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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霸宋西门庆》-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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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半天,潘金莲才柔声道:“我也知你一心想要摆脱那‘三寸丁谷树皮’的诨名,做个堂堂正正的人。你一意上进,自然是好的,但旁人正是算准了你的死穴,只用‘地厨星’三字,便非要你死心塌地跳进这个圈套去不可!这西门大官人,用心忒也毒了!”

        武大郎摇头道:“我却觉得,西门大官人不是这等人!”

        潘金莲叹了一口气:“罢罢罢!既然你如此说,我这里有一计,便来试一试那西门大官人的成色。若我计不成,那西门庆所言便是真的,你确实是天星转世;若他露出马脚,那时却又如何?”

        武大郎愣怔了半天,才说道:“若恁的,任凭大嫂作主便是了!”

        潘金莲听了听门外无声,这才和武大附耳道:“明日你做好发卖的炊饼后,便去西门府上,请他来咱家吃个便饭。若他不来,便见得他并没将你我放在心上,那自是谢天谢地;若他来了,见了我时,如他能以礼自守,我便信他是个地府还魂后的奇男子,若他背着你对我生了什么坏心,你我将他敷衍走了,便连夜打点行装,逃去清河东南二百里外的阳谷县讨生活吧!王干娘说,那里也有条紫石街,也有个狮子楼,咱们人在那里,便如在故乡一般。”

        武大郎点头应允了,便吹灯睡下,可是这一夜,又有谁能睡得安稳?

        第二日做了半日炊饼,两次打发走来旺,潘金莲估计着西门庆也快回家了,便把武大郎全身上下收拾得干净利落,武大郎便来到西门府上求见。

        一众家人将武星主恭恭敬敬地请到客厅奉茶,武大郎百感交集,一时间西门庆那温暖的眼神自心头滚过,一时间又唯恐这双眼睛后面象浑家所说的那样,包藏着祸心。

        看到西门庆进门,武大郎心一横:“今日砂锅捣蒜,就是这一锤子买卖!”当下大步上前,叉手行礼:“西门大官人,小人和拙荆在家中略备水酒,想要请大官人光降,一酬大官人眷顾之情,却不知可同去否?”

        “啊?”猝不及防之下,西门庆是大吃一惊!这正是:

        道君皇帝无方略,荆钗女子有奇谋。要知西门庆去与不去,且听下回分解。

      第013章 紫

        听到武大郎、潘金莲请客,西门庆心念电转——去?还是不去?

        他的心里其实是跃跃欲试的想去的。在中国传统文化里,潘金莲是一个坏女人,千年的积累下,她甚至可以说已经被塑造成了最坏的一个。

        偏偏这个坏女人还生得很妍,很勾人。没有人能够完整地拓扑出她的美,没有人能描画出她仿佛于天鹅临水梳妆的娇影,仙界里也肯定保留着她的一段好身材,冥府里也盛开着她永不死亡的红罂粟。

        世上的女人,都不无妒忌的鄙薄着这种坏女人;而男人,则在一边鄙薄的同时,又一边象闻到了蜜糖的苍蝇那样,嗡嗡叫着粘上去。

        每个男人都幻想着把这种坏女人收为后宫,让她对旁人鸩毒无情的同时,却将她的温柔奉献给自己独享。

        这种感觉就像河豚鱼一样,剧毒更诱惑,正因为如此,吃到嘴里的时候才显得格外的回味无穷,口中咀嚼的已经不再是美食,而是生命的斤两。

        西门庆也无法免俗,他真的很想去,他想去看一看那个叫嚣她自己是“不戴头巾男子汉,叮叮当当响的婆娘”!他想跟这个“婆娘”调笑一句:“金莲你真美,就象公主一样!”如果那女子反问一句:“我象哪个公主?”自己便可以抖包袱了——“铁扇公主!”

        走哇!面对着金莲的诱惑,张艺谋那秋菊打官司里的秦腔小调,已经在他脑子里悠悠扬扬地哼唱了起来。

        但西门庆马上又想起自己这具糟糕透顶的臭皮囊来。当初自己和月娘说话的时候,那打不折的咸猪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踅摸过去,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经把人家美眉的柔荑给叼住了——万一自己见了潘金莲,这具躯体不良的德性突然发作……

        就算自己能把持得住不去兜揽她,但那潘金莲可不是盏省油的灯。若是她见了西门大官人这般“潘安的貌”,动起了春心,三勾两搭之下,迷惑着自己跟她眉梢眼角上递起情书来……

        一想到眉梢眼角,月娘那双曾经在自己脸上留连的清亮眼睛,突然间在心尖儿上滚了几滚,顾盼处澄澈照人。

        西门庆深深地吸了口气,暗道:“我有多少图谋未成,岂能被女色所迷,误了大事?潘金莲我终究是要见的,但绝不是今天!”

        心中天人交战,说来虽长,但也只不过是一刹那的工夫。低头见武大郎还在眼巴巴地等他回话,西门庆便蹲了下来,和武大郎四目平视,这才道:“武道兄,我有一言,你却要听真了。你我前世,本皆天上仙友,彼此间兄弟相称。到了今世,怎的就如此生分了起来?你这一口一个‘西门大官人’,叫得我全身发麻,再多叫几声,岂不折了我的道行?今后切莫如此!你只要称呼我一声‘西门道兄’即可,若十分加敬,便称呼一声‘西门仙兄’,也就是了!”

        武大郎心头却是别有一番滋味。旁人和他说话,都是居高临下,从来没有人象西门庆这样和他平视过。心意激荡之下,竟连说话声音都哽咽了起来:“是是是!便依大官……不不不!便依西门仙兄所言!”

        西门庆见他眼圈发红,声音沙哑,忙道:“武道兄,你我都是男儿汉,泪不轻弹,岂能效那妇人女子?来来来!这便请上坐,你我兄弟好好叙叙!”

        一边说,一边将武大郎扶掖回座椅中,心中却在苦苦思量:“却要想个什么法儿,才可以既婉拒武大郎的邀请,又不伤他脆弱的自尊?这个却是好生难也……啊!有了!”

        当下便道:“武道兄,虽然同在清河县,做兄弟的却不知武道兄家住何处,实在该打!今日便请武道兄赐告于我,从今天开始,咱们便通家交往起来,岂不美哉?”

        武大郎连声道:“不敢不敢!小人我……”

        “嗯?”西门庆截住了他的话,狠狠地瞪着他。

        武大郎赶紧悬崖勒马:“不不不!是小弟!是小弟!”西门庆这才点头道:“武道兄,这称呼看似平常事,却关系到你我星运,切不可小觑了它!”

        武大郎连连点头,这才道:“小弟我就住在清河县中的紫石街,和西门……仙兄的府上也不太远!”

        西门庆点头道:“既然不远,咱们这便去……哎哟!”

        一声惊呼,客厅中众人皆吓了一跳,众家人都问:“主人何事?”武大郎也道:“西门……仙兄,你这是……?”

        只见西门庆张大了口,满面惊愕之色,其表情之到位,心理之写实,细节之逼真,感染力之生动,绝对是奥斯卡金像奖的不幸而是奥斯卡金像奖最佳男主角的大幸。

        “武道兄方才说,尊府所在,是紫石街?”过了半天,西门庆才如梦初醒地道。

        “正是!”武大郎成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哎呀呀!这可如何是好?”西门庆一拍大腿,叫起撞天屈来。

        “西门……仙兄,你这是……?”武大郎是个老实人,见西门庆如此这般,庙里长草——荒(慌)神了。

        西门庆叹了一口气:“武道兄,在那幽冥地府、森罗宝殿中,十殿阎罗跟我说了——今生今世,我见不得‘紫’字,若是一见,后患无穷,于我大大不利——武道兄,你偏偏住在那‘紫’石街!这一来,却让我如何是好?若去时,只怕有些烦恼;若不去,武道兄面子上怎下得去?说不得,只好舍命陪君子……”

        一边说,一边心里暗道:“我这可不算是说谎吧?若在‘紫’石街跟潘金莲扯上了关系,那武松回来,岂不要了我的性命?就算腿长跑掉了一时,那也是后患无穷啊!”

        他心中思忖,那边武大郎早跳了起来:“使不得!使不得!若西门仙兄去了我那陋舍,因此有了个三长两短,却叫我这辈子怎生过意得去?此事休提,再也休提!”

        西门庆笑道:“武道兄莫急,兄弟却有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武道兄且请坐好,听兄弟我慢慢说来!”这正是:

        莫赞红妆出奇计,且看公子有良谋。却不知西门庆有何话说,且听下回分解。

      第014章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西门庆和武大郎二人安坐后,西门庆便道:“不瞒武道兄,明日兄弟在提刑衙门有一桩讼事,分身乏术;后日我府上要发嫁一婢女,本县李知县和夏提刑作媒,守备周秀亲来下聘,这一日也不得闲空;不如约在大后日,武道兄你在狮子楼头设宴,只有你我兄弟二人,作一‘双星会’。如此一来,我既不须犯紫石街之讳,武道兄也尽了自己的心意,岂不是两全其美?”

        武大郎听到提刑衙门、李知县这干大名,早又吓矮了三寸,只剩连连点头的分儿。他见西门庆并不顺水推舟去自家吃饭,可知是自家娘子多虑了,于是便急急向西门庆告辞,回家报信去了。

        进门如此这般学说一遍,潘金莲亦作声不得,想了半天后才道:“世上难道真有地府还魂之事?我却是不信!且待我再试他一试,若那西门大官人能始终如一,我潘金莲才算是死心塌地的真服了他!”

        武大郎急了眼:“明明说好只试一次的,怎的接二连三的试个没完了?”

        潘金莲却梗着脖子道:“只因我从小生就了这么一副好模样儿,也不知为此吃了多少惊吓,早成了个惊弓之鸟。若要我深信不疑,必然要多试几次!反正我又不是你们男子汉大丈夫,便是出尔反尔,也没甚么丢人丧品的!”

        武大郎张大了嘴,想要数落她几句吧,但对着潘金莲的娇骄模样,最终还是化成了一声叹息。

        潘金莲又附耳道:“家中做炊饼之面,再过个三五日,便要净了,那时你便向那西门大官人言语一声,说要去城外下栅村买面,请他帮着照看家中一二。那天,你却不可出城,只藏在家中,等着看分明。那下栅村和清河来回需两天工夫,在这两天中,若那西门大官人不来,便显得他真是见不得‘紫’字的转世天星;若他竟来门上啰嗦……你我二人便只能向那阳谷县安身立命去了。”

        武大郎摇着头道:“我敢说西门仙兄必然不来!”

        潘金莲貌似不屑地“哼”了一声,心中却道:“我也只盼他不会来!”

        原来,今天她在家中帮着武大郎做好了炊饼,打发走了西门庆家人来旺之后,便去间壁王婆的茶坊闲坐。每日这时,茶坊中必然聚了许多邻家妇女,大家七长八短,满清河县家长里短诸般琐碎事,无话不说。

        潘金莲的出身微贱,是清河县张大户家中幼养的一个使女,那张大户垂涎于她日新月异的美丽,想要玷污她,潘金莲誓不相从,张大户恼羞成怒,索性倒赔些妆奁,分文不取的将她嫁给了清河县中诨名“三寸丁谷树皮”的武大郎。

        这一番羞辱实是非同小可,从此之后,潘金莲几乎在人前抬不起头来,凡是左邻右舍妇女们之间的聚会,她总是默默地畏缩在最后面,默不作声的听着别人高谈阔论,自己却不敢吭一声儿。那些黄脸婆子们一来妒忌她的聪明美丽,二来嫉恨她的心灵手巧,若她再在言语见识上压倒了她们,那些自卑的婆子们不把她生吞活剥了才怪。

        每次妇女们聚会回来,潘金莲都要憋一肚子闷气,恹恹不乐数日,但她生性偏偏是个好热闹的,到下一回聚会时,身不由己的又要跑去给人家垫踹窝了。还好隔壁的王婆很照顾她,总能让她安安份份地来,和和平平地走。

        潘金莲痛恨这种无锁之监、无枷之狱的生活,谁知就在今天,这个大监狱突然在她眼前被打得稀烂。

        从她一进茶坊门开始,她就觉得气氛特别不对,王干娘倒还是和平日里一样热情,可那些其余的婆子们看她的眼光就古怪了许多。

        潘金莲虽然心下有些猜疑,但还是把胆气正了一正,刚要向角落里自己的老位子走去,早被王婆一把拉住,硬扯到茶坊中间的位子上坐了下来——在北宋茶坊论坛中,这可是版主的御座啊!

        不愧是个最伶俐的,一怔之下,潘金莲心中就明白了八分——看来自家男人地厨星的那个传言,不管自己信不信,反正别人是信了。

        不过即使是个最伶俐的,但突然间从末座被提升到了御座,还是让潘金莲有些手足无措,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做好。

        还好有那八面玲珑的王干娘,在一旁输寒问暖、吹嘘铺垫,金莲也是个胆大泼辣的,自然而然便进入了角色,主持起她人生中第一次妇联会议来,倒也似模似样。

        说来说去,这几日清河县中最知名的话题,当然少不了地厨星武大郎。若是平时提起武大郎,那些婆子们哪里会跟潘金莲客气?竟是十分之外,非要更加贬损几分,方能折一折眼前这个美丽女子的锐气。但今日里,这些婆子们提起武大郎时,一个个不亲假亲,不近假近,硬生生将一朵牛屎菊打扮成了太阳花。

        然后,话题不知不觉便扯到了潘金莲的身上。那些婆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又是恭维潘金莲是个巨眼英雄,识武大郎于末路而不离不弃,乃是风尘中的知己;又是恭维潘金莲和武大郎是千里姻缘一线牵,二人之遇合,若不是星君转世,便是造化之奇,也不能有这等奇法;还有的说,将来潘武二人的故事必然要有文人才子渲染一番,做成戏文天下霸唱……

        潘金莲不说话只是笑,她心中早已明白了这些婆子们打的是什么主意。果然到了最后,王婆婉转地归纳总结一番,意思就是这些邻里邻居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那二三十贯钱一个的炊饼,大家实在供不起,但对地厨星和地厨星娘子的仰慕之心,大家却都是十足真金。希望金莲能看在从前的情份上,多多抬举她们,若是能漏一个两个的炊饼出来,那时就是观音菩萨显世,也没有金莲那样的慈悲……

        潘金莲只说炊饼事是丈夫的外务,自己不欲插手,否则便显得自己不贤德了。但她也没把话说死,反正现在是她的主场时间,这些婆子们的巴结和谄媚,倒正好成就了女孩儿心底那享乐的本性。

        从王婆茶坊回来,潘金莲的心中从来没这么快乐过,她当然希望这种快乐的日子永无止境,她当然希望武大郎的地厨星是个真的,她当然希望西门庆不要踏入紫石街一步。

        和武大郎商定好第二次试探的计策后,潘金莲忍不住眼望窗外天空,暗中祷告:“诸天过路神佛,奴家潘金莲志诚敬礼,只求那西门大官人对我家夫主如此殷勤,并不是贪图奴家的美色!”这正是:

        莫怪红颜如狐狡,皆因命数比纸薄。要知西门庆中计与否,且听下回分解。

      第015章 春梅

        西门庆哪里知道潘金莲和武大郎在设计他?现在的他正在家中和月娘商量着喜事。

        送走武大郎后,他便去到后宅,说明了今天将春梅许配守备周秀之事。月娘听了颇有些依依不舍,自相者算出春梅有贵命之后,她就想等时机合适,就让西门庆把春梅收了房,将那一段“旺夫运”转嫁到西门庆的头上。谁知,自家夫君却是个手脚漫撒的,居然就这么把这段姻缘放过去了。

        不过想一想,自家夫君是转世天星,世俗的所谓富贵,在他眼中已经算不得什么了吧?月娘一边悄悄遗憾着,一边让身边的玉箫去房中唤春梅来。

        玉箫在旁边听得分明,当下便笑着出去找到春梅,一见面便打趣道:“新姨娘万福金安,主母厅上有请呢!”

        春梅一下子飞红了脸。她虽然出身微贱,却有一种自然的尊贵,从小就不乏傲气与身份,她总是瞧别的丫环不起,嫌她们贪吃爱玩,又骂她们好与僮仆狎混,在月娘的几个大小丫环中,她要算是个鹤立鸡群的。也许正是因为这种与生俱来的身价感,才使那个到西门府上看相的相者眼前一亮,从一群轻薄的丫环里,挑出了这个长着贵相的春梅来。

        和潘金莲一样,春梅也是个千伶百俐的,她早觑出月娘有让西门庆纳她为妾的心意,别的丫环都对她感到羡慕,但春梅却无欢无喜,说实在的,在她心中,还真看不上那个整日狎游胡混,三过家门而不入的主人。

        谁知这几天发生了好几桩大事。先是西门庆突然身死,然后他突然又活了,接着又是甚么天星降世,又是什么地府还魂,今天突然又喊她“新姨娘”,莫非是西门庆要将她收房了?虽然一向刚强好胜,但面临着这桩人生大事时,也不由得春梅不忐忑起来。

        一路被玉箫推着来到内厅,春梅俯身下拜,不敢抬头,却听月娘笑道:“春梅小妮子,今日却要向你道喜了!”

        西门庆打量着这个在《金瓶梅》中三分名姓的女孩子,却见她低头俯首,看不见容貌,便笑道:“抬起头来!”

        春梅听西门庆话音中充满了嘲戏味儿,心中便犯了犟,只是把头低着,并不向他这边看一眼。

        月娘轻笑道:“原来一向锋利的小妮子,今天也知道害羞了!春梅,今日你有了好归宿,我西门家自当要象嫁女儿那样,吹吹打打,送你欢欢喜喜出门。出阁到了夫家,却要好生恪守妇道,莫失了我西门家的体面!”

        春梅一边点头称是,一边心中诧异,难道不是收房,竟是放自己外嫁不成?可是,那个未知的夫婿是谁?

        转头一看,却见玉箫满脸都是顽皮的笑,显然对作弄了自己一下而深感得意。春梅突然心头一惊:“啊哟!不好!难道是主人把我送给了他那转世星友,号称地厨星的武大郎作妾不成?”

        一想到那“三寸丁谷树皮”,春梅只惊得面庞雪白,差点儿便昏了过去。急转头向西门庆那边看去,却见他手托下颔,正看着自己微微点头。

        原来西门庆正在想:“看这春梅,也不过只是中上之姿而已,但加上她那股含苞欲放的傲气,便显得是个十足的画上美人儿了。气质这个东西,果然奇妙啊……”

        那边月娘已经让左右扶起了春梅,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将那琴瑟和谐、宜室宜家的吉祥话儿,说了又说。春梅神不守舍的听到最后,突然间从月娘嘴里漏出一句:“……那守备周秀膝下无子,若你能给他生个一儿半女,日后……”

        春梅呆了半晌,突然反应过来,待月娘闭嘴回气的工夫,才怯生生问道:“敢问夫人,却不知让小婢下嫁何人?”

        月娘闻言一愕,转头向玉箫一看,玉箫便掩着嘴低下了头。月娘笑骂了一声:“顽皮!”这才温言向春梅道:“今日县衙之中,你家老爷听得本县守备周秀无子,掐指一算,便知他与你有姻缘之份,因此才央李知县和夏提刑做媒,将你的终身,许配给了周守备。你得了这个好归宿,久后荣华富贵时,却不要忘了今日的西门家啊!”

        春梅呆了一呆,突然流下泪来,抢步来到西门庆身前,跪倒后深深地叩拜了下去。

        西门庆大感狼狈,他生平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奴役式的叩头跪拜。跪者【创建和谐家园】,受者无礼,在这一叩一跪之间,也不知泯灭了多少人性的光辉,扼杀了多少英雄好汉的风骨。

        因此伸手一托,强行将春梅扶起,笑道:“待到后日,那周守备便来下聘,这两天你便好好待在房中,安心学着做一个新娘子吧!”

        感觉到春梅犟着还想拜下去,西门庆眉头一皱:“来人啊!把这小妮子扶回房去!你们几个要好的小姐妹,先好好替她贺喜一番吧!”玉箫、兰香等几个丫环嬉笑着一哄而上,如群鹰攫燕雀,把春梅给架走了,至于她们会搞出些什么刁钻的闺蜜怪招来,西门庆也懒得管了。

        厅中突然一静。西门庆这才发现,此刻内厅之中,竟然只剩下了月娘和自己两人,他的心一下子慌了。

        他虽然能把全清河的文武人心都玩弄于掌股之上,但他却无法也不敢去亵渎月娘那双眸子中流露出来的真情。那种澄澈的眼波不管是今生还是来世,都是最稀有的,有幸得遇者,应该好生珍藏在心中呵护才对。

        但是,他的身体虽然是西门庆,但他的灵魂却早已换成了另一个人,另一种思想,所以,他觉得自己没有接受月娘那澄澈眼波的资格。

        如此美女,如此柔情,真的令人自惭形秽。

        他能毫不犹豫地拒绝潘金莲的请客诱惑,说起来还是因为月娘的真情。只要想起那一双澄澈的眼睛来,世上的万千妖娆的媚力就算不得什么了。

        但独自面对这一双澄澈的眼睛时,西门庆又发现,自己所有的定力和智慧,也同样算不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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