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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骚--贼道三痴--全集》-第5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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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原谦虚道:“在下是去年在一本前人集子中偶然翻到这首诗,在下年幼,读书不多,所以还记得全诗,钟公公是读书太多,多年前读过的诗自不可能一一记忆,但一遇‘飞花令’,这‘柳絮飞来片片红’之句便油然升上心头是不是?”

        钟太监点头道:“是的,就是这样。”喜笑颜开,觉得这少年真能理解自己,对张汝霖道:“肃翁,你这个孙儿聪明,前程不可【创建和谐家园】。”

        张汝霖笑道:“公公过奖,张原是王季重先生的【创建和谐家园】,多由季重教导。”

        钟太监便对王思任道:“谑庵教得好,教得好,教导有方。”

        张其廉见钟太监眉开眼笑、心怀大畅的样子,这才长长出了口气,这附庸风雅又喜怒无常的太监可不好侍候,今夜多亏了张原,只是那诗真的是元人的诗吗?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家父董其昌

        钟太监招呼张原道:“张公子,坐这边,咱家见到你这样的后生才俊,就大起惜才之念。”心里道:“这满座什么江左诗家、文章方伯,一个个饱读诗书、名头响亮,依咱家看都不如这少年张原,只张原知道‘柳絮飞来片片红’的出处,连咱家自己都记不清了,若非张原提醒,咱家今日的妙句还要被这些外官耻笑,那岂不是天大的冤枉。”

        时人有一句俗语叫“三个性儿,不要惹他”,哪三个性儿?就是太监性儿、闺女性儿、秀才性儿,这三种人不好惹,晚明的秀才时常聚众闹事,连官府都怕,秀才第一难惹,那太监性子与女子性情相近,南京工部主事谢肇淛曾言“宦官、妇女看杂戏,至角色遭难,无不恸哭失声,人多笑之”,而且太监性子还要更夸张一些,喜怒无常、任意闹事、多泪常颦,性情变化不定,很难把握,但如常拿得准,对得上他心思,他就视你为知己,甚至肯为你出死力,当然,你若得罪了他,那他的报复也是凶狠酷厉的——

        钟太监是个很要面子的太监,尤其是在文人雅士之中,这下子张原以一首诗给他长了脸,就对上了他的心思,钟太监觉得满座高贤,只他与张原两个最有才华,他第一,张原第二,其余大抵是沽名钓誉之辈,差点害他丢脸,所以钟太监对张原是惺惺相惜,自然要提携提携、亲近亲近——

        随役赶紧搬来一张圈椅,就摆在钟太监身边,张原告罪坐了,钟太监将他上下仔细一看,赞道:“好个人物!”问张其廉:“既然王提学都夸他,为何还是青衣儒童?”

        张汝霖答道:“我这族孙因年幼,以前未参加过科考,今年已十六岁,学业颇见长进,所以下月就要参加县试了。”

        钟太监便笑道:“原来如此,怪道说没有功名呢,却原来是还没开考,咱家料定张公子这回要一鸣惊人,后年乡试,咱家若还在杭州的话,张公子一定要来织造局见咱家,八股文咱家是不会作,但谈诗论词是可以的。”

        张原心道:“钟太监很热情啊,简直有点九千岁连升三级的味道了。”恭恭敬敬道:“小子若至武林,一定要拜见公公,聆听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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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羯鼓声再起,钟太监刚将手中梅花递给张原,鼓声就停了,钟太监尖声大笑,说道:“这是有意刁难,绝对是刁难,哈哈,张公子,看你的了。”

        张原起身道:“小子方才苦思钟公公诗句来历时,已想到了一句有‘飞、红’二字的宋人词——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张其廉笑道:“不错,这是宋人欧阳修的佳句,钟公公,下官这回没有记错吧。”

        欧阳修这阙蝶恋花词恰又是钟太监熟知的,喜道:“对得好,对得好,咱家那句‘柳絮飞来片片红’是咏欧阳修平山堂的,张公子这词又是欧阳修作的,咱家有个提议,这飞红令所说的诗词必须要与平山堂或者欧阳修有关——”

        这下子可把在座的高贤都难倒了,只有王思任对上了欧阳修的词“红粉佳人翻丽唱,惊起鸳鸯,两两飞相向”,其实是三句了,钟太监看王思任是张原老师的份上,马马虎虎算通过,其余对不上的一律大觥罚酒,这更让钟太监有“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尔”的感觉,看张原极是顺眼。

        正觥筹交错,宴饮正欢之际,忽听星宿阁外闹哄哄一片,似乎起了争执,张其廉不悦道:“这良宵佳节,不好好赏灯,倒吵起架来了,扰了远客的兴致。”

        绍兴知府徐时进和山阴县令侯之翰赶紧起身,出阁去看是哪些没眼色的蠢货要讨打——

        张原隐隐听到争执声中似有小奚奴武陵的声音,想起方才蓬莱岗上遇到的那个豪奴喝道的青年公子,赶紧也起身道:“小子也出去看看,莫不会与小子的家人有关。”

        太监最喜热闹,吵架也是要看的,钟太监道:“那就一起去看看,评个理。”

        阁中诸人一拥而出。

        ……

        龙山之巅自东向西倾斜,东边最高处就是星宿阁,从星宿阁到西边山崖有百余步,山石树木,无处不灯,商澹然等人见张原进了星宿阁,便到其他地方看灯去,小景徽眺望远处的会稽城,问商澹然:“姑姑,哪里是我们家?”

        商澹然指点道:“看到没有,那便是白马山,白马山下就是咱们家。”

        小景徽踮起脚使劲看,摇头道:“只看到山影,看不到我们家。”

        商澹然微笑道:“太远了,当然看不到了,只知道家就在那个位置。”

        小景徽又仔细寻看了一阵,说道:“灯太多了,若会稽城只咱们家点灯,那就能看到家了。”

        商景兰道:“小徽你好霸道哦,就不许别人点灯。”

        商周德笑道:“陆游《老学庵笔记》就有一则故事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当下将那故事说与小姐妹二人听,景兰、景徽听得“咯咯”直笑。

        小景徽道:“我可没有那么霸道,我只是说说嘛。”却又道:“那张公子哥哥家离这里近,姑姑能看到在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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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的武陵道:“我来看,我来看。”刚找到府学宫的位置,左手臂突然被人抓住,一个声音道:“这位小哥,借一步说话。”不由分说,拖着武陵就到了一块巉岩巨石边,武陵挣脱开看时,却是一个奴仆装束的青衫大汉,边上还有好几个同样装束的汉子,一看就知道是势家豪奴,一个清客模样的中年人过来笑笑道:“这位小哥,我有话问你——”

        武陵几乎是被强拽过来的,很不高兴,扭头朝那边看看,商氏的几个健仆不明所以,以为这是武陵认识的,也就没过问,只朝这边看看——

        那清客见这小奚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便摸出十几个铜钱,说道:“赏你的。”摊着手等武陵来拿。

        武陵还真没把这几个钱放在眼里,说道:“我不要钱,你们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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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陵道:“我们当然是绍兴人,你们却是从哪里来的?”听方才那豪奴还有这个清客的口音都不像是本地人。

        那清客不答,只问道:“你家主是谁,还有,那边那位小姐可曾婚配?”

        武陵立时警惕起来,说道:“那位商小姐就是我家未过门的少奶奶,已行过大聘。”这是提醒对方不要痴心妄想了。

        那清客还待再问,巨石后转出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公子,不耐烦道:“和这么个小家奴有什么好说的,去把他家主请来,我直接与他说。”指了指商周德。

        那清客便向商周德走去,两个商氏家仆拦住,清客作揖道:“我家公子有事与贵主人商量。”

        商周德不知何事,看那青年公子又面生不认识,但见武陵先过去的,以为是与张原有关,便走过去拱手道:“不知阁下何事见召?”

        这青年公子作揖道:“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商周德道:“在下商周德,会稽人氏,阁下尊姓?”

        这青年公子道:“家父董玄宰。”

        商周德一愣,随即展颜道:“原来是董翰林的公子,久仰久仰。”

        董玄宰便是董其昌,万历十七年己丑科二甲进士第一,授庶吉士、翰林院编修,工诗文、擅书画,才名动京师,入选皇长子朱常洛的讲官,其后起为山东副使、河南参政,皆未赴任,在松江华亭家乡闲居养望,书画越来越精,名气越来越大,就连朝鲜使臣来京城都要搜求董其昌的书画带回王京汉城——

        这青年公子是董其昌次子董祖常,生员功名,也是慕山阴元宵灯景的盛名而来,却在龙山遇商澹然丽色非凡,身边那个胡婢也极有姿色,所以就想打听一下,看看是谁家女郎?

        这个董祖常与人初次相见,第一句话往往便是“家父董玄宰”,这五个字很有效果,只要是士大夫、读书人,就没有不知道他爹董其昌大名的,此番在商周德面前说出来,也是立竿见影,商周德立即久仰久仰起来。

        董祖常这才报自己名字:“晚生董祖常,尚未婚配,不知那位女郎是商先生何人,晚生甚是爱慕,思结秦晋之好。”其实董祖常有妻有妾,未曾婚配是一派胡言,先糊弄住再说。

        商周德皱眉道:“那是舍妹,已与山阴张氏子弟有婚约。”

        董祖常道:“有婚约亦无妨,晚生愿出十倍银钱相助解聘,请商先生玉成,家父亦感先生之德。”

        商周德大为不悦,道路相逢就谈婚嫁已经是很无礼的事,这是轻看他商氏啊,把他商氏当作是蓬门小户人家吗,而且出口就让人解聘婚约,更是蛮横无礼,十倍礼金,哼,我会稽商氏缺银子吗?

        第一百一十五章 利见大人

        商周德淡淡道:“承蒙董公子抬爱,但我商氏也是诗礼冠缨之家,岂能做出悔婚之事。”拱拱手,转身便行。

        董祖常忙道:“商先生留步,晚生还有话说。”

        商周德耐着性子,回身听这董其昌儿子还有什么话说——

        董祖常叉手道:“商先生见谅,晚生实在是有些冒昧,但这也是晚生爱慕令妹心切,情有可原对吧,奈何佳人已归沙咤利,晚生痛心疾首——”

        商周德心道:“佳人已属沙咤利,这诗引用得毫不恰当,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董其昌诗文书画有盛名,怎么会有这样不通而且无礼的儿子,不会是假冒的吧?”

        商周德也无心打假,说道:“董公子不必多说了,赏灯请自便。”

        董祖常却又道:“商先生且慢,晚生再说一句,既然晚生与令妹无缘,那晚生也不敢多打扰,晚生只求商先生一件事,把那个胡婢卖给晚生。”

        商周德没听明白,问:“什么?”

        董祖常朝堕民少女穆真真一指:“就是那个胡婢,晚生喜那胡婢白皙有风味,这个商先生总要成全了吧,多少银子都好说。”这里不是松江府,得收敛一些,能要到那美婢也是不错。

        晋人喜蓄胡婢,就是鲜卑族美女,穆真真的头发白日里并不让人觉得太异样,此时在这满山灯光照映下,丝丝缕缕泛起黄金般色泽,真是白种胡人美女了。

        商周德气极反笑,这个董祖常前一刻还在说什么爱慕令妹、痛心疾首的话,转眼就要求买美婢穆真真,此人轻薄无行可想而知,压抑怒气,说道:“那不是我商氏的婢女,是山阴张氏的,也就是我未来妹婿家的婢女,你要买,就找他去。”心道:“让张原来对付这轻薄可恶的董公子吧。”

        董祖常问:“就是先前在山道上遇见的那位青衿少年?”

        商周德道:“正是。”

        一边的武陵脸涨得通红,忍无可忍了,怒道:“不卖,我家少爷绝不卖人。”

        董祖常喝道:“主人在这里说事,你这小奴才插什么嘴,讨打吗!”

        商周德冷冷道:“董公子是不是过于嚣张跋扈了。”

        董祖常既然不求商周德嫁妹了,那也就不用那么客气了,也冷笑道:“这就是诗礼冠缨之家,主人说话,家奴在一边跳窜咆哮?”

        商周德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道:“山阴知县、绍兴知府,还有按察司张分守都在那边阁子里饮酒,我与你去说个理。”

        董祖常却问:“是杭州按察使张其廉张世伯吗?哈哈,张大人是家父好友,山阴灯会张世伯特意派了人告知家父,请家父来此赏灯,因路途颇远,天气未暖,家父不愿来,我就来了——商先生,还要到阁子里去找张分守说理吗?”洋洋得意地瞅着商周德,突然欺身过去,给了武陵一个耳光,说道:“我来替他主人教训教训他。”

        武陵大哭起来。

        穆真真急奔过来,问:“小武你怎么了?”一边怒视董祖常,她看到董祖常打武陵了。

        武陵与穆真真同龄,新年都是十五岁,武陵只月份比穆真真小一个月,个子却矮一个头,平时都和石头兄弟一样叫穆真真为真真姐的,这时哭道:“真真姐,这个姓董的说要买你,我说少爷绝不卖的,他就打我,真真姐你帮我。”武陵是知道穆真真有武艺的。

        穆真真看董祖常是有秀才头巾的,没敢动手,只把武陵拉到自己身后,这堕民少女一向卑微惯了的,以前被喇唬欺负就只有逃,现在胆子比以前是大多了,若对方是家奴,那她就不客气了,可让她打秀才实在是不敢,怕给自己也给少爷惹【创建和谐家园】烦——

        商周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董祖常道:“欺人太甚,走,就找张分守说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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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董祖常先前没有正面瞧清楚这女郎,这时看清楚了,惊艳啊,笑道:“商小姐勿惊,与商先生无关,只是这小奴才无礼,小生出手薄惩了一下。”

        武陵见穆真真不敢动手,便大叫:“少爷——少爷——”,只有少爷才能给他作主。

        星宿阁里的张原就是听到武陵的悲叫才赶过来的,徐知府、侯知县端着架子走,他是跑的,跑过徐、侯二人身边时,说了一声:“学生先去看看。”

        武陵一看到少爷来了,哭道:“少爷,这姓董的说要娶澹然大小姐,还说要买真真姐去,我反驳了一句,他就打我,呜呜呜——”

        张原一看,果然是先前在蓬莱岗上遇到的眼神狭邪的那个青年公子,再看商二兄,也是一副气得不轻的样子——

        董祖常满不在乎地拍了拍手,好像打了武陵一耳光脏了他的手似的,说道:“小奴才出言不逊,我堂堂生员教训一下他又会怎么样。”

        张原上前拱手道:“无妨无妨,还没请教仁兄尊姓大名?”

        董祖常见张原一脸笑容,便也拱手道:“家父董玄宰——”

        “怦”的一声,董祖常腰胁挨了重重一脚,痛得直不起腰来,昂起头大叫道:“你敢打我!”

        张原已经跳了开去,徐知府、侯知县马上就到,不抢先动手等下就不能打了,出气还是实实在在【创建和谐家园】比较出气,他张原张介子可不是只会作圣贤八股的酸儒,必要时也会动粗【创建和谐家园】——

        董祖常身后的六个健仆“呼”的一下拥上来,这边穆真真还有四个商氏家仆也顶了上来,双方对峙。

        董祖常揉着腰胁歪着身子怒叫道:“给我打,打那小子!”

        “谁敢在这里【创建和谐家园】!”

        山阴县令侯之翰快步赶到,身后是刘必强这几个差役。

        徐时进也到了,随后星宿阁中的官绅陆续都到了。

        张原这时才低声问商周德:“商二兄,董玄宰是谁?”

        商周德对张原不知道董玄宰颇感讶异,说道:“便是那董其昌董翰林,在士林名气很大——”

        张原“哦”的一声,心道:“原来董玄宰便是董其昌,董其昌我知道,不仅在晚明,就是放眼整个中国书画史都是赫赫有名、屈指可数的人物,族叔祖还与这董其昌有点交情,上回我在北院书房看到董其昌的拜帖,这人是董其昌的儿子,怎么如此歪劣,还开口就‘家父董玄宰’,董玄宰又怎么了,这样的儿子打不得!”

        商周德见张原踢了董祖常一脚,虽觉这与张原平时温文尔雅的形象有别,却是心情大畅,他方才被这董祖常气得不轻,尤其是董祖常洋洋得意说按察司张分守是其世伯时,他是真想上前揍这家伙一顿,张原踢这一脚正是为他出气,痛快!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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