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又是博川,他想的倒周全。”
“四爷,有件事千里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王千里回头看了看任钰儿坐的那辆马车,凑韩秀峰耳边道:“那两个娃是保住了,但您把他俩带在身边恐怕不合适。依千里之见,您不如把他俩托付给信得过的人,让他们去别的地方,走得越远越好。”
“宫里那两位不放心?”
“不管怎么说,这两个娃也是宗室。”
“小看她们了,谁能想到她们竟如此……如此,算了,不说也罢。”
王千里是真担心他的安危,又提醒道:“四爷,这件事不能拖,您得早下决断。”
“知道了,我让余叔带他们去天津,找条船去上海。”
“这么安排最妥当。”
“回去吧,要是有缘,你我日后说不准还能相见。”
“什么有没有缘,有文大人和荣大人在,您起复回京是早晚的事!”
“别人不晓得我的脾气,难道你也不知道,这官我是不想再做了,先回乡好好陪陪妻儿老小,等风声过了,我说不准会去上海小住一段时间,或许会故地重游回趟海安。”
“那千里就在海安恭候四爷您。”
韩秀峰惊诧地问:“此话怎讲?”
王千里轻叹道:“不怕四爷笑话,没您撑腰这官我是不敢做,现在辞又不合适,我打算过几个月便找个由头辞官回乡。”
…………
PS:新书《洋港社区》已上传,借这个机会恳请各位兄弟姐妹支持!
第七百五十七章 革职永不叙用(大结局)
这一软禁竟一连被软禁了七天,这滋味儿别提有多难受,韩秀峰真是寝食难安。
就在他快憋得发疯之时,之前名不经正传,现在却风头正劲的总理衙门领班章京王乃增和云启俊来了。不但带来了两大盒吃食,还带来了几个让韩秀峰目瞪口呆的消息。
先是郑亲王等随驾回京的赞襄大臣被革职逮问,紧接着恭奉大行皇帝梓宫回京的肃顺在密云被革职捕拿解往宗人府,这差事是刚实授步军统领的醇郡王奕譞持圣旨去办的,但真正动手的竟是荣禄和永祥。
恩俊应该也参与了,不然驻守密云的八旗马队和几百山西兵,绝不可能见先帝的托孤大臣被抓却不闻不问。
让韩秀峰更不敢相信的是,抓这样的大臣,办这样的大案,怎么也得一年半载才能审办出个结果。可这才过去几天,两宫太后和恭亲王等人就已经诏赐郑亲王、怡亲王在宗人府空室自尽,就已经将肃顺处斩了,景寿、穆荫、匡源、杜翰、焦祐瀛被褫职,穆荫发往军台效力。
韩秀峰怎么也没想到两宫太后和恭亲王等人竟这么狠,楞了好一会儿才喃喃地说:“这就处斩了,罪名呢,杀人不能没个罪名啊!”
王乃增不但早就知情,甚至帮着出过谋划过策,从怀着取出一份宫门抄,念道:“上年海疆不靖,京师【创建和谐家园】,总由在事之王大臣等筹划乖张所致。载垣等不能尽心和议,徒以诱惑英国使臣以塞己责,以致失信于各国,淀园被扰,先帝巡幸热河,实圣心万不得已之苦衷也。”
“将洋人进犯京城,圆明园被焚掠,百姓受惊,先帝出巡的事儿,一股脑全扣到他们头上?”
“四爷,他们本就难辞其咎!”云启俊小心翼翼地说。
韩秀峰抬头道:“二位,且不说这一条罪名牵不牵强,就算他们难辞其咎,按例也不至于落到如此下场。”
“还有,”王乃增恭恭敬敬地呈上宫门抄,不无尴尬地说:“四爷,下官就不念了,您还是亲眼瞧瞧吧。”
韩秀峰接过宫门抄看了看,魂不守舍地说:“擅改谕旨,力阻垂帘,这也算罪名?”
“擅改谕旨这可是死罪!”
“云清兄,别忘了肃顺乃先帝弥留时托孤的赞襄大臣,大行皇帝遗诏写得明明白白,他们本就有权拟旨,怎就成擅改谕旨了?”
“四爷,乃增知道您跟肃顺的交情,知道您心里难受,但这事真跟您没什么关系,您大可不必自责。”
“怎就跟我没关系了?”韩秀峰逼视着他问。
王乃增知道他很难接受这一切,干脆直言不讳地说:“四爷,这么说吧,从您率河营护驾回京的那一刻,肃党就已经完了!护驾回京的这一路上,您一定瞧出一些端倪,可您又能做什么呢?”
“我……我……”韩秀峰竟无言以对。
王乃增觉得必须帮他解开这个见死不救的心结,趁热打铁地说:“您要是出于义气,或出于对先帝的一片忠心,在护驾路上果断出手,别说朝中的王公大臣文武百官和各省督抚不会放过您,恐怕连肃顺都会把您当作乱臣贼子。再后来见着文大人,您更是身不由己,总之,不是您见死不救,而是想救也救不了!”
“四爷,您应该这么想,这是人家的家事,怎么也轮不着咱们这些汉官掺和。”云启俊顿了顿,又说道:“我知道您对先帝的一片忠心,知道您跟肃顺的交情,知道您气不过,可两宫太后、恭亲王和文大人也有他们的苦衷,这一切实属不得已而为之。”
“他们有啥苦衷,怎么个不得已而为之?”韩秀峰冷冷地问。
“您一定是因为肃顺的事急糊涂了,您想想,要是太后和恭亲王他们不当机立断,等肃顺回了京,等他们八个聚到一块儿,这朝堂上还不大打出手,这朝局能安宁吗?”
“你是说他们会跟那会儿留守京城的文武官员闹起来?”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别说他们了,连四爷您在留守京城的文武官员眼中都罪无可恕。”
“说来说去,你们不是来告诉我肃顺他们的消息,而是……而是……”
“四爷,外头的那些迂腐之辈确实揪着您不放,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您那会儿护驾巡幸木兰,反正在他们看来那会儿避走热河的全是奸臣,全应该治罪,听说弹劾您的折子堆起来有这么高!”
王乃增比划了一下,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您不用担心,文大人绝不会坐视不理。据我所知,荣禄和永祥也在帮您跟两宫太后求情。”
想到所谓的“肃党”不是被处斩赐死,就是被革职,有的甚至被发往军台充苦差,韩秀峰意识到现在不是为肃顺喊冤的时候,冷冷地问:“这说我韩秀峰也是肃党,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
“四爷,说了您千万别生气,死罪一定是安不到您头上的,但这官您恐怕是做不成了。”
“流放充军?”
“文大人和荣禄他们正在想办法,我和老云昨儿个也斗胆去求过恭亲王。”
韩秀峰不是个不识好歹的人,下意识拱手道:“让二位费心了。”
王乃增连忙起身回礼:“四爷,您这是说哪里话,您的知遇之恩我等铭记于心,现如今您落难,我等又怎会袖手旁观!”
“是啊四爷,这都是我等应该做的。”
想到现在的处境,再想从一个在衙门帮闲的书吏,到暂时还没被革职的上驷院卿,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韩秀峰不禁叹道:“走到这步田地,怨不得别人,仔细想想只能怨我自个儿。”
“四爷,您何出此言?”云启俊忍不住问。
“做小吏时,只要能办成事,真就是不管用什么办法,哪有那么多顾忌。可这官做大之后,就忘了官场上的险恶,整天想着这个规矩那个规矩,以为个个都会守规矩。”
“四爷……”
没钱看小说?送你现金or点币,限时1天领取!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免费领!
“不说了,我有罪,我罪有应得,这就回房闭门思过。”韩秀峰长叹了一口气,随即失魂落魄地回了房。
王乃增和云启俊看着他落寂的背影,心里别提有多不是滋味儿,可想帮又帮不上,只能对着他的背影深深作了一揖。
……
与此同时,任钰儿已在慈禧太后的寝宫外长跪了大半天。
慈安闻讯而至,看着心疼,一边示意她平身,一边低声道:“别急,这不是还没怎么你那个四哥吗?要说被弹劾,那被弹劾的官员多了,先起来,我去瞧瞧究竟怎么回事儿。”
“太后明察,我四哥一心报效朝廷,他要是个奸臣,那满朝文武还有忠臣吗?”钰儿泪流满面地说。
“知道知道,先起来。”
慈安示意宫女将她扶起,然后走进慈禧的寝宫,看着正在看折子的慈禧问:“妹妹还在忙?”
“原来是姐姐,快坐,你们几个奴才,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沏茶呀。”
“嗻!”
打发走太监宫女,慈禧扶着慈安坐下问:“姐姐,您是为外头那个丫头的事儿来的吧?”
“听说她都已经跪了大半天,她本就是个苦命人,何况听六叔和文祥他们说那个韩四也的确不是肃党,依我之见敲打敲打下就行了,咱们姐妹可不能跟肃顺他们那样,让实心办差的人寒心,更不能搞得【创建和谐家园】人怨。”
“姐姐说的是,可这韩四跟别人不大一样。”
“怎就不一样了?”慈安不解地问。
慈禧耐心地解释道:“姐姐,这么说吧,他在一些事上跟那个大头差不多,脑子里一根筋。何况他跟肃顺关系非同一般,您说这样的人能用吗?”
想到这几天做的那些事,慈安也有些后怕,喃喃地说:“既然不能用,那就……那就打发他走人,走得越远越好。”
“打发他走容易,可总得有个说法。”慈禧指指手边的折子,带着几分无奈地说:“真要是照着这些弹劾他的折子究办,怎么也得发军台充苦差。可帮着求情的不只是外头那个丫头,连文祥、荣禄和永祥那些个奴才都帮着求情,所以又不能真究办。”
“那怎么办?”慈安想想又看着外头道:“妹妹,咱们总不能就这么看着那丫头整日以泪洗面,不能总看着她长跪不起吧?”
提到任钰儿,慈禧眼前一亮:“姐姐这一说,我倒是有了个主意。”
“什么主意?”
“上驷院卿韩秀峰不但在大行皇帝丧期内纳妾,纳的还是官宦之女,简直丧尽天良,著革职永不叙用,即饬步军衙门将其逐回原籍。”
慈安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妹妹,你这是成全那丫头?”
“谁让咱们姐妹心软呢,不过这事得让荣禄去跟那个韩四交代清楚,这是法外施恩,他要是敢不识抬举,那就休怪咱们姐妹不留情面了。”
“这是自然,这乱点鸳鸯谱的事儿真要是传出去还不贻笑大方。”
慈禧点点头,接着道:“还有那个大头,一样不能留。他的妻室不是回泰州娘家了吗,回头让曹毓英拟道旨,打发他去泰州帮办团练。”
……《全书完》……
第七百五十六章 风云突变
圣驾从河槽启程,经丫髻山、袛园寺抵达南石槽行宫只用了三天。郑亲王和怡亲王等几位赞襄大臣这三天一如既往地忙,边赶路边处理了几件大事!
一是通过往来公文与留守京城的内阁大学士及六部九卿,会同议上大行皇帝谥号,曰显皇帝,庙号曰文宗,上配列祖,同为百世不祧之庙;二是拟定“祺祥”为新年号;三是谨拟崇上母后皇太后徽号为慈安皇太后,圣母皇太后徽号为慈禧皇太后;
韩秀峰不晓得两宫太后有没有代皇上点头,只晓得河槽乃京营与直隶驻防八旗及直隶绿营防区交界处,不但留守京城的京营八旗都统率兵来了,甚至连恭亲王、周祖荫、桂良和文祥等留守京城的王公大臣和文武百官也已奉旨来此迎驾。
虽然没见着大行皇帝梓宫,但他们就已经哭得昏天暗地。
据在一个在里头伺候了大半天的太监说,两位太后也哭的很伤心,但依然强忍着悲痛召见王公大臣。
郑亲王和怡亲王不好也不敢阻拦,不然就是欺负“孤儿寡母”,真要是激起公愤,真可能会被那些留守京城的王公大臣给生吞活剥了。这一切让韩秀峰意识到尽管他们中好几位既是军机大臣也是先帝托孤的赞襄大臣,但他们今后的话十有【创建和谐家园】不好使了,就算亮出大行皇帝遗诏也不好使!
正寻思肃顺要是看到这一切会作何感想,文祥快步走了过来,不等他开口就看着他和他身边的王千里、王河东和庆贤道:“皇上口谕,上驷院卿韩秀峰等接旨。”
“臣韩秀峰(王河东),恭请圣安!”
“圣躬安。”文祥清清嗓子,紧盯着四人道:“以护驾有功,著上驷院卿韩秀峰随驾回京;以杀夷出力,带兵有方,赏宣化镇副将王河东武勇巴图鲁勇号,并著王河东统带河营员弁,即刻赴山东听候僧格林沁差遣!”
韩秀峰大吃一惊,心想这哪里是皇上的口谕,分明是两宫太后的主意。
想到皇上再年幼也是皇上,本应该有所作为的郑亲王、怡亲王和穆荫等人却没任何作为,而有主见能有所作为的肃顺这会儿很可能还没到密云,远水解不了近渴,韩秀峰只能硬着头皮道:“臣遵旨。”
王河东一样不想就这么去山东,更不想去僧格林沁麾下效力,但又不敢抗旨,也急忙磕头谢恩。
见韩秀峰没公然抗旨,文祥稍稍松下口气,接着道:“南苑郎中王千里,办事勤勉,精通夷务,著在总理衙门章京上行走;以办差得力,赏已革通政使司参议庆贤五品顶带,授理藩院理事官,钦此。”
“臣遵旨。”
“奴才领旨,奴才谢皇上隆恩。”
是接着做南苑郎中,还是去总理衙门当差,王千里其实无所谓。但庆贤的感觉则完全不一样,虽算不上官复原职,但他已经不再是犯官了,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家。甚至能想象到只要好好为朝廷效力,不但他大哥早晚能从苦寒之地回京,连他被赐死的阿玛早晚都能沉冤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