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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卷长天》-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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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气不算恭敬,但高远风只能点头称是。今天云海阔之所以在场,高远风以为,那是云纾的缘故。云纾是云海阔的次女,高远风的总角之交。虽然没有对外明示,但很多人都将他们当作一对儿。

      听闻秘辛之后,才知道云海阔的真实身份。他是高远风母亲的堂哥,高远风的堂舅。由此可知,先王为什么让他参与抚养、辅佐高远风了。

      高远风不因身份的改变而傲娇,谦恭地认错,“云叔说得是。”

      这让三人进一步坚定了信心。少主逢危不乱,头脑冷静,从谏如流。如此贤君,那要是不能得天下,还有天理吗?

      寄望太深,高远风稍有较好的表现,在他们眼里就是难得的优良品性。

      看着三人眼神里的坚定,高远风暗暗叫苦。

      高纲道:“少主,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顾虑,你一并说出来。大家集思广益,没有过不去的坎。”

      高成也道:“天意护佑,事在人为。兼之我们在暗,可谓天时地利俱占,只差人和。

      其实‘人和’大家都差不多。依然忠于高氏的或许不多,但忠于周家,陈家的就多吗?此代周国国主周瞻,穷兵黩武,同样不得民心。

      所以你说的困难都不算困难。说吧,还有什么顾虑?”

      哪是什么顾虑,是反感。

      为了权位,多少人无所不用其极。当年那人仅仅是为了安排高远风这个后手,就杀得尸骨成堆。充分说明了权欲圈的血腥、残忍、肮脏和无情。为此打江山,必然出现更多的灭绝人性。

      不过这话不能宣诸于口,眼前这三位就是亲手参与当年血腥的刽子手。

      于是半真半假地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百年前仙魔大战之后,就一直兵灾连绵,战乱不断。天下户籍,急剧减少。我们再出来争天下,又将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为一己之私,于心何忍?”

      这些年高成、高纲请来教授高远风文略的那些大儒,无一不是如陶潜一般,文名在外但郁郁不得志之辈。那些志得意满的,位高权重,他们不敢请,担心泄密,当然也请不动。

      能请动的这些,都是把轻君傲上自诩为文人风骨的清流,不为五斗米折腰。国王、皇帝在他们眼里,多做多错,少做少错,就没有不错的。

      高远风受这帮人的教导多年,思想可想而知。国王和皇帝就不是个值得尊敬的职位,反而比较同情底层孱弱百姓的疾苦。

      高成秒懂,气得大骂,“腐儒误人。”

      高纲却高兴地说:“少主仁心,正合天意。难怪湛泸一直留在高家堡纹丝不动。”

      云海阔连声赞和,“没错,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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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纲说:“仁剑呐!之所以没走,肯定是缘于少主的仁心。你说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高远风再次深感作茧自缚,反驳说:“传言多是虚妄。剑主杀戮,何来仁?”

      高纲解释道:“从武而来。武为止戈,杀是为了不杀,此为大仁。”他作为先帝的影卫,说起这个来,头头是道。影卫是保镖,也是暗探和杀手。对外,暗杀敌方重臣和将领,可以减少战场杀戮。对内,暗杀皇帝想除去的大臣,可以减少株连。

      云海阔帮腔说:“对呀。少主忧心黎民疾苦,就更应该夺取天下。待你君临天下之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国家从此无战乱,众生安居乐业,国泰民安可期。”

      以杀止杀就是仁?高远风嗤之以鼻。

      不过囿于所在的历史背景、人文环境和社会状况,对天意这种更甚于仙神的东西,不管他所受的教育有多荒诞,行事有多无稽,都不敢质疑它不存在,只是不敢相信游手好闲的自己会受到天意眷顾。

      然而管他天意不天意,高远风是真真不想当什么’大王‘。

      面对眼前三人眼巴巴热切的眼神,高远风苦恼不已,怎么办呢?

      咦?有了。高远风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第九章 心乱如麻

      高远风涣散的眼神慢慢凝练,定定地看着眼前三位长辈,“你们考虑清楚,确定要复国?这个过程定然会尸山血海,你们以及你们的亲人都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哦。”

      高成道:“天意如是,义不容辞。”

      高纲,“富贵险中求。”

      云海阔,“死而后已。”

      高远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再深深地吸了口气,“那好吧。不过从今之后,一切得听我的哦。”

      三人异口同声,“你是王上,理所应当。”

      高远风站起身,拿起黄袍和王旨。

      高成以为他准备穿上了,连忙走过来,“老奴侍候王上更衣。”

      高远风摆摆手,“爷爷,我的第一个要求,称呼不要改,还是喊我风儿吧。”

      高成反对道:“这怎么行?不合礼数。”

      高远风反诘,“不是才说了要听我的吗?”说话的同时,走到火炉边,顺手将黄袍和王旨随手丢进了火炉。

      三人大惊失色。

      高成气急败坏地尖叫,“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但断不许你毁旨违诺。”扑过来抢救燃着的黄袍和王旨。

      高纲也吼道:“少主,你想反悔?”

      云海阔则面如死灰,摇头叹气。

      高远风挡住高成,“爷爷,二爷爷,舅舅,我一言既出,如白染皂,说到就会做到。”

      高成气得直哆嗦,指着熊熊大火,“那你······?”

      高远风回过身安慰道:“平心静气,平心静气哈。每逢大事必有静气,是您教我的。您们听我讲。要是我现在就称王,高家堡能存在多久?所谓的高氏王朝又能存在多久?

      若陈军是为占地而来,那么周军很快也会抵达高家堡。分赃不均狗咬狗,我们乐见其成。

      呵呵,竖旗的话,那就恰恰相反。吸引仇恨不说,反倒帮敌人调和了矛盾。”

      三人都愣了。高家堡只是一个乡堡,陈国大军就在近前,周军亦不远。一旦举起王旗,必然不死不休。因为会让周陈两方觉得,高氏在各地还有遗族和余忠。在没有彻底肃清高氏遗族的前提下,两国都自然而然地认为灭国大计还未竟全功。一边是生死大敌,一边是利益纷争,如何选择,那还用说吗?

      高纲首肯道:“是这个理。那你的计划是······?”

      “不急于一时,徐徐图之。”

      高成还是不忿,“就算如此,也不必烧了王袍和王旨吧。”

      高远风笑道:“爷爷,这些物事已经完成了它们的使命,留下来非但无益,反倒有可能暴露你我的身份。旨意不在物件,而在心中。”

      高成说:“没有王旨,如何取信天下?”

      高远风苦笑道:“爷爷,我们刚才就讨论过了,公开身份有害无益。复国嘛,用不着王旨。我父王立国之前,可有王旨?”

      高成心中一动,“你准备走你父王那条路,崛起朝中,再取而代之?何苦放着现成的助力不要,偏要选最难的一条?”

      高远风叹道:“唉,爷爷,您想象的助力其实不存在。你敢将王旨给别人看吗?就算你敢,别人能信?不信的,会将我们当初反贼。相信的,说不定我们有很大可能,会成为他们在周国或陈国的进身筹码。

      所以我们只能继续当我们的二阶乡堡,攀附一方,融入他们,慢慢晋升,暗暗积蓄自己手中的实力。待得足以擒龙伏虎,再一举抵定乾坤。

      这才是王道。曹氏,司马氏,陈氏,杨氏,包括我高氏,莫不如此。

      爷爷,忘了从前吧。我们只能,也必须另起炉灶。”

      不论高成、云海阔如何心痒难耐,都只能咽下自己的迫切。

      云海阔叹道:“那可就漫长了。王国为六阶势力。我们从二阶起步,何年何月才能达成所愿?再说,别人岂能容允我们一帆风顺地成长而不加打压?”

      高纲却好像看得很开,“不急,不急。先王也才用了二十几年嘛。”

      高成眼一瞪,“呸,二十多年后,谁还记得高氏王朝?”

      高远风笑眯眯地说:“要不了那么久。我们又不是真的只有二阶实力。六阶势力的巅峰武者,也就成丹期而已。要是爷爷或二爷爷在人前展现一下成丹期功力,你们说陈国或周国会怎么做?当然,前提是他们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高纲说:“还能怎么做,要么尽可能收服,要么强势扑灭。没有第三条路。”

      “两军对垒之时呢?”

      三人不约而同地说:“竭力笼络。”

      高远风点头说:“没错。两方都会极力笼络我们。那时我们就可以待价而沽,依附其一,要兵要马要官要地。只要让他们看到我们的‘诚意’,任谁都要将我们扶持成至少四阶势力,为他们坐镇一方。再加上我们布置在燕州各地的暗手,我们实质上就能在短期内具备五阶实力。”

      三人大喜。

      高成搓搓手,“就这么办。我就知道,风儿,呃,王上乃天纵之才,必将君临天下。”

      高远风皱皱眉,“爷爷,我说过,称呼不能改。大家还是跟平时一样,不可表现丝毫反常。等我真的坐上王位那一天,您再改口好吧。”

      “行行,都听你的。”只要高远风立志复国,高成就没有任何意见。

      云海阔兴奋地搓搓手,“复国大计千头万绪,小远你说说,我们怎么分工。”

      高远风说:“分工之事不急。这一两天,是观察陈军的进度,以确定他们是不是为我而来。吩咐高飞,多遣斥候,严密注视陈军动态。

      如果明天一早,就有陈军先锋兵临城下,那我们赶紧逃命为是。

      如果两天之内陈军都没抵达高家堡,我们就可以确认,他们的目的不在我。那么,明面上就不需要做多大变更。暗中我们相应行事。

      爷爷一如既往,负责全堡的日常俗务。二爷爷,你担起堡中的军务。在陈军试探攻城之时,展露出功力威慑一下即可。”

      “我呢?”云海阔饱含渴望。高远风虽没有称王,但这三人自今日起,都以王视之。他今日的分配,说不定就是日后的权柄。高成得了政务,高刚掌管军务。云海阔当然不甘心一无所得。

      “舅,呃,我还是喊您云叔吧。你也得忙起来呀,赶紧打造军械。我们还不知道要坚守多久呢。”

      “哦。属下遵命。”失望之色,自然流露。

      高远风根本没注意到。但高成却心领神会,拍拍云海阔的肩膀,悄声说:“来日放长。你是他的舅舅,唯一的血亲。你担心什么?”

      云海阔神色稍缓。旁边高纲平静地看着,不动声色。

      高远风拿起桌案上的湛泸剑。左看右看,毫无奇特之处。轻轻抽出,寒光逼人。挥舞了几下,感觉它跟普通的宝剑没啥两样。想起叶老说的一句话,‘你混球爷爷倒是给你准备了一把好剑,不过那柄剑你暂时发挥不出它的威能,只能当摆设。’嗯,可能是自己修为不足,还用不了吧。

      正要插回剑鞘,忽然发现不对,“咦?这真的是湛泸?不是说湛泸通体黝黑,锋钝无迹吗?可这把剑明明晶莹锃亮,华光绽放嘛。”

      高成解释说:“风儿,湛泸太过煊赫,一旦让人知道它在我们手里,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请河西大匠范锋在它外面添加了一层剑衣。”

      高远风心里一咯噔,“为啥不让李大匠添剑衣?”大匠李大锤,先王遗臣之一,高远风十三岁那年的历练,就是跟李大锤学打铁(炼器)。

      高成回答:“此剑唯有我们三人知情。”

      懂了。高远风叹了口气,对这把剑不由产生出一缕厌恶。收剑入鞘,交给高成,“还是您保管吧,别让我一不小心给弄丢了。”本不想问,但实在忍不住,“舅舅不能给它造剑衣吗?”

      云海阔讪讪地回答,“我只是铁匠,还未晋阶器师。试了好几次,怎么都铸不好。所以不得不请外人帮忙。”

      高远风兴趣缺缺地挥挥手,“算了。你们去忙吧。我练功去。”之所以突然厌恶这柄所谓的神剑,是因为围绕着它的,非但不见仁慈,反而全是血腥。

      不说其他,但说范锋。他的命运可想而知,高成等人绝对不会让湛泸的秘密外传。既然范锋不在高家堡,那么多半见阎王去了。可这能怪爷爷吗?爷爷他们所做的一切可都全是为了自己。

      高纲大步出门,去安排城防。

      云海阔也拖拖沓沓地向外走。议事已毕,他没理由留在这里。

      高成凑近高远风的耳朵,小声说:“你舅舅有点失落。”

      高远风顿时心领神会,看了看云海阔的背影,突然出声道:“舅舅,我在人前将依然喊您云叔。不过你可以将我们的关系,告诉舅母、横岭哥和纾儿,叮嘱她们切勿外传就是。”

      高远风虽然只有十八岁,但却心智通明,人情练达。不然,关于复国大计,高成、高纲这些老家伙也不会那么轻易就答应一切听他的。

      除了天资聪颖之外,让高远风如此成熟的缘故,大概是见多识广所致。从十二岁起,每年春末,高远风都被高成暗中送出去历练,从事不同职业,担任不同职位,岁末才归。在堡内,则称是游学。所谓游学,等同游山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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