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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川旧史》-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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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雪音听她越说越离谱,觉得继续这没头没脑的口舌之争好没意思,于是淡淡道:“我此刻困倦得厉害,便不与公主叙话了。告辞。”

        语毕略一颔首,携云玺一阵风似地离开了。留得淳风半晌没反应过来,原地怔了好一会儿,方转身看向那一袭远去的桃粉色,秀眉挑起:“真是好大的脸面,那个什么山,便这么了不得么。”

        “蓬溪山。”只听阿姌在旁小声提醒道。

        顾淳风眉毛挑得更加厉害:“你倒知道得不少。”

        阿姌无语苦笑:“从前好几次家宴,君上都提到过,殿下不关心这些事,从来不留意罢了。”

        “难道你留意?”

        “奴婢随侍在侧,除了留心殿下一饮一食,可不就把这些没听过的词儿都记去了。”

        顾淳风嘟起嘴,越想越不高兴,一口闷气横在胸腔半天下不去。“随本宫去挽澜殿。”

        挽澜殿是大祁国君的寝殿,自太祖一朝便如此。君上的日常活动,读书、批阅奏折,包括与朝臣商议要事,也都在此进行。

        太祖顾夜城喜梧桐,登基之后便将宇文氏遍植宫内的垂柳通通移除,如今从皇宫至整个霁都,放眼望去皆是梧桐树。其中又以挽澜殿中的梧桐,形态最佳,最为高大,初夏时节郁郁葱葱,阳光从宽大的叶缝间洒落,光斑又被地上树叶的影子切割,影影绰绰,如坠梦中。

        御书房位于东南角,与正殿不相连,淳风前脚刚走,云玺便踏了进来。

        她面露忧色,语速比平时快,将上午的事迅速讲了一遍。因为缺席那至关重要的一个时辰,全部讲下来也没花多长时间。

      ¡¡¡¡¹ËÐÇÀÊ£¬¾²¾²ÌýÍ̧꣬ͷ¿´Ò»ÑÛµÓÑâ¡£ÎçÉÅÖ®ºó£¬Þ¿¶ù±ãµÝ»°¹ýÀ´£¬Ö»Ëµ¼ÍÍíÜßÇó¼û£¬Ò²Ã»Ëµ±ðµÄ£¬Èç½ñ¿´À´£¬ÊÇÓ볿¼äÕⳡ̸»°ÓйØÁË¡£

        她要的答案,她略知一二。

        他在心里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他当然知道这话什么意思。只是没料到,她竟然一来便在这件事上下功夫。入宫三个月,没什么动作,踏出的第一步,居然是这个。

        那么她的略知一二,是什么呢?火上浇油,还是雪中送炭?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阮雪音入大祁,是受了崟君所托,别有所图。

        别有所图是肯定的,她不可能只是替阮墨兮出嫁。她是惢姬的学生,若非大事何必送她来。竞庭歌已经一战成名,阮雪音的本事不会在她师妹之下。

        只是,她到底承了谁的意,崟君还是惢姬,他不像其他人那么笃定。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绝对正确的猜测。只要是猜测,就有可能出错。除非事情发生,他不会把任何猜测当作事实去处理。

        哪怕他一直没想明白,如果阮雪音不是来替崟君做事,而是受老师所托——惢姬她图什么?

        这位已经年逾六旬的传奇女子,中立于青川大陆近三十年,只答疑解惑,从不出手,没有任何倾向和立场。

        竞庭歌当初为何入苍梧帮慕容峋,他也不清楚,但至少人家是做谋士,能成就功名。那场耗时长达三年的夺嫡之战,也确实让站在慕容峋身边的竞庭歌扬名天下。

        但阮雪音是嫁入祁国为夫人,后宫不问前朝事,看样子她暂时也不打算接近自己。这种局面,她能做什么呢?

        如果是惢姬,很多事情说不通,至少目前说不通。

        那么还是崟君,如天下人所想。但三个月以来她从未与锁宁城联络过,至少云玺是这么说的。倒是那只传闻中的粉色大鸟,出现过几次。

        他知道自己此刻想多了,而所有这些猜想都只是猜想,没有意义。他早就拿定主意不做猜测,静观其变,所以只让云玺去折雪殿,定期更新情况。

        但今天她出手了,而且是针对那个流言,并且先去了披霜殿。

        她把晚苓扯了进来,这是他此刻突然开始分析整件事的原因。

        云玺甚少见君上在听完一件事后沉默如此之久。从前她在御前伺候,见过各种人面圣禀奏,无论什么事,战事、民生、风云诡谲的朝堂局面,君上总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作出回应,仿佛每件事都在他运筹之中,又仿佛没什么事能真正难倒他。

        这也是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她格外崇拜这位少年天子的原因。

        所以她突然很紧张。

        “知道了。先回吧。”

        语气从容,没什么情绪。云玺仍是不安,总觉得还应该说些什么,但又实在无话可说。

        待她茫茫然退出去,只听顾星朗再次缓缓开口道:“那本簿子呢?”

      第九章 百密有疏

        涤砚转身,快步走过靠墙一排排高大的乌木书架,终于在一个鎏金乌木柜前停下,打开柜门,拿出一本淡青色簿子。

        簿子被呈上来,顾星朗却不接:“从没听过的地方开始念。已知的、重复的跳过。”

        涤砚跟随他太久,深知他脾性,越是这么淡淡的,越说明重视。佩夫人入宫一个多月,云玺来回话的内容翻来覆去就那些,便从四月底开始,君上吩咐下来,有关折雪殿的定期汇报都直接找涤砚,由涤砚记录在册,遇到特别重要的才面圣。如此,她便不用每次都入挽澜殿,降低被察觉的风险,也省下君上的时间。

        涤砚打开簿子,前两页是四月下旬前所有信息的总结,因为重复内容都被汇总成一条,一个多月时间的事居然两页就总结完了。

        真正的分次记录是从四月二十三开始的。

        这些记录都是涤砚亲手所书,他熟悉得很,扫一眼是观星,再一眼是不寻常的话和举动,再一眼去了皇宫内哪些地方,再一眼那只粉鸟来过,都是些此前发生过、顾星朗知道的事。

        四月二十八这次有一条,在他看来并不重要,也无疑点,所以当时记了也就记了,没有禀报。此刻君上开始细听这本簿子,自然要报出来:

        “四月二十五,云玺打开了佩夫人入霁都时带来的六只箱子。其中四只大箱是空的,应该是如今已排在寝殿书架上那些书;另外两只小箱,一箱是衣物细软,一箱全是瓶瓶罐罐,药材味儿很重,应该是一些丹药。”

        顾星朗先是被那箱丹药吸引了注意力,却并无头绪,于是问道:

        “什么样的衣物细软?”

        “只是一些贴身衣物和几件罗裙,还有一件披风。”

        “朕是问,什么颜色?”

        涤砚不料君上会问这么细。佩夫人不曾获宠,但毕竟是夫人,自己是男子,如何能堂而皇之报出后宫主子的衣物细节,尤其是贴身所用。彼时为了记录,不得不知道,放在正常情形下已是死罪。

        “君上——”

        顾星朗知道他顾虑什么,不等他说完便道:“恕你无罪。”

        涤砚看着簿子上的字,踟蹰半晌道:“几身衣裙都是湖水色,只深浅不同,没什么装饰,披风是绛红色,至于贴身衣物,”他咬咬牙,终是说道:“都是白色。”

        顾星朗抬头见他哭丧着脸,好笑道:“你写都写了,还怕念吗?”

        涤砚更加苦大仇深:“君上,这种细节您就不能自己查阅吗?微臣实在惶恐啊。”

        毕竟侍奉多年,又是少时情谊,只剩他们君臣二人时,涤砚回话的规矩也少些。顾星朗早已习惯,不以为意,脑子里开始转那些衣裙的问题。

        “一个女子此前穿得如此素净,入了大祁皇宫,却恨不得把世间最艳丽的颜色都披在身上,这是为何?”

        涤砚略一迟疑,还是说道:“这公主始终是公主,哪怕一直在山野生活,朴素了这么些年,如今做了,君上还一顿数落,白白叫沉疾那武夫看我笑话。”

        顾星朗冷眼瞧他,心想这家伙机灵的时候比谁都机灵,偏偏在这种时候永远不知道脑子去了哪儿。

        “她若打定主意进宫制新衣穿红戴绿,还带这些旧衣过来做什么?”

        涤砚知道他并不是真的问他。脑子里事情太多,又实在需要做些分析的时候,他便会这样,其实是自问自答,辅助思考。

        而涤砚的任务,是尽可能给出一些他这个头脑级别所能给出的答案,让君上的思路更清晰。

        于是他想了想道:“或是留着以后用?比如需要偷偷去哪里、做点什么,总不能穿一身华服行动。”

        顾星朗没说话,突然问道:“你瞧佩夫人的黑,与沉疾有何不同?”

        涤砚不料等来这么一句,为难道:“君上,微臣与您一样,只在册封大典和上个月宫宴上见过佩夫人两次,远远一观就是肤色黑而已,至于与沉疾的黑有何不同——”他仔细想想:“难道是深浅不同,谁更黑?”

        不是深浅的问题。如涤砚所说,顾星朗没有近距离接触过阮雪音。他只是想到一种可能。

        她是惢姬的学生,在那座终年云雾缭绕的深山里读书观星十六年。这样的成长经历,那箱子里一水儿的湖色罗裙,怎么看,她入宫后的盛装打扮都太刻意。

        刻意就是问题。

        云玺说那些艳丽的颜色衬得她肤色更黑。

        淳风适才来告状,说佩嫂嫂对她无礼,也鄙视了她的装扮。

        刻意让自己更难看,能达到什么目的呢?

        避宠?

        从第一次云玺说制新衣的事,不止是他,在场所有人都觉得哪里不对。所以他吩咐云玺得空替主子“收拾”那些箱子。但涤砚的判断代表了来自常识的判断:衣着装扮,再有问题也是小事,所以云玺翻查完那六只箱子,涤砚也只照实记下,见无甚异常,便没有禀报。

        的确是小事,哪怕此刻,顾星朗依然这么认为。只是对方既然出手,自己总要接招。那便得事无巨细,有所准备。

        “肤色的问题,传话给云玺。继续。”

        “是。”涤砚一边应着,一边继续往后翻。

        依旧是那些词汇,月华台观星,各殿宇建筑的名字。顾星朗略看一眼他神情,也明白了**分。

        “确实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无遗漏吗?”既然已知事项中翻不出花样,便只能看看有无疏漏。

        “君上,云玺自第一天开始来回话,就详尽到了用膳和就寝。至于夫人就寝后,半夜里会不会起来做什么,她不让人在内殿伺候,云玺也无计可施。这您是知道的。其他方面,依臣看——”

        他本想说应当是没有遗漏了,突然想到一样,立时觉得不妥,但已经想到了又不能不说,犹豫间脸上的微表情十分精彩。自景弘元年,他便作为当今圣上最信任的内臣在宫中行走,如今已形成了非常成熟的表情管理系统,但顾星朗自幼认识他,怎会瞧不出他神色变化:

      ¡¡¡¡¡°Óл°¾Í˵¡£ö·ÑÀßÖ×ìµÄ×öʲô¡£¡±

        涤砚暗自叫苦,心想这种事怎么总被自己碰上,反应快也不是这么用的。他默默叹口气,清一清嗓子道:“君上恕罪。臣突然想到,云玺说佩夫人沐浴不习惯有人伺候,从来都是自己进行。那么这个时段,也是咱们的信息空白。”

        已经非常接近着装这条线的答案了。

        “告诉云玺,夫人虽不习惯,但主子沐浴无人伺候不成体统。让她还得伺候。若不成,以什么理由跟进去,”顾星朗顿一顿,决定说得更明白些,“或者闯进去一次,都行。但要合理,场面上须过得去。”

        作为臣子,提及后妃沐浴之事自然是不妥,哪怕佩夫人尚未承宠,哪怕她可能永远不会承宠。涤砚见君上并未在意,暗暗松口气,朗声应下,便打算合上那簿子,却听得顾星朗又道:

        “到目前为止,这宫里大大小小的殿阁她都去过了?有没有去得特别频繁,或者一次都没去过的?”

        阮雪音并不与人交际,今早披霜殿是第一回 。这里说的“去”,自然是指她散步经过的那些殿阁,那些她驻足、看过牌匾、留过心的地方。云玺回禀的也正是这些地方。

        涤砚将簿子重新翻至第三页开始看,又往后翻了两页,微微皱眉,抬头正欲说什么,却见顾星朗隔着偌大的乌木雕花书案推过来一纸一笔:“哪怕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也得心算过关才行。写在这上面吧。”

        “君上圣明。这大大小小的殿阁名,不用纸笔真是不好计数。至于过目不忘,全天下都知道那是您的本事,您就别挤兑微臣了。”

        涤砚静下心,就着桌案一角细细写下所有出现过的殿阁名称,又一页一页翻阅那簿子计数。半柱香时间后,他搁下笔,将那张纸呈过去道:“倒还真都去过了,但次数很平均,没有特别频繁的,应当是每次散步路线不同。没有记录在册的那一个多月,臣方才回忆云玺那几次禀报,也没有特别突出的。”

        顾星朗接过那张纸,目光在上面扫了两个来回,沉吟片刻道:“她没有去过寂照阁。”

        涤砚一惊,确实没有。从始至终,云玺都没有提过寂照阁。但——

        “寂照阁是禁地。佩夫人不去,也算守规矩。”

        “虽是禁地,但那里向来无人把守。她既三五次经过漱瞑殿和清凉殿,寂照阁就在这两座殿宇之间那条花径的尽头——一个’探索’新环境,把宫中各处都逛了个遍的人,偏偏对这个地方毫无兴趣,连看都不看一眼,”他拿起面前那盏白玉瓷杯,饮下最后半口已经凉了的茶,把空杯握在手里轻轻转起来,“难道不奇怪吗?”

      ¡¡¡¡µÓÑâ»áÒ⣬³ÁÉùµÀ£º¡°´ËÊÂÎÒ»áÔÙÈ¥ºÍÔÆçôÈ·È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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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如果特别在意一个地方,只有两种表现:常常去,或者从来不去。

        顾星朗确信这一点。

        从来不去的原因也不止一个,可能是近乡情怯,也可能是心里太有数。根本没去过一个地方,如何做到心中有数呢?自然是做足了功课,甚至通过其他方式,不见得要走到殿门口,站在足够高的地方就可以。比如某座高台。

        比如月华台。

        所以至少和寂照阁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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