,比之于长安那些低级官员定制的名刺还远远不如,但王冼却是知道,现在的升平坊,可不是那些底层官员想进来就能进来得了的,坊兵们也早就得到了上官通知,要帮林家把守好坊街口,不能放寻常人随意进出,因此,那些低层官员哪能进得了升平坊?
在建安,王冼就从王况那得到了秘密任务,来长安参加常举得到历练只是王冼表面的目的,但真正的历练却是只有王况和王冼兄弟知道,就连王凌也被蒙在鼓里,以为三弟去长安,真的如王况所说的,只是熟悉一下官场,和去长安进考的其他学子相识而已。
而作为穿越人士,王况基本能拿定古代人对假名的取法规律,不外就是那么几种,要么取母姓,要么将自己的本姓拆开,要么是姓名颠倒过来或者取谐音,要么是以字代名或以名代字等等,反正就是一个原则,不管怎么改,其假名必定和其真实身份有一定的逻辑联系。
而早在来长安前,王冼就已经把通过各种渠道收集来的有关李治的信息背得滚瓜烂熟,就为的是等这一天的到来。只是他并不知道,李治将会是下一任的皇帝,但仅凭了李治很得宠爱,就值得王冼去花下工夫结交。
李治,字善,因为他是皇子,而且是很得李世民宠爱的皇子,所以他三岁就封王,并取了表字,这些,王况都已经跟王冼说过,又将李治取假名的各种可能都跟王冼交代过了。
王冼在长安用一小块的田黄搅动起若大的风波来,一个原因是要让田黄的价值为世人所知,另一个自然就是要制造和李治结交的可能。同是孩子,年龄差距才一两岁,从小高高在上的小晋王肯定会对和他年龄相仿却搅动了长安的王冼起了好奇心,这就是王冼的机会,换了王况自己来,则会因为年龄有不小的差距,引不起李治太大的好奇心,效果远不如王冼好。
王冼并没有急着出去,二哥说过的,晋王聪慧,要是自己就这么急慌慌的出去见人,反而会露了马脚,一个用普通名刺的小郎君,值当不得自己礼遇,只要从不愿意污了自己名声,落得个为人狂傲这点上来考虑便是了,换言之,就当对方是个小门小家的,有点好奇心又顽皮的小郎君即可。
王冼在书房里慢条斯理的喝完一瓯热茶,这才整了整袍衫出了门去,走了几步,想了想,吩咐家人将林翰从建安带来的米焦和芝麻糖也端了些到前厅,小孩子,没有不爱吃甜食的,尤其是这不腻人的甜食。
才从后院拐了出来,还没走到前厅,就见厅门口一左一右的站了两个汉子,其站立的姿势,一看就是身上有功夫的,两人站的位置,正好可以将整个前院的一切尽收眼底,一般的小户人家,可没有这么大的本钱请如此高明的护卫,顶多也就是有那么三两个会三脚猫功夫的人。
¡¡¡¡ÍõÙþ¸ü¼ÓÈ·ÐÅ£¬À´µÄľСÀɾý¾ÍÊǶþ¸ç¸úËû˵¹ýµÄÈË¡£
王冼也不瞧那两个护卫一眼,这是林家,林家在长安那就是自己家,没什么好跟一个下人客套的,尽管这两个下人恐怕还是品级不低的官身,但现在,王冼只当不知,目不斜视的走了进去。
等进得厅堂,就见一个同样是粉调玉琢,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小郎君正坐在胡椅上,好奇的打量着林家厅堂的布置,他的身边,站着一个面白无须,但一看就起码有三十多岁的人,分明就是和徐国绪一样的,是个宦官。
林家厅堂布置得并不奢华,厅堂上的家具,全都是素色的,不过就是刷了一层的桐油而已,比起皇宫里的布置来,差了太多,但这个王冼确认是晋王的小家伙,或许从没见过如此简单的布置,反而东张西望的,看什么都新鲜,就连一张椅子上的纹路都要瞅个半天。
那个宦官模样的家人见到王冼进来,看着王冼有些面色不善的样子,这天底下,除了皇帝皇后和太子,还没人敢将自己的主子晾了一盏茶多的工夫而不搭理的,但面色不善是面色不善,却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鼻孔了微微的哼了一声,俯下身低头冲小晋王耳语了一声。
“呵呵,让木小郎君等候多时了,见谅见谅。”王冼见那小屁孩抬头往自己这看来,抬手拱了一下,却也不客气,直接走到主坐上坐了下来,那宦官模样的家人见了脸色又是一变。
小屁孩李治从小在宫里,除了皇帝皇后和几个哥哥外,从来都是别人给他行礼的,因此对王冼施那一礼也没起身回礼,而是用了充满好奇的眼光打量着眼前的王冼好一会,这才笑嘻嘻的道:“无妨无妨,王三郎必定是有事了,倒是雉奴冒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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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家人将米焦和芝麻糖送了上来,李治一见,指着米焦奇怪道:“这是什么物事?怎地如此白得好看?”他一个小孩子,能有半分钟的假正经就已经很是不错了,更何况从小受宠,李世民也没让人刻意的去教他规矩,在李世民看来,小孩子,还是贪玩的天性,自己将其锁在宫中不肯放出来,就已经很是可怜了,又何必那么早的教其成人才要学的礼节呢。
“此物名为米焦,是某家二哥所创,木小郎君不妨尝尝,这米焦如今整个长安城,可是没处寻去的呢。”王冼说完,自顾自的拿起一块送到嘴边,不要说李治,就连他自己,也才是前两天开始尝到,甜食不管对多大的孩子,都是具有很大的杀伤力,王冼也是不例外,反正自己也是要装做不知道李治的真正身份,就没了那么多的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