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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择路》-第8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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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四十九章 大浪滔滔

      此刻,邺城,刘败夷正紧张地在城头来回巡视,不时地登上望楼,极目远眺,眼神中的忧虑,怎么也遮掩不住。能让身经百战的刘败夷如此紧张,实在是即将到来的敌人太过强大。刘败夷纵然多年前与其打过交道,这次也不得不谨慎。以前刘败夷曾经坚守城池,击退过来犯的突辽小部族,但从未与突辽皇帝帐下的金狼骑兵交过手。

      若是事先得到的军情没错,晌午时分,突辽金狼骑兵的先锋兵马,纯是降卒组成的撞令军,就会抵达邺城脚下。

      刘败夷舔了舔因为连日紧张备战而干燥开裂的嘴唇,接着右手紧攥了一把腰间的将军刀。摸着那冰凉的刀柄,他心中那难以平息的焦躁才略轻一些。

      要说刘败夷也是沙场宿将,而且惯于隐忍,前阵子他的皇帝石麦州被突辽人活活挤兑死,他都硬生生忍住了,没发出任何动静。人若是惯于隐忍,遇到大事,往往会比常人更容易镇定下来。但这次,刘败夷实在难以控制心中的犹豫和焦躁。

      石麦州死后,他严厉约束手下,没有趁机盲目扩张,反而一心一意在经营这邺城。不是刘败夷没有野心,而是他看得清楚。连曾经大败石麦州的曹九锡,那样的豪杰,都被突辽人打成了丧家之犬。他现在即便扩张出再多一倍的地盘,等突辽人一来,肯定守不住,白费兵力钱粮不说,更是为突辽人做了嫁衣裳。所以反倒不如好好经营这邺城,只要能守住,还是一方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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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败夷当初从定北守备团手里买下邺城之后,虽说一直在用心经营,可现在他对于挡住突辽人的攻城,还是心中没底。他消息也算灵通,已经打听到,突辽人已经发明了一种新的攻城利器,能打上百斤重的巨型石弹,再坚固的城墙,也难以抵挡多久。

      因为心中没底,刘败夷就开始想别的办法,想来想去就想起了西面的威北营。他曾收到不可靠情报,据说突辽西路六万大军彻底覆灭洛都城下,威北营就在其中起了很大作用。尽管这消息没得到确认,但刘败夷对威北营的实力,还是有很清醒的认识。

      不说别的,单邺城这座雄城,那定北守备团居然能够一日而下,这简直不是人力能办到的事儿。至今刘败夷也没想明白,定北守备团是怎么办到的。而且每每想起邺城西面那段垮塌的城墙,还有附近城墙上那些那巨大扭曲的裂痕,刘败夷忍不住就会心中一紧。

      现在,求援信已经发出。刘败夷心中肯定,威北营一定会派定北守备团来支援自己。这么些年下来,刘败夷对西面这个实力强大,却从不扩张的奇怪邻居,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刘败夷知道威北营的实际统领,是一位上了岁数,修为高深的老者,从这些年威北营发展来看,这位老人极具智慧,并且眼光长远。

      “唇亡齿寒,这个道理,那位老者肯定明白。我这封求援信一到,想那威北营必然会出兵相助。”刘败夷对此深信不疑。而且他如此肯定,也是心中也有底,这些年来,他与威北营关系一直不错,两边一直是邻居,也从没红过脸。

      当年他买下邺城,也是痛快付了款,支付各项东西时,也没犹豫。而且逢年过节,他都会送去不菲的礼物,虽然威北营从不回礼,他也毫不在意。有这良好的互信基础,刘败夷觉得,定北守备团没理由不来支援自己一把。

      还真让他猜着了,定北守备团此时,已经在拾掇兵马,准备东进,御敌于家门之外。孙老医官那天接到了刘败夷的求救信,第二天,就把俩徒弟叫到跟前,跟他们说了这事儿。

      小刘团长听完之后,皱着眉头说道:“师父,咱么是得出兵,决不能让战事在咱们的地盘上打起来。如今咱们的钢铁学堂,马场,矿场,可都得看护好,决不能让突辽人糟蹋。那可都是咱们将来的基石。”

      跟着师哥的话点了点头,李得一道:“上次突辽人来咱这儿,就顺手烧掠不少山里的庄子。俺们庄就是那时遭了殃。这回咱可得看住了门,决不能轻易放突辽人进来。最好是在外头,就把他们给拾掇干净!”想起突辽人为祸乡里的惨状,李得一把手紧紧攥成拳头,重重往桌上捶了一拳。

      孙老医官慎重道:“如今咱们在山中各处也开辟了不少田地,安置不少流民在那儿开垦荒地,组成新的村子,可得好好看住他们,万万不能让他们被突辽人再祸害。”孙老医官说到这儿,捋着胡子思索一阵,道:“罢了,你二人出去迎敌,为师也不能在家中枯坐干等。回头跟三位把总说说,这回再把那些老弟兄组织组织,让他们牵头,成立个联保队,专门护卫咱们定北县周围新成立的村庄。”

      李得一连忙道:“这办法好,师父!当年要是有这联保队,俺们庄子也就不用遭那一劫。”

      孙老医官长叹一口气道:“哎,当年咱们威北营像条丧家之犬,被人呼来喝去,自保尚且不及,哪有心思庇佑一方。纵然有那心思,当时也没那本事。若是当年有现在这实力,李大哥何至于惨死突辽人刀下。哎,徒儿,记住了,这乱世,身上的本事,胯下的宝马,身后的袍泽,才是你安身立命的三样本钱。其他的诸般名闻利养,不过是浮云尔。”

      孙老医官说着说着,又想起当年的哀伤旧事。李大哥就在定北县外山中,自己来到定北县一年多,却毫不知情,直到他被害,唯一的孙辈儿李得一逃到定北县报告消息,自己才得知这事儿。

      只可惜当时整日里忙着挣命,为了手下老弟兄们的生计玩命奔波,居然一直没空到李大哥坟前祭拜一番。后来日子渐渐安稳了,自己居然近亲情怯,越是想见李大哥一面,越是不敢见。几次起意要去祭拜,可事到临头,又怕真见到李大哥的坟,自己不知该说什么,渐渐也就不了了之。

      好在孙老医官这些年把李得一培养的不错,也算对得起死去的李大哥。每逢忌日(就是李得一来到定北县的当天)孙老医官都会倒三盅酒,一盅给狄大帅,一盅给李有水,一盅留给自己,算是遥祭一番。

      小刘团长眼瞅师父说完这番话,情绪有点不太对头,心知师父这是人老了,就变得多愁善感。

      人一生大抵如此,年轻时身强体壮,上山能逮虎,下海能擒龙,心比天高,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等老了,身体衰了,折腾不动了,每天大部分时间只能枯坐。能干的事情,也只有回忆年轻时辉煌的岁月罢了。曾经的辉煌与现在的没落,前后两下一对比,老人就会变得惆怅。

      小刘团长不知道师父是不是如此,但见师父心里难受,他忍不住就开口劝慰道:“师父,你又何必为当年之事挂怀。当年突辽人大军压境,咱们自保尚且力有不逮,哪能顾得到城外的人。再说了,这些年来,师弟如此优秀,咱们也算对得起李师伯。”

      孙老医官是小刘团长的师父,那么李有水是孙老医官的结【创建和谐家园】,当然也就是小刘团长的师伯。

      李得一在旁边连连点头,道:“俺三爷爷要是知道俺现在这么出息,能美得合不拢嘴。师父,你就甭挂挂了。眼瞅着俺跟师哥就要出征,这定北县,还得您老人家带着三位把总坐镇。如今咱们可不比当年,当年咱们穷的啥都没有,突辽人来了,砸个稀巴烂,抢个精光,咱也不害愁,再建就是了。如今咱们家大业大,啥也都有了,日子富得流油。师父你可得看好家,不能再叫突辽人给砸咯。”

      “放心吧,为师这把老骨头,虽然经不起战阵颠簸,看家还是没什么大碍。你们俩人放心去,家里自有为师看顾。”

      师徒三人又秘密商议了一番作战计划与具体的出兵时间,之后,三人开始各自分头准备。

      李得一如今依旧是光棍一个,没个媳妇,带着“悍马”就算是全部家当。小刘团长可是有老婆孩子的,家里的炕头,热乎着呢。

      李得一出门就直奔自己的学生那儿,开始给他们安排战前的准备事宜。那些和合境的孩子,这次李得一还是不打算把他们带出去,依旧只带那二十四个气壮境的。

      这五十三个孩子,虽然目前修原气的境界各有所不同,但李得一并未给他们差别待遇。只是按照年龄,把他们分开了,年龄在十岁以下的,依然集体住在一个大屋里,让他们互相有个照料。十岁以上的,李得一照着自己当年,给他们一人一间小屋子住。

      在李得一心中,总是把这些孩子一视同仁,不因为他们本领高地,就差别对待。

      小刘团长回到家,就把自己将要出征的事儿跟李秀鸣说了。

      李秀鸣如今已为人妇,孩子也生了,却并未脱去少女的清新气质,那股子将门虎女的彪悍气,也依旧保留的很好。小刘团长对她份外宠爱,小两口日子过得甜蜜,李秀鸣顺心如意下,自然保持了自己的气质。

      听到丈夫要出征,李秀鸣并未向寻常女子一样哭哭啼啼或是担忧不已,而是径直把吃完奶已经睡着的儿子弄醒,轻声道:“壮壮,你爹要出征了,这一仗不知要打多久。赶紧看你爹一眼,好好记住你爹的模样。省得他回来,你再不认的。”

      (未完待续。)

      二百五十章 凶威赫赫

      简单几句话,小刘团长听了,眼圈直接红了。一把抱起儿子,顾不得这小子熟睡中被弄醒,正一脸的不乐意,使劲闻着他身上的奶香气。壮壮好似也被父母间奇怪的情绪波动感染,小嘴瘪了瘪,却没哭。

      把儿子轻轻放下,小刘团长对着他一脸郑重地嘱咐道:“好儿子,为父此次出征,皆是为了咱定北县的安稳日子,为了咱威北营的将来,也是为咱家的好日子。你在家好好长个,好好吃奶!替你爹我多吃两口。”

      “呸!没羞,大白天说这个!小心让别人听见……”李秀鸣听着丈夫前面几句都好,等到了后面,忽然来了一句不正经的,顿时羞红了脸,低声啐了一口。小刘团长哈哈一笑,招呼过外间帮忙的伤兵营女兵,让她把孩子抱出外间照看。挥手关上门,小刘团长就要行那周公之礼。

      “哎,你别,这是白天!夫君!外面有人……”

      “放心,当初咱这屋是我亲自动手盖的,保证她们听不见!为夫就要出征,还不知多久才能回来。娘子,乖乖从了吧……”李秀鸣娇羞的话,全被小刘团长用嘴给堵了回去。

      小刘团长忙得浑身汗,李得一也没闲着。他带着二十四个学生,抓紧时间又演练起墙式密集冲锋。这次与突辽人作战,少不得要与精锐突辽骑兵周旋,李得一虽然仗着“悍马”的威风,狐假虎威,对上突辽骑兵从无败绩,可他依旧不敢大意。这二十四个孩子,个个都是他的宝贝,战阵厮杀,保护家园,固然需要他们浴血奋战,搏命厮杀。可这二十四个孩子的安危,眼下就全在李得一身上担着,也只有他,在战阵上能掩护这二十四个孩子。

      定北守备团的普通骑兵虽然精锐,作战也很勇猛,但也分跟谁比。与李家的骑兵比,当然是精锐,与这次将要面对的对手,突辽金狼骑兵相比,只能勉强一战。李得一为什么直到现在都不给守备团骑兵训练骑射,而是用王壮彪教的“金砖绝技”作为远程打击手段。不是他不想教,而是守备团骑兵实在练不过来。光是训练这些骑兵在马上抽刀砍人,在剧烈颠簸中准确瞄准假人要害,换手抓缰绳,这些看似简单的内容,就已用尽李得一全部时间和精力。

      而骑射这东西,有个更难的要求,那就是骑手必须双手松开缰绳,长时间仅靠腿部和腰身的力量维持平衡和身躯挺直。然而,这才仅仅是骑射入门要求,这点做不到,后面的开弓瞄准等等都没法开始。因此,李得一老实选择让自家骑兵强化“金砖绝技”训练,而没有教他们骑射。

      李得一现在能做的,也不过是把纪律跟自己这二十四个即将上阵的学生一遍遍不停强调,细致地检查他们身上的铠甲有无微小裂隙,手中的军刀是否完好。带着他们,一遍又一遍演练如何冲锋,同时教他们一些战场上保命的小技巧。二十四个孩子挨个仔细检查过,天也黑了,叫上其他孩子,李得一带着他们一起去火头营吃出征前最后一顿晚饭。

      王壮彪显然也知道大战在即,今晚上特意弄了许多硬菜,让李得一带着孩子们吃了,好好攒些力气,留待阵上杀敌。

      第二天,小刘团长召集兵士,在大校场上进行了战前动员。由于之前一直忙于钢铁学堂,还有自己那些气壮境学生的训练事宜,李得一并未参与定北守备团新一轮的征兵扩军。这些事,都是小刘团长在做。到今天为止,定北守备团已经有精锐战兵三万,其中两万是一等战兵,一万是新训练出来的二等战兵。

      此次作战,最终要面对的是现在天下最精锐的突辽金狼骑兵。面对如此精锐,那些二等战兵即便都带去,也很难发挥什么作用,小刘团长干脆把他们全都留下来守家。

      所以这次出战,小刘团长要全部带走两万一等战兵,其中骑兵足有五千之数,俱是一人双马,军刀铠甲齐备,战力彪悍的精锐兵士。骑兵自然还是交给李得一带领,为此小刘团长举行完全团的动员大会之后,还特意让李得一上台也讲了几句。毕竟,他是副团长,如此大战之前不说两句,不太合适。

      李得一上台之后,也没说什么特别提振士气的话,就是把平常给这帮兵士上思想教育课时说的话,挑几句简短有力的,重复了一遍。却不料这几句简单的话一说完,台下士气立马大振,不少士兵更是狂热地振臂高呼:“保卫家园!驱逐突辽!”

      这一刻,李得一睁眼仔细往台下瞅了瞅,发现那帮他教过识字的兵士,喊得尤其大声。甚至在其声音中,透出一股发自内心的狂热。“军心可用,俺这课到底是没白上。”李得一心中偷着美道。

      这些兵士上过李得一的思想教育课程之后,心中明显有了主宰。他们之前那浑浑噩噩的内心,终于有了一大片光亮。我奋勇作战,拼死杀敌,不是为别人,正是为我自己,为我的家人,为我的父母妻儿。看看被突辽人涂炭过得地方,哪还有人的活路!为了我的家人,我自己的好日子,必须奋力打败那些天杀的突辽狼畜生!当然了,李得一当初挑选的一等战兵,都是有老婆孩子的。男人,只有成家以后,心才算有了驻地。

      旁边小刘团长也没想到师弟这普普通通几句话,居然会收到如此效果,他这工夫还不知这是师弟给兵士们平日里上课,【创建和谐家园】的功劳。

      动员结束后,小刘团长直接集结兵士,带着大军从校场出发。李得一让手下二十四个学生先带着骑兵,他则来到了师哥旁边。提醒“悍马”不要惊吓师哥胯下的战马(‘悍马’因为害怕小刘团长,就总喜欢惊吓他胯下的战马),然后李得一纵骡来到师哥旁。

      其实根本不用他提醒,“悍马”早已通人智,知道这是关键场合,哪里敢吓唬小刘团长的坐骑。万一让小刘团长丢了面子,自己非丢了耳朵不可。小刘团长揪耳朵的绝活,“悍马”可是领教过,一旦被揪住,任你一身本事再高,剧痛之下,也得乖乖趴着。

      “师哥,这趟仗打完,回来之后,俺想给那些战功卓著的一等战兵开蒙,教他们修原气。”李得一压低了声音,跟师哥商量道。

      “恩,算算军功,这一仗打完,这些兵士也都达到以前威北大营的要求。哎,咱们这些年,忙来忙去的,你要不提,我都差点忘了这事儿。说起来,你以前教他们认识字儿,是不是就为将来教他们修原气做的准备?”小刘团长打趣道。

      “那倒不是,俺那时就觉得,给兵士上完思想教育课之后,统一了思想。这些优秀战兵能爆发出更加强悍的战斗力。至于教他们认字儿,纯属附带。”李得一张口答道。

      “恩,效果确实不错。我刚才都看见了,那批跟你上过课的,确实比一般兵士战意更浓。行,这仗打完,我把军功簿给你,你按着上面记的战功,挑一批好的,试试给他们开蒙。”小刘团长点头答应了。

      “师哥,这事儿俺可不保证能成功多少。师父身体不好,你又太忙。让俺给兵士们开蒙,到时候要是开蒙成功的不多,你可别怨俺。”李得一虽然给自己手下的孩子都成功开了蒙,可他依旧很冷静,并未被这成功冲昏了头脑。

      他知道,自己与那帮孩子朝夕相处,感情与信任非比寻常,这才成了支持孩子们识海一次次成功忍受住那开蒙冲击的支柱。这帮兵士可不一样,自己就是给他们上过识字课,给他们灌输了一些保卫家园,为自己的好日子而战的思想。这开蒙成功率,李得一自然也不敢保证。

      “没事,到时候你放心去做,只要能成功几个,咱们守备团就赚翻了。当年以狄大帅之能,也就给寥寥十几人开蒙成功而已。当年咱们威北大营极盛时期,全部人马加起来,可是有十几万。你记得洛都城那个郭二得么,他就是狄大帅给开蒙的,可惜资质不佳,加之岁数大了,一辈子也就堪堪是个和合境大成,连气壮境都没迈入。”小刘团长略说几句,给李得一吃了粒定心丸。

      与师哥商议完,李得一回到后头,领着他的五千骑兵一起前行。

      这一仗支援邺城,路上走得并不艰难,反而有些轻松。因为之前威北营与刘败夷两家有过协议,三县不驻兵。这回定北守备团大军出动,就把谷城县当成了大军的临时驻扎地。军粮的存放地点,也选在了谷城县外一处隐秘的山中。

      当年协议定下三县不驻兵,孙老医官也没就此闲着。他不停派人仔细侦察三县地势,为将来要发生的战事做好准备。孙老医官心知,突辽人早晚要打过来,与其到时候在手忙脚乱地应对,不如提前做好种种准备。

      孙老医官利用三县不驻兵的协议,派出哨探,好好把三县周围的山川地理摸了个透,哪里能打出井水,哪里有一处山坳,可以藏兵若干,都摸了个透亮。这次出兵,顺势就选定谷城县山中一处隐秘的山坳,作为定北守备团大军的后勤粮库。

      邺城下,突辽人的先锋兵马,撞令军,终于在晌午过后,露出了身影。

      天上将要西斜的日头,尽情撒发着最后的一点热量,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战,缓缓拉开了序幕。(未完待续。)

      二百五十一章 狼狈

      先行到达邺城脚下的,正是突辽人刚成立不久的狗腿子兵马,撞令军。这八万撞令军的统帅,由在蓟平省投靠突辽人的祖赤仁担任。至于副统帅,则是定北守备团的老相识,正是当年大败之后逃逸不见的晋军将领郭无常。这货真是毫无廉耻,先前侍奉石麦州,就已是三姓家奴,现在居然跑到塞外,又去给突辽狼畜生当走狗卖命。

      郭无常这种打不死的小强精神,还真是可嘉。他这么些年来,孜孜不倦,执着追求功名富贵,纵然失败多次也不放弃,真是让人感动,祝你成功,一路顺风!

      这八万撞令军,一路举着高大的祖字大旗,最后面是明显小一号,仅有一面的郭字旗,浩浩荡荡先行来到邺城脚下,为后面的突辽金狼骑兵打前哨。撞令军一路走来,沿途的村寨无不遭殃,全都被踏成了平地。攻下城池,撞令军无权处置,只能眼睁睁看着金狼骑兵进城快活。这些原本是平周人的撞令军投靠突辽狼出生之后,狼狈合伙,沆瀣一气。最惨的,却是那些家破人亡的平头百姓。

      对于平周朝的亿万平头百姓来说,这突辽帝国,就是泥犁地狱。自从突辽三路大军全面入侵开始,双水江以北亿万百姓落在突辽手里死都不得好死,被突辽人或残杀,或填壕,或驱赶着当做攻城炮灰。用完之后,年轻女子会被当成军粮吃掉,男的则将其直接弃尸在路边。

      整个平周天下,双水江以北,各城各地,只要是突辽人经过的地方,皆是尸横遍野。成堆百姓的尸骨互相枕籍,摞起厚厚一层。隔远望去,一座座城池外,皆堆满了百姓的尸首,望之犹如一座座白骨死城,让人毛骨悚然,惊骇欲绝。人间地狱,不外如是。

      庞大而不可一世的突辽帝国,征服这天下的方式,就是一路屠杀过去,将所有抵抗者,尽皆杀光。突辽帝国炫耀自己赫赫武功的方式,就在每一条路的两旁,在每一座被破城池的脚下,在城中道路上,堆满层层叠叠的尸骨。突辽人看着一座座被踏平的城池,看着那遍地累累的尸骨,却洋洋得意于自己的武功。

      面对这惨绝人寰的兽行,幸存的人,没本事的只能选择逃避,有本事的人选择加入突辽帝国,成为其跪奴、走狗,与其狼狈为奸,一起祸害那些毫无反抗能力的百姓。这些投靠突辽人的豪门望族,希望自己能成为新朝定鼎天下的功臣,借以继续数百年荣华富贵。

      而百姓,皆已被杀的麻木,被杀的不敢再反抗,只能逃,躲进山林中苟活。报仇,更没人敢提起一字。

      不!这天下,终还有一处乐土,还有一个少年,日夜不忘乡亲的血仇,矢志要让突辽人血债血偿。这天下,终是有一个人,不肯随波沉浮。终有那么一人,不与众人同。

      突辽人对平周百姓,只有残杀与奴役,肆意蹂躏。年轻女子被轮流糟蹋,最后被吃掉。男子若是反抗,则被杀死,不反抗,则会当成炮灰使用。有手艺的匠人,则成为突辽人的跪奴。甚至你只要会编筐,都能活下去。

      对于那些投降突辽人的豪杰英雄,军阀世家来说,突辽人对他们反倒比平周朝时候要好得多。

      平周朝时,由于连续几任天子不喜武事,不信任武将,偏爱文臣。导致朝堂文武失衡,文贵武贱。甚至到了最后一任天子,窦弼在位时,直接以文官统御武将。凡战,必然是文官当最高统帅,所有的军功,文官统统要分走一多半。而文官素来嘴巧,手下写的文章也是妙笔生花,一旦战事不利,就会把责任全都推卸给武将。

      许多武将在平周朝混的,那是叫苦不迭。被文官打压的太狠,不少中下级军官,为了给文官送礼打点,甚至卖房子卖地,卖到赤贫如洗。

      本来按照平周开国太祖定下的规矩,军中自有一套官衔制度,常驻军官由高到低,统共是“军师旅团营连排”七级,战时最高统帅“总司令”,则由皇帝直接任命,战后卸职。结果连着几任皇帝重文轻武,百年间平周朝武将为了生存发展,不得不向着文官靠拢,到最后,甚至称自己的武职,也不再用平周开国太祖那一套,而是学着文官的品级,改称自己几品将军。

      由此可见,平周朝武将混到多么惨,连平周太祖给定的制度都抛弃了,拼命舔文官的腚。文官集团却依旧称其粗鄙武夫,丝毫看不起,随意打压,污蔑陷害。现在好,平周朝亡了,大家一起跌落云端,混得好,也就是突辽人的走狗。真是可笑啊,这些原平周朝的文官,是该杀。

      这些地方军阀割据,或是世家大族,带着兵丁投奔突辽人之后,最初也被看不起。但军中素来按拳头大小来说话,突辽骑兵纵横天下,无人能敌,瞧不起这些投降的败军,也在情理之中。不少投降的兵士都认为这是应该的,突辽骑兵要是哪天他们笑脸相迎,他们就该寻思是不是要再换个主子。

      这些降将会这么想,只因原来平周朝的那些文官统兵时,都是表面上笑脸相迎,一团和气,背后下刀子捅你,却无比狠辣。

      突辽骑兵看不起这些投降的败兵,把他们编成炮灰,给他们最差的吃食,让他们专门冲阵当先,为突辽人消耗守军的弩箭擂石。

      祖赤仁由于来得早,多打了几仗,他本身却有几分本事,为突辽人打下了几座城池。突辽人也就不再轻视于他,反把撞令军八万兵马全编在了他的麾下,全交给他指挥。

      突辽人虽然残暴,但军规极严,尤其是军功分配,更是严厉无比。那是这一代突辽皇帝,用手中的屠刀与麾下的金狼精骑,砍出来的血淋淋死规矩!突辽人若是胆敢违反军功分配制度,下场也只有一个,就是被立即处死,儿孙全被灭种,妻女罚为跪奴。

      突辽人战功分配如此严格,祖赤仁打了几仗之后,赫然发现,突辽人居然一丝也不侵吞他的军功!!要知道,在平周朝时,武将的军功被文官侵吞一半,已是常例,个别贪心的文官甚至吞七成,八成,武将也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突辽人居然一点军功都不侵占,把自己该得的那份全部分给了自己。祖赤仁顿时就有种遇到明主的感觉,忍不住双膝一跪,心甘情愿,要为突辽皇帝效死。从此以后,祖赤仁就彻底死心塌地投入了突辽人帐下,甘为其门下走狗。

      原因无他,对刀头舔血混战功的祖赤仁来说,不侵吞军功,就是仁政,就是明君。他死心塌地归顺突辽帝国的原因也就顺理成章,此国无文人侵夺军功,甩战败之责的苛政也。

      先人云苛政猛于虎也!苛政何止猛于虎,亡国也是因此。

      这祖赤仁成为撞令军的统帅之后,便一心一意为突辽人充当先锋,到处征战。虽然撞令军干的都是吃力不讨好的炮灰活计,但祖赤仁并不在意。充当炮灰战死的都是小兵,他身为一军统帅,又不用每战敢死当先。这些炮灰兵,死没了,再抓一批就是了。下次攻破城池,自己劝一下突辽统帅不要杀戮男丁,抓来充当兵士,也算是大善事一件,救得不少人性命。

      有一夜,祖赤仁正在帐中坐着,思索着下一步该往哪里进军。突辽人对撞令军并不十分信任,所有的作战命令,指示,都在临出发前一刻,才会派传令兵来告知。所以,提前揣摩突辽狼主的意思,事先做好准备,就成了祖赤仁的必修课。他有一次因为事先准备妥当,与突辽骑兵配合得益,使那次行动大获成功,还因此得了突辽东路军统帅阿史那·狼青的大力赞赏。

      从那次以后,祖赤仁对于揣摩新主子的作战意图就上了心,每每提前做好准备,与主子配合无间。渐渐的,他这大名就传了出去,传到了范大国师耳中,传到了身在中路的突辽皇帝耳朵里。

      突辽皇帝听说了洪乡青和祖尺仁这两位平周投降将领屡立战功之后,顿时对他二人大感兴趣,大手一挥,一道旨意来到东路军,点名要这两人,带着撞令军赶往中路大军效力。

      突辽皇帝这道旨意,也是有帝王制衡的意思在里头。这一代突辽皇帝天纵英才,又有范国师在旁辅佐,很快便把帝王之术学了个通透。突辽人此时虽然已经建国,但仍有部落制的遗风,突辽骑兵,牛羊女子,该是谁的,就是谁的,突辽皇帝也不能无故侵占。如果他那样做,就是自毁基业。

      但投降的平周兵马,可不在此列,突辽皇帝来旨要这些兵马,阿史那·狼青也不好多说什么。祖赤仁犹可,那些投降的兵士也无所谓,但阿史那·狼青实在舍不得洪乡青。他那位阏氏当然也舍不得洪乡青,有工夫就给阿史那·狼青吹枕头风,让他留下洪乡青在身边,做个阿达(参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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