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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择路》-第8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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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得一现在每天早晨的晨练结束之后,就开始在钢铁学堂,守备团大教室之间两头跑来回,给人上课。天天过的,那是忙碌而又充实。

      小刘团长则在训练之余,一直紧紧盯着军情,时刻关注着突辽人的最新动向。

      大事有师哥劳心劳力,李得一就继续忙活他那一摊子,上课,教自己的学生,教精锐战兵。由于短时间内无法培训出更多的学员,钢铁学堂的产量就暂时达到了瓶颈,无法再进一步增长。

      产量难以提高,李得一就开始琢磨着提升一下产品质量,为此还特意召开了一次产品质量提高扩大会议。这次大会的与会者,有钢铁学堂夫子,周全,鲍山,张安三人,还有新来的高级技师,王毅高(储备夫子)。

      在这次会议上,李得一就与会诸方共同关注的问题,进行了深入而广泛的交换意见,并达成了一致。根据从定北守备团兵士那里收集来的反应来看,这新式的黑钢鳞云甲虽然防御力强悍,但在穿戴设计方面,依旧是采用了老式鳞甲的方案,因此单兵无法完成穿戴全套铠甲,必须得有人帮助才行。

      守备团目前采取的办法是,第二排兵士帮助第一排兵士穿甲,以此类推,最后一排兵士战时不需要顶在前面,他们不需要率先接敌,就可以最后由左右之袍泽帮助穿戴甲胄。

      如今这黑钢鳞云甲防御效果远超之前的所有甲胄,众兵士对其喜爱之余,就想让其变得更加完美,于是就提出了这个意见。

      对这个事情,李得一很重视,并没有觉得这是手下兵士事儿多,搅刺。定北守备团步卒阵列严整无比,所以战时,由后排兵士帮着穿甲,也一直这么做了下来。

      作者啊,不是都是行军时就穿好甲胄的么?你怎么临阵才穿甲?你这个玩笑呢吧。

      额,其实诸位都被电视剧误导了,据史料记载,宋朝步人甲,全重折合成当今的重量,是29.8KG。再加上一把长枪,水壶,干粮,这一个兵士全身的负重,就要达到七八十斤。然后,你让兵士穿着全身这七八十斤重的行头,一日走上几十里路,再与敌交战,这不是让兵士去集体送死么?

      以现代兵士的营养和体能,还有平日的训练量,二十公斤负重武装越野五公里都是个大项,这是现代特种兵选拔的体能要求之一。现代特种兵的选拔条件之一,兄弟。

      你再想想古人那个营养水平,寻常兵士,平日根本吃不到肉食,就是吃些豆类补充体能。你现在回头看看那些电视剧,兵士全身披甲,行军一天,还有力气冲锋作战,那不是人,都是超人。所以说,没事少看电视剧,真坑人。

      你也可以找个资深驴友打听打听,背个二十斤的包,一天走五十里,是个什么概念。这还是现在有公路,古时那个路况。

      你再看不少历史真实战事记载,步兵阵列战胜之后,追击敌军,结果追了一路没追上,被敌人的埋伏一冲,立即就大溃败。这种事情发生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兵士全身披甲追击出去,体力消耗太大,纵使追上敌军,多半也没剩下多少力气作战。①

      所以古时步兵对阵骑兵,纵然赢了,往往也不敢追击扩大战果,就是怕这个事。所以长久以来,骑兵一直是冷兵器战场上的王牌军,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有战马代步,兵士可以节省大量体力,留待作战(砍人)。

      还有,古时名将安营扎寨,为什么都会留下一支人马防备敌人袭营?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晚上兵士歇息,不会披甲,敌人若是突然来袭,那繁复的铠甲短时间内很难披挂完。到时候没了甲胄遮蔽,兵士怎么可能抵御得了全副武装的敌人,往往就会引发大溃败。

      真实的战况就是,步卒在行军时,为了保持足够的体力应对接下来的大战,往往不会选择全副披甲,除非提前侦察清楚,确定路上敌军有埋伏。原因很简单,穿着甲胄行军固然安全,但敌人冲到眼前,你要是没力气举起武器反抗,那就是个肉罐头而已,只能由人宰割。

      定北守备团步卒作战也是如此,只有确定要开打,小刘团长才会下令战兵全副披挂。不然,行军时,就只穿护裆甲,护住腿部,上身重量最大的胸甲,往往在开战之前,才披挂完整。定北守备团平日里训练内容,一个重要项目,就是在二十息内,快速帮助袍泽快速披挂整齐。

      因此,守备团兵士报上来这个问题,李得一立即就重视起来。说句实话,他虽然原气修为到了气壮境,堪堪就要大成,可每次穿戴铠甲,依然是个麻烦的事情,背后的那些扣子,实在难系。毕竟你原气修为是气壮境,可手臂没变长不是,绕到背后系扣子,总是不够长,在灵活也不行。

      会开了半天,众人都没提出什么好的办法。只有张安提的建议,听着还像那么回事,他建议把皮绳扣子都换成铁钩,这样,即方便穿戴,又不易磨损。可这也有不小的问题,以现有的锻冶技术,很难把铁钩做小,勉强做的小了,则又不够壮,很容易在激烈的战斗中发生断裂,到时可就危及兵士的身命,这是李得一决不允许的。

      最后商量来,商量去,张安的话虽然没被采纳,却给了李得一不小的启发。最后还是李得一识海中灵光一下,猛拍了一下桌子,高声道:“咱们把扣子做成钢铁的不就行了么!!”看,有时候,事情的解决方法往往就这么简单,可你就是要费好大劲,才能找到这个简单的办法。

      之前整个定北守备团钢铁奇缺,谁舍得用钢来做扣子。长久以来,都形成惯性思维了。也就是李得一才敢这么想,敢这么做。当天晚上,李得一找到师哥,把这个方法给说了。

      小刘团长两眼一冒光,点头道:“你这个办法好!咱们不光给兵士把铠甲扣子做成钢的,还可以按照兵士的等级,一等战兵,全副铠甲都是钢扣,二等战兵,只有一半钢扣,三等战兵再减半。当然了,就用那个老坑出的钢就行,草原新坑的好钢,可都得用在刀刃上。”

      从此,定北守备团就有了新的授勋制度,奖励就是钢铁扣子。这可不是一般的奖励,目前整个定北县钢铁奇缺,仅有的一点好钢也都造了刀枪铠甲。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守备团的一等战兵,无不以铠甲上的钢铁扣子为荣。这也成了一等战兵身份地位的标志。毕竟木牌揣在怀里,没事总掏出来给人看太麻烦,这钢铁做的扣子,露在外头,别人一眼就能看到。

      有了这钢铁扣子代替,战兵们终于可以仅凭自己一人,就能顺利穿上那沉重的护胸甲,若是有人帮手,所耗费的时间,更是大大缩短。

      为了提供足够的钢来做扣子,李得一数次给罗会有亲自上思想课,鼓励他为了守备团,为了自家的美好生活,再接再厉,发掘出更多的矿坑,铁苗。

      忙来忙去,李得一都没意识到,年就这么结束了,他今年已经二十岁,算是真正成人了。而且突辽人大军压境,定北守备团上下且没有过年的心思,只有定北县百姓,依旧在热闹着,毕竟现在日子过得好了,家里收入增加,又不用纳粮,没理由不庆祝一番。

      年后,数月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一晃就是半年。

      这一天,李得一正在给一等战兵上思想课,忽然就被师哥派人来给叫走了。

      “突辽人西进的北路大军已经攻占了原石麦州晋朝下河省东面一半的土地。”小刘团长忧心忡忡说道。(未完待续。)

      二百四十四章 生了

      突辽北路兵马西侵速度惊人,短时间内,就接手了大片晋朝的城池。这样一来,留给定北守备团的备战时间,就不多了。原本按照孙老医官估计,突辽人要彻底吞下晋朝的两省,起码也得一年,然后才会打到上河省来。

      按照目前得到的军情,这突辽人新成立的撞令军,在其中起了相当大的作用。这帮降兵,原来在平周朝时,战功基本靠吹,靠着杀良冒功,买通文官走官面文字。结果投靠突辽之后,一个个都跟吃了大力丸一样,变得英勇善战。

      眼瞅师哥有些忧虑,李得一就要开口劝劝,嘴刚张开,外头来了伤兵营的女护士。“刘团长,赶紧的,我们营长要生啦!”李秀鸣一直是伤兵营的营长来着。

      刚才还有些忧虑的刘团长一听这话,呜嗷一声,原地一蹦三尺高,调头就往外面冲。刚冲出去,又退了回来,对着李得一开口问道:“师弟,你说我该准备啥?”

      你头一次当爹,傻了不是。哈哈,你师弟连媳妇都没有,他哪会知道生孩子该准备啥?

      果不其然,李得一被师哥直接给问在了那儿,张着嘴,跟条死鱼一样,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小刘团长还火上浇油,催促道:“我问你话那!你知道不?!”

      李得一把嘴闭上,又张开,说出一句:“俺知不道。师哥,俺是男的,连媳妇都没,哪里知道这个。再说不是提前就找了三位生养过孩子的老嫂子,天天守在嫂子跟前了么?放心,一定无事。”

      小刘团长经师弟这么一提醒,这才反应了过来,调头朝着伤兵营就冲了郭去。因为孙老医官对这未出世的大孙子看得比眼珠子都重,所以,在伤兵营,特意让人给李秀鸣拾掇出一间最干净,光线最亮堂的产房。

      事儿还得感谢平周朝开国太祖当年定下的《伤兵营卫生条例》,托他老人家的福,定北守备团的伤兵营,卫生一直搞得很好。而且,这位平周朝开国太祖,当年为了自己皇后能顺利生产,还特意发明了一件事物,叫做助产钳,专门帮助难产的女子夹出婴孩。打那以后,这位英明神武,无所不能的平周开国太祖皇帝,又多了一门职业,全天下所有接生婆的祖师爷。

      小刘团长赶到时,孙老医官早已在院子外头等着了。老人家正焦躁地来回转悠,万分的担忧,这工夫全都都凸显在那张老脸之上。

      抬头一见大徒弟来了,孙老医官开腔就噘(jue):“小兔崽子!才来?!不知道你媳妇今天生孩子么?!你这不孝的劣徒!今天要是老夫那大孙子有个好歹,我就打死你个不孝的东西。”逮住小刘团长就是一顿臭骂。

      小刘团长猫着腰,抱头鼠窜,直接冲进了院子里。孙老医官想追,却又硬生生刹住了脚步。没法子,孙老医官一生重规矩,他一个老头子,是万万不肯进这院子的,只能继续在院门口转圈子。

      小刘团长冲进院子里一看,外头正有两个孔武有力的大嫂子守着,屋里头正传来自己妻子的凄厉叫声。“啊~~~~”

      听到这叫声,小刘团长顿时就急了眼,迈步就想冲进屋里,却被两个大嫂子给拦住了。“团长,你得换身干净衣裳,才能进这屋。”

      “哦对!对!”小刘团长原就是伤兵营出身,自然懂得这些卫生条例,慌忙找来一套白大褂套在身上,又想往里进。两个大嫂子却又把他拦住了,端来一盆烈酒,让他净了手,这才放他进去。

      “媳妇!我来了!咬牙忍住啊!等回来这臭小子出来了,我好好揍他一巴掌,给你出出气。”小刘团长猛趴在媳妇床前,给媳妇打着气。可惜,李秀鸣此时剧痛之下,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

      院外,李得一也匆匆来了,跟师父大眼瞪小眼,一块在门口转起了圈圈。一老一小转了不知多少圈,眼瞅着三个时辰都要过去了,终于听到院里传来一声嘹亮的哭声!

      “啊!听这动静,这小子力气不小啊!必然是个大胖小子!”孙老医官喜上眉梢,高兴地大吼道。

      “师父,万一再是个闺女呢?”李得一低声问道。

      “胡说!为师的天机图从不失算,早已算准这一胎是男孩!”孙老医官把眉毛胡子一起瞪着,冲着李得一怒喝道。看那架势,李得一要是说准了,少不得要挨顿揍。

      不多时,院里传来贺喜的声音:“恭喜刘团长,是个八斤六两沉的大胖小子!瞅瞅,长得跟你一模一样。”小孩刚生下来,皱巴巴的,哪里能看出长相,不过是讨喜的话罢了。你总不能说孩子长得不像他爹吧,哈哈。

      孙老医官在外头听到这声贺喜,心中激动难以,手一抖,居然揪掉自己一缕胡子。此刻听到确实是个大胖小子,孙老医官心里的石头,终于也落了地。其实他这是关心则乱,他虽然知道自己的天机图从未失算,可毕竟这大孙子是他期盼已久。内心牵挂之下,对自己拿手的天机图,也难免有些担忧。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说的就是孙老医官之前的心态。

      其实不光孙老医官,是人都这样。凡是心中有了牵挂,有了挂碍,或者有了某种莫名其妙的坚持(傲慢),都会因为这种东西,影响自己实力的发挥,最终导致原本十拿九稳的事情,出现意外。所以历来大人物,在做出重大决策之前,往往都会干一些不相关的事情,借以平心静气,防止心绪上的波动,影响自己的决策。

      唯独平周开国太祖是个例外,这位千百年来头一号牛人,做事从不需要思索,也不需要事前谋划,说出来就能办到,办成了,就是天下第一。平周太祖说有白酒这种东西,酿出来,就是天下第一。造纸,肥皂,玻璃,等等,无不是天下第一。这么神奇,他是怎么做到哒?

      终于,孙老医官得知自己的大孙子平安出世,顿时高兴地难以自制,直接在院子外头哼哼起了欢快的小调。结果他哼哼了半天,也不见自己的好徒弟,小刘团长把大孙子抱出来给自己看看,顿时又晴转阴,垮了脸。

      好在小刘团长最终没忘记这茬,在几个大嫂子的团团“护卫”下,把这孩子抱了出来,给师父看一眼。

      孙老医官眼巴巴瞅了大孙子一眼,然后忙不迭道:“赶紧把孩子送回去,可别让日头晒着!我瞧这一眼就够。”您老人家说这话也不嫌脸红,也不知谁刚才巴巴地要瞅瞅大孙子。

      得了这么个儿子,小刘团长到没觉得如何,毕竟是当爹的,没经历过十月怀胎,虽然也喜欢孩子,但比着当娘的,就是差着那么一点。

      小刘团长还劝师父呢:“师父,没事儿,您抱抱。”

      孙老医官怒道:“赶紧把孩子抱进去!要是受了风,为师可饶不了你!”今天风和日丽的,这时节日头也不强,哪里来的这么多担心?说完,孙老医官连连摆手,催促那个抱着婴孩的女子赶紧把孩子再送回去。

      孙老医官心满意足地看了看孩子两腿间的那个小茶壶嘴儿之后,美滋滋就开始迈步往回走,结果高兴过了头,把走路该先迈哪条腿都忘了,打了个好大的趔趄。

      哼哼唧唧回到营帐,孙老医官摸出小酒壶,就着小调,喝起了小酒。喝了一半,孙老医官忽然又想起了啥,赶紧叫过一个兵士,去传令给自己的小徒弟,说是孩子刚出世,见不得风,让自己这小徒儿不要去打扰。

      真是过分,自己看完了,倒想起为孩子好来了,居然不许别人再看。

      李得一接到师父传来的军令时,正在埋头雕刻小木马,打算给自己的小侄子当个玩意。接到师父的命令,李得一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继续埋头忙活自己的事儿去了。

      到了这天晚上,李得一忽然心血来潮,单独把最后一个未开蒙的孩子,柳重四叫了出来。不消多说,自然又是老套路,不过这一次只有柳重四一个孩子。李得一对他好言鼓励了一番,并且表示,自己一定会帮他开蒙成功,让他鼓起信心,认真感知原气。

      一番忙活,柳重四,终于也成功开了蒙。只不过这一次,只有李得一给他备下安神的药汤,单独带着他吃喝恢复,歇歇。

      今晚之前,柳重四本以为就自己一个人到现在还没开蒙,李大哥不会再管自己,却没想到,李大哥依然不肯放弃,专门为自己一个人开蒙。柳重四感动之下,识海受到震动,识海周围那厚厚的一层壁垒终于松动,让他成功感知到了第一股原气。

      李得一鼓励了两句,把柳重四安排睡下,自己也就回去歇歇了。

      一个也不能少,李得一还是兑现了当初自己的诺言。尽管为了引导柳重四,耗费他大量原气。但李得一心里,觉得这样值!

      在这个乱世,小小的定北县,又安然度过了一个宁静的夜晚,百姓安然入睡,谁也不曾担忧即将到来的大战。就连小刘团长刚出生的儿子,今晚都没哭闹,吃了妈妈的优质奶水,打了个饱嗝,睡了。

      这些年来,在定北县的百姓心中,威北营,定北守备团,早已成了一个不败的神话。有定北守备团守着,定北县的百姓,从来不怕战火。

      一生都没出过远门的定北县淳朴百姓深深相信,威北营,定北守备团,打赢了那么多仗,一定也会打赢这一仗。现在对定北县的百姓来说,每次威北营出战,他们不光不担心战败,反而都会翘首以待,不为别的,只为获胜归来的那场,三天不断地全城流水席。

      百姓判断事物的标准就是这么简单,也就这么实在。经过这几年,定北县的百姓也渐渐适应了威北营的行事方式,那些招募来的流民,不少都在定北县周围成家立业,决心扎下根,不再返乡。不为别的,只因威北营无苛政。

      然而,定北县幸福的百姓却不知道,整个平周天下,今晚,也只有他们睡了个安稳觉。

      这天下其他的各处百姓,却都身处水深火热当中。

      (未完待续。)

      二百四十五章 血难当头,空笑高

      大战过后,洛都城在李家极力治理之下,渐渐从大战当中恢复了过来,但突辽中路大军西侵的消息传到之后,还是在洛都城中引起了极大地慌乱。有些居心叵测的野心之辈,趁机开始跳出来搞风搞雨,把李家整了个焦头烂额。

      洛都城中的百姓自然也都忧心忡忡,想起突辽大军残暴屠城的那些传闻,夜里哪还睡得着觉,把家里的东西都打了包袱卷儿,随时准备一有不对,立即就逃。

      洛都城的百姓经历过之前突辽西路六万大军围城之后,实在是寒了胆。突辽人攻城太过可怕,那百多斤的石弹砸进城来,一溜就要滚倒多少房子,压死多少人。私底下,不少家中亲属有死伤的百姓,都在偷着埋怨李家守城不力。

      然而,洛都城的百姓确实身在福中不知福,李家好歹守住了城池。这天下其他的大城,可就没洛都这般幸运。

      这一夜,平周东面的一座大城,扬鹤城,被突辽人攻破。这扬鹤城一破,东平周的都城,石康,就摆在了突辽东路大军的眼前。东平周都城石康失去了扬鹤城这最后的屏障,一瞬间,变得摇摇欲坠。

      突辽东路大军虽说彻底压制住了刘赖的汉军,但久攻不下,也损耗不少兵马。眼见事不可为,洪乡青跟统帅阿史那·狼青建议,不如分兵,留下一部分兵马在汉军城外深挖壕沟,修筑坚垒,把汉军死死困在城内,大部兵马趁机绕路,继续南下,攻打东平周。

      阿史那·狼青从谏如流,当即与洪乡青商议起具体措施。不久之后,突辽东路大军分兵南下,直扑东平周。刘赖的汉军乐得自家压力减轻,哪里会管突辽人往哪儿分兵。

      东平周这个平周朝遗留下的残疾儿,一如西平周,各方权贵大臣根本不顾大局,大难临头之际,兀自为了那点蝇头小利,各自官位大小,争斗不休。①现在,东平周总共才能控制不足一省之地,你就是当个宰相,又有什么意思来?然而搞笑的是,就这么着,那些权贵大臣还打破头的拼命争抢,为了官位高下,什么下三滥招数都使得出来。

      这么有本事,用在打突辽人身上不好么?非要内斗?这时,有人大言不惭跳出来说,“你不懂,【创建和谐家园】决定脑袋,站在他们的立场上,不争不斗,不可能的。”我不需要懂,我只知道,这些人,最终不会有好下场,全都要惨死。

      枉这些权贵大臣,整日里自诩智谋如海,自诩城府深幽,自诩高人一等,原来遇到这权势官位,一个个就全都现了原形。瞅着他们一个个咬牙切齿,面红耳赤,拼死争抢【创建和谐家园】厚禄,打压对手的可笑模样,与村中无知蠢儿为在河边玩泥巴时抢个好位置而嬉闹争斗,有何不同?真是可笑来哉!

      这一夜,这帮东平周的权贵大臣,豪门世家,接到扬鹤城被攻破的消息,全都傻了眼。有那个自诩脑子好使的,赶紧让干女儿磨墨,开始写奏折,准备把这屎盆子扣在朝堂对手的头上。这人一边下笔如有神地猛写,一边心中暗自得意,得意于自己的聪明,得意于自己的对头将要倒霉。

      兄弟,你简直傻透了好么,你们东平周总共才几个城池?扬鹤城一破,再有不到一月,突辽人就兵临城石康城下。你在这关头,居然还想着内斗?纵然你斗垮了对手,到时突辽人破了石康城,杀你全家,掳走你一生搜刮的财富,你这内斗还有什么意思?

      然而,人有时就是这么蠢,明明已经大祸临头,还是执着于着眼前的那一点点事情,满脑子想着如何打垮自己的对头。

      平时这些权贵重臣,豪门望族,可都是自诩抬眼看天下,天下大势尽在掌握的,高瞻远瞩的智者,一个个自诩眼界开阔无比,瞧不上那些下等小民。现在,却统统变成了智障。

      在这个关头,能想到趁机往竞争对手头上泼脏水的,还都是“智商高的”。有的干脆就慌了手脚,开始让老妻赶紧收拾细软,家中仆役套上马车,随时准备出逃。费劲心思争来的官位也不要了,先保住小命和家产再说。

      看看此时东平周这满朝文武的狼狈模样,再想想他们平日里的趾高气扬,高高在上,真是可笑又解气。这天地,果然是以万物为猪狗,无论你平日如何富贵,如何张扬,如何不可一世,在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之时,统统都会露出原形,与平常百姓,毫无区别。

      人生自古谁无死,感谢这死亡,在最后的时刻,使一切人重回平等。什么功名富贵,什么智谋如山,什么权势泼天,在死亡面前,一文不值。而突辽人,就是将带给他们死亡的刽子手。

      突辽东路大军攻下扬鹤城之后,统帅阿是那·狼青为了提振士气,一洗之前久攻汉军不下的颓势,特意下令,十日不封刀。惨烈的屠城在当夜,伴随着城中百姓凄厉的惨叫,拉开了血幕。

      第二天,扬鹤城上的天空下起了薄雨,仿佛天都在为城中百姓凄惨的遭遇哭泣。石康城中,那些钟鸣鼎食之家,接到突辽大军停驻在扬鹤城,屠城十日的消息,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不用着急跑路了,可以从容拾掇细软,咱们有十天工夫那!他们随即高声下令,开饭!

      这些权贵豪门,朝廷重臣,就着扬鹤城中数百万百姓的血泪骸骨,在他们奄奄一息的哀嚎中,吃了一顿安安稳稳的早餐。

      烟花三月扬鹤城!今日,却成为血骨地狱。曾经的烟雨楼阁,曾经的花船争流,曾经的倾世繁华,统统化为了一场血雨。一夜之间,繁华落尽,剩下的,仅有无力的哀嚎与肆虐的恶火。

      扬鹤城的百姓,在痛苦的惨嚎与血泪中,经历十天的人间地狱。流出的血水,在那扬州城原本繁华的街道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沾一脚血,怎么也擦不干净。城中到处是被扒光的白皙女子,躺在地上,床上,奄奄一息,或者已经毙命。老人,孩子,男子,全都被乱刀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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