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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一声喝问，让上官秀后脊梁渗出来的冷汗更多，他以为自己行事隐秘，旁人不知道，原来都卫府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他急忙抬起头来，先是瞧瞧怒爪，紧接着又看向程麒，急声说道：“大人，我混入帝国书院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想学灵武。我这次参加的也不是叛党的【创建和谐家园】，【创建和谐家园】中没有叛党，只有对贵族制度不满的学生。”

  “难道这还不够吗？”怒爪咬牙切齿地喝问道。“对贵族不满，那就是反对朝廷！反对朝廷还不算叛党，什么算叛党？”

  程麒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多言，他慢条斯理地问道：“你说说，在【创建和谐家园】当中都发生了什么事？”

  “这……我……”上官秀支支吾吾，目光一个劲地向花蝶身上飘去。此时，花蝶的目光也正冷冰冰地落在他的身上，目光闪烁，脸色也是阴晴不定。

  支吾了好一会，上官秀小声说道：“我在【创建和谐家园】中看到了花……花蝶。当时，还有一个人也认出了花蝶，那个人当众指出花蝶是都卫府的奸细，然后花蝶……离开了，之后【创建和谐家园】也散了……”

  “那个认出花蝶身份的人是谁？你认识他吗？”

  “我不认识。(蛋疼小说网danteng123.com 全文字 无广告)”

  “你以前见过他吗？”

  “也没见过。”

  “花蝶乃都卫府天眼的密探，和她接触过的人，大多都是死人，世上能认出花蝶真实身份的，除了都卫府的人外，不会超过五个，上官秀，你便是其中的一个。难道，刚才指认花蝶的那个人不是你吗？”

  别看程麒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似的，狠狠【创建和谐家园】上官秀的心头。他脑门上见了汗珠子，这可不是他装出来的，确实是过于紧张渗出来的。

  他声音颤抖地说道：“大人，我冤枉啊！当时我刚刚进会场，还站在人群的外面，根本看不到站在里面的花蝶，另外，指认花蝶的人就在她附近，两人的距离应该很近，那肯定不是我。”

  程麒的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上官秀。身为天眼的副都统，他看人一向很准，通过对方的一言一行，甚至对方在说话时眼神和面部肌肉细微的变化，他便可判断出对方所言是真是假。

  但是上官秀却让他看不透，他也判断不出来上官秀所言的真伪。他目光流转，看向一旁的花蝶，此时花蝶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无需她开口，只看她的表情，程麒已然知道上官秀说的是事实。

  如果他所言有假的话，花蝶早在第一时间站出来反驳了。

  其实，花蝶此时也在仔细琢磨上官秀的话。身为天眼密探，她早已练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可以说在上官秀刚刚走进【创建和谐家园】会场的那一刻，花蝶就已经看见他了。

  正如上官秀所说，他刚进入会场，只能站在人群的外围。他显然也是第一次来，不停的东张西望，好像对密室的一切都很好奇和新鲜。

  偷偷观察了他一会，花蝶就没再关注他。

  之后没多久，便有人在她的身后喊出她是都卫府的奸细，当时的情况太混乱，她没有看到上官秀在哪，也没有那个时间去搜寻他，她只看到喊出自己身份的那人是个自己从没见过的生面孔。

  程麒瞧瞧花蝶，又看看上官秀，沉吟片刻，他走到上官秀的近前，幽幽说道：“上官秀，本官可以信任你吗？”

  不知道上官秀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他郑重其事地说道：“程大人，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与叛党绝无瓜葛，我混入书院，只是为了看灵武的书籍，学习灵武技能。这次之所以参加【创建和谐家园】，全因收到一封神秘的请柬，在去之间，我完全不知道这是一场什么性质的【创建和谐家园】。”

  他说的话半真半假，让人真伪难辨。

  根据都卫府对上官秀的监控，他在书院里几乎全天都呆在书馆之内，唯一和他有接触的人，是位名叫顾青灵的安郡人，身世清白，与叛党无关。

  程麒慢悠悠地说道：“灵武光靠看书是看不会的，即便看成千上万本有关灵武的书籍，也只是纸上谈兵罢了。”

  上官秀默然，这点他已然体会到了。

  程麒话锋一转，含笑说道：“听说，你想加入都卫府？”

  上官秀心中一动，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看着程麒。

  程麒继续说道：“现在，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上官秀心脏狂跳，下意识地说道：“大人，我……”

  程麒摆摆手，说道：“听我说完。”稍顿，他继续说道：“花蝶的身份已经暴露，以后不可能再混入书院和学院的【创建和谐家园】当中，可是帝国书院和帝国灵武学院对朝廷太重要了，朝廷每年新晋的文武官员大多都来自于这两者，若是有叛党混入其中，潜入朝廷，危害之大，不堪设想，都卫府有责任确保朝廷新晋官员对陛下的忠诚。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我明白。”上官秀点头应道。

  “书院和学院是帝国人才的摇篮，地位特殊又敏感，即便都卫府也不便太多插手，只能在暗中监控。以后，就由你来接替花蝶的工作，你的任务是，监听【创建和谐家园】中的所有内容，监视并记录所有参加【创建和谐家园】的人员，尤其是其中的核心成员。”

  程麒启用上官秀，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要把都卫府的人打入书院和灵武学院倒是很容易，麻烦的是要如何取得【创建和谐家园】核心成员的信任，花蝶也是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侥幸接到【创建和谐家园】核心成员的邀请函。

  现在花蝶身份暴露，【创建和谐家园】的核心成员必然大大提高警惕，都卫府想重新派人混入其中就更困难了，这不知道又要花费多长的时间，程麒等不了那么久。对他而言，上官秀是个现成的人选。

  首先，都卫府曾经调查过上官秀，对他的家世背景有一定的了解，其次，上官秀自己也有加入都卫府的意愿，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已经是【创建和谐家园】的成员之一，说白了，他是个召过来就可以立刻使用并能发挥作用的人。

  上官秀的存在，刚好可以解决程麒的燃眉之急。

  听完程麒的话，上官秀又惊又喜，他问道：“大人，这么说，我以后就是都卫府的人了？”

  “可在都卫府挂名，但暂不入籍。”见上官秀露出失望之色，程麒一笑，说道：“至于你以后有没有机会正式加入都卫府，那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现了。如果你把任务完成的很好，为大风做出了重大的贡献，都统大人自然会把你的名字呈报给陛下。可如果你什么都没做，或许什么都没做好，就连你在都卫府的挂名也保不住。”

  说来说去，自己在都卫府只是挂个名而已，是个可有可无、微不足道的角色罢了。此时上官秀的心境已经平静下来，既然程麒肯让自己为都卫府做事，说明都卫府没有把自己和举报花蝶的人联系到一起，那自己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何况，现在还是都卫府有求于自己。

  他皱了皱眉头，反问道：“程大人，我为都卫府做事，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怒爪闻言又忍不住了，他沉声呵斥道：“你小子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竟还敢向副都统大人讨要好处？”

  程麒非凡没有生气，反而还笑了，这才是人最真实的一面，他喜欢看到这一面，上官秀表现得越明显，他就越容易掌控，如果上官秀表现得风轻云淡，什么都不要，他反而会心里没底。

  他含笑说道：“以后，你会领到都卫府发放的俸禄。”

  都卫府能给自己发放多少俸禄，上官秀不敢兴趣，他想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实惠。他沉思片刻，说道：“我可以帮都卫府做事，但我也需要都卫府帮我做几件事。”

  “你说。”

  “第一，我终究不是书院的人，以后也难免不会被人看出破绽，我需要都卫府帮我确认身份。”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也的确是上官秀在帝国书院的破绽。如果他被人发现不是书院的学生，也就没资格去参加【创建和谐家园】了。

  程麒只略微想了想，便点头应道：“明天，你就会成为帝国书院正式的初级生。”

  第25章 跳出五行

  帝国书院和灵武学院一样，都分为初、中、高三个年级。(蛋疼小说网danteng123.com 全文字 无广告)

  听程麒对自己提出的条件答应得很干脆，上官秀心头暗喜，他可以成为一名帝国书院正式的学生，亦算是为都卫府做事的福利之一，哪怕以后没机会入籍都卫府，他至少还是帝国书院出身，自己未来的路要相对好走得多。

  “第二，参加【创建和谐家园】的学生龙蛇混杂，既然其中有人能识破花蝶姐的身份，也许，他也能把我的身份识别出来。”上官秀正色说道。

  程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暗道一声聪明，上官秀年龄不大，想事情倒是很周全。他说道：“这也是我们悄悄来找你，而不是把你带到都卫府的原因。”

  对怒爪、铁猴、花蝶三人，程麒是百分百的信任，这次花蝶身份莫名其妙的暴露，问题是不是出自都卫府内部，他也不敢确定。

  上官秀苦笑，说道：“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谁都不敢保证我在都卫府挂名的身份永远不会暴露。花蝶姐灵武高强，即便暴露了身份，也能轻松跑掉，可我不行，我没有花蝶姐那么好的本领，我一旦暴露，你们恐怕连我的尸体都找不到了。”

  “说来说去，你就是胆小怕死，不敢去做喽？胆子这么小，你又凭什么想加入我们都卫府？”怒爪最瞧不起贪生怕死之辈，本来他对上官秀的印象还不错，听他这么一讲，立刻反感至极。

  程麒可没有怒爪那么冲动暴躁，上官秀这么说，估计只是在做铺垫罢了。

  他笑道：“你还想要什么，直说吧！”

  心中暗笑一声，上官秀舔了舔嘴唇，正色说道：“我需要都卫府出人，教我练习灵武。”

  正如程麒所言，灵武的书籍看得再多也只是纸上谈兵，他现在急需灵武高手来指点教导。

  程麒愣了愣，接着仰面大笑起来。他突然发觉上官秀这个年轻人非常有意思，他现在明明是在得寸进尺的向自己索要一个又一个的好处，可他又偏偏能把他的贪婪合情合理化，似乎都卫府必须得满足他所有的条件他才能有机会完成都卫府交代给他的任务，让人连反驳和拒绝他的话都找不出来。

  他好奇地问道：“你今天多大来着？”

  “十八，就快十八了。”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心机和城府，确是个人才。程麒揉着下巴想了一会，问道：“你现在的灵武修为是什么境界？”

  “灵化境的神阙级。”上官秀实话实说。

  程麒闻言扬了扬眉毛，怒爪、铁猴、花蝶三人则不约而同地露出惊色。(蛋疼小说网danteng123.com 全文字 无广告)程麒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个月前，你的修为还是在灵破境。”

  “昨天我刚刚突破了修为境界。”

  “你练的是什么灵武心法？”

  “祖传的聚灵心法。”聚灵心法是古灵武心法之一，当年他的先祖上官元武就是修炼这种心法，在众多的古灵武心法当中，聚灵心法也算是上乘。

  程麒点点头，话锋一转，又问道：“你是什么属性？”他得先知道上官秀的属性，才可判断谁来教导他最合适。

  “我不知道。”上官秀回答得干脆。

  “不知道？”对于他的回答，程麒四人都被逗乐了，每一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属性，必然是金木水火土之一，不修炼灵武，自身的属性对普通人没什么作用，一旦修炼了灵武，那么就得修炼符合自身属性的灵武技能，若是去修炼其它属性的技能，完全发挥不出来该技能原本的威力。

  一个修为达到灵化境的修灵者如果还不清楚自身是什么属性，这可太稀奇了。

  程麒侧头说道：“花蝶，你去探一探他。”

  “是！”花蝶答应一声，走到上官秀近前，说道：“把手给我。”

  上官秀还真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属性，他乖乖地伸出右手。花蝶的食指搭住他的脉门，将自身的灵气注入他的体内。

  她的灵气在上官秀体内游走，与上官秀体内的灵气形同陌路。上官秀的灵气即不排斥她的灵气，也不吸收她的灵铠，更不依附她的灵气。

  花蝶自身是火系修灵者，如果上官秀的属性是火，两人的灵气是会相融的，如果上官秀的属性是金，两人的灵气是会相抵触的，如果上官秀的属性是木，他的灵气会依附她的灵气。

  但现在这三者都不是，两人的灵气在上官秀的经络中运行，谁也不干涉谁，非敌非友，又非相同。花蝶收回自己的灵气，放开上官秀的脉门，对程麒说道：“不是火，不是金，不是木。”

  那就只剩下土和水了。程麒又向身边的铁猴甩下头。

  铁猴是木系修灵者，木克土，水生木，如果铁猴和上官秀的灵气相依附，那么上官秀的属性就是水，如果两人的灵气相排斥，那么上官秀的属性就是土。

  和花蝶一样，铁猴来到上官秀面前，将手指搭上他的脉门，向他体内注入灵气。过了一会，铁猴的脸上露出惊奇之色。

  他遇到的情况和花蝶遇到的情况一模一样，他的灵气在上官秀体内游走，和上官秀自身的灵气完全是形同陌路，不排斥，也不依附，仿佛两条平行线一样，毫无交集。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花蝶已经探过，上官秀的属性非火、非金、非木，现在自己来探，他的属性又非土非水，那他究竟是什么属性？

  过了许久，铁猴才慢慢放开上官秀的脉门，带着满脸的疑惑看向程麒，缓缓摇了摇头。

  见铁猴也没探出上官秀的属性，程麒、怒爪、花蝶三人不约而同地睁大眼睛。上官秀的属性竟然不是金木水火土当中的任何一个，这怎么可能呢？

  程麒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等离奇之事。

  他不信邪地走到上官秀近前，又向怒爪、铁猴、花蝶三人招下手，四人齐齐把手指搭在上官秀的脉门上，向他体内注入各自的灵气。

  他们四人的灵气倒是在上官秀的体内相生相克相融，反观上官秀的灵气，好像那四股灵气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不管那四股灵气互动的有多欢快，它在旁完全是从容而过，不为所动。

  这种情况，怒爪、铁猴、花蝶从没遇到过，程麒又何尝不是如此。一个人的属性，竟然不在五行之内，这太不可思议了。

  四人互相看了看，齐齐收回灵气，皆用难以置信地目光看着上官秀，心直口快的怒爪忍不住嘟囔道：“小子，你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他们从小修炼灵武，被先生教导每一个人的属性都在五行之内，相生相克，现在上官秀这种情况已经超出了他们认知的范畴。

  程麒揉着下巴，喃喃说道：“也许，是我对灵武的认知和所学尚浅吧，以后若有机会，我得向高人好好讨教一番。”

  说着话，他挑起目光，无奈地看着上官秀，他没有属性，又怎么去学灵武技能，金木水火土的技能他都学不了，自己又能教他什么？

  看上官秀正在眼巴巴地瞅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又有茫然，又有期盼，程麒暗叹口气，说道：“明晨寅时，你到城北西郊的赏花亭，花蝶会在那里传你一些……通用的灵武技能。”

  上官秀欣喜若狂，他强压心头的激动，向程麒深施一礼，说道：“多谢大人！”

  见上官秀那副兴奋的样子，程麒只能报以苦笑，通用的灵武技能太普通了，和属性灵武技能比起来，有天壤之别。

  他恍然又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上官秀。后者接过来一瞧，这正是都卫府的令牌。

  程麒说道：“上官秀，你要记得，你不是都卫府的人，你做的任何一件事都与都卫府无关，今后你在帝国书院中无论处于什么样的险境，都卫府都不会派人去救你，至于这面都卫府的令牌，是你偶尔在路边捡到的，而非我给你的，你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