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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骚--贼道三痴--全集》-第8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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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磨墨声、展卷声,还有小声的抱怨声,考试顺利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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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丝砚、牛舌墨,一边磨墨一边思索,那篇“君子喻于义”张原是决定抄婴姿师妹的了,张原不是那种方正不阿的人,他懂得取巧,不损人,可利己,何乐而不为,现在只需琢磨那篇“赵孟之所”就可以了,作为首艺的“赵孟之所”当然更重要,他要集中精力把这篇制艺作得才情纵横、无可挑剔——

        县试案首不见得能补生员,但府试案首必补生员无疑,大明朝两百年来府试案首数千,除了期间死亡或者犯法,就没有不能补生员的,而且这府试案首的名声与一般通过府试的童生那是大不一样的,过两个月就会有苏州拂水山房社的范文若和青浦社的杨石香来山阴拜访张原,请张原选评八股文,那么张原是否府试案首就显得很重要了,山阴县试案首和绍兴府试案首,这印在选本扉页上,绝对比举人、甚至一般三甲进士的选本更有销量,而张原有了名声才更方便交友结社,所以他必须争取这府试案首,所以这篇“赵孟之所”他必须竭尽所能作得最好——

        旭日初升,考棚亮堂堂的,绝大多数考生都在起草稿,有的写几个字就咬笔杆苦思,有的东瞄西瞅想要寻求启发,有的与邻座眉目传情或悄声低语,只要不是挟带抄袭,一般监场的书吏也不会管得太严,最多呵斥几句“不许交头接耳”云云。

        张原没急着落笔,他作文也没有打草稿的习惯,从来都是腹稿,他两肘支桌,手掌撑着额头,在心中那张考卷上开始破题、承题……

        张原邻座的那个须发斑白的老儒童也像张原一般不动笔,眼睛却是看来看去,看到监场书吏绕到后场去了,他便一手拿起那块厚重的砚台,一手在砚底一摸,金光灿然,掌中多了一张比巴掌略小的金箔纸,金箔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金箔纸虽小,但以这样的蝇头小楷正反两面书写,一篇三、四百字的八股文差不多也能写完——

        这白发老儒童有些老花眼,金箔纸不能拿到近前看,伸着手放在胯下,人使劲坐直,脖子使劲伸长,好让眼睛离那金箔纸远一些,看两眼,便将这张金箔纸塞到鞋中袜底,又去砚底一摸,又是一张金箔纸,也是密密麻麻写满小字的,看两眼,又塞到鞋中——

        这老儒童右边是张原,左边是一个青年书生,那青年书生很快发现这老儒童在作弊,轻轻“咦”了一声,这老儒童立即向这书生拱手作揖,又指指自己花白的头发,意示请青年书生怜悯,莫要揭发。

        那青年书生摇摇头,微侧着身,不看老儒童这边,自顾起草稿。

        老儒童也不知道准备了多少张金箔纸,变魔术般一张又一张从砚底摸出,看两眼,想必题目不对,就又垫到鞋中去,监考书吏转到前面来时他就老老实实不动弹,一转过去他就又揭一张看两眼塞到鞋中去,等张原发现时,这老儒童鞋底至少塞进三、四十张金箔纸了,却还没找到对题的八股文——

        见张原看过来,这老儒童赶紧点头陪笑作揖,张原笑了笑,继续捧头思索“赵孟之所”,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身边的老儒童不再揭砚底,奋笔疾书起来,想必是找到对题的八股文了,只是这上了年纪的人也是可怜,作弊也笨拙,眼神不利,记性又不好,看一眼只能记两、三个字,一篇八股文要抄下来要看一百多眼,这样频繁的举动不被监场胥吏发现那也真是没天理了——

        脚步声骤起,监场书吏出现在长条桌左侧过道上,指着这老儒童道:“你出来!”

        这老儒童顿时面无人色,却又假作镇定道:“何事?”一面迅速将手里的金箔纸弃在地上,用脚踏住慢慢地使劲碾——

        书吏喝道:“你金光闪闪的当我们都是瞎子吗,鞋底、砚底藏了不少吧,出来,见府尊去。”

        这老儒童起身连连作揖道:“是老朽一时糊涂,老朽绝不再犯,绝不再犯,请差官饶过老朽这一回——”

        这书吏冷笑道:“这样的挟带抄袭都能放过的话,那其他考生不要闹翻了天,还要监考作什么——出来,莫要影响他人作文。”示意这排左侧的几个考生站起来,方便让那老儒童出来。

        这老儒童赖在座位上不起来,苦苦哀求,书吏哪肯饶他,与一个差役一起过来揪起这老儒童拖出座位,又有一个差役过来拿起那厚重的砚台,将墨汁泼在地下,翻转过来一看,砚底竟还有半寸厚的一叠金箔纸。

        书吏将那金箔纸一捻,冷笑道:“金箔纸极薄,这半寸厚的一叠总有三、四百张吧,你可真会抄,也肯下本钱——叉出,见府尊去。”

        这老儒童跪地哀求,涕泪俱下道:“老朽今年五十七,考了四十年,只想考个童生啊,诸位官差行行好,饶了老朽这一回吧,让老朽把这两篇八股文作完,老朽感激不尽。”

        书吏哪里肯听,命两个差役架起这老儒童往考棚外走去,这老儒童就好比要杀头一般,嘶声地喊,一伸手勾住一根柱子,就牢牢抱住不放,两个差役一个扯一个掰,好不容易扯开,拖到中心大堂去了。

        震堂考棚的考生鸦雀无声,这一幕闹剧可悲又可笑,这老儒童都快六十岁了,考了四十年连童生都不是,这一辈子算是全荒废在这举业上,到老还要出这么个大丑,在场年少的考生还不觉得悲凉,有那四、五十岁的就兔死狐悲了,一时没心没绪,作文都没了心情。

        张原见那老儒童被拖出去后,低头找那张先前被老儒童踩在地上碾的金箔纸,想提醒差役把这张金箔纸也拿走,免得等下再起误会,但左看右看,竟没看到那张金箔纸,不知是粘在老儒童鞋底被带出去了,还是被其他考生悄悄拣去了,这张金箔纸上的八股文不是“赵孟之所”就是“君子喻于义”,那老儒童方才已抄了好一会了,现在很有可能便宜了别人,这是命数啊,什么事都有个气运——

        震堂考棚短暂无人监考,考生迅速活跃起来,交头接耳,嗡嗡声一片,等那书吏和差役回来,仿佛一阵狂风刮来,无数大头苍蝇就无影无踪了。

        张原被方才那事搅了思路,心里的考卷被搞乱了,吃了两块酥蜜饼,喝了几口水,理了好一会才理顺思路,继续捧头沉思,这是他作文的习惯,这种千字以内的文章他要完完整整打好腹稿再一气呵成写出来——

        每隔一个时辰,便有差役击磬报时,提醒考生要抓紧作文,天一黑就要缴卷,这府试有人才啊,才是巳牌时分,就有人交卷了,张原这次有了经验,不急着交卷,交卷太早放头牌出场会被吹鼓手送到家去讨赏钱,上回县试就被讨了两回赏钱,倒不是吝啬,只是觉得考一场要报两次喜实在太可笑。

        午牌时分,张原将“赵孟之所”这篇八股文从头至尾印在了腹稿上,还在心里检查了一遍,毫无错漏,也没有违禁、犯讳的字眼,这才好整以暇地将几块酥蜜饼都吃了,喝水润喉,看那磨好的墨汁都半干了,便又滴了几滴水下去,用毛笔略一调剂,先在草稿纸上将两篇制艺都写上,这是侯县令提醒他的,上次县试时张原没有起草稿,而科考交卷时是要草稿纸一起交的,草稿纸空白虽不算是违规,但总是异类,科考时还是不要显得太异类为好,有些考官或许会疑心这是抄袭,张原虚心接受,所以这时先起草稿,还故意改动几下,显得很有草稿的样子——

        那老儒童被叉走,桌子空敞了不少,尽可以横着肘写字,不用担心被邻座撞到了肘弄污了考卷。

        未牌时分,张原将两篇制艺用端端正正的小楷誊写在试卷上,这叫誊真,写好一看,自感这两篇制艺比上次县试时的两篇还要略胜一筹,这是他和婴姿师妹通力合作的结果啊,而且单论墨卷上的这笔字,比两个月前又有了长进,当即揭去试卷上的弥封,起身交卷。

        本来是前十名交卷的考生,主考官才会现场阅卷,到未牌这时已有几十人交卷,试卷已不再由考生直接送到中心大堂徐知府那里,改由监考书吏收取,震堂考棚的监考书吏见张原来交卷,便笑着低声道:“张公子直接交到府尊那里去吧,府尊特意叮嘱过的。”

        张原微一躬身,将试卷放在考篮中,提了考篮去见绍兴知府徐时进,他不担心徐知府会刁难他,徐知府不是不计后果的愣头青,能有今日地位也是圆滑稳重的,而且他与徐知府并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徐知府取中他那也是他的老师,决不至于因姚复的事而愚蠢到要来打压他——

        人就怕自己无能,只要你有能力,就能得到别人的尊重,小怨隙、小矛盾也能化解,若是无能,那么往日无怨无仇的人也可能会来踩你一脚。

        第一百六十六章 骚赋体八股

        绍兴知府徐时进端坐在大堂上,绍兴府学教授和山阴、会稽两县的县学教谕坐在两边,堂下立着几个请求面试的儒童,徐时进出了一个对子让那几个儒童对,见张原进来,便不管那几个儒童了,唤张原近前,问道:“张原,你有口占捷才,本府以为你会第一个交卷,难道这次题目难了?”

        张原躬身道:“学生只专心作文,下笔慎重,没想着争第一交卷。”说着将考卷呈上。

        徐时进点点头,先看张原的那篇“赵孟之所”,眼光一扫,张原的这笔小楷字还不错,念道:“体所贵而忘所贱,以其徒有人之说者存也——”

        这是破题,虽然概括精到,但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惊艳,徐时进不动声色,待要继续往下念,却听一个儒童插话道:“府尊,学生已经对出——长才屈于短驭。”

        徐时进笑道:“长才屈于短驭,对大器贵在晚成,这对还取得。”就在那儒童的考卷上写个“可”字,说道:“取了你吧,你们几个都退下。”

        几个儒童退下后,徐时进继续念张原这篇制艺的承题:“夫人贵非贵,不待意计其贱之日也——”转头看了看府学教授和两个县学教谕,这三个学官一齐点头,都觉得这承题流畅简洁。

        徐时进又念道:“然能贱之如此矣,故君子不务存乎人之说。今从人欲贵之心而推择之,则并贵不若其独贵,偶贵不若其恒贵;一贵即不可使人更贱,而大远于其初之不贵,然皆期事于虑表,而希功于理绝也。今之世,伐木之歌无闻,天子不求友矣;翘车之招希遣,诸侯不拜师矣。欲求人之所贵于今世乎?意惟卿大夫之强有力者乎?——”

        念到这里,徐时进拍案赞道:“妙!”

        府尊大人这么一叫妙,府学教授和两个县学教谕更是连赞“妙哉”,那府学教授评点道:“气势雄厚,取之秦汉;畅达明快,得之欧苏——府尊大人果然慧眼识英才。”

        府尊和学官们赞赏,张原恭立谦听,心中自然是暗爽,觉得自己的苦心没有白费,他这篇八股文之所以写得这么费神,是因为刻意以两汉大赋的富丽铺采来行文,于八股范畴中杂以四六骈文,纵横挥洒,他这样作文绝非冒冒失失变调,而是有针对性的,徐时进是万历二十三年乙未科的进士,张原前些天特意到书铺找出当年乙未科的墨卷,仔细读了徐时进的七篇制艺,发现徐时进的八股文有个特点,就是喜欢四六骈句,制艺带有一种骚赋体,喜欢卖弄词藻,与徐时进为同榜进士的族叔祖张汝霖也说徐时进最喜司马相如那样铺陈华丽的大赋——

        王思任曾教导张原,想要顺利通过科考,第一是八股文要作得好,但八股文作得好不见得就一定能得到主考官的赏识,何故?就是因为考官与考生在审美风格上的差异,诗无达诂,八股文虽说有一定的评判标准,但评卷的是人,总会受到其喜好的影响,一个崇尚笔法简洁的考官当然不喜词藻华赡的文章,这很正常,张原就是要考虑到一切能考虑到的因素,尽量找到最便捷、最安全的科举之路,所以张原投徐知府所好,这篇八股文也有点骚赋体的风格——

        那徐知府诵读张原的这篇八股文,越读声音越响亮,显然很有共鸣、很畅快:“——夫宠女不蔽席,宠臣不蔽轩,床鄘失欢,而惠心妍状,愈丑焉,况于来媒易兆,仕路难同,同彼山川哉?失意当途之士,移权贵人之心貌,日进而情日退,礼加隆而忌加深——”

        徐时进读得快,有些气喘,歇了一下,看着张原道:“后生可畏。”又读道:“……而昔也赫赫,今焉落落,且夫伟达之儒,采椒兰于水际;风雅之家,抚琴鸣其在室。炎黄代有传人,则方处义之不薄;薖轴尚自悦,则鸡鸣之梦不惊,胡为乎被秋啸也,而庙栖悔吝永久也,而白驹维矣……是以因势以为务者存乎彼,存乎彼者通难塞;所遭因性以为功者存乎我,存乎我者修能,期于有立也。”

        一气读完,如饮美酒,徐时进满面笑容,顾左右学官道:“此文如何,能取否?”

        三位学官看着府尊大人这红光满面的样子,齐声道:“恭喜府尊得此上佳门生。”

        徐时进哈哈大笑,对张原道:“张原,以后你来见本府,要以师生相称了。”这意思再明白不过,张原府试通过了。

        张原欢喜道:“多谢恩师。”跪倒行大礼。

        徐时进捻须而笑,说道:“难得,你小小年纪竟也涉猎两汉大赋,《昭明文选》都通读了吧?”

        张原道:“学生最近方开读《昭明文选》,喜两汉大赋的华彩丰章,故制艺时有些铺陈。”

        徐时进道:“铺陈得好,少年作文就该汪洋恣肆、才气显露——”

        一个书吏匆匆上堂禀道:“府尊,巽堂有个考生突然口吐白沫,抽搐不止,甚是吓人,小吏担心——”

        徐时进皱眉道:“让人把他抬出来,传医生救治。”

        那小吏赶紧出去了,张原也辞出,提着考篮向龙门走去,就见两个差役从巽堂考棚抬出一个少年儒童来,那少年儒童这时已不再抽搐,挣脱开站起身,用袖子一抹嘴边白沫,说道:“我还未誊真呢。”又朝考棚跑去。

        一个书吏、两个差役目瞪口呆,眼见是垂死的人转眼又活蹦乱跳考试去了,难道没考完死不瞑目?

        张原走过去说道:“想必是羊癫风,隔三岔五就会发作,发作了就没事了。”

        那书吏认得张原,拱手道:“张公子博学多闻,方才真吓了我一跳。”又道:“张公子要出考场还得等一会。”

        前面交卷的几十个考生放头牌出去了,龙门重新关闭,放二牌要过半个时辰,张原在龙门边等了大约两刻时,军吏来开了门,他便出了考场,先就看到高大魁梧的黄须大汉穆敬岩,穆敬岩身边是衣裳破旧却容光焕发的穆真真,忽然有两个幼童跑了过来,叫着:“介子舅舅,介子舅舅。”却是履纯、履洁小兄弟二人。

        履纯、履洁午后便跟着武陵和两个照看他们的婢女来府学宫这边等介子舅舅出考场了,小孩子性急,不停地问“介子舅舅怎么还不出来?”放头牌时鸣炮开门,几十个考生一拥而出,小兄弟二人看都没看清就一个劲叫“介子舅舅”,却没看到舅舅出来,好不失望,这第二次开龙门,终于看到介子舅舅出来了,大喜,跳跃相迎,小孩子的欢喜就是如此纯粹,完全不值得大喜的事也大喜——

        张原正低头弯腰与两个小外甥说话,却听身后有人问道:“介子师兄,科考顺利否?”

        张原赶紧转过身去,就见王婴姿纶巾儒衫,手摇折扇,笑睁睁望着他。

        “婴——王贤弟怎么来了?”张原惊问,左右一看,不远处停着一顶帷轿,轿边立着一个婢女。

        王婴姿不答,急切地问:“师兄用了那篇制艺没有?”她已经从先前出场的考生那里得知考题了,那一刻真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快活,却又担心张原不用她的那篇八股文。

        张原含笑道:“这么急吗,难道要讨润笔费?”

        王婴姿听张原这么一说,就知张原真的照抄了,眼睛顿时笑得更大,问:“那你怎么没有放头牌出来?”

        张原道:“另一篇当然要殚精竭虑作得更好,不然岂不惭愧。”

        王婴姿道:“师兄把那篇‘赵孟之所’背给我听听可好?”

        张原道:“明日我要去拜见老师禀明府试情况,到时再写出来给你看吧。”

        却就在这时,张原听到姐姐张若曦的声音:“小原,你考得可好?”

        张原回头一看,姐姐张若曦也是纶巾儒衫,简直和婴姿师妹一个样——

        张若曦未出阁之前就喜欢男装出游,父亲张瑞阳常年不在家,母亲吕氏好脾气,张若曦那时会带着弟弟张原去大善寺、去龙山城隍庙,嫁到青浦后收敛了许多,是贤妻良母,偶尔也会与陆韬一道出游,这次回到娘家,倒是足不出户,今日是见履纯、履洁两个孩儿出去这么久了还不回来,也关心弟弟的科考,就穿了以前的儒衫,让伊亭陪着来府学宫,却看见弟弟张原与一个少年书生在说话,张若曦心细,本身又是女扮男装,当即发现这少年书生是女子,不免大为惊奇,她做闺女时虽然也男装外出,但除了跟着她的弟弟张原和周妈,她是从不与外人说话的,这女子是谁?

        王婴姿也有些惊讶地望着张若曦,张原有点尴尬,当然不好为二人介绍引见,只是对张若曦道:“姐姐,府尊已看过我的制艺,让我以后称呼他为老师。”

        张若曦喜道:“那就是通过府试了,好极,好极。”说话时上下打量王婴姿——

        王婴姿面色微红,朝张原拱手道:“师兄,那我先回去了。”又朝张若曦作了一揖,匆匆回到帷轿,上轿走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姐姐犀利

        看着那顶帷轿向东而去,张若曦问张原:“怪哉,这女子是谁,她为何称呼你为师兄?”

        张若曦直截了当,弟弟的事她是一定要问清楚的,心里想:“只有和尚才被人称作师兄,《忠义水浒传》里的杨雄之妻潘巧云就称呼裴如海为师兄,裴如海就是个和尚,与潘氏有【创建和谐家园】——”

        张原正待开口,张若曦忽然醒悟道:“我知道她是谁了!”轻声道:“是你王老师之女,是不是?”

        张原奇道:“姐姐怎么知道的?”

        张若曦不答,却道:“回去再问你话。”

        这时,却见一个手执唢呐的汉子跑了过来,叫了声:“张公子?”

        张原随口应道:“何事?”

        这汉子便大叫起来:“张公子在这里,张公子在这里!”叫了两声,便鼓着腮帮子吹起尖利的唢呐来。

        唢呐声一起,一班吹鼓手顿时聚集过来,围绕着张原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张原认出来了,这正是上次县试时两次到他家讨喜钱的吹鼓手班子,不禁仰头翻了个白眼,很是无奈,这次他都等到二牌才出来,这班吹鼓手竟还不放过他,拱手道:“诸位,诸位,等放榜再报喜不迟啊,哪有才考完就报喜的。”

        那吹唢呐的笑嘻嘻道:“张公子,你是必中的,所以小人们要抢着报喜,图个喜庆热闹嘛。”又鼓着腮帮子吹奏起来。

        履纯、履洁极是兴奋,一左一右拉着介子舅舅的手,在吹鼓手的簇拥下向东张宅第走去,履洁四岁,不明白什么,只知道快活,履纯年长两岁,见识多一些,大声问:“介子舅舅,你这是要成亲吗?”

        张原大笑道:“舅舅也快成亲了。”心道:“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都是人生得意之时啊,不过且慢得意,这都还早。”

        一班吹鼓手到了张原家里,熟门熟路,卖力吹打了一阵,张母吕氏封了三钱银子打发了他们。

        张原坐在前厅喝茶,商周德的那个管事上前道:“张公子,我家大小姐让小人来问问张公子府试顺利否?”上次县试时这个管事奉商周德之命也来问了,这次是奉商大小姐之命。

        张原微笑道:“还算顺利,府尊看过考卷了,应该能通过。”

        商氏管事喜道:“那小人这就回去向大小姐报喜。”

        张原道:“稍等一下,我去写封短信。”到西楼书房匆匆给商澹然写了一封信,说了考试情况,又说这两天会去商府见她,持信出来交给那商氏管事,又赏了那管事一钱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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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原忙道:“这怎么会,徐知府对我是奖掖有加。”

        张岱笑道:“那府试是必过的了,介子这就随我去见大父,大父说了,让你出了考场就去见他。”

        张原与张岱、张萼来到西张北院拜见族叔祖张汝霖,张汝霖让张原将府试两篇制艺当场背诵给他听,听了张原背诵的两篇制艺,又问了徐知府阅卷时说了些什么,张汝霖听罢后笑道:“这篇‘赵孟之所’是投徐知府所好啊,因人而异,懂得变通,张原你很好,很好,这都是谑庵教导你的?嗯,有良师,也要自己能领会,能行得出来,这就是知行合一啊。”

        张汝霖极是愉悦,留张原还有张岱、张萼三人在北院用晚餐,待张原从后园小门回到内院时已经是戌时末了,却见姐姐张若曦坐在西楼书房里教穆真真写字,便笑道:“姐姐难得空闲啊,履纯、履洁都睡下了吗。”

        穆真真连忙起身,问:“少爷,要喝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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