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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县城小,这一声巨响,全城都听得清清楚楚,守城的兵士直接都吓傻了,嘴里喃喃道:“天雷,这哪来的天雷?!”等守备团的兵士扑进城中的时候,城里的兵士早就放弃了抵抗。
李得一随手抓来一个问问,尽皆说:“你们唤来天雷帮着攻城,定然是有神仙相助,我等低贱小民不敢阻拦神仙攻城。”神仙要是干这事儿,算神仙?经过这两年李得一的改造,如今这铁蛋威力比着刚开始,又提高了不少,确实很能唬人。
守备团兵卒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就开进了朔县城中。把一千守军全部缴械,找到一户大院,所有小门全部堵死,然后把这些守军全都塞了进去。然后,李得一又开始了他那助弱锄强,扶危济困,救民于水火,惩治贪官污吏,青皮无赖恶霸的老一套。拾掇出来的钱财和粮食,在朔县城中依旧是摆了三天流水席,让全县闻风而来的百姓吃了个饱,吃了个够。这么一弄,也顺利把朔县的百姓给安抚了下来。
如今有了气俺,李得一这回做的更阔气,有些百姓从庄里大老远赶来,当晚赶不及回去的,李得一干脆就给他们腾出几个,抄出来的县衙污吏家的几进大院子,让他们进去居住。
结果有些百姓还是不住,高低非要连夜赶回去,李得一揪住一个问了问,那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庄户,种了一辈子地,战战兢兢老实答道:“小将军,俺活了这么大,从没见过这种猪肉大饼和汤菜管够你吃,还给枚银钱的好事。今遭遇上了,俺一定得回家叫上俺那五个小子,还有俺娘,俺媳妇一块儿,过来开开眼。这位小将军,你这流水席还开几天?”
定北守备团的流水席没开几天,小刘团长就带着队伍继续出发了,直扑皮县而去。
二百一十七章 讲理的土匪与讲理的豪阀
“路上小心点,给你个火把,省的走夜路不安全。俺还开两天流水席,你别急,回去之后,最好把你们庄里的人都叫来,俺保证,挨个都管饱,每人还发一个枚银钱。”小刘团长走后,李得一继续负责招呼朔县赶来吃喝的百姓。
“唉!俺这就回去叫人,叫着全庄老少爷们都来!”
这回在朔县闹出来的声势,比之前几次更大,等款待了全县百姓老少三天之后,李得一又使出老一套,拿分地做诱惑,免征粮五年,开始招募种地的庄户迁往定北县。如今定北县周围一府六县土地,早已全部被孙老医官派人占下,只是缺乏人手前去耕种。
李得一此次招募庄户,不光招募会种地的,会养牛马的,会打铁的,甚至会编筐的,守备团统统都要。鉴于之前招募民壮时,有不少人事到临头又反悔,缩在家中不肯前去。李得一这回直接把报了名的民壮都给留在了城里,把他们安排到县城中的空房子里住下,并且允诺会帮他们把老婆孩子一起带去。
七天之后,三位把总带着三千步卒,终于赶到了朔县。原来三位把总在守备团攻破朔县的当天,就接到了消息,随即点起三千步卒,拉着一千辆板车,浩浩荡荡急速赶了过来。三位把总一到,李得一立即把招募的民壮,还有抄出来的那些钱财,让韩把总带着一千步卒,先行护送回定北县。
韩把总这一路赶来,年岁大了,身体真有些吃不消,但他一看到那一车车财货,当即表示,这么多东西搁这儿他不放心,必须第一时间运回定北县,亲手妥善安置起来。李把总和钱把总把他好一顿嘲弄,韩把总却浑不在意,仍是执意当晚就启程往回运。
目送韩把总连夜把财货和招募的庄户启程送回定北县,李得一又把之前俘虏的朔县守军全都放了出去,让他们四下奔逃,把守备团得天雷之助,一日破城的消息四下传播开来。这一千兵卒把这个消息散播开之后,上河省一时间是人心惶惶。当然了,这里头不包括石中玉这位吃喝玩乐人生赢家。
这位人生赢家听到这个消息后,摇了摇躺在温柔乡里的大脑袋,晃晃悠悠站起身道:“拿酒来,本守备要漱漱口!”说完,摇晃着站起身,继续跟没事儿人一样与几个美姬玩乐。光这份淡定,就值得人敬佩,他身边几个捧臭脚的狗腿子,一致伸出大拇指,大声赞叹道:“守备大人真是惊雷崩于面前,亦丝毫不动的大英雄,真英雄!来来,大伙为真英雄干一杯!”
忙活完这些事儿之后,李得一带着自己麾下的骑兵,继续出发,去追前头的师哥大部。七日之后,守备团来到皮县脚下,按照老办法,仍旧是一日破城。李得一把在朔县做过的事情,在皮县又进行了一次。过了七日,钱把总带着一千步卒,拉着三百多辆板车,来到了皮县,拉走了大量收获和庄户。
在皮县,小刘团长让兵士们略休整了几日。其实这些日子来,除了赶路,守备团的兵士根本没正式动过手。副团长的那个铁蛋一上去,直接轰开城门,燃火城里的守军就纷纷举手投降,根本不敢稍作抵抗。不投降不行啊,城头顽抗的,当场就被炸成了飞灰,连块儿碎肉都没留下,这也太吓人了。有的兵士被一块热乎乎的,血呼啦的碎肉砸在脸上,当场就尿了裤子。
后面的谷城县,也是照样画葫芦,这次来护送收获回去的,是李把总。在谷城县待了几日,补充了一番随军的干粮和饮水之后,守备团的兵士浩浩荡荡一路继续东进,向着邺城直扑过去。身后的朔县,皮县和谷城县,这三县正好连成一线,暂时充作给守备团运送补给军粮的中转站。
一路来到邺城脚下,这邺城守军也是早早做好了准备。虽然如此,城墙上的诸位将校,对于守住邺城,根本不抱什么期望。据逃回来的兵士描述,定北守备团有一种极其厉害的天雷之术,能够一下轰塌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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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让邺城一众守将丧气的是,守备团都已经兵临城下,他们的邺城守备,皇帝陛下的好侄子,石中玉,依然宿醉未醒。守将们好容易等到他醒了,把定北守备团兵临城下的消息报告给石中玉。
石中玉听后,大惊失色,立即高声下令:“快!速速取我的夜光杯来!再把邺城最好的歌姬,【创建和谐家园】花也给本帅叫来,本守备要抓紧时间再畅饮享乐一番,不然待会儿城破,就来不及了!再也享受不到了!他酿的,这守备团来的真不是时候,本守备长这么大,还没走过旱道!赶紧的!人都死哪儿去了!本守备今儿要试试【创建和谐家园】花的旱道!谁敢坏了我的大事,我跟他势不两立!!”
诸将闻言,大怒,这草蛋玩意儿要不是皇帝的大侄子,大伙早就砍了他的脑袋,出城投降!
最终,诸将还是没敢杀死石中玉,耷拉着脑袋,一个个心中恨恨地回到了城墙之上。自家守备将军是这么个德行,邺城诸位守将当然是战心全无。诸位守将很有默契地避开城门位置,都在离着城门老远的城墙上站着,应付差事。
这邺城可是你石家的,石中玉你身为皇帝的侄子,邺城守备大将,此时仍在府中饮宴作乐,我们当然也没必要效死。这城石家都不要了,我们还费那个劲干嘛,出力倒在其次,一不小心,命就没了啊。
这邺城毕竟是一省首府,乃是一座大城,若是没有李得一的铁蛋,守备团还真没法攻下它。可如今有了铁蛋,情况就大不一样。朝着城头发射了一波烟雾弹,李得一趁机冲到邺城城门洞里,搁下了五枚铁蛋。
李得一飞快骑着“悍马”撤了回来,小刘团长一举手,一万两千兵马,齐齐捂住了耳朵。王壮彪往自己耳朵眼儿里塞了两大坨棉花,从皮兜子里掏出一块卵石,助跑几步,唰!就朝着那铁蛋砸了过去。
然后,过了好一阵,也没传出什么响动,王壮彪大脸一红,道:“失手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哈哈……哈哈哈!”这回好好瞄了瞄,又是一块石头打出,轰!一声,邺城的西门直接塌了。
守备团的兵士还好,这场面也算是见惯了。整个邺城的八千守军,全都看傻了眼。“原来真的有天雷!今天算是长了见识了!”“开了眼界了!这肯定是皇帝这几年倒行逆施,对百姓敲骨吸髓,刮地三尺,对突辽皇帝谄媚逢迎,年年送上几十万岁币。【创建和谐家园】啊,这是天要亡晋啊!”这是城中老学究听到这声雷响之后,心中忽然冒出来的一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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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中玉接到消息时,已经酩酊大醉,昏迷不醒。旁边的绝色美姬【创建和谐家园】花,依旧在哼哼唧唧,莺啼【创建和谐家园】,没办法,这是石大将军的命令。石中玉这些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早就不行了,但他还是死要面子,唯恐别人说他床上功夫不行。所以每次叫来美姬,都会把房门关严实了,自己折腾十几息就歇了菜,剩下的,就靠美姬的演技。谁演的好,叫的声音动听,叫的时间长,谁就能领到更多赏钱。【创建和谐家园】花冲着那高额赏钱,已经空叫了半个时辰。
外头那些狗腿子捧臭脚的还在交口称赞:“到底是守备将军,啥都比咱强。就连那事儿,都非比寻常。啧啧,这【创建和谐家园】花得叫了有半个时辰了吧。”
定北守备团进城之后,依旧是老一套。这套业务经过在之前三县反复演练,现在守备团全团上下,都已经熟悉无比,先控制住各个城门,把守军全部缴械,看押。然后直扑守备节堂,还有官衙,搜出所有的卷宗,交给副团长。小刘团长则派出兵士,全城巡逻,严禁那些泼皮无赖趁火打劫,为非作歹,祸害百姓。同时派出大嗓门的兵士晓谕全城,让百姓各自紧守家门,不要外出,免得被当成细作误伤。
第二天,熬夜看了一晚上历年案件卷宗的李得一开始安排兵士抓人,抄家。这邺城到底是首府,丁口多,豪门大户也多。光是抄家,就用了三天才抄完。然后,根据抄出来各家互相勾结作恶的罪证,进行第二次拉网,再捞一遍。
至于那个石中玉,李得一本来要一刀宰了了事。小刘团长给拦住了,说道:“咱能半日攻破邺城,这石中玉功不可没,还是把他还给石麦州,万一将来咱们要继续攻打,还得指着这石中玉给咱‘守城’呢。”最终,李得一查明石中玉在邺城守备任上,一心吃喝玩乐,并未干什么坏事,送了他一匹老马,给了三日的干粮,放他逃走。
眼看着定北守备团进城之后,秋毫无犯,还安抚民众,惩治城中的恶霸无赖。城中的各个豪门儒老,还以为这是来了讲究规矩的仁义之师,就暗中串联,打算给定北守备团吹捧一番,再献上一些粮食,银钱,犒劳他们,这样一来,就彻底不用担心自家的产业和财富。到时候仁义的名声一旦打了出去,你再想抄家,搂钱,也就不好意思了,不是么?
这帮豪门儒老,为了保住自己的财富产业,君子可以欺之以方都用上了。当天,他们派出去的队伍,就与李得一抄家的兵马迎面碰了头。然后,李得一高高兴兴接过“秋毫无犯”“仁义之师”这两块牌匾,然后,继续忙着抄家去!
这帮豪门儒老到了这时才知道,来的根本不是什么君子,而是彻头彻尾的【创建和谐家园】【创建和谐家园】。这邺城当中,当真有不少传承数百年的豪门世家,世代官宦的,更是不在少数。这些人面临着抄家灭族的危险,当然不甘俯首,他们暗中偷偷商议了许久,决定请定北守备团的两位正副团长赴宴,在宴席上,好好跟他们两位求情,请其留条生路。
这天,邺城世代官宦的文家,就是那位祖上出了一朝宰辅文顾私的文家,特意给守备团两位团长发出了请帖,请其赴家中饮宴,以感谢守备团保全了邺城合城的百姓。
小刘团长把请帖一扔,笑眯眯对着师弟说道:“走,吃酒去!”
二百一十八章 血宴(一)
一阵春日独有的寒风吹过,将残冬的痕迹吹尽,露出初春的嫩绿。
李得一刚十九,正是吃饭没有饱的时候,一听说要吃酒席,顿时来了兴趣。他以前在洛都城,曾吃过富贵人家那些饭菜,虽然当时觉得腻歪,但几年没吃,脑海中的印象,也渐渐变了样子,复又觉得那些饭菜美味无比。“师哥,是好酒好菜那种的么?”李得一高兴地问道。
小刘团长皱着眉头道:“你这么高兴干啥?”
李得一挠了挠头皮,嘿嘿笑道:“俺这是瞎高兴,俺也不知道为啥。”
“你想的到挺美,好酒好菜,哼哼。这些世家大族,还有那些所谓的儒老世卿,向来是无利不起早。你若是听他们嘴上花花的辞令,倒是都挺好,什么忧国忧民,什么世代忠良,什么清正廉洁,什么诗书传家。先前那平周朝,有的是世代忠良,什么世卿世禄,什么累世官宦,什么千年世家,结果怎么样?还不是一朝被突辽人攻破中神城,他们整天高呼效忠的皇帝陛下,直到如今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整天高呼要治国平天下的口号,却就那么眼瞅着突辽人肆意涂炭这天下,杀死了亿万平周朝百姓。更有甚者,还会迫不及待参与其中,想要趁着乱世,博一博那九五之尊。你瞅瞅这邺城的权贵豪门,现在还不是天天饮宴作乐,只顾自家豪奢的快乐生活。”小刘团长一番话,毫不客气地戳穿了这些世家大族的嘴脸。
“然后,他们的后代,会拼命著书立传,为其先祖洗白。把亡国的过错都推到皇帝头上,说什么,皇帝是君,口含天宪,臣子只能规劝,又不能逆转皇帝的恶行。我倒是不明白了,他们当初当官的时候,不都是信誓旦旦要致君圣贤的么?不光说自己要辅佐皇帝成为一代明君,还信誓旦旦要治平天下,为民【创建和谐家园】。口号喊的震天响,什么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结果一个做到的都没有。”说起这些整天扯大旗作虎皮,口号喊的震天响,甩锅甩的最彻底的世家大族,累世官宦人家,小刘团长那是毫不客气。
末了,小刘团长又加了一句,“可惜,这天下,绝大多数读书认字儿的,都是这帮仕宦人家,能著书立传的,大多也是他们的子弟。他们的子弟自然是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做不到,你就不要说么。说到做不到,是第一等恶人。这个道理,俺这个没念过几天书的半吊子都懂。他们这些号称饱读诗书,世代官宦,诗书传家的大人们,怎么净干些说到做不到的大恶事儿?”李得一有些疑惑。
小刘团长嘴角扯了扯,说道:“还不都是权和利这两样闹的。很多朝廷的大臣原来都挺好,结果干着干着,就被这两样扭区变了味道,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最可气的是一些捞不着当官的书生,居然也学这些大官,喊空话,放空炮,妄图引起朝廷注意,给自己某个一官半职。这些书生上任之前都喊着为国效命,为民【创建和谐家园】的口号。可你瞅瞅,平周朝六百年国祚,有几个这样的好臣子?”
李得一点点头:“确实没几个,平周朝混一寰宇六百年,扒拉扒拉手指头数数,不足二十个。”①
“结果现在亡国了,这些要平治天下的“人才”又会换一副腔调,呲着牙说,这不是我的过错,都是君主昏庸无能所致。我倒是纳了闷,你们当初不是说好的要致君圣贤的?这怎么又怪皇帝昏庸无能了?每当这时,这些累世官宦的后代又会跳出来,大言不惭道:皇帝如此昏庸,如此暴戾,即便是再贤能的臣子,也不能使这样的皇帝转变。我心说这不是废话么?皇帝要是都是圣贤,圣明君王,还用你们致君圣贤?哦,我明白了,感情你们这些世卿世禄的朝廷忠良,完全是一帮两面三刀的小人,赌的就是皇帝是不是圣明。若是圣明,这些鸟厮就会在史书上大吹特吹,把皇帝圣明的功劳,都吹成是自己辅佐的。若是皇帝昏庸无能,这些鸟厮就会在史书上大黑特黑,把过错都推到皇帝身上,说的自己多么无辜。”小刘医官说着说着,还带上点怒气。
李得一接过话道:“师哥,听你这么一说,皇帝这个行当还真惨啊。感情这些大臣,都是在合伙糊弄皇帝一个?”小刘医官一扬眉,扭头看了师弟一眼,问道:“何以见得?”
李得一放慢“悍马”的速度,与师哥胯下的马并行,接着说道:“师哥,俺刚才听你这么一说,原来这皇帝完全是孤家寡人啊,怨不得他们都称孤道寡。感情手底下的大臣,看着一个个都是贤良忠臣,其实不过是在糊弄皇帝罢了。这些所谓的贤良忠臣,最根本的目的,还是为了个人的权势和利益。至于什么治国理政,扶济赈筹俺们这些平头****,不过是顺手做做,用来刷个人声望的罢了。至于什么辅佐皇帝,也不过是能辅佐就辅佐,不能辅佐就混日子,反正只要自己能当官,有权,有功名富贵就行了,管他皇帝和天下人去死。”
小刘团长点点,“确实如此,但也有极少数全心为国,不为自己谋私利的忠臣。可惜的是,这样的忠臣,未必能有好下场,这样的忠臣往往都下场凄凉。我听说三百年前,有位贤相叫孙举海,他把当时平周天下治理的四海升平,万邦来朝。这位贤相一声清廉尽忠,在其身死之后,家无余财,他的儿子甚至贫困到要背柴去集市上卖,才能度日。后来有位专门为皇帝表演的艺人,叫做孟优,模仿这位孙贤相的样子,在当时那任平周天子面前表演,引起了天子的注意。那天子当时还感慨那,说:‘你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死去的贤相孙举海。’那孟优趁机把孙家凄惨的境况禀告给天子,这才给孙贤相的儿子封赐了一块土地,让其度日。”
“清廉的忠臣下场都这么惨,怪不得这帮当官的都喜欢假做忠臣,不喜清廉。”李得一撇着嘴,不屑道。
“你也别嫌弃这帮假忠臣不清廉,你不也是整天就想往家划拉东西,过上宽裕日子么?”小刘团长毫不客气,一句话就戳穿了师弟的丑恶嘴脸。嫌弃这些当官的不清廉,你也没少往家划拉啊。黑碗装酱油,谁也别嫌谁黑。
“俺那能一样么?俺那是为了咱威北营,守备团的兵士能过得宽头点儿,又不全是为了俺自己。”李得一不服气,出言辩驳道。
“这些世卿世禄、世代官宦的前朝重臣们,也都跟你也是一样。他们也不全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老婆孩子能吃饱饭,穿好衣裳,住起码三进的高广大宅。他们有时候争斗,是为了士人的利益,或是为了读书人的利益。他们也不全是为了自己。结果为来为去,一朝身死国灭,老婆女儿孙女成了突辽人的胯下坐骑,家里男丁全被处死,或者被【创建和谐家园】成了跪奴。呵呵,真是可笑。为来为去,却断了后世子孙的一条生路。可怜他们在世时,一个个都口口声声说自己要为后世子孙谋一个千秋万代。”
小刘团长说到这儿,忍不住就笑出了声。这些朝廷重臣,累世公卿,一辈子为了权,为了利,为了子孙后代的世代富贵,权利,争来斗去,结果到头来,全都便宜了突辽人,连一个子孙也保不住,真是可悲可笑。
俺曾见,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放悲声唱到老。
只这可怜这天下人,代代忙碌仍为此操劳,却不见那平周朝,它楼塌冰消。
二百一十九章 血宴(二)
不知怎么,小刘团长的话有点多,听得李得一有些头大。等师哥说完,李得一琢磨了好半天,也没明白师哥说这些话的意思。快到地儿的时候,李得一自以为明白了,仰起头想要说话,却被春风吹了一脸。
“那师哥你的意思是,咱们守备团要是也跟这些豪门权贵一样争权夺利,早晚也得覆灭”李得一觉得自己听出了师哥话中的意思,出声问道。
“你自己回头慢慢琢磨,这事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弄懂的。平周朝之前我不知道,这六百年平周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事儿可不好说。”小刘团长说了一句含混不清的总结,停止了与师弟的讨论。
“有位前辈高人对这帮权贵豪阀,有个很好的总结。立场问题是假的,文武纷争问题是假的,只有利益问题是真的。”小刘团长说到最后,忍不住又添了这么一句。
李得一听了这话,顿时肃然起敬,能说出这么一番话的前辈,必然是一时之英雄,一生定然有不凡的大成就,著书立传绝对没问题。
“待会儿入了席,什么都不准吃,什么都不准喝,一切看我的眼色行事,知道么”小刘团长开始叮嘱师弟正事儿。
“啥都不让俺吃,也不让喝,那咱还赴啥宴干脆回去得了,师哥。”李得一有点不明白师哥的意思,张嘴问道。
“宴无好宴,你在邺城这么些天,又是杀人又是抄家,不知动了多少人的利益。这些大家族背后的姻亲关系盘根错节,扯出一个,牵扯到一群。他们当中不知有多少人都被你杀了姻亲,现在他们指定恨你入骨,直欲置你于死地而后快,这时候他们会好心请你吃饭”小刘医官抬手给了师弟脑门一下,冷冷道。
“怪不得师哥你还带着兵来了。”李得一回头瞅了一眼身后的五百步卒,又冲着师哥使了个俺明白的眼神。
“团长,副团长洒家来迟了”王壮彪高喝一声,一路声势惊人地冲了过来。原来小刘团长决定赴宴时,王壮彪不在身边,被派出去沿街巡视去了。王壮彪这个块头,往那一站,就能吓住那些心存不善的侥幸无赖。
小刘团长今天存着立威的心思,而守备团还有谁比王壮彪更能唬人所以在决定赴宴之后,小刘团长就安排手下兵士,去街上通知王壮彪速速前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文家大门外。文家早已是大开中门,派家中下人在门口恭敬等候。文家的大管家叶二,更是早早地就在门口守候。叶二老远看道守备团还带了五百兵士前来,腮帮子不由抽动了一下,脸上神情露出一丝惊恐,随即又被扯起的笑容掩盖了下去。他脸上这番变化自以为掩饰的很快,却没逃过小刘团长的眼睛。
小刘团长不动声色,一甩手,把两手背到身后,挺直了腰板,径直走进文家大门。李得一跟在师哥后面,摇头晃脑地进了厅堂。王壮彪把五百步卒留在外头,晃着硕大的身形,也跟着进了大门内。
进了大门,绕过那精雕细琢的松柏长青影壁墙,来到天井里。小刘团长忽然停下了脚步,左右观望了一阵,笑道:“文家不愧是世卿世禄,累世的官宦,光这院子就好大的气派。啧啧,你看那处假山石景,层峦叠嶂,端得是名家手笔,内里也不知暗藏多少奥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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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刘团长看着这幅楹联,实在没忍住,当场就笑出了声,摇头叹息道:“还是你们这些读书人会说话,到底是世代官宦的人家,就是有底蕴。如今平周朝都亡了,你还挂着这负国何忍负之,这合适么我说这位文大官人”
文家当代的家主,文祖荫此时刚好领着一大帮邺城的鸿儒,贵人们,来到厅堂门口迎接,猛然被小刘团长刺了这一句,顿时就涨红了脸,不知该说什么。这文祖荫不过是个老实的守成之人,面相白胖阴柔,素缺急智。因此,被这一句就给打在了那里,半天也接不上下句。这幅楹联,原是其老父,文顾私当年从宰辅致仕之后,特意命人制作,悬挂在厅堂门口,以显自己虽处江湖之远,却不忘庙堂之忧。
结果这位文顾私忧来忧去,平周朝咔嚓一声,它亡国了。当时文顾私还没死,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嚎啕大哭,后来在病榻上撑了半年,也跟着平周朝后头走了。至于这文顾私哭的,是自己家的世卿世禄没了,还是平周国祚没了,就只有他自己知道咯。
小刘团长一句话把文祖荫噎在那儿涨红着脸站着,好半天没动静。其实小刘团长这是存心要给他难看,就是不说个下台阶的话。文祖荫身后,那一大群儒老士绅当中,终有人看不下去了,高声呵斥道:“尔辈粗鄙武夫,岂知我辈读书人之事那平周末代国君昏庸无能,亡国也是他自作孽。”
李得一在师哥身后,听到这句话,立即就跳了出来,厉声叫道:“刚才这话是谁说的,你给俺站出来”他这副气势汹汹的样子,顿时就把这群儒老给唬住了,一时竟没一个人敢站出来。李得一别看年岁不大,今年才十九岁,可他已经是身经百战,砍过的人头,能绕着定北县城摆两圈,浑身上下,自有一股子煞气,恼怒起来,还真能唬住这些软骨头的儒老士绅。
瞅着没人站出来,李得一眼珠子转了转,立即又冒了一股坏水。只见他忽然拱手肃立,然后恭恭敬敬对着这些儒老士绅,鞠了一躬。鞠躬可是大礼,若非朝见天子,觐见宰辅,鞠躬就是最重的礼节,仅次于跪礼。这套规矩,还是平周太祖给定的,他老人家一生不耐烦人见着大官跪来跪去,就定了这个规矩。
鞠完一躬,李得一站直身说道:“小子刚才出言莽撞,惊吓了各位长辈,还望各位多多原谅则个。小子久在行伍,出言难免粗鲁,惊吓到诸位长者,是俺的不是。刚才那句话是哪位长者所说,小子听后,如雷贯耳,就如拨云见雾一般,才知平周亡国,乃是君王昏庸所致。还请那位长者出来一见,小子有事求教。”
李得一这番话一说,再加上他又是行礼又是求教,人群中,终于站出来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只见此人虽年过四十,但面色白皙,脸上皱纹稀少,显然是平日里养尊处优,饮食考究,保养得宜。再看这男子身上,衣着华美,头戴高冠,端得是一副钟鸣鼎食之家的贵族气派。若细看其衣服上的纹饰,还能此人得过祖上萌荫的,有着平周爵位在身。
未完待续。
二百二十章 血宴 三
这人一站出来,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清贵姿态,满脸傲慢,朗声道:“你有何事求教。〔<”这气势,这架势,真是摆足了时代公卿的派头,一看就是钟鸣鼎食之家教养出来的优秀子弟。
李得一看着这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变成大喜,咧开嘴巴,笑呵呵往前紧迈几步,一把就攥住了这人的手腕子。这人吃了一惊,想要挣脱,却现自己的手腕传来一阵彻骨的剧痛,凭着自己那点儿养尊处优的力气,根本就挣不开。
李得一笑眯眯地盯着这人,然后,抬手就给了这人一个大嘴巴子。“啪”一声,这一巴掌打的,那叫一个清脆,那叫一个响亮。
看到这一幕,周围的读书人都吓坏了,满厅堂儒老士绅,愣是没一个人敢上前阻止。可算了吧,明哲保身最重要,这小煞星一看就不是讲理之人,我等还是保全自己有用之躯,以图后事吧。仗义每多土和谐,通假字,老祖宗智慧无穷啊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看来你要是跟读书人交朋友,那一定要小心,出了事,他们还是明哲保身居多,绝不肯轻易相帮。
不信你看历朝历代,文臣内斗最厉害,今天是生死之交,明天转脸就互相捅刀子。倒是那些粗莽之辈,还真有不少仗节死义之人。大概是那些粗莽之辈,因没看过那书中的颜如玉和黄金屋,所以心中较为磊落。光明磊落,光明磊落,人们总是把这俩词合在一起说。
明代贤者王阳明,临终说那句话说的真好,“我心光明,亦复何言。”这些所谓的读书人,世亲世禄的权贵豪阀,表面上用华美的衣饰把自己装扮的鲜亮无比,其实内心满是熊熊,物欲,权欲,男女欲,这种种无时无刻不在煎熬着他们。心这么脏乱差,哪里有光明栖身之所,当然也就做不出什么仗节死义的光明磊落之事,更别提平家治国安天下。
这时候,众人总算明白为什么这小子要攥着别人手腕子,感情不是激动的,而是防着人跑咯。李得一攥住了这人,先抽一个大嘴巴子,然后就是噼里啪啦就是一顿猛捶,直把这人打的嘴角流血,一张脸肿的跟个猪头一样,这才罢手。
打完了人,李得一抬起头,朗声对众人说道:“都别害怕,俺可是个讲理的人。他刚才说俺是粗鄙武夫,俺这要是不打他一顿,他岂不是说错了话俺平生最讲道理,他说俺是粗鄙武夫,那是一点不错。为了证明他说得对,俺这才特意打他一顿。诸位莫要害怕,俺是最讲道理的,从来都是以理服人,以理服人。”打完了人,李得一笑眯眯地开始与在场的诸位读书人、文化人讲道理。
众人此时早已被他的暴戾给吓得噤若寒蝉,哪里敢再说半个不字。李得一把眼珠子一瞪,怒问道:“怎么有谁觉得俺不对”众人唯唯点头,根本没人敢有异议。所谓的文人风骨,大体就是这样,你不捶他,他天天站旁边说风凉话,这不好,那不对。可你若仔细听听,他说了半天毛病,就是从来不提解决方法。所以说,这帮人就是欠砸,没别的。天天砸这些满嘴空炮的文人一顿,他们就能老老实实觉踏实地为社会问题思考解决办法。
李得一点了点头,然后呸了一声,“俺是粗鄙武夫,你们只是些没骨头的书蠹,又能好到哪去咱们黑碗装酱油,谁也别笑话谁。大家一律平等,这多好。你瞅瞅你们,非得摆出一副比俺高一头的模样,这不是找事儿么”
破天荒的,李得一这番胡闹,小刘团长居然没制止,就这么干看着。等着师弟闹完了,小刘团长清了清嗓子,拿手一指文祖荫,厉声喝问道:“你父文顾私生前,曾经上疏弹劾狄再青狄大帅,以莫须有的罪名,说我家大帅位高难制,请求那窦家昏君罢免我家大帅,此事然否”1
文祖荫那年不过二十来岁,当然记得此事,可事到如今,他哪里敢点这个头。小刘团长见其不答,继续高声追问道:“你父上书之后,狄大帅蒙受污蔑,气愤之下旧创崩裂,病死床榻。狄大帅死后不过短短二十年,这平周朝就亡了国。中神城,连其以北数省的亿万黎民,惨遭突辽人虐杀,你可知此事你父死后,可能瞑目”
中神城被攻破时,那惨状,简直惨绝人寰,让人难以言说,这事儿天下人谁不知道。文祖荫无奈,只得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