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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卷长天》-第6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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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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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远风冷笑着对白无忌说:“总捕大人,你打算怎么给我交代呀?替罪羊之类的手段就别拿来糊弄我了,我要的是真凶。走!驾!”

      在白无忌惊恐的目光中,高远风率众驱马直奔东阳侯府。

      白无忌这边鸡飞狗跳,立即遣人分别给禁军统领韩冷,常山府尹卫少功,自家上司常慈告急,然后慌忙跟上高远风的骑队。他没给城卫军送信,是担心事情闹得更大。皇甫继任职城卫军副统领,一旦让城卫军知道,说不定就不止是皇甫私军,还得加上城卫军兵围东阳侯府了。

      东阳侯府,闭门谢客。门口只有两位护卫站在门外,看到高远风等人驱马而来,立即上前阻拦,大声呼喝:“侯府门前,谁敢纵马!”

      “给老子滚开。”高远风不但不加速,还在马【创建和谐家园】上抽了一鞭,直接驱马踩踏过去。一人慌忙闪避。另一人闪躲不及,被撞得高高飞起,撞落在侯府院墙上。

      来到门前,吕奉躬身道:“公子,我去喊门。”

      高远风嚣张地说:“喊个鸟啊。吕队长,你那柄大戟是摆设不成?砸!”

      吕奉认真看了高远风一眼,发现高远风并非开玩笑。那就砸吧,家奴是干什么的?不就是为虎作伥吗。反正自己侯爷亲自吩咐过,一切听公子指挥。若让公子受了委屈,他吕奉该上哪上哪,反正不能留在侯府。

      吕奉摘下马鞍上的大戟,朝侯府大门就冲了过去。砸东阳侯府的大门,可能是他这辈子干过的最为轰动的,最为【创建和谐家园】的一件事了。此刻之前或之后的任何时间,吕奉可能都不会这么冲动。在这一刻,其实也不是冲动,他想考验一下高远风这个他很可能要侍奉一辈子的主人的品性。看看事情不可收拾之后,高远风是诿过于仆役还是维护仆役。是的,私军依然属仆役。

      高远风倒是没注意吕奉的心理波动,但韩凤秋却始终散发出少许神识,关注着高远风及其身边的人。决定给后楚上书之后,他就一直留心观察着高远风的待人接物。往往越是细枝末节,才更能反应一个人真实的内心世界。

      韩凤秋对吕奉的心理若有所觉,却不制止,他也想看看高远风是如何对待手下的。

      “完了完了。”后面赶来的白无忌哀嚎。

      咣当,一声巨响。东阳侯府的大门,随着大戟的猛力重击,应声而飞。

      安静的侯府里顿时热闹了,厉叱,叫骂,兵器出鞘声,轰然而起。

      吕奉又看看高远风。高远风指了指门楼。

      吕奉微愣,您这是要直接拆屋么?门都砸了,不在乎在多一点。吕奉回马,再纵马而前,借助马速高高跃起,挥动大戟狠狠地砸在大门上方的门楼上。轰隆,哗啦,门楼倾颓,烟尘四起,一地瓦砾。

      侯府内,忽然再次安静下来。众人都被惊住了,砸门或可解释为两家的冲突,摧毁门楼,那可就是彻底撕破脸,是毁家灭门的节凑。到底谁给了来人那么大胆子,公然践踏东阳侯府的尊严。东阳侯的女儿那是当今王妃,践踏东阳侯府,置王妃的脸面于何地。

      烟尘稍散,高远风拍马直入,“这才对嘛。门楼太矮,骑个马都不方便。”

      “噗。”闻者莫不吐血,你拆人家门楼,仅仅是因为你不愿下马是吧。

      东阳侯府内众人,义愤填膺,骂声不绝,挥着兵器就围上来,欲将高远风等揪下马来治罪。

      高远风大吼,“持械反抗者,必是刺客同党,给我杀!”

      这一吼,韩凤秋都吓了一跳。这要真的砍了人,可就没了回旋的余地。一旦厮杀开始,或将不死不休。

      吕奉迟疑了,但下一瞬他不得不冲上去,因为高远风自己已抽出灵剑,当先纵马冲向海阳侯府的私军。

      “住手!”有人厉声疾呼。海阳侯府的人闻声往后一撤,分开两边。一位峨冠老者疾步而来,怒视高远风,“哪来的小儿,不知天高地厚。这里是你能放肆的地方吗?还不给我滚出去。”来者正是东阳侯凌山河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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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哟呵,哪来的老儿,口气倒是不小。说,你是不是刺客同党。”

      就算不认识凌山河的人,也不可能不认识凌山河身上的官服。高远风的猖狂,气得凌山河浑身颤抖,“你!你!粗鄙忤逆,无法无天。来人,给我拿下。南平侯没空管教,老夫就替她好好教教这野种,什么叫上下尊卑,什么叫敬老尊贤。”

      东阳侯府的人一拥而上,眼中的得意显而易见,‘小子,你不是嚣张吗?东阳侯亲至,看你还敢造次。’他们潜意识里将高远风看作都城那些顽劣的贵族子弟,在长辈不知情的时候,嚣张跋扈,一旦有长辈出面,马上乖得像猫。

      然而,高远风当场刷新了所有人心目中的纨绔的底线,端坐马上居高临下,极其无礼地用灵剑指着凌山河,“老东西,你有种。明明认识我却故意装作不知,显然是刺客同谋。来人,给我拿下,教教他什么叫国法森严。”原话奉还。不等吕奉反应,就挥剑扫向涌过来抓他的东阳侯府私军。

      东阳侯当面都敢毫无顾忌地动武,这可不是纨绔能解释的了,是真正的无法无天,要不,就是其背后的南平侯想动东阳侯。东阳侯府的人都是一震,惊骇至极。众人一愣的瞬间,高远风下手可没轻重,一剑横扫,顿时不少人受伤。

      高远风开打,吕奉哪敢让他独自面对数十个对方的武者,不得不呼喝一声,招呼自己的手下,冲向高远风的身边。一边徒步,一边跨马,明显不对等。东阳侯府的人虽多,却不敢硬抗战马的冲撞,不得不退。

      “反了!反了!”凌山河气得直哆嗦,但不得不在护卫和私军的保护下狼狈而退。因为高远风对所谓上下尊卑似乎全然不懂,也不懂由此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驱马冲堂堂国丈,朝中一等【创建和谐家园】冲撞过来。

      “混账东西!给老夫住手!”凌山河背后,侯府正堂门口,又传来一声威严的喝叫,并有神识盖压而来,轰向高远风。

      高远风适时抱头惨叫,像是遭受重击,在马背上遥遥欲坠。他骑在马上视野宽阔,早就发现了那位站在大堂门口,锦衣白发的青脸老者。老者在侯府内依然顾盼自雄,似乎比凌山河的地位还高。

      老者神识爆发,竟然比自己还强,显然是位资深超人。高远风为了掩饰功力,立即演起戏来。这时,该韩凤秋出场了,若韩凤秋真心帮他的话。

      高远风正因为珍惜来之不易的友谊,所以格外谨慎。皇甫继也好,韩凤秋也好,他得反复确认对方的真心实意。

      韩凤秋果然没让他失望,挺身而出,将对方的罩向高远风的神识霸道地横扫而回,冷冷地出声,“郭礼斌,你的手伸得有点长了。”

      跟高远风和韩凤秋早就注意到了凌山河和璃凤太尉郭礼斌一样,郭礼斌和凌山河同样早就看到了跟随高远风进门的韩凤秋。之所以任高远风如此放肆而没有当场射杀,就是拿不准韩凤秋的立场。但高远风的言行实在是太过份了,又因为其身份让东阳侯府的下人束手束脚,使得凌山河和郭礼斌不得不先后出场。

      韩凤秋一出面,众人都是大惊,原来有他站台,难怪高远风如此猖狂。

      郭礼斌似乎吃了一个暗亏,强忍不适远远地朝韩凤秋拱拱手,“司舵大人,此为我璃凤内政,并不关涉仙盟,是您的手伸长了吧。”拱手是过场,做做样子,并无一丝敬畏。

      韩凤秋的眼神更冷了,连样子都不想做,“太尉大人莫不是以为仙盟大不如前,就动不得你了。我已通传全城超人,今日的刺杀涉及到仙使,所有超人武者都得配合查案。怎么?你是想试试违背仙令的后果?千万莫跟我说,你不知道仙盟卫所散发的仙令。”

      仙盟的权威确实大不如前,这是共识,所以郭礼斌才敢试试韩凤秋的态度。但是,此事却没人敢拿到明面上来说。郭礼斌进一步挑衅韩凤秋的权威,“不知涉及到那位仙使,司舵大人能否明示?”他的意思是,韩凤秋在撒谎。若在以前,他是断然不敢这么质询韩凤秋的。

      韩凤秋不屑地怼回去,“你一个七阶皇朝的太尉,还不够资格知道。”很明显,你自以为是的显赫,在仙盟面前狗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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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

      太尉被噎住了,稍顿,然后狡辩道:“我可没阻止周国查案,仅仅是喝止辖下的不法浪荡子而已。司舵大人,这算不上违背仙令吧。”不算神识攻击的话,他确实没出手,而且周国附属于璃凤皇朝,说是辖下并没有错。

      韩凤秋的素养再好,也禁不住怒气暗升,眼一瞪,“是你老糊涂了,还是侮辱我的智商。闭嘴站到一边去。”最后一句的音量陡升,同时,神识如箭,直刺郭礼斌的大脑。你将神识攻击说成没出手,那就请你也尝尝其中的滋味。

      郭礼斌的大脑霎时剧痛,一张本就发青的脸,更趋苍白。关键是,他察觉到了韩凤秋的杀意,浑身冷汗直冒。这时才反应过来,若韩凤秋真杀了他,未必有人帮他说话。仙盟终归是仙盟,在声势日下之际,杀几个人立威,大有可能。那西域的巡使,不就到处追杀无中生有的仙逆吗。

      郭礼斌僵着脸不敢说话了,老奸巨猾的凌山河却听出一些意味。他不知郭礼斌已被吓住了,自以为是地朝韩凤秋行礼,“韩大人禁止超人境阻碍查案,大是英明。此案发生在周国,自然是周国之责。感谢韩大人主持公道。来人呐,拿下高远风。查案是秋官府的职责,与高远风何干?高远风干扰查案程序,擅闯东阳侯府,藐视国法王权,大逆不道。教义有云,缘法而治,不别亲疏,不殊贵贱。高远风若敢抗法,你们有权当场击杀。”

      被凌山河一挤兑,韩凤秋确实不好说话了。他虽隶属仙盟,却出身法教。尤其是在当下燕域,法教教义的重要性,无形中要高过仙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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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万分危急之际,大街上响起了密集而急促的马蹄声。远远的,皇甫缨丝毫不显苍老的清脆喝声先一步传来,“谁敢动我孙儿?”

      哗啦啦,大批披甲私军,直接冲进东阳侯府。

      东阳侯府私军当时就萎了。他们在凌山河的命令下,有胆杀高远风,却怎么都不敢面对大周战神皇甫缨。潮水一般,迅速退到凌山河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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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缨撇撇嘴,“凌山河,你太高看自己了。你以为你是大王?”

      凌山河哑了。就算女儿是王妃,但他本人只是国戚,不能算王族。脱口而出的话,确实欠缺考虑,犯了大忌。

      高远风看到皇甫缨赶到,又开始演戏了,带着哭腔地说:“奶奶,这个老东西骂我是野种。”

      轰,怒气冲天而起。这话大大越过了皇甫缨的底线,深深刺痛了她心底的旧创,纵马就朝凌山河踏去,马鞭灌满灵气,闪亮如钢刀般兜头砸下,“老匹夫,你说谁是野种?”

      “慢着!”

      “鞭下留人!”

      “使不得呀。南平侯息怒。”

      接连有惊呼声响起。倾颓的大门处,好几位【创建和谐家园】仓惶奔入。正是白无忌请来的救兵,进军统领韩冷,秋官府宗寇常慈,常山府尹卫少功,还有德高望重的中书令温泽。

      常慈担心自己调节不了两大侯府的矛盾,跑到中书省将温泽强行架了过来。温泽除了本人德高望重之外,他孙儿温铨还跟高远风称兄道弟,常慈寄望温泽的话,高远风和皇甫缨能听得进去。

      叫声让皇甫缨的鞭子迟滞了一下,加上凌山河的功力也不弱,老牌成丹期,这才没酿成大祸,被凌山河闪躲过去。不过皇甫缨的外溢灵气,依然伤到了凌山河的胳膊,鲜血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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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远风傲娇地一撇嘴,“哼,是你先违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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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九十二章 疑雾重重

      高远风有没有资格质疑凌山河违法,皇甫缨不管,揪住凌山河侮辱高远风是野种不放。跟高远风非常相似地嘴一撇,“哼哼,各位大人,凌山河管我孙儿叫野种。别说是你们来了,就是王妃在此,凌山河也得给我一个说法。”

      这是重点吗?在场的大人们头痛万分,你堂堂一个南平侯,尚书省左仆射,说话怎么跟一个街痞似的。难怪你孙子纨绔,原来你也好不到哪去。

      缓过劲来的太尉郭礼斌,大模大样地走了过来。精明似鬼的他发现了韩凤秋的弱点,就是韩凤秋不敢不尊法教教义。

      这一发现,让他再次神气起来,漠视韩凤秋,直接插手这桩行刺案。因为他是周国上属璃凤皇朝的太尉,有权对下属国的执法发表自己的意见。

      郭礼斌明智地不论高远风的对错,只说案情,“你们来此应该是为了案子的吧。怎么尽说些无关痛痒的废话,都很闲吗?”

      “哦呀,太尉大人您也在啊。”众人纷纷行礼。皇甫缨都不得不低头,因为太尉高居正九命,职衔上跟周王平级。在场的其他人,最多正七命,这是王国官位的顶峰。八命九命,只有皇朝才有权封授。

      “这个案子归谁管呐?”郭礼斌摆足派头,明知故问。

      “下官。”常慈恭敬地说,“该下官管。”

      “那你管呐。”郭礼斌不耐烦地说。他打的注意是,高远风的违法事实是明摆着的,常慈一查案,高远风自然牵涉其中。于是常慈不处理高远风都不可能。

      高远风也叫道,“对对,常大人,东阳侯府藏匿刺客,您可不能不管。”

      除了白无忌,众人都是一怔。什么意思,东阳侯府跟刺客有牵连?温泽等人立时知趣地紧闭嘴巴。

      高远风的振振有词,让凌山河也懵了,这个场合可容不得他胡说八道,难道府中真的有人跟刺客有关?

      常慈被赶上架,下不来,无奈只好查问下去,“高将军,话可不能乱说。你说东阳侯藏匿刺客,可有证据?”

      高远风一指白无忌,“您问他。”

      常慈的脸当场就很不好看了,白无忌呀白无忌,你多大岁数了,怎么如此不知轻重,这种事情怎么就能说给那个纨绔听呢?难怪高远风怒闯东阳侯府。但此时此地却不是发作的时机,更不可能和稀泥,“白总捕,是这样吗?你给我从头到尾,细细道来。”

      事已至此,白无忌干脆豁出去了,将自己如何通过蛛丝马迹查找到刺客的线索,沿街查问下来,最后有人亲眼看见疑似刺客的那些人进了东阳侯府。白无忌请求进侯府查案,被侯府傲慢地拒之门外。

      凌山河有苦说不出,不需要询问下人,他也知道白无忌进不了侯府是真。换在平常,在场的【创建和谐家园】没人把这事当多大点事儿。侯府是什么地方,能任由你巡捕进出?不止是东阳侯府,朝中任一大员的家,若缉捕司没有确凿证据,且有王旨在身的话,大多也会阻止巡捕入内。

      但在今天,这个潜规则就行不通了。他刚刚拿法教教义‘缘法而治,不别亲疏,不殊贵贱’来挤兑韩凤秋,总不能转眼就说巡捕无权查办贵族吧。没想到还没来得及给高远风定罪,这板子就要先打在自己身上。

      凌山河无奈,声严厉色地责问当时是谁守门,为什么不让巡捕进府查案。

      侯府的下人也冤枉啊,难道应该让巡捕进府不成?侯府的威严何在。

      下人讷讷,凌山河心知肚明,但他不得不做做样子,操起棍棒,劈头盖脸地抽,“我让你们目中无人,连官差办案都敢阻拦,若是耽误办案,你们负得起那个责吗?”明显的避重就轻。

      “啪,啪,啪。”高远风在一旁有节凑地鼓掌,“东阳侯深明大义,办事公正。”谁都听得出是反话,讥讽为十足。

      老油条们谁都不出声。都清楚今日的案子,查到这里根本就查不下去,纵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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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是凌山河所为,谁敢将他法办?何况绝对查不到凌山河头上。即使真的是凌山河干的,侯府里的替罪羊不要太多。凌山河推说一声不知情,谁都拿他没办法。也只有高远风这个愣头青才不依不饶。

      凌山河怒道:“你还待怎的?他们仅仅只是阻拦了一下巡捕,并未犯罪。你呢,大庭广众之下,将我侯府践踏成什么样子了?今日南平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去找大王要一个说法。”他也清楚,秋官府是不敢治高远风之罪的。

      “哈哈。”高远风更怒,“什么样子?东阳侯,我们何不去看看海阳侯别院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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