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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天刚黑了,李得一立即偷偷摸摸来到师哥新房的院子外,这里是威北营的居住区,守卫全在外圈巡逻,房前屋后并没有人,所以也就没人发现小小医官打算来闹他师哥的洞房。
翻墙进去,李得一落地时很小心,特意光着脚,没发出一点动静,然后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就摸到了师哥窗户底下,开始趴那儿埋头偷听起里面的动静。李得一正听得认真工夫,忽然就听到吱嘎一声,一抬头,上面窗户开了。
李得一抬起头盯着师哥就开始傻笑。
小刘医官也没打没骂,说道,“不就是那道菜没给你吃一口么,就来闹师哥的洞房。整个威北营也就你有这个胆子,行了行了,师哥我还给你留了一口,拿去尝尝。吃完赶紧走!再呆着,师哥我就该动手撵了!”李得一接过盘子一口把那剩下的小半截鹿尾巴吃了,转身一溜烟跑没影了。
李得一也怕师哥揍他,眼瞅自己被抓了现行,所以也没敢再赖着,调头就跑了。
“哼哼,敢来闹我的洞房,非给你点厉害尝尝,让你嘴馋。”瞅着师弟那急速消失在月色中的身影,小刘团长心中不怀好意地寻思道。
一百七十章 幼龙初长成
第二天,小刘医官早早地起来,在自家天井里打了两套拳,开始锻炼起来。刚耍不一会儿工夫,李得一就弯着腰进来了,那走路的姿势,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新晋的小刘团长正在板着脸晨练呢,一见自己师弟这个姿势进来,没憋住,当场就笑出了声“哈哈哈哈……”
“师哥,俺再也不敢嘴馋了,你说的对,昨晚上吃了那道菜,俺下面儿肿了一宿,到现在还肿着那!你给想想办法吧?!”李得一苦着脸,跟师哥求救。
“放心吧,没事。虽然肿了,是不是一点也不觉得疼?也不痒?”小刘团长说着话的时候,脸上憋着一股坏笑。
“嗯,疼倒是不疼,就肿了一晚上,早晨起来肿得还更厉害了。俺头一次遇上这事儿,不知咋办,都没干拿手碰。”李得一皱着眉头,腰略略弯着,跟师哥诉苦。不弯腰不行啊,支了老大个帐篷,影响活动。
“没事儿,你听师哥的,再过一会儿它自己就消肿了,不疼不痒的,没事。回去吧,这不是病,不要紧的。要是待会儿还不消肿,你可以拿手搓搓,搓的吐出一股子白汤,就好了。”小刘团长淡定地开始使坏。
“搓搓就没事了?真没事儿?那俺回去啦。”李得一倒也听话,转身就走。
“你看看,就这么会儿工夫,是不是已经有点消肿了?过会儿就彻底好了,放心。”小刘医官忍不住继续逗师弟道。
等李得一走远了,李秀鸣也穿上衣裳从屋里走出来,红着脸,低声啐了一句:“呸,真不害臊,你昨晚上居然吃鹿尾巴。你师弟那么小你也给他吃,还真不怕……”说到这儿,李秀鸣就羞红了脸,再也说不下去了。小刘医官一本正经道:“恩,看来以后有必要让你也正经修原气,早日修到气壮境,不然身子骨太弱,经不起折腾啊。娘子~”最后这声“娘子”实在是要多不正经,就有多不正经。
听了这话,李秀鸣好似想起昨晚的情形,顿时又羞又怒,俏脸一阵红一阵白,啐了一口,转身又跑屋里去了。“哈哈哈,夫人,这夫妻人伦乃是天经地义,你害羞个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娘子,且从了为夫罢!”小刘医官坏笑着,跟着追了进去。
从师哥那问清楚了没事,走回去的路上,果然就消了肿,李得一寻思着,师哥果然没熊俺,还真就自己消肿了。嘿,小傻瓜蛋子,下面都肿了一晚上了,也该消肿了,那口鹿尾巴的劲儿早就过去了。你师哥不过是应付你,随口一说,还真给当成灵丹妙药了。
下面消了肿,就不再影响走路,李得一赶紧小跑起来,赶着去定北学堂带孩子们晨练。
晨练还是那些内容,只不过换了个地方。现在是绕着钢铁学堂跑圈,打两趟太祖钦定第三套广播健身拳,然后李得一开始指导着那十三个孩子修原气,强化识海。剩下的孩子,则由一个较大的孩子带着,在那儿练习队列。上完了晨练,接下来就是吃饭,然后开始上识字课程。
现在这识字课程是孩子们与那五百个学员一起上。这么多人不可能坐在屋里上课,威北营还没有那么大的屋,所以只能到院外天井里上课。有时候下雨,为了防止学员被雨淋病了,李得一就会停课。
李得一现在上课的内容,也不纯是交给这帮学员识字,很多时候,李得一都会给他们讲一些话,告诉他们今天这顿顿吃饱饭,能上学识字的日子,是威北营的将士用血水给大伙拼来的。每一个学员都有责任,有义务保护自己的好日子。为了保护这好日子,每个人现在都必须认真学习各自那门打铁炼钢的课程,争取早早的为将士们打出更好的铠甲,刀枪。再驽钝的学员,一听说要保护自己的好日子,也都来了劲头,打起十二分精神努力学习。他们都知道自己之前过得是什么日子,现在又是什么日子,两厢一比,当然更加珍惜现在的日子。
时不时的,李得一还会带着众学员一起回想一下突辽人的残暴,让他们回想一番宗安府其他那五县的惨状,现在仅剩下些残垣断壁,百姓被突辽人连杀带掠全部扫空。然后继续给他们灌输,只有早日学好本事,打造出好的刀枪铠甲,威北营的兵士才能更有战斗力,当下次突辽人再来的时候,才能保住咱们现在这好日子,免于被突辽人当做猪狗屠宰的下场。
说实话,李得一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自己为啥总喜欢跟学员讲这些,但他识海中总有类似的画面闪过,本能的李得一就开始跟着模仿起来。李得一发现,每当他这样讲过之后,那些学员就会更认真地学习,对威北营的认同感也会更进一层。
毕竟,大伙都知道现在外头天下大乱,到处都在打仗,定北县经常收拢的那些各地来的流民,也证明了这点。所以这些老实本分的学员,都份外珍惜自己现在的安稳日子,既然自家的副团长告诉自己怎样保住眼前这安稳日子,那就照着做呗。大伙都是老实的庄户人家,没有人不想过安稳日子的,有人带头,领着大家保护自己的安稳日子,当然就听他的。
这天上完课,吃晌饭的工夫,李得一又开始琢磨他给师哥打的那套甲。这种甲虽然好,但现在的问题是,李得一找不到足够的人手来打制这种铠甲。这甲这么好,得提高制造速度才行,若是威北营能一人穿一套这种甲,上了战场上,岂不是所向披靡?李得一边与眼前的孩子们一起吃饭,边美滋滋琢磨这事儿。琢磨来琢磨去,李得一就想起当初自己在气壮境修习时,师父曾让自己去刀甲营跟着那些老铁匠练习挥小锤,借此来打熬自己的力气。
这工夫李得一想起来了,当初因为自己和合境已经修成,识海对手臂控制精准,每一锤都能敲在点上,那老铁匠还着实夸奖了自己一番。想到这儿,李得一还得意地笑了出来,自己虽然对火候把握不住,但铁锤真是挥的不错。
“啊呀!”蹦起来大吼了一嗓子,“对啊,俺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李得一拿手猛拍了自己脑门一下。正好这工夫孩子们也都吃完了晌饭,李得一把他们【创建和谐家园】起来,带到了钢铁学堂的一间教室之中。
对着自己手把手教了这些年的孩子,李得一直接就开口说道:“等你们长大了,都要上沙场为咱威北营效命。”这些孩子现在心中也都知道这事儿。经过李得一这么多年耳濡目染的熏陶,都盼着自己能快点长大,练成本事,为威北营效力,为父母兄弟姐妹报仇,在沙场上奋勇杀敌。
李得一瞅了瞅孩子们,接着说道,“上了沙场,就得穿铠甲,拿刀枪,才好敌人搏命厮杀。刀枪能杀敌,铠甲能保护你们不死。俺已经交过你们持枪刺杀的技巧,今天俺决定开始传授你们打制铠甲的方法。”说着话,李得一转过身搬起一个木盒子,里面装了满满一盒子小铁锤。
把这些小铁锤挨个给孩子们发下去,让他们各自保管好。李得一就开始给这帮孩子按照自己编的标准教材,简单地讲起了如何打制护甲片。李得一跳过了热处理那部分,直接给孩子们讲如何锻打。热处理那部分三五年都难以掌握,目前还只能靠三位铁匠夫子来完成。
简单讲完一遍之后,李得一就把孩子分成了两批,那开始修原气的十三个孩子,李得一带着他们去铁匠夫子鲍山那里听课。剩下的孩子,李得一给他们发了纸笔,让他们先抄写那篇标准教材上的内容。
那十三个开始修原气的孩子果然不负李得一所望,学起锻打来非常的快。用了不到一个月的工夫,就已经能熟练掌握锻打的技巧,而且落锤也很精准,就是气力还略有所不足。不过这不要紧,只要等到进入气壮境,这十三个孩子的力气就会大增,到时就能帮着李得一打造乌云甲。唯一可惜的是,现阶段,还是没有办法大量制造这种乌云甲,只能由李得一和周全两人一套一套慢慢打制。小刘医官那套铠甲,是李得一不眠不休赶工,才能在一个月之内完成。若是正常来讲,俩人打一套这乌云甲,少说也得要三个月。
“杯水车薪啊!”李得一忍不住感慨道。谁不想大手一挥,铠甲就一套套自己从作坊里长着腿跑出来,想归想,饭还是得一口一口,事儿还是得一步一步做,急也没有用。少年,慢慢熬吧。其实说白了,威北营现在举步维艰,自己造点铠甲都这么费劲。还是因为那二十年平周朝廷持续打压下来,威北营给生生压制的元气大伤。
狄大帅当年被害死,天下间不知有多少豪门世家在其中参了一脚。狄大帅死后,也不是没有权贵世家向威北营抛出招揽之意。那时候威北营刚成了没娘的孩子,谁都想来欺负一把。狄大帅当年在临走之前,也是知道自己这一入中神城,就终身再难踏出半步。自己留下的威北大营,必然会成为各方势力争抢的一块大肥肉。
可狄大帅他老人家久在军中,自然比那些权贵世家更懂得军中的情况。所以狄大帅在临走之前,也进行了一番布置,留下了后手,为威北营保留了一线生机。当时窦家这最后一任天子由于是得文官扶持,这才能登基坐殿,所以这位名叫窦弼的天子继位以后,就极其不相信武人,甚至为了压制武人,还特意制定了很多种新的策略。其中一条,就是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简单来说,就是大将不能久在军中,平时就在家里呆着玩乐,等来了战事,才能跟皇帝讨来半块领兵的虎符,与枢密院的另半块虎符对上之后,才能拿去兵营,调起兵马统兵作战。
这种制度,有效的削弱了大将对兵士的控制。而狄大帅当时,正是利用了这个制度的漏洞。狄大帅在临走之际,把对威北营忠心耿耿的一部分年轻将官,全部分派到各小营当把总,千总,孙老医官正是在那个时候,领了伤兵营,当了医官。
当时孙老医官很不理解狄大帅为什么这么安排,按照他们的想法,大帅走后,应该指定一个人,然后上书朝廷,继承威北营的将位才是。当然了,这人必须有足够的军功,以及相应的朝廷军职才行。要么说这帮子嫩头青看不清天上的的云,孙老医官这帮当年威北营的青年顶梁柱,还都个个摩拳擦掌,暗暗较劲,想接手大帅留下的空位。
可狄大帅早就看清了朝中大臣和皇帝的安排,所以不顾底下青年将官的群情激奋,硬是不讲道理地把他们压了下去。那时候狄大帅动辄就找他们的毛病,连军服不整这种小错,都能挑出来,然后直接给你官降几级,罚到各营当把总,千总,甚至当伍长的都有。如此一来,虽然威北营的中高层军官全部被清空了出来,可下级军官,平日里直接指挥兵士作战、训练这一级的军官,全都牢牢掌握在了以孙老医官为首的威北营众人手中。虽然大伙嘴上不说,可当时心里都有怨言,直到狄大帅调入中神城以后,众人才明白了狄大帅保全威北营的良苦用心。
狄大帅离开威北营之后,不出俩月,枢密院就和朝中权贵联手,上书天子窦弼,称边关不可一日无人守备,突辽人狼子野心如何如何,应速选派大将,去统领威北营,镇守边关重地……天知道,当初狄大帅在的时候,他们可是拼命上书,整天说什么:如今突辽人已经大败垂死,再不会有战事,为了江山社稷,边关大将不宜久掌兵权,应速速调入京中。
最后,在各方利益拼杀,争抢,斗争,妥协之下,终于选出了一个各方都勉强满意的将领,成为了朝廷任命的威北营新统帅。这位将领姓吴,单名一个酩字,也是颇有名气的宿将。
这吴酩有个好处,就是平时信奉你好我好大家好,谁都不肯得罪,在朝廷各派中都混的挺开。所以各方角力之下,这大馅饼就砸到了他的头上。朝廷任命到的那天,吴酩正在家中高坐,身后靓丽的小丫鬟给剥着葡萄皮,正一个个往他嘴里塞。吴酩正琢磨着现在不能时时统兵了,没法克扣兵饷发财,得想个新招啊,不然这么大的家业,可维持不下去。咣当,天上就掉下来个大馅饼,砸他头上了。
行了,吴大将军,吴大帅,别在家呆着了,你的好事来了,赶紧走马上任吧,威北营可是块大肥肉。吴将军兴高采烈地接了旨,带着自己一百多个亲兵家丁,就一路欢快地赶奔了威北营。边走边哼哼:“有福之人不用忙,啊咿呀~无福之人你忙断肠啊~哎咿呀……”他这是得意自己白捡这么一个美差,同时暗讽狄再青白辛苦一场,为他人作嫁衣裳。
可等他到了威北营,立即就被这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砸了个头晕眼花,还烫了一嘴燎泡。
一百七十一章 旧事
俗话说,现世报,来得快。吴大将军刚一路嘲笑着狄再青,美滋滋,晃悠悠来到威北营赴任,就受到了狠狠一记暴击。
这位吴大将军,哦,现在是威北营新任吴大帅,来到威北营一上任,立即就傻了眼。他虽然是朝廷任命的威北营大帅,可威北营管着兵士的,全是狄大帅留下的嫡系,以孙老医官为首,紧紧地报成了团。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说的就是这个状况。新上任的吴大帅,他一个兵都调不动啊。
按照平周朝当时那最后一任窦家天子改革过的军制,只有军中五品以上的军职升降,枢密院才会管。五品以下的军职,都留给了各军元帅自主。而狄大帅在临走之前,把所有威北营的将官都调到了五品以下,这样一来,按照制度,枢密院大佬就无法通过朝堂命令干涉威北营这批将官的去留。
如此一来,不管威北营新上任的元帅是谁,这新元帅背后的朝中大佬都无法直接将手伸进威北营内部,从而达到了保护孙老医官一干将官的目的。或许有那个聪明的已经想到了办法,新来的这任元帅,可以先把你升到五品营长的位置,不就可以从容动用背后的势力整你了么?
可别忘了有一条,平周朝当时施行的军制,是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将领无旨意不得领兵,可这兵平时总得有人领着啊,不然一个个都是拿着刀的厮杀汉,几十万人散养着,你这王朝还要不要过安生日子了?那么平时谁负责统领这些大头兵呢,当时窦家最后这一任天子灵机一动,平时把兵士都交了给了各军的下级军官(五品以下)去统领。然后这位窦家天子自认为,从此可以不必再担忧各地兵马不稳,可以安坐江山了。
所以说,纸上谈兵害死人,这最后一任窦家天子从未上过扶国军校,便想当然以为五品以下军官在军中威望不足,不能领着兵士闹事,从此可以高枕无忧。却不知,早有人看穿了他这套把戏,并且做出了应对的方案。
狄大帅当初把威北营所有的将官全都贬到五品以下,就是为了应对这个安排。威北营以孙老医官为首的一众不足五品的将官,在新任大帅吴酩到来之前,成功的利用这段空挡时间,牢牢地掌握住了威北营所有兵士。所以吴酩上任之后,那是一个兵士都调不动。
没事,调不动兵,就调不动呗,反正现在不打仗了。可你忘了,威北营之所以是块大肥肉,是因为他管着北门关啊,整个平周朝中西部往草原走的商路,都必经北门关。这过关的时候抽商税,简直不要太爽。吴大帅管不了手下的骄兵悍将,所以当背后支持他上位的那帮权贵大臣,他们家的商队兴匆匆要过关的时候,就被威北营的设卡抽税兵士给拦住了。
“全部停下,我们要挨个抽查,看有没有夹带,我们要抽税!”威北营的兵士恶狠狠地喝令道。
“这位小将军,借一步说话,来来。”商队的领队笑眯眯把威北营的兵士请到一旁。
“么事?”
领队把头趴到这兵士的耳朵边上,低声说道:“你家大帅是我这支商队的股东啊,我上面有人啊,你确定要抽查加税?不要惹怒了大帅,到时候人头不保啊。”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什么大帅,这是我们把总的命令。”
“我¥#@!……你脑子有病吧,分不清哪个官大,哪个官小?!把总能跟大帅比?”领队一脸你这大头兵脑抽了的表情。
“嘿嘿,我当然分得清,县官不如现管么。”大帅官虽然大,可平日里训练,领饷,吃饭,站岗,都是我们伍长和把总一手管着,你说这大头兵听谁的?
在手下商队连续几次出关都被抽了重税,损失惨重之后,朝中权贵重臣立即怒气匆匆地发来暗信责问,“怎么回事!你居然敢抽我家商队的税,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在老子身上吸血!”
此刻,吴大帅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啊。当然了,他也痛并快乐着。那帮骄兵悍将,完全不听自己的命令和暗示,一律照章抽税不说,更绝的是,他们居然还把税款的大头孝敬给了自己!这么多抽来的枚银钱一进了他吴大帅的口袋里,那真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啊!自己有心想要撤那几个不听话的低级将官的职,可那帮死丘八,还真抱团啊,自己刚露出一点马脚,他们就聚兵宣称要哗变,要炸营!后来冲着那一箱箱白花花的枚银钱,衡量了一下炸营自己所受的损失,吴大帅最终选择了闷声发大财。
“喂喂,说你管不了这帮骄兵悍将,谁信!?坟头撒胡椒——麻鬼呢你!我的暗探明明查到上个月你就收了五万枚银钱的税款,入了你自家府库。你给我小心着点!咱们走着瞧!”朝中权贵大臣的语气越来越严重。可怜的吴大帅一边含着泪写信解释,一边含着笑继续收手下的孝敬,没人嫌弃钱咬手,不是么?
这就是孙老医官的手段,我们是收了重税,可巨大多数都进了大帅的口袋,谁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不言而喻。后来吴大帅知道不能这样下去,不然把朝中权贵大臣都得罪了,自己可干不长,所以忍痛咬牙下重手,誓要整治威北营。
这吴酩也有些门道,经过这么长时间,他也摸清了威北营的底细,知道有几个下级将官一直在暗中抱团跟自己作对。所以他咬了咬牙,直接上书把自己的亲兵提拔成团长,副团长这个级别的中层将官。要提拔亲信,当然要使枚银钱了,没有枚银钱,谁肯替你办事。朝中枢密院,专管从团长到军团长这个级别的将官任命,各军统帅的任命权,在皇帝手中。所以为了提拔自己的这十几个亲信,吴酩咬着牙把十五万枚银钱搬进了枢密院各级大佬的府库,这可是他几个月的收入啊。
等手下都当了团长,吴酩满以为这下可轮到自己大展拳脚了吧?!可得好好拾掇拾掇这些不听话的小子。吴酩刚要发作的工夫,忽然他的亲兵哭着来报,说手下兵士因为饷银没有按时发放,聚集起来聒噪,居然把他拍下去的那几个营长团长一起宰了。“啊!?他们好大的胆子!取我的宝剑来!随我去看看!”吴酩当场暴怒,抄起宝剑就想要砍人。
这吴酩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俱五通初成,他拿着宝剑来到校场,就看到自己手下十一个亲兵全部被人砍了脑袋,腔子和脑袋正分开搁在地上,晒着太阳。“这是谁干的!好大的胆子!难道本帅这口宝剑砍不得人么?!给我站出来!”吴酩怒气上头,爆喊道。
孙老医官排开众人,走了出来,“【创建和谐家园】的,怎么着吧!”
“怎么着!?我宰了你!”吴酩他也不想亲自动手砍人啊,可没办法啊,手下亲兵被杀光了,剩下那几个早就吓尿了裤子,为了杀人立威,也只有自己动手了。说实话,他当时敢动手,也不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他暗中观察了孙老医官一番,原气感应之下,发现此人最多是气壮境大成,应当不是自己的对手,所以才悍然想要杀人立威。
说到这儿,就要提一提孙老医官所修的原气【创建和谐家园】,他这一脉的本事,善于推衍天机,能推衍,自然就能蒙蔽。所以孙老医官刚才是故意蒙蔽了天机,掩盖了吴酩的原气感应,让自己看上去不过是个气壮境而已。等真动起手来,孙老医官现了星辰推衍图的本相出来,本相借力,没过十几招,就干净利落地把吴酩也给宰了,头颅割下,挂到旗杆上,让他到高出晒日头去了。
不一时,朝中大臣权贵全都接到了威北营暗探的来信,说是大帅与人交手被人宰了。朝中权贵世家自然大惊失色,发出公文来责问,结果,这公文一到威北营,就石沉大海,根本没人接。其实这也不怪威北营,按照朝廷公文的规章,衙门得对口啊,枢密院发来的公文,怎么地也得是团长以上的将官才有资格接。现在威北营营团级的将官都被宰了挂旗杆上晾着呢,谁来接啊!剩下的都是低级不入流的将官,根本没这个资格接枢密院的公文。
瞅见了吧,这就是狄大帅利用朝廷的漏洞,布置下的陷阱,如此一来,只要威北营的下级军官抱团抗住,威北营的营盘就是铁打的,谁来当大帅也不要紧。所谓的以下克上,即是如此。后来枢密院不信邪,又连派了几任大帅来威北营,皆是惨死当场。从那以后,朝中大将,打死也不肯来威北营上任,如此一来,这事就再也没法走官面上的途径解决,除非发大兵剿灭威北营。可威北营当时狄大帅才去不久,依然是兵强马壮的时候,百战百胜的威名震慑天下,哪个不要命了,敢来摸这老虎的腚一把?!
所以到了后来,朝中权贵大臣干脆来了个绝户计,釜底抽薪。不发粮草,不发饷银,不记战功,你威北营还敢真扯旗造反不成?!所有走北门关的商队一律暂停,就看谁能熬死谁。狄大帅在时,他老人家当着疏密副使,威北营的日子还没这么难熬,可后来狄大帅一死,没用一年,大伙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有些人就渐渐没了信心,朗朗乾坤,谁愿意没事整天跟朝廷对着干,所以这部分人就起了回家过日子的心,郭二得就是他们中的一员。
没了商队来,就没了收入,单靠劫掠草原上的夷族,哪能养得起当时威北营这个庞然大物。所以威北营越来越虚弱,越来越虚弱,最后终于成了没牙的老虎,只能任人宰割。给调到了贫苦的边境小县驻守,这十几年,边军这些个最穷的边县,威北营基本挨个轮着呆过,真是过足了苦日子。这也是天道循环,不管是谁,有风光日子,就得有苦日子,不过是哪个在前,哪个在后,先后次序问题而已。
以上,就是威北营这二十年来大伤元气的前因后果。所以到了现在,威北营依然举步维艰,明明战力冠绝天下,连覆灭了平周朝,纵横天下无敌手的突辽精骑都被打的哭爹喊娘,可偏偏困据在这定北小县,不得施展。
说了这么多陈谷子烂芝麻的废话,还是回到正题吧,先老老实实积攒起足够的家底才是正经。不修原气到底是不行,只能当个大头兵而已。李得一咬了咬牙,晚上又把自己的那些学生带到了定北县城外那个小山坡上,依旧是老一套,折腾了一番。
迎着深秋夜里的刺骨寒风,李得一带着冻得瑟瑟发抖的孩子们,从山坡上走了下来。
小刘医官今晚不惜冷落了新婚的美娇娘,也要在山坡下给师弟守着,此刻见师弟走了下来,上去就问道:“怎么样?!这次成功了几个?!”
一百七十二章 幼龙变
“才十一个。”李得一浑然没把师哥的紧张当成回事,平淡地答道。
“才十一个你不要弄这个面瘫的淡定样子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今夜你这第三次给同孩子开蒙的事,将来要是传了出去,天下间所有的名师都得买块豆腐撞死不对,他们即便是撞死了,也得再被你气活咯。天底下哪有人给人开第三次蒙的,你不光干了,还成功了十一个,你讲点道理行不行”小刘医官面带悲愤地说道,好像似乎真在为那些名师不平,谁知道呢。
不好意思,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没办法,谁让俺是本书主角来着,作者就这么写,俺有什么招借用一位光头小品演员的名言,“这部戏,我才是主角啊”我就是开挂,不服你来打我啊
说话工夫,孩子们也跟在李得一后头,从小山坡上陆续走了下来,李得一这次没等师哥问,就把十一个开蒙成功的孩子叫到了眼前。小刘医官会意,抓紧工夫瞅了这些孩子几眼,发现他们精神状况还都不错,没出什么岔子,然后就把孩子们都带到了马车上,与师弟一人驾一辆马车,趁着夜色赶回威北营。
别看李得一又鼓捣造甲,又鼓捣这个那个的,孙老医官一直都是由着他摆弄,只支持,从不过问。只有给孩子开蒙这件事,孙老医官是极其重视,亲自过问不说,甚至当成了威北营第一件大事来办。这天晚上,孙老医官直接调开了守城门的兵士,不顾这受不得寒风的破败老朽残躯,亲自在城门口站岗把守小刘医官赶的那辆马车在头里,里面是这次开蒙成功的十一个孩子。李得一的大马车拉着剩下的二十九个孩子在后头。
凄冷的寒风中,孙老医官眼瞅自己俩徒弟回来,赶忙迎上去低声问道,“情况如何”小刘医官没说话,轻轻撩开车帘子,示意师父自己看。孙老医官撩开帘子钻进车中,这一眼下去,老人家整个人都激动地浑身颤抖起来,哆嗦着花白的胡子,心中默默数着“一个,俩,仨”整整十一个。孙老医官此时的心中,也跟徒弟小刘医官一样,觉得这事儿太不讲理。然而眼前这十一个成功感知到原气的孩子,又由不得他不相信。孙老医官强掩心中激动,挥挥手,让俩徒弟赶紧带着孩子们回去。
李得一赶着马车进了县城,下车抬手关了城门,然后和师哥一起赶回了威北营。王壮彪也没歇着,按照孙老医官事前的吩咐,亲自动手,在院子里连夜熬了一大锅加了安神草药的羊肉汤出来。王壮彪本事在那儿,这种事瞒他也瞒不住,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这次的事,孙老医官索性叫了王壮彪来帮忙。事关重大,孙老医官自己实在忙不过来,王壮彪从来就是嘴严实的,绝对可靠,又是威北营最好的厨子,所以孙老医官叫他来帮着熬汤。
王壮彪这人一生就俩爱好,除了吃,就是上阵厮杀。谁要是想从他这儿下手搞点消息,那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别看王壮彪对着李得一,小刘医官和孙老医官,甚至李无敌都客客气气的,那是因为这些人有本事,他尊重你,觉得你可交,这才跟你和气说话。王壮彪平时管他火头营的下手,一律管他们叫贼鸟厮,菜切洗慢了,动辄就是照脸一巴掌,要是敢牙嘣半个不字,王壮彪能当场阙断他两条腿。除了那些战功赫赫的老将,寻常威北营兵士见着他,光瞅着那个杀气腾腾,寸毛不生的光溜溜大脑袋,就能吓个半死。
马车一路赶进威北营,直接停在了孙老医官的院子里。孙老医官亲自下令给王壮彪,让他熬完汤后,就在门口值守,除三位把总外,随意靠近,不听劝阻者一律就地格杀。孙老医官亲自撩开马车帘子,把这十一个孩子领下了车。“都冻坏了吧,赶紧先喝口热羊汤暖和暖和。”说着话,孙老医官亲自动手,把冒着热气的羊汤盛出来,一碗碗递给这些孩子们。
李得一带着剩下的孩子,随后也来到了师父这儿,让孩子们站好队走过去,一人也领了一碗羊肉汤。王壮彪还额外弄了些猪油饼,哪个孩子要是饿了,可以先吃两口饼垫垫。一大碗热热乎乎的羊汤下了肚,这些孩子脸上就纷纷露出了倦意,说实话,折腾到现在,李得一也有些累。匆匆辞别了师父、师哥,带着孩子们赶回伤兵营,什么嘱咐话也没说,李得一直接就让孩子们回宿舍歇歇去。
第二天早晨,天不亮,孙老医官就早早来到伤兵营外等着。他知道这些孩子每天早晨都早起晨练,今天是第三次开蒙的这批孩子头一次正式修原气,为了慎重起见,孙老医官决定早早过来看看。李得一倒没因为师父来了就怎么地,还是跟往常一样,带着孩子们【创建和谐家园】,一路来到钢铁学堂外,绕着跑两圈,然后到学堂的大天井里,站开队列,打两趟太祖钦定第三套广播健身拳。五十几个孩子,迎着秋日的寒风,口中呼着白气,全都认认真真地练着。没一个人偷懒,因为李得一就在前头认认真真带着孩子们做。
活动完身体,李得一把开了蒙的孩子叫到了一起,开始指导他们修原气,然后又把那昨晚刚开蒙的十一个孩子叫到跟前,嘱咐了几句,就让他们开始了第一次修原气。孙老医官站在远处静静看着,看到这儿,皱起了眉头,却硬生生忍住了,一句话也没说。虽然孙老医官站那儿没动弹,但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很有些疑惑不解。
孙老医官虽然感到疑惑,也始终没过去打扰,二十耐心等着徒弟给孩子们上完早课。终于等到徒弟上课结束了,孙老医官三两步,迎着就疾走了过去。李得一早就瞅见师父来了,平常日子师父根本不来看他带着孩子们上早课,今天来了,那肯定就是有事儿。
“师父,今早你咋有空过来了现在天凉了,可得小心管节身子。您如今又没那么多事儿可忙,正可趁机好好养生。”李得一紧走两步,迎着师父说道。孙老医官接过徒弟的胳臂扶着,缓了口气,沉声问道:“那十一个孩子可是第三次开蒙,你就这么简单的嘱咐几句就完了不再多单独指导指导他们就不怕他们出岔子不怕他们遭罪”
“这有啥好说的反正都是那么一套东西,俺天天练,早都都惯了。再说了,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没爹没娘的,唯一不怕的,就是吃苦遭罪。再说了,这初修原气就是那么一套东西,哪能出什么岔子。”李得一根本没明白师父话里的意思。
“你”孙老医官张了张嘴,话却没说出来。他老人家一寻思,小徒弟干的这事儿,恐怕是天底下头一份,自己这个当师父的说实话,在这事儿上,也没啥成功的经验。现在既然徒弟已经把这事儿干成了,孩子们反应也都挺正常,自己何苦多问呢,没来由平添一份心事。
想明白这点,孙老医官也不再说话了,紧紧攥了攥小徒弟的手,干脆转身就走,回去接着喝小酒,晒日头,养生去。把师父送走,李得一也没多想,带着孩子们吃早饭,继续该干嘛,接着干嘛去。
今年的威北营,从里到外都透出一股子生机勃勃的气息。这点,从孙老医官隔三差五就喝个七分醉,美滋滋地哼着的不知名曲词就能看的出来。以前威北营天天都在生死边缘苦熬的时候,孙老医官可是滴酒不沾的,而且睡觉都是夜夜和衣而卧,就怕有什么突【创建和谐家园】况。
三位把总也是如此,脸上再也没了往日那种每天挣扎着熬日子的严峻神情,现在天天都是乐呵呵地与一帮老兵拉呱晒日头,喝喝小酒,弄点野菜,野味吃吃,吹吹当年威北营的风光。这都有闲工夫开始吹嘘当年的风光了,也说明现在大伙心里对将来的日子都有了盼头。不然整天挣命都来不及,哪里会有闲工夫扯这些。
然而这样的好日子,却不是处处都有。威北营,凭着自己的拳头,与手中的兵刃,硬是在这天下大乱中,浴血撕扯出了这片刻的安宁。然而在这天下的其他地方,依旧是处处烽烟,人离乱,野狗争吃人尸,反倒比平时更肥了。
乱世到来,人命,变得贱如枯草。纵使往日里高高在上,天天盼着乱世早点到来,自己好一展拳脚的那些野心家,纵横家,现在也慌了手脚,稍一不留神,就如那些流民一样,身首异处,腔子喂了野狗。
因为这乱世,是一头吃人不挑食的洪荒凶兽,他不会因你富甲一方,权倾天下,累世豪门,就会放你一马。正相反,这些人上人,正是这头名为乱世的洪荒凶兽,最喜欢的甜点。生命的平等,在这乱世面前,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得到了体现。
你看那平周朝的豪门权贵,多少家破人亡,墙倒楼塌,十几世的功名富贵,统统都被突辽铁骑踩在了马蹄之下。当他们富贵之极时,权倾朝野,却无时无刻不在挖着平周朝的墙角,借以自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