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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择路》-第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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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接到师哥发来的命令,李得一催着胯下“悍马”就迎着晋军的两千骑兵冲了上去,李无敌照旧让李得一先冲了五十多步,才催马跟上。

      郭无常一看又是威北营这骑骡子的小将迎着自家骑兵冲上来,连忙高声喊道:“小心他胯下那头骡子!散开!”可惜已经晚了,“悍马”速度实在太快,眨眼间就冲入了晋军骑兵当中,浑身的威势一发而出,霎时间“悍马”周围就歪倒了一大圈骑兵,少说也得有百多骑。

      “悍马”发完威,晋军骑兵的噩梦才算正式开始。李无敌跟在后面,顺着这个口子,直接就冲了进来,与李得一齐头并进,开始在晋军骑兵当中纵横驰骋。有那不知死活的校尉试图去阻拦这二人,用不了几下,就被这俩任一块儿给拾掇了。郭无常在最后面看到这种情况,不禁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冲上去制住他俩,这两威北营小将胯下骑的都不是寻常战马,光靠普通骑兵,再多也拦不住他俩人,必须得自己亲自出马。

      郭无常正寻思着呢,耳边忽然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郭元帅,别来无恙否?”扭头一看,自己身后不到百步的那个山坡上,一员老将正站在那里。不过这一回,却不是他孤身一人,还带了二百骑兵来。

      郭无常顿时暗叫糟糕,中了埋伏。这念头刚一冒出来,忽然又听到战场另一侧传来一阵惊天动的喊杀声,他伸脖子一望,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威北营不知什么时候,又派来了一支步卒,眼一扫,起码三千人。郭无常这回不再犹豫,趁着威北营的阵势还没有把自己完全围起来,调转马头,直接打马就逃。

      作者啊,你不是说郭无常是天下名将么,怎么会动辄调头逃跑?其实名将当中,单有这是一类名将,他们打赢了所有能打赢的仗,然后从那些打输的仗中,一次次成功逃走,日子久了,自然就成了名将。胜败乃兵家常事,没有常胜将军,但你是长跑将军,自然也就成了名将。

      所谓精兵,其实也是这么选出来的,大家都知道经历过战火洗礼的才称得上精兵。可这也有个前提,经过战火洗礼之后,你成功活下来了,才有可能参加精兵选拔。从没有人选死人当精兵的,不是么?战死了的精兵,只能被人纪念,又或者大部分被人遗忘。君不见,离着突辽人头次围攻中神城,这才三年多一点时间,当初那些拼死守住中神城的西军将士,已经彻底被这世间遗忘。就连西军的家乡下河省,也被石麦州全部占据,成了他晋朝的一部分。

      孙老医官理都没理丧家之犬一样的晋军主帅郭无常,任由他掉头逃跑,命令身后的骑兵拿出那个戴着鎏金帅盔的人头,挑在长枪尖上,故技重施。一边高喊“郭无常已死!尔等何不早降!”“投降免死!”一边率领这两百老年精锐骑兵,从山坡上冲了下去,从侧后方直扑晋军骑兵。

      晋军那些骑兵说是郭无常嫡系精锐,可惜,今天他们遇上的,是更加精锐的威北营骑兵。晋军骑兵给威北营这二百骑兵当孙子,都嫌弃他们太笨。威北营这二百老骑兵一杀入阵中,顷刻就把晋军骑兵杀得大乱。再加上枪尖上挑着的那个“郭大帅的人头”,没过多久,晋军骑兵就彻底崩溃,逃跑的逃跑,受伤跑不动的,只能下马投降。

      步兵那儿,小刘医官在前面顶着,李把总带人从后面一捅,两下使力,摧枯拉朽一般彻底把晋军步兵打败。这回有孙老医官两百骑兵帮忙,威北营可是抓了不少俘虏,战后清点一番,少说也得有两千多。至于晋军的大营,那些辅兵看到前面战兵已经败了,跑的比谁都快,威北营赶到的时候,居然已经空无一人。

      仗打完了,李把总还在害疼,“哎呀呀,让那些骑兵都跑光了,没逮住多少!可惜了,可惜了。”骑兵毕竟是四条腿的,四散奔逃起来,威北营人手不够,骑兵只有两百,张不开多大的网,根本逮不住多少。还是孙老医官当机立断,放弃逮这些跑得快的骑兵,先去逮步兵。

      仗打完了,趁着大家忙活着拾掇战场的工夫,李得一凑到师父近前,问道:“师父,李把总怎么也来了?”打了胜仗,孙老医官兴致颇高,眯着眼,笑呵呵道:“自然是为师请他调兵前来。昨日分开之后,为师连夜赶本李把总所在的本营,与他商议放弃大营,全军出动,配合你们这儿,一举击溃郭无常,以免夜长梦多。”

      这一仗,威北营把如最近一年,日中天的晋军打的大败。先破晋军忻县,兵围朔县,随即挫败晋军五千来援的先锋大军,接着又大败晋军两万兵马。一路大军的统帅郭无常,如今更是被威北营打的生死不知。

      此时石麦州麾下,统共才有精锐战兵十万,这一仗就被威北营打去了近两成兵马。石麦州手下大将郭无常更是生死不知。

      得知消息之后,这儿皇帝石麦州一怒之下,差点要挥军亲征。幸亏手下他大臣苦苦相劝,说如今四面群雄环饲,国朝初立,皇上坐镇皇城,万万不可轻动,只宜选派大将,再去征伐。

      此时中神城以北,以石麦州实力最大,他仗着自己是前朝节度使,在平周朝覆灭之后,迅速拉起了人马自立。石麦州本身又是当地豪族,与那些地方上的世家大族世代交好,因此很顺利便拉拢到了豪强支持,势力也滚雪球一般扩张,这才在短短一年多时间里,就据有三省之地,成为中神城以北数一数二的大军阀诸侯。后来,石麦州拱手送与突辽人燕云十六州,又称突辽大汗为父,认了干爹,给突辽人当了儿子,终于取得了突辽人的支持,得以冒天下之大不韪,僭越称帝。

      这时天下,中神城以北各地自立的兵马、豪阀,暂无人敢与石麦州争锋。却不想如日中天,建制称帝的石麦州,忽然就被西北犄角旮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威北营,给打了个大败。这一仗,也使得石麦州手下,早已不满他父事突辽人的几员大将,起了异样的心思。到了后来,晋军这几员大将造反的造反,或者拥兵自重,或者听调不听宣,纠其源头,还都是因着威北营这一败石麦州。

      这仗过后,一时间,威北营的威名又重新传遍了天下,开始有人提起这支忽然崛起的强大兵马。

      此时,人们才恍惚记起,狄大帅当年那百战百胜的威北大营。这正是,虎死余威在,谁云帅已亡!

      第一百五十章 名声的好处

      洛都城,“爹,爹!你听说了么!?晋军攻打……”王颂理高声吆喝道。王松城看到自己这个不成器的二儿子,连身上的衣裳扣子都没系好,就匆匆忙忙从外面一路吆喝着冲进了家门,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呵斥道:“你就这么一路赤身跑来?成何体统!先把衣裳扣子系上!”

      王颂理被他老子这么一训斥,赶紧伸手系扣子。一个扣子才系好,王颂理就迫不及待对着他爹继续嚷嚷道:“爹,爹!你听说了么?威北营跟石麦州的晋军打起来了!据说晋军这回是大将郭无常亲自带兵,咱们是不是趁机……”王松城听了儿子这番不着调的话,怒喝道:“趁机什么?趁火打劫?打劫谁?打劫威北营?你这消息从哪儿来的?谁告诉你的?爹早就跟你说过,不要整天跟那些狐朋【创建和谐家园】厮混。要多读读书,出来帮爹办点正事儿,你就是不肯。你又是从那些勾栏院里听来消息,就不管不顾就莽莽撞撞跑来,想让爹出兵。你知不知道,这仗已经打完了!”王颂理张大了嘴巴,整个人都傻了,惊地说话都磕巴了:“什,什么?打,打完了?”

      “这仗打完至今已有月余。威北营不光守了下来,还打了个大胜仗,一仗把郭无常打的生死不知,晋军两万精锐全军覆没。”王松城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威北营这一战,可是大出风头。狄大帅果非我辈常人能望其项背。威北营不过是其二十年前留下的一支兵马,这十几年来,又一直被朝廷打压,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如今居然……这真是,十年不鸣,一鸣惊人吶。”

      王颂理系好了扣子,听他爹这么夸赞威北营,不服气道:“爹你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威北营即便打赢这仗,又能如何?如今咱们可是有近十万人马,手下猛将……”

      “住口!”王松城不耐烦地打断了儿子的废话,带着怒气说道:“但凡你们兄弟几人,有一个肯努力上进,咱们家怎会仅仅是现在这么个样子。这么些年,就靠着为父一人苦苦撑着这偌大家业,你们兄弟几个,除了吃喝玩乐,给家里招惹些麻烦,谁帮得上为父半点忙?你说你整天就知道在那些勾栏院里,与那些兔子厮混……”

      王颂理一听自己这老子又要唠叨自己,赶紧插嘴道:“爹,儿子以前是混账,可现在我这不是给你分忧来了么!爹,你看啊。据咱们的细作来报,那威北营兵不满万,跟晋军两万精锐兵马硬拼过这一仗。虽说他威北营是胜了,也必是惨胜!想那晋军石麦州,坐拥三省,称帝建国,麾下兵马定然是精锐非常。这次那威北营肯定是不知使了什么鬼魅伎俩,这才打败晋军的这两万精锐。可那郭无常毕竟是有名的大将,带兵打仗很有一套,怎么会轻易被打败?因此儿子断定,威北营与晋军血战一场过后,纵然获胜,也必是惨胜。”

      王松城毕竟多活这么多年,一听儿子的话,再看看这老二脸上的神情,就知道他话里有话,顺势说道:“哦?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为父听听。”别看之前王松城在嘴上把威北营说的如此厉害,其实在他心中,根本不愿承认威北营如此强悍。在他看来,晋军郭无常率领的那两万精锐兵马,自己打起来都吃力,威北营再怎么强,也不过是一支残兵,仰仗了当年狄大帅留下的一点威名而已,即便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儿去?

      威北营打的这一仗,在王松城看来,威北营很有可能是与晋军两败俱伤,不过是为了面子,才对外宣称自己获得大胜罢了。“哼,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到底是小家子气,才打了两万兵马,就已然摇摇欲坠。”此刻在郭无常心中,居然已经认定威北营不过是两败俱伤。郭无常在心中把威北营狠狠贬低了一番,转头又在心中夸奖起王颂理,“自己这二儿子平时别看没个正形,没想到他这好头脑倒是随了自己。分析起形式来,虽然小处有些错漏,可大方面居然与我的判断一模样,不错不错。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整日胡混,不成器的二儿子,最近居然也长进了,果然是树大自直。”

      所谓孩子总是自家的好,任人唯亲,说的就是王松城这样。人在昏庸时,往往就会被这些负面情绪左右,而失去了对大事的判断能力。威北营现在不论如何,对你王家来说,要么拉拢,要么打压,何必因为一些过往小小的纷争,就失去了这基本的判断。

      王颂理听到爹开口问自己的打算,急忙说道:“爹,我听人说过,什么鱼蚌相争……”王松城一挑眉:“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平日让你多读点书!”儿子确是长进了,居然学会了用典,王松城心里忍不住有些高兴。你儿子刚才那典都说错了,你还高兴,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甭管它什么相争。爹,威北营现在肯定实力大损,咱们何不趁机去找他们的麻烦,让他们把之前从咱们这儿得到的那些好处,一发都给吐出来!上次咱们可是白送给他们不少银钱和粮食!”

      王松城听儿子这么说,也有些意动。他向来是个无利不起早的,现在既然威北营与晋军拼了个两败俱伤,自己自然可以趁机做点什么。晋军毕竟势大,自己暂时招惹不起,也只好先捏威北营这个软柿子。

      想到这儿,王松城决定让自己这个二儿子去试探一番,一旦威北营真如他所料大受损失,他不介意趁机迫使威北营彻底投入到自己这边,到时候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平添一份助力。若其依然不肯归降,再发大军剿灭也不迟。“这样,爹给你五千步卒,两千骑兵。让那新来的偏将尉迟勇带着这一千骑兵,你带着那五千步卒,以你为主将,他为副将。后日,你们俩就带兵出发,去北面看看情况。此次,为父许你便宜行事,相机而动,可若是没有十分的把握,亦不可冒险轻进,明白么?”

      听到爹同意让自己带兵去找回场子,王颂理此刻美得是见牙不见脸,“太好了!爹您就坐家里等着额日子的好消息吧!儿子这次非让威北营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不可!”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居然被这位衙内当成了找回场子,与人斗气的儿戏。王颂理此时心中早已满脑子想着,两天之后,他怎么带兵痛打那些让自己丢了面子的威北营贱民。到时候怎么让他们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道歉认错。然后自己会狠狠羞辱他们一番,先给他们希望,再狠狠下令把他们的脑袋都砍下来。最后自己再把那个细皮嫩肉的李四公子抢回来,好好地……想到这儿,王颂理整个人都变得燥热了起来。

      王松城此时还不知道他这“上进”的好儿子,已经开始满脑子胡思乱想,看他站那儿一动不动,还以为他正在思索后日出兵的事情。等了半天,王松城发现自己这儿子有点不太对劲,怎么看他脸上的神情怎么别扭,忍不住直接开口道:“行了行了,别跟为父这里杵着,回去慢慢思索对策。若有不明白的可以去跟你老师请教请教。”“啊?啊!爹我先走了。”嘴里不知道哼哼着什么下作的曲子,王颂理一摇三晃地出了门,然后直奔那勾栏院,去找最近新来的一个嫩兔子,他要好好舒坦一通。

      威北营,李得一正在参谋营与三位把总和师父还有师哥说着自己的打算。“俺觉得咱们应该派信使去跟那石麦州交涉,让他出钱把这些俘虏赎回去。也不要多了,一个普通兵士只要他三十枚银钱,校尉要他八十枚银钱一个,那几个将领,每人一千枚银钱。想来那石麦州家大业大,肯定拿得出这笔银钱。”

      韩把总听了这话,忍不住哈哈笑道:“我老韩一贯自诩会做生意,却没想到江山代有人才出,小小医官,你这生意做得,我老韩服拉。”李把总也扯着嘴角笑道:“小李子,你可真行啊,上次就从王松城那儿弄了一笔钱财来,怎么干这事儿越来越顺手了?这回又把竹杠敲到石麦州头上了?”

      李得一笑道:“两位把总,咱们威北营可没有闲钱养活这些俘虏。这些俘虏都让石麦州训成了兵油子,咱们威北营又不能得用,与其留着当苦力,还不如换些钱财回来。有了这些钱财,咱们也好再编练新军。再者说了,咱们威北营现在是自谋生路了,若不精打细算,多找些挣钱的门路,日子怎么能过的起来?咱得想办法越过越富才行,俺觉得吧,咱们以后出兵打仗,若是不能挣钱,那就不要打……”

      眼瞅自己这宝贝小徒弟越来越有商贾的铜臭气,孙老医官眉头一皱,带着三分恼怒。呵斥道:“你怎可如此市侩!咱们出兵是为了征讨不义……”孙老医官忍不住又想对徒弟晓以大义,把已经有些歪的小徒弟扭回来。

      “师父,咱们出兵虽然是为了征讨不义,讨伐逆贼。可也不能让兵士们饿着肚子去打仗。那些年咱们威北营日子过得紧巴的时候,可是隔三差五就让兵士饿着肚子。想当初突辽人第一次兵围中神城,咱们要是有现在这万余人马,有这些粮草,何至于只能困守这定北小县弹丸之地,坐视突辽狗贼在中神城下肆意妄为。”小刘医官适时插话,说起孙老医官心头的痛处。

      孙老医官听了这话,把伸出去的手又收回到胸前,定在那里半响,最后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其实在孙老医官心中,也渐渐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出兵打仗,兵马粮草,铠甲,兵器,辎重,哪一样不要钱?自己当年殚精竭虑为威北营奔波半生,结果到头来,因为自己不善经营钱粮,还不是把威北营越弄越弱,到最后仅剩下一千不到人马,困据在这定北小县。威北营现在能发展出这一万新兵,还多亏两个徒弟变着法儿弄来的那些钱。如今威北营盖的新营房,跟着自己混了半辈子的老兄弟,都能说上媳妇,盖新房,分田地,哪样都离不开这钱。”想到这儿,孙老医官在心中暗叹一声,说道:“罢了,徒儿终于有了本事,能撑起大梁,我这当师父的,应该高兴才是。你们说的对,不能让弟兄们再过那种苦日子。”叹一口气,孙老医官对着两个爱徒道:“为师老了,如今见你们二人能挑起咱威北营的大梁,为师倍感欣慰,以后的事就要靠你们俩了,你们师兄弟二人可要勇猛担当。”

      “报!侦骑发来消息,南面发现洛都王松城的人马,有五千步卒,一千骑兵!距离定北县还有十天路程。”

      三天后,小刘医官带着李得一,王壮彪和李无敌,再带上四千兵士,在南面必经之路上列阵,等着即将到来的王松城的兵马。小刘医官独自带领着步兵阵列,二百骑兵则交给了师弟李得一和李无敌带领。

      直等到晌午,也不见人来。“悍马”略有些不耐烦地打了个响鼻,李得一摸摸他的脖子,“再等等,待会儿有你出风头的时候,别急。”

      王颂理此时正骑在马上得意洋洋地走着,也不知他此时脑子里想的什么龌龊事儿,不时发出猥琐的低笑声。“报!二哥儿,二哥儿!醒醒,威北营在前面出现了!”王颂理身边的一个漂亮书童,大声吆喝着,叫醒了正在白日做着美梦的自家少爷。

      “候菊,你说啥?”王颂理被人从美梦中惊醒,还有点不耐烦。“二哥儿,威北营的兵马出现了,就在前面。离咱们不足两里地!”王颂理瞬间惊醒了起来,“什么!下令全军停止前进,让本少爷先去看看再说。”

      军令传下去,王颂理带着几个骑兵,骑马奔上了附近一处高坡,远远地观察着威北营的人马。

      第一百五十一章 家书抵万金

      “嘶……”看清楚威北营的人马之后,王颂理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平日虽然是个喜欢走【创建和谐家园】的草包,但好歹也是枢密相公的儿子,就是天天胡混,也是在最顶级的私馆里胡混。这种顶级私馆来往的客人,身份都是非富即贵,王颂理在里面呆的时间长了,别的本事没长进,这看人的本事倒是挺高。

      远远望去,威北营阵势齐整,就如刀削斧凿一般,整整四千人的步兵,沿路列出十个四四方方的大方阵。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了好一阵,威北营的那四千兵士,居然没一个乱动的,就连喘气儿,都仿佛受过训练过一样齐整。仅仅四千人列阵堵住道路,王颂理就感到那是一座不可逾越的万丈绝壁。

      强抑心中的震颤,王颂理使劲儿地瞅着,他就不相信,这四千人难道都是死人么?站了近半个时辰,就没一个动动手指头的,甚至连半点动静都没有!又盯着瞅了半响,骑在马上的王颂理终于忍不住开始浑身颤抖,虚汗外泄,四肢发软,要不是他旁边的小厮候菊手快,扶了他一把,他就要从马上摔下去。

      威北营的新兵经过与晋军一场血战之后,终于脱胎换骨,再也不是那支露着青涩的新军。今日的威北营,仅仅列阵以待,什么动作都不做,就凭空透出一股浓重的血杀之气,就像是新铸的宝刀终得饮血。今日的威北营,列出阵势,静待一个时辰,仅凭着透出的这股血杀之气,就能把王颂理这样的富贵浪荡公子,吓得肝胆俱裂。至于吓出一身虚汗,发抖颤栗,则是这王颂理走旱道走多了,一天要走七八次,伤及肾精,表面看着风度翩翩佳公子,其实内里身体早已是一团败絮。

      王颂理趴在马背上,狼狈滚下山坡,嘴里高喊着:“撤!……赶紧撤!”这一声喊出,嗓子都吓得变了调儿。尉迟勇也已看到了威北营的阵势,实话讲,能够不硬冲这样的阵势,他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尉迟勇可是见过大场面的,此刻前头这威北营兵阵透出的那股沉重威压,比着当年中神城下突辽几十万铁骑,也差不了多少。听到自家少爷发话赶紧撤退,他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挥了挥手,发下将令,一千骑兵这才跟着他齐齐调转马头,徐徐往后撤走,显然还留作大军殿后,防备威北营趁机突袭。只这一手,就看出尉迟勇治军甚严,还是相当有一套本领。

      早已安排好的侦骑送来消息,王松城的人马被惊退,并且绘声绘色地把王颂理那草包样子给学了一番。小刘医官被逗得哈哈大笑,高喊道:“全军与我一齐喊,恭送王二公子回家!”

      “恭送王二公子回家!”四千人发出齐齐的呐喊,这四千人齐齐发出的呐喊,犹如从远处滚滚而来的闷雷,传到王颂理耳中,居然立时就把他吓得尿了裤子。带着满脑子靡烂,耀武扬威而来的王二公子,回程的路上,却只带回一裤子尿,胯下湿乎乎骑着马,狼狈逃窜。

      上晋,镐安城,接到线报,李寺乃失声道:“什么?!威北营血战晋军两万人马之后,居然仅凭气势,就吓退了王松城六千大军!?来人呐,马上替我准备一份厚礼,让二公子亲自送去威北营。你速速去找二公子来,我另有要事与他商议。”

      晋朝,石麦州在手下大将刘败夷上书劝说之下,终于答应了威北营的要求,以枚银钱赎买晋军的俘虏回来,顺便送上厚礼,以期交好威北营。他不答应也不行,手下几员大将都不肯领命讨伐这威北营,或是上书称病,或是推脱辖区匪盗横行,忙于剿匪不得抽身。

      如今他能控制的,也不过是拱卫汴州皇城的三卫亲军,总共六万兵马。他倒是想过御驾亲征,可刚一提出来,就被手下大臣力劝,说国朝初立,千头万绪,百废待兴。那威北营困居在定北县这个西北弹丸之地,不过是疥癣之疾。圣上亲征,大军数万一旦发动,这每日又得多少钱粮流水一般泼出去,实在是得不偿失。或者说什么国主不可因怒兴兵,大不祥。再说石麦州从讨伐平周朝末年的各地乱军起家,到如今征战半生,好容易当上皇帝,享受了这些天的好日子,也不太愿意再劳师远征,那样实在太遭罪。所以,他最终还是听了手下臣子的话,赎买了俘虏,送上银钱交好威北营。

      石麦州治下的崔,王,卢,郑等几大世家豪门在收到了威北营大胜晋军的消息后,纷纷派出家中旁支子弟,带着表示交好之意的礼物,启程前往那上河省西北,位于犄角旮旯里的定北小县。忽然又有消息传来,威北营仅凭气势,就吓退洛都王松城的六千精锐兵马,吓得王松城的二公子面色惊怖,连吐几大口黄胆水。这些世家纷纷再次追加了不少礼物,与头批礼物的一起,赶往定北小县。

      这些世家大族,从不肯做亏本的买卖。他们素来不忿石麦州的暴戾统治,可又不是那石麦州的对手,只好咬牙隐忍。在听说威北营大败晋军之后,这才前来交好,不过是想给自己拉个帮手罢了。

      “师哥!师哥!快来啊,二舅哥带着厚礼上咱这儿来了!人都已经到了营门口了!师哥,你不出来迎迎么?”李得一大声嚷嚷着,一路急匆匆来到师哥门前。

      “你咋咋呼呼瞎嚷嚷什么,我听见了!”小刘医官从屋里出来,先使了个严厉的眼神把师弟镇住,“走,跟我去看看。待会儿要注意礼仪!别丢了咱威北营的脸。”后面那句话小刘医官没说出来,“这要是在未来二舅子面前丢了脸,将来还怎么好意思跟他李家开口求娶李秀鸣。”

      小刘医官,你这么想感觉不太对劲啊,这不是你风格啊。想当初你可是连哄带骗,半软半硬,使劲了手段,才把人李家的闺女给弄来了定北县。怎么现在又想走这文路子了?接着来武的啊,咱是带兵打仗的,学那些文绉绉的酸腐气干啥?哦,大概是小年轻,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小刘医官热情地把自己未来的二舅哥,李二公子,李势銮请进了堂屋之中。李得一跟在师哥旁边,打量了几眼这位李二公子,光看模样,真是位仪表堂堂,容貌俊朗的世家公子。这位李二公子,举止有度,进退有礼,言谈之间让人如沐春风,他明明什么吹捧的话都没说,可你就是觉得他的话很中听。

      小刘医官把这位李二公子带到厅堂坐下,俩人论了长幼,却是李二公子比小刘医官大了一岁,自称了一声哥哥。接下来,这位李二公子把一个管家模样的长随叫了进来。那人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礼单,在李二公子点头示意之后,开始念了起来。长长的一串,好多东西李得一都是第一次听说,虽然没见过,可他肯定,这些都是好东西,因为那单子上,最后才念了一百套精钢鱼鳞甲和五百把百锻钢刀。光听最后这两样,李得一就断定,前面的东西也不能差了。

      头次见面,李家就送上了如此大礼,小刘医官自然得客气地对待这位李家二公子。两人天南海北地开始胡扯,李家这位二公子,说着说着,就开始把话往之前威北营与晋军的大战上引。正好这时,李无敌得知了自己二哥来到定北县的消息,从外面匆匆赶了过来。

      李无敌一进门,就激动地叫了一声:“二哥!”然后,然后就老实站在二哥身边,没话了。李得一在旁边看了,心中暗暗佩服,这么久没见着自己二哥,一开口还是俩字儿,“真行,李无敌,这点儿俺不如你!”李得一终于承认,自己不如李无敌话少。

      李势銮看着自己这个弟弟,发觉这才一年多不见,自己这个四弟,居然就透出一股只有在战阵之上,生死之间才能磨砺出的悍勇无畏之气。自己这个四弟在家之时,素喜战阵厮杀,只是父亲爱其年幼,一直压着,从未让其上阵。看着自家四弟如今这般明显的变化,就如一块璞玉,如今终于被雕琢去了杂质,开始绽放内里那耀眼的本质。李势銮心中暗暗称赞,光看自家四弟这一年来变化之大,就可确知,威北营果然大胜晋军。别的都好作假,一个人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可难以糊弄,因为这与他的经历息息相关。

      看到这一年多,四弟着实长进了不少,李势銮也是暗中为他高兴。点了点头,李势銮开口道:“家父许久不见舍妹,心中甚是挂念,因此特意命我给她带了些日常应用之物,并家书一封。还请让舍妹出来一见。”

      小刘医官满口答应,立即让兵士去伤兵营找李秀鸣。李秀鸣这会儿却是出去骑马了。李秀鸣别看是大家闺秀,身上却有一种巾帼不让须眉,不爱红妆爱武妆的英雌气概。自从来了威北营,离了家中长辈的看管,她这个一身巾帼气概,就彻底爆发了出来,每日必要舞刀弄棍,纵马驰骋一番。小刘医官当初看上她,就是喜欢李秀鸣这股子野劲儿,当然不会拘着,反而鼓励李秀鸣积极参与兵事,还把伤兵营从师弟手里要下,交给她管理。

      等了好一阵子,李秀鸣才小脸红扑扑地赶了回来。李二公子一见自己的妹妹来了,从椅子上直接站了起来,仔细打量着妹妹。发现妹妹这一年多来,虽然离家在外客居,可面上气色并无消沉,反倒容光焕发,比着在家时还要精神。看到这儿,李二公子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暗想:“看来妹妹在这儿过得不错。”

      兄妹俩叙了一番旧,李势銮递过那封父亲给妹妹的家书,还有此番带来的日常应用之物。李秀鸣久居在外,对家中父母双亲也甚为思念,迫不及待拆开家书就读了起来。谁知读完这封信,李秀鸣忽然就红了眼睛,在眼泪流下来之前,连恼也不及道,转身径直就跑了出去。

      李二公子看着妹妹就这么哭着跑了,不明所以,转回身对着小刘医官一抱拳,“舍妹顽劣,让小刘兄弟费心了。”小刘医官点了下头,却没接话,心说:“那可是我媳妇,虽说现在还没成婚呢。我就喜欢她这股子不拘一格的顽劣,再说了,我怎么从没觉得我未来媳妇多顽劣?”作者:你现在这是被爱情占据了头脑,觉着她什么都好,先别急,等成了婚,有你难受的时候。

      小刘医官见李秀鸣来时还挺高兴,转眼间看完了家书却哭了,而且看样子还不太高兴,扬声问道:“你爹那信上写了什么,弄得她如此难受?”李势銮心说,我上哪儿知道这个,嘴上只能苦笑,却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李二公子客气完,再与小刘医官说话,话里就刻意透出一股子亲近劲儿,想要缓和这尴尬的气氛。

      那信上写的什么,其实李势銮未必不知,只是为父亲讳,不便说出来罢了。他爹李寺乃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争霸天下,扩张自家势力,拉拢有力的帮手。威北营如今大胜晋军和王松城,自然是战力可观的一支兵马。李寺乃在信中,无非是让女儿李秀鸣曲意逢迎,趁机拉拢威北营倾向李家。若是能成事,就不要太在意女儿家的脸面。李秀鸣久未见父母双亲,满以为这信中都是父母的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却不想满纸的利益交割,父亲甚至为了李家的大局,连自己这个女儿都豁出去了。还在信中劝说自己为了李家的将来,可以放下大家闺秀的矜持。这现实与心想落差之大,自然不是李秀鸣承受的了的,所以只有哭着跑了回去。

      小刘医官要是知道这信中的内容,定然先会大骂岳父卖女求荣,然后再拍着大腿,笑着夸岳父干的好。这一年多来,碍于礼法,他也只是摸了摸李秀鸣水葱似的小手罢了。有了这封信,就可以直接迈桌子上炕了!可惜,这封信,小刘医官没捞着看,也只好继续憋着。

      俩人正套着近乎,就有兵士来报,说崔家公子带着礼物前来拜访万胜营。小刘医官听到这个消息,还愣住了,万胜营是当年狄大帅在的时候,全天下恭维威北营的称呼,他那时才三四岁,没想到时至今日,居然又被人提起。

      小刘医官告了个恼,起身匆忙出去迎接。刚接下崔公子,卢家公子带着礼物又来了,王家公子也紧随其后到了,郑家公子也没慢多少。这几家都是离着威北营最近的世家大族,所以得到消息快,来的也快。最后到的,是晋军前来交涉赎买俘虏的官员,小刘医官起身,对着在坐的各大世家豪族的公子一抱拳,“今日营中事务繁忙,望诸位海涵。”说完这话,走出去迎接这位晋朝的官员。

      几位公子趁机跟着一起走出厅堂,小刘医官也没拦着他们,让他们一路跟着来到了威北营的校场。校场上,威北营的兵士正在进行日常的训练,喊声震天,气势威武雄壮,铁血之气凝聚在校场上空,犹如实质。

      李势銮先开口道:“狄大帅当年留下的威北营果然名不虚传!今日可是大练之日?”李二公子装作随口一问,其实这话就是在试探。如今天下各处练兵,都是三日一小练,十日一大练的模式,李二公子这么问,就可摸清威北营练兵的规律。

      李得一在旁边听到李势銮发问,摇了摇头,答道:“这是今天的日常训练,算不上什么小练大练。”李二公子听了这番回答,瞳孔猛地扩张了一下,点点头:“原来如此,真乃精锐健卒!”李得一又摇摇头:“他们不过是才打过几仗的新兵,离着精锐还差得老远呢。”

      这话一出口,其他几家豪阀公子纷纷露出一个“你小子这是在吹牛!”的神情。

      搁下这几位公子在校场边兴致勃勃的看着威北营兵士日常训练,小刘医官把师弟拽到一边,打算嘱咐两句。没想到李得一这回先开了腔,问道:“师哥,这些个公子带着这么些礼,上咱们这儿图啥来了?”

      小刘医官呵呵一笑,“这是咱们一仗打灭晋军两万人马,接着又吓退王松城六千精兵,两仗打下这偌大的威名。他们是奔着咱们这传扬出去的威名,上杆子来巴结一番,仅此而已。呵呵。”

      第一百四十二章 颠倒乱世

      “师哥,你说这些世家公子哥到咱们这儿来,又是送礼又是说好话的。是不是就跟以前,俺们庄里赵猎户因为会打猎,家里常常有肉吃,所以庄里不少人都喜欢巴结他,就为了跟着赵猎户蹭点肉吃。是不是一回事?”李得一扭头问师哥道。这天下的事情,演来演去,戏基本就那些套路,不过是常常换些道具和舞台背景,添加点复杂的人物关系罢了。

      小刘医官点点头:“一回事,赵猎户会打兽类,而咱们会【创建和谐家园】罢了。咱们【创建和谐家园】打得好,所有就有那么些人来给咱们送礼,想跟咱们套个近乎。你注意打听,今天来的这些世家公子,都是石麦州治下。”

      李得一接着问道:“他们这时候来跟咱套近乎,是害怕咱么?”小刘医官摇摇头:“害怕倒也说不上,只是看咱们打石麦州挺猛,入了那些豪门世家的贵眼。所以他们才派出家中后辈,来看看情况,试探咱们的态度,估量咱们的利用价值。你看这些公子哥的穿戴,都是次一等的,不过是些家中旁支子弟。这些世家豪阀,惯会耍这一套把戏,真是腻歪。”

      “还是师哥懂得多,俺就不知道这些。”

      “那些年咱威北营没落时,不少豪门权贵想捡个便宜,把咱们威北营收归麾下。这种事儿我以前见得多了,你不过是头次见罢了。”

      李得一又问道:“那咱拿这些人咋办?”小刘医官笑道:“咋办?礼照收不误,只管说些好听的应付,把人早些打发走,就这么办。这些豪阀权贵整日里高高在上惯了,还真当自己随便露出点好处,咱们就会感激涕零,哭喊着靠上去。当真可笑,他们还沉浸在云端没醒过来。现在是乱世,有兵才是草头王。没有了王法在他们头上遮挡,在乱世中,这些权贵豪门连狗都不如,不过是一头头待宰的肥猪罢了。要不是那石麦州从这些豪门权贵肥猪身上刮油刮得紧了,他们哪能理会咱这小小的威北营。”李得一点点头,“俺知道了。”

      “你记着,要是没了手底下这般弟兄,没了这些铠甲刀剑,战马。在这乱世,咱们的下场,就如那些猪狗都不如的平头百姓一般。李泉庄,中神城,还有许许多多被突辽人屠戮一空的城池,那数千万死难百姓鲜血与尸骨,都在哭诉这个血淋淋的教训。日日都要增强自身本领,千万不可忘记这个教训。”小刘医官板着脸,继续教导着师弟。

      与师哥说完这番话,李得一再看那些世家公子,看着他们带来的那些厚礼,顿时觉无趣之极。硬着头皮应付了一圈,李得一干脆直接跟师哥告了辞,回去找自己那班学生玩去。

      最近这几个月由于战事频繁,李得一已经很久没见到自己这班学生,见面之后,李得一高兴地挨个脑袋揉了揉。来伤兵营的途中,李得一绕路找到李把总,要了五十三套最小号的崭新军服,带来发给这些孩子们。

      新军服一发下来,这群男孩儿再也绷不住了,迫不及待拿着就穿了起来。李得一挨个帮孩子们穿利索,发现自己不在家这段日子,他们也长高了不少,最大的那几个明显长高了一大块。

      看着这班孩子都长大了,又想到师父常感叹自己学习太晚,十岁才捞着读书识字,修原气。李得一随即宣布,今天就开始正式教授他们战阵上厮杀的本事。这话一说完,屋里子顿时就炸了锅。李得一笑吟吟地看他们疯闹了一阵,等他们安静下来,这才严肃道:“战阵厮杀,第一条在于严明军令。为了将来能听得懂军令,咱们现在还是老老实实继续认字儿,读书!说起来,俺还要先检查一番你们的功课才行!”

      “李大哥,是不是检查完功课,你就交给我们怎么行军打仗?”年龄最大的成大器举手问道。“嗯,赶紧把俺布置下的作业都拿出来,俺要检查,都抓紧点。早点检查完,吃晌饭前,咱们还能抽空练练战阵。”

      认真检查完孩子们的作业,李得一满意地点点头。这帮孩子都遭过大罪,因此都懂得珍惜眼前的好日子,每个人都在拼命地活着,努力学着李得一教给他们的知识和本领,没一个孩子肯偷懒。检查完学生们的作业,李得一随即宣布要看看这么长时间他们有没有忘记如何列队。在孩子们的欢呼声中,李得一带着孩子们来到一处小校场。在李得一的哨声中,五十三个孩子迅速排成两排,还算整齐。李得一说道:“成大器,以后若是俺出去打仗,不在家,你就负责每天带着他们训练队列,知道了么?”成大器大声答道:“是!”李得一带着孩子们开始训练齐步走,进行队列练习。一上午功夫很快过去,李得一照例带着孩子们一块儿去火头营吃晌饭。

      吃罢了晌饭,李得一让孩子们各自歇息一会儿,自己又去准备了一番。下午的功夫,李得一让孩子带上各自的小红缨枪,李得一又拿出“威北少年营”的红旗背在身后,带着孩子们浩浩荡荡来到了县城外一处山顶平地。选择在城外练习战阵,主要因为李得一也是第一次练这个,以前光看威北营的兵士演练阵列,自己从没亲手练过,头一次带孩子们练习战阵,怕演练的不好,让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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