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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吴大舅一口黑血喷出,溅了赌败归来的吴舜臣一脸,惨叫一声:“我好悔啊!!!”就喘起急气来。
到了此时,吴舜臣什么也顾不得了,飞一样冲到西门庆府中,伏地大哭。西门庆急忙去了吴大舅那里,请了何老人来,一番施针用药,吴大舅终于悠悠醒转,看着身边的西门庆,吴大舅两行热泪潸然而下。
这时,洗了脸的吴舜臣跪在吴大舅和西门庆面前,放声痛哭,口口声声,发誓要痛改前非,绝不再赌。西门庆冷着脸道:“我送你四句话——贝者是人不是人,只因今贝惹祸根。若是明朝分贝了,从此翻作贝戎身!”
吴舜臣听了一怔,然后便醒悟,这是姑父在四句话中嵌入了“赌”、“贪”、“贫”、“贼”四字来砥砺自己,这小厮却是个硬气的,一悟之下,便不声不响到了门外,用斧头将自己的左手小指硬剁了下来,然后白着脸回来跪下——“孩儿今后若再犯个‘赌’字,有如此指!”
这一下,何老人又是一番忙乱。吴大妗子心疼丈夫儿子,哭得哀哀欲绝。吴大舅见儿子有了成器的眉眼,又是喜,又是怜,看着西门庆忙里忙外帮着照应的身影,又是惭,又是愧,转脸向墙咬着破被,眼泪已是汩汩而下。
正嚷乱间,外边轿子落地,原来是月娘也亲来探视,吴二妗子闻讯也来了,一家人哭成一团。
正哭得恓惶时,又有一人推门而入,吴家人一看,都惊跳了起来。这正是:
服药苦口终治病,溃痈痛心胜养毒。却不知来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第033章 雪夜
门外进来的人,却是吴二舅,他现在步履端然,面色俨然,从前那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纨绔形象,哪里还能从现在的他身上找出一分影子?
吴二舅入门后,分开众人,先握住吴大舅的手,未开言,泪先流,好半天才哽咽道:“大哥,妹夫仗义,咱们吴家的祖居——今天已经赎回来了!”
一言既出,吴大舅如服仙丹,病立刻就好了一半儿。当下挣扎着下炕,便要带着家人向妹夫妹妹磕头,只急得月娘扶起这个,又拉起那个,一时间手忙脚乱。
西门庆拉住了吴大舅吴二舅,沉声道:“过去之事,便让它过去吧!只希望二位舅兄从此之后,洗心革面,做两个好人!”
吴大舅、吴二舅相对无语,唯有泪千行。兄弟二人第一次觉得,这间冰冷的屋子中,竟然是如此的温暖。
自从点化了吴家兄弟后,西门庆心里就怀了鬼胎,见了月娘的影子都不自在。他本来就怕自己对月娘动了什么花红柳绿的心思——其实心思早动了,只是没落实到行动上——现在添上了这段公案后,月娘见了他,那眼中似水的柔情几乎要泛滥出来,生生把西门庆吓成了个避猫儿的老鼠,三天两头,不敢进内宅一步。
为了排遣胸中这股冬寒里火热的骚动,接下来的几日,西门庆忙得脚后跟儿打后脑勺。
县衙前的那一块地皮收拾干净了,请能工巧匠,描画图样,准备明年开春就盖那“清河第一楼”。至于工程队,定下之后西门庆就不闻不问了,因为他一百个放心,现代的【创建和谐家园】工程,在北宋这里没有市场,他也绝不容许自己,把那种丧尽天良的理念灌输到这个时代来。
功德炊饼的标准化合约,在来旺、傅二叔等人的捣鼓下也有了眉目,最终定案给西门庆看后,西门庆拍板,正式推出!这种新颖的买卖方式,一出世就轰动了山东八府,第一张合约被东昌府知府徐崧徐大人的家人竞价拍走,然后是衮州府知府凌云翼凌大人、徐州府知府韩邦奇韩大人、青州府知府王士奇王大人、登州府知府黄甲黄大人、菜州府知府叶迁叶大人……
这时的西门庆,赫然已有名动公卿之势了。
功德炊饼的买卖,现在有了标准化合约的推动,简直是日进斗金。西门庆分一半儿给武大郎,然后把剩下的钱都折变成了粮食,西门庆家里的粮仓大囷满小囷流,又在清河县四下里买了多少储备粮食的仓库,这才勉强容纳下了。
为了不让大宗粮食买卖引起官府的疑心,西门庆趁着天寒,开起了粥厂,凡是穷贫无食者,一天三顿,插得住筷子的米粥,管饱!事先他拜访了李知县,请李知县出面倡此义举。李知县听到此事一不用他掏一文钱,二来还可以出官声政绩,三来又可以和西门星主拉近关系,如何不愿?当下请来清河县中的衿绅名流,要将此事办得轰轰烈烈。
武大郎第一个跳出来,坚定不移地赞成走西门庆路线。旁人见有二位星主挑大梁,也都认捐了。西门庆适时的每人送上一礼盒新版包装的功德炊饼,场面更是皆大欢喜。
这一来又轰动了山东八府,上宪的嘉奖如雪片般飞来。西门庆拍着胸脯跟李知县讲义气,把功劳都推到了他头上,李知县感恩不尽。
所以当李知县听到西门庆又在大张旗鼓的收购药材时,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淡淡地说了声:“饥民多病,西门大官人此举,也是未雨绸缪啊!”旁人这才了然,无不称赞李知县是西门大官人平生第一知己,李知县扬扬得意。
消息传到西门庆耳里,他笑了笑,索性吩咐傅二叔和贲四,在生药铺旁边开起药棚来,凡是家贫不能医病者,皆可来此免费领药,又请何老人、任后溪、胡太医等人,日日在这里轮流坐诊,如此又有名望,又有实惠之事,何人不愿?众医者无不欣然而来,各显身手,一时间趁着兴头,也不知治好了多少疑难杂症。
渐渐的,清河县乃至东平府,都传说西门大官人仁义。
有那深知西门庆为人的,无不暗暗点头:“想不到地府还魂之后,西门庆的声名气质,都被他变化得好了!看来,这世道要想当好人,不能不先死一回啊!”
西门庆虽然忙得不可开交,但却忙得踏实,忙得满足。看着一张张温饱的笑脸,他有时不禁也想:“就算我八年后真的要死,也死得眼闭了!活一世人,能有这么多温暖的眼色看顾我,我还奢求些什么呢?”
这一日,天上阴云四合,开始飘起雪花儿来。西门庆在粥场看到穷苦人身上都是单的多,夹的少,心下盘算着从哪里弄一批不是黑心棉的棉衣裤来。刚开始做善事时,他想的只是为了遮官府的耳目,但到了今天,功利心差不多已经消磨殆尽,这种善意已经成了他生命中自然而然的一部分了。
忙活完了今天的事,已是一更天气。西门庆突然发呆:“啊呀!我这些日子,只是一心扑在这些外务上,家中的七长八短,月娘一个人,支应得过来吗?”
想起月娘,还有她那清亮的眼神,看着自己时那段欲说还休的风情态度,西门庆不由得怦然心动,但随即又叹了口气,他自己八年后会不会死这个问题,让他实在鼓不起面对月娘的勇气。
一阵冷风吹来,西门庆打了个哆嗦,便吩咐道:“玳安,带马!”要发呆,还是回自家书房里发呆去吧!毕竟那里还暖和些。
到了家门口,玳安叫开门,西门庆下马,拂了拂头上的雪花,一路踏着乱琼碎玉,想着自己零乱的心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后宅的仪门。
一瞥之下,只见仪门半掩半开,院内却是悄无人声。西门庆口中不言,心内暗道:“元芳,你怎么看?大人,此事必有蹊跷!”于是,他悄无声息地将仪门推开,狸猫一样钻了进去,又把仪门恢复到原先的位置。一切妥当后,西门庆满意地点点头,现在的仪门,比没被推开前还要显得完美。
西门庆潜身立于仪门内粉壁前,悄悄向月娘房中伸头探脑,心中却是暗暗好笑:“这一来,我不就成了那想要监守自盗的采花贼了吗?”猛然见窗纸上人影晃动,月娘的丫环小玉抱着个东西出来了,西门庆急忙把头一缩,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
接着听到穿廊下“咯嗒”有声,原来是小玉在那里放了一张小香桌儿。西门庆侧脸瞧得分明,心中嘀咕:“这小妮子想要干嘛?学貂蝉拜月吗?”
但看了看天上,只有雪花一朵一朵的往下掉,哪里有甚么月亮的影子?
“吱呀”一声,门又开了,然后听到月娘吩咐小玉:“好了,你且退下,这便去睡吧!春梅出阁后,少了一个人服侍,却苦了你们了!”
“是!”小玉答应着,又说道,“夫人总是体贴着我们做下人的,能服侍夫人,是奴婢们的福分!”
小玉的脚步声响起,西门庆急忙向粉壁后一影,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谁能想到他正躲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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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更加屏住了呼吸,只是默默地道:“切不可发出声音,免得惊扰亵渎了她!”谁知过不多时,却听到满耳“砰砰”有声,一怔之间,才发现是自己的心跳。
苦笑了一下,西门庆一边调息,一边暗想:“这么晚,这么冷,月娘却在那里做什么呢?”这正是:
豪杰情窦开醇酒,红妆缠绵织新诗。要知吴月娘欲行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034章 携手
西门庆正思量间,却见月娘向天井内满炉炷了香,望空深深礼拜,祝道:“小女子吴氏,作配西门。今日发心愿于雪夜之下,祝赞三光,将三件心腹事诉于穹苍。唯盼天地神祇,垂怜下情,便成就了小女子这一点虔心吧!”
月娘语音虽低,但雪夜无声,万籁俱寂,西门庆又是个从小练武的,耳力过人,听得清清楚楚,当下心中不由得思忖:“却不知月娘有什么心腹事要向上天倾述?”
只听月娘说道:“小女子第一件心腹事——只求佛前供上功德炊饼后,能保佑我那两个悔过的哥哥赎罪消灾,从此苦海回头,在人前人后堂堂正正的做两个好男儿!”
西门庆听得分明,心中不由得唏嘘起来,对月娘的怜惜之意,更是油然而增。
一愿许完,月娘拜了一拜,又说道:“小女子第二件心腹事——是求普天神佛护佑,保我清河县的饥民无灾无难,安然渡过这个冬天。”说罢,又向天深深一拜。
这一个心愿却大出西门庆的意料,他万万想不到,月娘除了体贴人的柔肠之外,竟然还别生了这么一段侠骨!一时错愕之下,心胸间便是一阵火热,对月娘那十二分的怜惜情意之外,又足尺加三,添上了几分敬意。
其实,月娘心中真正所想,却没那么伟大。妇人家的想法,若是清河饥民无灾无难,自家夫婿岂不就可以省下了许多精力?这些日子,月娘眼中虽不见,却听玳安说,听小玉说,听家下人等说,听来化缘的姑子们说,都说西门庆把一门心思都扑在了饥民过冬这桩大事上,虽然称不上是呕心沥血,但也算得上是夙兴夜寐,今年清河县的首善,只有唯一,没有之一。
月娘知道夫婿做的是极正大事,非从前那等宿花眠柳、纵情声色可比,因此这些日子虽然还是夜夜独守空房,却也心平气和了许多。但少年的夫妻,正当情浓,每日清晨醒来时,心中总不免充满了淡淡的遗憾。当然,这等遗憾是无法宣之于口的,只好曲线救国,委婉的祝祷了出来,只要清河县的饥民无事,夫婿自然就有时间陪在自己身边了。
西门庆哪里识得这等女儿心事?他影在粉壁下,那“忧国忧民”、“巾帼侠女”的大帽子,也不知往月娘头上扣了多少顶了。
正暗中赞叹间,又听月娘祝祷道:“小女子第三件心腹事——却是盼我家夫君今生今世,万事平安。天星降世,必为历尽磨难而来,夫君虽然不言,但我却能感觉到他在我面前时,有多少不能说的苦,有无数不能道的愁!小女子无才无德,不能替夫君分忧,只好在此恳求天上星斗列宿,只盼让我家夫君终生不犯‘紫’字,若有灾殃,便报应在小女子之身,纵然千刀万箭,魄灭魂消,月娘亦心甘情愿!”
这些话儿月娘说得虽轻,但听在西门庆耳中,却如晴空霹雳一般!自己何德何能,却让月娘这样一个温婉美貌的女子对自己如此倾心沥胆?自己若再瞒着她,冷落她,那自己还算是人吗?
¡¡¡¡Ò»¹ÉÈÈѪֱ³åÍ·¶¥£¬Î÷ÃÅÇìÃ͵Äת³ö·Û±Ú£¬À´µ½ÔÂÄïÉíºó£¬¶Ô×ÅÄÇñºñ»µÄÓ°×Ó£¬Âú»³±ãÊÇÒ»±§£¡
月娘烧完了香,正准备起身收拾的时候,却冷不防被人从身后这么一抱,只吓得一颗心险些便从喉咙里跳了出来。但随即熟悉的感觉涌上,让她知道抱着自己的正是夫婿西门庆,这才把一声惊叫又咽回了肚子里去。
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是一惊。四下里一片寂静,就算老鼠拄着拐棍小心走路,那声音也听见了,自己却偏偏没听见西门庆进来,显然他早已经不知道来了多久,不用说,自家的三件心腹事,都被他听去了。
别的倒也罢了,但一想到那第二件心腹事中,隐含的都是自己贪恋着自家夫婿的一片私心,月娘便羞得脸上发烧,只恨脚下无地缝可入。用力挣扎了几下,却被西门庆双关抱得死紧,只好低声道:“放开我!”
西门庆此时正是心情激荡,便是千刀万箭,魄灭魂消,他也是绝不会放开怀中的玉人了。听到月娘让他放手,便牛着性子,斩钉截铁地说:“不放!”
月娘急得全身发热:“快放了我!让丫头们看到,成甚么样子?”
西门庆才不管不论,只是说道:“丫头们都睡着了!”
月娘再挣扎几下,却哪里能挣扎得出西门庆的怀抱?既然无法力敌,只好智取,当下便喘息着道:“你……你便是要抱,也须得让我喘过这口气来!”
这一说,倒让西门庆吃了一惊,只怕自己抱人的力气用得大了,把月娘给抱出个三长两短来,那还了得?一念之下,急忙松手。
谁知他的臂膀刚刚松开,月娘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噌”的一下从他身边钻过,一手推开屋门,游鱼一样溜了进去,反手关门,顺手上闩,电光石火之间,已经把西门庆隔绝在了门外。
月娘的这一连串动作快得恍若行云流水,当真是星不及飞,电不及掣,等西门庆反应过来,连她的影子都已经摸不着了。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轻轻拍着门,低声央求道:“月娘儿乖乖,把门儿开开……”
月娘在里面背反着门,这时才觉得心口跳得象擂鼓一样,只会一迭连声地说道:“就不开,就不开……”稍微定一定神,却觉得西门庆那健壮的双臂仿佛还箍在自己腰肢上一般,心中一乱,身子都软了。
西门庆正无奈,一眼瞥见了那个香桌儿,便献殷勤道:“月娘,你且打开门,让我搬了这香桌儿进去!在这寒天雪地里放着,若是冻坏了它,你我心上怎过得去?”
门里的月娘好悬笑出声来。但一想西门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便憋着笑说道:“这个却不劳你费心!真冻坏了它,我明日便放它一天假,搬到灶房里让它当一天煨灶猫便是。有一天的工夫,便冻成什么样儿,也暖和过来了!”
此言一出,门外的西门庆再无动静,月娘急回身看时,却见西门庆呆呆地站在门口,低着个头,却象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月娘心下一软,便伸手想要开门,但一阵羞意潮涌而上心头,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如此反复再三,突然听到门外的西门庆一声长叹,叹息声中好似充满了无尽的苦恼,无尽的忧愁。门里的月娘心如雷震一般,手搭在门上,整个人都僵住了。
“月娘,若不是今天晚上我听到了你的心事,我就是死也不会晓得,你竟是如此一篇为我的深心!既如此,我心里有话,怎忍心瞒你?这便对你实说了吧!”
“月娘,这些日子,我冷落你了!但我也有我的苦,在阴曹地府森罗宝殿中,十殿阎罗对我说,八年之后,我可能身遭大劫,若那时我应了劫,却又扔下你孤零零一个,那可如何是好?”
“无可奈何之下,我才不得己生出了这个短命的主意,虽然我满心怜你惜你,但却不敢对你好,只是冷着你,远着你。我想,或许八年后我真的伸腿去了时,坐了八年冰牢的你也会松一口气,有解脱之感吧?那时,你就不用为我过于伤心了!”
“可是,今天鬼使神差的,让我听到了你的心声,这一下,让我还怎么瞒哄你?怎么冷落你?人心,可都是肉长的呀!你一片真心待我,我也只好把能说的、该说的,都说了出来,可是……唉!我现在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唉!我估计都说了你也不信……算了!我走了!”
西门庆意兴阑珊,转身灰溜溜的要走,却听屋中的月娘颤声道:“等……等一下!”
话音未落,屋门大开,月娘再一次迅雷不及掩耳地直扑了出来,一把将西门庆抱住时,已是泪流满面。
西门庆伸手想要帮他拭去脸上的泪痕,但看着她那白玉上挂着露珠般的娇脸,却又不敢,刚才他一鼓作风紧搂美人腰的壮举,好象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月娘,放开我吧!”西门庆低声下气地说。
月娘抽噎着,却是斩钉截铁地道:“不放!”
西门庆叹了一口气,哄道:“快放了我!让丫头们看到,成甚么样子?”
月娘才不管不论,只是说道:“丫头们都睡着了!”
西门庆眼见无法力敌,只好智取,当下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你便是要抱,也须得让我喘过这口气来!”
可惜,空城计只好用一次,用第二次就不灵了。月娘不但没有放开,反而抱得更紧了些。
西门庆大叹了一声,心想女孩子果然都是心狠手辣,当初我爱惜着她放开了她,现在她却变本加厉不放开我。
当下先提醒一声:“你再不放手,可别怪为夫无礼了!”见月娘还是没有回头是岸的行动,西门庆伸指在她腋下一弹,月娘一声娇呼,身子便软了下来,然后整个人一轻,身子已经被西门庆拦腰抱起。
“你想做什么?”这一声低问间,娇羞已是不可方物。
西门庆摇摇头,勉强按捺住心头拴不牢的心猿意马,沙哑着声音道:“你别乱动!天寒夜冷的,我送你进屋,早点儿睡觉去吧!”
到了床边,将月娘往床上一放,西门庆回头就走。却觉得手上一紧,再看时,却是不知什么时候,月娘已经用鸾带将两个人的手腕捆在一处了。
“月娘,你……”西门庆本来还想说什么,但一看到月娘那双清亮的大眼睛,他的头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生,一起生!死,一起死!”月娘轻轻地呢喃着,把西门庆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
西门庆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燃烧,他深深地吸一口清气,涩声道:“我要走的路,千难万险,也许今天还是富贵员外,明天就是流寇草贼。月娘!你何苦如此?”
月娘用自己的脸轻轻地摩挲着西门庆的手,声音虽轻却坚定无比:“你曾经丢下了我一次,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让你丢下我啦!千刀万箭,魄灭魂消,月娘亦心甘情愿!”
西门庆头脑中“轰”的一声,便如混沌开辟一般,天地鸿蒙早已失了自身所在。只有腕上那条拴着玉人之手的鸾带,似乎是无际迷茫中唯一的引路慈航。这正是:
阴阳路上双携手,生死关头两并肩。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35章 女婿登门
似乎经历了一个香酣的荒唐之梦,西门庆一睁眼醒来,却见月娘乌云散乱,蜷缩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那眉梢眼底的风情态度,别有一番娇美。
西门庆愣了半晌,然后才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无声的叹息一声之后,却发现倒也没什么值得后悔的地方。
“从今以后,我要待她好!”西门庆只暗暗地说了一声,真正的男人,一声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