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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以后,我要待她好!”西门庆只暗暗地说了一声,真正的男人,一声就够了。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西门庆又想道。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后,虽然张口“我西门庆”,闭嘴“大官人我”的玩着角色扮演游戏,但总感觉到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着一层,但今天,那个“西门庆”的角色已经和他自身融为了一体,再也无分彼此。
看着窗外的天光,西门庆想要起身去练功房踢腿,可被月娘八爪鱼一样缠着,也只好暗叫一声罢了。但很快他就发现,面对着一个以你为枕的慵懒佳人时,那种磨练比踢千百遍腿都要累人。
正当西门庆被考验到如火如荼的时候,小玉和玉箫两个在门前一探头,两声煞有介事的惊呼把月娘给吵醒了。不过在西门庆听来,那两个小丫头根本就是故意的,看来月娘已经惯成她们了。
不过这一来也替西门庆解了围。兰汤揩拭之后,月娘羞红着脸亲自服侍西门庆穿衣,正收拾装束的时候,月娘突然在西门庆的丝蛮腰带上捋了两遍,问道:“咦?我亲手做给你的那个金丝荷包怎么不见了?”
“嗯?”西门庆在脑子里过了几遍,突然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那个金丝荷包,是在我身入地府的那天,被丽春院的李娇儿给袖起来了……”
一言未毕,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心中却是暗暗叫苦,当着老婆的面招认二奶,这不是找死吗?
万幸,想像中的满清十大酷刑并没有到来,月娘只是蹙起了眉,撅起了嘴,默默地帮他整理着衣服,动作还是那么温柔,却什么也没说。西门庆这时才反应过来,这里原来是宋朝。
西门庆差点幸福得内牛满面——这就是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不过看着月娘那突然间消沉起来的样子,西门庆又心疼了,便抓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放心!我今天就去把那个金丝荷包讨回来,月娘亲手给我做的东西,绝不能落到别人的手中!”
月娘眼中这才露出小孩子一样喜悦的光芒来,追问道:“可当真?”
西门庆正想要指天发誓,却听到院子里突然一阵大乱,一个人鬼哭狼嚎的直闯进内宅里来:“岳父大人,岳父大人啊!小婿我来迟了!岳父大人!你就再睁开眼,看一看你的女婿吧!我可是您老人家的半个儿子啊!呜啊啊啊——”
“嗯?”西门庆和月娘正面面相觑间,小玉和玉箫又进来了,两个小丫环脸上都是哭笑不得的尴尬之色,轻声向西门庆和月娘回禀道:“老爷,夫人,姑爷‘吊孝’来了!”
西门庆急忙出门到院中一看,果然!地下爬着一个人,身披重孝,拄了根哭丧棒,正嚎得声嘶力竭。突然间见房中闪出西门庆,那哭丧的倒霉孩子眼珠子一下子瞪得比包子还大,然后倒抽一口凉气,就此吓晕了过去。
左右急救,把那吓晕了的少年扶进客房。西门庆脑子里一转,想起了这少年正是自己的便宜女婿陈经济,想当年他和自己的女儿西门大姐订娃娃亲的时候,还是个垂髫少年,没想到才过了几年,就长得这般高大了。
这陈经济的父亲陈洪,原本是清河县里卖松糕的,后来听坊间传说——要得官,杀人放火受招安;要得富,赶着行在卖酒醋——杀人放火,陈洪是不敢的,但想想自家的松糕手艺,比起酒醋来似乎还要强上一些,索性便上东京天子脚下走走,看能不能谋得一套富贵。
谁知机缘巧合,朝中的大奸臣杨戬,某天吃陈洪的松糕吃对了胃口,叫来一问话,却见此人聪明伶俐,见头知尾,便大悦道:“孟夫子云:‘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今日老爷我举这陈洪于松糕,后世之时,岂不也是一段佳话?”因此一力保举,直提拔陈洪做到了八十万禁军的教头。
陈洪发迹之后,先给自己取了一字,号大宽,以附庸风雅,然后又在某年清明之时,衣锦回故乡清河县修坟扫墓。那时的西门庆在清河县里上下勾结,正红得发紫,乃是一乡之望,陈洪陈大宽自然要上门相会,一见之下狼狈为奸,就此攀成了儿女亲家。
从此之后,西门家和陈家多有来往,西门庆要借助陈洪和他背后的靠山杨戬,陈洪要倚仗西门庆的万贯家财来为自己的加官晋爵铺路,双方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那一日西门庆死在丽春院李娇儿榻上后,西门家派人到东京向陈家报丧,打发走来人后,陈洪便和儿子陈经济商量:“今日你丈人死了,你可速速前往清河,以吊丧的名义,住进他家中,暗中收买其家人伙计,将一干田地房屋的契约凭据,都要掌握在手中。你是他的女婿,有半子之职,你若不担起这个纲纪来,却让你丈人身后指望谁人?”
陈经济一听此言,巴不得一声儿。他在东京,街上的锦衣公子来来往往闯瞎眼,哪里能显出他的人才来?家里老爹管束得又紧,赌钱嫖院都不能畅意。若到了清河,天高皇帝远,那还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于是,这小厮便带了家人,结束了行李,出了东京,奔清河而来。谁知路上只走了两天,陈经济就叫起苦来,他爹发迹后,他也教得身娇肉贵,席丰履厚的日子过久了,哪里耐烦走这等长路?于是拐个弯儿,到运河码头雇了只船,桨声欸乃中,悠悠闲闲地向清河迤逦而来。
因为走的是水路,所以西门庆地府还魂,天星转世的诸般信息,陈经济半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还以为丈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做着谋算西门家产的春秋美梦。
这一日,总算到了清河码头。打发了船夫,随行的家人见天色已晚,便要去西门府上投宿。谁知陈经济那小厮却已是胸有成竹,扇子一挥,笑道:“你们不必自作主张,这安歇的地方,我早已心中有数!”只因为这小厮一个不安分,就引出多少事来。这正是:
纨绔持家国运败,膏梁作主世情荒。却不知陈经济前往何处?且听下回分解。
第036章 商量退婚
陈经济带了家人进了清河,沿路打听丽春院所在,一直问寻到李家,点名要见李娇儿。
原来那小厮是这样想的:“常听爹说,我那死了的丈人是花柳丛中的硬将,雪月场里的憨爷,饶是这么一号人物,还被那李娇儿一腿夹死了,她在榻上必然是好功力!今日既然到了清河,如此尤物,岂能轻轻放过?今日我陈公子就来章台试马,会一会这李娇儿,领教领教,卿是何许人物!”
一路行船,陈经济除了撒尿就是闲着,早已憋得狠了,心下既然拿定了这个主意,只恨不能一步跨进李娇儿的香闱里去,一下船就连声催着快走,唯恐慢上一步,李娇儿会被别的客人先抢着包占了去。
谁知自从西门庆地府还魂了以后,清河县里人都知道李娇儿曾经是西门庆的人,没人敢来兜揽她,唯恐惹怒了西门星主,那岂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场祸事?偏偏西门庆回魂之后却是再不见来,李家一门的勾栏生意门可罗雀,没奈何,只好将李娇儿的妹子李桂卿梳笼了,一家老小这才不至于嗑风。
那老鸨子李嬷嬷这几日暗暗焦心,若西门庆一世不来,难道就让李娇儿吃一世闲饭不成?那愁字儿才下眉头,又上心头的时候,却突然来了个东京客人陈小官儿,把出十贯新钱,两套杭州绢衣服,指名要见李娇儿。
都说鸨儿爱钞,姐儿爱俏,李嬷嬷一见铜钱,直似从天上掉下来活龙一般,赶紧巴结着将陈公子一行安顿住了,又去让李娇儿出来见客。那李娇儿暗中先将那陈小官儿一相,见他生得人物儒雅,眉眼风流,心中早已愿意了九分;对坐一谈,那陈经济却是从东京见惯了大场面来的,言语间姐姐长,姐姐短,最是知疼知热,熨帖人的柔肠,这李娇儿的一段魂儿便被这陈小官儿撮了去,两个人干柴烈火,当晚便做成了一路。
李娇儿想到这几天嬷嬷见自己门上冷清了,便有些眉高眼低起来,那不咸不淡的冷言冷语,也不知吃她夹枪带棒的挂落了多少,心下早已暗暗气苦。今天好不容易有个俊俏郎君上门,岂能不好好把握住,多赚他几贯浮财?因此施展出浑身解数,于平日十二分风情之余,还要添出几分额外的惊艳来,侍候得那陈经济魂飞三千里,魄散九云霄,满口从良赎身的誓愿,一夜之间也不知许了多少。
第二天一早起来,陈经济真个是心满意足,由李娇儿侍候着梳洗打扮了,用过了早饭,便吩咐几个家人在丽春院里看行李,他带了几个家人,披麻戴孝,拄了哭丧棒一路往西门府那里嚎了过去。李嬷嬷见了稀奇,问起来时,众家人早已得了小主人的吩咐,只说是一个老亲没了,过来吊孝的。李嬷嬷“哦”了一声,也就付之流水。要知道这世上什么人都有,还有那亲爹亲妈前脚咽气,那孝子贤孙后脚就来嫖来赌的,却也没见被雷劈了几个去。
可怜那陈经济自己做的不是正事,因此诡秘了行踪,虽然没露出丝毫破绽,却也没打探出丝毫信息,否则西门庆死而复生,那是多大的事体,他若提上一句,李嬷嬷岂有不说之理?可笑这小厮还自以为自家做得隐秘,正如兵法有云:“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
谁知嚎丧进了西门府,却见西门庆突然从九地之下钻了出来,正立在他的面前。陈经济昨晚才嫖宿了李娇儿,心下虽然得意到十二万分,但不免有鬼发虚,一见西门庆,还以为真的碰上了报应,丈人气不过自己给他戴了半顶绿帽,因此从阴曹地府显了魂,要找自己算账。自己吓自己之下,只唬得全身无处不软,裆里一湿,就昏了过去。
西门庆见到自己一现身,却把人家孩子给吓昏了,口中不言,心上却有三分幸灾乐祸。不过还是摆出关心的样子,上赶着让人把陈经济送到旁边的厢房里请医调药,自己则叫过陈家的家人来问话。
一番忙乱中,陈家家人早已悄悄问明白了西门庆死而复生的故事,听到西门大官人是天星转世,和玉皇大帝、十殿阎罗都是过命的交情,只惊得一个个舌头吐出来多长,跟一排森罗宝殿上的吊死鬼儿一样。
现在碰上西门庆问话,这些人便都期期艾艾起来,唯恐在星主老爷面前说错一句话,神佛计较了起来,那还了得?因此只推是昨晚深夜才到,人生地不熟,不得已胡乱找了个不知什么地方住了一宿,今天一大早,也没向清河县人打听情况,这便赶来吊孝了,不想却闹出了天大的误会。
西门庆随便听着,也不以为意,只是叫过曾经去东京陈府上报过丧的家人来兴,让他招呼陈家的家人,先帮着把他们带来的行李箱笼都搬进西门府,好好管待。
来兴答应一声,领着陈府家人下去了。西门庆自去练功房踢了一会儿腿,吃了早饭后,又去瞧昏迷的陈经济,请来的胡太医告诉他说这少年只是一时惊吓,并无大碍。西门庆是个豁达的,也就丢开手了,吩咐府中人小心侍候,自己便请胡太医同去药棚看看,胡太医欣然从命。
去了药棚,秩序井然。别过胡太医,西门庆又去粥棚,想到昨天的棉衣事项,便叫过贲四来,让他请几个秀才写一批告示,就说西门大官人作价收购旧棉衣棉裤,在清河县里到处贴一贴,贲四答应着去了。
之所以不用新棉衣棉裤,是因为这些棉衣棉裤未来的拥有人很可能是个流民,一身新衣服没准儿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或者有的人家拿到新棉衣裤后,会咬着牙忍着寒冷压到箱子底,只是为了在过年的时候拿出来穿两天,如果冻出老寒腿来,那可就有违西门庆的本意了。
就这样又忙活了一天,西门庆疲惫又满足地回家了。一进门他就往内宅月娘的房里钻,当然,如果现在有人指责他是好色之徒,西门大官人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他只不过是一个很顾家的男人而已。
进了月娘的房门才发现,不但月娘在,自己那九岁的女儿西门大姐也在,母女两个,正坐在一块儿说话,旁边应该伺候的丫环却一个也没有。
见了便宜女儿西门大姐,西门庆心上有些不大自然。说实在的他很怕小孩子,因为小孩子没有沾染人世间太多的龌龊,所以他们的眼睛简直亮得象镜子一样,自己若有什么破绽是月娘看不出来的,换成小孩子没准儿就看出来了。因此对这个女儿,西门庆从来不敢过于亲近。
倒这并不表示他对西门大姐漠不关心,毕竟小孩子怎么也叫他一声“爹”,承担了因果就要负起责任。所以自从看到小女孩子家脸儿黄黄的,他就买了头奶牛,每天以身作则的逼着挑食的女儿喝鲜奶。一个多月下来,西门大姐原本黄瘦的脸蛋儿变得白白胖胖,粉里透红,看得连月娘都怦然心动,现在也开始学着喝起牛奶来了。
“你们娘儿俩说什么呢?”西门庆坐在椅子上,摆出一副杰出家长的标准脸孔。
月娘抬起了头,同样是一副杰出家长的标准脸孔:“我们在商量女儿的婚事!”
“哦!”西门庆倒了杯茶抿了一口,“那个陈家小子,你觉得如何?”
月娘还未多说什么,西门大姐就已经扑到西门庆面前,双膝跪地,抱着他的腿哭了起来:“爹爹开恩,我不要嫁那陈家的儿子!”
西门庆一下子慌了手脚,两世为人,他都没有哄小孩子的经验,看了看月娘,却见她皱眉沉思着什么,一副袖手旁观的模样,只好自己孤军奋战:“乖!别哭!等一下让妈妈教你刺绣……”
可惜他这移祸江东之计半点儿也不好使,西门大姐哭得停不下来,弄得西门庆狼狈不堪。
到最后,还是月娘说道:“乖女儿,莫搅扰你爹爹,他为饥民辛苦一天,已经很累了。你且到为娘这里坐下,你的终身,自然有为娘替你作主!”
西门大姐乖乖地回到月娘身边,西门庆这才松了口气。唉!只有女人,才能对付女人啊!
月娘缓缓问道:“夫君,对那陈家小公子,你意下如何?”
还能意下如何?只要有机会,西门庆很乐意把那小子的头剁下来,做成漆器当夜壶。毕竟在《金瓶梅》里,这小厮就是最招人恨的一个,现在居然在西门庆的现实世界里出现了,当真是如眼中钉肉中刺一般。
当然心里可以这么想,嘴里不能这么说,西门庆打个哈哈:“我看倒也是一表人才,只是生得单柔了些……”
月娘叹了口气:“若只是生得单柔了些,那倒好了!”说着也不隐瞒,将来兴如何去帮陈家家人搬行李,却发现陈经济昨天晚上,竟然宿在丽春院李娇儿的房间里诸般事体,一口气都说了出来。
西门庆笑了笑:“哦!原来如此!月娘,你怎么看?”
月娘看到西门庆若无其事的样子,急了:“夫君,女儿的终身,无论如何不能交到这种浪荡子弟的手中!这陈家公子所作所为,当真是如同禽兽一般!我觉得不能因当日一时的婚约,便断送了女儿的一生!我……我想退婚!”
看到西门庆还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月娘更急了:“夫君,你不能因为贪恋陈家那点儿权势,就把女儿一生的幸福葬送了!当日陈家姐姐临死之前,说过甚么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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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月娘并不是西门大姐的生母,她的生母陈氏,原是服侍西门庆母亲夏氏的婢女,不但生得美丽动人,而且知书识礼,因此西门庆的父亲西门达做主,让儿子娶了陈氏为妻。西门庆和陈氏本来就是青梅竹马,成婚之后更是恩爱无比,是清河县里头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满夫妻。
偏偏红颜薄命,陈氏生下女儿西门大姐后,居然一病死了。那陈氏是个有才学的,死前做了一幅自挽联,上联是:我别良人去也,大丈夫何患无妻,倘他年重缔佳缘,莫向新人提旧妇;下联是:儿依严父悲哉,小妮子终当有母,若异日得蒙恩养,须知继母即亲娘!
陈氏死后,西门庆扶棺大哭,悲痛欲绝。其时他父母已经双亡,无人管束劝解之下,竟然从此慢慢转了性子,变成了清河县里一个最大的混世魔王。
而陈氏那一联流传在清河县中,也不知让多少痴情男女感动得流泪。后来吴月娘愿意嫁给西门庆做继室,也正是因为咀嚼透了那幅挽联中流连不尽的缠绵爱意,甚至可以说,吴月娘心中第一是先取中了陈氏,第二才是取中了西门庆。
嫁到西门家后,吴月娘对陈氏留下的骨血西门大姐,视若己出,今日看到西门庆一脸铁石心肠的神气,情急之下,便将死去的陈氏抬了出来。
却见西门庆眼眉一立,“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月娘说得有理!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为了贪那一点儿功名利禄,却把自己的老婆孩子送人!这婚——当退!”
一言既出,月娘和大姐都是大喜。
西门庆又皱眉道:“不过,那陈洪陈大宽却有些权势,现在我西门家还得罪不起他。要怎生想个法子,既退了婚,还不能让陈家挑咱们的毛病,这个却是难也!”
他在屋中踱过来踱过去,眉头拢得几乎要发出铜锁上锁时的“咯嗒”一响,月娘和大姐四只眼睛眼巴巴地盯着他,都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儿。
蓦然间,西门庆双眉一轩,抚掌大笑:“哈哈哈!若要完美退婚,非此人不可!”这正是:
阴云日暮还行雨,老梅冬寒更著花。却不知哪一个有这退婚大才,且听下回分解。
第037章 问计
月娘和西门大姐见到西门庆转忧为喜,那喜意儿不知不觉就从西门庆脸上转登到了她们的眉梢,当下母女两个便追问起详细来,西门庆却笑道:“今日已经迟了,待到明日,谜底自见!”
当下,月娘便和西门大姐一起娇嗔不依起来,西门庆被缠不过,当下把神色一正:“大姐,你是我西门庆的女儿,我绝不会将自家女儿的一生幸福,交到一个纨绔子弟的手里任他糟蹋!你爹我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到了明日,自然给你一个交待!”
月娘见西门庆声音沉稳,脸色郑重,周身上下,更有一股说不出的豪气,心下不觉如痴如醉:“这样的好男子,竟然是我吴月娘的夫君!”想想从前西门庆的德性,一时间竟似在梦中一般。
西门大姐见了西门庆如此郑重其事,终于确信父亲大人不是在敷衍自己,这才告辞了出房,笑着去了。
待到了第二日,西门庆一早先去厢房探视陈经济。那小厮早已经苏醒,听随身的家人说自家丈人是地府还魂的转世天星,却又吓得好悬昏去。想到自己竟然狗胆包天,睡了丈人曾经宠幸过的女人,心里便七上八下,有如十七八个吊桶打水一般。
谁知见了面,西门庆只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热情得便似一团火炭一般。陈经济到底年少,被西门庆热情感染之下,心头的恐惧倒也渐渐平了下去。
西门庆陪着他说了几句话,见陈经济到底精神不佳,就告辞了出来,对他随身的家人吩咐道:“我看我这女婿,有些中气不足,你们今天就跟着我府中的来保,去我家的生药铺中选几枝未切碎的好人参来,给我家女婿补补身子。”叮嘱再三,这才去了。
家人们进屋将西门庆的好意转达,陈经济叹道:“我这丈人待人,倒是个真心的。我只怕我前天晚上做的那事被他知道了,那时可如何是好?”
那个曾经陪着来兴在丽春院里拿行李的家人便道:“公子,昨日去丽春院陪中拿行李箱笼时,我见那来兴管家的眼色便甚是不对。我想谁家的奴才,没有个穿青衣、报黑主的意思?咱们的那点事体,西门老爷应该早知道了!何况他老人家又是天星转世,我们哪里瞒哄得过去?”
陈经济一张脸皱得跟苦瓜一般:“若你说得是真,却又该怎的?”
那家人便道:“公子不必忧心,我想西门老爷必不怪你。公子你想,那李娇儿家是什么门户?咱们家又是什么出身?西门老爷岂能为了一个勾栏女子,就和八十万禁军教头家翻脸不成?谁让她李家开着那个门儿,自然是大家马儿大家骑了!奴才再说句不当说的话——我听说西门老爷平日里,也是个不安分的,三瓦两舍,无不游走得烂熟。依小人之见,西门老爷说不定已经知道了公子的风流,心下不但不怒,反而暗暗引为知己。要不然,何必花费那黄金一般的人参,拿来给公子补身呢?”
一席话,说得陈经济忧心尽去,想了想,脸上突然露出了猥琐的笑容:“若真如你所言,今后突然在勾栏里碰上了我那丈人,一时却怎生回避才是?”
众家人都嘻嘻地奸笑了起来,再不以西门庆为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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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安便抖擞精神道:“是要请武星主吗?”武大郎自从因西门庆发家致富后,对西门庆家的家人都好得不得了,凡是西门庆派过去送信的,从没有一次是让他们空手回去的。因此现在西门府众家人无不视去紫石街为肥差,大家恨不得撺掇了西门庆,天天去武大郎那里公干才好。
谁知西门庆却摇手道:“错!你去武星主家隔壁,将那开着水茶坊的王婆给我请了来!”
“啊?”玳安张大了嘴,塞进去一个功德炊饼不费吹灰之力。
“啊什么啊?懒断筋的小猴儿!还不给我快跑?”西门庆变了脸喝骂一声,玳安唬得金命水命,走投无命,早已如飞的去了。
西门庆坐在椅子上,手指在桌上打着节拍,心中很是得意。说到退婚,他还真没那花花肠子,能想到的最好主意,也就是象《水浒》里那样,埋伏在陈经济那小厮回家的道路上,拣个僻静处跳出来,一刀砍了他的脑袋。只要没有了新郎官儿,那婚事又从何说起?
不过想了想,陈经济之来,是因给自己吊孝而起,若他死在了这一趟旅程中,那陈洪只有这一根独苗,岂肯善罢甘休?迁怒之下,十成里有九成九会怪罪到自己头上,现在的自己可无意与禁军的松糕教头作对。
因此昨日间七想八想之下,突然想起那王婆来。试看《水浒》里她替西门庆勾搭潘金莲时安排的那十分捱光计,真个是虽然入不得武成王庙,端的强似孙武子教女兵。这老虔婆,既然能帮昨天的西门庆勾引良家妇女,自然也能帮今天的西门大官人完美退婚。
世上这种小人最多,尽都是些可相与为善,也可相与为恶的人物。用在邪处,就是要人性命的砒霜;用在正处,就是以毒攻毒的良药。关键就是,看人怎么用了。
正思量着,却见玳安领了那王婆进门,西门庆便笑道:“干娘一向少见啊!”
那王婆早已巴巴地磕下头去:“哎哟哟,老身是个什么东西,敢让西门星主叫一声干娘?不当人子!不当人子!星主却莫要折杀了老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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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玳安行得远了,西门庆这才笑道:“王干娘,你年纪这般高寿了,便是称呼你一声‘干娘’,也是该的。却不知你儿子跟谁出去,却撇下你这样一位老人家,倒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