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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回》-第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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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日,小姑言里言外对沈君昊未能上门拜见,甚是不满。她似乎尚不知道春风楼的事。”

        许慎之这时才想起雅竹小筑虽不在长安大街,与春风楼却离得不远。两家的后门仅隔了一条小小的胡同。许氏虽离开京城多年,但因为大长公主的关系,记得她的人不少,薛氏很可能已经知道许氏一点就炸的脾气。许慎之有些担忧,可反过来想,如今沈君昊与云居雁的婚事有了皇后的懿旨保驾,薛氏应该不至于想让婚事生出什么意外。

        鲁氏想着,许氏若在雅竹小筑说错了什么,到时恐怕会连累了启昌侯府,因此建议道:“春风楼的事,不如先透给小姑和居雁知道了,让她们心中有个底,总好过她们从别处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一时压不住火……再说,她们若是在府里知道了这事,我还能劝着她们,就说沈君昊这样的年纪,贪玩些也是可以理解的,成了亲,自然会收了心思……这次再见居雁,就如老爷说的,她长大了不少。虽然到底还是年纪轻了些,却是个懂得顾大局的……”

        许慎之默然地听鲁氏絮絮叨叨说着。他明白妻子的担忧,也深知许氏的脾气。云平昭选择不对妻子说,自然有他的理由。“居雁与沈家的婚事反反复复的,我至今也不知其中的关键。我问过平昭,他说得含含糊糊的,很快岔开了话题。依你看,居雁为何那么坚持?”他问鲁氏。

        鲁氏摇头说道:“听小姑的意思,似乎是为了婚事,但我看并不仅仅如此,大夫也说了,她是思虑过重。”说到这,她压低了声音说:“我看着,她似乎在防着惜柔。”

        “每家都有一些不能为外人道的事。”许慎之打断了鲁氏,似自言自语般说:“我怎么想,居雁以前都不可能见过沈君昊,沈家也不该有悔婚的理由。”

        “我听说沈君昊因沈子遥的关系,与三皇子有所往来,静言公主又总是与三皇子在一处。”

        “胡说八道!”许慎之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低声警告:“皇家的事,岂容你枉议,再说他们怎么算都是同宗。”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我才说的。你自己想,皇后娘娘为何无缘无故下了一道旨意?大家都说是沈子寒进言,可他一个武将,之前又和云家没什么往来,更不可能和居雁相识……”

        “够了!”许慎之一声呵斥,严厉地指责:“不管其他人怎么传,这些话断不能从你口中说出。眼下你只须记住,务必要让云沈两家的婚事顺顺利利的。”

        鲁氏顿时觉得委屈,咕哝了一句:“我还不是怕你我都被连累了,你二妹是什么性子,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啪!”许慎之把手中的杯子重重磕在了桌上。鲁氏立马住了嘴。两人未再言语。

        第二天,许慎之找了云平昭,告诉他雅竹小筑与春风楼离得很近,暗示他有些事须让许氏有个心理准备。云平昭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许氏,沈君昊日日都在春风楼饮酒作乐。许慎之无奈,只能吩咐鲁氏当日须多带些稳妥的婆子丫鬟。

        鲁氏素知许氏的冲动与不顾后果。她犹豫许久,还是去找了云居雁,暗示她春风楼是京城的公子哥们经常饮酒的地方,虽有歌姬、舞姬表演,但也算是正经地方,并不是烟花之地。

        云居雁立马明白,鲁氏这般暗示,分明是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同时她更加确信沈君昊并不是她想象中那样的。她知鲁氏找上自己,一定是迫于无奈,遂告诉她,她知道男人经常需要逢场作戏,她不会冲动,同时也会劝着许氏。有外人在的时候,她和母亲绝不会让鲁氏为难。

        鲁氏得到保证,这才稍稍安心。

        与薛氏约定见面的那天,许慎之特意派了人去许弘文家,借口询问婚事准备的进程,让人看守着许弘文,而鲁氏也悄悄命令自己的心腹,一定要在许氏近边伺候着,时刻注意着她的需要。云居雁对玉锁突然怂恿自己出门颇为在意,当天命她在王府侯着,不用跟着伺候。玉锁一听,哀求云居雁让她随侍在旁。直至云居雁脸上露出不耐烦,这才作罢。

        许慎之一家在京城素来低调,启昌侯府的马车亦没有云家的宽敞舒适。短短小半个时辰的路途,云居雁因身体尚未全完康复,热得两颊泛出不正常的红潮,额头细汗密布。许氏不禁埋怨鲁氏不该坚持三人坐同一辆车。鲁氏并不辩驳,只是心不在焉地笑了笑。

        入了雅竹小筑的大门,三人在各自的丫鬟服侍下下了马车。小二上前恭迎,只道沈夫人已经等候多时。

        随着小二入内,薛氏听到声音便带着沈家三姑娘起身迎接。众人相互见礼,云居雁不禁在暗中偷偷观察许氏,只见她不过二十多岁的模样,穿着浅紫色交领褙子,梳着坠马髻,一支白玉簪子虽简单,却十分抢眼,看似不经意的打扮,处处透着从容中的华丽。

        云居雁看到她望着自己的眼神满是柔和与善意,与自己说话时也是轻轻柔柔的,不像未来婆母,却更似同龄姐妹。如果是前世的云居雁定然会认为此人极容易相处,但经历了两世的她明白,这不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该有的态度,更何况她们之间还存在着利益冲突。

        她暗暗提醒自己小心应对。可惜,任凭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意外还是在不期然中发生了。

      第102章 遇险

        从启昌侯府出发的那刻,云居雁就感觉到了鲁氏的谨慎。自跨入雅竹小筑,她不断提醒自己,千万不能行差踏错半步。

        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众人在置了冰的房间内喝着茶,吃着糕点,聊着闲话。小半个时辰后,沈家三姑娘邀云居雁去庭院观荷。

        云居雁担心许氏,本想婉转地拒绝的,但薛氏似有话对许氏说,点头应了沈家三姑娘的请求。再加上她看起来与继女的感情极好,云居雁就想着或许能从旁打听到一些什么,又见鲁氏和许氏皆是赞成的,便与沈家三姑娘一起去了院中的池塘边观荷。

        水边的亭子内早已挂上了纱幔。不多会儿便有丫鬟送上了茶水。待亭子中只剩下两人,沈三姑娘抬眼看了云居雁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又似破釜沉舟般轻声说:“姐姐,我闺名一个绣字,请您莫要怪我莽撞无礼。”

        “怎么会呢,绣妹妹。”

        “姐姐唤我绣娘便是。”沈绣一边说,一边在云居雁的杯子内添了水。确认她们的丫鬟都在廊下站着,并不能听到两人的对话,她用更低的声音说:“姐姐,在家中,我与大哥的感情是最好的。今日我冒昧邀您出来,是因为大哥有话对你说。”

        云居雁心中惊讶,隐约看到了沈绣神情中的紧张与不安。她假装没有完全明白她的意思,微笑中带着点羞涩,小声问:“不知道他要你转达什么话?”

        “姐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沈绣焦急地握住了云居雁的手,压着声音说:“哥哥是想亲口对你说。是很重要的事。”

        “这恐怕不妥。”云居雁严正地拒绝。她想见沈君昊,但不是这样神神秘秘的私会,更何况沈君昊虽然用沈绣的名义给她送过信,但这并不能代表沈绣当下所言不是一个圈套。更何况鲁氏的谨慎必定不是空穴来风。

        “姐姐莫要担心。”沈绣安抚她,解释道:“母亲已经包下了这个庭院及院内的雅间,这里不会有旁人。待一会儿,只要我去打开侧门,哥哥便能进来。姐姐只管在这里等着……”

        “不行!”云居雁断然拒绝,义正言辞地说:“如果沈公子有事与我说,可以请他去启昌侯府。”说着她站了起来。略带不悦地说:“天气炎热,我想回屋去了。”

        “姐姐!”沈绣一脸错愕,愣了一下,拉住了云居雁,恳求道:“请姐姐稍等一会。”至云居雁停下脚步。她小声解释:“这是我与姐姐的第一次见面,也难怪姐姐不信我。我这就命人去和大哥说一声,然后马上与姐姐一起回屋。之前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我不是不信你。我刚刚也说了,他若有什么话,大可以去启昌侯府找我。”

        “是,我明白。”沈绣点头。招来她的贴身丫鬟,当着云居雁的面命她从雅竹小筑的侧门出去。找沈府的小厮去春风楼传话。

        云居雁静静听着,面上一脸淡然,心中却惊讶万分。她到此刻才知道春风楼与雅竹小筑仅仅隔着一条胡同,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何临出门前,鲁氏当着她的面,吩咐侯府的下人分别在雅竹小筑的各个门口侯着。鲁氏当时给的理由,万一她们有什么需要,有人在门口侯着比较方便。如今想来,真正的原因恐怕是不想生出意外。

        既然鲁氏有这样的布置,云居雁自然就更不敢答应沈绣的要求。

        回屋的途中。沈绣未再劝说,却低声解释:“其实大哥也说私下见面甚是不妥,是我自作主张。想着姐姐马上就要回永州了,所以……”

        “永州与京城之间只有三天的路程。更何况如果沈公子确有要事。与父亲说也是一样。”云居雁冠冕堂皇地回应。

        沈绣抿了抿嘴唇,似乎对云居雁不信自己很是懊恼。很快,她无奈地笑了笑,道了一句:“我明白,是我莽撞了。”言下之意仿佛在说,云居雁不信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云居雁回以一个微笑,没有多言,脑海中却不断想着:他就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

        回到雅间的门口,沈绣见房门打开了,上前两步,正巧与置换冰盆的小二遇上。小二敏捷地避开了,两人并没撞上,但盆中的冰水有少许溅出,湿了沈绣的裙子。

        沈绣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下意识朝房内的薛氏望去。云居雁看得分明,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虽然马上掩饰过去了,但这表情分明表示沈绣在害怕。这个发现让云居雁情不自禁朝薛氏望去,只是她从容地放下手中的杯子,笑着说:“怎么这么莽撞!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还不快去把裙子换了。”语气中的亲昵像极了爱护幼妹的长姐。

        大概是薛氏正与许氏说起有关婚事的话题,许氏接着她的话说:“居雁,不如你陪着沈姑娘一起过去。”

        云居雁想着她们回雅间是她的主意,小二换冰盆也是偶然,觉得事情并不像陷阱,遂与沈绣一起去了边上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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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居雁自然是应了,请她不用急,自己就在屋内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丫鬟随手搁在桌上的衣裳。沈绣的三套衣服,无论是身上穿的,还是预备着的两套,都极为讲究。料子轻盈透气不说,做工十分精致,就连缝合的线也十分细密坚韧。以云居雁的估计,这样一套衣裳,足够普通人家一年的日常开销了。

        云居雁百无聊赖地坐着,忽听一个妇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听说那个章巍又来了,他的脸皮可真够厚的。”

        云居雁的心一紧。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她都从未见过章巍,但从许弘文的话语中,她觉得他应该是一个有骨气,甚至有些傲气的人。云堇说,他哀求黛墨斋的掌柜让他继续留下当账房,她相信他一定有什么苦衷,否则一个读书人是不会出去干活的。

        她侧耳倾听,只听另一个人又说:“其实这也难怪他,家里两个药罐子,他爹又死得早。”

        “我说啊,一定是他自觉是读书人,高人一生,得罪了什么人,否则黛墨斋的掌柜那么照顾他,怎么会无缘无故赶他走?”

        “我听说,是有人故意找他的茬……”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云居雁急忙打开房门,就见两个妇人在不远处背向而去,眼见着就要顺着回廊拐弯了。看她们的穿着,应该是在雅竹小筑干活的人。

        “两位大姐。”云居雁欲追上去,却见两人已经拐了一个弯。她疾步上前。

        “姑娘,您怎么了?”

        云居雁回头看了看房间,快速答道:“我就在前面的拐角,你看到沈姑娘换完衣裳,就叫我一声。”她只带了玉瑶在身边,其他的小丫鬟都在院外侯着。

        玉瑶见拐角离她不过几步远,便没再跟上去。云居雁追着妇人的脚步,才走几步忽然想到自己与章巍素未平生,她如何能像陌生人打听年轻男子的事?她骤然停下脚步,人却已经站在了拐角处,抬头看到两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正笑盈盈的看着她。

        “姑娘唤我们,不知有何吩咐?”其中一人问。

        “其实我只是想问,解手的地方在哪里。”云居雁有礼地询问,暗暗懊恼自己的沉不住气。

        “就在那边。”妇人一边说,一边手指云居雁的右前方,不知觉中已经上前了两步。

        云居雁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她欲折回去,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被抓住了,一股巨大的拉力让她脱离了玉瑶的视线。她想呼救,只觉得脖颈一痛,失去了知觉。

        玉瑶看到云居雁突然消失在眼前,正欲上前,就见沈绣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她行了一个礼,让她稍等,急急往前走去。待她走到拐角,哪里有云居雁的身影,之前的两个妇人亦消失无踪。她一下子脸色煞白,手脚发冷。她先前跑去,举目张望,四周连个人影都没有。

        “姑娘!”她张口呼唤,又急忙捂住嘴。事情闹大了,损害的便是主子的闺誉。

        沈绣见玉瑶迟迟不回,跟上前去,就见她急得团团转,脸上已满是泪痕。“发生了什么事?”她问,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姑娘刚刚还在的,一下子就不见了……她从来不会一个人走太远的……我得去告诉夫人……”玉瑶已经语无伦次了。

        沈绣同样四下张望,生硬地说:“或许只是去了茅房。”她命自己的丫鬟去茅房找找。

        玉瑶六神无主。她不是没看到鲁氏的紧张慎重,也知道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今日决不能再有什么意外。“奴婢去找舅夫人。”她向沈绣行礼告退。

        “等一下!”沈绣拦住了她,急道:“不能让母亲知道……我的意思,事情不能闹大,一旦被外人知道云姑娘曾经失踪……”她没有说完。她相信玉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第103章 解围

        恍恍惚惚中,云居雁感觉到一丝温热的气息时不时划过自己的脸颊,熟悉又陌生的味道。记起自己是被人打晕的,恐惧袭上心头,她猛然睁开眼睛,一双大手捂住了她的耳鼻。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她只觉得不可思议,继而是满腔的愤怒。

        “你不要出声,我便放开你。”

        云居雁重重点头,待对方放手,她急忙从榻上坐起,见自己衣衫整齐,她站起身,抬头怒斥:“沈君昊,你疯了?居然找人绑架我!”

        “我,绑架你?”沈君昊低头看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放大,一字一句讽刺道:“你果然很聪明。”

        云居雁不甘示弱地回瞪他。多么熟悉的容貌!她紧盯着他,仿佛想把眼睛看到的一切深深刻在脑海中。以前,她每一天都能看到他。重生之后,他们有多久没见了?一个月?两个月?今日之后,恐怕一两年之内她都无法再见他。

        “这就是你云家的家教?”随着沈君昊的话音,他手中的扇子“啪”一声打在云居雁头上。他转头不再看她,因为她的眼神太过炙热,仿佛他们是久未见面的情人。而他清楚地记得,除了前几次的不愉快经历,他们最近一次见面是在五年前,而她似乎已经不记得五年前的事了。

        云居雁同样尴尬地别过头去,这才发现此刻所处的房间与之前完全不同,房间外丝竹声不断,隐隐约约中还有嘈杂的嬉闹声。“这里是春风楼?我怎么会在这里?”她问。强压着如雷的心跳。她不敢再次盯着他看,却能清楚地感知他的一举一动。

        沈君昊同样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她。不似前几次的抢眼。今日的她穿着雪青长裙,外罩月白兰花刺绣交领褙子,很是端庄素雅,看起来是打听过他继母的喜好。他微微扯了扯嘴角,不甚正经地说:“原来云家大姑娘也知道春风楼,我们也算是志趣相投了。”说着便想去勾她的下巴。见她不闪也不避,脸上并无愤怒的表情,又讪讪地放下手。为了掩饰自己的挫败感,他夸张地叹了一口气。故作不解,说道:“只是不知道万一长辈们发现你在这里与男人共处一室。会作何感想?”

        云居雁抿嘴不语。 看沈君昊的态度,应该是他救了她,但他是如何做到的?自她被打晕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想问他,只是他们之间——她抬头看他,只见他手持折扇,似笑非笑,衣衫虽不算凌乱,却难掩全身上下那股酒气奢靡的味道。

        一模一样的容貌。可以前的他身上只有清爽的肥皂味道。他永远是那么温和有耐心……她的心一阵刺痛。

        沈君昊烦躁地打开扇子,转身背对着云居雁,沉声问:“你应该记得是谁打晕你的吧?”他看到了她的眼神。又是那种眼神,透过他看着别人的眼神。他记得他们在云家的第一次相见,他记得她的失态,他也记得她在葡萄藤下说的那句话,他更记得她是在见过他之后才决意履行婚约的。她不顾一切的执着让他相信,那个人对她一定很重要。

        云居雁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就像他说的,她不能让别人知道她与男人私下共处一室,哪怕是未婚夫也不可以。“我必须马上回雅竹小筑。那两人我会尽快画画像给你。”她起身,检查是否有随身物品丢失。

        沈君昊回头,冷眼旁观着她的动作。“我差点忘了,云家大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过你想就这样走出去吗?”他好奇地问,却是讥讽的语气。

        云居雁暗恼。看沈君昊胸有成竹的样子,必定是有妥善的计划。这一刻她几乎想对他大吼:我爱你,但这并不等于我必须接受你的冷嘲热讽。可惜,她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能默默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无奈地问:“你希望我怎么做?”

        沈君昊耸耸肩,并不回答她的问题。

        沉默中,云居雁抬头看着他的背影。他们的婚事一直是她一厢情愿。从第一次的见面开始,他就清楚地表达了他的厌恶。“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她问得艰难。

        听到她的话语,沈君昊拿着折扇的手指猛然握紧。他没有回头,只是无情地说:“对我来说,你只是一个麻烦。”

        一瞬间,云居雁只觉得窒息。她低下头不再看他。他们走到今天的境地,她应该后悔吗?她不确定。眼下,她必须嫁,而他不得不娶,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会努力不成为你的累赘。”她低声承诺。即使他们注定不会有美满的结局,她也不希望他讨厌自己。

        闻言,沈君昊轻笑,依旧背对着她,却从一旁的铜镜中看着她的反应。他知道自己的话或许很残忍,但他不得不说:“想一想,如果你刚才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我,你的结局会如何?你敢说,我不会因此被你连累?”

        随着他的话语,云居雁放在裙摆上的手越握越紧,直至指关节泛白。她居然蠢得因“章巍”两个字被人打晕。就像沈君昊说的,如果不是他,她一定会万劫不复。“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她问。虽然她不知道许慎之正控制着许弘文,但她可以肯定,今日的事一定不是他所为,至少他不是主谋。世上听她提过“章巍”的人很少,有能力在鲁氏派人守住门口的时候把她挟持出雅竹小筑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我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她追问。

        沈君昊没有回答,拿起一旁的包袱扔给她,说了句:“把衣裳换了,待会明轩兄会带你回雅竹小筑。”说完便打开了房门。

        一刹那,音乐酒气夹杂着歌姬舞伶身上的香粉味扑面而来。在房门打开的那刻,云居雁看到沈绣的贴身丫鬟站在远处的门口,几个手持杯盏,步履阑珊的公子哥见沈君昊出现,迎了上来,责备他换衣裳的时间太久。

        随着沈君昊顺手关上房门,云居雁情不自禁上前,却只能听到门外的歌舞声。她打开包袱,里面是一套丫鬟的衣服。几天前的茶楼,她看到蒋家的丫鬟穿着差不多款式的衣服。她站在门口侧耳倾听,不多会儿,乐曲停了,隐约可以听到沈君昊对旁人道歉,说是薛氏唤他去雅竹小筑见未来岳母,明天他请于翩翩来跳舞,向众人赔罪。

        云居雁猜测,沈君昊应该是去雅竹小筑拖延时间,以防其他人发现她的失踪。而她将扮作蒋明轩的丫鬟,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去。虽然沈君昊对她从没有好脸色,但她相信他,因此她毫不犹豫地取下首饰,换上了包袱中的衣裳。

        大约半盏茶之后,她忽然听到沈子遥在外面嚷嚷:“君昊明明约了我们在这里喝酒,怎么会不在?”随后是掌柜的道歉声音,称沈君昊不久前刚刚离开。云居雁不敢开门,只能继续侧耳倾听,只闻沈子遥吩咐掌柜的上酒上菜,又听蒋明轩说他想去雅竹小筑找沈君昊。

        云居雁心知他们这是在做戏,耐着性子等待。不多会儿,果然听到有人敲门。她打开房门,蒋明轩与沈子遥与她见过礼,简略地告诉她,蒋明轩已经在雅竹小筑订了房间。她将随着他从正门进去,然后会有人送她回到沈绣身边。他们叮嘱她,只需对沈绣说,她在雅竹小筑迷了路,恰巧遇上了蒋明轩即可。

        他们说得平淡,云居雁却听得心情沉重。很明显的,沈君昊并不相信沈绣,而有关“章巍”,除了云堇,她只在沈君昊二弟的茶楼提过。听蒋明轩的意思,他在雅竹小筑的房间并不是临时预定的,而是一早就有了准备。一切的一切组合在一起,她将来必须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局面?她真的不会成为沈君昊的累赘吗?

        大概是因为蒋明轩生人勿近的习惯,又或许是因为他是两处的常客,从春风楼到雅竹小筑的一路上都十分顺利。两边的小二均不敢近身伺候他,云居雁混在随侍的人中间,低头紧跟着他的脚步,没人质疑她的身份,甚至没人敢多看她一眼。

        入了蒋明轩预定的雅间,待领路的小二退了出去,他吩咐自己的丫鬟帮云居雁去内间换回原来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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