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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今天早上知道的。”那对百姓夫妻答道:“今天早上,县老爷下令全城【创建和谐家园】,说是上柱国杨玄感造反,在汲郡渡过了黄河,带着无数的贼军杀向东都来了,渑池距离东都只有一天路程,乱贼的军队说不定也会来打渑池,为了预防万一,县老爷只能让县城【创建和谐家园】,又要我们这些城外的百姓疏散,免得乱贼的军队打来,害了我们。”
“渑池今天早上通知的疏散百姓,我也是今天才看到那些背着红旗的驿卒。”陈应良心中分析,“官府的情报传递速度要比民间快,杨玄感这个倒霉蛋造反,这么重要的消息肯定是六百里加急传递,六百里加急把消息从洛阳送到渑池,也就是两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这也就是说,洛阳很可能是昨天晚上、甚至今天清晨才发出的军情急报,照此推算,杨玄感现在距离洛阳应该还有一段距离,我去投奔平叛军队,时间上肯定还来得及!”
大致猜出了杨玄感叛军的位置,陈应良再不迟疑,赶紧谢了那对百姓夫妻,重新上马继续向东,全速赶往洛阳东都。
手里不宽裕的陈应良买的坐骑很一般,速度远赶不上驿站传递军情的上好快马,即便一路都是不惜马力的快马加鞭,陈应良也只是在下午申时左右抵达了渑池城下,而此刻的渑池早已是全面【创建和谐家园】,大白天都是四门紧闭,城墙上全副武装的守军来往巡逻不断,同时城外的城下町也是家家户户关门上板,居民百姓逃得干干净净,留下满地的垃圾杂物。
进城已经不可能了,住店也没有多少希望了,陈应良也不着急,仗着在陕县补充的干粮还算充足,还有农历六月的夜晚绝对不算寒冷,陈应良干脆绕过了渑池城继续东进,争分夺秒的赶往洛阳。
是夜,陈应良露宿在了渑池通往洛阳的官道路边小树林中,还只睡了两个时辰,就借着月色继续东进。
陈应良的速度算是够快了,可惜陈应良却严重低估了杨玄感的进兵速度,更不知道杨玄感身边有个坏种叫做李密,建议杨玄感全速进兵不给洛阳守军准备机会,就在陈应良知道杨玄感兵变这个消息同一天,杨玄感亲自率领的叛军主力,已然越过了虎牢关,兵分两路沿着洛水全速西进,距离洛阳仅仅只剩下了一天路程。
陈应良也低估了洛阳守军的反应速度,还是在同一天,大隋东都留守樊子盖,已然派出了两支军队东进迎战杨玄感叛军,一支军队由河南县令达奚善意率领,兵力约五千人,一支军队由河南赞治裴弘策率领,兵力八千人,分别迎战杨玄感的两路前锋。
陈应良更不知道的是,第二天的上午,就在他遥遥看到大隋东都洛阳的宏伟城池时,几乎是同一时间,裴弘策和达奚善意率领的两路平叛军队,也已经分别洛水南北两岸,和杨玄感叛军的两路前锋杨积善、杨玄挺交上了手,而等待大隋平叛军队的,将是两路溃败加惨败!
第八章 投军
坐骑还是差了些,尽管为了买这匹马,花了陈应良变卖订婚玉佩得来的一大半铜钱,但冒着把这匹马跑废的危险飞骑赶到东都城下时,时间还是已经到了六月十一的正午,东都新城已然【创建和谐家园】,内外城门紧闭,挡住了陈应良进城投军的脚步。
好不容易来到了这里,陈应良当然不肯死心,稍一琢磨后,陈应良围着东都绕了小半圈,转到了东都东北角的安喜门外,从城外建筑判断出安喜门应该是百姓可以出入的城门,这才下马步行,牵着马慢慢走近城门,结果刚靠近护城河,还没来得及走上护城河的石桥,城门上方就已经传来了大喝声音,“站住!眼睛瞎了?没看到城门已经关了,上桥想干什么?”
陈应良循声看去,见在城墙对自己喊话的人是一名穿着明光铠的隋军将领,同时城墙箭垛后也亮出了一排拉弦欲发的弓箭,陈应良多少还是有些心慌,深吸了一口气后,这才大声喊道:“将军,不要误会,小生是大兴人氏,听说逆贼杨玄感造反作乱,威胁东都,特地前来投军为国效力,诛杀逆贼杨玄感,请将军收纳!”
“投军?”陈应良的回答让那隋军将领一楞,居高临下的打量了陈应良几眼,这才大声问道:“你今年多大了?到二十一岁没有?”
“小生今年十七岁。”陈应良如实回答,同时又有些疑惑,心说问我年纪干什么?
“混帐小子,你消遣我?”那隋军将领大怒,咆哮道:“本朝律法,府兵必须年满二十一岁,十七岁的小娃娃,跑来搀和什么?滚!想加入我右武卫,满了二十一岁再说!”
“隋朝当兵还有这规定?”这次轮到陈应良傻眼了,因为陈应良确实不知道隋朝军队有这规定。
“快滚!不然放箭了!”那隋军将领是个急性子,催促道:“想当乡兵辅助兵,到洛阳旧城去,这里是东都皇城,不收乡兵,马上滚!”
“军爷,你能不能让我近前说话?”陈应良开口哀求,想要近前出示房玄龄那道举荐信,看看东都城里有没有识货的人。
“少废话!滚!”那隋军将领没搭陈应良的茬,喝道:“东都【创建和谐家园】,不许闲杂人等出入,想当兵吃粮,到西面的旧城去,或者到白司马坂去,那里在打仗,或许会收你!”
“白司马坂在打仗?”陈应良一喜,忙问道:“将军,那白司马坂怎么走?小生愿去前线效力!”
“哈哈哈哈!还真是个不怕死的小子啊!”那隋军将领大笑了起来,旁边的隋军将士也是个个哄堂大笑。——也没法不笑,要知道,就在昨天东都留守樊子盖决定出兵迎敌时,东都城中的将领士兵可是个个都害怕被挑中自己的队伍,结果没被挑中出城迎战的个个欢天喜地,被挑中上阵的个个哭鼻子抹眼泪,现在陈应良却楞头楞脑的打听那里有战场往那去,侥幸没被派上战场的东都守军真是想不笑都没办法了。
大笑过后,那隋军将领抱着看好戏的心思,还真给陈应良指明了前往白司马坂战场的道路,还好心告诉了陈应良,说率军平叛的主将是河南赞治裴弘策,陈应良大喜再三拜谢,还真是立即上马赶往东面战场。看着陈应良欢天喜地的离去背影,城墙上的隋军将领士兵个个前仰后合,捧腹大笑,然而乐极生悲,正当他们笑得无比开心时,身后却传来了威严大喝,“笑什么?值守城墙重地,何故失态?!”
听到这呵斥声,众人回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收声立正行礼,原来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竟然是带着大批督战队的东都留守、现在东都城中的最高军事民政长官——樊子盖!
年近七旬的樊子盖已然是满头白发,身上却依然穿着数十斤重的明光铠,甲胄整齐,苍老身躯站得笔直如松,神情威严无比,气势压人,喝问道:“出什么事了?为什么都笑成这样?”
“禀留守,刚才有个小鬼想来投军,说是想要为国效力,诛杀逆贼杨玄感。”之前那名隋军将领如实奏道:“因为他只有十七岁,末将就没收留他,说是他如果想当乡兵辅兵,可以到白司马坂的前线去,结果那小鬼还真愣头愣脑的往前线去了,弟兄们觉得稀奇,就都笑了。”
“这有什么可笑的?”樊子盖勃然大怒了,怒道:“看看人家的志气,十七岁就想为国效力,就想诛杀逆贼杨玄感,再看看你们自己,到底谁更可笑?!”
在场的隋军众将士都哑口无言了,樊子盖却又喝道:“还有,别以为他才十七岁,就注定做不了大事!告诉你们,齐郡赞治张须陀,今年新收了一名小将叫做罗士信,才十四岁!这名十四岁的小将,在潍水战场上杀了多少敌人,你们知道么?说出来吓死你们!潍水一战下来,他一个人斩杀的乱贼将领就有三人,乱贼士兵二十五人!”
“十四岁的小鬼,这么疯狂?!”
听到这话的隋军将士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有人惊叫出声,樊子盖却重重冷哼了一声,说道:“刚才那名十七岁的少年,老夫虽没见到他的人,但就凭他的这份志气,老夫就敢说,你们错过了一个人才!将来有得你们后悔!”
“留守大人,那要不要末将派人把他追回来?”之前那名隋军将领怯生生说道:“他才刚走,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不用了。”樊子盖摇头,道:“他既然往白司马坂去了,那就肯定是去投奔裴弘策,裴弘策在那里迎战乱贼杨玄挺,正好可以给他一个大展拳脚的机会,如果这小子真是个人才,老夫以后就一定还能见到他。”
那隋军将领唯唯诺诺的答应,退到一旁,樊子盖却把目光转向了东面的战场方向,心中喃喃,“应该已经到激战阶段了,裴弘策,达奚善意,你们千万不要让老夫失望啊。”
……
还是折回来看看陈应良的情况吧,辞别了指路的隋军将领,陈应良本想快马加鞭的直奔战场,但跑出了两三里后,已经连续奔走了好几天的陈应良胯下驽马就有点吃不住劲了,速度越来越慢,还开始嘴里流白沫子,陈应良也没办法,为了不让这匹坑爹死贵的驽马累死,陈应良只得重新下马,牵着马步行一阵以节约马力。好在白司马坂距离不算太远,步行也能在天黑前抵达。
心里琢磨着见了率军平叛的裴弘策该如何的阿谀奉承,陈应良不知不觉间已然走出了七八里路,见坐骑已然恢复了一定体力,陈应良便又重新上马,准备继续策马东进,然而上马后小跑了还没多久,陈应良就突然听到了前方喧哗声大作,一名穿着明光铠却没戴头盔的骑士策马狂冲过来,后面还跟着十来个拿着武器的骑兵,不断的大呼小叫,“追!追!抓住他!抓住这个当官的!”
“出什么事了?”陈应良大吃一惊,下意识的勒住坐骑,赶紧拔刀在手。
“咴!”距离陈应良只有十来步时,那无盔骑士的胯下战马忽然惨嘶一声,砰一下摔倒在了地上,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陈应良才看到那无盔骑士的战马身上带伤,马血还已经把一条腿染得通红。同时战马倒下后,还把那披头散发的无盔骑士压在了马身下。
“哈哈哈!”追赶无盔骑士的骑兵狂笑起来,争先恐后的大吼,“抓活的!抓活的!”
“小兄弟,救我!”那无盔骑士也大叫了起来,带着哭腔哀求道:“救救我,快救我!”
“怎么办?!”在对情况丝毫不知的情况下,电光火石间,陈应良做出了决定人生方向的选择,“宁可雪中送炭,绝不锦上添花!救人!比帮胜利者收获更大!”
决心一下,陈应良立即拍马冲了上去,到了无盔骑士马旁,跳下马把他拉出战马,又把他推上了自己的坐骑,后面的追兵见了大怒,个个破口大骂,“小子!你找死!站住!站住!不许跑!”
后面有十几个追兵,陈应良当然不会不跑,二话不说就爬上坐骑,坐到了那无盔骑士的身后,和他一起夹马向西逃命,后面的追兵不肯罢休,继续紧追不舍。
按理来说,就陈应良骑的这匹昂贵死马,载了两个人后很难跑得太快,但还好,后面那些追兵的战马体力可能也在之前的战斗中消耗了许多,所以陈应良与那无盔骑士同骑狂奔了两里多路,才有一名追兵勉强追到了陈应良的侧后,挥刀来砍陈应良,陈应良赶紧挥刀招架,使出死鬼陈应良记忆中留下的军队刀法,与那追兵横刀相碰,奋力荡开那名追兵马刀,那追兵咦了一声,二话不说又是一刀劈来。
“娘的!拼了!”乱世之中,陈应良不想砍人,但也不想被人砍,见那追兵接连两刀都想要自己的命,后面的追兵也越来越近,陈应良也豁了出去,既不躲也不闪,大吼一声抡刀直接去砍那追兵的脑袋,用出了同归于尽的无赖打法。
“【创建和谐家园】!”那追兵被陈应良的无赖打法吓了一跳,又胜利在望不愿与陈应良同归于尽,只能是赶紧在马上侧身,躲过陈应良的致命一刀,同时他砍陈应良的一刀自然也落了空,而那替陈应良操纵坐骑的无盔骑士乘机连踢马腹,逼迫陈应良那匹死贵驽马加速,重新拉开了与追兵的距离。
“站住!”又有一名追兵追近,挺矛来刺陈应良脊背,陈应良避无可避,只能是回身挥刀猛砍长矛,口中大吼,“死!”
砰一声,让陈应良颇为意外的是,一刀砍在长矛上,他那把只能算是普通好刀的鞣钢横刀,竟然一下子砍断了矛柄,陈应良再仔细一看,这才发现那矛杆竟然颇为粗糙,乃是普通杂木削成的矛杆,品质十分粗劣,自然挡不住陈应良使出了吃奶力气砍出的一刀。
“好样的!”那无盔骑士用眼角余光看到,忍不住大声叫起好来,“小兄弟,我的兵如果都象你,今天就不会输得这么惨!”
陈应良根本无心理会那无盔骑士的言语,只是冲着路旁的一片小树林大喊,“弟兄们,快出来!我把人引来了,出来杀人抢马!快!出来杀人抢马!快啊!弟兄们!”
“有埋伏?!”后面的追兵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一起扭头去看小树林,不知不觉的放慢了马速,小心提防从树林里杀出的伏兵,陈应良则乘机用刀柄猛敲马臀,坐骑吃疼惨嘶狂奔,重新拉开了与那十几名追兵的距离。
也不知道是因为陈应良的骗术得手,还是东都的城墙城楼已然遥遥在望,那十几名追兵见陈应良跑远后,终于没有再次追来,大骂着选择了掉头往来路返回,回头看到了这景况,陈应良和那无盔骑士都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敢驻步,仍然是继续催马狂奔,一起拼了老命的逃向东都。
大概是命中的注定吧,那名无盔骑士控制着坐骑,竟然把陈应良带回了之前投军遭拒的安喜门外,而在距离城门不到一里的地方时,陈应良的死贵驽马也终于支撑不住如此剧烈的载重狂奔,惨嘶了一声吐着白沫摔在了路上,带着陈应良与那无盔骑士也一起摔在地上,不过好在追兵已然远去,危险已经消除,所以无盔骑士和陈应良不仅没有惨叫恐惧,还躺在地上一起大笑了起来。
无比庆幸笑够了后,陈应良从马身下抽出了腿,手扶地站起身,又一次把那名穿着沉重铠甲的无盔骑士扶了站起,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陈应良才发现这无盔骑士是一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脸上除了汗水和泥土之外还带有鲜血,明光铠上也是血迹斑斑,象是刚经过了一场激战。除此之外,陈应良还细心的发现,这无盔骑士的身上只有剑鞘,宝剑却不见了踪影。
“小兄弟,今天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今天就死定了。”无盔骑士先拱手道谢,然后又问道:“对了,还没请教你的高姓大名。”
“举手之劳,不敢言谢。”陈应良假惺惺的谦虚,又答道:“小生陈应良,大兴人。”
“原来是陈兄弟。”无盔骑士点头,又好奇问道:“陈兄弟,你刚才怎么会往白司马坂去?你不知道那里在打仗?”
“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往白司马坂去。”陈应良如实答道:“小生受人举荐,本欲前往辽东投军为国效力,谁知到了渑池后,就听说了逆贼杨玄感起兵造反的事,小生气愤不过,决定投奔军队参与平叛,打听到白司马坂是交战前线,就打算那里投军,结果没想到恰好碰上了将军你不幸蒙难,侥幸帮了将军一把。”
“你往白司马坂去,是打算投军?你不怕死?”那无盔骑士满脸的惊诧。
“为国家效力,为皇帝尽忠,何惧之有?”陈应良恬不知耻的答道。
“那你打算去投奔谁?”那无盔骑士问道。
“河南赞治,裴弘策裴大人。”陈应良继续如实回答,“小生听是他是朝廷派出的平叛军主帅,就想去投奔他,到他麾下效力,参与平叛战事。”
说罢,陈应良又灵机一动,忙又向那无盔骑士拱手说道:“大人,小生与裴大人素不相识,又出身寒微,即便前去投奔于他,恐怕也很难得到他的亲自接见,不知大人能否开恩,为小生引见一二?”
“不必引见了,我就是裴弘策。”那无盔骑士苦笑答道:“可惜你来晚了一步,我的八千军队,已经是全军覆没,就剩我一个光杆主将了。”
“啊!”陈应良这次是真的吃惊了,不是吃惊裴弘策的全军覆没,而是震惊自己能碰上这样的好运,去投军能够救下目标军队的主帅!
震惊过后,陈应良赶紧向裴弘策跪下,必恭必敬的行礼说道:“小生陈应良,见过赞治裴大人,小生身无长技,惟有一心愿为朝廷效力,愿为大人效命,斗胆恳请大人收留,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第九章 白救他了
裴弘策还能有什么说的,陈应良既救了他的命,丝毫不摆救命恩人的架子,还向他行大礼请求效力,裴弘策如果再开口拒绝,那么他也许是连个‘人’字都担当不起了。所以裴弘策也没有拒绝,立即就双手搀起了陈应良,苦笑说道:“应良小兄弟,你愿意投入我的麾下为国效力,我当然是求之不得,不过你也要明白,我可是刚吃了大败仗的人,八千军队打得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光杆主将,丧师辱国,自身难保,你现在投入我的麾下,我可不敢给你保证什么官职。”
“废话,这点我当然知道,我如果连这点都不懂,不是白干两年刑警队长了?你现在是落难,可你要是东山再起了,给你雪中送炭的我,就是想不发达都不行了。就算你一落到底,我这个在你落难时不离不弃的部下,最起码也可以落一个忠心耿耿的美名,再想投靠其他权贵也容易得多!”
心里冷笑着,陈应良的嘴上却象抹了蜜一样的说得好听,表情异常诚恳的说道:“大人请放心,小生孤身在外,只求能够有一个容身之所,有一个为国效力的机会,官职高低有无与否,小生并不在意,也不敢奢求。”
听陈应良说得动听,刚刚死里逃生的裴弘策也颇满意,夸奖了几句,然后就准备领着陈应良返回东都城内,但此刻裴弘策已经是累得连脚都已经抬不动,便暂时坐到了路旁休息,向陈应良问道:“有干粮和水没有?我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没吃过一口饭,喝过一口水。”
“有,有。”陈应良赶紧答应,忙从马背上取下了水袋,又拿出了两块在陕县买的麦饼,一起捧到了裴弘策面前,裴弘策也不客气,接过干粮和水就狼吞虎咽了起来,吃得急了【创建和谐家园】麦饼噎着,赶紧又往嘴里灌水,擅长讨好上司的陈应良也赶紧给裴弘策捶背,也是到裴弘策恢复了正常,陈应良才好奇的问道:“大人,今天的战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带去的八千兵马,怎么会只剩下了你一个人?”
“都是被达奚善意那个蠢货害的,还有我手下那帮蠢货害的!”
陈应良不问还好,一提起这事裴弘策就满肚子的火气,经过裴弘策介绍陈应良才知道,原来今天清晨裴弘策率军与杨玄感叛军交战时,是洛阳令达奚善意率领的隋军先在洛水南岸与叛军偏师杨积善的队伍碰面,结果两军尚未交战,胆小如鼠的达奚善意就第一个带头逃命,他率领五千隋军也瞬间崩溃,大部分投降了杨玄感之弟杨积善,剩下的全都当逃兵开了小差,迅速逃得干干净净。
如此一来,在洛水北岸迎战杨积善的裴弘策部军心士气自然不可避免受到极大影响了,虽说从没经历过战场的裴弘策也还算聪明,命令士卒修建工事抵挡叛军脚步,采取守势迎战气焰正盛的杨玄感叛军,可是不知道多少年没有经历战事的东都隋军士气本就十分低落,再受到隋军达奚善意部的溃败影响,士气斗志更是彻底崩溃,被杨玄感另一个弟弟杨玄挺率领的叛军队伍一个冲锋就突破了防线,八千军队瞬间溃散。
还别说,文官出身的裴弘策还真算是有点骨气,第一次战败后并没有气馁,后退了三四里又立即组织溃军重新布防,可惜他麾下的将领士兵却一个比一个不争气,叛军又一个冲锋,裴弘策的麾下队伍马上又再次崩溃,裴弘策再次组织队伍重建防线,还是被叛军一个冲锋就击溃,如此反复五次,五战五败,后来裴弘策虽然还想第六次组织防线,但是他麾下的隋军将士不干了,不是争先恐后的投降叛军队,就是扔下武器盔甲撒腿逃命,最后只剩下了裴弘策一个光杆司令,被迫也是撒腿逃命,还被叛军骑兵紧追不舍,如果不是陈应良恰好赶往白司马坂投军,战马受伤的裴弘策铁定就得丢掉小命,甚至被叛军骑兵俘虏。
听了裴弘策的这番介绍,陈应良也总算是相信关于面条国军队的二战笑话了——原来这世上还真有这么搞笑的军队啊!惊奇之下,陈应良忍不住问道:“大人,那么和你交战的叛军队伍,有多少人?”
“你问我,我问谁去?”裴弘策的回答让陈应良差点气绝,理直气壮的答道:“越王和东都留守樊子盖,只是派我率领八千军队迎战叛军的前锋杨积善部,没告诉我敌人有多少兵力,两军阵上,我那来的时间清点敌人兵力?”
“那大人你就没派斥候侦察敌人的兵力数量?”陈应良难以置信的追问道。
“这个……。”裴弘策犹豫了一下,这才苦着脸答道:“派了,可我是第一次上战场,忘记了交代斥候侦察敌人兵力情况,只让斥候侦察敌人的动向,告诉我敌人的位置。”
说罢,裴弘策又苦笑着补充了一句,“不过就算交代了估计也没用,留守东都的右武卫,已经十好几年没打仗了,以前那些老兵精兵也被皇帝带到了辽东,现在的斥候都没上过战场,未必就有本事能够查明敌人的兵力数量。”
陈应良翻白眼了,也开始担心东都这些老爷兵能不能挡住杨玄感叛军的进攻了,但转念一想后,陈应良却又觉得这点对自己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东都守军越是菜鸟,越是无能,陈应良就越有机会大展拳脚不是?
这时,裴弘策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同时陈应良那匹死贵的驽马也能够重新起身了,裴弘策开始领着陈应良返回东都城了。在回城的路上,裴弘策少不得向陈应良询问出身来历,陈应良把自己的家世来历如实相告,也说明了自己是得房玄龄举荐准备到辽东投军的事,仅仅只是隐瞒了自己在大兴与柴家结仇的事——老柴家可是关陇门阀,陈应良才刚刚投入裴弘策麾下,还拿不准裴弘策敢不敢为了自己与柴家对抗,为了避免节外生枝,陈应良自然需要暂时隐瞒关于柴家的事。
让陈应良稍微意外的事,听完了他的自我介绍后,裴弘策竟然神情有些诧异,道:“你是前朝许昌县公陈万敌的孙子?这么说来,我和你可能沾亲啊。”
“小生与大人沾亲?”陈应良也有些诧异。
“对,有可能沾亲,只是远点。”裴弘策答道:“我是闻喜裴家的人,我的族人里有一些人,和太原王家有一些姻亲关系,我记得你祖父陈万敌有个姐姐还是妹妹,就是嫁到了太原王家,所以我和你说不定有亲戚关系。”
“这家伙是闻喜裴家的人?”陈应良这一喜非同小可,房玄龄在与陈应良闲谈时提及关陇门阀,曾经告诉过陈应良,说闻喜裴家是目前的关陇第一大门阀,从汉代至今已然出过二十二个宰相,三十六个将军!目前隋炀帝面前的第一宠臣裴规,就是老裴家的第二十二名宰相!所以房玄龄再三警告好兄弟陈应良,和柴家这样的小门阀闹翻或许没多少关系,但是千万不要和闻喜裴家做对!
惊喜之下,擅长拉关系套交情的陈应良毫不迟疑,马上又向裴弘策双膝跪倒,大声说道:“叔父在上,请受小侄陈应良三拜!”
说罢,看在了荣华富贵和升官发财的份上,陈应良还真向裴弘策砰砰砰磕了三个头,裴弘策则是又好气又好笑,笑道:“你急什么?我还没查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亲戚关系,你就急着磕头了?说到亲戚关系,其实你和……,不过算了,你和我儿子年纪差不多,叫我一声叔父也没错,以后我们就以叔侄相称好了。”
陈应良大喜,赶紧再次行礼拜见叔父,裴弘策也搀起陈应良口称贤侄,于是乎,一对刚刚相识的嫡亲叔侄也就新鲜出炉了,至于这份叔侄关系能够维持多少时间,那就是只有老天爷才能知道的问题了。
与裴弘策拉上了叔侄关系后,陈应良也随着裴弘策回到东都的安喜门外,这一次有裴弘策出面叫门,城门守军自然不敢刁难,赶紧打开城门迎接裴弘策,向裴弘策打听交战结果,再有就是用惊讶的目光打量陈应良,刚吃了大败仗的裴弘策则无心理会打听战况的守门将领,领着陈应良只是直奔东都皇城,到皇城去拜见代替隋炀帝坐镇东都的越王杨侗和留守樊子盖,禀报战情。
领着陈应良毫无阻拦的从宣仁门进了东都皇城,又经承福门一路到了重光门前,期间陈应良身上虽然一直穿着百姓布衣,但有东都重臣裴弘策引领,宫门侍卫只是稍做询问,便也立即放行,同时托裴弘策的介绍之力,陈应良在战场上救下裴弘策的光辉战绩迅速传遍东都皇城的侍卫队伍,惹得众侍卫纷纷对陈应良侧目,全都惊奇于脸上还带着稚气的陈应良能够立下如此大功。
到了重兵戒备的重光门后,裴弘策不敢再领着陈应良径直往里闯了,乖乖的按规矩向守门卫士提出了晋见请求,也大概说了平叛战况和介绍了陈应良的身份情况,卫士入内禀报后,进了皇城后就满脸担忧神色的裴弘策也更加的提心吊胆了起来,盘算了片刻后,裴弘策甚至还向陈应良低声说道:“贤侄,一会我入宫晋见越王后,如果有什么不测,你就到东都西城的修业坊去,找我的儿子裴行方,把我和你的关系告诉他,帮着他替我料理后事,他比你小两岁,又没经过多少风浪,你要多帮衬他。”
“叔父,你这话什么意思?”陈应良大吃一惊。
“贤侄,叔父仔细想了想,觉得这次可能要对不起你了,你救了我,我却什么报答都给不了你。”裴弘策哭丧着脸答道:“叔父有一种预感,这次恐怕要凶多吉少了。”
“不会吧?”陈应良惊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叔父你偶然小挫,越王殿下难道还会把你推出宫门斩首?”
“越王殿下倒不会杀我,他才九岁,还什么都不懂。”裴弘策的表情更是哭丧,压低了声音答道:“关键是樊子盖樊留守,现在东都的军政大权是他掌握,生杀予夺都是由他决定,叔父我和他平时多有不和,这次又败得这么惨,怕他不会轻饶了我。”
陈应良张口结舌,却并不觉得裴弘策这话夸张——因为陈应良自己就用这样的手段收拾过窥视自己刑警大队长宝座的副手。稍一盘算后,陈应良赶紧低声说道:“叔父,小侄斗胆说一句,就算你平时与樊留守多有不和,其实也没多少关系,现在拉交情也还来得及——叔父难道就没听说过这么一句话,舍财保命?”
“你的意思是,贿赂樊子盖?”裴弘策低声反问,见陈应良点头,裴弘策顿时苦笑了起来,低声说道:“你如果想我死得更快更惨,就劝我这么做吧。樊子盖那个老东西,是出了名正直清廉,从不受贿,更见不得官场上的这些手段,叔父与他平时多有不和,就是因为叔父还兼着将作监的差事,管着朝廷的土木事务,老东西总是怀疑我的帐目不对想要查帐,都被我想办法给挡了。”
“挡着不让查帐?这家伙,果然是个贪官。”陈应良也苦笑了起来。
陈应良的苦笑还没有笑完,脸色就马上变了,因为承福门内,已经走出了一队衣甲鲜明的皇宫卫士,还径直走到了陈应良和裴弘策的面前,然后为首的卫士队长大声说道:“奉越王殿下与樊留守令,押裴弘策入见!裴大人,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