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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壮听完,抬手就给了自己两个耳刮子。
他已经想明白了,水中女鬼比他更了解鱼篓村的秘密,女鬼蛊惑赵壮对付七家祖坟里的鬼魂就是为了先打掉这艘战船。
没了鬼兵战船,她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老刘头眼巴巴的看着我道:“李先生,我们就没办法打地宫了么?”
“有!”我沉声道:“挑出七个人来,跟我出征地宫。”
我的声音再次一沉:“这七个人不要想着生还。提前给你们的亲人告个别。有什么话事先交代好,能看见亲人的就多看几眼。此去不仅是九死一生,说不定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就别想着七日回魂来看家人了。”
“然后告诉鱼篓村的人,全都躲到山上去。这个村子怕是很快就不复存在了。”
我摆手道:“都走!”
赵壮第一个走了,剩下的人也跟着走了,只有老刘头还站在我身边,他没有谁可以告别,只能留下来陪我。
生离死别是一种伤感,可是临行却发现自己没人可以告别,却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悲哀。
老刘头连着抽了几袋烟,赵壮他们又回来了,打头的七个人全都穿着寿衣,那是他们唯一能在村里带走的东西。
赵壮带着一顶瓜皮帽子走在前面,他身后一个女孩紧紧抓着赵壮的衣服不放:“爸,你可一定要回来。你可一定要把弟弟带回来。”
赵壮不是不想回头,而是不敢去看他的女儿。
丁义边哭边走:“哥,你就让我去吧?咱们哥俩不能分开。”
走在前面的丁忠冷着声音道:“把嘴闭上。好好给咱娘养老送终。丁家香火不能断。再说,我跟着李先生走,你还怕个狗屁!”
五个人走到船边之后,整了整衣服,一齐迈步而出,谁也没有回头,谁也没有停步。
混在人群里的老曲,忽然抄起一根老猎杆儿,一步跳到了船上:“李先生,算我一个。”
“滚下去!”老刘头一巴掌扇了过去:“你家就剩下你了,你去干什么?”
老曲拄着老猎杆儿,一手压着腰刀:“我家老娘们儿没了,我不去报仇,还是个爷们儿吗?你不放我去,我自己游着去!”
老刘头第二次扬起来的巴掌怎么也落不下去了,我沉声道:“带上老曲,剩下的人别上来了。”
我转身走向船头:“抬酒,上香,起白幡,我要招魂。你们打幡子,能来多少鬼,就看你们有多大胆了!”
不到片刻,七张招魂幡就在船上飞扬而起。七个术士各自手持一只引魂幡站在船头,七道白幡迎空飘扬。
没人知道,吹动白幡烈烈作响的,究竟是萧萧北风,还是七个术士身上的无畏悍气。
我同时抽出双刀,刀锋交错身前:“七星引黄泉!反转七星,术士归位!”
七名术士踏步而行,各自占据了一个方位。
南斗主生,北斗主死!反转七星阵法一成,滚滚阴气便向船上汇聚而来。
我举刀向天:“阴阳一脉,术士李魄,借兵地府,遇祸无怨。”
我声落之处,双刀同时斩向虚空,阴阳屏障像是被我生生撕开了一个缺口,身穿布衣,手持长矛,头戴红樱圆帽的阴兵从缺口当中踏步而出。
为首阴兵冷眼看向我道:“向地府借兵,你长了多大的胆子?”
术士想要借助鬼神力量,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那怕是向地府借兵也一样如此。
我沉声道:“祖师爷传了《借兵诀》,可不是让我念着玩儿的。”
那阴兵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道:“你知道借兵的规矩么?把‘三无’,‘三有’,说给我听听!”
我目视对方道:
“无大事,不可借兵!无妖邪,不可借兵!无上命,不可借兵!”
“有私心,不可借兵!有私仇,不可借兵!有私欲,不可借兵!”
那个阴兵满脸玩味的看着我道:“六条,你都占了么?少了一条,你们就跟着我回地府吧!”
我直视对方道:“六条,我一条不占。但是,我能给军爷一条发财得路子,你要不要?”
对方脸色一沉之间,我也拿出了鬼鼎:“朋友先看这个?”
对方眼睛明显是睁圆了几分,我又往装着龙鱼尸体的水缸上一指:“那边还有一条死了的龙鱼。”
对方这才缓声道:“说说,你想干什么?”
我把水下地宫的事情说了一遍:“朋友,你说这是不是条发财的路子。”
阴兵虽然是地府当中阶级较低的存在,但是也有高低之分,最低等的阴兵还不如鬼差。鬼差出去办事多少能收点油水,常年不出地府的阴兵,基本上没有油水可言。
而且,阴兵多数都是历代战死疆场的骄兵悍将,越是年代久远的兵魂修为越高。往后的兵士地位越低。
这些阴兵都是清朝的兵勇,在阴兵当中全是垫底儿的存在,只要他们动了心思,我就有把握说服他们。
为首的阴兵沉吟了半天道:“地宫里有多少东西?”
“不知道!毕竟,我没打进去!”我说道:“我不需要你们帮我打进地宫,只要能安全把我送到地宫入口就行,这对你们来说不难吧?”
“地宫冥器拿出来之后,想要什么,你们先挑,最不济,还能得到九尊鬼鼎。”
“至于,这趟辛苦,我出这个数!”我伸手比了一下道:“我马上找人到十字路口-交付,你觉得怎么样?”
阴兵沉吟道:“我在这里大打出手,怕是不好解释。”
我竖起手指比了个一:“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不管输赢,你们都走!况且,在这儿打架的也不是阴兵,而是守水营的老兵!你说对么?”
“成交!”阴兵道:“你叫人去烧金箔!”
我给赵壮递了个眼色,后者马上派人赶去了村外,阴兵首领也挥手道:“上船,出发!”
两百阴兵登船之后,战船在阴气催动之下缓缓开出水道,向江口驶去。
与此同时,江边也变得水声阵阵,层层白浪再次贴岸而起。
这一回,江水是顺着裂开的水道直灌村中,战船还没漂到中途就被反向涌来的浪花,挡住了去路。
阴兵首领冷笑道:“这里鬼魂修为不低嘛!弟兄们,下船!杀出去!”
上百阴兵鱼贯入水,距离船头数米的地方很快就飘起一顶顶红樱圆帽,露在水面上的帽子列成的人字阵型,挡在船头之前,犹如尖刀向外迅猛突进之间,水面上很快就飘起了一层绿火。
阴兵首领笑道:“朋友,我这些兵还行吧!”
“不错!”我淡淡回应了一句没再说话。因为,我知道,他很快就要笑不出来了。
阴兵首领没有注意我的表情,站在船头上大声命令道:“加快速度,送李兄弟进地宫!”
对方一声令下,我明显感到战船的速度加快了几分。
在水底与阴兵交战的水鬼似乎也在节节败退。
不过,我却发现水面上掀起的磷火极有秩序,明显是退而不乱。
对方是在佯装战败,那只水鬼不是想把我们引到江面上再决战,就是已经在某个地方设好了埋伏。阴兵首领还在紧盯着水面的时候,我已经悄然后退了一步,用内力向赵壮他们几个传音道:“把鬼鼎绑在身上。我说跳的时候,就跟着我集体跳船。”
“下了船就是生死由命了。如果,我没算错的话,鬼鼎能把我们带进水窝子。但那是一场生死赌局。我们当中肯定会有人进不了地宫。”
“准备好拼命,或者是等死!”
七个术士虽然早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当生死真正来临的时候,仍旧是紧张万分。
我故意用身子挡住了阴兵首领的视线:“下面的水鬼,怕是有埋伏?”
阴兵首领冷笑道:“让他们埋伏还能怎样?一群没归位的野鬼罢了。我就不信他们还能翻了天去。”
水下鬼魂就像是专门为了打阴兵首领的脸一样,在他话音一落之间掀起了几道滔天巨浪,从四面八方向战船冲击而来。
片刻之后,战船四周就出现了一道银白色的水圈。
下一刻间,被水鬼推起的浪头就在战船四方暴涌而起,带着冲天之势,向船身狂压而来。
阴兵首领顿时慌了:“列阵迎敌,保护战船!”
两百阴兵瞬时间跃水而出,刀枪齐举,反冲水浪。
人影与巨浪冲击一处的瞬间,如雨水珠成片崩散,阴兵,水鬼纠缠一处,纷纷落水。从船上看去,水中到处都是捉对厮杀的人影。
阴兵刚刚占据了上风,不计其数的黑影就像鱼群一样向战船围拢而来。
阴兵首领脸色骤变:“这么多水鬼?你怎么不早说。撤……”
对方“撤退”两个字还没说出来,我的刀就压在了对方的脖子上:“你最好别下令撤退,不然,会发生很严重的事情。”
对方厉声道:“你敢威胁我,你不想活了?你杀我就是挑衅地府威严,你……”
我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就把刀往前一递:“你要是个鬼将鬼帅,还能拿这话唬唬人,一个连品阶都没有的鬼兵,还说什么地府威严。”
对方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
阴兵确实可以代表地府的威严,但前提是,地府得知道少了二百多个阴兵。
地府当中聚集着千年积累的骄兵悍将,阴兵数量以亿计算,单是十大阴帅麾下的兵马就不计其数,更何况是能被随便召唤出来的杂兵?
在人间能统帅二百多名士兵,已经算是不小的权力了,在地府二百阴兵可能连一个小队都算不上。
我就算是真杀了这个阴兵,等地府查到我头上的时候,我早就找到祖师爷那去求救了。
我镇住对方之后,声音微微一缓:“你现在打下去,还有跟地府解释的机会,只要我们打赢了,你有一百种办法找上面请功。不然,你怎么解释阴兵的伤亡?”
我在跟阴兵首领对话的片刻之间,阴兵已经出现了伤亡,在军阵当中冲开了缺口的鬼魂越发凶悍,从军阵缺口当中长驱直入,直奔船头杀来。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鬼影组成的黑色长龙,就像是一支刺破了红顶圆圈的利箭,剑锋直指战船之间,阴风怒号,水浪狂狷,凛冽的杀机却乘风破浪般直袭战船。
七张招魂幡被凛冽阴风当空撕裂,片片碎纸犹如柳絮漫天飞舞,七名术士却站在船头岿然不动。
我收回刀锋:“怎么办,你自己选。”
阴兵统领咬牙之间抽刀在手:“弟兄们,跟我杀!咱们地府阴兵被一群野鬼打回去,还有脸见人吗?杀呀——”
阴兵首领抽出腰刀纵身入水,残余阴兵奋起反击,碧绿的磷火,宛如血花在水波当中爆裂开来,银浪碧火,刀光鬼影,在涛涛江水当中交汇一处,整个江面陷落在了鬼神的喊杀声中。
我目视混乱至极的战场快步走向船尾:“把这里给我砸开!”
赵壮虽然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却仍旧按照我的意思砸开来了船板。碎裂的船板下面出现了八张扣着牌位的桌子。
赵壮顿时愣住了:“这里怎么会有一个船舱?下面都是什么东西。”
按照常理,我所站的位置,并不应该修建船舱,就算是有,也应该跟前舱相连,他一个跑水的人都弄不明白,造船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修出了这么一座船舱。又为什么要在船舱里放上八张桌子,再把牌位有字一面向下扣在桌子顶上。
“退后!”我伸手挡开身边术士,右手并指如剑指向密室,指尖向内,缓缓上挑,口中暴喝道::“起——”
一张张牌位瞬间震开背上灰尘,在蒙蒙烟雾之间直立而起。八十张牌位竖立桌上,牌位名讳清晰入目。
守水营军士陈三宝。
守水营军士马尽忠。
守水营军士……