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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失败了，可别怪我告诉你爸妈，到时候你爸肯定要很抽你一顿，你做好心里准备。”她抬着头用她那诱人的面庞仰望着他，微笑着冷言冷语道。

  “哈！”贾鸿渐并没有怪她这时候破坏气氛，对于从小一直很擅长惹人生气的汪淡水来说，没有直接站出来阻止就证明她已经站在自己这边了。“你先化妆一下吧，打扮的成熟点，然后我们拿我家的国库券去银行兑换了，之后我们就去开创新时代！”

  汪淡水点了点头，不过她马上反应了过来什么，“你家的国库券？你这家伙真是不要命了？生怕你爸抽不死你怎么的？怕了你了，拿我那500块的私房钱去折腾吧。”

  这就是找一个女伴的后果，性染色体为xx的生物总是很容易考虑到各种风险，然后小心翼翼的做出看起来好像最安全的选择，这样一来有时候反而收益会低很多。不过贾鸿渐这时候勉强的点了点头，他并不想在这方面跟汪淡水吵，因为他毕竟不是用自己的钱去做“投资”。而且，只要第一次“投资”成功之后，他就可以顺顺利利的再拿国库券出去了……

  第二十章 有甚于画眉者

  一切都说好之后，贾鸿渐留汪淡水在客厅里化妆，他则是去打扮自己了。他先到厨房的水池边把自己脸上的“绒毛”都给刮了，因为他觉得十五岁少年和二十五岁长着娃娃脸的青年之间最大的差别就是一个脸上长的是软软的容貌而另一个脸上则是硬胡渣。

  在本来这个年纪的时候，他还担心刮了胡子会导致胡子变硬，所以一直都在用剪刀修剪胡子长度。这种事情现在想起来简直娘炮透顶了！他其实挺喜欢留着圈胡，用一番大叔的魅力去感化一些过于乖巧的小女生的。

  刮了胡子以后，他把头发打湿，梳成比较传统的三七开分头，然后还在头发上稍微打了点摩丝定型。这样一弄之后，脸上的表情再变现的严肃点内涵点，基本上就是个出了学校工作了几年的青年形象了。

  之后，他又换上了一身老爸平常上班时候穿的衣服。纯棉的白色短袖衬衫加上藏青色的西裤，再把衬衫的下摆塞进裤子里，领口还只开一个扣子通风，这么一套打扮下来，他的年纪猛一看都像是三十岁长着娃娃脸的人了！

  打扮好了自己之后，他走进了客厅，看到了几乎素颜的汪淡水。“怎么了？化妆啊。只画了口红描了眼线眉线，怎么不扑粉？”贾鸿渐奇怪的问道。

  “这样还不够？这不已经听成熟的了么？我妈前几年去参加别人婚礼的时候最多也就是化妆成这样而已。”汪淡水有点不解的反问道。

  听到这里，贾鸿渐扶着自己的叉腰肌叹了口气。心想着这大概就是不同年代的化妆理念不同吧，这个年代大多数的软妹子还太纯洁，还不知道有种化妆是可以在脸上涂上比城墙还后的粉，也不知道什么假睫毛什么眼影的。

  他打量了一下汪淡水粉唇上涂的那些暗红色的唇膏，真心觉得受不了——这化妆化的，把一个十五岁如花似玉嫩的滴水的小狐狸精怎么弄的跟四十岁的大妈一样，充满了超过保质期的感觉。

  “算了，把这些化妆的东西放你小包里，你先把脸上的装卸了吧。头发给盘起来，会么？”下了什么决定的贾鸿渐又打量了一下小狐狸精身上的衣服，发现她穿着一件素色的长连衣裙，看起来好像是稍微成熟点，不过也就是把她16岁的年纪弄成了sy，后来传到了皇帝耳朵里了。皇帝当堂问张敞有没有这事儿，张敞回答“闺房里的乐趣，比给老婆画眉还有趣的多着呢……”

  意思基本就是——哥玩儿过的花样还多着呢，怎么听不到你们在背后聊哥晚上跟老婆干事的细节，就聊哥给老婆画眉的事情，你们无聊不？

  第二十一章 购买原因：美国圆周率为3

  “你好李处长是吧？我们是市实验学校总务处的，我姓苏，这是我同事，姓王。”贾鸿渐在胖胖的售货员的带领下见到了小家电科的科长，他出示了自己随手伪造的介绍信。

  在这80年代90年代里面，介绍信是个相当重要的东西，打个比方如果去外地出差的话，没有介绍信基本上就得不到对方公司的接待，甚至到了外地之后找旅馆都住不进去！

  在他贾鸿渐自己写的这个介绍信里面，他只是语焉不详的写了“为配合教学计划需要采购若干科学计算器”而已，这样没说明具体数量的含糊文字引起了李处长的好奇，他请了贾鸿渐和汪淡水坐下，上了茶之后问道：“苏老师，不知道贵校是要采购多少台计算器？”

  “十几台吧。”贾鸿渐一点都不觉得羞涩的说道。他说这话的时候，他身边的汪淡水那都是脸都有点红了，只是还好被粉底挡住了。她是觉得要是自己来说这个话的话，十几台的数量她肯定是不好意思拿什么介绍信之类的。

  “十几台？这个数量……呵呵……这个数量不够一个班的学生用的吧？”

  “是这样，我们学校是上师大直接指导，直属于试教育局的中小学课程实验型探索学校，最近我们学校去美国那边调研的时候，发现他们那边都是让学生用计算器进行计算，甚至为了让学生计算方便，他们有的州还居然把圆周率规定成了3这个整数。但是美国这个国家现在又是全世界第一的……呵呵，我们学校就想研究一下这个课题，所以专门选了一个班用来试验。总的实验期限是一个学期，一个班里面分成两半，一半是对照组还是用手工计算，而另一半则是用计算器计算……”贾鸿渐这时很自然的苦笑着介绍道。

  “是吗？美国那儿圆周率是3？”李科长眼睛都瞪大了，他觉得简直不可思议，“美国那么发达的国家，教育那么好的，他们圆周率不是3.1415926而是3？”他觉得这太不科学了！

  的确不科学，不过这是真事儿。看着李科长的反应，贾鸿渐知道自己的小计谋成功了，李科长的注意力已经被转移到了美国奇异的教育方式上，而不是在鉴定介绍信真伪和只购买十几台计算器的逻辑是否合理的问题上了。

  “不知道苏老师有没有什么选中的机型？”李科长摇着头拿出了一本存货账本，这时候那胖胖的售货员马上报上了具体的型号。李科长看了看存货账本里面的进价等信息之后，想了想说道，“这样吧，虽然数量少了点，本来十几台这种数量我们商城是不给算批发的。不过苏老师王老师这也是为了我国的科研教育嘛，如果你们的实验成功了，推广到全市全国，这也是造福全天下的学子嘛，对四个现代化的建设也是很有好处的。所以今天我们就来个例外，算批发的95折价钱，好吧？”

  “谢谢李科长了！”汪淡水听到贾鸿渐谢对方，也赶忙跟着感谢对方道。谢完她心里充满了惊喜，她之前一直搞不懂为什么贾鸿渐要弄那么麻烦的一个介绍信，现在没想到他居然是要批发折扣的！他们俩的资金加在一起有一千块钱，这样省5%的话，那可就是50块钱啊！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这时候贾鸿渐居然又开口说话了，“李科长，如果我们这个小规模试验取得了一定的成就的话，接下来就会是全校推开，到时候可不止是十几台的购买量了，这么说吧，我们学校从小学到高中，一共2000多人呢……”

  汪淡水这时候只能尽自己最大努力的不表现出来吃惊的表情，她被贾鸿渐的野心给吓住了，难道都95折了，他还要继续讲价？还胡乱的许诺未来讲价？这对于她是一个“为什么要”的问题，但是对于贾鸿渐来说却是一个“为什么不”的问题。

  接着，贾鸿渐就跟真是为了未来母校前来谈采购事情一样，一点点的跟李科长磨着价钱，一个小时之后还真是活生生把十几台计算器的价钱给砍到了8折。就在汪淡水惊讶于贾鸿渐以前从来没展现过的砍价能力的时候，他却突然又说出来了一句让她惊讶的话。

  “李科长，还有个事情，到时候开发票的时候，价格能不能标高点？”

  “哈哈哈，老弟你真是……”李科长这时候摆出了一副“我懂了”的表情，“行，没问题。”

  “对了，李大哥，让我先拿两三台不同型号的回去给领导看下吧，你放心，不白拿你的，我可以给押金。”说完这话，贾鸿渐跟李科长假客气了一阵，丢下了两百块钱拿了一台卡西欧一台索尼还有台国产的计算器离开了紫云商城。

  汪淡水跟着贾鸿渐走到了公交站台前，她偷偷看着贾鸿渐半天，踌躇着要不要问他什么，最后她还是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跟那李科长砍价还价那么长时间？还许诺未来什么大批量购买的……”

  贾鸿渐一扭头看了她半天，最后微笑着解释道：“你以为我想啊？做戏做全套。你说我们要真是实验学校的采购人员，我们会不会做这些？甚至我后来要他把发票开原价，这都是在表演，都是为了让他觉得我是一个真的采购，连回扣都会要！这样他才不会在我们去验证计算器真假的时候回过味儿来……而且，看起来是我要回扣，所以他把发票上的售价写高了，但是回头索赔的时候，你觉得是看什么发票的价格还是我们真正给他钱的价格？”

  汪淡水有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诱人的双眸中显现着迷惑，“你是从哪儿学到的这些？以前怎么从来没见到你……这样过？”

  “哈哈……”贾鸿渐一听这话笑了，他仰着头看了看小狐狸精，用手指指了指太阳穴“用这里多想想，想想你如果是李科长的话看到什么样的人才不会怀疑。”

  表面上是这么说的，但是实际上光是这么空想的话还得看是否对社会和各种职业的细节特性了解足够充足，但是这种细节问题贾鸿渐会随便跟别人说么？他这么带入角色去想是能想出来，但是汪淡水这样社会经验的少女绝对想不出来各种细节，这种差别就是因为他贾鸿渐是个披着少年皮的大叔啊。要是以后汪淡水按照他说的这些去想象去设计角色，基本上也骗不了太多人。有好处当然要自己藏着掖着，他贾鸿渐是那种随便就把自己秘诀告诉别人的人么？

  很快公交车就来了，贾鸿渐带着汪淡水没有直接去索尼公司在上海的分公司，而是去了八万人体育馆附近的索尼产品维修中心。当在索尼产品维修中心里排队拿了号之后，过了对拿号这种新鲜事物新鲜劲儿的汪淡水又疑惑的问贾鸿渐道：“我们为什么跑这么远来这里？为什么不去索尼公司的分公司？来这里有点舍近求远了吧？”

  贾鸿渐这时候心情真是特别好，他看到自己的种种选择汪淡水都看不懂，这让他有了一种自己特睿智特聪明什么都懂的感觉。怪不得中年大叔们都喜欢找20岁出头的小姑娘来金屋藏娇，小姑娘什么都不懂，显得大叔们就各种牛x，然后小姑娘们又纯情，又花季的……啧啧。

  “因为啊，如果直接找索尼分公司的人，他们领导可能会担心得罪商场的人。一般来说这种分公司都是负责销售的，他们天天跟商场的人打交道，要是得罪了商场的人，结果全上海大部分商场都对他们刁难起来，那样虽然他们索尼公司牌子大，肯定能搞定，但是这对分公司的领导来说不是没事儿找事儿给自己身上摸泥巴么？而维修中心一样有鉴定产品真假的能力，同时因为他们是维修部门，所以不可能第一时间就想到会不会惹到商场的问题。甚至说白了，就算我们直接去找到索尼分公司，分公司的领导说不定为了避免责任，还会让我们再跑到维修中心来……”

  “哦……”汪淡水一边艰难理解着一边点了点头，她真觉得自己今天笨透了。怎么小渐各种事后解释起来极其正确、考虑极其周全的选择，她第一时间都看不懂呢？以前她还觉得自己蛮聪明的，怎么今天跟小渐一出来才发现自己原来这么笨……诶，不对啊！这些事情自己同班甚至同校里的同学都不会考虑到的吧？那就不应该是自己笨，那是因为今天小渐太聪明了？

  很快就到了贾鸿渐拍的号码，他上前没用多久就让索尼维修人员鉴定出了计算器为冒牌货，然后他还很顺利的让维修中心开具了一张书面证明。拿到了书面证明，整个赚钱过程就完成了一半，剩下的只要去取货，然后过两天再去“取钱”就可以了。

  他冲着跟小猫一样乖乖等在一边的汪淡水招了招手，然后昂首阔步的就走出了维修中心。“几天之后，我们俩的一千块钱就能翻倍了。”他把书面证明交给昔日的小狐狸精，满脸自信的宣布道。

  第二十二章 索赔进行时

  等到回到了紫云商城后，贾鸿渐顺理成章的用真金白银换到了13个冒牌的索尼计算器。本来原价100元的打了八折算是80元，不过拿到的发票上面倒是算成了120元一台。

  当贾鸿渐他们跟客客气气的李科长告别后，捧着装着计算器的小箱子出了紫云商城的时候，汪淡水突然有点犹豫的问道：“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有点不地道？”

  “不地道？”听到这样的说法，贾鸿渐倒是好奇了起来。

  “那李科长对我们也挺客气的，而且在发票上开高价也是我们要求的，回头再去找他们索赔，这个有点像是故意设陷阱骗他们了吧？”汪淡水微微皱着眉头问道。她平常做人疯疯癫癫，但是她自己觉得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还是看的非常清楚的。

  “傻丫头，妇人之仁。”不过出乎她意料之外，贾鸿渐居然这么回答。而且，他还转头满脸严肃义正言辞的说道：“你也不想想他们是什么单位的，他们可是国有大商场啊！普通人谁会想到在大商场还能买到假货？你说他们大这么大的商场卖高价家伙是一种什么行为？说好听了，是他们被供货商蒙蔽，进货的质量控制失察，说不好听的就是他们故意进家伙欺骗老百姓。不管是那种情况，他们难道就不应该吃一场教训？他们难道就应该被大度的放过？就因为他对我们和颜悦色？那他们造成普通老百姓的损失怎么办？”

  汪淡水震惊的看着贾鸿渐半天，默默的点了点头。她还真没想到这方面的问题，如果从这方面一想的话，那李科长他们还真应该被惩罚一次。不过奇怪的是，她之前怎么就被蒙蔽了呢？怎么贾鸿渐就这么清醒呢？她的小渐身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为什么让以前那个只是有点淘气的好孩子变成了现在这样一个好像各方面都让她看不懂，好像各方面都比她超过太多的男人了呢？

  带着这种想法的她一直到回到了贾鸿渐的家里她都保持着沉默，“好了，去屋里换衣服吧。”听到贾鸿渐这么嘱咐，她摸摸的拿了自己的衣服进了他爸妈的房间。不过看着衣柜门上全身镜里的自己，她停下了换衣服的动作。镜子里的她是如此的漂亮，看起来好像都不是她汪淡水了。镜子里的女人有点迷茫，但是看着她精致面容透露出来的那种精明，又显得她在女人气十足的基础上内心坚强。

  汪淡水突然有种感觉，好像只有贾鸿渐才能发掘她的美，好像只有在贾鸿渐魔法师办的手里，她才能从“灰姑娘”变成闪耀的公主。这样的感觉让她都有点舍不得卸掉脸上的妆容了，虽然她知道不卸掉状的话肯定会引起家人的怀疑……

  送走了沉默不语的汪淡水之后，贾鸿渐换了身衣服，然后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接着在客厅里看起了自己买的那本大前研一的书。他没有激动，也没有忐忑，他前世那都是30多岁的人了，什么场面没见识过？还会被这种小事打扰了心境？当他决定要做这个方案的时候，他早就考虑过了各种可能遇到的意外和基本对策。

  这种看惯风雨、本心岿然不动的成熟心智，不就是魅力大叔和青涩少年之间最大的差别么。现在正太身大叔心的贾鸿渐，当然能有这种特点了。

  时间飞逝，很快就到了周五，汪淡水带着之前他给她买的口红和化妆用品来到了他家。他在她换完了衣服后，很认真的给她化了个全套的妆容。他化妆的时候，她一直静静的在盯着他的眼睛看，等到他画完了，她没先去照镜子，而是开口问了憋在她心里好几天的问题，“你从哪儿学的化妆？”

  “没学过，前几天才是第一次给你画，我只是按照自己的审美观来化妆，画的不好？”对于这种突击的问题，贾鸿渐会被难住么？他随机应变想到的这个答案，直接就给了汪淡水一个“他是天才”的感觉。

  是啊，除了天才以外，普通人哪儿还能第一次上手就能做的这么好的？她是见过学校里面的学习天才，对于那种人来说，他们每天就用三四个小时在学习上就足够考上清华北大了，每天剩下的时间他们要么是在玩要么就是在学习大学里的微积分等知识。对于这种天才，她也是觉得无法理解的。虽然贾鸿渐的这个解释还是有点小漏洞，可是她不想再问了，她觉得这样的答案挺好的，反正不管眼前的这个少年变成什么样，他都一直会是她小时候领着上学的那个小渐，也会是在她衣衫褴褛被围堵在死胡同里时不要命的来救她的那个小渐，只要小渐还是小渐，那就足够了。

  用了不多时，两人出现在了紫云商场的门口。抱着小纸箱的汪淡水猛的吸了几口气，然后看向贾鸿渐，只发现贾鸿渐这时候正在用手绢儿擦着眼镜片儿。他表情不慌不忙的，没有轻佻的玩世不恭，也没有如临大敌的紧张，这种表情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看着就是觉得很专业很强大很帅很靠得住很稳重……反正基本上可以夸奖男人的词汇都可以用的上就是了。

  擦好了眼镜的贾鸿渐抬头看了看天，万里无云阳光明媚，他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嘶……空气中有种很特别的味道，闻起来像是人民币的香味儿。”说罢，他就迈步走进了紫云商城，身后的汪淡水快步跟上。

  两人很快就坐着电梯来到了运营处的门外，这紫云商城倒是挺时髦的，基本上部门划分跟21世纪的快消商场差不多，运营部门统管商场内各种商品分类科室，而跟运营部门平行的还有采购部门、收银部门、人事部门、行政部门等等。

  贾鸿渐的脑子没有进水，所以除非他吃撑了才会直接去小家电科找李科长，如果真的去了小家电科，那除了让李科长撕破脸的扯皮或者干脆跟他打起来外，基本上没有第三种可能，要顺利的拿到钱，果然还是要找李科长的上级领导才是。

  进了运营处，两人很快找到了运营处的处长杨敏雄。“两位请坐，我听说刚才你们说是有要索赔的事情？”长的有点像黄秋生的杨敏雄跟贾鸿渐寒暄了一句之后问道。

  “可以这么说，周二的时候我们在贵商城的小家电部门买了十三台索尼牌的计算器，结果后来我们去索尼的维修部门经过鉴定却发现这些计算器都是仿冒的。”贾鸿渐很有风度的一边示意汪淡水出示证据一边说道。

  汪淡水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叠a4纸，这些a4纸是发票的复印件以及十三台计算器的书面鉴定书复印件。本来书面鉴定书就只是针对当作样品的那一张而已，后来贾鸿渐自己还抽时间把十三台都鉴定了一份。

  她交出那些复印件的时候，还记得自己刚看到这些复印件时候的疑惑和惊奇。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当时她并没有傻乎乎的开口问最近越来越强大的贾鸿渐为什么要用复印件——她想了想就猜到万一索赔的时候正版证据被抢去毁了怎么办？

  那长得像黄秋生的杨敏雄处长看完了所有证据之后，笑了一声，“这个只是索尼维修中心进行的鉴定，他们不具有决定性的鉴定资格，自家认不出来自家货，这也是常有的事情嘛。苏老师您多虑了，我们商城是国有商城，怎么可能卖假货呢，对不对？要相信国家，相信党，相信我们商城嘛，是不是？我们这么大的商城，怎么可能会卖假货？我们是这么利欲熏心的人么？是不是？您放心，我这里可以给您打包票，这些计算器绝对没问题！”

  呦，这姓杨的是不是看他贾鸿渐脸长的嫩，就想这么几句话糊弄过去？要是一般人有所怀疑的话，说不定还真被他这么道貌岸然的给糊弄了过去，但是贾鸿渐是谁？贾鸿渐是这么好糊弄的人么？他贾鸿渐就是冲着卖假货来的！在21世纪经历过山寨天朝的他，拥有那突破天际的鉴别能力他会随便对别人说么？

  “今年新实行的《消费者权益保【创建和谐家园】》我不知道杨处长有没有看过，其中第四十九条写着消费者买到假货，可以获得相当于货款一倍的惩罚性赔款……杨处长对这条怎么看？”贾鸿渐说着扭头对汪淡水点了点头，让她拿出了一本《消费者权益保【创建和谐家园】》。

  看着桌上的消费者保【创建和谐家园】，那杨敏雄根本没去接。他抬了抬眼皮盯着贾鸿渐看了半天，最后皮笑肉不笑的问道：“苏老师，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就是按照法律的意思办。”贾鸿渐这时候还是保持着微笑说道，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对比一下杨敏雄的表情，显得他有风度极了。

  第二十三章 【创建和谐家园】，不要这么感人

  “按照法律意思办？”杨敏雄皮笑肉不笑的打量着贾鸿渐和汪淡水，最后哼了一声笑道：“恐怕没法按照法律意思办吧？先不说我们这么大的国有商城绝对不可能进假货来卖，就算退一万步，哪怕我们真的在进货环节出现了一点失误，进了质量不那么合格的产品，恐怕苏老师你们也没有找法律意思办的资格吧？我看着法律上写着是要消费者才能索赔，像您这样下午刚买了第二天就去鉴定的……还有一份的鉴定书甚至还就是买了当天做的，这恐怕不是消费者会做的事情吧？这不禁让我觉得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是知道了有质量问题还故意去买，这是想钻法律漏洞啊……嘶，如果商场报警的话，这样的人不知道会不会被当成诈骗犯被抓起来……”

  杨敏雄说道了这里，发现汪淡水惊恐的看向贾鸿渐，他知道自己的策略成功了。什么根据鉴定时间来推断他们是知假买假之类的，只是他的怀疑，他刚才故意说出来诈眼前的两个年轻人，结果果然不出他意料有人露馅了！汪淡水脸上的表情明显就证明他猜对了！那表情不是正常人听到索赔可能会被当诈骗犯的紧张，而是那种秘密被人发现后的惊恐！

  “杨处长这是想撕破脸？”贾鸿渐这时候仍然波澜不惊。“我想撕破脸？”杨敏雄这时大笑了起来，仿佛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还我想撕破脸？对你们这样的社会渣滓，我没趁着严打报警把你们拉去枪毙已经算是妇人之仁了！你们这群社会的蛆虫，为了不劳而获居然想通过这种手段来诈骗索赔金额？你们知道我们商场是什么地方么？我们可不是路边的杂货店！我们是国家的商场，是党的商场！要是我答应给你们这种渣滓索赔，那就是公然流失国有财产，那我就是在犯罪！现在，给我滚！不然我就叫保安把你们扭送到派出所了！”

  贾鸿渐此时又好奇又沉痛的打量着杨敏雄，他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会有思想扭曲成这样的人！明明是他们商场知假卖假，公然为了点钱就把老百姓当成了【创建和谐家园】，结果面对着要来为了自己利益抗争的人，他们居然还有脸这样道貌岸然的站在道德制高点上骂别人是诈骗犯？

  如果杨敏雄的这套理论能成立的话，那三鹿的头头脑脑还枪毙、判刑个毛线？后世做毒奶粉的三鹿还是股份制企业呢，那结石宝宝的妈妈们向三鹿索赔是不是也是诈骗？是不是也要公然抢夺属于三鹿股东的资产？是不是也是公然犯罪？

  他都不太敢相信杨敏雄这样都能在国有商城里坐到处长的人怎么会这么有水平，怎么能说出来这种不要脸到极点的话，怎么就这么不羞不骚的大义凌然伟光正的站在道德的山顶上指着所有质疑者大骂？

  “怪不得书上说光传播的比声音快，在听到杨处长这番话以前，我还一直觉得您看起来像是个脑袋很灵光、能分得清大是大非的人呢。”贾鸿渐这时候也没丢掉风度，他不冷不热的骂了杨敏雄一句，然后慢慢站了起来，“那之后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吧，也别怪我撕破脸了。”说罢，他一转身，带着汪淡水就走出了办公室。

  看着贾鸿渐两人背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口后不久，杨敏雄怒气难消的对办公室里一个年轻人喊道：“小张，去给我把李云柳那家伙叫过来！这王八羔子肯定是从他亲戚家进了假货，还让下面的人放在柜台里卖！”

  “小渐，我们怎么办？我们这么做是不是真的犯罪了？”进到电梯里之后，汪淡水忧心忡忡的抬头问道，问罢她也没等贾鸿渐回答，而是自己紧锁眉头的在思考着什么，“万一他真报警了，实在不行你就都推在我头上吧？就说都是我指使的。你中考刚交了白卷，要是再惹祸的话你爸妈肯定气的要不认你了。我才16，就算被抓了也不会进监狱的，听到没有？”

  本来贾鸿渐刚听到她第一个问题的时候，还想笑话她来着，但是听到她后面的那些话，却顿时有点被感动了。眼前的可是一个妹子啊，别的染色体为xx的生物，在这种大困难面前，有几个能主动站出来要揽所有罪过的？别说xx的，xy的能有几个！而且眼前的这妹子，还是因为怕自己之前已经惹过爸妈生气，怕自己以后被爸妈赶出家门……居然是为了这种小事而要帮自己承担所有的罪过……这是太傻了还是怎样啊？

  贾鸿渐真心想苦着脸对汪淡水恳求“姐姐，你不要这么给力好不好？弄的我眼睛都快进沙子了啊，【创建和谐家园】！”，不过也就是在这努力让眼睛不要分泌出多余液体的他突然想起来了前生大三时候的一件事儿。

  那时候是1999年，他有次五一节无聊，带着从外地学校回家的汪淡水一起去网吧玩儿。当时玩的还是很新奇的“柜台大【创建和谐家园】”——counter－strike，也就是反恐精英、cs【注】，不过他带着汪淡水玩儿的时候，本来是两个人对抗电脑机器人。结果那汪淡水不知道怎么，她控制的人物就一直黏着他的人物——还不是一般的粘，那真是几乎到了前胸贴后背的程度了。

  而且她当时不知道发什么疯，总是想抢在他人物的人前，因此经常挡住他的路，甚至挡住他射向远处敌人的子弹。当时贾鸿渐那真是感觉想骂娘了，心想着汪淡水从小就喜欢欺负他，但是没必要进了游戏还故意这么整他的吧？

  当他被挡的实在受不了，终于没好气的质问汪淡水的时候，她却很委屈的解释道：“我不会打枪，打不准敌人，所以我就想着走在你前面，给你当盾牌，帮你挡子弹，让你打他们……”

  说到这里的时候，不远处一个转弯口正好冲出来了一个机器人，贾鸿渐就见着汪淡水一边扫着ak一边冲向敌人，她还一边喊着：“小渐，我去缠住他，你快打他，快！”

  当时那场面跟现在她说要帮他顶缸一样，那是让贾鸿渐感动的那简直就是不停的感觉眼睛里进沙子啊……进了好多沙子的说……

  “【创建和谐家园】，能不能不要这么让人感动？”贾鸿渐还是没忍住，清除了眼睛里的不存在的沙子后，他笑骂了汪淡水一句，然后看着不明所以仍然眉头紧锁担心的不行的她，笑道：“没事儿呐，不用这么单纯天真，他就是吓唬我们呢，以为这么站在道德制高点一顿乱骂就能把我们给吓跑。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老是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山顶上的话，那山顶的风可是不小的，得随时小心别被刮下来……”

  “你的意思是？”汪淡水眼睛里突然充满了希望，她现在无比的相信贾鸿渐，好像贾鸿渐就是世界上最靠得住也是最博学的人了。

  “我的意思是你想帮我顶缸从而进监狱的预谋暂时是没希望实现的，努力下辈子吧。”

  虽然贾鸿渐的话说的不好听，甚至还有故意调笑她的意思在，但是汪淡水这时候却是开心的跳了起来！“姐姐，姐姐，我知道错了，别跳，咱们是在电梯上！”吃货狐狸精那么一跳，落地时引得电梯轻微的晃了那么一下，还真有点把贾鸿渐给吓到了。

  “嘿嘿……”汪淡水这时候心情好极了，她美滋滋的一笑，露出来粉唇下洁白的贝齿和粉红【创建和谐家园】人的香舌，“那个姓杨的太【创建和谐家园】了，居然敢吓姑奶奶我，鸿渐，咱们怎么办？至少也得让他给咱们退货吧？要不晚上咱们找人堵他，用麻袋套他头，然后狠狠揍他一顿？还是半夜去砸他们家玻璃？还是在他们商场门口贴大字报？”

  “图样图森破。”贾鸿渐很有成熟大叔风范的笑了起来，“太年轻太简单了，要搞臭一个男人的名声很简单，只要找个女人报个孩子，到他办公室硬说是他的孩子，那他怎么都解释不清，这就是黄泥落在裤裆里，不是那啥也是那啥……”

  听到这里，汪淡水嘴角邪恶的弯了起来，她知道在这个年代作风问题还是很被重视的！如果在这种国有商场里面，传出来哪个领导干部在外面有了小三，还有了孩子，那就可不是被领导批评的问题了，搞不好是连工作都要丢的！这是带头违反国家计划生育政策啊！

  “不过呢，这招太阴损了，不利天和……”贾鸿渐此时很悲天悯人、很伟光正的说道，不过看到了汪淡水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眼神看他后，他咳嗽了一声，“好吧，关键是这招威力太大了，我们这么一用，他直接就被免职，连想给我们赔款的机会都没。所以我们这么一做，不是损人不利己，纯粹白出力了么？”

  “那你的意思是？”当了十六年魔界女王的小狐狸精汪淡水此时已经完全把贾鸿渐当成主心骨了，居然这种整人的主意都问他的看法了。

  在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贾鸿渐笑了笑，说道，“现在说了就没意思了，一会儿你就能知道。”

  “诶？贾老师？你怎么来咯？”就在贾鸿渐出电梯门的一刹那，在电梯门门口等待的人群里一个年纪不大的女生突然惊讶道。

  “小张？你怎么在这儿？”贾鸿渐定睛一看，居然在这紫云商城一楼的电梯门口看到了罗老爷子家的保姆小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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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counter－strike=柜台大【创建和谐家园】，是个很老的梗。当年反恐精英cs刚出来的时候，盗版商不太懂英文，就按字典逐字翻译，counter是柜台的意思，strike有打击、【创建和谐家园】的意思。最后counter－strike反恐精英就被某些很萌的盗版商翻译成了柜台大【创建和谐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