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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择路》-第7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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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小刘团长就是与师弟商议如何补充这部分损失的骑兵。骑兵不比步卒,只要有人,就能扩军。骑兵扩军必须还要有马匹。而战马繁衍,更是有不少问题。母马虽然【创建和谐家园】期较长,三到六月都在【创建和谐家园】,方便配种,但怀孕期足有十一个月。故此适龄的母马,一年也就能产一匹小马驹。

      而且母马产期也得提前算好,尽量不要让母马秋季生产。秋季牧草渐渐枯黄,即便以威北营之力,也很难弄到足够的草料喂养战马。威北营即便舍得花钱加料喂养战马,也不可能跟突辽人一样,全用粮食,人还得吃呢。所以威北营的战马到了冬季,往往会偏瘦。这样一来,由于草料不足,导致秋季下生的小马驹体重普遍较小、而且成活率低、很难熬过头一个冬天,即便熬过这头一个冬天,断奶重和之后的生长发育也明显较差。

      这么一算,其实每年能给母马配种的时间,并没有多久。一旦配种失败,不好意思,你明年请早吧。

      这次作战,守备团的战马也有不少损伤,这战马的数量不足,就成了妨碍骑兵补充的大问题。战马繁育不行,损伤起来却很容易。一匹雄壮的战马,全身完好,就一个蹄子伤了,不好意思,直接病退吧,这辈子再也不能上战场,只能当做种马使唤。

      而且守备团现在马场看着挺大,但分跟谁比。上晋李寺乃家,有数个大马场,养着十数万匹的良马。突辽人更不必说了,整个草原都是他们的马场,马匹数以百万计,更别提还有野马可捕。与这两家相比,守备团这数千匹马的马场,简直是袖珍型的。另外两家都是彪形大汉,守备团马场就是个嗷嗷哭的奶娃娃。

      对战马不足这个问题,目前真没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守备团马场刚成立没几年,每年还繁衍不出多少小马驹。再说小马驹长大到可以骑乘,至少也得三年。总不能让守备团骑兵三年之后再补充扩军吧,即便李得一同意,紧密的战事也不允许。

      眼下天下大乱,想通过贸易买来马匹,那是千难万难,定北县地处西北的犄角旮旯,偏远之极,寻常哪里有商家肯到这里贩卖马匹。既然贸易不行,短时间内自己也养不出来多少,那就剩下一个办法了,从敌人那里“借”,这个“借”当然是有借无还。守备团决定这么做,主要根子还在李得一身上,只因他脑子里没事儿总冒这么两句词儿,“没有枪,没有砲,敌人给我们造。”所以李得一对于从突辽人那里“借”战马,是非常热衷。

      守备团的骑兵能有今天这个规模,还要多谢当初李家飞虎营“慷慨相赠”。但李家毕竟是师哥的岳家,你不能总让人家“慷慨相赠”不是。好歹是亲戚,总这么搞,等以后见了面,脸上挂不住啊。

      最终师兄弟俩商量来,商量去,这战马,还得从突辽人那里想想办法。商议到这儿,李得一鬼使神差地哼哼出脑子里那句:“没有枪,没有砲,敌人给我们造。”

      小刘团长就在旁边,听得清楚。笑道:“枪咱们现在自己能造,就不必麻烦敌人咯。至于这砲么,眼下咱们没有熟悉的匠人,暂且造不出来,从突辽人哪里抢也不行啦,都让咱们给毁了。”

      李得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哼哼这么一句,摇了摇头,把脑子里的杂乱记忆甩到一边,张嘴说道:“哎,这次咱们这水攻太狠,突辽骑兵不光人都被淹死了,马也没活下来多少。战后咱们拼命寻摸,也就找回五百多匹,根本不够咱使的。”

      小刘团长也是犯了愁,琢磨了半响,说道:“要不这样,你先挑选一部分步卒,让他们先练着,算作骑兵的后备。这样等什么时候咱们搞来足够的战马,他们立即就能变成骑兵。”

      听师哥这么一说,李得一也觉得眼下只能先这样,点了点头,略一琢磨,说道:“师哥,俺想教这批新的骑兵识字。反正咱们现在没有足够的战马,也不能天天让他们骑马训练。俺刚才估计了一下,咱们现有的空闲马匹都算上,若是训练三千骑兵,他们三人才能分得一匹驽马用于训练。这样一来,他们势必不能天天骑马训练,那些闲下来的工夫,俺就教他们认认字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具体这些事儿,你自己安排。负责训练他们的威北营老兵,你也自己去说。我就不管了。咱们待会儿吃了晌饭,一块儿去师父那儿,商议出兵的事儿。既然要从敌人那里搞战马,就必须跟师父商议,出兵作战事关重大,不能就咱俩人草率决定。”小刘团长说完,径自忙自己那摊子去了。

      李得一出去把自己那摊子事儿稍微一忙活,吃过了晌饭,就赶去师父的院子。走到门口,正好遇上师哥,俩人一起进了院儿,来到师父屋中。

      师兄弟俩把话对师父一说,孙老医官琢磨了一阵,道:“眼下往南是李家,刚得了他家不少便宜,实不宜再去。往北是草原夷族,这些年咱们这附近的那些小部落,早就被咱们扫荡一空,大一点儿的,也都搬去了东面,归附了突辽国。咱们若是想往草原上出兵,不走出上千里,恐怕都遇不到什么人。咱们的兵卒刚经历一场大战,此时不宜劳师远征。”

      孙老医官话说到这儿,倒了口茶,端起来喝了一口,润润嗓子。小刘团长则是满脸的惊讶,坐那儿有些【创建和谐家园】。孙老医官一看自己的大徒弟有点不大对劲,问道:“怎么?可是为师所说有何不妥?”

      “没,师弟在洛都城下曾与我说过,说是战后何不趁机攻打石麦州。我当时认为他不过是异想天开,突辽六万骑兵都在眼前没打过,还想着战后打石麦州一竿子,因此并未当成事儿。不想师父也是有意拿石麦州开刀。”小刘团长见师父相询,就把自己所想全说了出来。往南,往北都不行,往西荒无人烟,那可不只能往东找石麦州的麻烦。

      孙老医官一定这话,顿时来了兴趣,看着自己的小徒弟,笑眯眯问道:“把你的想法说来与为师听听。”

      李得一挠了挠头,说道:“俺当时也没想太多,就是觉着他石麦州这两年不行了,不比当年他厉害的那时候。咱们这两年没少接到军报,说石麦州手下大将接连叛变,自立,或者听调不听宣。俺当时就寻思,洛都城下那仗打突辽人即便打赢了,咱守备团肯定也损失不小,总得啃口肥的补补。俺找来找去,就又找着石麦州了。”

      孙老医官听了小徒弟这番话,愣了一下,忽然就哈哈大笑起来,直到把李得一笑得满脸通红,才停了下来。李得一不满道:“师父,俺刚才说的话有这么可笑?”

      孙老医官连忙摇头道:“为师这是高兴,高兴。怪不得当初为师专门为你起星辰图,却推算出你一切自有机缘。如今看来,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你这孩子,这些年说话做事,每每出人意料,最后却能总达到惊人的效果。别的不说,就说那个钢铁学堂,为师活了这么大岁数,都未曾见过,可你硬是搞得有声有色,甚至没过多久,就造出了甲胄,真是让为师大开了眼界。如今咱们使得刀枪,甲,都是这钢铁学堂出产。你当初脑门灵光一现搞出来的东西,没想到却是如此厉害。”

      话说到这儿,孙老医官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接着说道:“为师这些年来,刻意不曾教你系统的兵法谋略,一切都任由你自己去悟,去琢磨。平时你若不问,为师也不说,只给你讲些陈年战事,希望你从中悟到自己的东西。谁能想到,真如星辰图所示,你果然天生就该走这条路。现在看着你谋划起事情来,着三不着两,甚至完全不按照套路来,却往往能一语中的,切中要害。就如天马行空一般,不拘一格,却又每每出人意料,直指关键所在。好哇,好哇,哈哈哈……”

      被师父这么一通夸,李得一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道:“俺真有那么厉害?俺咋都不知道?师哥,俺真的那么厉害?!”

      小刘团长被师弟这没脸没皮的一问,直接给噎在那儿,半响,咳嗽一声道:“少废话,不厉害能让你当副团长?你当师父是闭着眼任人唯亲么?”小刘团长话没说完,李得一就美得蹦了高,哈哈笑道:“原来俺这么厉害,哈哈,俺也算是个能人了,哈哈哈……”

      小刘团长和孙老医官面面相觑,瞅着李得一高兴地那样,小刘团长道:“师父,师弟这不会是高兴傻了吧?”孙老医官佯怒道:“别胡说,你师弟一向有三分傻气。一直就有些傻,倒不必担心他会高兴傻了。不过倒是有可能变得更傻。”你真是他师父么?哪有说自己徒弟傻的?

      “师父,你刚才还夸俺厉害来着,怎么一转眼又说俺一直有三分傻气?!”听了师父这话,李得一也不美了,转而不满地囔囔道。你自己听听你这番话,不是有三分傻气,能问出这话来?

      小刘团长在心里暗道:“坏咯,师弟是这么个带着三分傻气的货,以后挑这守备团的担子,我岂不是要活活累死。”

      孙老医官眼瞅着事情要遭,赶紧改口道:“咱们接着商议出兵攻打石麦州的大事,这些小事,以后再说。”李得一还要争辩:“俺有些傻就是小事了?师父你……”孙老医官把眼一瞪:“混账!”李得一立即吓得噤了声。

      旁边小刘团长看了,心说:“还好,幸亏还能唬得住他。”

      孙老医官咳嗽一声,正色道:“如今咱们的兵士刚经历一场大战,即便要攻打石麦州,也得让兵士歇上两月,重新养足了体力才行。再说打了这数月的仗,家里也积压下好多事物,你们也要抓紧拾掇出来才行。行了,都散了吧,各忙个的去,别都在为师这里干耗着。”

      小刘团长扭头就走,李得一还紧紧把着桌子,瞪着眼睛问道:“师父,你说俺到底哪儿傻?”最后,孙老医官只能无奈道:“为师戏谑言尔,何必当真?难道为师就不能拿你这个小徒弟开心开心?”囧,李得一当时脸上的表情,就是这个。

      李得一憋着小脸,无语地离开了师父的院子,一路低着头,也不说话。走了半道,李得一忽然想起什么,紧跑几步,撵上头里的师哥,低声说道:“师哥,那石麦州是不是最近在设卡拦截他境内的流民,不让他们往咱这里来?”

      二百一十五章 头一次听说这样的出兵理由

      小刘团长点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你也听说了?那石麦州在流民往西的必经之路邺城官道上设卡拦截,强征其中的青壮入伍。年轻的女子也不放过,拉回去或者赏赐手下,或充入自己后宫当中。仅剩下些老弱,这才放他们西行。”

      “俺最近刚听说这事儿。师哥,咱不是要打石麦州么?就打这个旗号,你看怎么样?”李得一两个眼睛瞪老大,闪着光彩盯着师哥,希望师哥能点头答应。

      听了师弟这话,小刘团长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这才问道:“什么理由?”

      这年头打仗,特别讲究个师出有名。不说古代,你就搁现代说,流氓斗殴,还得有个名堂呢。比如单挑,我们这块儿大多起因是“你瞅什么瞅?”“就瞅你怎么了?!”“你再瞅我一眼试试,不把你眼珠儿挖出来。”“你试试来!”“我X你马个¥%#……”俩人就动上手了。

      斗殴规模要是再扩大,那就更得有个名堂,搞房地产的,为了争地,争标,搞钉子户,等等。都得给个名堂,然后叫来一伙社会三无人员,这才开搞。选村长的,为了打击竞争对手,展现自己社会实力,震慑村民,等等。甭管怎样,都得有个名堂,这才行。

      你要是无缘无故就与人斗殴,那你这辈子最多混成个打手,混不成老大。当老大,都得有派,办事儿得有准确的目标才行。

      威北营之前历次作战,大多是被迫自保,或者打着保境安民的口号,上北面清扫夷族小部族。打洛都那次,则是响应李家的号召,“清君侧”,帮忙铲除“奸臣”王松城。至于这次打石麦州,孙老医官和小刘团长之所以没之前几次作战那么高调,主要原因就是。这次作战,威北营纯是看着石麦州现在势弱了,派兵欺负他。

      这一仗摆明就是欺负人,孙老医官纵然想高调,也高调不起来。李得一倒是没想那么多,他越长越像他三爷爷李有水年轻时,一身的匪气,对从富家大户身上剜肉这种事儿,那是特别感兴趣,干起来毫无压力。李得一虽然一身匪气,但他出身贫苦,整个庄子又被灭了族,因此对着平头百姓,尤其是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民,独有一番同情。这点,从他数次给师父建议,与整个定北县的百姓好处就能看得出来。

      时下整个天下的豪阀割据,都是强征百姓干活,修路,运送军粮等等,哪里有花钱雇工这一说。唯独威北营,一直是花钱雇百姓劳作,而且从不克扣工钱。

      因此,当孙老医官和小刘团长接到石麦州设卡堵截流民的消息之后,他俩都还没觉如何,李得一就先动了心思。在李得一眼里,那些因为战乱流离失所,到处流浪,挣扎求生的平头百姓,与自己一般无二。听到石麦州居然如此凌虐这些流民,李得一若还能忍得住,那就怪了。

      所以李得一直接就跟师哥提出,要以流民为借口,出兵攻打石麦州的儿晋。

      听师哥这么问,李得一说道:“咱就说看不惯石麦州凌虐流民,说是吊民伐罪。师哥你看这理由如何?够使的吧?”

      小刘团长诧异道:“吊民伐罪,虽然也是个借。但那都是以有家有业的良家百姓被昏君残暴凌虐为借口,哪里听说为了流民出头的?师弟,是不是师父刚才说你傻,你就真傻了?”

      听师哥这么一说,李得一小脸上顿时有些黯淡,低着头,半天也没动静。

      小刘团长没想到师弟会因为一句话丧气到这样,皱着眉头,寻思了寻思,说道:“别胡思乱想,你现在这样多好。突辽西路大军整整六万骑兵,都被你打垮了。能打出这样的战绩,就算是傻点儿,也没什么。再说了,你这也不叫傻,最多算是憨直。”

      说你这个土匪一样,整天想着啃那些豪门权贵一口,甚至有机会就要逮着人家的错处抄家灭族的师弟憨直,你这当师哥的不亏心么?

      其实李得一这种情况,也很常见。李得一打起仗来鬼点子多,花招也多,常把对手搞得头疼无比。帮着师父整顿定北县的事物也是一把好手,亲手摆弄的钢铁学堂,像模像样。甚至当初顺手拐回来的那个海强项,也是既有本事,又清廉的难得一见的好官。

      人么,在某些方面厉害了,别的方面就差些。搁现在,不也分智商,情商么?李得一在这人情练达上,就差些。孙老医官说他傻,那是极喜欢他,才故意这么说。哪知道自己这个小徒弟样样都行,就是在人情这块儿不怎么开窍,不能领会他老人家的意思。

      不过这傻人也有傻的好处,刚才还被师父说的闷闷不乐,转眼被师哥强行解释成憨直,李得一随即释然,跟师哥告别之后,开开心心继续办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一天,李得一找个空闲,把海强项,三位铁匠夫子,刚成立的农学院夫子田更皓,罗会有这些人,全都召集到了一起。众人坐在钢铁学堂的一间大屋子里,开了一场热闹的座谈会。会议的主题,就是商议如何帮助定北县进一步发展繁荣,帮着威北营能更进一步提高作战能力。与会各方进行了深入而广泛的交换意见,并就一揽子问题达成了一致。在大会结束时,李得一还挨个问他们有什么事儿需要自己帮忙解决,并且认真做了记录,表示自己一定办到。

      还别说,这次会议还真有不少事情,不完全是睡觉大会。海强项现在统管着定北县所有的田地开垦,整天漫山遍野到处跑,活又累,又苦,整个人都黑瘦的快不成人形了。李得一看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开口就劝他要多注意身体,说听人说他经常忙到忘了吃饭。会议结束后,李得一二话没说,专门派两个因身受重伤而失去作战能力的战兵,这俩战兵本来要安排到火头营的,现改为专门跟着海强项,每天专管给他做饭吃。

      本来从战兵改为火头兵,两个兵士心里还有些难受,可一听说要给海青天当跟班,俩人顿时喜笑颜开。

      海强项身上不光有指挥流民开垦荒地的职务,孙老医官把定北县所有的官司,【创建和谐家园】也都交给了他来裁断。海强项以前有个毛病,凡遇到官司【创建和谐家园】,喜欢偏帮弱势群体,比如遇到贫户与地主相争,必然偏向贫户。可在定北县,根本就没有弱势群体给他偏向,大家伙都是老实百姓和战乱流民,都一样,分不出谁更弱。

      所以在定北县,海强项断案,一向公正,两不偏帮,再加上他为人精明,熟悉律法,很快就赢得了定北县百姓和流民的一致爱戴,给他起了个“海青天”的绰号。

      如今在定北县,“海青天”可是很受百姓爱戴,在百姓中威望也是极高。守备团毕竟是兵营,透着一股子萧杀气,百姓轻易不愿靠近。所以百姓对这位海青天,那是格外亲切。现在就连军中,也有不少兵士因为从家里亲戚口中听说了海青天的光辉事迹,对其也敬爱的很。

      李得一选出来的这俩重伤的战兵,原都是流民出身,携家带口逃难到此。当初冲着威北营给的优厚待遇,一咬牙,当了兵。威北营一向对自家兵士很是优厚,他俩选上战兵之后,家中父母妻儿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分到了不少田地,还有不少赏钱。后来因为田地边界的事情,家中父母与别人起了纷争,就是这位海青天给圆满解决了此事,使得家中父母二老安了心。

      所以,现在听说要调自己二人去给海青天做饭当跟班,这俩负伤的战兵那是一万个愿意,一万个巴不得。

      其他的,有缺人手的,有缺枚银钱的,李得一都给做了记录,回头一一给他们全部解决。

      匆匆忙忙,转眼两个多月就过去了。忙碌之下,年都没好好过,转眼李得一又长了一岁,已是十九岁的大小伙子。

      现在,李得一每天早晨依旧是带着五十三个孩子晨练,带着他们一起修原气。唯一那个没开蒙的孩子柳重四,李得一教完其他孩子修原气之后,还会单独跟他一起练习基础队列,枪术刺杀。开始修原气的那些孩子,由于识海得到强化,就不需再要练这些基础内容,他们会做一些更难的练习,比如练习骑马。

      是的,骑马对这些孩子来说,还真是个难事儿。定北守备团所谓的骑马,可不是骑着能遛弯就成功了。你起码得在急速奔跑的马背上,顺利抽刀,然后还要挥刀砍中训练草人的胸膛要害,这才算完。

      李得一正带着孩子骑马呢,当然了,他骑的是骡子。其实这种日常训练,李得一原不想叫上“悍马”,他这也是心疼他这兄弟。之前一场大战,饶是“悍马”体力非常,也是出了大力。所以这趟回来之后,李得一着实抽出时间,好好伺候了“悍马”一通。给他刷毛,并且央着王壮彪给做了最好的红烧肉还有炸里脊来给“悍马”吃。李得一琢磨着,日常训练,就不用叫上“悍马”了,自己随便找匹马骑着就算,让“悍马”好好歇歇。

      结果李得一刚把那匹战马牵出来,“悍马”不知怎么,好像提前感应到一般,一口吞下满碗红烧肉,顾不得再一块块品尝,撒开蹄子就来了。什么招呼都不打,径直冲到这战马面前,“悍马”放出威势,干净利落的把这匹战马吓瘫在地,然后冲着李得一得意地打了个响鼻。李得一瞅着这样,自己这辈子是别想再碰其他战马,无奈,只好继续骑着“悍马”训练。

      李得一正练着呢,师哥小刘团长亲自来找自己的好师弟,说是师父同意了,这次出兵的原因,就是石麦州凌虐流民。李得一当即大喜,等若干天后,邺城失守,温柔乡中石麦州得知这个消息,差点气死过去。

      太阳你姥姥啊!欺负朕就明说,说什么朕凌虐流民,那帮贱民有什么值得可怜的!用这当借口,还不如说朕吃饭吃得太多。恩,李得一要是知道石麦州这么想,肯定会后悔自己揍他揍轻了,该一直打到儿晋都城,汴州脚下。

      到了出征这天,已经是来年春季,最后的冬雪也已经开始融化。李得一早早来到了大校场上,等着师哥来点起兵马。此番出征,因是要攻打石麦州,少不了要攻城作战,所以守备团这个把月来,特意造了些攻城用的云梯一类简单的攻城器械。石砲这种复杂的攻城器械,守备团没有专业工匠,暂时就不用想了。

      这次出征,守备团动用的兵马将近一万二千,步卒九千,骑兵不到三千。因李得一的骑兵营在之前受了损失,只有不足三千之数,所以就多带了些步卒。打石麦州对现在的守备团来说,纯粹是捏软柿子,因此也不用师父孙老医官出来烧乌龟壳,做一番神神叨叨的戏。等师哥小刘团长来了,略说两句,说是为了解救流民,大军直接就出发了。

      大军需用的粮草,也已经准备好了。藏储粮食的地方,一年前也早已修建完毕,就在定北县以东,靠近石麦州治下上河省边上的一座山崮顶上。此处地势险要,是孙老医官亲自选择的屯粮地。如此早的做好了军粮囤积打算,看来孙老医官,也一直憋着要欺负石麦州。嘿嘿,果然是有什么师父,就出什么徒弟。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提前找好储粮地,就很重要。为将者知天文,晓地理,这地理中有一样,就是掌握战区的地势,提前找好一处隐蔽合适的存粮地。其实这还是威北营实力不足,若是实力足够,像平周开国太祖当年那样,直接把大军的粮草囤积在沿途州县。怎么着吧,我就是图个方便,爷我势力够大,不怕你偷袭粮道。

      这一天,罕见的,小刘团长居然在誓师大会时来晚了,不算迟到,就是比众人来晚一步。誓师结束之后,李得一凑到师哥近前,低声问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小刘医官满脸欣喜地说道:“确实有大事儿!”

      二百一十六章 年轻的太阳

      瞅着师哥高兴非常,李得一不明就里,追问道:“师哥,什么大事儿,你居然高兴成这样?”

      刘团长用拳头堵在嘴上,干咳一声,极力压低了声音,但还是抑制不住那股子狂喜,说道:“你嫂子有了!”

      “有啥?嫂子有啥了?”李得一还没明白,又问了一句。

      小刘团长这回耐心十足,又说了一句:“你嫂子怀上了!”

      李得一把嘴张到最大,半天也没合上。好歹他现在有了记性,已经及时用手接住了自己的下巴。

      小刘团长瞅着师弟那副模样,没再理他,一打马鞭,径自往前走去。“师哥,这是真哒?”李得一紧追在师哥腚后头问道。

      “那还能有假?!今早晨我去跟师父说这个事儿,可把师父给乐坏了。师父当即就叫来几名老兵,都是有了孩子的,让他们把浑家派来,伺候你嫂子。你嫂子身边如今有三个生过孩子的妇人,天天在家守着她。”小刘团长说起这些事儿,居然有些啰嗦,看来也是被这即将为人父的喜悦给美坏了。

      李得一把眉毛都给笑弯了,嘴角豁到耳朵根,声特大问道:“师哥,那这仗打完,是不是回来俺就有个大侄子抱咯?!”

      小刘团长撇撇嘴,“哪能那么快,怀胎十月,这才刚俩月,还早呢。”俩人一齐忽视了是女孩的可能不说,连即将进行的战事,都给缩短了。石麦州再怎么弱,也是瘦死的骆驼,你俩因为急着回家抱孩子,就把他给看扁了,这能行么?

      额,其实石麦州现在状况极差,旨意甚至出不了皇城汴州。在他一战败给曹九锡之后,手下那些早已不满他这些年所作所为的大将,便瞅准机会纷纷自立,举旗造反。他自己也因此变得更加多疑,对手下人也更加猜忌,往往无端就把身边的重臣处死,罪名仅仅是石麦州怀疑他要造反,也就是“莫须有”。

      如今的石麦州已经开始步入老年皇帝的行列,虽然他才五十多岁,但在皇帝这个行业当中,已经属于高龄皇帝。皇帝别看名头听着响亮,其实是个相当危险的工种,而且退休年龄特别早,还都是强制退休(人都死了,不退休也不行啊)。扒拉扒拉平周朝这六百多年的历代皇帝,什么稀奇古怪的死法都有。什么吃饭撑死的,掉粪坑里撑死的,被宫女勒死的,被儿子造反毒死的,被大臣用毒饼给毒死的。这类还算好的,还有些死的太丢人,史官都不好意思细写,只能大略一笔带过。比如吃红丸、太祖小药丸吃死的,得了阴症病死的,炼丹重金属中毒,自己把自己毒死的。等等诸如此类,总之一句话,这个工种,活到正常退休的,极少,大部分都是中途病退(死退)。

      石麦州也不例外,开始呈现出种种老年皇帝特有的昏庸,比如宠爱年轻柔嫩的后宫妃子,喜欢年幼的儿子,怀疑甚至嫉妒年长将要接班的儿子,更加怀疑手下的大臣为了自家的富贵,已经提前投靠了太子。现在这晋朝,基本就是个空壳子,之所以没倒,是因为天下各路英雄都在突辽人铁蹄下,挣扎求活,暂时没空来理会石麦州,谁也不敢打这条突辽人的狗。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么,何况石麦州都认了突辽狼当爹,天下的英雄瞅着他这位爹,全都胆怯不敢动手。

      守备团这次出征,就不是上次来打晋朝那样,仅仅攻破忻县就撤了。小刘团长这次要攻打的目标,乃是这上河一省的首府,邺城。小刘团长通过情报得知,这邺城如今并无大将守备。原因就是那石麦州在手下大将纷纷自立或造反之后,已成了惊弓之鸟,再也不敢相信手下这班将领,转而开始任用自家子侄为将。

      这邺城乃是上河一省的首府,整个上河省最为富庶的所在。虽然这几年屡遭小股突辽人光顾,劫掠,但因其地处偏西,所以并未遭突辽大军破城,城内一直完好的保存了下来。如今在这邺城守备的,乃是石麦州本家的一个本家子侄,名唤石中玉。此子别无长出,只是长的十分好看,玉面粉唇,浑身白若羊脂玉,甚是惹人喜爱。石麦州喜欢他的好样貌,每每见到,总是惊叹:“此吾家宝玉也。”

      这石中玉别的本事没有,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弓马武艺样样稀松,端得是风流阵里的急先锋。后来年岁渐长,石麦州干脆安排他当了这邺城守备。一来自己甚是喜爱这个子侄,二来,这个子侄一身本事都在吃喝玩乐上,只有这样,才能顺利把邺城交给他,而不用担心他造反。

      这石中玉担任邺城守备一年有余,果如石麦州所料,把全副精力都用在了吃喝玩乐上,俗务一概不理,全都交给手下官吏去办。石麦州得到消息后,还感叹自己会用人,总算用对了人,不用担心造反了。这石麦州大概也是被手下大将接连造反给【创建和谐家园】糊涂了,仅仅因为这石中玉一心扑在吃喝玩乐上,不理俗务,就感慨自己选对了人。

      可惜,用不了多久,石麦州就要给自己一个大大的耳刮子,痛恨自己当初任用了这位不造反,一心只扑在吃喝玩乐上的好侄子。

      守备团这次攻打邺城,沿途要经过朔县、皮县、谷城县,这三县之地,然后才到达邺城境内。若真要说起来,这一次出征,算是李得一来到威北营以来,头一次远征。虽说定北县离着邺城不过一千多里地,但沿途要连克三县,前后路途总算起来,确算是一次远征。

      二十多天后,守备团的兵马时隔三年,再次来到了朔县县城下。如今晋朝的上河省北面这一块,全是石麦州手下大将刘败夷的地盘。守备团选择的行军路线,也是特意绕开了刘败夷的势力范围。刘败夷手下兵精粮足,而且此人能征惯战,加之曾经战败过突辽人,在孙老医官心中,对这位刘败夷还有三分敬意。此行之前,孙老医官曾特意嘱咐两个徒弟,能不招惹刘败夷,就尽量不要招惹。所以此次守备团的行军路线,完全避开了刘败夷的防区,贴边绕着走。

      这些年来,随着田地的开垦,守备团的日子渐渐富足起来,而且由于李得一的缘故,历次征战,守备团总是能弄到大量的枚金银钱来家。三位把总每次聚在一起喝酒,谈到此事,总会忍不住张嘴感慨道:“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副团长这雁过拔毛的搜刮本事,还真是像极了他三爷爷李有水,李大哥当年。这本事他们老李家果然是代代相传啊。”然后,李把总每每会忍不住打趣道:“别胡说,李副团长那叫惩恶扬善,救民水火。没看他每次都是把那些作恶多端的大户,还有街面上那些恶霸青皮狠狠拾掇一番,对着老实庄户百姓,却是好言安抚,又发粮,又发枚银钱。”

      这几年有了钱,孙老医官就日夜加派更多的哨探,广撒出去,侦察周围的地形地势,收集天文地理情报,把自己屋里那个沙盘越做愈大,也越做越精细。这些哨探出去,都需要假扮一番,多是假扮成客商。假扮客商,自然就得有货物,有时需要探查某座城内的情况,就需要入城,种种的打点,吃住花销等等,都要耗费大量枚银钱。以前没钱的时候,就只能打探一下定北县周围的地势,再远了,就别想了。

      如今威北营有了钱,经过这两年,孙老医官已经把整个上河省探查清楚,每座城池的状况,内里的兵力,各处备敌的土垒碉楼,全都摸了个清清楚楚。

      连着上河省的各处大路,小路,官道,山川,河流,树林等等,孙老医官全都派哨探摸了个透。这也是此次小刘团长敢率军直插上河省,一路攻打到邺城的底气所在。

      这次再来到朔县脚下,却不是几年前那样,打个幌儿就走了。守备团晌午头来到朔县脚下,下午就攻破了朔县城门。在那震耳欲聋的巨大爆炸声中,朔县那低矮的城墙轰然倒塌一大块,连带城门彻底被炸出个大窟窿。

      朔县城小,这一声巨响,全城都听得清清楚楚,守城的兵士直接都吓傻了,嘴里喃喃道:“天雷,这哪来的天雷?!”等守备团的兵士扑进城中的时候,城里的兵士早就放弃了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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