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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骚--贼道三痴--全集》-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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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人为会稽人,应该与老道是老乡(当然我不知道老道是哪里人,但见上品与雅骚写的都为绍兴怀疑老道是为绍兴人),看雅骚得兴趣,查了一些背景资料,发现老道写作底蕴厚重,除开故事本身,背景也相当有趣:

      1,山阴张氏,先说叔祖张汝霖,这个张汝霖可了不得,他是个官二代,老爹张文恭是个做官的,更深的背景是,他是国家总理的女婿,岳父大人朱赓为明朝重臣,官至内阁首辅。可想而知其山阴张氏之势力。再说张岱,这个张岱你应该认识,他是初中语文七下《于园》作者,读过书没~

      2,书中的东张西张,东张贫弱,西张富贵,张原的曾祖与张萼的曾祖是同胞兄弟,张萼的曾祖张元汴是隆庆五年辛未科殿试状元,而他的曾祖到老都只是个生员,西张、东张就是从那一辈起开始拉开距离的——,但如果说东张家世不好,那就错了,其高祖天复,官至云南按察副使,甘肃行太仆卿。就是说张原与张萼

      共同的高爷爷也是个省长,真不是富不过三代啊~

      有趣的还有好多,下回分解。

      ——————————————————————————

      《雅骚》的人物设计是非常精致的,精致到连一个小厮也是有历史可查。比如,前章中出现的可餐班的声伎王可餐,根据张岱的笔记《陶庵梦忆》记载,有伶工叫夏汝开的因张岱“为人可倚”故携父母弟妹五人同来投奔张家。那有名有姓的人物更加都能找到历史原型,如鲁云谷,为绍兴名医;张岱好之友,如山阴县令侯之翰,太平府当涂县人,万历三十五年丁未科三甲进士;如王思任、刘宗周都为当年绍兴有名大儒。放到一个几乎都是真实的背景里,只有猪脚是虚构的,照老道的笔法男主是虚构的女主当然也应该是虚构的:

      1,最近二章出现的商澹然应该是真命女主了,因为商澹然此人是虚构的,历史上没有个叫商澹然的女子,商景徽、商景兰二萝莉之父是明吏部尚书周祚,商周祚的爷爷叫商为正,官至大理寺少卿,其商家与张家应该是世交,前面说过张家的曾祖张元汴是个殿试状元,商为正是他同榜(隆庆五年(1571年)辛未科)进士,一个状元,一个进士,同年加同乡,必为世交。《雅骚》猪脚不是想做官吗?吏部尚书的大腿不抱更待何时~~~~,不过老道把女主设计为周祚的妹子不知何故?是想让吏部尚书做99呢还是做小弟呢?二小萝莉应该不会成为女主,商景徽后嫁给上虞徐咸清,商景兰嫁给前章提到的神童祁彪佳,夫家应该都会成为猪脚小弟,小弟妻不可欺啊,介子哥你是收呢还是不收呢?

      2,穆真真,也为虚构人物,堕民出身,混血儿,武力值高,真是身轻、体软、易推倒之最佳姬武士之人选啊!介子哥你是收呢还是收呢还是收呢?再说说绍兴的“堕民”,以前不知道,看了《雅骚》后想起以前我老父对我说的,以前我们家中也有老嫚,每逢过年过节什么红白喜事作寿祀祖都会来家中帮忙,并且这个职业还是世代的,老父对我说,他们是什么祖宗犯了罪传下来的,但他们手脚清爽,并不做什么偷盗之事,最后到40多年前,我父当兵并提为军官(60年代底的样子),回家这个老嫚最后一次来搞仪式,言:“大少爷出息了,大少爷当官了”(父为大房长孙)什么的,貌似还有“巫”的感觉。我父言后来就再没有见过这老嫚,我估计是老的故去后这职业就没人从事了。

      3,王思任之女,名字貌似书中尚未出现,思任有二女,皆能诗词,大女叫王静淑,夫为陈树勷,小女叫王端淑,夫为丁圣肇,不知介子哥碰到的哪位,王思任的二个女儿皆能诗词,特别是小女儿王端淑还是史学家、书画家。其父赞说:“身有八男,不及一女!”清入关后还让其进宫廷当妃嫔公主的老师,但王端淑对此毫无兴趣,这件事终因王端淑“力辞乃止”。其曾偕同其夫在文学家、书画家徐渭的“青藤书屋”里过着与世隔绝,可称为徐文长的女传人。此极品之“文艺女青年”介子哥心动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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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骚》的情节设计也是一个亮点,定位都并未超出所处的时代背景,如第二十八章《学堂乐》,周兆夏问张原“尧舜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澹台灭明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这个故事其实就记载在明人的笔记中,不过主角一个是书生一个是和尚。本人真的很欣赏这样的情节设置,的确有其时代特点。好了,言归正传还是说说收美那件事,以下为本人yy,书中尚未出现但有可能被介子哥收入之妹纸:

      1,柳如是,此妹妹现在应该在西湖上荡舟徜徉于山水间“画堂消息何人晓,翠帐容颜独自看”(柳如是诗),柳美眉后来嫁给钱谦益,钱谦益官至礼部侍郎,清军兵临南京城,柳美眉劝钱与其一起投水殉国,钱沉思无语,最后临水时谓:“水太冷,不能下。”竟未能赴死,柳美眉“奋身欲沉池水中”,却给钱谦益拉住,钱谦益后迎降清兵。钱谦益死后不到三个月柳美眉用三尺白绫,结束了自己风风雨雨的一生,追随钱谦益于九泉之下。一代奇女,香消玉殒。如此重情重义之“2B女青年”,介子你一定得收啊,介子哥只要你得了童生,到杭州赶考就可碰到柳美眉了,另外送你一个小道消息,柳美眉可是和许多【创建和谐家园】很熟的哦!其它人我都不告诉他。但愿介子哥能与柳美眉“可怜明月三五夜,度曲吹萧向碧流。”(柳如是诗)~~~~~~~

      2,姜玉洁,为女道士。曾作《鉴中天》一剧。《曲录》云:“按《列朝诗闺集》有姜舜玉者,号竹雪居士”《秦淮广记》称“舜玉为姜如贞”。如贞,小字玉儿,号宾竹。此“极品制服【创建和谐家园】”啊,介子曰“哦!啊买蝶~~~~~”

      3,朱媺娖,长平公主,崇祯皇帝之长公主,李自成攻入北京的消息传到宫中,崇祯心灰意冷,要周皇后自裁、袁贵妃自尽,对长平公主叹了声:“汝何故生我家!”挥剑斫公主,断左臂,长平公主于五日后复苏。民间相传长平公主于明亡后出家为尼,并学得一身武艺,是为独臂神尼,并进行反清复明,收了吕四娘等人为徒。此极品之“有权有势贵女”,介子你说什么?吕四娘你也想收?吕四娘还小啊!你这禽兽~~~~~~~

      4,王月,字微波,其母生三女,为长女。颀身玉立,名动公卿,后被蔡如蘅三千金买得为妾。蔡如蘅为安庐兵备道,携王月赴任。崇祯十五年(1642年),张献忠陷庐州府舒城县,蔡如蘅与王月同避井中,贼以绳引上,蔡如蘅被执至张献忠面前,遇害。王月大骂张献忠,遂于沟边遭一枪刺死,尸立不倒,移时方倒。张献忠“断其头,蒸置于盘,以享群贼。”,这个王美眉惨啊!不但被杀了,还被吃了,此极品之“可怜巴巴弱小女”介子哥这个男人一定要当啊!不就是三千金吗~~~~~

      5,黄嫒介,黄媛贞姊妹,浙江秀水人,女诗人,其姊妹均有才名,著有《云卧斋诗集》、《湖上草》、《越游草》等。黄嫒介与柳如是交好,黄美眉小时聘给一姓杨的,但姓杨的穷的办不起婚礼,所以黄美眉就一直嫁不过去,后来有名人欲以千金纳之为妾,被其坚拒,继续过着淡泊素志、安身乐命的日子。此极品之“良家姐妹花”介子哥在收柳美眉的同时不妨考虑一下。~~~~~

      6,阮丽珍,阮大铖之女,才貌双全,是冠绝江南的才女,阮大铖所作《燕子笺传奇》,相传乃阮丽珍所作;此外,她还作有《梦虎缘》、《鸾帕血》、《梵天庐丛录》等剧。阮大铖官至兵部尚书、右副都御史,不过他是个反角,与马士英狼狈为奸,对东林、复社文人大加迫害,南京城陷后乞降于清,后病死于随清军攻打仙霞关的石道上。阮大铖降清后,传说阮美眉被豫亲王多铎掳入府中,一说阮大铖将她献给多铎。后被多铎福晋所妒,遂被鸩毒而死。介子哥与对头之女不得不说的故事,哇欧!~~~~~~~

      7,陈圆圆,韦小宝的岳母,崇祯皇帝的嫔妃,吴三桂的老婆,李自成的姘头,“乱世佳人”明末第一美女。陈美眉的先进事迹大家都懂的,我就不多说了,一般穿越到明朝的不跟陈圆圆发生点什么都不敢说来过明朝,介子哥走过就不要错过,不要学冒辟疆说“天下第一美人曾经爱过我,我却没怎么当回事,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相信我会爱她一万年”。什么?那是齐天大圣说的?冒辟疆也说过的,不信,你去查下度娘!~~~~

      ——————————————————————

      小道按:这美女太多,张介子果断表示收不过来。

      骚人雅语 书友陈归来写在《雅骚》上架前夕

      雅骚要上架了,作为三老板的忠实书友,今夜莫名的兴奋,看着死神抽筋的到处广播,看着笨笨在贴|吧、q|q、书评区忙里忙外,看着未央为带动气氛果断爆照,还有一个个新的面孔的加入,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忽然好想说几句。

      认识三痴得从《上品寒士》说起,看小说特别是网络小说,是我在大学里做的最多的事情之一,那时拿着p4能在宿舍里窝一天,窝的体重一个劲的长,从玄幻到武侠,从言情到都市,从历史到军事,有各种神仙妖怪,美女侠客,****,杀人灭佛,二代三代,。。。

      慢慢的就会发现喜欢看的书越来越少。那时候打开*点找书,然后到外面下电子书看,就这样在首页上发现了上品,《上品寒士》,这个名字很吸引人,再看内容写得是魏晋名士,对那个历史还真是几乎空白,就知道草木皆兵好像是出在那个时候,怀着期待看了起来,然后深深陷入了那种优美又有稍许感伤的氛围中,第一次在看网络小说的时候一个字一个字的去看,当时只更了70多章却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然后贼道三痴这个笔名成了我心中的大神。

      不是每个人都认同在*点上看订阅,我那时也不认同,当时我们宿舍一个哥们在逐浪上看订阅,我就觉得他好傻。。。我那时“不傻”所以心安理得的看盗版,三老板的更新被很多人诟病,我对这个没什么要求,我一直认为小说更得太凶反而是在糊弄读者。于是就下了《皇家娱乐指南》的电子书来看,看过上品再看皇家总觉的很怪,风格完全不同嘛,于是三老板在我心里又多了个大叔的标号。

      那时也不怎么去*点书评区,多在贴|吧混,看盗版得看的低调一点是吧。后来三老板开始写丹朱,当时觉得很遗憾,不过还是得看看,在看丹朱的时候先认识了死神,这是比我们宿舍那哥们傻的多的孩子,追着我要书评,汗,当时小虚荣了一把。后来三老板开始断更了一段时间,等我再来的时候死神不见了,就剩笨笨跟未央了,丹朱的成绩也是很不理想,于是第一次觉的上*点订阅对三老板是多么的重要,在未央跟笨笨的联合攻势下,我假装不敌,也成了我当时认为的傻子。。。

      雅骚对三老板意义重大,在玄幻试水惨淡收场的时候,需要一部大作来重整旗鼓,雅骚发布是在2012年1月15号,记得清楚,因为那天我要回家了,在外奔波一年就要回家的日子,三老板如约献上新书,回归历史的三老板如鱼得水,于是一个个因丹朱离开的书友们又回来了,而且在大家的宣传下又多了许多新书友。我当时第一个通知的是死神,因为他对我来说很特别,是我认识订阅对三老板支持重要性的关键。

      在这个雅骚就要上架的日子,看着一个个书友的活跃,忽然就忍不住说了这许多,好像作为书评很不合适,但还是发出来吧。

      我在想当许多年以后再回想这个时刻,我会记得有个叫三痴的家伙写了个故事,然后我们一起随着故事喜怒哀乐,也希望那时的笨笨、未央、死神还有所有的书友们能记得,我们喜欢过同一本书,而且为之努力过。

      希望雅骚大火,大家看的开心,三老板写的开心。

      最后还要说的是三老板那个以前看的盗版我会把订阅补上的,哈。

        卷一 当时年少春衫薄

        晚明的绍兴,少年张原读书、交友、玩乐的故事

        第一章 良辰美景奈何天

        “少爷,能不能只念大字,小字不念?”

        盛夏酷暑,书房门窗紧闭,闷热如蒸笼,柳叶格的方窗还遮着帘幕,生怕窗外的亮光漏进来,所以外边【创建和谐家园】,书房里却像是暗夜,一盏白瓷高脚灯摆在红木大书桌上,只点一根灯芯,灯焰如豆,灯火晕黄,刚好照得见小奚奴武陵手里那卷《春秋经传集解》。

        “不行,先念一句大字,再念大字下边的小字,不要含含糊糊,要念清楚一点。”

        红木大书桌上摆着一架漆彩屏风,把书桌隔成两半,小奚奴武陵和白瓷灯在这边,而屏风那边的少爷更是呆在幽暗里。

        小奚奴武陵十三、四岁的样子,模样勉强算得清秀,这时愁眉苦脸看着手中的书卷,叫苦道:“小字好多啊,少爷,我喉咙在冒烟,怕是要哑了。”

        “不是早就泡好桑菊杏仁茶了吗,润喉好得很,念吧,不要偷懒,今天把这卷念完,我赏你一分银子,以后每天一卷,《春秋经传集解》一共三十卷,全念完了赏你三钱银子。”屏风后幽暗中的少爷诱之以利。

        小奚奴武陵推托不得,只好喝了两口桑菊杏仁茶,用袖子拭了拭汗,就着昏黄的油灯开始念书,念了四、五页,就觉得口干舌燥,额头的汗水滴在书页上,好几滴一起洇晕开,书页湿了一大块,手心也是汗津津的,这天太热了,门窗又是紧闭的,因为油灯就在边上,武陵又不好扇扇子,屏风后的少爷倒是很有节奏地一下一下摇着折扇。

        “少爷,我不行了,这天太热了,我,我,我头晕眼花,恶心呕吐,怕是中暑了,呃——呃——”

        小奚奴武陵决定学张彩来这一招,不然的话,少爷听起书来是没完没了的,谁吃得消啊,今天的那一分赏银不要也罢。

        “张彩说嗓子哑了,你又说中暑,那我怎么办,岂不是要闷死!”

        “少爷也歇歇吧,整天听书,耳朵也会累的是不是——要不,我陪少爷到后门石拱桥下纳凉,那里特别凉快,还能听到西张那边大宅子里的戏班唱曲,怎么样,少爷?”

        “外边阳光太晒,怕对眼睛不好。”

        “不是有眼罩吗,我给少爷找来。”

        小奚奴武陵生怕少爷反悔,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青布眼罩,走到书桌后——

        少爷端坐着,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闭上眼睛道:“好,帮我系上。”

        武陵站在少爷身后帮少爷系眼罩,一边打量着少爷的后脑勺和背影,少爷今年十五岁,只比他大一岁,但少爷的个子却比他高很多,现在坐着也不比他矮多少——

      ¡¡¡¡¡°ºÃÏñÊéÙ×¾ÍÓ¦¸Ã°«Ò»Ð©ËƵģ¬É½ÒõÏØ³ÇµÄÄÇЩÉÙÒ¯¶¼±ÈËûÃǵÄÊéÙ׸߰ë¸öÍ·ÒÔÉÏ£¬Å¼¶ûÓиö×ӸߵÄÊéÙ×£¬±³È´ÊÇÍյģ¬Ã»°ì·¨£¬ÄÄÄܱȼÒÉÙÒ¯¸ßÄØ¡£¡±

        小奚奴武陵这样想着,一边麻利地为少爷系好青布眼罩,少爷便站起身,一手搭在他肩头说声“走吧”。

        小奚奴武陵承受着那只手,缓步走过去开门,门一开,大片阳光“轰”地涌入,霎时将昏暗的书房填得亮堂堂的,少爷说道:“这日头好晒!”

        武陵也觉得太阳很晒,可总比闷在书房里好,而且不用没完没了地念书,说道:“少爷跟我来,后门石拱桥下绝对凉快——少爷小心脚下。”

        小奚奴武陵如牵盲人一般引导着少爷向后门走去,心情舒畅,不用念书就是解脱啊,这一个多月来,他和张彩两个人已经轮流把四书五经全念了一个遍,倒不是他和张彩刻苦好学,而是因为少爷要听他们念书,少爷眼睛有病,绍兴名医鲁云谷说了,少爷这眼疾得养,要待在不见光的暗室里,至少待满一百天,眼力才能慢慢恢复,所以少爷无聊啊,就抓着他和张彩两个整天念书给他听——

        “小武,东篱下的那些茉莉都开花了吧。”扶着他肩膀慢慢走路的少爷突然开口道。

      ¡¡¡¡ÎäÁêתͷһ¿´£¬¹ûÈ»£¬ºóÔº¿¿¶«Í·ÄÇÒ»ÁïÀé°Êǽ±ßµÄÜÔÀò¶¼¿ª»¨ÁË£¬»¨°êÑ©°×£¬ÂÌÒ¶³ÄÍУ¬»¹Óм¸¶äÊÇ×ÏÜÔÀò£¬·Ç³£ÐÑÄ¿¡£

      ¡¡¡¡¡°ÉÙÒ¯£¬ÄãÔõô¾ÍÖªµÀÜÔÀò¿ª»¨ÁË£¬ºÃÏñ×òÌì¶¼»¹Ã»¿ª£¿¡±

      ¡¡¡¡¡°Ìý£¬ÃÛ·äÎËÎ˽У¬ÐᣬÜÔÀò»¨ºÜÏã¡£¡±

        小奚奴武陵歪着脑袋看了少爷一眼,少爷的青布眼罩并没有摘下,武陵心道:“少爷耳朵现在灵得很,一点点细微声响少爷都听得一清二楚,不过这似乎不大妙,都说瞎子耳朵格外灵——少爷眼疾能好吗?”

        武陵有点担心,若少爷眼睛好不了,那可就难侍候了,不说别的,单这每天要听书就够他和张彩两个受的,真是怪哉,少爷以前眼睛好好的不爱看书,现在眼睛有病却想起读书来了,这不是折腾人吗,若眼睛好不了,那读再多的书又有什么用,难道还能参加科考!

        武陵还觉得少爷自眼睛有病后脾气也变了很多,起先是大哭大闹非常狂躁,这也难怪,好好的眼睛突然看不到东西谁不急啊,后来少爷就沉默寡言了,再后来就让他和张彩两个轮流念书给他听,而且说话口气也和以前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呢,就好像少爷突然长大成人了,让小奚奴武陵生出陌生和敬畏的感觉。

        ……

        投醪河西通府河,南连庙河,在流经绍兴府学宫后折了一个大湾,嘉靖二十一年张氏族人出资将河道拉直,这个大湾就成了张氏宅前的内河,张氏族人聚居在河湾两岸,有一座三拱石桥连接,河东的称东张,西岸的称西张,西张富贵,东张贫弱,除了冬至祭祖和一些宗族议事之外,东张和西张来往不多,毕竟血缘关系已在三代之外,亲情逐渐淡薄,而且因为贫富和地位悬殊,东张难免卑怯,西张难免骄气,相处很难融洽,所以也就不怎么来往。

        现在是夏季枯水期,投醪河这个河湾只有浅浅两丈多宽,三拱石桥左右二拱下面都没有水,就成了盛夏纳凉的好去处。

        张原坐在拱桥下的一块大青石上,听着流水的声音,嗅着水气和野花的味道,感受着习习凉风,眼睛上蒙着的青布罩散发着清凉药味,这个眼罩是绍兴名医鲁云谷为他特制的,眼罩里夹有清火明目的药物。

        “少爷,我去拿钓杆来,一边乘凉一边钓鱼。”

        张原听着小奚奴武陵的脚步声跑去又跑来,觉得心里非常静,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静,自从两个月前莫名其妙成了绍兴府山阴县张氏子弟,而且眼睛还有病,张原的惊恐、焦躁、痛苦、茫然可想而知——

        一觉醒来回到了四百年前,谁能淡定?

        身体也不是他原来的身体,变成了少年人,名字倒是一样,姓张名原,现在的他还有表字,张原,字介子,生于万历二十六年,今年虚岁十五,两个张原的灵魂融合,就是现在的他,当然,后世的灵魂是主宰。

        两个多月过去了,在幽暗中张原想了很多,繁嚣落定,狂躁归静,回首前尘虽觉无奈,可既然到了这里,那就好好活着。

        前世的张原喜欢读书,读过复旦教授樊树志的《晚明史》,对万历、天启、崇祯三朝的历史有点了解,黄仁宇的《万历十五年》也读过,知道万历十五年就是公元一五八七年,现在的他出生于万历二十六年,今年虚岁十五,也就是说现在是公元一六一二年,离明朝灭亡还有三十二年……

        “晚明、江南、绍兴张氏,还有什么?”

        一只小蛙从河滩的杂草乱石丛中跃出,蹦跳近前,把戴着眼罩端坐不动的张原当作泥塑木雕,放肆地跳到张原的鸠头履上,鸠头履轻轻一动,小蛙甚是敏捷,感觉危险,迅即跃起,不料有一把大如半边天的扇子猛地扑下,小蛙遭当头一击,打回地面,一只大脚已举起,就要踩下——

        “饶你去吧。”

        大脚凝在半空,回过神来的小蛙赶紧跃蹿逃命。

        在河边钓鱼的小奚奴武陵回头问:“少爷什么事,饶什么?”

        “没事。”张原轻轻放下脚,缓缓摇头,唇边微露笑意,心里的话也不知是对谁说的:“这样的世道,我又能怎么样,我才十五岁,眼睛都不知道能不能治好——晚明的江南,末世繁华,名士风流,我且先慢慢领略,再考虑其他。”

      ¡¡¡¡·ç´ÓÎ÷°¶´µ¹ýÀ´£¬´øÀ´çÎ翵ĸèÉù£¬·Â·ð³öÎÛÄàµÄÁ«»¨£¬ÔÚÁÒÈÕ¿¾ÖËÏÂÕô·¢³ö¸¯ÐàµÄÌðÏ㡪¡ª

        小奚奴武陵兴奋地道:“少爷,听,西张大宅子里的‘可餐班’又开始唱曲了!”

        张原侧耳细听,箫笛悠扬伴奏,声调柔缓婉转,字字清晰入耳: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í¥°ã¾°Ö£¬ÎÒÀÏÒ¯ºÍÄÌÄÌÔÙ²»ÌáÆð£©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

        张原心道:“这是汤显祖的南曲《牡丹亭还魂记》,临川四梦压卷之作,这个时候就已经到处流传搬演了吗?”

        第二章 钓之夏

        不知怎么回事,对岸高墙里的丝竹歌喉很快就沉寂了,往日可是要吹拉弹唱好一阵子的,小奚奴武陵觉得有些无趣,担心少爷没曲子听就要回去继续听他读书,回头看,少爷坐在那用折扇轻轻敲着膝盖,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少爷现在似乎挺能想事,好学深思的样子。”

        武陵冲少爷做了个鬼脸,继续钓鱼,他性子急,鱼刚咬饵就提钓杆,所以总钓不到鱼,气忿忿地在那嘀哩咕噜骂鱼,脚不停地踢,不断有小石子踢落水中,鱼都被赶跑了。

        张原慢慢走过去,说道:“小武,让我来钓。”

        武陵赶紧起身,扶少爷坐在大圆石上,重新钩好鱼饵,将钓杆递到少爷手里,然后站在一边看,心想:“少爷的性子比我还急,我钓不到少爷就能钓到!而且少爷看不见水面鱼漂,怎么能知道鱼上没上钩?要不等下我提醒少爷——”

        正这么想,就听少爷说道:“小武,你不要出声。”

        武陵答应一声,吐了吐舌头,心道:“少爷成神仙了,连我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当即抿着嘴蹲在一边看少爷蒙眼钓鱼。

        只见少爷执着钓杆,时不时手腕轻轻一抖,水里的鱼饵也跟着动,过了一会,浮在水面那鹅毛管制成的鱼漂一沉一沉的,鱼咬钩了!

        武陵很想提醒少爷一声,却又记得少爷不许他开口的,只好紧紧抿着嘴,看着那鱼漂不停地动,心里那个急啊,少爷倒是不急,手稳稳的,是根本就不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了吧。

        可就在这时,少爷执杆的右手一抬,“嗖”的一声轻响,一条灰黑色的小扁鱼应声而出,在空中荡荡悠悠,鱼尾不停地甩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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