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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世充从地上抬起头时,只见王世师静静地站在原地,一根血淋淋的长槊正从他的胸前穿出,他盯着王世充,嘴边淌着一行鲜血,用最大的力气吼道:“快跑啊!”
王世充突然反应了过来,一股巨大的悲伤平空而起,这一刻他忘了自己还身在战场,四面危机四伏,一下子从地上弹起,冲到王世师的面前,紧紧地抓着大哥的手,痛哭流涕:“大哥,怎么会这样!”
王世师已经站不起来了,那枝万钧神弩发射的长槊把他刺了个透心凉,从胸前穿出的槊尖顶到了地上,支撑着王世师的身体,王世师的鼻子和嘴角都透着鲜血,声音越来越低:“二弟,照顾好阿大和弟弟,快走!快……”
王世师的脑袋一歪,就此断气,而两只眼睛还睁着,脸上的表情尽是不甘。
又是一声凄厉的破空之声,一枝长槊扎到了离王世师的尸体边只有四五步的地方,斜斜地插在土里。
王世充终于从巨大的悲伤中醒过神来,不能让大哥白死,自己还得活下去,得报仇!
他跪在地上向着王世师的尸体磕了一个头,然后头也不回地向后跑去。一路之上,只听到万钧神弩射出的长槊破空之声不绝于耳,与羽箭过空的声音不同,这种长槊乱飞时的速度和冲击力都要大出许多,声音也更加震撼人心。
闷哼声和人体倒地的声音在王世充的身边不绝于耳,由于这种长槊的杀伤力太太,中者几乎来不及呼叫就会丧命,即使身体强壮如王世师者,也只不过半分钟就命归黄泉。
而那些给射中手脚的人,几乎是整条肢体都会被直接带得骨肉分离,生生地从躯干上扯断,有些带着断臂残腿的飞槊去势未尽,又会继续前冲,把前面一个人直接穿个透心凉,生生地钉在地上。
王世充没命地跑,这是一段死亡的路途,也不知道周围倒下了多少人,等到他跑到那个小山头时,才感觉自己还活着。
小山头反斜面的坡上,劫后余生的人们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倒了一大片,无论是穿土黄色衣服的陈军士兵,还是黑衣黑甲的隋军战士,再或者是破衣烂衫的庄稼汉们,都不分敌我地躺倒在一起,四仰八叉地喘着粗气。
其实从江岸逃到这里,路程也不过两百余步,但这段距离却象是地狱到天堂的路一样漫长,几百枝万均神弩发射出来的长槊,给人心理上的震撼与恐怖远远大于其实际杀伤。
眼看着自己的伙伴就在自己身边被直接串成人串或者是打成肉泥,不少人身上还粘着身边人被射中时飞贱的血肉,这会儿平静下来后,一闻到身上的血腥味,看到这些碎肉块,回想到刚才的情形,许多壮汉子开始大口地呕吐起来。
王世充强忍住心中巨大的悲伤与呕吐感,对着站在一边,呆若木鸡的几个亲卫们下令:“快,把跑过来的敌军士兵都缴了檄,然后绑起来,让他们围成一堆。”
几个士兵如梦初醒,开始把在地上一个个躺着不肯动的陈军士兵们拖起来,然后让他们两人一组,解下腰带互相捆住手。
随着这几个亲兵一路走过,踢起还在地上的陈军士兵们束手就擒,王世充手下的其他关中士兵们也都渐渐地起身帮忙,很快,黑衣黑甲的隋军士兵们就把土黄衣服的陈军士兵们围到了一起。
第0035章 杀人立威
这些陈军士卒为了逃命,刚才基本上把手中的武器全给扔了,这会儿几乎个个都是赤手空拳,加上前一阵也被王世师等人杀得胆寒,领头将领又已经战死,于是一个个木然地接受了俘虏的命运,开始解起裤带,互相把手捆到一起。
王世充站起了身,只见王颁正带着麦铁杖和其他士兵们,把陈军俘虏们集中在一起,没有点火,看不清这里有多少人,雾气还是挺重,隔得稍远一点就是一片白茫茫。
王世充走到坡顶,这会儿功夫,基本上江边能动的人都跑过来了,雾气很重,看不清江岸的动静,但是矛槊和羽箭破空之声已经完全停止,看起来江上战舰的攻击告一段落,而江边的惨叫声也几乎听不见了,想必所有伤者都被射死。
王世充一阵心酸,扭过头,下令道:“点起火把,将俘虏集中到一起,福全叔带老兵们看管,其他人全部按原来的队列【创建和谐家园】,要快。”
随着王世充的口令,百余枝火把又点了起来,这些是王世伟原来所带的弓箭手们留在此处的火把,王世充一眼就看到了王世伟,只见他头上的发髻也是完全被打散,头发披下来盖了半边脸,满身都是血污,正领着部下的弓箭手们把陈军俘虏们押到另一边。
看到自己的三弟完好无损后,王世充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一想到大哥的死,他就一阵心痛。再看刘长山和马老三,以及福全叔等人,也都安然无恙,只是从人数上粗略地一看,回来的人还不到原来一半,众人都一个个眼含热泪,把俘虏们推到坡下集中。
王世充坐了下来,一个老军医把他左臂上的箭头取出,迅速地处理了伤口,裹上几圈绷带,王世充心中悲痛大哥的死,对这一切几乎浑然未觉。
突然一声惨叫传进了王世充的耳朵,只见一个黑衣劲装的大汉,狠狠地一刀【创建和谐家园】一个陈军俘虏的肚子,一边继续捅,一边咬牙切齿地吼着:“都是你们这些狗贼,坏了我兄弟的性命,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他一边喊着,一边抽刀猛砍,身边的两三个陈军俘虏都被他砍倒,而剩下的陈军俘虏都一边叫喊着一边四处逃跑,却被黑衣黑甲的隋军挡住去路。
王世充发现许多隋军的眼里都象是要喷出火来,有些人已经开始抽刀了。
现在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时刻,所有活下来的人都在这轮惨剧中失去了自己的亲友和朋友,心中一个个都是怒火万丈,那个已经开始杀人的大汉就象一颗燃烧着的火星,即将点起一把屠杀战俘的大火。
王世充一看那个人,没有穿甲,一袭黑衣,显然是马老三的手下,而马老三则阴沉着脸,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动不动。
王世充意识到现在若不阻止,只怕所有人都会开始动手屠杀陈军俘虏,而看起来陈军的俘虏们有一千多人,其中一半多还没给捆上,这时候要是逼急了他们,即使能把这些人杀光,只怕自已也要付出上百条人命。
于是王世充当机立断,对着王世伟叫道:“世伟,迅速将此人拿下。”
王世伟微微一愣,他不明白为什么马老三的人要自己拿下,正奇怪时,王世充的声音再次钻进了耳朵里:“你发什么呆?我让你把那个杀俘虏的军士拿下!”
王世伟这回听清楚了,抽出刀,走上前去。那个黑衣壮汉已经状若疯癫,挥刀对着空气乱砍,所有人都离他几丈远,听到后面有脚步声,直接一刀就向回劈,却被王世伟一个闪身让过。
王世伟举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拧,钢刀落地,而他的膀子也被王世伟反剪到了身后,两个护卫上前,把这人捆了起来,押到王世充的身边。
王世充站到高处,对着所有人说道:“我刚才下过令了,不许屠杀陈军俘虏,我们这回来江南是兴兵除暴,不是来这里杀人泄愤的,你们都没有听清我的令吗?”
人群里有人叫道:“这些陈狗杀了我们这么多人,还留着做什么!”
这话一出,许多人都跟着嚷了起来,一时间群情汹汹,红着眼的士卒们一个个举着火把和兵器,在空中一阵乱舞。
王世充阴沉着脸,冷冷地看着大家的叫嚷,他自己心中也是气血汹涌,刚才大哥在自己面前断气的情景一直在眼前浮现,但是他很清楚,现在作为指挥官,他必须冷静。
等人声稍稍平息一点后,王世充开口道:“江上的战船一样也射击这些陈军将士的,而且现在还不能肯定是不是陈军的战舰,真正的勇士,是不会杀已经放下武器投降的敌人,而且我刚才下过令了,不许屠杀俘虏,不听我的话就是违抗军令,而且此人还刀劈友军。按律当斩!”
王世充说到这里,直接抽出刀,手起刀落,马老三脸色一变,伸手欲阻,哪来得及,雪亮的刀光一闪,一颗人头就象熟透了的西瓜,滚到了地上。
马老三呛啷一声抽出了刀,指向王世充,咬牙切齿地吼道:“姓王的,你什么意思!说杀人就杀人?”
王世充毫不退缩地回瞪着他,喝道:“马三爷,这不是在你的金云寨,而是在军队,军队就要有军队的规矩,个个不遵号令,仗还怎么打?!就是在你的寨子里,你的兄弟如果不听你这当家的话,你也不管吗?”
马老三放下了刀,仍然不服气地鼓着眼睛,高声叫道:“李全兄弟是条好汉,今天打仗没半点含糊,全是冲在最前面。他是因为自己的弟弟死了,才会这样的。你是头儿,下的命令是军令,当然该听,但责打他一顿也就是了,何必直接动手杀人?”
王世充大声说道:“死了兄弟的不止他一个李全,就是我的大哥王世师,也在江边战死了,冤有头债有主,拿无辜的俘虏撒气,算什么好汉!”
王世伟还不知道王世师战死的事,脸色大变,上前两步抓住了王世充的手,两行眼泪夺眶而出,声音都在发抖:“二哥,你说什么?大哥到底怎么了!”
王世充的眼泪也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点着头:“大哥为了救我,被矛槊射中,就在江边,就在江边……”说到这里时,王世充心中一阵悲伤袭来,声音变得哽咽,竟是说不下去了。
王世伟悲号一声,呼天抢地地吼了一声“大哥”,扔掉手中的火把,就要冲下小高地,被身边的两个护卫死死地拉住:“王三爷,不能去啊,那里危险!”
王世伟已经势如疯虎,哪听得住劝,一脚把左边拉他的一个护卫踢了个跟头,又对着右边拉他的人大吼道:“放手,不放手我宰了你!”
王世充飞快地走到王世伟的前面,抬手一个耳光,重重地打在他脸上,声音清脆,王世伟的脸上顿时象是肿起了一个小馒头。
王世伟捂着自己的脸,对着王世充吼道:“二哥,你做什么!”
王世充已经抹干了脸上的泪水,一把抓住王世伟的衣领,他的个子和三弟相仿,这一下把王世伟整个人都拉到了自己的面前,直视着王世伟的眼睛,厉声道:“你想大哥了是不是,那好,你现在就滚去陪大哥。大哥豁了命就是要保护我们,你他娘的自己不要命就去!”
王世充说完,重重地把王世伟的向着坡下一推,吼道:“去啊,想死就去!”
第0036章 审问
王世伟刚才一时情绪失控,这会儿被一个巴掌加上这顿臭骂,也醒了七八分,他也知道坡下很不安全,在敌人的射程范围内,现在连过去运伤员都不可能,更不用说收尸了。
但王世伟一想到从小一起相依为命,处处呵护自己的大哥就这么没了,不免悲从心来,跪倒在地,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不停地捶着膝下的草地,声声泣血,众人都被他这情绪所感染,想到了自己也刚刚死去的亲朋,无不垂泪痛哭。
王世充背过身去,擦干了脸上的眼泪,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可以软弱,都可以为了死去的亲人放声大哭,而他不行,因为他是指挥官,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影响几千人的生命。
王世充狠了狠心,转过身,对着虎目含泪的马老三说道:“马三爷,你刚才冲着我拔刀相向,念在你是一时情绪失控,我暂且不跟你计较,本大都督赏罚分明,这位李全兄弟的赏钱,我一个大子儿也不会少,向朝廷报功的时候,一定会把他列在前面。但他犯了军法,无视我的禁令,杀俘在先,对着上前阻拦他的上官动刀在后,如果这样的人我也可以网开一面,那部队也不用打仗了。我这样一刀杀了他,你可服气?”
马老三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向着王世充拱手行了个礼,算是应答。
王世充看了一眼坡下,所有人现在都盯着他看,他心中一动,对着那些陈军俘虏们沉声喝道:“俘虏中哪个是军官,站出来。站得迟了,可别怪我不客气!”
几个穿着锁甲的军官慢吞吞地站了出来,相视摇头苦笑,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地方以这种身份重逢,其中的一个披着白色披风,身着明光铠,四十多岁的军官站到了前面,对着王世充拱手道:“败将萧文强,见过将军。”
王世充看了一眼这个萧文强,他的头盔已经不见,满脸都是汗水,披风上也撕了几个口子,须发散乱,垂头丧气地站在自己面前,典型一副不敢言勇的败军之将模样。
王世充心中有数,此人的自信已经完全被摧毁,现在只不过一具行尸走肉,根本不用什么手段,他就会把所知道的事情通通招供。
王世充沉声问道:“报出你的职务。”
萧文强回道:“败将原来是刘仪同的副将。刘仪同刚才战死了,这里数我的军阶最高,所以大家推我来答将军的话。”
王世充点了点头:“你们这三千人可是新亭垒的守军倾巢而出?有没有去报给别的部队听?”
萧文强道:“是的,除了留下五十多人看家外,全都出来了。北军登陆这是天大的事,我们出来前,刘仪同已经派人去建康城急报,而我们这三千人就是逆袭你们的先头部队。”
王世充心中一动,沉声道:“离你们最近的部队是哪支?为何刘仪同没有去直接让这支部队出兵,而是要进建康城的皇宫调兵?”
萧文强摇了摇头:“屯在建康城西南聚宝山那里的,是任忠任将军的三万大军,但是刘仪同是被施仆射提拔起来的,两年前施仆射曾找了任将军一个罪名,夺了他的部曲给自己和其他几位文官用,从此两人结了仇。任将军连着刘仪同一起恨上了,我们这支部队本来是隶属他的麾下,但他一直有事没事地找碴,克扣给我们的粮饷,害得大家一直只能喝稀粥。这种十万火急的军情,万一任将军再跟我们闹情绪,那会误了大事的,所以刘仪同直接派亲信去建康城找施仆射求救。”
王世充心中松了一口气,南陈这种文武离心的情况看来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居然视军国大事如儿戏,隋军都过江了,还不能做到齐心协力,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但王世充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那个刘仪同就不能向任忠那里也派个使者报信?你们也不缺一个报信的人吧。”
萧文强无奈地叹了口气:“败将曾经劝过刘仪同,要他看在至尊的面子上,先通知任将军,到时候任将军是否会跟进,那是任将军的事,但我们总是尽到责任了。可是刘仪同却说,从李都督报回来的情况看,敌人只是先头部队过了江,人数也就一两千,靠我们这支部队足够抵挡了,最好是等隋军大举过江,然后我们的水师中途截杀,再靠着大军在陆地上反击背水一战的隋军,必可大胜。刘仪同还说了,这样的大功不能落在那任将军的手里,一定要让施仆射派亲信的大将过来,比如萧老将军和施仆射的关系就不错,这也是能讨好他的一个好机会,所以叫谁也不能叫任将军。”
王世充哈哈一笑,他知道这萧文强说的一定是实话,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事,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急忙问道:“你刚才说刘仪同准备派人通知水军去截杀?怎么通知的?你们的水军不是在南边的采石吗?”
萧文强微微一愣,转而说道:“我们在秦淮河口还有一支水军舰队,昨天至尊下令,让巡防江面将士们能回城欢渡大年夜,而率船巡江的护军大将军,南豫州刺史樊猛,这会儿就在宫里。所以刘仪同说,只要报信的使者一到,施仆射一定会让樊将军率水军舰队封锁江面的,隋军不可能一下子多出几百条战船,我们来个拦江截击,一定可以大获全胜。”
王世充心中一凛,这条毒计确实厉害,这会儿只怕敌军的舰队已经出动了。但是从刚才江上射过来的长杆狼牙箭来看,他隐约地觉得那不会是陈朝的江防战舰,如果真是陈军船队,不可能这样在浓雾中连火把也不点,就直接向着江岸上射箭的,更不可能直接不分敌我地一通乱射。
王世充的心中浮现出王世积那张笑脸,他的心猛地向下一沉,他转眼看向江岸那里的三个大火堆,从点火到现在,仗都打了快两个时辰了,可是居然没有一兵一卒跟进,江面上显然没有激战,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王世积出卖了自己,把自己放在这里当诱饵拖住陈朝的军队,而王世积却到别处渡江。甚至连那江面上神秘的战船,也很可能是王世积派来的,而非陈军水师。
王世充一时间心如乱麻,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现在自己濒临绝境,陈军的水师很快就会来封锁江面,而陆军也很可能赶向自己这里,如果再呆在这里不走,很可能就会成为瓮中之鳖。
想到这里,王世充咬了咬牙,转头望向远处,却隐约发现北边十里左右的新亭垒那里,居然有了一团火光。
王世充心中一动,指着那个方向问萧文强:“萧将军,你看那里是不是你们的新亭垒?”
萧文强扭头一看,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新亭垒怎么会起火?!”
王世充一下子全明白了,想必是王世积阴了自己一把后,趁虚攻取了新亭垒,现在只怕他的一万铁骑已经上岸,而准备再次趁着陈朝大军扑向这里,建康城防空虚的机会,直扑建康,破国擒君。
想到这里,王世充恨得咬牙切齿,那羊翔和裴蕴迟迟不到的原因,这会儿也是昭然若揭了,他们一定是私下里和王世积扯上了关系,在那新亭垒接应王世积,而那个燃烧的火团,一定就是他们给王世积放的信号。
第0037章 反击王世积
王世充继续想道:至于王世积不仅让自己在这里当诱饵拖住陈军,还派出战船对混战中的两军一通箭雨袭击,甚至连万钧神弩这种没人性的大杀器也用上了,明显就是想置所有人于死地,一是为了灭口,二来恐怕还是对自己的家产念念不忘。
王世充心中暗骂:【创建和谐家园】王世积,这回老子给你坑惨了,而大哥的命也丧在这狗东西的手上,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随着王世充心中念头的飞快转变,他脸上的表情也在这火光的映衬下变得可怕起来,那萧文强看得有些害怕,垂手站在一边,沉默不语。
王世充一转头,突然看到了还在地上失魂落魄的王世伟,心中一下子有了主意,他没有理会萧文强,径直向着王世伟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世伟木然地抬头,发现是自己的二哥,又是一阵悲伤,本来已经止住的眼泪再度盈满了眼眶。
王世充蹲下身,低声在王世伟的耳边说道:“三弟,想为大哥报仇吗?”
王世伟微微一愣,问道:“当然想啊,二哥知道是哪个【创建和谐家园】杀的大哥?”
王世充拉起王世伟,向一边僻静处走了十来步,确信最近的人也在三十步外,才小说声道:“咱们兄弟都让王世积这狗东西害了,他趁我们在这里和陈军新亭垒的守军苦战,自己偷袭新亭垒,那些在江上射箭的战船,肯定也是他派来的。”
王世伟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不会吧,他是主将啊,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王世充咬牙切齿地低语道:“这样他就有了独占建康的机会,现在我们在这全歼了敌军新亭垒的驻军,建康那里会调大军过来,这样建康空虚,他就有了偷袭成功的可能,三弟,你想想,为什么到现在,王世积的兵还没有一个登陆的?”
王世伟扭头一看江岸,那三个大火堆都快烧完了,火光微弱,一下子也明白了过来,目睚欲裂:“【创建和谐家园】,害死大哥,还想独吞大功,我非杀了他不可!”
王世伟点了点头:“找他报仇是必须的,现在首要的任务是两条,一是赶快撤离这个危险地带,陈朝的大军应该很快就到了,二是想办法让陈朝大【创建和谐家园】而扑向新亭垒,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新亭已经被王世积占了,不能便宜了这个王八蛋。”
王世伟的眼中杀机一现:“二哥,我听你的,你说要我怎么做?”
王世充低声说道:“这里离建康城大概四十多里,新亭垒离这里五六里,报信的使者应该三个时辰前就出发了,就算施文庆的动作再慢,这会儿应该也已经调兵出来,最快的部队应该是就驻在城南的任忠大军,慢一点的也会调城西的鲁广达部队,相差不会超过半个时辰。现在交给你一个危险的任务。所有的人里,也只有你能完成,你带着这帮陈朝俘虏去新亭垒,就说我们这里守在江岸,请王世积来接应,路上不出意外的话会碰到赶来的陈朝军队,到时候你只管自己逃命,记住,一定要把那个萧文强放掉。这人知道新亭垒的事情,逃回陈军后一定会向带兵的大将说的,只要陈将稍微有点脑子,就会派主力去围攻新亭垒,这样王世积的算盘就打不成了,只能固守待援。”
王世伟恨恨地说道:“要是这样的话,让南陈人杀了王世积,我们还怎么报仇?”
王世充摇了摇头:“王世积没这么容易死的,这个祸害会活上千年。如果没有偷袭建康的机会,他一定会缩在新亭垒固守,那里易守难攻,以他一万精兵,又可以居高临下地用骑兵冲击,即使南人来个五六万,也只能筑营围困他。而这样一来,南陈的江防一定会出大的漏洞,无论是贺若弼还是韩擒虎,都有机会趁机大军过江,王世积达到了吸引敌军主力的目的,日后也是一件大功,还不至于开罪了贺若弼和韩擒虎,这叫退而求其次。”
王世伟抽出刀来,狠狠地在空中劈了几下:“这狗贼,不把他碎尸万段,难消我心头之恨。”
王世充沉声说道:“三弟,不要只用脾气去恨你的敌人,那只会让你失去判断,王世积没这么容易搞死,至少这次南征以后,他的加官晋爵是少不了的,跟他斗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所以首要的就是我们先得活下来,然后不能让他得大功。做到这两条,再找机会慢慢弄他。所以现在情况紧急,你得想办法把俘虏在去新亭垒的路上放给南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