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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刘医官越想越后怕,额头上忍不住就冒了冷汗。李得一则咧开嘴笑道:“没事,俺命硬的很,且能活着呢。”说着话,就想动动胳膊腿儿给师哥看看,结果一不小心又扯到伤口了,疼得李得一呲牙咧嘴,脸都变了形。小刘医官赶紧把师弟的后脊梁扒拉过来看看,发现没挣裂刚缝合的伤口,这才松了一口气,故意变着脸说道:“你给我好好呆着修养,伤没好利索前不许到处乱动!听着没有?再敢乱折腾,不用等回去师父收拾你,我就先狠揍你一顿!”
“师哥,你接下来是不是打算去攻打朔县?”李得一赶紧岔开了话头,这话把小刘医官给问懵了,奇怪道:“这次咱们来攻打忻,朔两县是师父出发前定下的策略,你应该知道。难道你有什么想法?”李得一没接这话,反而问道:“师哥,这次出征咱们消耗如何?”小刘医官听师弟问这个,长叹一口气说道:“哎,这两年积蓄的那点粮食全耗光了。你是知道的,去年咱们打了几场仗,消耗都不少,虽说秋日里也攒下点粮食,可后来编练新兵就消耗了不少,今年的夏粮又没得收,秋粮还早呢。这一仗师父为了练兵,几乎是倾尽了所有粮食。”
因为之前流血太多,此刻李得一还有点虚弱,低声问道:“师哥,你跟俺说实话,师父有没有让你打下一县之后就地筹措军粮?”小刘医官看着师弟那因失血过度而显得苍白的小脸,答道:“师父是嘱咐过我,若是大军缺粮,可以打下县城之后就地筹粮,毕竟这不是咱们治下的地盘,不必顾忌那许多。”听了这话,李得一低着头半天没动静,小刘医官知道师弟有话要说,也没急着出去,就站那儿静静等着。
李得一抬起头,看着师哥认真的说道:“师父的意思是不是只要弄到足够的粮食就行了,至于用什么办法,就任凭咱们自己去发挥?”小刘医官点点头,等着师弟的下文。“师哥,你还记得咱们定北县里的那个震半县么?”李得一接着问了师哥一句。“你的意思是?”“师哥,寻常百姓家能弄到多少粮食,况且一个不小心就会闹得民怨沸腾。再说俺原是庄户人家出身,实在不愿看到这些平头百姓再被糟蹋。这些狗大户吃上一个,就够咱们威北营一年的嚼用,他们家里的粮仓可是尽够咱们嚼用的。”小刘医官看了师弟半响,长叹一声,说道:“好吧,这事儿就听你的,只拿那些富户豪强开刀,这次就不碰这忻县的草民。”
见师哥答应了,李得一眼珠子转了转,又提出一个要求:“师哥,这次俺想亲自负责此事。”小刘医官知道自己这师弟是个闲不住的人,思量着到时候派给师弟一队人马,他就负责在旁边看着就行了,也不用他动手,不费什么力气。再说了,要是不用个事儿拖着师弟,保不住打朔县他还要上阵。有了这个事儿,趁着师弟无暇他顾,自己赶紧把朔县办了。想到这儿,小刘医官点点头就答应了。
与师哥商议完,李得一就歇息了,小刘医官则出去继续忙着其他的事情。第二天一早,李得一起来找上师哥,带上分个他的一百新兵,骑着“悍马”就直扑忻县的县衙所在。赶到县衙一看,不出李得一所料,里面的人早跑了个干干净净,只有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大爷依然蹲在县衙门口。
李得一走上前问道:“大爷,这县衙里头的人呢?”这老大爷扬起满是皱纹的老脸,看了一眼李得一,扬声道:“昨天县城被攻破,这县衙里的人就都跑啦,现在就剩下我一个干干老头子守着这大门口。”李得一点点头,不再理会这老头,带着身后的兵士直接扑进了县衙之中。
一进了县衙大门,李得一就对手下兵士吩咐道:“不用想着翻找金银之类的财货,肯定早被搬空了,去把县衙内所有的文书,账册,凡是各类带字的文书都给俺搬来!”一干兵士虽然想不通小小医官要那些没用的东西干嘛用,但还是老实照做了。还别说,这县衙之中历年来积攒的文书,账册,县志等等书籍还真是不少,一百个兵士找了小半个时辰,才总算把这些都找齐了。没多久,李得一身前就堆满了小山一样高的各类文书,书籍,纸张。李得一二话不说,开始扒拉,身后站着几个机灵的兵士,李得一只看标题,觉得哪本有用,就随手递给身后等着的兵士。扒拉了半响,李得一发现大多是些没用档案,文书,忍着这些旧纸堆那股子发霉变质的气味,李得一又扒拉了一阵,总算找到一本有用的。
这却是一本花名册,上面记载着忻县县衙中三班六房所有人员的姓名,籍贯,住址。李得一略翻了翻,随即高兴道:“啊哈,找到了,就是它了。走,带上俺刚才给你们那些书,待会儿看俺如何升堂断案!李二田,你去把门外那个老大爷找来,待会儿俺还有用!”说完,李得一带着人直接来到衙门的大堂之上,端坐在了平日里县令升堂问案的那桌案之后。不一会儿,俩兵士就把那看门的老大爷带了进来。
李得一客气地问道:“老大爷,你可知道这衙门中三班六房所有的胥吏住所?还有这县令,县丞,县尉三人现藏身何处?”那看门老头听李得一这么问,一时还有些犹豫,旁边早有兵士看的不耐烦了,把手里的军刀唰得抽了出来,吓唬道:“快说!问你什么就答什么?敢牙嘣半个不字!就宰了你这老东西!”说着话,把手里军刀冲着这老汉就比划开了。
这老头被这大兵一吓,也不敢再犹豫了,当下就点了点头。李得一笑道:“好哇,来人!由这老头带路,咱们这就依着手中的名册,去抓那些衙门胥吏,还有那县令,县丞,县尉三人!”接下来就是鸡飞狗跳的抓人,有不少人养着几个家丁,平日里横行霸道,欺压百姓惯了,到这时候居然还试图抵抗。
对这些妄图抵抗的,一律直接打翻在地,打断双腿,用绳子捆了起来。若不是李得一下了命令,要留这些杂碎活口,这些人当场就要被威北营的兵士斩杀。
这忻县如今被攻破,威北营打了进来,城里就开始有些乱。不少平日里无所事事的地痞青皮混混,正在趁火打劫,四处作乱,烧杀掳掠,到处祸害。李得一满县城抓人的功夫,凡是遇到这些趁机作乱的地痞青皮,那是一概杀无赦,一个都没有放过。有个别想逃跑的,也被李得一亲自用弓箭射翻在地。这些泼皮混混平日里欺负百姓个顶个的强,但今日遇到威北营,也算他们倒了霉。正应了那句话,出来混,总要还的。今天,这些混混泼皮就一并都还了。
李得一这趟抓人,等于是把这忻县彻底清扫了一番。用了一天的功夫,人总算是都抓齐了,暂时全关在了县衙的牢房里头。然而抓人只是手段,关键还是他们的家产,李得一每逮住一个官吏,就把他们的家人全部遣散,把房屋清空,然后贴上封条,安排兵士看住。
至于抓回来的这些名册上的官吏,先统统关进了县衙的大牢里头。牢房里面还关着不少旧的犯人,李得一也不管那些,直接把这些人混杂着塞进了各个牢房了事,一时间县衙的牢房人满为患。为什么会抓这么些人,是因为那名册上,不光有县中官吏的名字,连那些白役都有。这些人加起来,总共有八十八人,县衙的小牢房,一下关进来这么多人,当然就人满为患了。
当天夜里,李得一找来了提前派来忻县打听豪强恶霸违法之事的那些兵士,跟他们挨个问明了情况,一直问到深夜,李得一做到心中有数之后,就歇歇了。
第二天清晨,李得一起了个大早,把昨天从县令那搜来的官服套在了外头,带上官帽,然后点起兵士,让他们把牢里关着的胥吏,官员先都押了出来。李得一自己堂而皇之地坐在大堂的公案之后,啪!一声拍响了惊堂木,拿手一指堂下跪着的一干人等,高声喝道:“尔等有何冤屈!速速报来,本官今日为你们做主!”这话说出口,李得一自己都觉得不对劲,下面跪着的一众大小官员,胥吏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军爷是闹的哪一出。
“啊,呸。俺倒忘了,平日里只有你们随意拿捏冤枉百姓的份,你们哪里会有什么冤屈。都是以前听三爷爷拉那些说书故事听多了,一开口就糊涂了。”说罢,李得一拎起官服的前摆,跑到了自己带来的那些兵士前,对他们说道:“谁嗓门大?能吆喝的?出来几个,俺有要事派你们去办。”十几个兵士应声而出,迅速站成了一排。“俺教给你们几句话,你们好好记牢,待会儿分成三队,满县城绕着喊话半个时辰!”十几个兵士高声吆喝道:“是……明白……”不愧是大嗓门。
李得一把话一连教了三遍,看一众兵士都记住了,这才点点头,就要派他们出去。这时,有个兵士问道:“小小医官,那人头?”李得一把手一拍,“你不说俺倒忘了!”说完话,直接冲进县衙里头,只听里面传来一声惨叫:“饶命……啊!”声音戛然而止。
不一会儿就见李得一拎着一个还在滴血的人头从里面又走了出来。要过一个兵士手中的长枪,把人头挑在枪尖上,递给那兵士,说道:“这就是那县尉定三山的人头,挑在枪头上。去吧,绕着县城转半个时辰再回来!”
第一百零五章 战后收获(二)
过了一阵儿,忻县的大街上,响起了这样的喊声。“各位父老乡亲们!今天威北营在衙门口,公审县里黑心胥吏和贪官。这些狗贼平日在你们头上作威作福,吃了被告吃原告,年年摊派,年年坑走你们辛苦攒下的银钱。今天,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今天,就是他们偿还的日子!”以上这几句,是李得一教的开场白,下面才是大实话,“各位乡亲,有空的都来旁听啊,凡是坚持到晌午的,每人给发两枚铜钱!还白管你一顿晌饭!大饼肉汤管够吃!乡亲们都看好了,这里是本县豪强,原县尉定三山的头颅。现已查明这些年来他作恶多端,抢男霸女,强占人田产,勾结匪类,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此僚以被斩首,尸体将挂在衙门口示众!”老百姓最实在,白看杀头的热闹不说,还白给俩枚铜钱,白管一顿晌饭,顿时全县都轰动了。抱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吧蛋的心思,不少百姓都从家中赶了过来。
派了兵士去召集百姓来旁观,李得一又怡怡然走回了县衙之中,继续端坐在了大堂之上。底下跪着的这些人见这少年刚才连问案都不问,直接就把县尉给一刀宰了,滴着血人头割下来,就那么挑在枪尖上。一个个都吓破了胆,有那个胆小的,直接就尿在裤子里了。李得一闻着这股子尿骚味儿,却没生气,反而和颜悦色的对着那几个尿裤子的胥吏说道:“没事,俺原来一害怕也尿裤子,这事儿怨不得你们。来人呐,打水给他们冲冲!”自然有兵士听命弄来一桶桶井水,直接就泼在了他们身上。
那县令还算有几分胆色,大着胆子说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你如此草菅人命,你,你还有王法么?!”
闻言李得一哈哈大笑道:“王法?你手下这些黑了心肠的胥吏平日里可没少鱼肉这一县的百姓。他们仗着自己身上批着的这层皮,把百姓当做猪狗一般任意宰割。有人犯了案子,他们说生就生,说死就死,就看你使多少枚银钱打点。他们随意蹂躏百姓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王法是怎么说的?遇有大户人家强夺庄户田产,这些贱吏必然是趁机参与勒索,与那些大户沆瀣一气,随意侵夺百姓田产。这些人哪个不是家有良田千顷依然难以餍足!有多少庄户女子因此被他们欺辱,多少女子因此投井上吊。王法,呵呵,他们做下这些勾当的时候,弄出人命的时候!可曾想过王法?不过是仗着自己身上这层皮,就胆敢肆意妄为,百无禁忌。王法在他们眼中,只不过是他们鱼肉百姓的借口而已。怎么,这时候你倒提起王法来了?想给他们当护身符?”
这县令被李得一这番抢白,一时间也无话可辩,只能转而道:“汝既恨这些豺狼入骨,为何不明正典刑,杀的他们心服口服?”这县令胆子也是不小,李得一随手宰杀了那个县尉,这县令居然面不改色,依旧试图据理力争。
李得一听了这县令的话,摇头叹道:“这位县太爷,你错了,俺可不痛恨他们。他们虽然如此行事,却也有他们的道理。他们这类豪强恶霸,贪官污吏,平日嘴里常说的那一套就是‘大鱼吃小鱼,弱肉强食,此乃天经地义。’恩,俺不光不痛恨他们,反倒还很赞成他们这个说法。弱肉强食,现在,俺也在正干这个勾当而已。说句实话,俺今天之所以宰杀他们的性命,待会儿还要拿走他们积攒一生的财货,是因为俺比他们更强壮。大鱼吃小鱼,小鱼吃的多了,大鱼就会肥起来,就会被更大的鱼盯上你,然后被吃掉,不是么?”
因什么而成事,就必然因什么而败亡,这就是天理循环。这些豪强恶霸因‘弱肉强食’而壮大,等他们足够肥大,就会被更强大的吃掉,也就会因‘弱肉强食’而灭亡。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这县令闻言,直接被堵在了那里,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如此说来,你今日吃人而肥,就不怕有一日遇到比你更大的鱼?”
李得一瞅着左右也是无事,派出去的兵士离着回来还得一阵,索性就继续与这县令胡说了下去。“怕,当然怕。俺被突辽人吓尿裤子就不知有多少回。就如你而言,你又何尝不怕知府呢?知府怕一省总督,可等这总督到了中神城,京中随便一个大佬,动动嘴皮子,他这总督就要挪位子,甚至掉脑袋。然而权贵大臣又怕皇帝,平周朝那亡国的皇帝,他却自以为这天下可以任他为所欲为,毫无顾忌。结果还不是就被这塞外的突辽人亡国灭族,妻女沦为突辽人的胯下坐骑。哈哈,可笑,可悲。当那亡国之君整日在金銮殿上作威作福,鱼肉天下的时候,是万万不会想到,他也有被人当做鱼肉的一天吧?哈哈哈……信奉弱肉强食者,也终有被更强者吃掉打的那一天。”这便是这世间弱肉强食①,大鱼吃小鱼的残酷真相,从古至今,无人幸免。
这番话说完,那县令也不言语了,低垂着头,仿佛丧失了所有的生气一般,坐在地上静思起来。李得一见他这副如丧考妣的样子,也就懒得与他再多说什么,坐在大堂公案后头,静等着派出去的人回来。过了半个时辰,果然有大批的百姓陆续来到了县衙门口,围成一圈往县衙里面瞧着。李得一见人来的差不多了,对着兵士点头吩咐道:“把这些曾经的大鱼都押出去,让百姓们都看看这些平日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任意鱼肉的大鱼们是怎么被更大的鱼吃的。”
众兵士轰然领命,把这些往日的“大鱼”统统都押了出去,这时候也不分上下尊卑了,也不分官职高低了,让他们排成几溜,跪在了衙门口。李得一指挥三个兵士把大堂里的公案,连带那把官椅一起搬了出去,自己就坐在衙门外开始审问这帮贪官污吏。
整个审讯的过程异常顺利,有了那个县尉的人头打底,百姓心中对这些胥吏的恐惧已经彻底消失。凡是李得一问话,这些百姓无不是争相上前,大声说出这些胥吏曾经做过的恶事,害死的人命。有情绪激动的百姓甚至直接捡起地上的土块石子儿,朝着这些杂碎就砸了过来。有那靠的近的百姓,依仗地利,直接冲着他们的脸上吐口水。审讯中,李得一不得不几次动用威北营的兵士,这才堪堪维持住了场面。
所有衙门里的官吏全部一圈审问下来,居然只有那个叫海强项的县令得以幸免。只因此人平日喜欢帮助贫弱百姓【创建和谐家园】冤狱,对百姓孝敬的东西,无论是银钱还是土仪,一概不收。而对那些豪强恶霸,这海县令一直是从严法办,所以平日里极其不受县衙官吏待见,一直被人暗中排挤打压。衙门里的胥吏为了给这位大人一个下马威,甚至故意联合起来称病【创建和谐家园】。但海县令不光作风强硬,工作能力更加出色。没人写文书,就自己写。没有人押签抓人,就自己发签自己去抓。没有衙役巡街维持治安,就自己去巡街。就这么地一年多,这位海县令硬是把衙门里所有的活都自己一个人干了,不光包干所有的活计,这位海县令还干的相当好,百姓都对他交口称赞。最终,其他胥吏毫无办法,只得灰溜溜又回来上班。
可惜的是,这位海县令虽然体恤民情,为人也清正廉洁,可架不住其他所有同僚和县中豪强恶霸联手蒙蔽他。海县令干了两年县令,也只是为百姓【创建和谐家园】冤狱而已,至于那些贪官污吏和豪强恶霸的痛处,是一点也没抓到。
所有人都审讯完,李得一也不废话,对着兵士挥手示意,刹那间刀光闪动,滚落一片人头。所谓先杀后审,没一个冤假错案。
杀光这些杂碎后,接下来就是大快人心的,扫荡家产,顺便清理他们的家人。所谓夫妻一体,这些胥吏的正妻和嫡子全部都被处死,庶子则全被砍掉大脚趾,留等以后压去威北营的矿场做苦力。李得一不知怎么的,挨个抄家的时候,居然还带上了那个县令海强项。这工夫海强项终于找到机会,挣脱兵士来到李得一面前,李得一挥手制止了他身后撵上来的兵士,打算看看这海强项想要说什么。海强项开口就道:“祸不及家人,他们所犯之事,还不至于灭其家口,这位军爷又何必……”
李得一接下来这番话,却是让海强项哑口无言,“不必多言,俺非是因为他们这些胥吏的罪要杀他们,何况就是论罪,一命抵一命,他们冤死那三百七十七名百姓,侮辱死的一百二十名良妇,也足够杀他们几十次。俺杀他们,只是因循他们平日里恪守“弱肉强食”四字规矩,仅此而已。他们既然守规矩,俺当然也得守规矩,做人得有规矩,是吧。至于他们的妻子,投身于这些杂碎家中,平时的吃穿用度,无不是这些杂碎靠着‘弱肉强食’的规矩得来,既然享得这福,就要受得这罪!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投错了胎。”
海强项听了这话,摸了一把眼中的泪花,说道:“既然如此,你把我也杀了吧!我愿以我一命,抵一孺子之命!”李得一上下打量着海强项,说道:“你?俺不能杀你,因你并不信奉弱肉强食。今日审讯之时,你平日里助弱锄强,扶危济困,不少百姓都为你说了好话。你的命,俺这种活在‘弱肉强食’世界里的人,不能收,不敢收,也收不起。”
第一百零六章 淳朴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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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抄家搬出的一箱箱金银,财货在马拉的板车上越堆越高,那位海强项也闭了嘴,不再为这些昔日的同僚求情。衙门里的俸禄是多少,他心知肚明,虽然他从不碰那些孝敬,可他也知道那些三节两寿的孝敬大体是个多少数目。可就看着眼前这一箱箱的财货,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所知的那个范围。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钱,自然只能是从寻常百姓身上残酷搜刮得来。
李得一戏谑道:“汝看这些财货,这些渣滓死得其所否?弱肉强食尔。”此刻海强项红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为那些妇孺求情的话就在嘴边,可他一想起那些被冤死狱中,被这些恶吏整的家破人亡的穷苦百姓,又把话硬生生咽回了肚中。
抄家之时,还附带抄出许多账册。由于长年累月的收黑钱,收的多了,难免就糊涂,记不清谁的收了,谁没收,说不准就会发生该收的没收,重复收等坏规矩的事儿。因此,不少狡猾的胥吏都有了留底儿的习惯,特意弄出一个账册,上面秘密记着诸如某年某月某日,某人送与我多少枚金钱,银钱,托我办好他儿子欺辱张寡妇一案这类事情。又如某年某月某日,某个董员外六十了强纳佃户十三岁的女儿为妾,使银子上下打点,让那佃户求告无门。
李得一随手拿过一本这样的账册,看了几眼,又递给海强项,“你也看看,待会儿俺就要按着这些账册上所记的那些行贿之人,挨个抄家。”海强项看着那些账册上的笔记,叹道:“这些行贿之人纵然有罪,可也罪不至死,何苦……”李得一诧异道:“俺什么时候说要杀他们了?他们这些人喜欢拿钱摆平自己造下的孽罪,俺这正是按照他们的路子办事。待会儿俺把他们的家产一抄,他们的这些罪行俺也就不再追究了,这不正是他们平日里常干的勾当么!俺可是个讲理的人,你喜欢什么理,俺就跟你讲什么理。哈哈哈……”
海强项拿手指着李得一:“你,你……”半天却说不出后面的话来,最后把手一垂,丧气道:“罢了,这也是他们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这天剩下的功夫,李得一净忙着抄家了,海强项识字,李得一就让他在旁边做了个帮手,负责在纸上记录抄家得来的那些财货。到后来,李得一带了的那些兵士渐渐开始不够用,没办法,只能临时又找师哥借来二百兵士。多要这二百兵士,一半是为了维持秩序。一路跟着围观的百姓实在太多,每抬出一箱子财货,就会有百姓拍手叫好,或者跳着脚的恶骂。
威北营一路绕着县城转悠,忻县的大户人家,十之【创建和谐家园】都按照那些黑账册,指出罪名,然后抄了家产。往常的高高在上的朱门大户,如今成了落地土鸡,一文不值,喜欢看这热闹的百姓自然是越聚越多。不为别的,等以后与人拉起瞎呱,说一说今日这些大户那如丧考妣的模样,说一说他们穷尽几代人积攒下的家产,被人一扫而空,也是佐酒的一大乐事。
等到时近晌午,李得一真的按照之前吆喝的那样,派兵士给每个来围观的百姓发了两枚铜钱。好家伙,这下可不得了。这忻县的老百姓活了大半辈子,也没遇上官府倒发给老百姓钱的事儿,更甭提这些前一刻还如狼似虎,杀人不眨眼的凶恶大兵,下一个就满脸带着笑容,挨个给老百姓发钱。两枚铜钱虽然不多,可也能买个肉饼吃,因此这钱一发完,忻县的百姓对威北营的兵士那是好感倍升。老百姓总是最淳朴的,谁给百姓实惠,百姓就觉得谁好。
紧接着就有那还没离开的百姓,开始交口称赞威北营,说什么为民除害,扑杀贪官污吏,甚至青天大老爷都喊出来了。李得一看看火候热的差不多了,又舔了一把油,高声喊道:“各位乡亲,如今已经时近晌午,乡亲们若是不嫌弃,待会儿俺威北营就摆开流水的宴席,各位敞开了吃!管饱!各位,不管你家来多少口子,俺在这里保证,人人都能吃饱!”
这下可真是炸开了锅了,不光给钱,还请客白吃饭!可了不得了,当即就有人掉头往家跑,赶着回去带上老爹娘,带上饿的皮包骨的媳妇,还有儿女们,一起来吃顿饱的!李得一命令兵士就地把上午抄家得来的猪羊,牛,鸡鸭,直接宰了大半,缴获的那些大户人家吃饭用的大铁锅,铁鼎也重新架上,倒进去水开始生火烧着。又从火头营调来不少兵士,开始用缴获的面粉就地烙起了大饼,过会儿功夫,这饼香就传了开来。等肉下了锅,这肉香味儿再一传开,满城的百姓脸上那的表情,都跟过年一样,轰轰隆隆,全城的百姓都赶着来吃这顿免费的晌饭。这顿饭吃的,那是皆大欢喜,不少百姓来的时候扶着墙往这边跑,那是因为整天吃不饱,饿的没足够的力气!等最后走的时候,百姓也都是扶墙走的,这是吃多了撑的!
等大伙儿都吃得差不多了,李得一让手下的兵士的那个小木台子也搭好了。李得一走到台上,高声喊道:“乡亲们,乡亲们!俺还有个好事情要告诉大家伙儿!在俺们威北营控制的定北县,有的是空置的上好肥田!威北营现在开始招人去种地!凡是去的人,壮年男丁每人分二十亩地!女的分十亩!带一个男孩去,可额外多分得四亩田地!报名现在就开始,凡是报名的人,其家人可以先领一挂猪肠,两张大饼回去!”这话一说完,底下的百姓瞬间都蒙住了,是大家伙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今天发生的事儿,实在是他们这辈子头一次遇上,看热闹给钱不说,还管了一顿晌饭。而且这晌饭那叫一个实惠,大块的肉,大个的饼,大碗的肉汤,管你饱!等吃了饭,大家伙寻思也差不多了,都想走人了,只是吃了人家的,拿了人家的,谁也不好意思头一个先走,正在座位上憋着呢,忽然这帮子大兵又说要分田地了。一个男人能分二十亩地!好家伙,这要是五口家,一下就能分上近五十亩地!这些地要是搁在田地颇多的富县,那根本不值一提,可西北之地本就贫瘠,再加上之前平周朝几百年下来,这田地基本早都集中在了大户豪强手中,寻常百姓能有个七八亩地,那就了不得了。因此李得一虽然允诺的土地并不算多,但还是很能打动这些百姓。
李得一选择在饭后喊出招人耕地的消息也是有打算的,他之前又是发钱,又是管这些百姓一顿晌饭,为的就是取得他们的信任。好多人以为钱财动人心,这话确实没错,可对于那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人来说,一顿饭,也是了不得的大事。再说,人吃饱了饭以后,心情往往就会小幅度变好,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事情谈判桌上谈不成,饭桌上能谈成的原因。
因此,李得一此刻喊出招人种地,分发田地的事儿,直接就让不少百姓动了心。当即就有百姓挽了挽袖子,嘴里吆喝着:“这钱也拿了,肉也吃了,现在又找俺去种地,天底下的好事儿今天都让俺碰上了!俺也豁出去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来来来,算俺一个!”边吆喝,边走到了台子上,来到负责记录的那些兵士旁边:“给俺记上,俺叫赵二牛。”“家里几口人啊?”“就俺一个!”“在你名字上按个手印吧,按俩,一张纸上按一个。好咧,这张纸你收好了,这就是你三年后领取田地的凭据!”赵二牛憨憨地问道:“啥,你说啥?俺刚才没听清。能再说遍么?”
这威北营的兵士显然也是提前经过李得一提点,下面这句话故意用最大声喊了出来,好让在场的每一个百姓都能听见,“我说,只要你在我们分给你的地里耕种满三年,那地就是你的了,到时候拿着这凭据来找我们办理相应的手续!”这句话一喊出去,原本还闹哄哄的百姓都彻底没了动静,鸦雀无声。赵二牛更是跟丢了魂一样,直接就傻在了那里。
民以食为天,万般土中生,种地的庄户人家,把地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然而残酷的现实是,好多人辛勤耕作了一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一块地,家里能有十亩地,那就是了不得的富户,五六十亩地,就可以称作乡间的小地主。如今这威北营招人种地不说,三年之后这地就是你的了,而且是白纸黑字,清清楚楚跟你立下了字据!
整个忻县的百姓这下彻底轰动了!不少人开始急急忙忙往家跑,赶着回去商议家中的父母双亲,回去商议自家的婆娘。有那个至今因为穷,仍然打着光棍的,当场就上台报上了自己的姓名,然后按下了自己手印。一下午的功夫,就有数千百姓报了名了,欢欢喜喜地拿着凭据,领着一挂猪肠子和两张大饼回了家。打算今晚先美美吃上一顿,明天就跟着队伍去定北县那边种地去。
到了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李得一告诉乡亲们不要急,明天还有一头晌工夫来报名,下午才会带领着报了名的乡亲往定北县走,一路上还会专门派兵士护送,保证乡亲们安全抵达定北县,而且定北县那里也早已安排好了各位的住处。不光如此,这一路上的干粮,威北营也全部都准备好了,乡亲们只要带些随身的衣物就可以。
这一席话说完,在场的百姓自然是欢欢喜喜的散了,各自回家准备着,憧憬着自家即将分到的那些田地。晚上李得一回到城中临时的住处歇歇时,发现师哥早已在屋里等着自己了,刚进门,师哥就高兴地说道:“行啊你,真能干啊,我原来还打算动用强硬手段,硬迁些百姓回去种地,没想到你光是今下午就让近万百姓自愿跟着你回去。不光如此,你今天还顺利的抄了那些豪强恶霸的家,弄了不少粮食和财货啊。我原以为这事儿会弄的民怨沸腾,影响咱们威北营打狄大帅那儿传下来的好名声,没想到你把事儿办的这么干净漂亮。不错,真不错。”
一进门就听到师哥这么一顿夸奖,饶是李得一这些年经历了不少风浪,这会儿也有点红脸,嘿嘿笑道:“没啥,俺来之前,就寻思这事儿寻思了好些日子。师哥你是知道的,俺原来在庄里,最恨那些上门收税的衙役,他们干的缺德事儿可太多了,后来在定北县又见着那震半县的所作所为,对这些贪官污吏干的那些勾当可是了解的很。俺们庄又在山里,都是山地,地小又不平,还缺水。俺们这些庄户人家,心里一辈子就盼着能有自己的一块地,所以俺今天用土地当甜头,轻易就招募了大量百姓。”
“行了行了,别一夸你,你就得瑟开了,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商议下一步攻打朔县的事情。”小刘医官制止了师弟的自卖自夸,开始谈论起正事儿。“师哥,咱们打下这忻县可真是个富县,比咱那定北县可富裕多了。这地儿溃逃的那些守军,还真给咱们留了不少好东西,只要咱们稍加利用,到时候……”
小刘医官瞪大了眼睛,仔细听师弟说完,笑骂道:“你小子,整天琢磨这些歪道,打仗不能总指望这些花招,兵士还是得打得了硬仗才行。”
李得一不服气道:“师哥,打仗不就是求胜么,只要能赢,花招也行啊。”小刘医官被师弟这话直接气乐了,笑道:“好好,我说不过你,等回去看师父怎么骂你,到时候可别指望我给你求情。”李得一听了这话,再也坐不住了,从椅子上跳起来拉着师哥的手臂,哀求道:“师哥,俺的好师哥,到时候师父真动了怒,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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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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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跟我装孙子,你什么时候怕过师父?师父打收你进门那天起,就从没打过你,看现在把你惯的,简直无法无天。”说着话,小刘医官忍不住抬手给了师弟脑门一下。
“别打,先别打!师哥,俺这也是为了咱威北营,谁让咱现在穷来着。再说了,那些大户即便咱们不拾掇,用不了多久,也都得让石麦州拾掇了去。师哥,与其让石麦州得了,还不如拿在咱自己手里。师哥,咱的日子难熬啊,昨天你不是才跟俺说咱们没多少存粮了么?如今缴了这些狗大户的粮食,又够咱们吃上一阵子。”李得一手捂着脑袋,赶紧跟师哥解释道。
小刘医官摆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这也是为了给咱威北营赞些家底子,看在你这次处理的干净利索,还顺带招募了这么多百姓的份上,就这么算了。”
“师哥,俺看不如以后咱们每攻破一城,就这么来上一遭,用不了几次,咱威北营可就发啦!”李得一见师哥不责怪自己了,反倒起劲了,开始一个劲儿撺掇师哥在朔县也这么捞上一把。
小刘医官见师弟居然有些土匪习气,也不禁有点恼火,抬手又恨恨打了师弟一巴掌,斥责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这朔县如今还好好咱那儿立着呢,瞅瞅你说的,好像已经攻下朔县一样!别说那些没用的废话,先跟我一块儿琢磨琢磨,怎么把朔县打下来再说。”
挨了这一巴掌,李得一也老实了,小刘医官重新端坐好,师兄弟俩开始认真商议起战术来。师兄弟俩最终议定,还得在忻县再休整一天,好好消化一下这次的收获,然后启程攻打朔县不迟。
如今这忻县被威北营攻破,这么大的动静,附近的州县肯定都得到了消息,告急文书肯定也已发了出去。到现在,弄不好援兵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若是此时匆匆忙忙去打朔县,万一久攻不下,到时候敌人援兵再来了,来个里外夹击,威北营立时就要吃个大亏。
所以,与其匆忙去攻朔县,倒不如先好好地把忻县拾掇一番,把这到嘴的肉嚼烂了,咽下肚子里,再去叨锅里那块肉也来得及。再者说,这忻县能一日攻破,那是用了李得一的奇谋,打了守军一个措手不及。如今李得一身受重伤,别看他白天活蹦乱跳的,可体力活一点也没干,只是在耍威风罢了。
小刘医官按照常人推算,师弟这伤,少说也得养上十天半个月,才能好个差不离,短时间师弟绝难重返战场。少了师弟这员大将,这夜间奇袭夺城门的战术也就不能使了。打忻县时,【创建和谐家园】四人之力,才勉强守住城门,现在少了一个人,绝难成事。所以事到如今,功打朔县,也只剩下硬攻一途。这攻城战一旦打起来,那就是旷日持久,一座小小的县城,打上一两个月都是常有的事。到时候那晋军儿皇帝石麦州的援军肯定会赶到朔县救援,威北营可就有大乐子了。
其实小刘医官不知道,他这好师弟,因为天天坚持按照太祖留下的心得引原气强壮筋骨,体质早已远超常人。李得一背上的创口到现在已经结痂,而且还露出了下面红润的新皮。
李得一与小刘医官商议的最后结果就是,朔县必须打,但没必要非得打下来。到时候若是战事不顺,锻炼锻炼兵士就可以撤了,毕竟威北营现在不过才万把人马,可拼不过那姓石的儿皇帝,他麾下好歹也有十万兵马。人家别看认了突辽狼当爹,但好歹也是家大业大的一方豪阀,可不是威北营这种小芝麻粒能撼动的。
李得一也想参与对朔县的进攻,可小刘医官横坚就是不同意。最后还找了个理由,说是李得一既然把这忻县搜刮的如此彻底,人,财货,粮食,都顺利搞到手了,不如就此留在忻县,一边养伤,一边继续搜刮。毕竟威北营现在什么都缺,李得一正好可以留下来继续发挥自己的强项,替威北营好好攒攒家底子。说完小刘医官还暗示师弟,再想办法多弄点百姓迁往定北县。
“师哥,俺那可不是搜刮,俺那时锄强扶弱,救民于水火!再说了,那些狗大户当年怎么干的,俺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他们弱肉强食吃平头百姓,俺弱肉强食,就吃这些狗大户。这正是大鱼吃小鱼啊!”李得一最后无奈,只能留下,可嘴上仍不服输,跟师哥强辩道。
“呦呵!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跟师哥我说话还都一套一套的了!那你就好好呆在这儿,继续锄强扶弱,救民于水火之中吧。天晚了,我可得回去歇歇了。”小刘医官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李得一在屋里坐着,本想起来送送师哥,结果就听到师哥刚迈出门,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李得一挠挠头,冲着师哥喊了句:“俺这可都是跟师哥学来的本事!”
到了第二天,一应事物自然有安排好的兵士去处理,需要李得一亲自办理的事儿已经不多了。难得,李得一终于有了空闲,左右无事,就开始翻看那些从县衙里搜出来的书籍。李得一现在有读书的爱好,自打识字以后,没事儿就喜欢找点书看看,尤其喜欢小说,其次志怪类的,奇闻异事类,甚至史书传记,都喜欢看,胃口挺宽,不太挑食。
在一堆书里翻来翻去,李得一最后挑中了忻县的县志。当他翻到记载忻县名人的那篇时,偶然却看到有这么一条记述。说是忻县有个姓祖的人家,祖上曾经跟着平周朝开国太祖打过天下,也是立下了不少战功,因此退役回家之时,得太祖钦赐爵位不说,还特获殊荣,可以把军中制式的刀剑和铠甲带回家中,表彰其功勋之余,也流传给后人当个纪念。
李得一看到这条,眼睛顿时瞪得溜圆。长久以来,他一直想弄一件六百年前太祖军中甲胄来瞅瞅到底是啥样,书中居然用刀枪不入来形容这种甲胄。可是,那甲胄距今已有六百年之久,到如今,那时的甲胄存世稀少不说,还都算古物被人珍藏,寻常极其难得一见。更别提他在定北县这么个西北最偏远的小县,根本不知上哪儿去弄。
因此,当这时李得一从县志之中找到相关记述时,整个人都开始激动的颤抖起来,立马喊来外面站岗的兵士,让他们四散开来,去找来县城中的若干六十岁以上的老人,管这些老人打听起这祖家的后人如今在何处居住。经打听方知,这祖家人丁一直不甚兴旺,后辈也不过是老实的庄户人家,只因祖上有一份恩泽在,一直吃着平周朝给发的禄米,这才一辈辈维系不败,勉强传家至今。
打听清楚这祖家后人的住处之后,李得一赶紧备了一分厚礼,带上几个兵士,让一位熟悉道路的老人头前领路,迫不及待就来到了祖家门外。
整理整理衣帽,安抚住烦躁的“悍马”,李得一这才慎重走上前,拿着大门上的铁门环,敲了敲那紧闭的大门。这铁门环若是仔细看看,居然是用狮子头衔着下面的铁环。按平周朝制,只有勋贵世家才有资格使用狮子辅首①,寻常百姓人家,根本没这个资格。
过了一阵,里面传来了拉开门闩的动静,一个中年汉子谨慎地拉开一条门缝,露出头来。这中年汉子一见外面站着军汉,当即吓的就是浑身一哆嗦,眼瞅就要把门关上。李得一眼疾手快,往前急冲一步,用手里的礼物塞住门缝,嘴里说道:“今日得知平周朝开国功臣后代在此居住,俺乃是威北营的医官,特来拜访,还望这位大哥打开大门,让俺进来说话。”
那人听了“威北营”三个字,诧异道:“你们是当年狄再青,狄大帅的威北营?狄大帅已死多年,威北营居然尚在?”李得一赶紧说道:“请借一步说话。”这中年汉子见李得一不过是个半大小子,满脸堆笑也没什么恶意,又把一大包礼物塞在门缝里,卡住了不让关门,只得闪开身子,把李得一让了进来。李得一只带了一名兵士,让其他兵士在门口等着,就跟着这中年汉子进了屋内。
进了屋里,把厚礼奉上,李得一开门见山地道明了自己的来意,那中年汉子显然没想到李得一是为此而来,叹道:“如今平周朝已不复存在,我也不是什么功臣子弟了。这祖先所传的甲胄倒是仍在家中,待我拿出来给你一观。”说完话,就径自走进里间,去取先祖的甲胄。李得一暗道这汉子也是识趣,知道如今已不是平周朝天下,他那功臣后代的名号唬不住人,见自己礼数周到,又没有恶意,也就痛快地同意了自己的要求。
过了一阵,那汉子就取出一物,使俩手捧着一个木盘,上面盖着块红布,鼓鼓囊囊的,看样子似乎不太沉重。李得一赶紧走了几步,从他手中接过这木盘,然后颤抖着手,打开了上面盖着的红布,看了一眼盘中堆叠的甲胄。
这时,李得一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尽全力控制住嗓门,沉着声问道:“此甲可有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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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板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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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汉子犹疑着寻思了一番,说道:“祖上传下来说是叫板甲。”
“板甲,板甲……”李得一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俩字,不停地用手摸着这套甲的表面。李得一是见过威北营现在的那些锁子甲,罩甲和鳞甲的,如今见着这套“板甲”,自然觉得这名字起的甚是贴切。此甲胸腹部,全由一整块钢甲片制成,穿身上就跟个铁板一样,可不就是板甲么。
李得一手里拿着这板甲,就有点爱不释手的意思,边摸索这甲,边与那汉子拉起闲呱。虽说着李得一也没见过这汉子祖上的荣光,但他虽然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啊,扯起来可一点不含糊。原因是他读过《太祖定乱演义》,照着上面说的,自己再瞎编两句,胡乱吹捧一番就行了。只是要注意吹的时候不要带上具体人名,免得牛皮吹破了。
这中年汉子看在那些厚重的礼物上头,便耐着性子与李得一闲扯。李得一边说边拿眼偷着打量着这汉子家中摆设,装饰。发现他家里也甚是寒酸,家什都是破旧不堪的老物,并无一新造之物,而且也没什么值钱的家什,都是些寻常人家使的东西,可见祖上传下的老物,这些年都已变卖的差不多了。再瞅瞅这汉子身上穿的衣裳,也都是打着补丁的破旧衣裳,李得一心中就有了打算。
拉着拉着,李得一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从袖子里掉落了一枚金钱,“啊呀,这里怎么有一个枚金钱?!”他自己掉出来,故意这么喊,好引起那汉子的注意。那汉子循声望去,见地上果然掉了一枚金钱。李得一心里急道:“赶紧去捡啊,捡起来!”
那汉子果然弯腰俯首把这个枚金钱捡了起来,不料,却伸手递还给了李得一,淡淡道:“某家贫,无余财。这枚金钱必然是小将军所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