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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任凭祖赤仁怎么强调军纪,城头一发石弹砸过来,前营的兵士还是忍不住开始四下乱窜,寻找躲避的地方。最后祖赤仁无奈,只得把营地收缩,让前营往后退了三百步,彻底离开城头抛石机的范围,这才算完。
两人你来我往,折腾了将近一个月,谁也没敢大打出手,都是小打小闹。今天你派五六百人来闹腾我一阵,明天我就派六七百人往你城里射一阵火箭。俩人就跟小孩儿打架一般,打了半天,那个把鼻涕摸另一个身上,另一个打了对方脸一巴掌。闹来闹去,打来打去,就是不疼不痒。
不是他两位有意如此,而是这俩谁也不敢先动手。刘败夷不用说了,邺城是他的帝王基业,当然是怎么稳当怎么来,能不冒险,就不冒险。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字,龟!
祖赤仁呢,攻城器械暂时没造好,若是就这么派兵蚁附攻城,他又舍不得。他现在脑子很清楚,乱世,有兵才是草头王,只要他把这八万撞令军仅仅攥在手里,突辽皇帝看到他,也得和蔼一些。
他俩打这仗要是让李得一看见了,非得问问这俩,你俩是来打仗的么?不是来过家家的吧?那咱干脆别打了,商量商量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算了。只可惜,李得一来晚一步,没瞅见这场热闹。
刘败夷敢这么跟祖赤仁闹,他也是心中笃定,定北守备团用不了多久就会到来,到那时,才是刀子见血,两边拼命的时候。现在,光凭他自己,还真奈何不得祖赤仁的撞令军。
至于祖赤仁,他如此谨慎,却是有原因的。突辽人素来崇拜强者,看不起弱者,对于战败者,更是毫不留情。突辽人虽然对于战胜者不吝赏赐,但对于战败者,也冷酷无情。突辽骑兵一旦战败,这支骑兵所有的牛羊,女子全都会被大汗收回,赏赐给其他人,直到再立下足够的战功,才能重新获得财物,女子。
这种原始而野蛮的制度,很好的保证了突辽骑兵作战时的勇气和血性。祖赤仁既然归顺了突辽人,当了人家的走狗,当然也要守这套规矩。所以,祖赤仁那是一万个不想战败,宁肯谨慎龟缩一些,也要找到必胜的把握之后,才肯动用大军攻城。
结果祖赤仁谨慎来,谨慎去,这一天,忽然侦骑来报,说是西面发现一支兵马,冲着邺城来了,来意尚不清楚,只看清打的是“定北守备团”旗号。祖赤仁听到消息后,大惊失色,当即从座上站起,在帅帐中开始来回转圈。
洛都城下那场覆灭了突辽整个西路六万大军的战役,到如今,也渐渐流传出一鳞半爪的真相。以祖赤仁今天在突辽人当中的地位,也知道了那场战役的一些事情。他知道,当时这定北守备团是与李家合伙,在洛都城下彻底覆灭六万精锐突辽骑兵,让突辽的三大部族之一,绝突,壮年男丁几乎全部死尽,仅剩些老弱病残留在了草原上。
祖赤仁尽管不知道这定北守备团到底在那场战役中发挥了什么作用,但能与六万突辽精骑正面抗衡,还能全身而退,这就足以引起他的重视。就连祖赤仁自己,面对突辽人,都不敢说能有这样的战绩。他在归降突辽人之后,就更进一步了解到,突辽人到底有多强大。突辽人的精锐骑兵,到底有多么坚韧,顽强,作战勇猛而又不畏死亡。
了解清楚突辽骑兵的战力之后,祖赤仁更加疑惑,到底是什么样的兵马,才能打败如此强悍,简直无懈可击的突辽精骑。这样的兵马,怎么会在平周天下存在。这天下,重文轻武百余年,全部兵马都荒废已久,怎么会有如此精锐?!
是了!传言中,这定北守备团,乃是承袭自当年的威北营,狄再青的百战百胜威北营!“哼,百战百胜,怎么可能!”祖赤仁在心中默默念叨着。
祖赤仁自诩深知平周朝兵马的黑幕,尤其是那些所谓的胜仗,什么杀良冒功,什么虚报数字,什么实败诈胜,皆是家常便饭。平周天下,哪里有什么真的常胜将军,都是作假做出来的,舔文官的腚,送枚银钱买出来的。
“打败突辽西路军六万精骑,就凭一个小小的定北守备团?怎么可能?没有数倍于突辽骑兵的兵马配合,十数月乃至经年的长期围困,断无可能!”祖赤仁按照自己的经验,做了断论。
邺城,刘败夷也及时接到消息,他盼望已久的定北守备团援军,终于快要到了,现在离着邺城,已经不足五十里。
“师哥,没多远就要到邺城了,咱下一步该怎么办?”李得一凑到小刘团长面前,出声问道。(未完待续。)
二百五十五章 真·闪亮登场
“怎么办?你先带着你手下二十四个学生,还有五百骑兵去邺城脚下,给刘败夷打打气。若有必要,也可以小小教训祖赤仁一顿,先给他个下马威。我带着其余兵士掉头往去谷城县安置,把谷城县作为咱这这次作战的大营。”小刘团长沉声下了军令。
“师哥,当初咱们跟刘败夷不是说好谷城县不驻兵么?”李得一不解道。
“当初咱们跟刘败夷盟约时说的清楚,平日不驻兵。如今是战时,非常时期,自然得非常对待。那刘败夷这次既然请咱们来,会理解咱们的。”小刘团长边挥手指挥兵士掉头,边耐心跟师弟解释道。
“师……”李得一又要开口问,结果话没说完,就被小刘团长给堵了。
“我知道你想问啥。你想问,既然我已决定在谷城县驻军,为何还要往邺城走这一遭,凭白耗费兵士恁多体力,何不直接去谷城县,对吧?”小刘团长抢话道。
李得一闭着嘴,用力点了点头。
“我这么做,主要是为了让祖赤仁和刘败夷两家都知道,咱们的兵马到了。我这么说你明白不?”小刘团长反问师弟道。
“俺不明白。”李得一耸耸肩,老实答道。
“这仗过后,咱们的实力就再也遮藏不住,到时候,必然会引起突辽人的极大警觉,弄不好会引来更多突辽狼。随着咱们实力壮大,这也是早晚的。既然如此,索性不如一开始就摆明车马,亮出咱们的旗号,也重新竖起威北营的大旗。最重要的是让突辽皇帝知道知道,他的老对手威北大营一直都在!这是咱们师父战前特意嘱咐的,让咱们这一战不必再藏头露尾。”小刘团长说着,用力朝着空中一挥马鞭,好似在向天下宣告,当年那百战不败的威北营,今日终又杀了回来!
“俺知道了。”李得一用力点点头,同样向着天空挥了挥手(他没有马鞭),共同扛起这重任。
就连“悍马”,好似也受到了这气氛的感染,忍不住扬起前蹄,长鸣一声。
“悍马”这下来的突然,差点把李得一给晃下去。李得一狼狈地双手抱住“悍马”的脖子,这才没被甩下去。
“师哥,那俺带着人先行一步。”李得一稳住身形后,赶紧调转骡头,招呼自己那二十四个学生,并五百精骑,向着邺城方向,绝尘而去。
邺城下,祖赤仁接到定北守备团来援的消息之后,尽管心中不相信那守备团战力如此彪悍,但身为一名久经战阵的宿将,他还是谨慎地做好了一切防御准备,专门调集三万撞令军兵马,布置到大营的西面,组成一道护御中军的防线。
刘败夷则是杀猪宰羊,备酒装车,准备欢喜迎接自己的援军。在他印象中,定北守备团能一日攻破邺城,更能连续数日急行军,不需休息,一战击垮晋军数万兵马,这种战力,简直是自己平生仅见。刘败夷曾在无数个辗转难免的夜晚,在心里偷偷拿自己麾下精锐兵马与之相较,最终也只能自愧弗如。
刘败夷抽空往城下撞令军大营看了一眼,心中狠狠道:“再让你祖赤仁得意片刻也无妨。等定北守备团大军一到,到时候城下这八万撞令军,自然如三九冬雪遇到三伏烈日般,眨眼间消融无踪。到那时候,我非得好好看看你祖赤仁的惨相!“
在刘败夷自信满满的期盼中,在祖赤仁略感不安的防备中,李得一带着五百骑兵,二十四个学生,出现在了双方的视野当中。
城头刘败夷遥遥望见定北守备团的大旗,顿时大喜过望,回头对着麾下兵士道:“咱们的援军来了!快把本帅准备好的礼车开到南门,等会儿开门拉出去!”听到元帅说来了自家援军,邺城守军顿时士气大振。
城下祖赤仁见到这面大旗,瞳孔不可察觉地急剧收缩一下,立即扭头对着身边传令兵传下军令,命令大军仔细戒备,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提防,万万不可懈怠。
随着一声刺耳难听,却又份外响亮,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骡叫声,李得一跃骡横刀,出现在了所有人眼前,接着,就是他身后的二十四个学生,还有那五百骑兵。这一刻,天空中的云,太阳!都随着李得一的出场,该咋地咋地,啥变化没有。甚至连风,都没有一点。吹不起他身后的披风,也没给他机会装笔。
李得一骑着“悍马”加起速度,朝着祖赤仁大营这边就冲了过来。仗着“悍马”速度快,李得一在祖赤仁派出骑兵拦截到自己之前,迅速完成了对整个撞令军大营的侦察。瞅了一圈,李得一发现这祖赤仁不愧是突辽人看中的一条好狗,治军果然有一套,他那大营戒备森严,自己毫无可趁之机。
眼瞅没便宜可占,李得一对着身后的骑兵挥了挥手,打了个旋,意思是回头,咱们撤。在邺城城头刘败夷的热切盼望中,李得一带着五百骑兵连招呼都没打,旋风般消失在他的视线尽头。邺城的西门刚开了一半,那些满载酒肉的马车正要出城,收礼的却不见了踪影。
刘败夷直到李得一彻底消失在自己视野中,都没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定北守备团耍了我?这不可能,绝不可能!但为什么他们来了又走?而且瞅着,仅仅就来了数百骑兵?!”刘败夷带着满脑袋问号,在身后一群兵士询问的眼神中,傻在了城头。这时天上恰好刮来一阵小风,好似在嘲笑他一般。
祖赤仁瞅见定北守备团来打了个晃又走了,心中嗤笑道:“哼,我当是什么厉害的兵马,看来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的【创建和谐家园】之辈。亏得之前本帅还小心提防着他们,如此表现,好生叫人失望。”祖赤仁想到这儿,把手中马鞭用力往地下一挥,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也是,精心准备了半天,结果全都落了空。你的对手直接溜了,搁谁遇到这事儿,也得生气。
李得一随便一番动作,就把两家全都晃懵了圈,对此他浑然不觉,兀自骑着“悍马”,带着众人按计划返回了谷城县。
谷城县里,小刘团长正在忙着跟全县的百姓搞好军民关系。自从守备团上次来过一趟,把谷城县的豪强恶霸,还有晋朝的污吏清洗一遭之后,这二年,谷城县百姓生活的是非常滋润。没了晋朝赋税,没了杂役,徭役,也没了豪强恶霸刮地皮,不少勤劳的百姓日子直接提高了一大截。
定北守备团这次再来,谷城县的百姓根本就不害怕,甚至不少人还夹道欢迎,箪食壶浆,欢迎守备团。小刘团长感动之下,掏出大量枚银钱,在城中买了大量吃的,摆开流水宴,款待全城百姓。自从当年李得一提出摆流水宴拉近军民感情之后,这一招,小刘团长也学了去,并且越用越熟练。
老百姓还是实在,吃了你的,喝了你的,自然就有心向着你,再说起话来,也会客气不少。定北守备团借此顺利在城中腾出了原来用过的那块扎营地,作为大军的营盘所在。
李得一回来之后,把兵马安排下,立即找到师哥,报告自己侦察到的情况。小刘团长听说之后,抿了抿嘴唇,道:“这就是成名的好处咯。现在咱们的对手遇上咱们,都会如临大敌,小心戒备。”
点了点头,李得一道:“还是没出名的时候好啊。俺现在算是知道了,为啥有那么句话,人怕出名,猪怕壮。猪一壮就要被宰了吃,咱们这一出名,人人都盯着你,防备你。刚才俺去邺城下头晃晃,还没等靠近呢,就瞅见祖赤仁把兵马都准备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他还偷着埋伏了一支兵马,布下个口袋阵,想等俺一头扎进去。哼哼……”李得一哼哼一声,满脸的不屑。
这么些年仗打下来,别看李得一刚二十,可真算的上是久经战阵的老油子。不光久经战阵,大场面李得一也见过不少。远的不说,洛都城下突辽西路大军六万骑兵,他可是与人短兵相接,抽刀对砍过。
祖赤仁这番布置,蒙蔽经验缺乏的菜鸟还行,遇到“老油子”李得一,当然不好使。李得一之所以当时调头就走,就是看穿了祖赤仁的布置,知道自己没什么便宜可占,好汉不吃眼前亏,干脆直接调头返回谷城县。
小刘团长边布置营帐,边对着李得一说道:“你也不必如此感慨,随着咱们威北营一天天壮大,这也是应有之意。那祖赤仁防备也好,不防备也罢,横竖脱不过一个被咱灭了的下场。且让他嚣张这一时,日后有他倒霉的时候。”
“恩,师哥,俺带着学生去扫扫周围的哨探,先砍了祖赤仁伸过来的狗爪子再说。”李得一点了点头,跟师哥说了一声自己要干的活儿,转身出了军帐。
如今李得一和师哥分工逐渐明确,李得一掌管骑兵,小刘团长管着步卒。若有战事,两人一起商议章程,然后分头实施。
李得一出去扫清祖赤仁的哨探,小刘团长则在大营中指挥兵士加固城墙,深挖城壕,做出一副打算依城而战,长期据守的样子。
(未完待续。)
二百五十六章 西线无战事
这回出去砍狗爪子,李得一就没之前在邺城下那么客气了。指挥着身后二十四个学生骑兵,仗着“悍马”速度快,一路围追堵截,硬是一个都没漏,全给宰了
不一时,李得一提溜着十二个人头返回了谷城县中。进城之后,李得一吩咐兵士,把这些人头挂在城头,然后竖起一根大木,上头挂个幌子,就写“给突辽畜生当走狗的下场”。
李得一这么做,固然是痛恨这些投降突辽人后,这些走狗居然调头帮着帮着祸害平周百姓,同时也是为了试探祖赤仁一番,看看他是否会为此事发怒。若祖赤仁因此作出什么失常的举动,李得一必然会趁机给那祖赤仁留个深刻教训。走狗的下场,其实就是在【创建和谐家园】祖赤仁。
很可惜,三天过去了,祖赤仁丝毫不为所动。李得一认为祖赤仁会这点小事大动肝火,甚至举动时常,还是小瞧了这位撞令军大帅。
自打祖赤仁把脸皮揣兜里,投降突辽人之后,节操就已经被他彻底摔碎碎在地上,然后又亲自踏上去跺了两脚,彻底成了渣滓,碾碎在泥里。祖赤仁听到哨探回报的消息之后,只是嘴角抽了抽,然后该干啥就接着干啥去了,甚至连脸色都没变过。看来祖赤仁现在也是破罐子破摔,索性不要脸到底了。
其实祖赤仁心里并不糊涂,他门清得很,现在他唯一的出路,就是为突辽人拼死效力,帮着突辽人打下这天下。这样,后来的史书上(突辽帝国所修的史书上),自己就会成为一名英雄,一代开国的功臣,封妻荫子,子孙代代富贵,而不是现在这个屠戮手无寸铁百姓的刽子手,突辽人的走狗。
到那时,祖赤仁将会成为新朝的开国元勋,地位显赫,自然就有新朝所培养的无数【创建和谐家园】文人,为自己编写故事,把自己塑造成一名大功臣。至于那些罪恶,死在自己手中的无数百姓,锦城被吃光的满城百姓,又有谁会记得?后人记得最清的,还是祖赤仁显赫新朝的功绩,权势,地位,并且心生仰慕。甚至很多人还会在心中暗暗羡慕,想要效法。
因此,祖赤仁现在是真想为突辽主子攻下这邺城,好好立上一功。心里有这么个大目标,李得一那些小手段,自然被其轻轻一笑,云淡风轻地略过。
不得不说,抱着这种心态的祖赤仁在不知觉间,由于有了坚定的人生目标,其指挥作战的本事又迈入了一个新的境界。指挥若定,大气磅礴,行军作战自有一番气势,思路不会轻易为敌人的行为所侵扰,所左右。任凭对手如何出招,我自岿然不动,坚守作战目标(打下邺城)不动摇,临敌对战,则随机应变。
祖赤仁岿然不动,应付自如,他手下还有一名副帅呢。郭无常可是吃过威北营大亏的,他深知威北营的厉害。这两天,眼瞅这定北守备团使的这些个手段,大帅居然丝毫不为所动,郭无常就有些急了。
“大帅啊,你要不要这么故作淡定?那威北营打起仗来可是什么下作手段都有,尤其是那个骑骡子的小子,简直坏透了,就数他坏水最多,我当年可是吃过他的大亏。不行,我得跟大帅说说去。”郭无常心中如此想,迈步就往祖赤仁的军帐走去。
郭无常这么做倒不是为了祖赤仁,而是他自己现在也在撞令军混着呢。撞令军就算要败给定北守备团,也得支撑到自己暗中发展出一定势力再败。在自己成势之前,还全指着撞令军这棵大树给自己遮风挡雨呢。
郭无常来到祖赤仁大帐中,弄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把自己的担忧说了一番。未料郭无常声色俱佳表演完,祖赤仁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微微一笑,道:“任他百般手段,我自岿然不动。他还能凭空把我这八万兵马变没了不成?若如此,本帅认栽。”
得了,祖大帅话说都到这个份上,郭无常顿知,自己再说下去,也都是废话。“不必再多说,走一步看一步吧。”郭无常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反正自己瞅着战事不利就逃,回头再找个新主子就是,自己这么干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没什么打紧的。郭无常如今彻底是滚刀肉一块,能混就混,不能混就走。
这边祖赤仁巍然不动,那边李得一又开始接着冒坏水儿了。自打洛都城下,小刘团长用了那么一招威力巨大的水攻之后,李得一就上了心。这些天,李得一总是憋着想要试试,看自己也不能来这么一下子。
说干就干,李得一开始整天带着自己那二十四个学生往外跑,到处查看邺城周围的水文地势,观察祖赤仁大军扎营地与周围河流的距离。
这邺城周围也有一条大河,唤作九曲河,这河水因为在邺城上游拐了九个弯,因而得名。李得一现在没事儿就往这九曲河边跑,盯着水位一盯就是一头晌。
后来小刘团长这天终于忙完手头的事情,得了空闲,却忽然发现自己的好师弟又没影儿了。叫来个兵士一问,知道师弟天天往河边跑之后,小刘团长心里顿时就知道怎么回事。
这天李得一回来,直接被师哥叫了过去。
“我听说你天天往九曲河边跑?怎么?也想学我用用水攻?”小刘团长脸带笑意说道。
李得一心思被说破,也不脸红,大咧咧道:“俺是这么寻思的。”
“瞎胡闹!你光知道学这些表面上的皮毛功夫,你得琢磨这里头的门道!不能光看表面,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如今正值秋末,秋雨早就过去了,邺城附近天干物燥,哪里有一滴雨?没有雨,你上哪儿弄水去水淹祖赤仁?你这些天没瞅着九曲河的河水一天天下降么?”小刘团长故意用这种方式说话,其实是把水攻的要诀传授给师弟。
小刘团长顿了顿,接着补充道:“还有,我上次在洛都城使水攻,那是因为我提前掌握了洛都的天文地理,知道那块儿每年入秋必有一场豪雨,这才敢放手一试。你如今丝毫不知这邺城周围的天文情况,就敢想水攻?再者说了,你看那祖赤仁大营的位置,离着九曲河十几里远,即便发了大水,能淹到他?十几里地,等洪水到了,足够他跑老远躲开洪水。再说邺城也不比洛都,邺城周围多山地。真来了洪水,他祖赤仁随便找个山头一避,就能躲过。”
小刘团长上面这一席话,捎带把邺城周围的地势也说了一句。邺城周围虽然也有不少田地,但都是山地,依着山势,逐级垦出来的梯田,并不是洛都那种一马平川,沃野千里。
听师哥说这一顿话,李得一不住地点头,表示受教。“弄半天水攻还有这么多门道?当初俺就看师哥你筑了个坝,然后就把突辽人给淹了。俺觉得简单,这才想自己动手试试。”
小刘团长叹了口气,心道:“自己这个师弟,就这点好。只要你真有本事,他就服你,并不会因你说话略有些冲,就跟你唱反调。”李得一这些年,也正是因为佩服师父和师哥的本事,因此对师父和师哥很是崇敬,这才跟在身后,亦步亦趋学了不少能耐。
“你记着,以后看事,少根据表面现象做结论。你得学会深挖背后的门道,那样才能抓住根本,才能学得会,学得精。就如这水攻,先前你仅是看我筑了个坝,就觉得自己学会了。我方才那么一说,你这会儿该知道水攻里头有多少门道了吧?”小刘团长边说话,边展开描绘邺城周围地势的舆图,同时开始摆弄泥巴,显然是打算再做个沙盘。
李得一在旁边帮着师哥搬了半天特制的泥巴,跟师哥一起忙活着做起沙盘来。刚才听了师哥一席话,李得一终于也重视起这沙盘来。他之前以为这沙盘不过是个辅助物件,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
结果小刘团长刚才那么一说,掌握地势地理居然如此重要,李得一不由得也对这沙盘重视了起来。其实这也不怪李得一,这么些年来,除非李得一提问,否则孙老医官从来不主动跟他讲这些排兵布阵的事情。最多的,还是讲一些以前打仗的故事给他听,让他从中自己琢磨,自己去悟。结果李得一悟来悟去,全都悟了些野路子出来,虽然每每就有奇效,但毕竟不是正途,有时候容易吃亏。
小刘团长看出这点,所以总是借一些机会,交给师弟一些正统的谋略,知识。
当初小刘团长一战淹没数万突辽骑兵,事后李得一曾仔细寻思过。若是那一战按照他的方法打,没有两年工夫,休想分出胜负。除非能找到机会,跟王壮彪杀入万军当中,阵斩阿史那·黑背。结果师哥一场水攻,直接就干净利落地解决了战斗。
今天师哥说想要发动水攻,必须掌握天文,地理,等等要素。李得一心中佩服师哥的本事,也想学,自然就对师哥所说的事情重视非常。借着帮师哥做沙盘的功夫,跟师哥认真请教起来。
小刘团长也乐于教导师弟这些天文地理的知识,边做沙盘边讲解起来,每做一个山头,弄出一条河流,就借机跟师弟详细解释一番。师兄弟俩人,一个教,一个学,这一下午,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小刘团长教得正起劲儿呢,一抬头,忽然发现师弟变了脸色。李得一苦着脸道:“师哥,俺感觉有些不对劲。”
小刘团长慌忙问道:“你咋了?”(未完待续。)
二百五十七章 夜袭又来了
“师哥,俺饿了。”忙活半天,到了吃饭的点儿,李得一的肚子准时发出信号。
“滚!赶紧滚去吃饭,吃完了把我的那份顺手捎回来。我还得抓紧待在这儿把这沙盘做成。”小刘团长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并顺嘴提出一个带饭要求。
李得一连滚带爬,赶过去吃饭,跑到火头营一看,饭都快被人吃完了。吃饭快的兵士,已经在喝碗里的肉汤,吃饭慢的,也就剩两口馍馍。不少战兵看到副团长来了,还都站起来跟李得一行军礼。为了不影响兵士吃饭,李得一赶紧加速跑进了火头营的营帐里。
王壮彪还是照旧给李得一留了饭,与一等战兵吃的没什么两样,就是份量多了三倍。吃完饭,李得一边拿手指头剔着牙花子,边坐在那儿开始琢磨破敌之策。他今天让师哥教训了一顿,觉得自己需要多思考思考,然后再行动。
王壮彪拾掇完,把手一挥,刷锅的活交给自己手下,回身摸出一盆子熏肉,笑嘻嘻地端到了李得一面前。却没想到,李得一想的太入神,连送到嘴边的熏肉都没闻见。
“副团长?你坐这儿行寻思啥呢?”王壮彪忍不住提醒道。
“啊?,对了你给俺师哥准备好饭,待会儿俺给他带回去。”李得一回过神,伸手捞起一大块熏肉,猛咬了一口,边用力嚼着,边狠狠说道:“俺正寻思该怎么给那祖赤仁一个教训呢。白天俺去他撞令军大营瞅了几眼,那祖赤仁不愧是有两把刷子,把个大营搞得密不透风,连西边都驻守了起码三万兵马,专为防着咱们。而且他还有心思耍花招,卖破绽弄了个口袋阵出来。”
王壮彪听了,没吱声,伸手捞起一大块熏肉,一把丢进嘴里,猛嚼起来。李得一和王壮彪俩人,坐在一块儿呼次呼次吃起了小灶。王壮彪体型巨硕异常,瘦小的李得一坐在他旁边,简直有如一只猴子坐在一头巨象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