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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门口粗粗胖胖的就是钟汉生的结发妻子,她是远近闻名的悍妇,却无奈不能束博住丈夫这颗赖不住寂寞的心。
“你总算回来了,我今儿个收拾屋子,发现你那双解放鞋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一只。就想问问你,是不是落在什么地方了?”
钟汉生没好气的瞥看了一眼老婆,耷拉下眼皮推着自行车到后院,抬脚架住脚架。撩手习惯性取下草绿色的军帽,随手挂在墙壁上,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在门厅里一张老式楠竹椅子上。楠竹椅子随着他滚圆【创建和谐家园】的挤压,发出“匝匝”响声。
钟汉生的孩子也老大不小了,到新疆去劳动教育还没有回来。老婆因为他的工作需要,跟随来到县城做了名符其实的县老表太太。
老婆虽然是悍妇一名,却还是顾忌到丈夫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就因为有了丈夫这样出色的人物,她才会成为让人羡慕的县城人。
可是无论你是县城人还是城市人,他始终都是从农村来的,从农村来的都有许多这样那样不好的坏习惯。比如随地吐痰,口无遮拦出口成脏,爱走三家摆四户的扯是非问题等。
钟汉生是包办婚姻,包办婚姻大多数是因为为了传宗接代,只要是会生娃有没有感情那是次要的。在他和老婆的努力下,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俩还是阿下那么几个孩子,大大小小的围坐在饭桌上跟养的狼崽子似的。
如今狼崽子长大了,东奔西跑再也不会听到他们俩口子的哆嗉话,再也不会因为一毛三分钱的事情扯皮。
见丈夫不阴不阳的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粗胖的老婆再次进来不厌其烦的啰唣说着解放鞋的事情。
钟汉生淡漠的口吻说道:“丢了就丢了呗!”说着话,他觉得很疲倦,想到屋里躺一会。脑海里却怎么也抛不开,张三告知他的那件事。
钟奎和志庆在门岭村遭人打了。钟汉生蹙眉仔细想这究竟是谁干的?他把有可能干这件事的人,在大脑里统统过漉一遍。
他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那次和他一起在门岭村处理后事的假道士,刘明山。
第062章 死了一个人多了一个鬼
刘明山没有成家却喜欢【创建和谐家园】,特别喜欢丰满的女人。他一般不看样貌,只看女人的丰满程度。他有一句口头禅,美女和丑女,灯一熄都一样。
在那个年代刘明山很明智,他知道自己欠下血债累累,保不定有一天这个世道翻过个,自己还不得就去见马克思了。所以也就没有想成家立业什么的,一心的就准备这样老死下去,他口头发誓这辈子也就这样赤胆忠心的跟随老大钟汉生一辈子算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刘明山淡漠了在门岭村那些打砸混抢的日子。
想到门岭村,刘明山脑壳子一闪,想起了什么。就起身从那破旧的衣柜里,拿出一件已经洗得发白的旧道袍。
这件道袍是他去东华村庙宇做了几天道士的见证……
这几十年来,刘明山一辈子也无法忘记两件事。第一件事那就是他饿昏在通往门岭村路上,遇到善心人士钟汉生搭救他的情景。
钟汉生把他背到家里,用一碗温热水救醒了他。
刘明山是外地人,因为家乡遭到洪涝灾害后人们四散逃离,他也在颠沛流离中跟亲人走散。独自一个人流落到铜川县境内,一路走走停停来到东华村,沿途乞讨度日,可是乞讨表示也很不容易的。
有善心的人家施舍给一块玉米馍馍,狠心或则家里根本就拿不出食物来的,就纯碎把房门呯一声给关了。可是饥饿得一塌糊涂的刘明山却记下了这些,他不会去理解别人的难处,一味地把不好的想法,强加在这些闭门不理睬他的住家户头上。
世事难料,钟汉生无意救了刘明山,在以后的日子里居然靠这个人,给他打下一片天。
就在钟汉生把刘明山送进东华村庙宇时,各种运动接踵而来,是钟汉生体现自我的机会,更是刘明山报复那些曾经讥笑他,在他认为该死的这些无辜村民们的大好机会来了。
刘明山是贫苦出生的孩子,根红苗正,值得信赖。他要求还俗,并且拉扯起运动的大旗和那些积极分子们,一起加入教育那些不听话的人群队伍中去,惊天动地的喊声响彻铜川方圆几十里。
给人戴尖尖帽,带入抄家,大肆宣扬什么主义,都是他刘明山闹得最起劲。
有一次,刘明山把一个不听话的村民,推搡到会台上,并且还给他的私处坠了一个沉甸甸的玩意。大会进行到一半,这个村民就晕死过去,当斗志昂扬的积极分子把这位村民扶起来预备继续教育时,发现村民已经死亡。
这个死亡的村民,就是夏老汉的爹。
夏老汉那时候年轻,他把爹背回家,脱下爹湿漉漉的裤子,才发现爹的命根子上被谁狠心坠了一个秤砣。是这个该死的秤砣,要了爹的命。可是这个秤砣是谁给弄的?
夏老汉去质问刘明山,对方拒不承认。
后来得到证实是刘明山所为,但是夏老汉的爹是搞封建迷信的风水先生。那个时候,连庙宇什么的都砸到毁灭性的砸打,还别说你一个凡胎肉体就更加不堪一击了。
这样子下来,想给爹报仇的机会等于零。并且还差点连累夏老汉自己被列入教育对象,幸亏遇到钟汉生替他说了一句话,才幸免于难。
刘明山弄死人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有钟汉生这位给做后台,他能怕个鸟?随后他在别人面前气焰嚣张的说道:“不就是死了一个人,多了一个鬼的事情吗?特么的想找死就来。”此话自然是威胁夏老汉的,生性懦弱的他,哪敢说什么。
钟汉生很精明,他始终给刘明山一直保持着距离。在外人看来。他们是两组势均力敌的两部分,暗地里他们俩却狼狈为奸,事事都在暗中达成一致。
刘明山独居一30平米的斗室,外面是一简单搭建的灶台,用来煮饭什么的。反正他是一个人吃饱全家饱,在家里吃饭的时间极少,多数在外面相好女人那混饭吃。
革委会演变成了武装部,钟汉生摇身一变成为部长。也没有忘记这个给他打前站的难兄难弟,副部长的位置就非他刘明山莫属了。
可是最近听人说,部长和副部长只能留选一个。
这消息来得真不是时候,那个怪人钟奎刚刚从墓地给人救起,这又要发生人事变动,这会不会是那怪人的问题?或则是门岭村事发?
不光是有其他人觊觎部长一职,他刘明山也想有朝一日,不再受这厮的摆布。却又忌惮对方把那些见不得人所有根根底底的丑事,给调查组合盘托出。
左思右想之下,刘明山觉得不能给钟汉生翻脸。他还得在帮他一把,把障碍物给除去。
目前的障碍物就是门岭村唯一生还者钟奎,还有那个多管闲事的勘查队长陈志庆。
刘明山在招待所玩了两名女招待,得意洋洋的回家,再听到好消息说俩障碍物一死一伤时,心里得瑟得哼起了南腔北调的戏文来。
戏文是这样的;“打车到济南随机找个宾馆住下,一夜没有换另一家,夜半来女,风姿绰约……”刘明山一边唱一边走到墙壁处,悬挂着的一面破镜前一站,镜面里映照出一个肥头大耳长满肉泡子的脑袋。
看着镜面里的自己,刘明山扬手摸弄了一下微微有些谢顶的脑壳子。自我欣赏感触道:我这副模样就是有福气的富贵样。可叹的是生不逢时,没有安身立命的命。
感叹着窥看着镜面里这张历经沸沸扬扬的老脸,他恬不知耻的回味着进入女人的那种爽感,眯缝住一对肉泡眼臆想绵绵……
就在刘明山臆想时,他隐约感觉到身后一袭冰冷像一股细微的冷风,拂动在他后脑勺下的脖颈处。毛发一炸心咚地一跳,他猛然扭头一看。
在他的身后果然有一抹暗影,暗影低垂着头,安静的仁立在身后。悄声对他说道:“你快要死了。”
刘明山一个急转身,急转身的同时,一把挥拳打向暗影。打来打去他才看清是自己的影子,呸!怎么搞的?
看见是自己的影子,刘明山感到不可思议。刚才明明听见有一种诡异的声音说话来的,难不成是自己的影子在给他说话吗?想法一出,他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冷战。不敢在逗留在镜面前,就疾步走到饭桌旁边,拿起老白干满满的倒来一杯,引颈喝干。
老白干辛辣后劲大,刘明山放下酒杯,一【创建和谐家园】倒在床上。
他的床铺跟狗窝似的乱糟糟,还有一股子怪味,这股怪味是刘明山胳肢窝飘逸出来的,戏称为“狐臭”。
第063章 毁灭的感觉
酒劲来了,刘明山感觉头晕乎乎的,睡意袭来。好想睡一觉,他惬意的闭上眼睛。正当他想安稳的休息一会时,门口忽然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听到敲门声,刘明山一骨碌翻身爬起随口问道:“谁啊?”
“老大是我。”
“哦,是李四?”刘明山低语道。就起身去开房门,李四是他的心腹,就是之前在招待所向他反应事的那个男子。
李四进屋,随意的扫视一眼屋里的状况。急忙收回视线看着刘明山说道:“老大,叫钟奎的小子,让弟兄们一顿皮带猛抽给撂趴下了,并且直接合同那具尸体一并戳进淤泥里了。至于姓陈的那一个,我听你的暂时没有敢动他,暴打一顿之后,扛到县城仍在路边,并且亲眼目睹看见有人把他扶起送去包扎伤口了。”
“好,你们干得好。”
李四离开,刘明山脑海浮现出另一件事。
对于陈志庆他之所以没有下毒手,那是因为在他穷困潦倒落魄的时候,饿得想吃人肉的时候,得到徐国峰一个馒头的馈赠。
一个馒头对现在来说,无足轻重。但是对那个十分混乱颠倒黑白的年代,却比什么都重要。它是唯一让人活下去的力量,只有它才能让饥肠辘辘的五脏庙得到缓冲能量。
一个馒头换了一条命,那个年代的命还没有一袋大米值钱。
别忘了我之前说的那句话,死了一个人还不如死了一头猪那么引人瞩目。就像之前树林里死了三积极分子,一阵闹哄哄的喧哗,搜查、询问、最后还是没有弄出一个子丑演卯来,这件血淋淋的惨案,最终成为无数个悬案后面的悬案,被高高的挂在档案柜里。
今日不知明日事,该玩的玩,该买醉人生的买醉人生。
反正没事,刘明山接着醉意仰卧在床上,不一会功夫就发出震天呼噜声。
当鸟雀儿变成小黑点消失在远处,飞扑进茂密的树林里歇息之后。夜幕姗姗来临,一轮明晃晃暗红色的满月冉冉升起,穿梭在云层中偷偷窥视着大地。
在夏老汉的家,那条被钟奎他们锁住在院坝里的黑狗,心慌慌的挠着房门,口鼻发出“嘶嘶”的低鸣声。黑狗的眼睛在暗黑夜间看,像俩盏小灯笼是绿色的近距离看很瘆人。
¡¡¡¡ÔÚÁíÒ»´¦±»ÃÜÃÜÔÑÔÑ˿é²Ý¸²¸ÇµÄ·Ø¶Ñ£¬ÔÚÂúÔÂÖ®Ò¹ÏԵùîÒìĪ²â¡£½ñÍíµÄÔÂÁÁ³ÊÏÖ°µºìÉ«£¬Ô¹âÇãк״ÈöÔÚÕâ¹Âµ¥µÄ·ØÜã¼âÉÏ¡£
一声声如有如无的哀鸣,像狼嚎,更像是野狗在撒欢。坟堆在静寂中慢慢抖动,随着坟堆上的泥土骨碌碌滑下来,坟堆的中央部位忽然爆开一条粗大的裂缝。
粗大的裂缝慢慢扩展,一只黑乎乎的手从裂缝中伸出来,死死攀住不停滑落的泥土边沿。手之后就是双肩,双肩之后就是半拉身子,接着就是腿部……
在阴森惨白的月光映照下,一抹佝偻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混淆在树木同样阴暗的影子里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黑狗突然停止挠动,它樶起鼻翼不停嗅闻着门外这个黑影的气味。气味很复杂,加上它的年龄已经超出人们预测中给它的年龄段。
人们预测一条忠实的家养犬,最大的年龄段是10——20年。而这条狗的年龄段已经是21年之多,所以它真的是老了,老得一时嗅闻不出外面这个黑影是敌是友。
死寂般的夜,老狗樶起的鼻息貌似感触到什么,它发出一声绝望的哀鸣,浑身一阵颤抖,随即就是步步后退。
一阵剧烈的晃动,一条狗,一个人在门外对抗着。
狗始终是狗,它在强健时,最高的智商也只能是四岁孩子的智商。更何况它现在老了,智商在逐渐的下降,记忆和嗅觉也下降。
黑狗被疯狂的撕裂开来。一股股臭烘烘却带着热气的新鲜血液,被无情的吸干……
钟汉生老也睡不着,他辗转难眠之际,就思忖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思维暂停,听觉发挥出极致的能量,仔细聆听之后,他恍然大悟。原来是妻子有问题,在以往妻子睡觉可是鼾声如雷的,可今晚她睡得太过安静,几乎连鼻息都没有似的。
窗外明晃晃的月光无孔不入渗透进房里,几秒钟之前钟汉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境里他梦见自己的老婆跟另外一个男人拜天地。
在醒来那一刻,他还没有完全恢复意识。却发现今晚有些不同寻常,他忽然很想看看身边这个粗粗胖胖的女人是不是妻子,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没有呼噜声?
钟汉生轻轻起来,走到妻子的这边,在没有惊扰对方的状况下。他就那么安静的盯着她看,这张面孔伴随他度过了大半生,胖乎乎肉嘟嘟的,把五官都挤得变了位置。
妻子还是妻子,可她为什么没有打呼噜?这个不是问题的问题,一直经久不息的索绕在钟汉生的脑海里。
想出去走走,在不经意间瞥看到窗外,那阴森森的白,他不由得望而止步。不能出去,钟汉生突然感到害怕起来。
害怕的原因他知道,就是最近噩梦连连造成的连锁反应。
钟汉生想起噩梦里出现在身后的女人,想起女人鬼魅的声音;你快要死了……
梦境里的声音很真实,给他的感觉就在耳畔。汗!他紧张的看着前后左右,最后把目光落在妻子身上。
对的!睡在他身旁的除了妻子,没有别人。
钟汉生记得每一次做那种噩梦,都是在家里给妻子同一张床睡觉时发生。乱想中,他顿了顿喉头滑动呃了一声,心说道;好像有一次是跟情人在一起也做这个奇怪的噩梦来的。
在记忆中,每一次从噩梦中醒来时,他都看见妻子不但没有安慰他,反而面显出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态。
一定是这个丑女人在搞鬼,故弄玄虚吓唬自己的丈夫,其目的就是想害死他,那么这三间平房就是她名下的财产了。
钟汉生继续往深处想,也许这个臭婆娘已经知道他在外面勾搭寡妇,招待所服务员,以及【创建和谐家园】骗取女人上床的恶事,所以才这样对他。
想起刚才的梦境,钟汉生就愈发肯定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说不定老婆为了报复他的滥情,已经在外面找到相好的了。接下来就是等把他害死后,就把相好的接回来住。
钟汉生想到最后时,情绪完全不受控制。他萌发出一种奇怪的想法,那就是趁老婆还没有醒来,不管了,先下手为强把她掐死再说。
这样既可以保全自己的名誉,又可以把这个女人的阴谋扼杀在摇篮中……
第064章 解放鞋的秘密
文根负责查找解放鞋主人的下落。
这种解放鞋的发放量不大,一般都是按照报上去的数目来发放的。在比对和经过多方面的查询,这只解放鞋的主人找到了。
刘文根得到消息师傅遭人黑了,遭黑的原因很多。有人说是因为师父个性耿直,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遭黑。
但是刘文根表示不是傻子,师父遭黑为什么偏偏会在去门岭村遭?为什么还被殴打的人,载到县城才给扔下。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明的是遭到一伙不明人士的攻击,实地里是在警告他不要插手门岭村事件。
眼下的局面混乱,谁人多势众闹事汹涌谁有实权,志庆一家人明知道遭人黑,也只能忍气吞声。怕的是把事情闹大了,惹火了隐蔽在暗处的对手,再给你添加一些莫须有的罪名,那么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文根从师父口里得知经过他们多方寻找,钟奎至今下落不明心里就万分着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