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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开到开心茶馆不过十分钟时间，但他们都还没有到，刘辰之前和纪霖渊来过这里，对这附近的环境有过了解，他便把车停在黑暗处的一棵不起眼的树下，关注着茶馆门口的动静。

  一辆黑色宝马7系来到了茶馆门口，车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男子，刘辰定睛一看，那人就是祁东斯，今晚的形象和他之前的形象有些不一样，看起来更像个成功人士。他下车之后和司机耳语几句，那车就开走了，他那两个兄弟这次没跟他一起来，看来他是真的专门来谈事情的。

  一根烟的时间，纪霖渊也来到了茶馆，她发了个信息给刘辰，其实刘辰已经看到她了。纪霖渊四下张望了一下，表情淡然地走进了茶馆。

  很快刘辰收到了纪霖渊发来的包厢所在位置，刘辰下了车走进茶馆，在他们所在的包厢隔壁喝起了茶，随时关注隔壁的动静。

  祁东斯边接电话边等着纪霖渊的到来，电话中他正在向对方指示酒吧里的一些事情，见到纪霖渊开门进来，马上对电话那头说道：“我现在有事先不说了，晚点联系。”

  “是不是在约……”对方还没说完就被祁东斯挂断了电话，并朝纪霖渊说道：“你好。”

  “嗯，你好。”纪霖渊在祁东斯的对面坐下，将包放在一旁。

  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不知为何，商场上雷厉风行的两人，这个时候显得很拘谨。

  从第一次接祁东斯电话，纪霖渊对他的轻声细语的说话方式很意外，如今又见到其本人，清秀的脸庞，精致的五官，和善的目光，帅气的西装，浑身散发出儒雅的气质，实在是无法和刘辰口中的那个祁东斯联系起来。

  祁东斯早就听说过纪霖渊的传说，也在电视上看到过纪霖渊的形象，甚至还专门找了一年前那份对纪霖渊进行过专访报道的报纸去研究她，不过这次见到本人，还是被惊艳到了，那种优雅成熟的气质和摄人心魄的眼神是电视报纸上无法体会到的。

  服务员走了进来，拿来一壶碧螺春、一盘果盆和一盘小点心，并和祁东斯说道：“先生，如果还需要其他什么服务，请直接按桌面上的按钮呼叫即可。”

  祁东斯一看，桌面上还真有一个呼叫系统，惊讶道：“没想到一个茶馆都这么高端，这样方便多了嘛。”

  纪霖渊抿嘴笑了笑：“你是第一次来吧，这里很早以前就有这些配置了。”她知道祁东斯是没话找话聊，这个开场白并不吸引她。

  “哦是吗？自己办公室有茶室，所以从没来过这边的茶馆，呵呵，让你见笑了。”祁东斯尴尬地笑道。

  纪霖渊可没想那么多，她只是来进行一个商业谈判而已，不是来约会的。

  “你请我来可不是为了聊天吧，进入主题吧。”

  祁东斯不紧不慢地说道：“不急，先喝杯茶暖暖身子。”他起身给纪霖渊倒了一杯茶，绅士地递了过去。

  纪霖渊接过茶杯，双手捂着杯身静静地等待着祁东斯。

  “不好意思啊，约你在饭点来谈事情，如果你觉得肚子饿的话，我们可以先去吃个饭。”

  “不用了，我已经提前吃过饭了。”

  祁东斯的小心思再一次被纪霖渊看了出来，然后被无情地拒绝了。祁东斯也不是那种见了美女就迷失自我的人，既然纪霖渊只是来谈正事，那他也就不好在话题外围打马虎了，转身拿出了包里的那份合作协议，放到了纪霖渊的面前。

  “这是我亲自拟定的合作协议，你看一下，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只管提出来，我们当场修改。”祁东斯靠在卡座上，手指轻轻地拍打着节拍，他对纪霖渊接受这份合作协议非常有信心。

  纪霖渊仔细地浏览着这份合作协议，基本上每一项条款都将双方的利益做到了平衡，看起来是一份能够互利共赢的协议。

  她满意地点点头，道：“基本上能够接受，但是……”

  第132章 江边浮尸

  “但是什么？”祁东斯直起身子一脸诧异，还有什么自己没考虑周全的吗？

  纪霖渊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像我们这种实力的合作伙伴在江下有很多，为什么偏偏选择我们呢，而且我们两家过去似乎有些不愉快，我想听听你们的理由，不然我没有安全感。”

  祁东斯点点头表示理解：“好吧，咱们在商言商，追求的就是利益二字，跟你们合作，能够让我们的利益最大化。”

  “哦？是吗？怎么个最大化？”纪霖渊对祁东斯所谓的“利益最大化”表示怀疑，因为可能对丛林部落确实是利益最大化，但对星光酒吧未必，所以她需要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利益最大化。

  祁东斯又从包里拿出一份资料，这是他专门整理出来的一份可行性报告，一边翻阅给纪霖渊看一边解释道：“因为我们属于同行，业务方面非常熟悉，合作起来会很顺畅，而且我们主要市场在高端市场，你们在中低端市场，如果两家合作的话，基本可以覆盖整个市场。你们目前不是正准备进军高端市场吗，如果直接合作，会大大降低你们战略转型的成本，将更多的精力和资源放置在业务销售方面。所以我们不仅有合作的基础，也有很大的合作意义。强强联手总比拼个你死我活要好得多。”

  纪霖渊对祁东斯的这一番分析颇为赞同，虽然星光酒吧第一波的转型尝试走得比较成功，赚到了些钱，但是那得益于抢占了丛林部落的先机，现在他们反应过来了，要想那么顺利赚钱可就难了，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挠，付出的成本也会急剧增加，这点从祁东斯的分析中也可以看出，如果不合作，他们不介意拼个你死我活。

  其实祁东斯也是在虚张声势，以目前他们遭遇的危机来看，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和资本去跟星光酒吧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他不过是想搭上星光酒吧这个良好的合作目标而已，只是纪霖渊暂时还不了解丛林部落的现状。

  见纪霖渊有些犹豫，祁东斯突然说道：“你如果拿不定主意，可以叫上你的得力助手刘辰，他现在正在我们隔壁。”

  纪霖渊一听，抬起头盯着祁东斯看了好几秒，一脸的难以置信，祁东斯是怎么知道刘辰就在隔壁的，完全毫无征兆，难道他有着和刘辰一样敏锐的洞察力和判断力？要真是这样可就太可怕了。

  这时祁东斯的背后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就在你后面，可不是你隔壁。”话音刚落，只见刘辰缓缓地从祁东斯身后站了起来。

  纪霖渊惊讶得捂住了嘴，刘辰不是在隔壁吗？怎么突然间就在祁东斯身后了？简直就跟变魔术一样，他从来不知道刘辰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祁东斯却很淡定地说道：“有意思。”

  刘辰朝着呆住了的纪霖渊自信地笑了笑，慢慢走到她的身旁坐下，对祁东斯说道：“你的合作协议确实很有诚意，但是你恰恰在你的诚意里面设置了一个陷阱，等着我们跳进去。”

  纪霖渊和祁东斯同时被刘辰的话给震惊了，纪霖渊震惊中夹杂着失望和愤怒地望着祁东斯，“看你穿得有模有样，没想到心思却这么坏。”

  祁东斯感到一阵莫名其妙，自己满满诚意怎么就变成故意设陷阱坑人了，他为自己辩解道：“刘辰，你说话要负责任，我哪里设置陷阱了？”

  刘辰用鄙视的眼光瞥了祁东斯一眼，笑道：“第十条款，你自己再看一下。”

  祁东斯拿过合作协议看了下第十条，上面写着：“双方在合作过程中，如有一方违约，需承担对方的一切形式的债务。”确实粗一看没什么，但是仔细想了下就知道其中的陷阱了，可是祁东斯根本没有拟定过这项条款。

  “这不是我写的，我写的是需承担对方在合作过程中由违约引起的债务，而不是一切形式的债务，肯定是有人偷偷修改了。”祁东斯解释道，忽然他怀疑地望向刘辰：“你怎么知道协议上的条款的？该不会是你偷偷修改的吧？”

  刘辰被反咬一口，差点没把嘴里的茶喷出来，为了自证清白，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上面是纪霖渊传给他的照片，原来纪霖渊为了以防万一，用手机拍下来的合同细节给刘辰过目。

  祁东斯心想，不是刘辰，那会是谁呢？这份合作协议，除了他，就只有老头子看过，难道是他搞的？联想起老头子当时看这份协议时的表现，真的有很大嫌疑。祁东斯气得一拳捶在了桌子上：“妈的，我被人下套了。”

  这一拳可把刘辰和纪霖渊吓了一跳，他反应过来，马上道了歉：“纪老板，有人故意修改了上面的条款，我马上把它改回来交给你，是我疏忽了，希望你别多想。”

  纪霖渊倒是没怎么责怪，看他的反应，应该没在说谎，但刘辰可没那么善良了，他反讽道：“多想的是你吧？”

  祁东斯自知理亏，也不愿与他争执，“我祁东斯有一百种方法挣钱，但没有一种是耍流氓的。”他转头对纪霖渊说道：“纪老板，是我的错，我回去后修改一份给你，希望你慎重考虑合作的事，我是真心的。”说完，向纪霖渊鞠了一躬，带着歉意离开了茶馆。

  见祁东斯离去，刘辰坐到了他的位置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纪霖渊看到后，怀疑道：“你笑什么呀，难道真是你搞的鬼？”

  “哈哈，真聪明，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他的诚意，看来还是可以的，如果他拿来新的合作协议，就签了吧，这也许对我们来说也是个机会。”刘辰随手拿起一根香蕉啃了起来。

  连刘辰都认为这是个机会，纪霖渊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和丛林部落合作的事就这么定下了。

  “希望这个机会能够让星光酒吧顺利完成转型。”

  一个急促的报警电话打进了市局刑警队，有人在江边发现了一具腐烂男尸，刑警一队在欧阳蓝的带领下迅速赶往现场。

  随着围观人群越来越多，警方立刻封锁现场，工作人员将尸体打捞起来陈列江岸进行现场勘查，发现这具男尸有些眼熟，欧阳蓝上前仔细辨认一番，确定该男子就是警方一直在通缉的莫扎良。法医现场检验后初步认定受害人为溺亡，具体死亡原因还需进行解剖确认。

  欧阳蓝在鉴定室里面盯着莫扎良的照片和鉴定报告出神，报告显示莫扎良全身浮肿，肺部和气管里残留着大量细小的颗粒物，这是典型的溺亡特征。但是他的左手几乎粉碎，如果单独拿出来，很难辨认这是一只手，骨头全部粉碎在皮肉在之中。推断这个莫扎良在生前一定是遭到了意外导致手掌被碾压，更大的可能来自于仇家的报复。

  更让欧阳蓝震惊的是来自于解剖后的结果，莫扎良体内被发现了高浓度的毒-品残留含量，绝大多数神经已经坏死，血管也被堵塞，以此推断莫扎良临死之前注射过毒品。

  这个结果很合理，据其他几个人交代，莫扎良是个毒瘾非常大的人，吸-毒是很正常的，但奇怪就奇怪在，他注射的剂量惊人的大。一般来说，吸毒者就算毒瘾再大，也不可能给自己注射这么大剂量的毒-品，那跟找死没什么区别。除非……这一切行为都是被迫的，有可能是这和他的手被砸烂是同一个人干的。

  欧阳蓝立即派人对莫扎良的三个同伙进行审讯，试图了解莫扎良的人际关系，他的朋友、伙伴以及仇人。可是莫扎良的朋友和他的仇人一样多，范围不但没有缩小，反而有更多可疑的人物被卷了进来。

  为了寻找更多的线索，欧阳蓝带人再次来到莫扎良在西洋河的那个住处。这个租房并不大，搜索起来也不困难，欧阳蓝仔细地搜索着每一个角落，翻遍了每一件家具，在桌垫底下发现了一封遗书！

  这封遗书的结尾署名是莫扎良，经过和他其他笔迹对比，基本可以确定这封遗书出自莫扎良本人。

  遗书上写着，莫扎良本人因为长期服用毒品，身体已经出现了很多非正常反应，他自知去日无多，遂立此遗书。他明知自己所受的痛苦来自于毒-品，但他还是忘不了甚至迷恋毒-品被注射进入身体后的那种感觉，他说有一天如果他想【创建和谐家园】，他也一定会带着毒-品【创建和谐家园】。遗书上还讲述了他作为一名毒-枭的岁月，那段震动风云的光辉岁月。

  难道这个莫扎良真的是【创建和谐家园】？欧阳蓝对这个新的线索大跌眼镜，完全是和之前的推断相反，他杀变【创建和谐家园】，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相？

  莫扎良是小美那个案件中最关键的人物，并且有可能涉及到案中案，抓到他将会给后续工作带来很大的突破，眼看着将要钓到这条大鱼，但没想到他竟然死了，如此敏感的时刻，他的死一下子就把所有集中到他身上的线索都断掉了，现在又要如何更深入地了解这背后的秘密呢？

  第133章 最大的孝

  正在她一筹莫展之际，刘辰打来了电话。

  “嗨！”刘辰的电话令欧阳蓝稍微开心了一些。

  “还在忙啊？”刘辰开始客套起来。

  “是啊，最近社会不太平，工作比较忙，呵呵。”欧阳蓝苦笑着说道，相对于大多数工作来说，警察确实非常辛苦和忙碌，每天都在发生各种各样的案子，每个案子都离不开他们的身影。

  刘辰假装不经意间说起：“我听说那个莫扎良的案子有进展了，方便透漏一些吗？”

  “额，虽然我很愿意告诉你所有的细节。但是出于保密需要，我只能和你说一些公开的或即将公开的，嗯~莫扎良死了。”

  莫扎良死了这件事，刘辰再清楚过了，但是他依然表现出很震惊的样子：“怎么死的？原因是什么？”

  欧阳蓝在刘辰面前总是会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她把尚未公布的线索告诉了刘辰：“尸体在江边被发现的，但我们在他宿舍发现了一封遗书，现在看起来像是【创建和谐家园】。”

  “【创建和谐家园】？这种死法太便宜他了。”刘辰失望之中透着一丝愤怒。

  欧阳蓝理解刘辰的感受，这个莫扎良把他妹妹小美害得那么惨，把他家人折磨得那么惨，依照他的性格，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莫扎良的，【创建和谐家园】对莫扎良来说确实是太便宜的一种死法了。

  “确实，但他死了这是事实，也算是一种安慰吧，希望你也不要往心里去了。”欧阳蓝对刘辰说道。

  “嗯，我知道。”刘辰的目的达到，随意应付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被刘辰挂断电话，欧阳蓝心里有些失落，原以为还可以和刘辰多聊几句，向他吐吐心中的不快，但似乎他从不关注自己的心情，她又想到了刘辰已经有了李蓉霏这样的漂亮女朋友，不关注她不是很正常嘛。她把一叠卷宗往桌上一扔，继续埋头工作起来，最后发现，尽管工作上也有烦恼，但远没有感情上的烦恼来的那么痛苦和难受，好好工作吧。

  刘辰从欧阳蓝那边试探了一番，可以推断出警方目前并没有找到莫扎良的死因，他当时逼着莫扎良写的一封遗书，还真是起到了作用，可怜莫扎良到死都没明白，那封遗书救的不是自己的命，而是那个仇人的命。

  最危险的关头已经过去了，如今的局面正是刘辰所设想的那样，一切都按照他计划中的进行。

  这头刚挂了电话，手机【创建和谐家园】再次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刘辰想了一会还是接了起来。

  “喂，是哪位？”

  “你猜啊，嘿嘿。”

  电话中是一个俏皮的女生，刘辰迅速在脑海中搜索可能的人，这声音应该就是李蓉霏的闺蜜，小宇的妈妈，秦思。但是秦思给自己的印象是成熟稳重，落落大方，但绝不是这这种俏皮可爱的形象。

  “额，不给提示吗？”刘辰轻声问道。

  “给提示就太容易猜啦。”俏皮女生婉拒了刘辰的请求，继续卖着关子，似乎兴致盎然，但刘辰并没有那么大的兴趣去猜，尽管他基本上已经确定电话那头的姓名。

  “猜不到。”刘辰低声说道。

  电话那头很明显有些失望和失落：“这都猜不到啊，好吧……我是秦思。”

  果然和刘辰心中所想的答案是一致的，他轻轻一笑，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之情：“是你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小宇刚一直喊着说想你了，哈哈，我都不知道他怎么会想到你，可能是他对你印象比较深吧，非让我打电话给你。”秦思的话断断续续，像是还没组织好语言，边想边说。

  话说小宇会一直喊着想他？不该是想他小霏阿姨吗？刘辰半信半疑道：“哦是吗？这孩子……呵呵，他人呢？我和他说几句。”

  秦思朝着屋里喊了几句：“小宇，小宇……他又去看电视了不肯听电话，额呵呵。”

  “是你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吧。”

  刘辰突然一句话令想掩饰自己内心的秦思有些尴尬，“额……呵呵，是这样，我回来后认真考虑了你的建议，我决定将江下市作为一个未来重点发展的平台。”

  江下市的发展环境之前刘辰和秦思已经分析过了，秦思也有项目正在这里发展，未来的前景一片乐观，刘辰相信凭秦思的眼光，做出这个决定并不意外。

  “不错的选择。”刘辰称赞道。

  “我等着这边安排好了就来江下。”秦思犹豫了半天，吞吞吐吐地试探道：“额……到时间你来接我吗？”

  刘辰嘴巴一抖，烟头上的火星被抖落掉入了衬衣里，他忙拍着领口将火星熄灭，不知为何，秦思的话会让他感到紧张。

  “你怎么了？”秦思似乎察觉到了刘辰这边的动静。

  “会啊，到时候我会和小霏一起来接你，你记得提前告诉我们时间。”

  “噢……呵呵，谢谢。”秦思长叹一声，刘辰都能听出她的失落感，但他不会去多说，因为李蓉霏的身影不停地在眼前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