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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年鬼事》-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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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躁动的钟奎,见对方问出他老家的住址,立马来了兴趣。就停止狂躁的举动,对女人点点头说道:“是,你是谁?”

        钟奎的话一问出,女人神态瞬间变换,稍微一呆。凝重的神态,有些散乱的眸光,仓促的瞟看一眼他说道:“你姓钟?”

        钟奎无语的点点头,等待女人继续问下去。

        女人低下头噏动着嘴唇嗫嚅着说道:“你……是从墓碑下被人捡到的?”

        钟奎被女人的话,给搞懵了。她是谁?为什么要问这些?自己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爹也没有明确的告知。至于自己是妖物的传说,也是那些村人们胡乱猜测的,但有一样可以肯定,那就是自己的身世一定有问题。

        “你是谁?”钟奎避开女人的问话,警惕的反问道。

        就在女人似乎想告诉钟奎什么时,病房门从外面推开了。

        医生照例拿着听诊器和电筒,给刚才急匆匆跑出去的霞霞一起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习惯的询问钟奎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女人见医生和护士进来,赶紧的低头退向一边。

        医生随意的瞥看了一眼女人,拿出听诊器在钟奎胸口上比划着。注意力却集中在女人身上,扭头对护士说道:“她是医院请来护理病人的?”

        霞霞顺着医生的视线,也看了一眼女人,然后点点头说道:“是的,是周阿姨带来的。”

        医生没有答话,收回定格在女人身上的视线,专著的盯着钟奎,问这问那。

        医生检查完毕,对护士霞霞说道:“没事,你害怕什么。”说着又叮嘱钟奎,好好的配合治疗,别心急之类的话,就走了出去。

        病房里留下了三人,护士、女人、钟奎。

        因为另一个护士王琳最近要结婚,所以霞霞有些忙碌不过来。才让医院护工帮忙找一个临时护工来,也就是这个在病房里问钟奎话的女人。

        医生出去之后,霞霞就把女人介绍给钟奎认识,并且告诉他,以后他的生活起居就是这位阿姨来管。

        钟奎没有理由拒绝,没有拒绝那么护士就出去了。

        接下来钟奎就继续和女人对白刚才的话题。

        女人给钟奎讲了一个故事;这故事年生有些久远,她和同伴是去铜川县,第一批高小毕业生就参加农业生产劳动的知青。

        铜川县城有三大最苦寒的村子,门岭村,门槛村,东华村。这三大村子数门邻村是出了名的偏远地区,也是相比之下最苦寒的地方。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因为严重缺水不能种植稻谷,只能种植玉米、土豆、红薯、豌豆等粗粮。但是遇到天干少下雨的季节,就连这些粗粮也没法种植,就更不能成功的收回到仓库里了。

        条件稍微好一点的人家,就像门岭村的村保那种人家,可以用这些粗粮去换取大米,面粉等细粮。就是不去换取,也有想走关系的人家给送来。

        粮票是那个时节最主要的饭卡,买猪肉,要粮票搭配,买鸡蛋,也要粮票代替。

        不过在农村就没有这些要求,偏远区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偷偷的养鸡、鸭、鹅什么的。

        势单力薄的女知青在农村有一定的优势,那就是可以得到某些特殊照顾。这位伙伴在年轻时,也是很漂亮的一个妹子。就因为她漂亮,所以落户农村之后得到了不少的照顾,照顾她的这个人,是村里的干部。

        村干部是有家庭的,但是有家庭就不代表不可以有其他的想法。

        话说,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女孩最终在东华村一座破庙里失去了宝贵的贞操。事情发生之时,女孩至始至终都含泪盯着破庙里供奉的那尊泥菩萨塑像发呆。在后来发现身上那事没有来时,好几个月都惶惶不安。各种害怕之后,只好用宽布带子把逐渐长大的肚子勒住。这样在干活时,就不会让人看见现形的肚子,也就不会因为这件事,影响到返回城市的计划。

        人的生命说脆弱也有坚韧的一面,肚子里这个生命在母体的勒,捆、甚至于跑去山崖跳。他都以惊人的毅力顽强的力量存活下来。

        孩子在一个秋高气爽的夜晚悄悄降临到人世,女孩子的伙伴,为了维护她的名誉,只好趁她还没有醒来的时候。抱起包扎好的婴儿,溜出驻扎地,往另一个最不易引人注目隐蔽的山村跑去。可是黑灯瞎火中她们跑错了方向,当明晃晃的月光从云层里钻出来时,她们看见的是一座座,有着冷冰冰石碑的墓地。

        这一看吓得她们是魂飞魄散,恨不得马上就丢掉孩子跑路,可是孩子也是一条生命。她们抱了孩子出来,就不能再把孩子抱回去吧!在万般无奈的状况下,她们只好把孩子就势隐藏在一处有很深丝茅草的墓碑下。原本是想打算在第二天来看看,如果孩子还在的话,她们就给找一户好人家,让孩子寄养在这户好人家里。

        在第二天她们却再也没有找到那一晚丢掉孩子的地方,事情也就这样撩在知道这件事人们的记忆里。

        钟奎听到这儿,盯着讲故事的女人说道:“那个孩子的母亲是你?”

        女人摇摇头说道:“那可怜的女孩,在月子里因为没有好好的休息,后来干活时抬什么东西,造成大出血死了。”

      第034章 非常时期

        女人讲完故事之后,眼眸里的愧疚神态更甚。

        钟奎不敢直视女人的眼眸,他从这双忧郁的眼眸里,看出眼眸深处有什么东西在颤动,许久之后颤动的东西滚动出来,原来是泪花!

        钟奎从对方肯定的神态下感觉到什么,他下意识的急忙否认道:“不……不可能……这……不可能的。”在他的记忆里,钟明发和水娘才是自己的父母,是懵懵懂懂中有谁曾经告诉过他的故事。

        “是的,孩子,你就是那婴儿。”女人穷追不舍逼视道。

        “不是。”钟奎继续否认。

        “孩子,你额头的胭脂红就是胎记,我抱你去丢的时候,你闭着眼睛睡得很香甜,唯独那胭脂红胎记很深刻的印迹在我脑海里。”

        钟奎真的惊讶了,他呆愣着没有说一句话。也就是额头这该死的胎记,让村里的小伙伴以及那些大人们才认为,他是妖物所生……

        钟奎拒绝了女人要护理他的想法,并且让护士送走了女人。

        接下来有两个十分头疼的事情,搅扰着钟奎的思维。他宁愿把自己定格在曾经臆想的身世中,也不愿意莫名其妙的去接受一个,如此荒诞的故事背景。而故事背景里的主要人物就是他钟奎,钟奎是墓地所生之子,就很是惹人讥笑,如今再加一个私生子,并且生父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创建和谐家园】,生母是一柔弱受尽屈辱的弱女子。

        也许这一切都是巧合,是巧合吗?钟奎下意识的伸手触摸额头之间的那一抹胎记。蹙眉苦思瞎想之后,又自我否定了是巧合的想法。这胎记在幼时很明显,随着年龄的长大一段时间那片晕红色浅显了些,曾经还以为会慢慢淡化。没想到现在更为明显,人一打眼就看得清清楚楚的。

        左思右想钟奎实难接受这些从天而降的结果,他千万次的否定女人灌输进思维里的一切。

        要想忘记这件事,那么就得把另一件事提出来,放在思维里去想,用这件事来冲淡印迹在脑海的另外一件事。这样钟奎就把香草的事情从记忆里提了出来,他很想像在墓穴里那样,至少可以在梦境里看见香草……

        还没有把香草的事情理出一个头绪来,病房门传来“笃笃”的叩击声。

        “进来吧!”

        “好。”

        钟奎看向门口,见应声进来的这位,就是前天和那位勘查队长一起离开的刘文根。

        刘文根是给钟奎送东西来的,他们在发现钟奎时,他身边有俩样物品。

        一条不起眼脏兮兮的布袋子,另一样就是一把短柄有雕刻字样的剑鞘。

        钟奎对这两样物品无动于衷,他的眸光很奇怪。好像这根本就不属于是他的私人物品,满脸露出惊讶的神色,看着对方久久没有言语。

        “那,我们开始也以为这不属于你的物品,后来仔细看这剑鞘上面的雕刻字样,才知道这雕刻字体就是你的名字。”

        “啊?”钟奎听到这儿,张大嘴顺势接过剑鞘来看。可惜的是无论他怎么看,也看不出什么窍门来。因为他不识字,不识字可不是好玩的。

        既然人家都说这些是自己的物品,钟奎也不好固执己见,他很勉强的收下物品。随意的塞到床头柜里,看着刘文根,就随口问道:“那位勘查队长怎么没有来?”

        刘文根一愣,支支吾吾之后才搪塞的语气答复道:“队长有紧急事情,不能来看你。就我一个人来的,你有什么要求就给我提出来。”说着话他就撩起衣袖,看向手腕上一个圆圆的玩意。

        钟奎对那圆圆的玩意产生了好奇心,“你那是什么玩意?”他探头目光盯着对方手腕看去。

        刘文根得瑟的神态,鄙夷的撇撇嘴。漫不经心瞥看了一眼腕上的玩意,嘲讽的口吻说道:“这是……手表,你没有看见过?”

        “哦,那有什么用处?”钟奎依旧不明白继续追问道。

        “用处可大了,有了这个就不会浑浑噩噩的过日子。”解释好像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刘文根见对方还是一副痴傻样子。就懒得再继续解释,随口敷衍道:“这是……我都不知道怎么给你解释才好,反正你一看手表,就知道现在的时间是9点正,待会再看就是9点10分,明白?”

        钟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收回身子继续半卧在病床上,眼神却定定的看着一个地方,好像在想刘文根说的手表问题。

        “咳咳”“那,你什么时候可以随我去门岭村?”刘文根看看时间,终于说出这一趟来的目的。

        “随时都可以的。”钟奎立马来了兴趣,他太想回去看看,看香草,看那一方蓄水库。

        刘文根凝重的神色,几次犹疑不决的想说什么,可是都悄悄的把话吞回肚子里。最后说了一句话道:“这次去门岭村,你要有心理准备,也许村子里的变化很大。我们去的时候,还得仔细的琢磨琢磨,先去寻找一家农户租住一间房子,然后再去探看村庄如何?”

        钟奎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有一种转弯抹角的口吻,好像在刻意隐瞒什么似的。越是这样,他惶急得就想尽快去村庄看看。

        “好,我都答应你。”

        “嗯!”刘文根点点头,又问道:“你的药用完了?怎么没有看见她们来给你输液?”

        “不知道。”钟奎突然有点拘谨起来,这位刘先生总是有那么点职业权威的感觉,话里话外都有一股逼人的气势。这让他很不自在,就想起那位和蔼可亲的勘查队长来。

        刘文根没有给钟奎提到陈志庆,因为申请【创建和谐家园】想去门岭村实行爆破试验,探看地下层似乎有石油矿物质的事情,引起了上面的关注。

        有人怀疑陈志庆图谋不轨,作为一自行组建的勘查队,你有什么资格去申请【创建和谐家园】爆破,莫非是想走资本主义路线,想造反不成。所以他就被有关部门请去谈话去了,在这非常时期无论什么话题都是敏感话题,不注意就会给自己引来麻烦。

        陈志庆临走还是给刘文根把事情交代清楚来的,一个是要尽快的带钟奎回门岭村,去查清楚村子里究竟有什么问题。为什么那两位探险爱好者从门岭村回来之后,就出事?一个死于急性心脏病,另一个死于噩梦之中。

        幸亏的是陈志庆他们还没有进入村庄,就发现了墓穴里的钟奎。他们为了救人,加上各种因素,没有及时进入门岭村。要不然不知道他们在进入村庄后,会不会引来无形的杀身之祸,其后果肯定是难以预测和想象的。

      第035章 混乱的视角

        因为惦记去门岭村的约定,钟奎比平时早醒来半小时。刘文根还没有来,他就把塞在枕头下的布袋和那把短柄剑鞘拿出来看。

        伸手探进布袋好像有几枚铜钱,捻在手掌心里仔细一数整八枚。短柄剑鞘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蓝绿色冷幽幽的光泽。

        刘文根出现在病房门口,他是来接钟奎出院的。

        对于钟奎的情况,医院方自然是以救死护伤的职业医德来保护病人各种隐私权。

        钟奎在医院治疗期间,尽管之前有多家媒体试图采访这位神秘的病人,均遭到院方的严词拒绝。

        可能是非常时期加上各种阻扰,天生就对新生事物好奇的记者们,也厌倦了躲藏和遭到严词拒绝的结果,所以在钟奎和刘文根走出医院时。居然出乎意料的顺利,没有遇到一个出来拦阻他们的人。

        放眼看向山沟以外的世界,原来是这样子的状况。钟奎看见街道上铺面墙壁上,甚至于电线杆上是铺天盖地的贴满大字报。

        也有山村那种扎人堆的现象,迥然不同的人,这些牛逼哄哄扎人堆的人群,井然有序的仰望住头,专著认真的看着一个手拿喇叭,身穿绿色军装大声对着喇叭嚷嚷什么的男人。虽然听不明白那个男人讲的是什么内容,却感觉很是厉害的样子。

        还有另一幕让钟奎叹为观止,那就是街道上有传说中的杂技表演。

        钟奎看见耍杂技表演的人群,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奇怪的人,他们都不是成群结队,而是零零散散的出现。一会出现一个,一会又出现一个,又都不在一个方向。有的从东边往西边去,有的从西边往南边去,还有的是从南边往北边去的。

        这些耍杂技的演员道具很简单,前后各有一个圆圆的轮子。就坐在轮子中央的一个三角形的坐垫上,就那么稳稳的蹬动双腿,缓缓的前行。

        在车后座东张西望的钟奎,还听到从街道角落处传来,稚嫩的童谣;“洋马儿,两头滚,中间坐的地老鼠。”这童谣挺有意思,他决定记下来带回门岭村,教给香草唱。

        香草很聪明,钟奎把曾经看见婆婆用铜钱卜卦的事,都偷偷传授给了她。没想到这丫头一学就会,那有板有眼的样子惹得他好一阵大笑。

        钟奎一阵遐想之后,低头看向自己坐的车子。居然和那些耍杂技人们坐的车子是一个样子。他不由得哑然失笑,却懂得那童谣所暗示的涵义。

        “洋马儿,两头滚,中间坐的地老鼠”不就是说人,骑这个车子,两个轮子圆圆的。那么“地老鼠”就是人……哈哈!真有意思。

        蹬车的刘文根当然不知道,后座上的钟奎在笑什么,他也没有时间来询问,还得嗨起劲的蹬车托着他去铜川县。

        快到铜川县时刘文根就告诉钟奎,铜川县的武装部长叫钟汉生,待会要去见他。

        钟汉生四十挂零的样子个子有一米八几,身材不算魁梧但看上去很结实,浓黑眉毛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钟汉生听说钟奎也姓钟,面庞一闪惊鸿一现的诧异神色,瞬间被朗声大笑给遮掩过去。一双厚实带着温暖热度的大手,紧紧的握住这双略显局促,面带菜色神色紧张小伙的手。

        “哈哈!咱们三百年前很有可能是一家哦!”

        钟奎腼腆一笑,一时不知道怎么来和这位叔辈的大干部搭讪。在被对方热情的握住手时,窘迫得一张过于消瘦的面庞,通红到耳根处。

        “钟奎刚刚从医院出来,身体还在康复阶段,不过我还是提前了点,想带来看看能不能够帮助他恢复记忆。”刘文根拍了拍钟奎,对钟汉生说道。

        钟汉生,玩笑着敞亮的粗大嗓门大声对刘文根和钟奎说道:“嗯,这有一个问题,门岭村现在没有住家,我找东华村村上给你们安排住处。如果你们不嫌弃可以去暂住一段时间。至于其他,你们都不必操心,一切费用都由村上给承担。”

        刘文根急忙客气道:“不能吧!那怎么好意思?”

        钟汉生笑容愈是灿烂,豪爽的口吻道:“哎!不就是添两双碗筷的小事而已,不必客气。”

        门岭村没有住家?钟奎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不解的目光看向寒暄着的刘文根和这位武装部长。

        在武装部长的安排下,钟奎和刘文根在招待所吃了午饭,下午就兴冲冲的赶往那位要去叨扰的村主任家。

        村主任在接到武装部长的安排,岂有不赶紧遵从的道理。在下午就带着他们俩去了东华村,找到一家单身汉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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