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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黄小夭的枪声大作,散弹喷出又打碎一堆腐尸。落地的蛆虫快速朝着后方的腐尸身上聚集而去,不多时一只只高达丈余浑身蛆虫不停蠕动的腐尸便出现在我们眼前。
“这样下去不行,腐尸太多,咱们耗也被它们给耗死在这了!”老桥九枚火机齐现,九张长弓绕身而立。说话间已经是接连九箭射了出去。
“你有什么好办法?”无名抓过一具腐尸,一掌拍碎了它的脑壳问老桥道。
“刚才你注意到一个细节没有?”老桥又是九箭射出去,随后挪移步伐来到黄小夭身边又是九箭。
“什么?”无名一把抓住一只近身的腐尸,抬手拧掉了它的脑壳问道。
“这些腐尸,是在那几朵彼岸花发出红光之后才有动作的。我在想,如果将那几朵花给掐了,它们会不会就能消停了?”老桥接连射出十八箭,为黄小夭争取了装填子弹的时间。
“这铺天盖地的腐尸,我们怎么过去?”看着眼前无边无岸的腐尸,无名面露难色的问道。
“集中火力开出一条路,然后找一个最灵活的人,冲过去把花给掐了。机会只有一次,成不成就在此一举。再拖延下去,我们就会被它们耗死在这里。”老桥脸上露出一抹果决说道。
“你们开路,我过去!”手里的剑横扫而出,当时又砍掉了十几颗脑壳。我几步退到老桥身边,趁机喘了几口粗气对他说道。晓筠挡在我的身前,但凡有靠近的腐尸,都会被她一抓给拧掉脑袋。
“我让小幽护送你过去!”无名看了看我,然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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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们这边的压力也不小。有小幽在,能为大家减轻点压力。我那边,掐了花就跑,问题不大!”我看看正奋力阻挡着尸群靠近的小幽,摇了摇头对无名说道。没了小幽做肉盾,尸群一旦近身,他们就会陷入危险之中。
“况且我还有晓筠,没事的!”见无名还要坚持,我拍拍他的肩膀又道。
“就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老桥等我们商议好,将九弓合一大喝一声。随后一支粗如儿臂的火箭浮现在我们眼前,老桥双手拉弓,将弓弦拉了个满月对准了尸群撒手就射。
“枭”箭簇射出隐隐传来一声凤鸣,所过之处将腐尸焚烧了个干净。尸群被这一箭破开了一条豁口,我一个纵身跃出,顺着豁口就朝彼岸花前跑去。晓筠紧随其后,双手接连挥舞着替我阻挡着快速合拢的尸群。
“给我过来!”无名见状跺脚怒喝,身上的僧袍轰一声四分五裂。就见他身如铁塔,怒目圆瞪,腾空跃进尸堆挥臂横扫出去。肌肉坟起的胳膊如同车轮一般扫过,当者无比被他砸得头骨碎裂。小幽手中的镰刀朝前一挥,勾住了几只腐尸就拖到了自己的身前。
“砰!”黄小夭趁机一枪,将那几具腐尸轰成了碎渣。
“轰轰轰!”将身边腐尸尽数砸倒,清出了一块方圆几米的开阔地。无名深吸一口气,双拳接连朝着地面砸落。地面随着他的拳头颤了几颤,腐尸们身上的蛆虫被震落一地。蛆虫离体,腐尸们的动作也变得迟缓了起来。紧接着,无名肚腹一鼓,张嘴对着尸群又是一生吼。气浪掀翻了身前的腐尸,无名将它们的阵型搅了个稀巴烂。
“枭!”又是一声凤鸣声响起,火箭从尸群之中直冲过去。所过之处在地面残留了一道人高的火墙。火墙将尸群隔成了两半,阻止了它们合拢。老桥他们的全力以赴,为我减轻了很大的压力。此时我完全不用去顾忌身后的那些腐尸,只需要加快速度去掐掉彼岸花深入地下的根茎。
我的手接触到了彼岸花的根茎,一种虚无的感觉从指间传来。我的身躯动弹不得,整个人都被禁锢在了原地。彼岸花暴涨三尺,花瓣朝着我的身上就缠绕了过来。花蕊展开,里边露出了一张女人的脸。那张脸极美,恍惚间我似乎听到她在对我说:来,进来吧,进来就没有烦恼了。
“来,来啊!到这里来,就没有烦恼了!”彼岸花成为了一个穿着红纱的女子,举手投足间,妙处纤毫毕现。她轻抬着藕臂朝我的脖子上缠绕上来,樱唇轻启,一股如兰似麝的香味扑鼻而来。
“咔”女子的胳膊被人掰断,伤口里流淌出的是黑色的汁液。一股腥臭传来,让我顿时打了一个冷颤。冷颤之后我眼前景象大变,哪里有什么女子,只有一株被掐断的彼岸花正在晓筠脚下受着蹂躏。踏踏踏几脚,将花朵踩得稀烂,晓筠伸手朝着另一株花掐去。她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很顺利的就把花给掐了。彼岸花被晓筠毁掉,那些腐尸也停滞不前。哗啦一声响,身上的蛆虫齐齐落地,翻滚扭曲之间钻入了地下。一具具骨骼随后坍塌,遍地又是尸骸。
“看来,没有灵魂自有没有灵魂的好处。彼岸花勾魂夺魄,却对晓筠毫无办法。这一次多亏了她,要不然我们都危险了!”老桥他们走到我跟前,我将刚才的遭遇对他们说了一遍。听完之后,无名合十对晓筠一礼说道。
“接下来怎么办?继续前进?”黄小夭往枪膛里装填着子弹问道。
“除了前进,我们已经无路可退!”老桥的手指鲜血淋漓,他撕扯掉衣服的下摆,将被弓弦割开的手指包扎起来说道。
“那么,就走吧!”无名从背包里拿出一件短袖衫,套在身上后抱着有些萎靡的小幽朝前走去。我们几人对视一眼,紧随在他的身后。
第234章 似是而非
朝前走过了这片尸骸之地,一段长长的的斜坡出现在我们脚下。斜坡以青石铺设而成,脚踩在上边,很是有些湿滑的感觉。一股粘稠的水气从远处传来,很快就将我们身上的衣衫都打湿掉。我往后看了一眼,后撤了一步离开了青石斜坡。一步之间,水气全无。似乎这条青石路跟尸骸之地,当中存在着一条我们看不见的界线。
顺着青石斜坡一直走,大概走了一刻钟,我们眼前的光线忽然大亮。一片潺潺流过的浅滩出现在我们眼前。浅滩中有小鱼小虾在游动,我们的靠近惊动了它们。一阵摆尾之后,将原本清澈的水面搅得浑浊无比。浑浊的水面之下,小鱼小虾很快就掩藏好了自己的身影。等到水中泥浆沉淀,却再难看见它们的踪迹。
“顺着水流往下走,说不定会找到出路。”老桥停下脚步,招呼我们坐下歇息。看了看远处看不到尽头的水流,他从我的身上掏出烟盒自顾取了一支道。
“这么一条浅滩,怎么刚才那么重的水气?”黄小夭点了一支眼,跟老桥背靠着坐在地上。吸了两口,她忽然开口问道。
“谁知道呢!”老桥耸耸肩,看了看我随后答道。从他的眼神中,我察觉到他有一种忧虑。或许他察觉到了什么,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不想说出来乱了大家的心而已。
“老桥无名,撒尿不?”我起身叼着烟,对老桥和无名招呼着。
“走远点撒!”黄小夭白了我一眼,然后低头检查起枪械和弹药来。
“说吧,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们走到一处岩石后头,肩并肩站在那里撒着尿。看了看老桥,我决定问个明白。
“就知道你会问!记得我们之前说过什么话?”老桥抖了抖,然后把裤子的拉链拉上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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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话?我们说过的话多了,我哪知道是哪一句?”我收拾妥当,叼着烟问他。
“彼岸花,黄泉路!”无名倒是领会到了老桥话里的意思,他哆嗦了两下,随后满脸惬意的说道。
“刚才我们遇到了彼岸花眼前这条浅滩我怀疑便是黄泉路。”老桥这才开口说出了心里的担忧。
“这应该不是正宗的黄泉路,因为书籍中记载,黄泉路上彼岸花遍地招摇,为那些前往阴间的魂灵们指引着前路。这个地方花只有几朵,路上也没有见到半朵彼岸花的存在。只要我们小心些,说不定有办法从这里走出去。”无名回头看了看坐在远处的黄小夭她们,低声对我们说道。
“既来之则安之,管它是什么路,我们照走不误。”我将剑拔出一寸,看着雪亮的剑锋沉声说道。现实既然容不得我们后退,那么我们只有拼命朝前走。至于结果怎么样,谁都不敢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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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滩的水不深,若是踩水而行,也仅仅只是没过了脚踝。我们没有这么干,而是顺着岸边朝下游走着。沿途遍地都是碎石,偶尔能看到几株花草生长在石头之中。这里没有阳光,可是却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光线照射下来。除了我们踩在石头上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四下再无别的声音。如此走了一路,老桥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夜里九点。可是这个地方,却依旧如同白昼一般光亮。
“吃点东西!”水流潺潺,老桥找了一块平整的地方坐下说道。前头是一条弯道,弯道后头有什么我们不知道。可是现在我们的肚子都已经饿了,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去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食物只有从九曲镇里买的面包,面包里夹杂着那几粒葡萄干略微有些酸。一人吃了一个面包,又喝下去半瓶水。休息了一刻钟后,我们决定继续前进。顺水而下,我们拐过了那道弯。眼前的景物有些熟悉,一枚烟头出现在脚下。不用看,正是我带来的那种没有标牌的烟草。
“我们似乎,绕着这里走了一圈?”无名环顾着四周,然后开口说道。前方有一块大石,我们走过去一看,石头上还留着老桥掐灭的那个烟头。
“不不不,不应该!我们一路走的都是直线,只拐了一个弯,怎么可能回到原来的起点?”老桥揉着眉心连声对我们说道。听他这么一说,我们再仔细看了看周围环境,发现老桥的话是对的。因为我们身后,少了一条路。一条我们来时,所经过的那条青石斜坡。除此之外,别的倒是跟之前一模一样。
“走,大家辛苦一下,继续走。沿途多做记号,看看到底哪里不对!”老桥咬咬牙,掂了掂背包率先朝前走去。黄小夭闻言,捡起一块石头在大石上刻画下了一枚箭头。箭头所指,便是我们前进的方向。
如此一路走,大家齐心协力的默记着沿途所经过的景物。当我们再一次来到那方大石跟前的时候,大家面面相觑没人言语。这一次,大家都记得自己是顺水走的直线。可是最后,却依旧回到了这方大石的跟前。
大石上依旧留有老桥的那支烟蒂,他将烟蒂拿起来,狠狠碾碎了扔到脚下。只有黄小夭,静静的看着石头默不作声。
“这不是我们来过的地方!”良久之后,她开口对我们说道。
“这个箭头不是我画上去的,老桥你看,箭头上我一般会留下个什么?”黄小夭将老桥喊到身边问他。
“你喜欢留一丝缺口!”老桥的话音未落,我们的目光已经全都集中到了石头上的那道刻痕上去。这一枚箭头,画得严丝合缝。
“有东西故意在误导我们,大家小心一些!”老桥眯眯眼,举目四顾着说。
“只要确定了我们不是在原地转圈,继续走下去总能找到出路!我走前,午阳断后,老桥你和小夭走中间!”无名冷笑两声,将我们的阵型重新安排了一遍。
第235章 黄泉之眼
如此又朝前走了一段,这一回我们没有再经过之前似曾相识的地方。似乎暗处的那个东西,察觉到了我们的警醒。前头是一处涵洞,水流就朝涵洞里流着。这里的水已经有一米来深的样子,不过依旧清澈。水底的鱼虾,个头也比之前的要大上一些。岸边有一处石雕的凉亭,凉亭跟前倒卧着一条木舟。踩着脚下的鹅卵石,我们走进了凉亭。看看时间,已经是早上8点。如此走了一夜,大家都有些疲累不堪。坐在凉亭里的长凳上,我们将包里的食物和水拿了出来。
“休息好了再上路!这个地方,大家觉得能有人居留么?”老桥看着亭前那条木舟,点了支烟说道。一个深藏于地下的地方,有凉亭,有木舟,那么它们是谁建造的?这个问题开始萦绕在我们的脑海之中。大家吃着面包喝着水,然后在凉亭里浅睡了半个小时。等精神恢复了一些,这才合力将木舟抬进水里朝着涵洞进发。水逐渐变深,慢慢的已经难以见底。涵洞里没有光,越往里就越是黑暗。老桥点亮了打火机,那一寸来高的火苗,便成为了我们眼前唯一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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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无名一前一后的划着船,老桥和黄小夭他们则是坐在中间位置,大家各自做好了随时迎战的准备。越往前,涵洞就显得越是低矮。逐渐的,我们的身子只能趴在船里,只要一抬头,就会撞一个眼冒金星。咕噜噜,一串汽泡冒了出来。黄小夭急忙将枪口伸了出去,她的手指已经抠住了扳机。只要有情况,她随时都能开火。我们虚惊了一场,那几个汽泡破灭之后,水里并没有出现什么对我们有威胁的东西。
嘀嗒一滴水珠从倒垂在穹顶的石笋上滴落下来,正落在老桥的脸上。老桥伸手一抹,借着打火机的火光一看,一手的血!还没等他开口示警,水位开始急速下降。我们探头一看,本是清澈的水面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浑浊不堪。水里都是黄沙,翻滚之间具具骸骨随波浮沉。随着水位的下降,涵洞内阴风四起。呼啸间带起阵阵悲鸣,似乎有人在我们耳边哭泣一般。
“砰!”水位见底,我们的木舟也搁浅在一片砂石上。一道直径约莫一米的泉眼出现在距离我们不到十米之处,地面上的水渍正朝着泉眼里流去。没过多久,整个涵洞里滴水未剩。
“欢迎来到黄泉之眼!”一个声音从涵洞深处传来,随后我们似乎听到鼓乐齐鸣,前方亮起一道幽蓝的光,烟雾缭绕中隐隐绰绰一阵人头攒动。
“咔,咔,咔”一阵整齐的步伐传来,我们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嗡”无名双手接连掐印,脚下微分与肩同宽。待到印成,垂目低吟一声。一道涟漪从他体内奔涌而出直向四周荡漾开去。
“现金刚萨埵,欲为汝开眼。金刚眼无上,一切眼今开。”一道金刚虚影冲天而起,无名兀地睁眼前视,那金刚亦睁眼前视。一道金光拂过,百余身披铠甲列阵而来的兵甲霍然出现在我们眼前。
“阴兵阴将,大家小心!”老桥大喊一声,伸手在火苗上一捻,拉出一张长弓搭箭就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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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阵后也是三箭相迎,三朵火星飞溅,彼此又打了个旗鼓相当。
“哼哼哼!”三声冷笑传来,阴兵停下脚步朝两旁让去。就见一个手持一柄黑弓,身背两个箭壶的阴将从阵后走出。他抬起长弓,遥遥对着老桥指了指。随后一个跨步开弓,一箭就朝老桥射来。老桥朝后闪身,顺势将身体原地转了一圈,手中长弓已经被他拉成满月。弓上搭有三箭,就听弓弦崩嗡一声响,三箭分由上中下朝着那阴将激射过去。那阴将见状丝毫不慌,反手从箭壶里抽出两支箭簇,接连开弓射向老桥的左右双臂。两人各射三箭,一箭在途中相撞双双坠地。剩余两箭则擦身而过,朝着各自的目标一闪而没。
“嘡嘡!”我跟小幽同时出手,一人斩断了一支箭簇。而那阴将却是伸手一拉,扯过两个阴兵挡住了老桥的那两箭。箭簇穿身,阴兵化作两团鬼雾消散不见。阴将反手抽箭,一连对着老桥射出七矢。老桥周身叮叮叮一阵响,八枚火机绕身而走。他伸手一拉,又拉出八张长弓。长弓合而为一,老桥双手扣住弓弦整个身子开始朝后倒去。一支粗如儿臂的箭簇若隐若现,崩嗡一声一道气浪掀起,箭簇对准了阴将激射过去。
“叮叮叮!”空中闪过七道火光,老桥的双手开始微微颤抖。他手指的伤口崩裂,此时鲜血正滴滴下落。
阴将发出一声笑,随后将长弓朝着我们一指,两侧的阴兵化为百道阴风朝着我们就急奔过来。
“咔哒!”黄小夭拉动了套筒,对准了身前的阴兵一枪轰了出去。弹丸呈扇形扫出,当时将几个阴兵打得魂飞魄散。无名口中低吟着【创建和谐家园】,维持着金刚虚影。虚影不散,阴兵们就难以遁形。小幽化作一个萝莉,肩头扛着硕大的镰刀守护在他身前。但有近身之鬼,均被它的镰刀砍成了两截。
踏踏踏,阴兵飞身沿着洞壁跃来。老桥抬手一箭射翻一个,接着开弓又射翻一个。等到我们跟阴兵纠缠在一起,远处那个阴将这才缓缓开弓,对着老桥就是一箭。箭簇穿透两个阴兵的身体,眼看就到了老桥的身前。
“呛!”我的剑挥出,斩断了对方这志在必得的一箭。这一剑,让那阴将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不能让他随心所欲的放冷箭,我去缠着他,你们快些把这些东西消灭干净!”我一个箭步冲出,沿途斩杀不下十个阴兵之后,一个纵身而起朝着正在开弓的阴将就砍了下去。阴将抬头看我,双眼中跳跃的两团红火兀地绽开。
“啊”一阵凄厉的惨叫传入我的耳内,震得我的心神颤了一颤。
第236章 逃出生天?
趁着我失神的这片刻,阴将朝后一闪退出十余米,随后就见他一箭对着我就射了过来。晓筠飞身而上,伸手就朝那箭簇抓去。我与那阴将之间仅仅相隔十余米,这一箭的速度来得极快,让我避无可避。箭簇来势极猛,晓筠一握之下居然握了个空。眼看它就要射中我,我体内涌出一道影子挥剑朝那箭簇斩了过去。
“嘡!”一剑将箭簇斩落,影子接着化作一团黑雾消散。阴将面色一变,张弓就要再射。身后黑雾凝聚成形,剑光一闪对着他的脖子就抹了过去。阴将察觉到杀意,顾不得再朝我开弓,一个前滚翻避让了开去。剑光擦身而过,将他头盔上的樱子削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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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影子这片刻的拖延,我的心神逐渐镇定了下来。见那阴将滚翻而来,我顺势一剑朝他撩了过去。阴将故技重施,抬头绽放双眼的鬼火,一声凄厉的惨叫再度传入耳内。之前我中招,是因为以前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可是这一次,我却丝毫没有受到他的影响。虽然没有受到对方丝毫的影响,不过我却依旧楞在了原地。等到那阴将抽出箭簇朝我刺来,我忽然一个侧身避让,然后顺势一剑砍掉了他的胳膊。一剑砍出,影子随后而至。阴将张口痛呼,影子的剑对着他的嘴就捅了进去。剑身从阴将嘴里刺入,又从他脑后突刺出来。他双眼圆瞪,看了看眼前的影子,然后化作了一团黑雾飘散而去。
叮!一声响,黑雾散尽,一支弓把落在了我的脚下。我弯腰将它捡起来,来回打量着。弓把用金属铸造,上边雕刻着黑色的凤凰图形。拿在手中,一阵冰寒刺骨。
“黄泉之眼,莫非从这里下去,便能抵达黄泉之路?”老桥他们将那些阴兵尽数干掉,然后结伴朝我这边走来。黄小夭一边装填着子弹,一边看着那口泉眼说道。
“你要不要下去试试?”无名的精神有些萎靡,小幽搀扶着他跟随在老桥的身后。听黄小夭这么说,他咳嗽两声问道。
“老桥,这个东西你应该合用!”我将手里尺许长的黑色弓把扔给了老桥。老桥抄手接住,伸手摁在凤凰的眼珠上,咔咔两声,弓把的上下两端各弹出一尺多长的弓臂来。老桥伸手在弓臂之间轻抚了一下,嗡一声弓弦抖动声传来,而我们却并没有看见弦在何处。
老桥冲我笑笑,一抱拳谢过之后,抬手摁在了凤凰的眼珠上。弓臂收回,他的手中仅剩下弓把在握。将弓把插入腰间,老桥冲着前方蓝光不散的方向挑了挑下巴。
“过去看看!”老桥的手轻轻按在腰间的弓把上,迈步朝着蓝色幽光亮起的方向走去。
“过来歇歇脚,喝口茶再走吧?”这是一道光幕,光幕之后是一个市集。市集上人来人往,路边有一个茶摊。一个面相饱受风霜的妇人,正端着茶水对过往的人们招揽着生意。整个市集,除了这妇人在吆喝之外,再无别的声音传来。
“喝一口茶,走得会轻松些,喝一口再走吧?”尽管无人搭理她,可是妇人却依旧在那里吆喝着。人们有的地头沉思,有的举目四望,还有的哭哭啼啼。他们朝着市集的中心走去,在那里有一座大殿,大殿在一片雾气中若隐若现。我情不自禁的迈步想要跨过光幕看个仔细,肩头却被无名一巴掌给搭在了上头。
“想死就进去!”无名的脸色有些发白,看起来刚才的那通施法,耗费了他极大的精力。他将我们朝后拉扯了几步,然后压着声音说道。老桥的手已经握住了弓把,小夭的枪里也装满了子弹。我们面露戒备的朝后缓缓退去,眼前的光幕逐渐暗淡下来。最后消失在我们面前,在光幕消失的那一瞬,我似乎看到了那个妇人扭头朝我笑了笑。
“哗啦!”光幕隐去,我们眼前只是一面洞壁。忽然一声响,我们齐齐回头看去。却看见那口泉眼里,正急促往外冒着水。
“跑,跑出去!”无名大喝一声,在小幽的搀扶下快步朝着涵洞外跑去。我们见状也急忙奔跑起来,要是等水涨满,等着我们的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淹死在这里。水面上涨得很快,生死攸关之下我们跑得也不慢。洞口近在咫尺,水也涨到了我们进来时的那个高度。晓筠拉着我的手,双脚接连蹬踏在身边的钟乳石上快速朝洞外窜去。而老桥他们,则是抛弃了背包,紧随其后奋力抬臂朝外游着。脚下渐渐能踩到实地了,我们彼此搀扶着,从涵洞里逃了出来。
“要是不涨水,我们出不来!”无名气喘吁吁的就那么倒在地上对我们说道。
“这丫就是一个大坑,没水的话我们爬不上来。”他喘息着,抬头四下里张望着道。头顶的太阳很是刺眼,无名眯了眯眼睛,虽然翻身爬起来。
“我们出来了!”他拉扯着躺倒在地的我们喊道。经他这么一喊,我们才发现此时已经身处阳光之下。四周的环境很陌生,我们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何方。起身打探了一番,我们能确定的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一座高山,山下有河绕山而走。远处隐隐绰绰,还能看见一辆卡车在乡间土路上缓缓而行。
“走,下山再说!”老桥跟黄小夭彼此搀扶着,两人打头朝着山下走去。我跟晓筠手拉着手,紧跟在他们后头。小幽化身为猫,爬到无名的头顶蹲坐着。她的瞳孔竖立如针,嘴边的胡须绷得直直的。晓筠的手紧紧抓着我的手,嘴边的獠牙隐隐露出。我不知道她跟小幽为何是这种表现,逃出生天的喜悦,已经容不得我想太多的问题。我只想下山,然后找一家宾馆好好洗个澡,吃一顿饱饭。哪怕是咸一点也没关系。
山下便是良田,田里的谷子朝着一个方向整齐的低垂着身子。一阵风吹过,驱走了我们身上的暑气。
第237章 步步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