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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四当官》-第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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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接着做南苑郎中,还是去总理衙门当差,王千里其实无所谓。但庆贤的感觉则完全不一样,虽算不上官复原职,但他已经不再是犯官了,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家。甚至能想象到只要好好为朝廷效力,不但他大哥早晚能从苦寒之地回京,连他被赐死的阿玛早晚都能沉冤得雪。

      正因为如此,他真叫个感恩涕零,不断地磕头谢恩。要不是文祥将他扶起,额头都可能会磕破。

      他守得云开见月明,韩秀峰打心眼里为他高兴,可想到眼前的形势,想到被远远拉在后头的肃顺,心里又不是滋味儿。

      正胡思乱想,劝慰了一番的文祥回头道:“志行,河东他们去山东这一路上的粮饷,我已奉旨帮着张罗好了,你大可不必为此担心。”

      “博川兄,这个时候让他们去山东合适吗?”韩秀峰紧盯着他问。

      “之前光顾着剿长毛,没曾想捻匪比长毛还要难对付,僧格林沁那边十分吃紧,已经连上了四道折子奏请调兵,而眼下真正能上阵杀贼的兵就剩河营了。”文祥一边陪着他往前头走,一边接着道:“其实,派河东他们去山东还有一层考虑。”

      “什么考虑?”韩秀峰低声问。

      “先帝巡幸木兰前,你不是率河东他们在八里桥打过一仗吗,还毙伤不少洋兵。因为这事,河东他们被洋人惦记上了。要是让河营留在京畿,不但有碍和局,搞不好会再起兵衅。而朝廷又正值多事之秋,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就这些?”

      “就这样,志行,你究竟想问什么?”

      韩秀峰回头看看身后,见周围没别人,直言不讳地问:“博川兄,这事郑亲王、怡亲王和穆荫他们晓得吗?”

      “晓得啊,不信你大可去问。”文祥嘴上虽这么说,但眼神却有些不对劲。

      韩秀峰沉默了片刻,紧盯着他意味深长地说:“不问了,要是连老兄您都不信,我韩秀峰还能相信谁!”

      文祥突然转过身,遥望着正在几个侍卫催促下开拔的河营将士,轻描淡写地说:“志行,都说傻人有傻福,以前我不信,现在信了。先帝健在时,大头圣眷恩隆。现在先帝驾崩了,皇上和两宫太后竟一样觉得他老实可用。”

      “是吗,这么说大头又能升官?”

      “升不升我不晓得,但我敢断定他一定不会丢官。”文祥顿了顿,又说道:“钰儿也挺好的,听说她这些天一直在太后身边伺候。”

      韩秀峰很清楚他不会无缘无故提大头,更不会无缘无故提任钰儿,心不在焉地说:“是啊,她这些天一直在太后身边伺候,我也有好几天没见着她了。”

      “别担心,钰儿多聪明,你们早晚能见着的。”文祥顿了顿,随即话锋一转:“志行,皇上和两宫太后命我先回京,圣驾回京可不是小事,何况大行皇帝梓宫很快也会恭奉回京,接下来有得忙,要做好多准备。你原先的差事也卸下了,不如跟我一道走。”

      手下的兵被打发去了山东,两个亲信全升了官,其中庆贤正感恩涕零。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大头和钰儿,现在竟跟人质一般想见也见不着,韩秀峰意识到除了听文祥的先回京城,他已经别无选择,只能故作镇定地说:“只要皇上恩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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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会恩准的,让小山东赶紧去收拾行李吧。”

      ……

      庆贤再次做上了官,要随驾。

      王千里有了新差事,要在恭亲王身边听用。

      韩秀峰就这么带着小山东,先跟文祥回京城。

      没曾想到了京城,文祥既没让他去上驷院衙门,也不让他回重庆会馆,而是把他送到达智桥胡同里头的宅院,命等候已久的特木伦和林庆远等人帮着安顿,走前还留下一句“没事别出门,有事也别出门”!

      送走文祥,回头看着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特木伦等老部下,韩秀峰实在忍不住了,紧盯着他们问:“几位,我这算是被囚禁了吧?”

      “四爷,您这是说哪里话,给我们几个胆我们也不敢囚禁您。”

      “那就是软禁?”

      “四爷,文大人是让哥儿几个陪着您,可文大人也是为您好。”

      “为我好,我究竟咋了,是贪赃枉法还是谋逆了?”

      “四爷,您就别问了,我们几个说起来是在总理衙门当差的章京,其实就是个跑腿的,王爷和大人们的事我们几个哪会知道。我们只知道得伺候好您,您想打牌,咱们陪您打牌。您想吃酒,咱们陪您吃酒。您想听曲儿,我这就去找戏班子。”

      韩秀峰阴沉着脸问:“大行皇帝宾天还没满两个月,现在能听戏吗?”

      “别的地方不能,但在这儿您百无禁忌。文大人交代过,只要能让您高兴,只要不出门,做什么都行。”

      特木伦话音刚落,林庆远就跟献宝似的捧出一叠书信:“四爷,日升昌被洋人给抢了,好在洋人只要银子不要书信,小的去盯着那些个伙计整整翻找了两天,总算找着了您的家信。”

      “四爷,家书抵千金,要不您先看看家信,酒席马上就送过来,等酒菜摆上桌,咱们再给您接风。”

      “好吧,不为难你们。”

      韩秀峰回房看了一会儿书信,有老丈人寄来的,有大哥让侄子仕通仕达写的,有潘二和柱子的。

      家里倒没什么事,琴儿挺好,两个娃不但聪明而且懂事,反倒是大哥和二哥的想法比较多,一个觉得他儿子启蒙晚,之前在乡下请的先生学问也不高,别说考举人中进士了,恐怕连秀才都考不上,打算给他儿子捐个文监生。

      一个觉得这么大一家子,在县衙不能没人,打算把儿子送县衙户房或兵房帮闲,等县衙各房有书吏的缺空出,再花点银子找几个人作保顶上,虽然只是个书吏,但至少能免些徭役和赋税,还能帮着照看家里。

      潘二说的是团练的事,可韩秀峰根本无心想那些,因为这几天经历的一切,让他意识到两宫太后和恭亲王等留守京城的王公大臣会有大动作,一定是在谋划怎么对付肃顺等先帝托孤的赞襄大臣。

      可有大行皇帝遗诏在,她们又能做什么呢?

      何况后宫不得干政是祖宗家法,就算官心、旗心、军心、民心全在她们这边,难道还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地视大行皇帝遗诏于不顾,授意文武百官群起而攻之,罢肃顺等人的官,革肃顺等人的职?

      想到这跟造反差不多,韩秀峰觉得两宫太后和恭亲王应该不会也不敢这么干。可想到文祥连打带削的这些安排,又觉得他们真有可能对肃顺等人来硬的!

      第七百五十五章 心惊胆战

      恭亲王在热河只呆了六天就匆匆赶回京城,一回京就忙着联络留守京城的宗室和六部九卿,文祥和桂良也没闲着,一直忙到十一日下午,陆续收到了三封“知名不具”的书信,三人才齐聚已革大学士赛尚阿曾经的宅邸,现如今的总理各国事务衙门。

      三人坐在第二进的花厅里,商量起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胜保已率兵经河间、雄县一带兼程北上,再过三五日便能进抵京畿。行在那边,董元醇的折子让那几位坐不住了,把能辞的兼差竟全给辞了,太后顺水推舟让他们拟旨命老七为步军统领。等谕旨一到,老七便可名正言顺地接管九门。”见老丈人若有所思,恭亲王又笑道:“僧格林沁那边一样无需担心,这是他差亲信送来的信。”

      正在商量的可不是小事,那是要赌上身家性命的,桂良不敢有一丝大意,仔仔细细看完之后,把信顺手交给了文祥:“博川,你也看看。”

      文祥边看边沉吟道:“僧格林沁站在咱们这边,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热河和密云那边下官一样不是很担心,下官担心的是那几位疆吏,尤其胡林翼和曾国藩。”

      “官心、军心、旗心、民心,全在咱们这边,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胡林翼和曾国藩跟肃顺是有些交情,但他们终究是汉臣,而这江山是咱们满人的,可以说这是咱们满人的家事儿。何况他们远在湖广和两江,就算敢谋逆也是鞭长莫及!”

      见文祥有些犹豫,恭亲王接着道:“再说咱们要对付的是那几位,并非他胡林翼和曾国藩,朝廷之前是如何待他们的,咱们今后依然如何待他们,甚至可以给的更多。他们都是聪明人,我估摸着他们应该不会犯傻。”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文祥喃喃地说。

      “博川,我敢断定,等咱们快刀斩乱麻,把生米煮成熟饭,他们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会更不敢轻举妄动的!”恭亲王微笑着端起茶杯,语气是那么地笃定。

      文祥想想又问道:“王爷,太后那边呢,两位太后会不会突然改主意,在节骨眼上打退堂鼓?”

      “两位太后早下定决心,只是热河那边全是他们的人,直至今日载垣还是行在步军统领,所以只能忍辱负重,虚与委蛇。”

      “如此说来,就剩那个韩四了。”桂良抬头道。

      “至于韩四……太后已经命他护驾了,估摸着他和他手下的那几百兵已经护送皇上和两宫太后到了密云,至于将皇上和两宫太后恭送回宫之后该如何处置,就看博川的了。”

      “博川,你估摸着韩四会就范吗?”

      “只要把他跟肃顺支开就行,剩下的事交给下官。”

      “博川,你是说要是不支开,动手时他敢阻扰?”桂良紧盯着文祥问。

      想到韩秀峰的为人,文祥轻叹道:“不管怎么说肃顺也是先帝托孤的赞襄大臣,大行皇帝遗诏也已经颁令晓谕了,他受先帝之恩深重,要是见人敢违先帝遗诏,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只是愚忠,并非跟肃顺穿一条裤子?”

      “大人有所不知,在别人看来他跟肃顺交情不浅,但事实上他跟陈孚恩等人不一样,不但从未对肃顺言听计从,甚至对肃顺是敬而远之。甚至连奉先帝密旨在南苑练兵的事,肃顺都一直被蒙在鼓里。可以说他心里只有先帝,没有别人。”

      “遇着这么个榆木疙瘩还真不大好办。”桂良放下茶杯道。

      在恭亲王看来韩秀峰只要不会坏他们的事就无足轻重,轻描淡写地说:“都已经把他给支开了,没什么好担心的。至于将来如何处置,等事成之后再说。”

      “王爷,韩志行是没念过几年书,也的确是个榆木疙瘩,可论办差他真是个能吏。别的不说,就说咱们总理衙门,要不是他当年打下的底子,筹设起来哪有现在这般容易?更何况他在护驾巡幸木兰时,还想着王爷您,还把包尔举荐给您。”

      “博川,我知道你跟他的交情,也知道他是个能吏,可咱们接下来要办的大事,在他看来或许真是大逆不道。要是不处置,要是把他留在京里,就算你我放心,两位太后也不会放心啊!”

      “他在两江为过官,把他外放去两江剿贼平乱?”

      “这么大事我做不了主,还是到时候请两位太后的懿旨吧。”

      ……

      与此同时,韩秀峰已率河营,同侍卫们一道将皇上、两位太后和随驾的文武官员护送到了河槽行宫。

      之前的谕旨上说得明明白白,皇上先到一处,会在行宫跪迎大行皇帝的梓宫,可事实上皇上只迎了一次,然后就传旨加紧赶路,甚至抄过好几次并不好走的近道,大行皇帝的梓宫已经被远远地抛在了后头。

      如果只是这些也就罢了,护驾这一路上从随行的文武官员窃窃私语中听的几个消息,让他越想越胆战心惊。

      肃顺等赞襄大臣和两宫太后先是在拟好的谕旨上用不用印起了矛盾,可以说他们是在被逼无奈之下才主动奏请辞去正黄旗都统、领侍卫内大臣和步军统领等兼差的,试图向两宫太后表明他们并没有擅权乱政之心。

      结果刚主动解除兵权,御史董元醇就上了一道奏请太后权理朝政,并简亲王一、二人辅弼的折子!

      太后权理朝政那就是后宫干政,至于简选亲王辅弼,那还要他们这几位赞襄大臣做什么,于是又闹得不欢而散。

      让人更担心的是,大行皇帝龙驭宾天不久,就已下谕不许各地统兵大臣赴承德河叩谒梓宫,可刚才在路边解手时吉祥却悄悄跑来说,胜保不但打算去叩谒梓宫大行皇帝,还率兵北上。他率兵回京畿之地做什么,究竟是谁给他下令的?

      韩秀峰越想心里越不踏实,可曹师爷等一帮“小军机”全在左右,又不敢表露出来,更不用说找人打听了。

      郑亲王、怡亲王等几位随驾的赞襄大臣,却跟没事人一般聚在前头的公房里批阅各地所上的折子,甚至为了一些诸如四川正在闹贼匪,如果跟之前那般协济其它省份军饷合不合适等事,争得面红耳赤。

      想到他们居然一点也不担心到了京城之后会发生什么,韩秀峰真为他们着急。回头看看已经歇了灯的皇上和两宫太后的寝宫,再想到钰儿之前闲聊时不止一次说过西太后如何精明,猛然惊出了一身冷汗,感觉那笼罩在夜色中的寝宫里,仿佛蛰伏了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

      “志行,想什么呢,外头风这么大,也不多穿点,你不怕着凉啊?”

      “子瑜兄,您走路怎么都没声儿啊,吓我一跳。”

      “不会吧,我脚步挺重的。”曹毓英笑了笑,随即指着不远处的一间值房:“闲着也是闲着,这会儿睡又睡不着,一起去打会儿牌。”

      “没那么多银子输给你们,我可不敢再跟你们打了,再说我还得去查哨。”

      “我陪你一道去。”

      “留步留步,这点事哪敢劳驾老兄您。”

      “没事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曹师爷变了,变化很大。

      从接驾到现在这么多天,韩秀峰只是在龙辇外听东太后说过一句话,只听见年幼的皇上哭闹过几回,从未见过两位太后娘娘,也从未见过皇上。

      而曹师爷则成了两位太后娘娘跟前的红人,郑亲王和怡亲王等人批阅过的折子,草拟好的谕旨诏书,两位太后都会传召他去龙辇边帮着看,虽然只是领班军机章京,可这一路上他的所作所为跟领班军机大臣差不多。

      再想到这些天曹师爷一闲下来,就有意无意地跑过来说这说那,甚至好几次奉太后懿旨率大头等侍卫查点河营官兵人数,韩秀峰意识到曹师爷不只是担心圣驾安危那么简单,十有【创建和谐家园】是在监视他这个领兵护驾的上驷院卿。

      两位太后究竟在担心什么,或者说她们在谋划什么,韩秀峰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装作没事人一般,带着他查哨。

      第七百五十四章 分开走!

      直隶总督文煜路过密云去热河叩谒梓宫没几天,行宫那边就颁下“于九月二十三,恭奉梓宫回京。所有经行各处。修治道路桥梁,自必争先恐后”,并“著将承德府及所属州县,经过畿内之宛平顺义怀柔密云昌平等州县,明年应徵钱粮,全行蠲免”的谕旨。而修桥铺路不是说在嘴上就能拿在手上的,要不是之前有准备,现在再办一定来不及。

      吴廷栋忙得焦头烂额,韩秀峰一样没闲着,赶紧上了一道折子,奏请将驻守沿途两个隘口的山西兵调密云,由帮办军务的副都统恩俊统带,而他则率河营赴顺天府与承德府交界处,恭迎圣驾及大行皇帝梓宫。

      按例本就应该如此,折子呈上去的第三天,皇上便恩准了。

      当他布置好密云防务,率河营赶到常山峪时,竟收到郑亲王、怡亲王和肃顺等人以为公务繁多无暇兼顾为由,奏请开缺领侍卫内大臣、御前大臣和管理藩院事务等兼差的消息。刚在常山峪行宫附近安顿下来,又收到皇上恩准恭亲王赴热河叩谒梓宫的消息!

      王千里觉得很奇怪,庆贤也觉得不太对劲,韩秀峰却觉得这不是啥坏消息,因为这意味着郑亲王和肃顺等人意识到什么叫一朝天子一朝臣,自请解除兵权,以表明他们并无擅权乱政之心。

      就这么在常山峪等候了近半个月,终于等到了皇上恭奉大行皇帝梓宫回京这一路上相应安排的确切消息,并且是大头陪着曹师爷来宣旨的。

      “……朕受皇考大行皇帝顾复深恩,恭奉灵驾回京,具有成例,何敢不遵,何忍不遵!惟该王大臣等情词恳切,若不稍节劳勚,转无以仰慰皇考在天之灵。九月二十三日,朕于丽正门外,跪送梓宫登轝后。先赴喀拉河屯行宫,跪迎灵驾,俟奉安芦殿,仍行晡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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