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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回》-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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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居雁此刻才知道,沈子寒去过她家。她猜想应该是他觉得这次的事瞒不了她的父母,因此主动去解释。只是这样一来,会不会预示着他们与沈子寒的关系会比前世密切?

        她急切地想抓出奸细,就是不想自己的家人与他有过多的交集,毕竟按照前世的轨迹。他是即将战死的人。说她冷漠也好,自私也罢,既然她为力帮他,就只能尽量保持距离。

        云居雁收起父亲的书信,问鞠萍:“父亲派来的人。已经到了吗?”

        “奴婢已经安置他们住下了,就在二门外。”

        “恩。”云居雁点点头,沉吟片刻言道:“你不用找人去沈将军那了。替我传话给父亲派来的那两人。让他们偷偷去佃户之间打听一下那九个吐蕃人,看他们是什么时候来永州的,分别是什么脾气秉性,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另外。一定要密切注意着老穆和他的家人。他们应该是藏着什么人。”

        鞠萍看出云居雁的心急,建议道:“姑娘。不如直接去搜吧。如果您觉得不方便,可以借着老爷的名头。”

        “搜到了又如何?他可以说那人是自家亲戚,也可以声称不认得那人。或许沈将军依然会把人带走,但永远不知道谁是接应之人,而我们却会落下个欺凌跋扈之名。”言罢,没有给鞠萍说话的机会,示意她按她的吩咐去办事。她知道此刻鞠萍一定在想,她如此对老穆一家,又信誓旦旦地声称要把良田改马场,早已被人说成倨傲可笑之辈了。如果可以。没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名声,特别是她这种未出阁的女子,可如今事情紧迫。她只能两害取其轻。甚至,偶尔的时候她忍不住想。沈君昊对她的印象早已跌至谷底,她又何必束手束脚的。

        她靠在床上胡乱想着,迷迷糊糊睡着了,朦胧间,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医院,而他醒了。她高兴地看着他,可他对她的眼神却是陌生而疏离的,他无情地告诉她,他根本不认识她,也绝不会喜欢她这样的女子……在绝望与心痛中醒来,天已经大亮了。“什么时辰了?”她问,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脸上带着微凉的湿意。

        “回姑娘,已经卯时了。”抚琴一边回答一边拉开了幔帐。

        云居雁急忙低头擦去泪痕,问道:“怎么是你,玉瑶呢?”抚琴的父亲原本是衙门中的主簿,父亲过世后,为了照顾寡母,抚养家中的弟妹,十多岁才【创建和谐家园】云家。因她自小熟读经书,又通音律,平日里只是陪着云居雁看书弹琴。

        抚琴虽见云居雁神情有异,但并没多问,只是熟练地伺候她穿衣,答道:“半个时辰前,青杏的兄弟来了。玉瑶出去见他了。”

        “不是说青杏的身体已经无碍了吗?”

        “身体是无碍了,不过——”抚琴垂下了眼眸,想起自己的境遇,低声说:“她是家中长女,底下还有几个弟妹。”

        云居雁明白她的言下之意,没有做声。自重生那刻她就暗下决心,凡是上一世对她好的,这一世她绝不负他们。关于青杏的事,她本来已有打算,只是没想到她的家人这么迫不及待。“鞠萍姐姐呢?”她问抚琴。

        “她一大早就被管事叫走了,还未回来。”

        难道事情有进展?云居雁心中一阵紧张。她说了句:“我自己来。”接过抚琴手中的腰带,细细绑着,慢慢思量着。

        抚琴退至一旁,默默看着云居雁的动作。她养伤不过两个月时间,回来却发现事情全变了。不止如此,她甚至觉得主子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变得她都快不认识了。“姑娘,您是奴婢的再生父母。您若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婢去做。如果您心里有什么不痛快……”

        “我很好。不过确实有一件事吩咐你去做。”

        “姑娘请说。”抚琴一脸严肃。

        云居雁轻笑,说道:“你帮我把玉瑶叫回来,再对青杏的兄弟说,我银子也给了,大夫也请了,算是仁至义尽了。青杏已不是我的丫鬟,让他们别再来找我了。”

        抚琴闻言,一脸诧异,一时竟忘了反应。

        “快去吧,我这是为了青杏,别让玉瑶那丫鬟答应了他什么,否则这就是个无底洞。”云居雁催促,随即命小丫鬟端水为她洗漱。

        不多会儿,玉瑶与抚琴一起回来了。两人想问什么,却被刚刚进屋的鞠萍打断了。

        按照鞠萍所言,那九个吐蕃人,最多的已经在永州呆了四年,最少的也有半年多了,都是老穆雇来打理葡萄园及酿酒的,闲暇时也做一些小生意,大多与他沾亲带故的。其中三人是带着家人一起来的,另外六人每两年回吐蕃一次。平日里并没什么可疑的行迹,与这边的【创建和谐家园】也没什么矛盾。其中还有人与老穆的邻居拜了兄弟。

        云居雁一时无法猜测谁是接应的人,或者说有没有接应之人存在。更让她疑惑的,永州虽大,但并非边关要塞,更无军队驻扎,根本没有军师机密可以打探。若沈子寒追踪的人真是吐蕃细作,何以会选在永州。

        她想不出答案,又急于解决这事,以求尽量与沈子寒保持距离,遂吩咐鞠萍,让管事在早饭后把老穆找去问话,然后再偷偷把他的老婆阿里耶带来见她。

        云居雁刚吩咐完,两个教养嬷嬷便到了。与以往一样,她只能开始抄写《女则》。早饭时,云雨桐来了,穿着云居雁为她买的衣裳,神情却蔫蔫的,似一夜未睡。云居雁关切了几句,亲热地与她说着闲话。

        早饭过后的休息时间,鞠萍带着阿里耶进了书房。阿里耶一夜间似老了好几年,眼眶深陷,眼睛红肿,一见到云居雁,立马就跪下了。云居雁命人给她搬了小杌子。她怎么都不肯坐,只是跪在地上。

        云居雁没再勉强她,只是无奈地说:“我知道,你此刻定在心里埋怨我无情,但是你自己想想,你们虽定时交租了,可你们如果不是打着云家的名号,谁人敢买你们的酒?官府又岂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阿里耶错愕地抬头,怔怔地看着云居雁。此刻的云居雁已不是前日那个异想天开,嚷着要建马场的小姑娘了。她仿佛在用行动告诉她,只要她一句话,就能让他们全家一无所有。

        之后,云居雁命玉瑶把两份名单扔在阿里耶面前,说道:“昨晚,想必老穆定然对你说,就算葡萄园没了,他也不能出卖兄弟,做出不仁不义的事,是吧?”她手指名单,笑道:“你自己看看,你男人口中的兄弟,一听到葡萄园没了,是怎么对你们的。”

        “姑娘,他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大家都不容易,只是求一口饭吃。”

        “是啊,他们要吃饭,那你的孙子们呢?最小的那个好像只有十个月吧?他们就不用吃饭了吗?我知道老穆手艺好,只要有地,过几年就能再建一个葡萄园子,但你全家十一口人,等得了这么些年吗?就算你们挨过了这几年,没有云家的名号,你们的酒卖得了吗?”

        想到几个嗷嗷待哺的小孙子,阿里耶的眼眶红了。丈夫告诉她,他们有手有脚,就算是不种葡萄,不酿酒,也绝不会饿死。可她不想再过颠沛流离的苦日子了,更不想孙子们饥一顿饱一顿,连一口热腾腾的饭都吃不上。“姑娘,请您指一条明路。”她恳求。

        “我的要求很简单,只是要你配合我而已。”云居雁上前,亲手扶起了她,安抚道:“放心,就算老穆知道了这事,也不会令你们夫妻失和的。”

      第71章 意外

        阿里耶走后,云居雁在房中静待结果。阿里耶已经说出了沈子寒所追踪那人的藏身地点,所以云居雁不难向他交待,只不过她更希望找出接应之人,弄明白他们为何选在永州,选在她家的葡萄园。她不认为一切仅仅是因为老穆是吐蕃人。

        那天晚上云居雁睡得极不安稳,几乎一整夜都没合眼。可惜什么事都没发生。第二天中午,她正与云雨桐一起吃饭,见鞠萍匆匆进屋,脱口而出:“是不是抓到人了?”看到鞠萍的目光才意识到自己太沉不住气了,转念想起鞠萍故意表现出的焦急应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经历了上次的“谈心”,云雨桐对云居雁虽称不上死心塌地,心悦诚服,但也算坚定立场了。对鞠萍的欲言又止,她正想找个借口退下,就听云居雁说:“三妹不是旁人,你就直说吧,是不是青杏的家人又来了?”

        “是。”鞠萍点头,“这次是她母亲,她说……”

        “你不必说了。”云居雁一脸恼怒,愤愤地吩咐:“以后凡是她家的人来找我,全都给我打出去。”

        鞠萍急忙应下不提。云雨桐对云居雁的反应有些诧异。思虑再三,她在饭后忍不住问道:“大姐,你一向待青杏极好,前些日子还命习嬷嬷去送银子,今日为何生这么大的气?”

        原本云居雁只是想借云雨桐之口向别人证明,她已经厌弃了青杏,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知道习嬷嬷去青杏家送银子的事。她掩下惊讶,略带不快地说:“本来我念在大家主仆一场。她又落下了残疾,想照应一二的,没想到她家的人居然贪得无厌。反正她早就不是我的人了,【创建和谐家园】嘛拿自己的银子去填这个无底洞。再说她是犯了错才被祖父撵出去的,与我何干。”

        青杏何以被撵出去,云家的人全都心知肚明。不过云居雁这么说了,云雨桐也不好反驳,只能附和了几句,随即好奇地打探:“大姐,你刚刚说抓人。抓什么人?”

        “这个啊!”云居雁神秘地笑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是不是和你假装开马场……”

        “嘘!”云居雁对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门外,暗示她隔墙有耳。见云雨桐点点头,并没怀疑什么。云居雁压低声音说:“三妹,你怎么知道我送银子给青杏?难道又是二妹告诉你的?”

        “这倒不是。”云雨桐摇头。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重要的事,和盘托出了经过。说是她们姐妹三人一起给云辅做五色糕那天,云惜柔赞美云居雁心肠软,顺道提起了这事。

        再次听到六妹云惜柔的名字,云居雁心中的惊讶多过气愤。虽然云雨桐说云惜柔讲那件事的时候是在赞美她善良。但她可以肯定,凡是知道她送银子给青杏的人。心中一定认为她想用银子塞住青杏的嘴,她根本就是心虚。

        云梦双想当侯爷夫人,云雨桐渴望一段美满的婚姻,许弘文希冀飞黄腾达,她的父母,她的祖父,她的继弟,前世的经历告诉了她每个人的诉求,却唯独不能让她看清云惜柔的目的。至今为止,她总是无目的地攻击她。可依她看来,暂时她们并没任何利益冲突。

        很快,云辅派来的教养嬷嬷到了。云雨桐回自己屋子继续抄书,云居雁便跟着两人学习看账册。一个多时辰后。鞠萍再次急匆匆进了屋子,说了句:“人已经抓到了,人赃并获。”

        云居雁一听,猛地站了起来,急问:“抓到几个?”

        “两个。”

        随着鞠萍的回答,云居雁的心脏不由自主加快了跳动频率。“嬷嬷,父亲要我好生处理这事。我想去看看。”虽是客气的请求,但她用不容置疑地口吻陈述着。不待两个嬷嬷点头,她已经走了出去。鞠萍和玉瑶急忙跟了上去。

        此刻正是未时,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烈日下,云居雁快步走着,汗水慢慢沁出了她的额头。她忠心地,迫切地希望自己已经找到了云家败落的导火线。

        “姑娘,二门外聚集了不少人,不如奴婢回去取面幕。”

        “姑娘,既然人都已经抓到了,我们可以直接交给沈将军审问。”

        玉瑶与鞠萍走在云居雁两边,一前一后劝着。

        “都是庄里的人,没事的。再说我只是看看。”云居雁一边说,一边加快了脚步。

        “姑娘,不如请老爷派来的管事把人带进来。”

        “也好。”云居雁停下了脚步,就见一个小厮匆匆跑来。

        小厮跑得气喘吁吁,结结巴巴地说:“大姑娘,王管事让小的来告诉您,那两个人都死了。”

        “死了?”所有人错愕。

        云居雁本想去确认尸体的,终究还是没有勇气目睹那样的场面,只是让鞠萍去问了情况,知道两人是服毒而亡,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据说两张包着砒霜的白纸就握在他们手心。

        回过头思量整件事。既然能抓到人,就表示让阿里耶逼着老穆赶人,迫使他们现身是成功的,最后功亏一篑只有两个可能,要么他们一直把砒霜带在身边,要么庄里还有他们不知道的第三人,明目张胆地协助两人【创建和谐家园】,甚至是杀人灭口。

        云居雁正想着哪一种可能性比较大,鞠萍带着两个管事进了屋子。之前她命他们去查死者的身份以及砒霜的来历。

        三人向云居雁行了礼,其中一人答道:“回姑娘,两人之中,吐蕃人名叫穆拉帝力,老穆一口咬定那人是他的表弟,是来探望他的。另一人名叫赵大宏,十年前来庄上做长工,签的是死契。”

        “死契!还是十年!”云居雁从牙缝中嘣出这几个字。今日如果是别人在此“人赃并获”,以赵大宏这样的背景,任何人都会怀疑,通番卖国的是云家。

        另一人见状,接着补充:“小的刚刚已经命人分别去附近的药材铺问过了,近两年他们都没卖过砒霜。”

        短暂的沉默中,云居雁喝问:“只有这些吗?那个穆拉帝力,他是第一次来永州吗?还有赵大宏,他平日都和什么人往来,有什么嗜好,有哪些家人?”她知道自己只是在迁怒,可她无法控制自己。她恨自己想得不够周全,没有预料到“死无对证”四个字。

        鞠萍想着两个管事毕竟是云平昭派来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她轻声劝道:“姑娘,您莫要着急。奴婢已经派人去通知沈将军了,他或许知道穆拉帝力是什么人。至于其他的事情,也正在打探中,相信很快就有消息的。”

        云居雁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怔怔地看着白瓷杯中的茶水。碧绿的茶汤上,一小片茶叶微微浮动了,挣扎着,最后缓缓沉了下去,消失在她的视线。

        “姑娘?”鞠萍小声唤着。

        “没事。”云居雁摇头,不知不觉中已经平复了情绪。前世她活得懵懂无知,这一世她决不能像那片茶叶一样,努力了却还是徒劳无功,最终消失无影。她深吸一口气,平缓地说:“你们先去把老穆带上来,我有话对他说,然后再去查探一下那两人的具体情况。”

        三人得令而去,与正欲进屋的玉瑶、抚琴擦肩而过。进屋后,玉瑶率先说道:“姑娘,奴婢已经命人把青杏的母亲送回去了。在临走前,她扬言,扬言……”

        “扬言什么?”

        “扬言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去。”

        “姑娘不必担心,她不过是想讹些银子。”抚琴一边说,一边为云居雁的茶杯续了水,接着说道:“依奴婢看,她已经生出把青杏卖于人为妾的心思,回去之后恐怕就会张罗。”

        云居雁点点头,吩咐抚琴:“既然这事在我们的预料之中,就按着先前的计划行事吧。只要青杏的【创建和谐家园】契到了我们手中,她便自由了。”

        “姑娘,奴婢不明白,您为什么不直接买下青杏,却要绕这么大的圈子?万一其中出了什么纰漏……”玉瑶担忧地看着云居雁。

        云居雁看了抚琴一眼,抚琴收到暗示对着玉瑶解释:“她父母兄弟知道是姑娘买下青杏,又会像以前一样,隔三岔五向她要钱。现在,如果他们把她卖给‘江南商人’为妾,以后青杏就不用为他们做牛做马了。”她口中的“江南商人”是她一手安排的。

        听着抚琴的话,想着云居雁早前对云雨桐所言,玉瑶突然鼻头泛酸。“姑娘,您如此为我们着想……甚至牺牲自己的名声……”说着,她的鼻音越来越重。云居雁公然撇清与青杏的关系,又命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赶走青杏的家人,如今庄里人人都在说她冷血无情,不念旧情,不知感恩。葡萄园的事也是,她明明可以二话不说,直接把人赶走,甚至放火把葡萄园烧了,可她宁愿被众人在背地里嘲笑她异想天开,也不愿无情地一竿子打死,让所有靠葡萄园为生的人过不了日子。

        玉瑶越想越感动,也越想越担忧,忐忑地说:“姑娘,眼下这些事情,若是传到沈大公子耳中……”

        “傻丫头,他远在京城,一时间不会知道的,除非他找人盯着我。”云居雁自嘲地笑笑。她相信,万分厌恶自己的沈君昊是绝不会在意她的。

        玉瑶闻言,正想说“人言可畏”,鞠萍突然折了回来,递上一封信,说道:“姑娘,沈家三姑娘用八百里加急给您送来的书信。”

      第72章 提醒

        云居雁根本不认识什么沈家三姑娘。她直觉地认为此信一定与沈君昊有关。她从鞠萍手中接过书信,打开一看,字体虽俊逸,但龙飞凤舞难以辨认,似匆忙间写下。至于信的内容,言词犀利,极尽挖苦讽刺之意,句句都在指责她若兴建马场就是傻子加笨蛋,仿佛她那么做了便会祸国殃民,遗臭万年。

        读至信末,虽并没署名,但云居雁知道,信一定是沈君昊写的。她愤愤地把信纸捏成一团,紧紧攥在手中,咬牙切齿地命令玉瑶把火石拿给她,表情似想杀人一般。

        众人面面相觑,只见云居雁把信纸及信封使劲揉搓,狠狠扔进铜盆,又一把夺过玉瑶手中的火石。

        “姑娘?”抚琴担忧地唤了一声。

        云居雁这才从愤怒中醒悟。她放下火石,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饮尽,说了一句:“我没事。”随即从铜盆中拿回信纸,细细展平,藏在身上,对着鞠萍问:“老穆来了吗?”

        三个丫鬟都知道一定是那封书信惹恼了云居雁,却也并不敢询问。鞠萍亦只是说老穆已经在偏厅侯着了。

        云居雁整理了一下衣裳,示意鞠萍跟她一起过去。走了两步她又回头吩咐玉瑶:“如果沈将军到了,请他稍等片刻。”她本不想再见沈子寒,可那两人是在她的庄子自尽的。不管沈子寒信不信,她必须亲口向他解释并不是她杀人灭口。

        走入偏厅,老穆已经跪在了地上。见云居雁进屋,他没有动,更没有说话。

        云居雁越过他。在椅子上坐稳了,把手中的几块羊皮扔在了老穆面前,冷冷地说:“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老穆依旧没有动,可当他的目光扫过羊皮时,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整个人似泄了气的皮球。

        “你以为只要是吐蕃人,就都是你的兄弟?”云居雁诘问,继而又厉声指责:“这次若是被官府的人拿住,你就是同谋。你们全家十一口人都会因你所谓的‘义气’葬身,甚至我整个云家都会被你连累。”

        “姑娘,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哀声说着,再也不敢提那人是他的兄弟。

        云居雁对鞠萍点点头。鞠萍把两份名单放在了老穆身前,说道:“听说你不认识汉字。那就让奴婢解释给你听。前几天,就是姑娘对你的娘子说,她要砍了葡萄园建马场的当天。你手下大多数人都已决定为姑娘干活。这些就是他们的名字以及按的手印。”

        老穆没有翻看名单,只是低头跪着,心中说不出的懊恼。

        云居雁看着他,叹了一口气。一返之情的严厉,以同情的口吻说道:“我知道你是好人。但好心要用在适当的人身上,还要选适当的时候。你不过是租了二百亩地,却雇了三十多人,再加上你的儿子,媳妇,差不多有四十人。如果你不是仗着我家的名号私卖葡萄酒,光靠那二百亩地,能养活这么多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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